第135章
他漸漸覺得,可能他錯過了他唯一能夠喜歡的人吧?
看吧,帝王無愛。
漸漸的,虞云也好,別的女人也罷,都一樣了。他子嗣少,要的是子嗣�?上в菰埔矝]福氣,孩子夭折,她自己也去了。
在以后,也有別的嬪妃,可惜,終其一生,他沒有遇見他要的。
燕子歸去世的前幾日,畫了一幅畫。畫中是一個穿著一身淺粉色襦裙的絕色少女。含羞帶怯的看著一個人。
燕子歸看著那畫,不禁自嘲的笑,燕子歸啊燕子歸,枉你聰明一世,這般絕色靈動的女子,你不喜,這一輩子,也活該你不會再遇見一個喜歡的了。
他去世后,便將這一幅畫陪葬。早年就埋葬了的蘇氏的靈柩,還是葬進(jìn)了皇陵。給了封號,惜貴妃。
鮮少有人知道,惜貴妃是誰。也鮮少有人知道,蘇家是哪一家。只是陛下一生沒有特別寵愛的女子,卻懷念著潛邸時候就早早去了的蘇氏。
只怕這個女子,才是陛下喜歡的人吧?
而依舊有潛邸出來的,還活著的老人也看不清了。陛下當(dāng)年,并不寵愛蘇氏啊……
怎么如今……又如此追封了呢?果然陛下的心思,難猜。
這些事,蘇棉不知道。因?yàn)檫@時候,他們早就不在一個時空了。
蘇棉的魂魄在簡家也不過漂流了幾個月,就重生了。也曾雄心壯志,可惜無奈沒有什么手段。重生之后,依舊無法避免悲劇。甚至死的更早了。
這一次,她哪里也不去,就在陰陽亭。本想不在投胎,只這么呆著,什么時候灰飛煙滅就算了。不過,聽到了自己蘇醒的消息。
她知道自己死了,也知道自己又活了。
不知哪里來的靈魂占據(jù)了她的身子。她不在乎,反正這世上不會有比她更無能的人了。換了誰,都能將日子過的比她好吧?
果然,終于見到了那個占據(jù)她身子的人。
她進(jìn)入她的體內(nèi),看見那個靈魂,比她還要美的靈魂。
借著她的身子,再次見到了那個男人。
兩世為人,她都沒有見過那么柔情的燕子歸。
終于放下執(zhí)念,輪回轉(zhuǎn)世。
他是他,也不是他。她還是她,卻不再是她。
反正,這個時空,燕子歸遇見了蘇棉。沒有遺憾,沒有惋惜。他們會好好走這一輩子。
前程往事,誰都不必記得。
第687章
要打仗
燕子歸從這樣荒誕的夢中醒來,還是夜。
身邊的女子柔柔的睡著,他一條胳膊還摟著她纖細(xì)的腰身。
不知何時,不知哪一本書看過。夢境里的時間是與真實(shí)不同的。不然怎么有黃粱一夢直說?
夢里,他過了一輩子,而今,不過半夜。
一定是虞氏的話,叫他做了這樣夢。可是,怎么會如此真實(shí)?
他看著蘇棉的臉。半張臉在榻上軟墊里頭埋著,只露出半張精致的面龐。
她是那么真實(shí),那么叫他心疼。沒錯,只是這么看著她,不知為何,就會心疼�?偸窍氡偸窍牒逯�,寵著她。
夢里的遺憾也那么真實(shí),也許……那真的是真的吧?
上輩子?真的會有上輩子?
他將她柔軟的身子緊緊抱在懷里,長長的嘆息:“朕如何舍得?”
即便上輩子是上輩子,他怎么就狠心叫她被人踐踏,被人害死了呢?、
蘇棉哼哼了一聲,睜眼道:“唔,呼吸不上來了�!�
燕子歸卻不肯松手,只是一把拉下她的褻褲,就著這樣的體位,將他火熱埋進(jìn)她體內(nèi)。
“唔……困……”蘇棉不滿的叫。
燕子歸不想說話,吻著她的唇,狠狠的感受著她的存在。
什么見鬼的上輩子?他只珍惜現(xiàn)在!
