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既然沒有，此時就由刑部，大理寺，宗人府會審，明郡王，英親王，慕容相，張?zhí)�，伙同會審，盡快給本王答案。”燕子歸道。
“是，臣遵旨。”“臣弟遵旨�！�
慕容相，張?zhí)�，燕子鳴，刑部尚書崔天遠(yuǎn)，大理寺卿魏國政，宗人府如今是燕子期管著。幾人一并道
“戶部空缺多時，本王打算叫秦知業(yè)頂替，不知諸位意下如何？”燕子歸問道。
眾人不必想，自然知道這秦知業(yè)是何人。不過秦知業(yè)此時，是沒有資格上朝的，實在是官位低了些。
慕容相道：“秦知業(yè)此人是有些本事的，臣贊同。”
丞相贊同了，自然沒人反對。
燕子歸道：“來年官員考核，自然他也少不了。本王并非因為他是本王的緊舅舅才錄用，只要有本事，本王都會用�！�
“是，王爺英明！”
“吏部尚書一職，就由蔡榮澤任職。一樣，若是考評不過，便算不得正式入職�！毖嘧託w道。
這一下，眾人都有些遲疑。
這蔡榮澤本身有沒有本事，不好說，是世子的老師，可是也沒什么官職。這一下就要當(dāng)六部最要緊的吏部尚書，這是不是太大膽了？
“王爺……這蔡榮澤……”張?zhí)翟囂降馈?br />
“太傅所言，本王深知。不過既然他有本事，何妨一試？若是過不了來年考評，再叫他下來便是了�！毖嘧託w舉覺得，蔡榮澤這樣的人，最是適合吏部。
他有眼光，手段也不少。還有一股子敢做的勇氣。
朝中就是缺少年輕又敢做敢為的官員，這樣才能一步步削弱世家。雖然除掉萬家之后，其余世家一時并不能成氣候，但是還要以防萬一。
“臣贊同，好不好，端看來年吧�！蹦饺菹嘈睦锇祰@。來年……慕容家的子弟，只怕大半都要離開官場了。
他們的斤兩，他還能不知么？
“好，既然如此，就退朝吧。”燕子歸揮手道。
曹六站在當(dāng)間兒大聲道：“退朝！”
文武官員魚貫出了萬象殿。
今日早朝，太多事情。不過萬家……不可能再回到這個金碧輝煌的殿堂中了。慕容相回頭看著，正是朝陽初升的時候，萬象殿每日早晨都是這般景象。
他深深嘆口氣，慕容家是能保得住的。只要少要些榮華富貴，自然就能保得住。
萬家被拿下，是罪有應(yīng)得。不過……同樣是朱門世家，慕容相總也會有幾分唇亡齒寒之感。
想想四大家族，四已去二，鄭家不肯出仕，只有一個慕容家……還好好的。少要一點榮華富貴吧，只要肯知足，總是有立足之地的。
“丞相？”兵部尚書曹榮笑著叫道。
“哦是曹大人��！”慕容相笑著應(yīng)和。
曹榮是姓曹，不過與慕容相的夫人曹氏可不是一家，絲毫沒有關(guān)系。
這曹榮也是個能人了，能從康佑一朝至今不換的，都不是簡單人啊。何況，六部尚書中，唯一一個沒有變化，就只有這曹榮一人了！
“曹大人一起吧�！蹦饺菹嘈Φ�。
“一起一起。今兒天氣不錯，太陽一出，就不冷了。早上來那會子，可把下官凍得不輕�！辈軜s笑呵呵的道。
“曹大人還年輕，本官才是凍得不輕，明兒的多穿幾件了，別再凍出個好歹來��！”慕容相早就收起內(nèi)心那些想頭，笑呵呵的，就一如以往那個和善的丞相一樣。
第585章
有罪沒罪
萬家被下獄，好比當(dāng)年的柳家一般迅速。唯獨不同的就是萬家并沒有被判下斬殺，還要會審。
只一個上午，京城里的萬家人男丁就都進(jìn)了大牢。女眷囚禁府中。
萬婧媛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
她如遭雷擊。
