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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賀衍舟在不遠(yuǎn)處朝姜霈招手,溫和的笑意穿透春日的晚風(fēng)落進(jìn)她的眼底。

    俗語說酒壯慫人膽,不知為何,姜霈在此刻忽然很想坦然的面對一次自己內(nèi)心的逃避與恐慌。

    她頓住腳步,轉(zhuǎn)回身抬臉看臺階上正面面相覷的同學(xué)們,聲音輕柔卻堅定有力:“他確實曾經(jīng)是我哥哥,只不過我們是重組家庭,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

    姜霈的忽然坦白反倒讓背后嘀咕的同學(xué)措手不及,磕磕巴巴的應(yīng)了一聲:“哦、哦,原來是這樣,我說怎么這樣面熟�!�

    原來坦誠面對并沒有想象中困難。

    肩膀忽然覆上一團(tuán)溫?zé)�,是賀衍舟走到她身邊,將大衣脫下披在她身上。

    他高大的身軀站在她的身邊,姜霈好似忽然有了依靠和力量。

    賀衍舟向姜霈的同學(xué)點頭致意:“我們先走了�!倍蟀呀瑪堖M(jìn)懷中,送她坐進(jìn)車內(nèi)。

    車子緩緩發(fā)動,駛出停車場后匯入主路,把那些五顏六色的各種表情遠(yuǎn)遠(yuǎn)拋在后面。

    賀衍舟看姜霈面有酡紅,雙眼迷離的窩在副駕,忍不住伸一只手去輕捏她的臉:“喝了多少?”

    姜霈眼神愣愣看過來,半天才說:“大概三瓶?”

    賀衍舟的心被快樂溢滿。他想,他或許應(yīng)該感謝今晚被姜霈喝下的三瓶啤酒。

    姜霈不知道賀衍舟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愈發(fā)離不開賀衍舟的存在。若沒有賀衍舟,她不敢像今晚一樣肆意喝酒,也不敢在石頭生病時松懈片刻。

    酒意上頭,意識逐漸渙散,姜霈借勢軟軟倚靠在賀衍舟的胳膊上,囁嚅道:“要是你能一直在我身邊就好了�!�

    他心有愧疚:“我已經(jīng)申請了下月休假�!�

    姜霈搖搖頭,含含糊糊道:“不是休假,是像普通人一樣每天都能生活在一起。”

    賀衍舟心頭微顫了兩下。

    車內(nèi)是長久的安靜,偶有車窗外的嘈雜傳進(jìn)來。

    車子搖晃,有模糊的睡意緩緩蔓延開來。迷糊中她聽見賀衍舟沉沉低語:“霈霈,再等等我,等事情結(jié)束,我會遞交轉(zhuǎn)業(yè)報告�!�

    酒釅春濃(八)

    車子停在姜霈家樓下,她已經(jīng)沉沉睡熟。

    賀衍舟剛輕手輕腳解開安全帶,中控屏上顯示石韞玉撥來電話。

    他怕吵醒姜霈,拿了手機(jī)下車。

    “怎么?”他倚住車門接起手機(jī),低頭看一眼腕表,時針剛剛指到‘9’。

    石韞玉說沒什么事:“剛剛大隊來電話,確認(rèn)咱倆的休假日期,我說你今晚請假外出兩小時,一起幫你確認(rèn)了,”他在抽煙,氣息吐納兩聲,“大任務(wù)之前輪班安排休假,這是咱們隊里一貫的傳統(tǒng)。老賀,你這次休假準(zhǔn)備做什么?”

    賀衍舟回身,女人安穩(wěn)恬淡的睡顏透過車窗玻璃落進(jìn)他的眼底�!案谝黄�,”他輕輕說,“我虧欠她太多�!�

    聽筒那邊‘咔嚓’一聲輕響,石韞玉又點一根煙。

    十幾年過命的交情,賀衍舟像了解自己一樣了解石韞玉:“你明天走?”