蘇棉漸漸清醒,不知道他為何這么熱烈,只好配合。
良久,燕子歸咬著她的唇瓣道:“朕只喜歡你�!�
蘇棉一頭霧水,被他折騰了一通,更困了。什么也不顧不得,又睡起來了。
次日一早,就收到了不好的消息。
北原人集結(jié)兵馬了。
疾風(fēng)已經(jīng)回來了,早朝后就在金相殿議事。
要緊的臣子都在,疾風(fēng)道:“如今消息還算不得百分百準(zhǔn)確,不過也差不多了。木術(shù)那廝殺了四個兄弟,于上個月登基為北原大汗王了。”
“我們與他的仇,遲早要報的!”凌風(fēng)道。
誰也不會忘記,當(dāng)年朔風(fēng)的死,是木術(shù)。
“西北的防衛(wèi)一直都是不錯的,如今既然北原人有動作,是不是再強(qiáng)化?”慕容相道。
“以臣弟之見,不如我們先出手吧!北原人對大胤的殺戮太多了,不報仇怎么對得起死在北原人手里的大胤百姓和將士們呢?”英親王道。
慕容相遲疑:“這……陛下剛登基不久,就要開戰(zhàn)……畢竟燕王等人才伏誅不久……”
打外族人,這不是內(nèi)戰(zhàn)了啊。
“慕容相,您還記得壽安城么?您知道太子殿下和二殿下何以小名叫做銘安銘壽?”裴玉卿道。
慕容相笑了笑:“臣自然知道。只是……只是打仗不是兒戲,豈能沖動?”
“是不能沖動。所以,要好好計劃。戶部尚書預(yù)備吧。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要打仗,糧草是第一�!毖嘧託w道。
秦知業(yè)愣了一下,忙道:“是,臣這就開始預(yù)備�!�
“慕容相,即使大胤不出兵,北原人也不會安分。與其被動抵抗。朕寧愿主動出擊。北原屠殺壽安城的仇,朕此生不會忘記�!毖嘧託w道。
“是,臣定竭盡全力替陛下安置。也預(yù)祝陛下旗開得勝!”慕容相道。
其實(shí)一早就知道,必須打的,只是不甘心。這會子,還有什么好說的?
蘇棉得知此事,只是嘆了一口氣。
“準(zhǔn)備起來吧。陛下要出兵,只怕就是最近�!�
方嬤嬤嘆道:“這才安穩(wěn)了幾日呢。”
“嬤嬤還不知道?北原一直都是陛下心腹之患。之前的燕王,陛下都沒有放在眼里。什么時候邊關(guān)無患了,大胤才真的是安穩(wěn)盛世�!碧K棉道。
“是,娘娘最是懂得陛下的,奴婢這就叫人安排,陛下要御駕親征,與之前都不一樣了。要好好安排的�!狈綃邒叩馈�
“陛下不會在意排場,只要將他需要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就是了。”蘇棉吩咐。
金相殿里,燕子歸從曹六那得知蘇棉安排。不禁笑道:“只有皇后,是最懂得朕的。”
曹六笑道:“可不是么!這頭陛下還和臣子商議打不打呢,那頭,娘娘就開始預(yù)備陛下親征的東西了!娘娘才是最聰慧的一個!”
燕子歸不語,只是心情很好的加速批折子。
打北原,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br />
誰會隨著出征,也都有數(shù)。
最起碼裴玉卿這個大將是必定要去的。而公孫肅那里也已經(jīng)在交接了。
這大半年,公孫肅也回來了幾次,與青黛兩個,還真是聚少離多啊。
七日后,公孫肅趕回燕京城。先進(jìn)宮拜見過之后,馬不停蹄的回了自己家里。
青黛早就候著了,遠(yuǎn)遠(yuǎn)見他來了,就笑了:“侯爺又不刮胡子了�!�
公孫肅要是來不及刮胡子,就是個徹底的大胡子臉了。
公孫肅哪里顧得上說這些廢話,根本不顧是在府門外,一把將青黛夾在咯吱窩里:“想死俺了!”