慕容婉婷死了之后，她就一直病著，好不夸張的說，她是嚇得。當(dāng)日慕容婉婷在瑤光閣身亡，就和她的碧玉閣挨著。聲音傳來，她嚇得不輕。
這一病，好幾個月都纏纏綿綿沒有好。
得知萬家出事，顧不得病體，就要求見燕子歸。
可惜連前面都去不了。
“側(cè)妃還是回去吧，如今王爺事情多，沒空見你�！睌r著她的嬤嬤道。
萬婧媛哭道：“求求你，我一定要見到王爺！”
嬤嬤不理會，還是她的奴婢道：“去求求側(cè)妃吧，咱們……確實不好直接去前面的�！�
嬪妃不經(jīng)召喚，是不可以越過華陽門去前朝的。
“是呀主子，求側(cè)妃吧……”
萬婧媛已經(jīng)全沒了主意，這會子，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忙不迭感到了白露宮。
通報之后，慕容婉妙卻不在。她在凌臺閣，和甄氏坐著呢。也是后宮常日無聊，這兩個人這一年，關(guān)系倒是好，不時一起坐坐。
“我們主子不在啊，萬側(cè)妃要是有事……何不直接找王妃去？”白露宮的小丫頭笑盈盈的。
處處碰壁之后，萬婧媛發(fā)了狠，也顧不得別的，就去求見蘇棉了，原本她不敢的。
其實和樂殿是屬于前朝的，但是在和樂殿后頭有個門，叫做華安門。沒有華陽門大。是最初建筑的時候沒有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開了的門。方便和樂殿和凌天閣里的人進(jìn)出吧。
萬婧媛就跪在那小門處，喊著求見王妃。
這小門本就是為了叫這兩個宮殿的奴婢們進(jìn)出的，總不好有些生活用品也走了華陽門吧？所以時不時就有奴婢過來過去的。
數(shù)九寒天，萬婧媛跪在那里，冷的渾身冰塊一般，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候。以前雖然也有不好，但是好歹有萬家。
她和慕容婉婷不同，她依靠萬家，玩家也確實叫她依靠。
慕容婉婷卻不同，她時常依靠不到慕容家。
所以，慕容婉婷遇到事，總有自己的偏執(zhí)。而萬事遇到事，只能求人。
她跪在那里，眼淚止不住的流，她就沒有想過這一輩子還有這么凄慘的時候。
到底還是有人將萬婧媛跪在那里的事告訴了和樂殿的奴婢們。青黛青墨等人，是不必干粗活的，所以輕易不會離開，自然不知道。
這會子青黛想了想還是道：“稟報一聲吧，到底也是個主子。”
要說這萬氏，也就是剛進(jìn)府那會子想著壓住蘇棉，才得瑟過，到底沒成氣候。所以雖然厭惡她，卻也是有限的。
青黛進(jìn)了屋里，就見蘇棉抱著振昊，身邊坐著念御，娘三個正樂呵呵的玩呢。
青黛上前一步，陪著笑：“主子，萬側(cè)妃在華安門外頭跪著呢……”
蘇棉先是愣了一下，華安門？半晌才想明白，這是后殿小門，她是不走的。
“哦？為萬家求情？你說我見不見？”蘇棉問道。
“這……奴婢不知，要不奴婢打發(fā)她回去就是了�！鼻圜斓馈�
“罷了，叫她進(jìn)來吧。你們把孩子們帶走吧，天黑了，好好給他們喂飯喂水�！焙⒆右呀�(jīng)斷奶了，如今就是吃食物，冬日里要多多的喝水，不怕尿，就怕水分不足。
不多時，萬婧媛就哆哆嗦嗦進(jìn)了和樂殿。
她細(xì)看這里，真是大氣又精致啊，攝政王真是偏心極了，一樣的是他的女人，就單獨把蘇氏放在這前朝，等閑沒人敢打攪她。
進(jìn)了殿內(nèi)，是青墨道：“側(cè)妃稍微坐一會，怪冷的，喝完茶吧，王妃更衣呢�！�
抱了孩子之后，身上一股子奶腥味，斷奶之后兩個還都喝羊奶的。越發(fā)腥味兒重了些。