    石韞玉鼻腔里悶悶‘嗯’了一聲,隔一會才說:“回家看看桃子,看看……看看她,”他有些悵然,“也不知道這次出任務(wù),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不要說這種話,”賀衍舟頓一頓,“老石,如果這次咱們能回來,跟嫂子復(fù)婚吧,”他說,“沒有什么困難能夠難過生死�!�

    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

    “行了,不說了,你忙完趕緊回來吧,”石韞玉提醒他,“知道你們現(xiàn)在是蜜里調(diào)油,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應(yīng)該有數(shù)�!�

    “放心。我半小時之后歸隊。”

    電話掛斷,賀衍舟在濃重黑夜中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回頭看,姜霈的睡顏依舊安穩(wěn)。

    從前不懂什么是軟肋,身后空蕩寂寥,唯獨一腔熱血撐起硬挺的背脊,在信紙上寫下一句‘埋骨何須桑梓地’。

    現(xiàn)在熱血依舊在軀殼內(nèi)澎湃,但溫香軟玉倚靠在側(cè),也確確實實的添了三分不舍與眷戀。

    若是能有以后

    ——

    賀衍舟想,若是能有以后,他真的想跟姜霈有一個溫暖的家。

    ----------

    接下來一周石韞玉休假,賀衍舟承擔(dān)起隊內(nèi)所有工作。姜霈亦忙于心理咨詢和指導(dǎo)研究生的畢業(yè)論文,竟沒怎么與賀衍舟碰過面。

    夜色沉沉,賀衍舟將手指摁在姜霈家的密碼鎖上,‘嘀嗒’一聲悅耳輕響,門鎖彈開。

    “賀隊!”石頭從客廳驚訝探出頭來,接著雀躍跳進(jìn)他懷里,“媽咪說你明天才開始放假,我還以為你今晚不來了�!�

    “你石伯伯今晚提前歸隊,所以放我來找你們,”賀衍舟一手抱石頭一手關(guān)門,向上掂一掂,感覺男孩又沉一些,“你怎么還沒睡覺?媽咪呢?”

    石頭指一指陽臺:“在接電話�!�

    客廳地毯上擺著拼了一多半的坦克樂高,小石頭從賀衍舟懷里下來盤腿坐回去:“我要快點拼,媽咪同意我今晚拼完再去睡�!�

    他認(rèn)真拼樂高,賀衍舟輕車熟路,自己進(jìn)臥室洗手換衣。

    等他從臥室出來,陽臺推拉門依舊緊閉,姜霈竟然還在講電話。

    雖是晚春時節(jié),但畢竟夜涼風(fēng)大,賀衍舟挑起一件家居外套走近陽臺,想要替她披上。

    推拉門不過只開兩指縫寬,姜霈的笑意便從外面?zhèn)鱽恚骸啊?dāng)然要見一見。商禱,若是你回國敢不通知我,我一定饒不了你�!�

    夜風(fēng)順門縫擠入,激起賀衍舟骨縫中的寒涼。

    她對賀衍舟的到來毫無覺察,仍舊在講電話:“石頭很好,你可以放心。等你回來帶他同你見面�!�

    交談還在繼續(xù),賀衍舟闔掌,將推拉門重新嚴(yán)絲合縫的恢復(fù)原樣。

    他對著緊閉的門扉獨站幾息,而后轉(zhuǎn)身到石頭身邊坐下:“是你爸爸的電話?”

    石頭一邊專心拼樂高一邊點頭:“爹地說他過幾日會來找我們�!�

    “唔,”賀衍舟點頭,“想不想你爸?你們很久沒見過了�!�

    “想,”石頭手上的動作停頓,忽然轉(zhuǎn)頭對賀衍舟石破天驚的說一句,“賀隊,你也想做我爸爸嗎?”

    連賀衍舟都愣住片刻,而后坦誠:“想,我想以后跟你媽媽結(jié)婚。不知道你對于這件事怎么想?”