轟的一下,青黛臉就紅透了,輕輕捶他:“大胡子,這是外頭!”
“知道外頭你還叫!閉嘴!”大胡子夾著她風(fēng)似得進(jìn)了內(nèi)室。
顧不得風(fēng)塵滿面,就把她壓在了榻上。
青黛等著他,換了一身漂亮衣裳。梳了一個漂亮頭發(fā),全白瞎了。被公孫肅嘩啦嘩啦幾下就撕碎了。一頭的頭飾也掉的到處都是。青黛都聽見玉簪子碎了的聲音了。
她氣惱:“難得人家換的衣裳和頭飾。”
“有屁用,俺就愛看你不穿。別叫,快叫俺舒緩舒緩,幾個月了,憋死俺了!”公孫肅不解風(fēng)情的上下其手。
青黛翻個白眼,也懶得和他說話,索性一把推開他,坐上他的身子、
“你這混蛋,今兒就叫你知道不懂欣賞是個毛��!”青黛道。
公孫肅卻樂呵極了,好呀,媳婦主動好呀!免得他不知輕重,捏著媳婦的細(xì)皮子嫩肉。
兩人內(nèi)室里就跟打仗似得,一會你磕著我了,一會我咬著你了。
只把一院子人鬧的都實(shí)在是呆不住了,只能全退出去。
兩個奴婢紅著臉道:“一會要是叫水什么的,咱們也聽不見了怎么辦?”
“怎么辦?那你進(jìn)去?我是呆不住……夫人叫兩聲也就罷了……侯爺是叫什么呢……”嗷嗷的……
第688章
屋里總算消停了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半天了。
青黛氣呼呼的躺著,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這蠻牛,是把一身力氣都用在他身上了?
“媳婦兒最美了�!贝蠛訚M足的道。
“你給我滾蛋!”青黛恨恨的。
“嘿嘿嘿,這不是多時不見媳婦了?又要打仗,不知道走多久呢,媳婦別生氣啊�!惫珜O肅回身,摟住青黛道。
“還不起來,晚上有宴會�!鼻圜靽@了一口氣,不理他不要緊,這都什么時候了,也要準(zhǔn)備進(jìn)宮了。
“媳婦真是賢惠!沒事兒,不著急,再躺會,一會穿戴好了就能走。”公孫肅笑道。
“你這胡子不刮刮?還是起來吧。總得好好安排,今兒可是為你設(shè)宴,沒有我們還去的遲了的。”青黛道。
這還是第一次,專門為公孫肅設(shè)宴,他自然要早早的就去。
“遲了也沒事,陛下不會生氣的�!惫珜O肅道。
“你如今是手握重兵的將軍,還是注意點(diǎn)�!鼻圜斓�。
公孫肅忽然看著青黛:“我說……媳婦啊,你是跟著皇后娘娘時間久了?還是怎么滴?盡想這些彎彎繞繞的。俺是誰?俺土匪出身。渾身上下就只有對陛下的忠心。別說如今手里那點(diǎn)子兵馬,就是哪一日,大胤的兵馬都給了俺,俺也是忠心不二!這一點(diǎn),陛下清楚著呢!”
青黛瞥了他一眼:“我說什么了?陛下是清楚,朝中就只有你一個臣子不成?”