萬婧媛呆呆的坐下，她著實是凍得不輕，膝蓋以下都覺得不是自己的了。
接過青喬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才覺察這是姜茶，也顧不得形象了一口氣喝了一大碗熱熱的姜茶。
青喬又給她倒了一杯，青喬不知道以前她什么樣，單看現(xiàn)在，也蠻可憐的，一家子都出事了，能不擔(dān)心么？
萬婧媛又一口氣喝了一大杯，這才覺得身子暖和了�；厣裰�，覺得自己很是失禮也都顧不得。
蘇棉換了一身水碧色的家常襦裙，頭發(fā)梳了個單螺髻，卻只用了一根銀釵固定著，這就等于是沒打扮了。
出了外頭就見萬婧媛呆呆的坐著。
直到蘇棉坐在上首，萬婧媛也沒反應(yīng)。
“萬氏？”蘇棉主動叫道。
“王妃？”萬婧媛先是疑惑，像是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叫她一般。緊接著就恍然，起身跪倒：“王妃！求你叫我見見王爺吧！”
蘇棉端著茶碗的手就是一頓，接著面色如常的放下茶碗。她已經(jīng)不指望萬氏這個腦子了。
這時候，你不是該求我救救萬家或者別的什么?你哪里篤定我就會叫你見王爺？或者……這不是說我專橫不許你見？
但是她知道萬婧媛不是這么個人，她沒有那個腦子……
她單純就是覺得……她必須見王爺。
一樣世家出身，要是萬氏和慕容氏能融合一下，兩個人都會比現(xiàn)在過得好。世事弄人啊。
“去，請王爺回來�！碧K棉道。
青墨愣了一下，王妃這么好說話了？
萬婧媛也愣了一下，不過這是好事，她忙道：“多謝王妃！”
“你起來吧。慢慢等著。”蘇棉起身，懶得理她了。
萬婧媛起身，就在外殿坐著，這里地龍燒的暖和，她不覺得冷，心里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想的什么。
燕子歸今兒算不得太忙，但是還是有些事情沒做完的。被請來的時候，還疑惑，是棉棉有事么？
一進(jìn)殿，就見萬婧媛在那坐著。
燕子歸就皺眉。
萬婧媛一見了他，萬般心緒上了心頭，起身就跪下了：“王爺……求你放了萬家吧�！�
第586章
沒腦子
“來人，送她回去。”燕子歸是一句都懶得與她說，直接道。
“王爺，王爺！”萬婧媛三兩下，膝行過去就抱住了燕子歸的腿：“王爺，求你放了萬家吧。”
燕子歸真想一腳踹開她算了，到底燕子歸不是那樣暴躁的人。但還是將她帶倒了。
閃身站在一邊：“萬氏，如今回你閣子中去，本王念在你是本王的妾室，不追究你。再敢求情，就陪著萬家一并進(jìn)天牢！”
“王爺……”萬婧媛嚇了一跳，可一想到家人，她還是想求。
蘇棉出來道：“你不必求了，萬家犯的是什么罪過？你求有用么？就算你進(jìn)牢里陪著，該死還得死，還是好好回去，最起碼你還是將來的皇妃。”
“我……我……”萬婧媛跪在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糊涂了，心亂了。
她絲毫沒有想過萬家犯了什么罪過，只會覺得只要攝政王愿意，就可以放過萬家。
“還不送她回去？”燕子歸皺眉道。
奴婢們忙不迭扶起她：“側(cè)妃回去吧�！�
燕子歸已經(jīng)牽著蘇棉的手進(jìn)了內(nèi)室。
、他真不是故意刺激萬婧媛，實在是習(xí)慣了。
萬婧媛看著他們，心里是說不出的難過。起身出了和樂殿，踉蹌著回了自己的閣子。
身份不夠，連個攆都沒有，她本就在病中，今日又四處求，還在那邊跪了很久，這會子早就撐不住了。