    石頭轉(zhuǎn)頭繼續(xù)拼樂高,稚嫩的臉龐上有著與年紀(jì)不相符的沉穩(wěn)和成熟:“賀隊,只要你對我媽咪好,我可以讓你做我爸爸。”

    賀衍舟的心驀的軟了下去。

    “我會的,”他認(rèn)真看著石頭,“我會對你媽媽好�!�

    才不過幾歲的男孩子就已經(jīng)能這樣貼心。

    賀衍舟盯著石頭側(cè)臉看愣了神。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石頭的側(cè)臉輪廓……竟有些像年幼的自己。

    賀衍舟被自己這個念頭反嚇一跳,驚出一身冷汗。旋即他又覺得可笑。

    北方俗語講‘無親不叫舅’,他跟姜霈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

    姜霈的兒子怎么會長得像自己?

    想著想著,賀衍舟下意識問出口:“對了石頭,你今年……”

    “你什么時候來的?”姜霈拉開陽臺推拉門,看著客廳里的賀衍舟驚訝道,“我一點也沒注意�!�

    賀衍舟堪堪停住口,話從舌尖轉(zhuǎn)一圈:“……來了有一會兒了,石頭說你在打電話,我就沒過去叫你�!�

    “哦,”姜霈把手機(jī)塞進(jìn)家居服兜里,沒提剛才電話那頭的對象是誰,只開口催石頭,“拼好了嗎?已經(jīng)快十點,你應(yīng)該睡覺了石頭。”

    “好了好了,”石頭雀躍著把最后兩塊樂高拼上,興奮的拍拍手讓他們兩人看,“是不是很厲害……”話還沒說完就打了個哈欠。

    “非常厲害,”姜霈彎腰在他額上親一下,推著他進(jìn)衛(wèi)生間,“厲害的姜砥同志現(xiàn)在要去洗漱,然后乖乖上床睡覺。明天周一,你還要上學(xué)呢�!�

    她陪石頭洗漱完又催他躺下,關(guān)了燈之后不過一會兒功夫,石頭就呼吸均勻綿長的睡熟了。

    姜霈回到臥室的時候賀衍舟剛剛洗過澡,見她進(jìn)來便想伸手去抱她。

    不知怎地,姜霈忽然想起剛才和商禱的那通電話,莫名有些心虛,低了頭繞過賀衍舟的手臂,只搪塞說:“我先洗澡。”說完轉(zhuǎn)身鉆進(jìn)浴室。

    ----------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臥室大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只有床頭夜燈融融。

    賀衍舟那側(cè)安安靜靜的,好像已經(jīng)睡著。

    姜霈躡手躡腳掀開被角鉆進(jìn)去,還未來得及調(diào)整姿勢,便被一雙長臂猛然給拉進(jìn)懷里。

    “我以為你睡著了�!彼毁R衍舟環(huán)在胸口,感受到他身體的滾滾熱意,有些不安的向外挪動了下身體。

    “別跑,”他又將她重新禁錮在胸前,“怎么,接一通商禱的電話就不愿意跟我靠近了?”

    姜霈啞然:“你聽見了?”

    賀衍舟顯然醋意濃重,微微‘哼’了一聲,“離婚夫妻還能像你們一樣相處融洽的,真的少見�!�

    姜霈難得聽他這樣講話,忍不住想笑,又覺得他真的委屈,于是伸手去摸他:“之前就跟你講過,我跟商禱之間不是因為矛盾難解才會離婚,怎么,現(xiàn)在又要翻舊賬是不是?”

    “不是翻舊賬,”他摁住姜霈在他腹肌上蠢蠢欲動的手,“我就是好奇,你當(dāng)初為什么會跟商禱結(jié)婚,又為什么會跟他常年分居,直至離婚?”盡管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中已滿是醋汁搖晃,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以商禱的各方面條件來說,他都是十分上佳的丈夫人選。”

    姜霈的臉埋在他懷里,甕聲甕氣:“他那么上佳你怎么不跟他結(jié)婚?”