“嘿嘿,好好好,媳婦想的對!那就起來,也先吃點(diǎn),宮里的宴會,總也吃不飽��!”公孫肅摸摸肚子。
其實(shí)一路回京,進(jìn)京的時候就餓了,宮里拜見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回來就折騰,早就餓了。
兩人起來,吃了些點(diǎn)心,就開始收拾。
青黛親自給公孫肅剃了胡子,給他梳了頭。
“這么看著,還是好看的�!鼻圜煨Φ�。
公孫肅是那種比較粗狂的長相,不過看著就覺得聽安心的。
“選了俺這個丑的,委屈你了�!惫珜O肅一直覺得,他媳婦這樣貌,配得上裴玉卿那種小白臉兒……
就是年歲差多了。
“不丑,我不也就是個奴婢出身么,你也沒嫌棄我�!鼻圜斓馈�
“嫌棄你干什么?俺不也是土匪窩里出來的?”公孫肅說罷,忽然又看著她:“你說,是不是哪家的夫人欺負(fù)你?你與俺說!”
公孫肅自然是絲毫不在意這勞什子身份的,那算什么�。�
不過也知道,這京城里頭的人,多的是看重這個的。
“我都不與他們多來往,有什么欺負(fù)?平素燕安候,鎮(zhèn)南候,韓將軍,還有蘇家,大事小情的總也叫我一聲的。”青黛道。
公孫肅嘆息:“也是俺不好,這一走就是這么久。叫你一個剛成婚的小媳婦操心。不過你一定做得好�!�
“難得你這蠻牛,還知道心疼人,也不枉我巴巴的就看上你了�!鼻圜旒t著臉笑道。
公孫肅也挺不好意思的:“俺……疼媳婦么�!�
“好了,趕緊的預(yù)備進(jìn)宮吧�!鼻嗄Φ�。
“晚上回來繼續(xù)造人,俺年紀(jì)可不小了,他們都有了!凌風(fēng)都有兒子了!韓云那小子不是也快有了?”公孫肅道。
“別提了,他實(shí)在是……正妻過門才多久,就叫通房有了身孕�!鼻圜斓�。
“也是……著實(shí)沒規(guī)矩,你放心,俺不要通房,你要不會生……那咱抱一個!總得給俺公孫家有個香火。”公孫肅道。
“你才不會生!你……你成婚就走了,大半年回來兩次,呆了幾日啊?就怪我不會生!”青黛急道。
“哎哎哎,就那么一說!你會,你會!哎喲,這回就趕緊懷上!俺打完了北原回來,就有孩子了!”公孫肅忙道。
青黛剛要說那就能那么準(zhǔn),就見公孫肅又搖頭:“不行,還是等俺回來的,你懷著孩子,俺不在,那可不成�!�
青黛忽然就不生氣了,這蠻牛,肯定不會跟陛下疼愛娘娘似得那么事無巨細(xì),可是他粗心是粗心,也沒有說想不到你辛苦。
這就好了,人與人不一樣。
他沒有陛下細(xì)心,自己不也連娘娘的指甲蓋兒也比不得?
不能不管自身,只看人家好。
何況,自家的夫君自家疼愛,她就覺得這蠻牛最好。
“蠻牛�!鼻圜煨χf了一句,給他整理衣裳去了。
‘蠻�!恍Γ骸鞍辰o你帶回來不少南疆的布料呢!可好看了,你做衣裳穿!陛下之前叫俺給皇后娘娘帶的那個叫啥……啥錦緞的,可好看了,俺給你也弄了一匹,那玩意說是產(chǎn)量少,你就做了穿!叫她們羨慕!”