還沒進(jìn)屋子，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萬紅一個人根本扶不住，到底還是摔倒了。萬紅生怕她摔著，墊在了下頭。
“主子！”幾個奴婢趕緊出來，將她們扶起來送進(jìn)屋里。
“這可怎么辦？叫御醫(yī)吧�！比f青道。
“如今……御醫(yī)肯來么？”萬紅揉著手腕道。
“肯不肯的，總要去啊，就算是來個末等的御醫(yī)，也……也不能等死吧！”萬青道。
到底還是叫來了御醫(yī)的，也是蘇棉一早就吩咐，后宮里位份高低不要緊，要是病了御醫(yī)不肯去，就要罰。
身份寵愛是沒得選，但是病了總要看，不然也太過不人道了。
這邊，燕子歸牽著蘇棉的手進(jìn)了內(nèi)室道：“不想見她就不見，怎么還叫她來了？”
“好沒良心！人家也是和你睡過的！”蘇棉撅嘴瞪燕子歸。
“胡言亂語！若非念及……本王豈會留她一命！”燕子歸一下就惱了，這回真惱了。他不喜歡他的女人這么說他。
“王爺，我錯了，我是被她氣得嘛，沒腦子的女人！”蘇棉也知道自己錯了，忙回身抱住了燕子歸的腰身，仰頭看著他，一副我錯了求原諒的樣子。
燕子歸臉還是黑的，不想理她，就伸手要將她拉開。
一開他沒用勁兒，哪舍得用勁兒？細(xì)胳膊細(xì)腿的，用勁兒不得折了？再來，蘇棉很是發(fā)狠的抱著，豈會這時候被他推開。
他越是作勢要推，蘇棉越是發(fā)狠抱著。
也是燕子歸身材極好，雖然蘇棉抱不住他的腰身，卻也抱住了大半。
“王爺腰好長！又瘦，還好看！”蘇棉笑瞇瞇的身后手指摳了幾下燕子歸的腰。
就算是有十分火氣，一個你喜歡的女人抱著你逗你笑，還做出些可愛至極的小動作來，哪個男人能一直黑臉？
何況，原本也不算什么，一句話罷了。
燕子歸便繃不住了，終究笑了出來：“你呀你！沒有個正經(jīng)時候！”男人要腰好看作甚？
蘇棉做出個松口氣的樣子：“可算不生氣了，嚇壞我了，王爺生氣好怕怕。”
“你呀你。還不起來？更衣用膳了吧？”燕子歸戳她的臉道。
蘇棉直起身子，踮起腳親了親燕子歸的下巴，這才親自拉著他更衣去了。
兩人擺上了膳食，心情很好的吃過了晚膳之后，這才知道，萬婧媛回去就暈倒了的事情。
蘇棉道：“叫御醫(yī)們好好看著，那邊缺了什么就給添上，告訴后宮，別欺負(fù)她�！�
至于暗地里，那就沒法子了，萬婧媛也不是個討喜的人。
次日一早起來，燕子歸早就上朝去了。
蘇棉慢騰騰的起來，已經(jīng)不是早上了。等她洗漱好用過了早膳，就見外頭奴婢來報說是慕容婉妙來了。
“請吧�！�
慕容婉妙是專門為了昨日的事情來的，進(jìn)來就愛福身：“王妃安好，妾有錯�！�
“大清早的，什么事你錯了？”蘇棉笑道。
“昨日……是妾偷懶，沒在宮里，這才沒見著萬氏，叫她貿(mào)然闖了和樂殿，驚擾了王妃�！蹦饺萃衩畹�。
“她要來，就是見了你，也會來。不說萬家如何，單說家里出事了，也情有可原，你不必在意了。”蘇棉笑道。
“是，王妃最是和善的。”慕容婉妙笑道。
“你真的覺得我和善么？”蘇棉忽然眨眼道。
“一味和善，就是軟弱的，王妃不軟弱，但是也是和善的。”慕容婉妙一點也沒有驚慌，依舊帶著笑意道。
“你果然是個妙人。行了，你等我一會吧，咱們?nèi)タ纯刺锬锶�。”蘇棉笑呵呵的起身道。
“是，妾等著王妃�！蹦饺萃衩钤俅胃Ｉ怼�
蘇棉只去內(nèi)室換了一雙鞋子，就出來披著斗篷跟慕容婉妙一道去安寧宮。
天冷的異常，眼看就是臘月了，一出來就覺得寒風(fēng)鋪面。