    “嘶,你說什么?”賀衍舟捏她的臉,強(qiáng)迫她同自己對視,“姜霈,你這張嘴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捏住姜霈的臉,她的手便少了桎梏,又蠢蠢欲動起來。

    “賀衍舟,你真的要現(xiàn)在跟我探討關(guān)于商禱的問題嗎?”

    很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一定是否,因為賀衍舟的身體好像比他的意識更沖動一些。

    去他的商禱。賀衍舟想。

    不管以前是張三還是李四,都跟現(xiàn)在無關(guān),現(xiàn)在的姜霈只屬于他一個人。

    他低頭去吻她的唇,細(xì)細(xì)含吮,用舌尖描摹她飽滿的唇。

    真是稀奇,從前以為她總愛涂上唇膏,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唇上空無一物,那樣殷紅到快要滴血的唇色就是她原本的顏色。

    氣息逐漸紊亂,姜霈被他吻到暈頭轉(zhuǎn)向,嘴唇微微麻脹。

    他的手從睡裙裙擺伸進(jìn)去,三兩下將她身上的束縛全都剝離干凈。

    姜霈用牙齒咬緊下唇,只有微不可聞的細(xì)碎聲音從齒縫溢出。

    賀衍舟咬她的耳垂:“房間隔音很好,石頭什么也聽不見,”他低聲哄她,“霈霈,想叫就叫,我愛聽�!�

    令人眩暈的快感一浪接一浪席卷而至,姜霈逐漸卸了心防,隨著賀衍舟的動作吟哦喘息,迷蒙念出一疊聲的“賀衍舟……”

    身體中火熱的堅硬在即將登頂?shù)乃查g忽然抽離,姜霈睜開眼睛,有些不耐的扭扭身子,伸手去勾賀衍舟的脖頸:“你、呀……你……你快些呀……”

    賀衍舟撐起手臂,自高處看她酡紅的面頰,手臂上青筋虬起,額角浸出細(xì)密的汗珠。

    他顯然也在極力控制,聲音繃的很緊:“你叫我什么?”

    “賀衍舟……”她急迫的昂起上半身,毫無章法的去吻他的臉頰,驟然涌入的空虛和戛然而止的快感快要將她折磨瘋,“你……別這樣……”

    他抵近她的身體,卻又半途停下,懸在半空不肯填滿她的欲望。

    “不對,”賀衍舟摁下身體中翻攪的沖動,“重說�!�

    姜霈被他逗弄到淚花溢出,嘴硬不肯服軟:“賀衍舟,你好煩�!�

    賀衍舟猝不及防進(jìn)入她的身體,姜霈還未來得及感受飽脹的快感他便又一次離開。

    姜霈這下再也忍不住,帶了哭腔求饒:“你想我叫你什么?”

    賀衍舟低頭短促吻她一下:“自己想,想對了就讓你滿意�!�

    她像只無頭蒼蠅:“……衍舟,衍舟。”

    賀衍舟依舊不動,反而伸手捏住一顆雪白的渾圓。姜霈身形纖瘦,可該豐腴的地方卻毫不吝嗇,胸前一捧雪團(tuán)飽滿,賀衍舟一只大手才堪堪攏住。

    他的指腹有常年握槍留下的薄繭,輕捻揉搓,嬌嫩的花蓓被刺激的又痛又爽,挺挺立在微涼的空氣中。

    姜霈嗓中下意識迸出急促的尖叫,渾身顫栗不止,下意識喚他:“哥哥……”