“好,你說的是浮光緞?南疆特產(chǎn),那可是難得。以前也見過,娘娘還賞賜我們幾個,一人做了一個小襖呢。確實(shí)是好的。別的料子要是稀罕了,我分點(diǎn)給她們穿。”青黛道。
“你喜歡怎么處置都好,喜歡俺叫人再給你去買。橫豎咱家有銀子�!焙么跏呛顮�,光賞賜也夠一輩子敗了。
“好好好,我又不缺。就連你的四季衣裳都做了。多謝侯爺想著我�!鼻圜煨Φ�。
兩人又說有笑,就連奴婢們聽了也是欣喜的。
侯爺這個性子,就得配著夫人,合適著呢。
要是換了一個性子內(nèi)向點(diǎn)的夫人,只怕要被侯爺這個氣勢嚇著了。
“你戴著這個!這個好!”青黛梳頭,公孫肅就在一邊看著,時不時遞過去一件首飾。
“這不搭配,再說了,這個太重了。也華麗�!�
“怕什么華麗?你是侯夫人,怎么不能華麗?不搭呀?那換一個,這個,這個搭配吧?多好看!”
“這……是不是太華麗的?我出身……”
“再說出身我打你!戴著……”
“蠻牛!戴著不就是了�!�
“沒事不許說出身,就是皇后娘娘的奴婢來著,怎么著?她們還當(dāng)不上呢!”
“……噗,叫你這一說,我這出身還是極高的�!�
“本來就高!你瞧著,皇后娘娘跟前那幾個,都得叫將軍們瓜分了!”
“好了,時候到了,走吧�!�
第689章
宮里的宴會,是擺在御花園里的。
青黛被宮女領(lǐng)著進(jìn)了御花園,就聽見蘇棉的笑聲。不由的也跟著笑了起來。
“瞧瞧,咱們肅安候夫人來了!”蘇棉笑著道。
青黛不好意思的上前道:“給主子請安,給諸位娘娘請安�!�
“來坐哀家這�!币膊恢菫楹危然萏笏坪鹾苁窍矚g青黛,但凡是宮宴,總愛叫她就近坐。
銘安銘壽已經(jīng)看見青黛了,早就叫了一聲姑姑。
“給太子殿下二殿下請安�!鼻圜熳哌^去,笑著道。
請安之后,笑道:“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又高了�!�
坐定不就,就見小劉氏也來了,給眾人請安之后道:“今兒難得見青黛姐姐�!�
“家里事多�!鼻圜煨Φ馈�
“就你事多?人家不是侯夫人?人家不是沒有公公婆婆?成日里窩在家里做什么?”蘇棉瞪她一眼道。不就是自己怕人家說身份不愛出去么。
青黛見她這么恨鐵不成鋼,不禁臉紅:“奴婢知道了,以后……以后不這樣了�!鳖H有些撒嬌的意味呢。
“懶得管你,你就在家種蘑菇吧�!碧K棉道。
“奴婢改了……”青黛越發(fā)臉紅了。
不過在場的人都知道,這可是皇后娘娘看重的人,這么說,未必就沒有敲打她們的意思,以后大事小情少不得都得請這位肅安候夫人的。
動過給肅安候家里塞女人心思的人,也得重新想一想了。
明親王妃笑道:“娘娘跟前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我瞧著著玲瓏姑娘也是極好。我有個娘家兄弟,文不成武不就的,我都不好意思說。這么著,叫他好好考個武狀元,或許能為國效力?到時候,也好求親。”
蘇棉笑了笑:“別的也就罷了,我跟前這幾個,都是跟了我多年。要嫁出去,也不一定選什么高門大戶。但是一定要對她們好的�!�
言外之意很明白,要是有別的念頭,或是以此指望能高升,那就歇了吧。
明親王妃就不在說了,自家小弟人品還是信得過的。也知道皇后娘娘對這些奴婢們的好。
自打上回安郡王家里的孩子將太子殿下和二殿下推倒之后,再帶進(jìn)宮的孩子們就都被耳提面命過了。
那是絕不敢和太子殿下二殿下動手的。
但凡是脾性不好的孩子,直接不帶進(jìn)來了。
所以銘安幾個四處跑著,幾個小太監(jiān)跟著,倒是看著也輕快。
好在皇后娘娘這里,本就孩子不少。如今三殿下正是四處跑著的時候,一會都坐不住呢。
結(jié)果就是……沒人推,然后銘安自己摔了……
倒是不哭,爬起來就疼的直吸氣。
一身月白的衣裳也臟了。眼巴巴的看著一邊坐著的蘇棉:“娘親……”
再是個身份高貴的太子,這會子也不過是個孩子。五歲還不到呢。
“笨!娘親看看,傷著沒?”蘇棉搖搖頭,提著自己淺紫色長裙的裙擺,走過去。
眾人都已經(jīng)起身了,沒有坐著看的道理。
就見那絕色傾城的皇后娘娘不緊不慢的提著裙擺,走到了可憐兮兮的小男孩跟前蹲下:“哪里疼?”