蘇棉是不肯步行的，早就叫了輦，慕容婉妙既然定下了賢妃之位，也是可以有自己的攆的，跟在蘇棉后頭，兩個攆晃悠悠的往安寧宮去。
一路上奴婢奴才多少看著，心里都豎起大拇指呢。
蘇棉的厲害自不必說，都不必再夸贊了。
他們夸贊的，是慕容氏。
這個庶出的女人厲害��！看看如今宮里吧，一個個都是什么結(jié)果？只有她一天比一天穩(wěn)當(dāng)。聽說是以后的賢妃娘娘呢！了不得！就算是沒有寵愛又如何？看看那先先帝們的嬪妃，這會子白頭住在宮里的還不少呢。
混了一輩子，連個好位份都沒有，算什么呢？
多少人，不是寵愛幾年就失寵了？要是沒有個位份，失寵的日子怎么過？還是有個位份好��！賢妃！聽著就叫人肅然起敬！
第587章
太后
兩人進(jìn)了安寧宮，早有奴婢出來迎接。
“給王妃請安，給側(cè)妃請安�！�
進(jìn)了殿中，就見賢太妃也迎出來了：“今兒稀罕，你們一道來了�！�
“是呀，外頭真冷呢�！碧K棉笑道。
“快坐，上茶，給她們上紅棗姜茶來�！辟t太妃笑著道。
蘇棉笑問：“母妃早膳用的好不好？”
“好，你叫人預(yù)備的那個湯極好，喝了一早上都暖和了�！辟t太妃也笑著道。
“那就好，母妃畏寒，就得喝點好湯，慢慢養(yǎng)著�！�
兩人說笑了一通之后，賢太妃問：“有個事兒一直沒問你呢，等咱們小九兒登基之后，這歷史太皇太后如何安排呢？”
她是真心為難了，都是同輩人，燕子歸登基之后，她肯定是太后啊，但是李氏呢？
這真是亂得不得了的關(guān)系啊。
李氏是燕凌城的嫡后，賢太妃是燕凌城的賢妃，這本是一輩人�？墒且驗橛羞^燕振岳的皇位之后，太后成了太皇太后。
如今又是燕子歸登基，李氏位份很是尷尬了。
“這也不難，就給李氏一個稱號吧，稱呼為太后不就是了�！碧K棉笑道。
“這……倒是也可以。”賢太妃一想，只能這樣了。
“母妃不必想太多，以后就是太后了，沒人比您高。”蘇棉笑道。
“也是兒子媳婦爭氣，我老了老了，也有福氣�！比缃褓t太妃夸贊燕子歸，總是習(xí)慣性的帶著蘇棉的。
蘇棉笑著道：“您就享福吧，孫子們都有勞您照管呢。”
“那萬氏……昨兒去你那里鬧了？她也是……是送出去么？”賢太妃問。
“罷了，萬家如此她出去就是個死。在我眼皮子底下，好歹宮里不至于出格，還能有個命在�！碧K棉道。
就萬婧媛那個德行送去庵堂或者廟宇，估摸著活不過一年就得叫人折騰死。又沒有叫她死的心思，何苦呢？
賢太妃就一嘆：“你就是素日里嘴皮子厲害，實則實在是個善心的�！�
“噗……”蘇棉一笑：“這一大早的，側(cè)妃說我善心，母妃也說我善心，我是多善心？”
“本王的王妃自然是善心極了的�！毖嘧託w的聲音傳來道。
“咦？王爺？今日怎么這會子不忙了？”蘇棉起身笑道。
“給王爺請安，王爺安好。”慕容婉妙忙起身道。
“小九來了�！辟t太妃笑道。
“嗯，你起來吧�！毖嘧託w習(xí)慣性的牽著蘇棉的手坐下道：“本是就要來有些事問問母妃的，得知王妃也在此就這會子來了�！�
“哦？是什么事？”賢太妃好奇道。
“想問問母妃，喜歡什么封號，選了幾個，不知母妃什么意見？”
燕子歸說著，就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遞過去，上頭寫著三個封號。
慈惠，慈和，慈寧。
“倒是都是好名字呢，來，你給哀家選一個。”賢太妃就將那紙遞給了蘇棉。
蘇棉笑盈盈的，知道賢太妃處處抬舉她，也不客氣指著慈惠道：“這個就極好�！�
“慈者，愛也，善也�；菡撸┮�，仁也。慈惠便是大善大愛，施恩仁慈。極好的，母妃不就是如此？后宮中受了母妃恩典的女子不計其數(shù)。正是太后的稱謂呢�！碧K棉笑著起身：“兒媳祝賀母妃�！�
“這一張巧嘴�。 辟t太妃笑著拉起她。
賢太妃也是書香門第出身的，豈會不知這些字的意思？不過自己知道，和人家說出來就是不一樣的。無端的，心里就覺得熨帖。
“既然今兒說了給，李氏太皇太后也定個位份，不如再選幾個字？”賢太妃道：“這幾個字也用得�！�
“不妥，不如……就‘康寧’如何？”燕子歸略想了想道。
慈這個字，是尊稱自己的母親的，對于李氏他恪守是無感，自然不會給這樣一個稱號了。
“也是極好的，還有你的生母，也該有個好位份，也是先帝爺忽略了她。如今你要登基，就不能再忽略了。人是去了，但是位份要給，也該將她起出來好好送去康佑帝身邊陪葬�！辟t太妃道。
“母妃說的極是。不如就慈和吧。登基之時一并冊封就是，動土也得來年開春了�！比缃裉旌貎龅模贿m合動土。
賢太妃是感動的。她也知道燕子歸不是真的秦美人生的。但是如今既然認(rèn)了，就該有個名分。他寫好的三個名號先給她來選，就是尊重她的意思。
說到底，秦美人只是掛名，而賢太妃，早年是真的撫養(yǎng)過燕子歸的。
雖然那時候他大了，不甚親近，最起碼也是關(guān)心過他衣食的，給他親手做過衣裳鞋襪的�？偸遣灰话愕�。
“行啦，孩子們都要下課了，快回去吧，不然他們找不到人要著急了。哀家下午就去看看李氏太皇太后去，也跟她報喜�！辟t太妃笑著揮手道。
燕子歸這才帶著蘇棉和慕容婉妙出了安寧宮。
慕容婉妙始終帶著淡笑看著他們說話，這會子才道：“妾先告退了，王爺王妃慢行�！�
“嗯，去吧。”蘇棉擺擺手。
“棉棉越發(fā)的會哄人了，把母妃哄得一門心思就在你這里，嗯？”燕子歸笑著道。
就她起身恭賀賢太妃那會子，燕子歸差點笑出來。這鬼精靈。
“這還不好啊？難道要我和母妃別著不好好說話��？正常人不就是這樣的？”你捧著我，我敬著你，和和睦睦的就是了。
從古至今的婆媳關(guān)系不就是這么出來的？細(xì)究起來，誰真的疼愛誰呢？
“是，棉棉最有理，和本王走回去？”燕子歸笑著道。
“好，這會子不算太冷，走回去正好銘安銘壽回來了�！碧K棉搖搖燕子歸的手笑道。
燕子歸牽著她的手往回去，一路上說些閑話，倒是叫人看著暖了心窩子一般。
甄氏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腳步頓了一下，想想還是沒去請安，她是去白露宮的。
“主子……”奴婢叫了一聲。
“哦，走吧，咱們?nèi)?cè)妃娘娘宮里用膳去�！闭缡暇透鷽]看見那邊兩個人似得道。
“是�！迸局缓靡惭b作沒看見了。
第588章
會審
萬家的會審，正式開始與十一月初十。
宗人府，主要是爭對燕子康的。畢竟他是宗室，總要有宗人府監(jiān)督的。大理寺和刑部就是主要查證案件。
經(jīng)過了商議，此次重要一點的人物都在大理寺審。
十一月初一這一日，明郡王燕子鳴，刑部尚書崔天遠(yuǎn)，大理寺卿魏國政，宗人府燕子期。另外慕容相，張?zhí)�，許太師一同會審。
這算是這些年來大胤第一次這般正式的會審一個案子。
畢竟當(dāng)年的楊家和柳家，是沒有怎么審就都斬了首的。
后來審，全是些不要緊的人。
萬太師和萬豐，萬宗，燕子康被帶上來，其他人暫時不提。
燕子康還好，占著是皇族，不會被關(guān)在大理寺，而是囚禁宗人府的。所以雖然看著落魄，至少一身衣裳還算是整潔的。只是面色很不好，到底關(guān)了幾日了。
但是萬家人就狼狽的緊了。
從萬太師開始，就是一副鬼樣子，他原本一頭花白的頭發(fā)就這幾日，就幾乎全白了。