也不見她嫌棄,白玉一般的手摸上小男孩有點(diǎn)臟的小臉。
“這�!便懓仓钢ドw。
“你說笨不笨?手疼不疼?”蘇棉是擔(dān)心上回的手傷再被碰著,要是弄成個陳舊性傷,那可就麻煩了。
“手不疼,衣裳臟了。娘親給換的!”銘安撅嘴,這是早上娘親給換的。
“沒事,臟了就去換,換一身絳紫色的好不好?叫青墨姑姑帶著換去�!碧K棉道:“看看他的膝蓋,估摸著要腫。凸點(diǎn)藥膏吧�!�
“主子,不叫御醫(yī)么?”青墨擔(dān)憂道。
“哪有那么金貴?以后習(xí)武,每日里都叫御醫(yī)?”哪個孩子小時候沒有磕著膝蓋的?銘安實(shí)在已經(jīng)算是很乖了。
“是�!鼻嗄珣�(yīng)了,和一個小太監(jiān)一起,帶著銘安回去。
玲瓏拿了濕帕子來,給蘇棉擦了手,就在眾人面前,又拿來一個小瓷瓶,那是裝著一種花露,擦手的。
蘇棉擦了手笑道:“叫你們見笑。”
“哪里,太子殿下小呢。”
眾人還沒有回身,絕色傾城的女子,一舉一動,一行一止都是賞心悅目。此時此刻,大家都只覺得,難怪她得寵呢�?v觀這萬象宮找不出這般女子了。
虞云在一邊,一直看著,看著。
她心里想著,前生,她最是得寵的時候,也是千嬌百媚的。
自以為六宮之中,舍我其誰了。
可是……今兒一看,她差的遠(yuǎn)呢。上輩子,是因?yàn)樘K氏早死了么?不然……哪里輪到她呢?
所有的一切,就如云煙。
有的人,就是會在一念之間醒悟的。今兒,最后一絲不甘心也就沒了。想什么上輩子?這里,不是上輩子。
陛下不是她的。
“陛下萬安!”忽然,所有人起身行禮。
蘇棉也起身:“陛下�!�
“都坐吧,朕與諸位來晚了�!毖嘧託w心情不錯,大步走來,坐在蘇棉跟前。
“母后安好。”
“好,等著你們來開宴呢�!贝然萏笮Φ�。
“太子呢?”燕子歸看了看孩子們那邊,獨(dú)獨(dú)不見銘安,問道。
“又摔了,回去更衣了�!碧K棉笑道。
燕子歸就想問問傷了沒,不過看著蘇棉的樣子,就知道不要緊,笑了笑:“隨了皇后�!�
“唔,是么?臣妾這么笨��?”蘇棉挑眉,當(dāng)著這么多人,就逗她?
燕子歸也挑眉,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今年的茶不錯�!�
“陛下,臣妾的更好喝�!碧K棉傾身,就把茶碗遞過去了。
你敢這么多人笑我笨,索性就秀個恩愛吧。
燕子歸臉都不帶紅的,果然就接過去喝了一口:“嗯,是不錯。”
實(shí)際上,兩人喝的都一樣……
奴婢們都偷笑,一個壺里倒出來的茶,怎么娘娘的就更好喝了?陛下和娘娘真是恩愛極了呢。
慈惠太后一笑:“看著他們好,哀家就高興�!�
康寧太后難掩羨慕,笑道:“誰說不是!哀家也高興�!�
燕子歸這才道:“開宴吧。”
第690章
開宴之后,銘安也來了。
換了一身淺藍(lán)的常服,蘇棉叫人做的花樣子,是歇著的翠竹。
他笑瞇瞇的來,見燕子歸已經(jīng)到了,就想跑過來。
不料腳下一絆……幸好最近的侍衛(wèi)一把接住。
“你跑什么?險些又要更衣!”蘇棉掩唇一笑。
“娘親,爹!”銘安下地,還是跑著過來的。
燕子歸拉住他:“跑什么?”語氣全是溫和,一點(diǎn)不在意孩子調(diào)皮或者嫌棄他有失體統(tǒng)。
太子是太子,可他才是個孩子。
“太子長高了,也壯實(shí)了不少。再過幾年,就跟上戰(zhàn)場了!”公孫肅笑道。
他小時候可抱過啊,那會子才丁點(diǎn)大。
“胡言亂語,太子殿下上戰(zhàn)場做什么?”青黛忙道。
“嗯,他父皇太能干,他呀……估計沒什么戰(zhàn)場了。不過以后也得頂用�!碧K棉笑道。
燕子歸瞪了她一眼,這話也說?
慈惠太后笑道:“哀家可舍不得乖孫子去什么戰(zhàn)場,兒子去吧�!�
“你這是有了孫子,不管兒子了?兒子去,你也心疼吧!”康寧太后笑道。
“臣妾命好,嫁給一個開創(chuàng)之主。陛下的江山穩(wěn)固,太子皇子自然就可以安享太平了。大胤百姓也有福。敬陛下。”蘇棉起身,端著酒杯道。
燕子歸笑了笑,寵溺的看了她一眼,端起酒杯:“皇后賢惠,朕也命不錯。”
燕子歸也端起酒,一飲而盡。
盛夏喝梅花酒,倒是別有趣味。似乎都帶著一絲清寒,叫人渾身舒爽。
“瞧這兩口子,真真是極相配的。哀家也敬陛下,此次對北原,一路勝利�!笨祵幪蟮馈�
緊接著,將軍們就開始拼酒了,倒是叫燕子歸連一句為公孫肅接風(fēng)的話都沒說成。
蘇棉笑著對青黛道:“你們家的蠻牛,我就不說什么了,你心里有數(shù),今兒主要是為給他接風(fēng),這就要喝倒了……”
青黛漲紅臉:“主子……他知道,奴婢也知道的。”
氣氛很是熱鬧,散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里了。
蘇棉微醺,隨著燕子歸回了和樂殿。
太后和孩子們早就走了,將軍們意猶未盡的出了宮,還約著要去別處再喝。
還沒到呢,蘇棉就耍賴不肯走了。
燕子歸只好抱著她回去。
一場翻滾之后,蘇棉喘著粗氣趴在他身上:“又要走了呀。這一走要好久,怎么辦?我已經(jīng)想你了。”
燕子歸不語,只是一只手摩挲著她布滿情潮的嬌嫩臉頰,他也想她。
可是……帝王霸業(yè),就是如此。北原,不可能不打。
“為難了?你的棉棉是不懂事的?”蘇棉不睜眼,只是用臉蹭他的臉道。
“棉棉最是懂事,只是……朕愧對你�!币獊G下她在這深宮里,不知道多久。縱然她很聰慧,縱然他一定會留下人保護(hù)她�?墒秦M會不擔(dān)心?