萬宗萬豐也是看著無比的凄涼，好在是十一月，雖然衣衫襤褸，但是不至于有什么惡臭。
“堂下人犯，還不跪下！”因為是大理寺審，所以魏國政就成了主審。他一拍驚堂木道。
“臣不知何等罪過！臣不服！”萬太師鏗鏘道。
“你不是臣，你如今就是個罪人，還不跪下！”魏國政淡淡道，萬家，沒有官職爵位了。
他不肯，就見兩個差官過來對著他的腿彎就是一棍子，當(dāng)時就給打趴下了。
“父親！”萬豐萬宗大叫著。
“還不跪下？”魏國政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萬豐萬宗心有不甘也只好跪下了。
燕子康卻不必跪著，至少就算是死，他也是皇族。面子還是有的。
“你等的事情，據(jù)以查實，如今就算是你們不認(rèn)，也是無用的。萬守業(yè)，你萬家這些年做了什么，不必本王與你們細(xì)說吧？就不說別的，光是你們貪贓枉法，欺上瞞下，就夠滿門抄斬，誅滅九族了�！毖嘧悠诘馈�
萬守業(yè)不語，萬宗萬豐也不語，其實哪個世家沒有這些事呢？只是不出事的時候，什么都沒事。
一旦出事了，就完了。
“至于十二弟你，回京之后，一舉一動，都在攝政王監(jiān)督之下。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之所以沒有一開始就拿下你，是因為不想叫將士們親自去打吳江和蔡城。你還以為你是多聰明的么？”燕子期鄙夷的看著燕子康道。
“呵呵。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是無謂�；市忠绾翁幹梦遥俊毖嘧涌颠@幾日也想明白了。只怕人家就是等著他獻(xiàn)出城池呢。
不過都一樣，不獻(xiàn)出也是抱不住的。
“王爺仁慈，并不會要你的命，只是你下半生只能別院里修養(yǎng)了。如今，你與萬家做了什么，還是痛快的說出來，免得麻煩。”燕子鳴道。
“王爺！萬家所作所為，可都是聽王爺?shù)�！如今王爺保命，就要萬家死么？”萬守業(yè)心里很是惡毒，他是要死了，憑什么還有人活著？
“呵呵，真是惡狗，當(dāng)年也是這樣咬了四哥一口吧？”燕子康看了一眼萬家人，自嘲一笑。和這些人合作。不倒臺才怪了呢。
其實，今日會審，京城里是人心惶惶的。
除了被革職那五個官員之外，其實這幾十年里與萬家有過交集的官員實在不在少數(shù)。都在擔(dān)心萬家會魚死網(wǎng)破。
而他們的擔(dān)心，成真了。
“好！老夫認(rèn)罪！記錄吧！來，你們也是，這些年都做了什么，一件一件，都不許瞞著！”萬守業(yè)對兒子們道。
都知道難逃一死，萬宗萬豐都是萬守業(yè)親子，哪有不明白老父親的意思的？
這邊師爺越是記錄越是心驚……
這幾乎是牽扯了大半個朝廷�。�
師爺寫著寫著就開始手抖了。就連各位主審官們，都是臉色極為不好。這時候，你不能叫人家不說啊，但是這牽扯太廣了。要是這些人都辦了……
大半個朝堂都空了，這時候要登基了，這不是……砸鍋了么？
萬家人供述了一個早上，都沒說完，午時的時候，將他們關(guān)回去。
幾個人湊一起道：“這可如何是好？這時候要是將此事捅開……朝堂震蕩了。”
“那也得報啊，看皇兄的意思吧，我先進(jìn)宮一趟吧。”燕子期嘆道。
“有勞英親王了�！北娙斯笆�。
燕子期拿著那供狀，也拱拱手，就起身出了大理寺，策馬直奔皇宮去了。
金相殿里，見了燕子歸道：“皇兄……這可如何是好？”