“陛下,你知道么?一般來說,開拓之主都沒有愛情的�!毕胂霛h武帝,想想唐太宗,想想明太祖,想想康熙大帝。
他們哪有什么深愛的女人,一輩子的欲-望都是宏圖霸業(yè)而已。
“陛下不一樣,又是開拓之主,又是柔情君王。以后史書上,會有很多記載。”蘇棉笑道。
“遇見棉棉早�!毖嘧託w道。
十八歲遇見她,第一次懂得如何喜歡一個女人。
而喜歡的她,性子直率,長相絕美。懂情趣。會撒嬌。聰慧,果敢,為他付出。所有女子的優(yōu)點(diǎn),她都有。
這才情根深種。
那么,即便他心里多的是宏圖霸業(yè),可是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為他傳承后嗣的女子。
她沒有不好之處。一直以來,他都是欣賞,呵護(hù)。從沒有忍受一說。
所以,誰說開拓之主就沒有愛情呢?
只是沒遇見罷了。
“棉棉,朕也很幸運(yùn)�!毙疫\(yùn)的遇見這樣一個女子,叫他牽掛。不必獨(dú)自站在巔峰寂寞。
夢里的孤獨(dú)感,永遠(yuǎn)不會發(fā)生。
“唔……既然陛下也喜歡極了臣妾,那……”蘇棉終于睜開醉眼迷離的一雙美眸,眼波流轉(zhuǎn)間,就那么魅惑的看著那個帝王,看著她的夫君。
“如何?”燕子歸的手緊了緊,握著她纖細(xì)的腰身問。
“那么……為什么不滿足臣妾?臣妾不足呀……”蘇棉咬著花瓣兒一般的下唇,使勁在燕子歸身上蹭了一下道。
那神情說不出的委屈和渴求。
這不是點(diǎn)火么?
年輕的帝王有用不完的經(jīng)歷,眼眸一深,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棉棉酒后,真是討喜。”
說罷,就吻上她的紅唇,還是那么甜美,怎么也嘗不夠的甜美。
好聽的吟哦傳出殿外,殿中紅燭還在燒,掛著淺紫色紗帳的榻上,是一對沉淪在愛情和欲-望中的男女。
真好,他們是世間尊貴的夫妻,坐著夫妻間本該有的事。
良久之后,蘇棉終于累極了:“陛下……我想給你生孩子。再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好,等朕回來,就叫棉棉生孩子。一個就夠了,再生一個女兒就可以。不必再多�!鄙⒆�,他已經(jīng)被她嚇到了,他不缺兒子了。
“唔,我不可以現(xiàn)在就懷孕么?”蘇棉撅嘴。
“傻了么?你說懷孕,就能懷孕?別鬧了,等朕回來�!毖嘧託w親她的嘴角:“再鬧的話,是還要?”
“不不不,不鬧了。”蘇棉趕緊縮起來,瞪他一眼。
這一眼,看的燕子歸險些又撲上去,到底沒舍得。
燕子歸抱著她洗漱之后,將她抱在懷里:“朕走后,想出宮就去,凌風(fēng)會派人保護(hù)你們。不過騎馬就少去吧�!�
“好,我知道怎么保護(hù)自己。倒是你……哎,明日我要見見疾風(fēng)�!碧K棉不放心。
燕子歸不拒絕,心里熨帖著呢。
“好,皇后如何安排,朕都聽話�!毖嘧託w笑道。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些閑話,漸漸聲音小了。
外頭,青墨和青煙對視一眼,長出一口氣,殿里不安靜,她們折磨啊,又要退走,又怕要叫人。
主子們睡了就好了。時候不早了。
“我去小廚房,把湯燉上,這會子起,到主子起來正好,湯都白了�!鼻酂熜÷暤�。
第691章
先生
早上,蘇棉起來的時候,天都熱了。
起來洗漱用膳之后,就聽聞青衣道:“主子,陛下說主子什么時候收拾好了,就叫鎮(zhèn)南候來,主子這會子見么?”
“嗯?”蘇棉詫異:“為什么?”
青衣比她還詫異:“這……陛下就是這么說的呀�!�
蘇棉這才恍然,昨晚……好吧,那時候沒腦子,說了不記得了。
“嗯,請吧,鎮(zhèn)南候在金相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