蘇棉也在呢，笑著道：“十一弟也不避開我，就說這國家大事�。俊�
“這……皇嫂有什么不能知道呢？”燕子期心虛的看了一眼燕子歸才道。
“既然如此，我就替王爺給你出個主意啊。該審呢，繼續(xù)，挖出多大的事都不要緊。只要不是謀反，將來將這些卷宗堆在萬象殿外，一把火燒了就是了。還換個大家都感激呢�！碧K棉笑道。
“這……”燕子期不敢應(yīng)，這不是便宜了那些官員？
“有時候啊，光是清官兒，這朝廷也要亂的。只要不是貪的過分了，水至清無魚么�！碧K棉看了眼燕子歸：“我是胡說的，王爺別罵我哦�！�
“棉棉說的有理，就照著王妃的意思做吧�！毖嘧託w嘴角勾起，心情愉悅至極。因為蘇棉想的，就是他想的。
燕子期愣了一下，也想明白這個了，他也不信皇兄是自己沒注意，而是女人說什么就是什么的人。不禁笑道：“皇嫂真是女中諸葛��！”
“臣弟告退！”笑著起身道。
這一趟出宮，他就不說燕子歸說了什么。只是道：“繼續(xù)審吧，完了再說�！�
但是大家都是人精子，看他進(jìn)了一次宮就沒了愁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縱然不是很明白也都有個頭緒了，得，上頭主子有了主意，他們就挽起袖子干唄！
不榨干了萬家那點事兒，就不叫罷休！
第589章
名妓
什么叫名妓？
那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歌舞樂器都精通的女子。青樓之貴，貴在妓子。妓子之貴，貴在精。
古往今來，做了妓子的人不計其數(shù)，可真的能留名的，卻寥寥無幾。
綠腰就是這樣一位。
可說這五年，她都是燕京城里排名第一的妓子。
沒人知道，這位綠腰姑娘來自何處，只知道她在五年前一曲凌波舞聞名燕京城。之后，年年花魁榜都是第一。想要見她的王公貴族不知凡幾，而這位姑娘，都不肯見。
順了眼，不需要分文就可聽她彈琴，看她跳舞。
不順眼，縱然你搬來了金山銀山，也是枉然的。
不過，所謂名妓，就是這個樣子的，若是來者不拒，那還有什么好叫人追捧的呢？明月樓的老鴇子很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再一次陪著笑臉?biāo)妥吡诉@位一擲千金的客人之后，絲毫不在意客人臉色不好，言語難聽。
瞧那，是沒見著綠腰，不過不還是砸了銀子？最后不是也叫紅鸞陪著了么？男人啊，哪有那么癡情的？
到了入夜，紛紛揚揚的大雪就落下來了。十一月，正是雪多的時候。
明月樓里，卻絲毫都不見人少。出來買醉的，誰還在乎天氣啊，晴天有晴天的玩法，下雪也有下雪的樂趣。
這里的美人兒，纖纖玉手給你燙一壺酒，香暖的炭火一熏，誰還怕冷？個個都是恨不得長在這里才好。
誰不愛個溫柔鄉(xiāng)呢？即便這里的女人，輕易不陪睡。
跑堂的搓手，站在門邊實在是冷。大紅燈籠上都是一層雪沫子，稍微來一股子風(fēng)，就是叫人覺得沒穿衣裳似得冷。
這時候，一亮豪華的馬車停在了明月樓前。單看那馬車的高度，就知道這絕不是一般人家。
跑堂的顧不上冷，能賺著賞賜要緊。忙就出去了。
“這位爺，奴才給您墊腳？”
“去去去！”一個小廝模樣的人一把掀開他。
他也不惱，笑嘻嘻的站在一邊候著。
馬車掀開了褐色的棉布簾子，一個穿著寶藍(lán)色長袍，外頭罩著銀灰色貂毛大氅的年輕男子。玉冠束發(fā)，風(fēng)流倜儻。不是當(dāng)朝英親王又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