    身體被再次貫穿,火熱與堅硬填滿每一寸空虛的欲望溝壑。

    “哥哥、哥哥……”她逐漸失去意識,任由賀衍舟帶她走入那迷人的幻境。

    一晚顛來倒去,折騰到窗外魚肚泛白賀衍舟才意猶未盡的放過姜霈。

    姜霈渾身癱軟,眼皮不過輕輕一闔便沉沉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身邊有窸窣聲響。床榻微彈,好像是賀衍舟離開臥室。

    “媽咪昨晚睡得太晚,不要打攪她�!�

    她模糊聽見賀衍舟和石頭的聲音,又恍惚聽見阿姨在講話,知道是賀衍舟叫石頭起床吃早飯,而后阿姨來上早班,帶石頭去上幼兒園。

    賀衍舟的腳步聲回到臥室,姜霈想要睜眼,眼皮卻好似灌了鉛水,有千斤重?fù)?dān)。

    略翻一翻身,腰肢酸軟,渾身像是散架。

    還未掙扎著醒來,賀衍舟的手機(jī)在床頭柜上發(fā)出一聲聲震動。

    賀衍舟看著手機(jī)屏幕上的來電名稱頓了頓,隔幾息才滑動接聽:“喂,媽�!�

    姜霈陡然清醒。

    賀衍舟聽見電話那頭柳芳萍的聲音輕輕傳來:“我很久沒見你了,正好最近事情不多,我準(zhǔn)備去梅州看看你�!�

    酒釅春濃(九)

    柳芳萍的飛機(jī)在第三日中午落地,賀衍舟等在停車場,看出站口人頭攢動才下車朝里面走。

    只是都到人影稀疏,他仍未看見柳芳萍的身影。

    賀衍舟又掃一眼航班信息,確認(rèn)柳芳萍的航班確實已經(jīng)落地,擰眉摸出手機(jī)給柳芳萍撥去電話。

    本應(yīng)關(guān)機(jī)的手機(jī)被接通,響過幾聲后柳芳萍的聲音平和的緩緩傳出聽筒:“小舟。”

    “媽,你在哪兒?”他問,“我怎么沒看到你。”

    “我在出租上,想先去海灣公園那邊幫你收拾一下房子,下午去隊里看你,”柳芳萍溫柔道,又有些詫異,“你在機(jī)場嗎?”

    賀衍舟轉(zhuǎn)身向外走:“我現(xiàn)在回海灣公園�!�

    柳芳萍意外:“你今天怎么能出來,請假了嗎?”

    賀衍舟略微一頓,含混‘嗯’了一聲。

    柳芳萍立馬追問,聲音繃緊:“真的?你說的是實話?”

    “怎么了?”賀衍舟有些不耐,“這不重要。”

    “這很重要!”柳芳萍陡然發(fā)出一聲冷哼,聲音已經(jīng)與一開始判若兩人,“我有你們隊里的辦公電話,不如我打電話問一問�!�

    賀衍舟無奈,只得實話實說:“我這周在休假�!�

    “休假?!”柳芳萍的聲音尖利刺耳,“為什么沒告訴我?”

    賀衍舟眉心折痕漸起:“短暫休假,只有幾天�!�

    “所以如果我不來看你,你沒打算回寧北是嗎?”

    賀衍舟耐心解釋:“只是短暫休假,來回寧北就要耗掉大半時間。”

    “回答我的問題!”中年女人的聲音總是中氣十足又尖厲喧噪,直沖進(jìn)賀衍舟的耳中,像有力的錘頭,使勁敲擊在賀衍舟緊繃的神經(jīng)上。

    “是的,我沒打算這周回去,”他說,“媽,我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我可以安排我自己的事情。”

    柳芳萍已經(jīng)開始生氣:“我是你媽!不要說三十多歲,就是你三百多歲我也是你媽媽,我有權(quán)力知道你的一切動向和計劃!為什么計劃休假前不向我說出你的打算,上級批準(zhǔn)你休假后也不告訴我?賀衍舟,你還瞞了我些什么?!”

    賀衍舟覺得自己太陽穴里有條青筋在跳動,胸口浮上些令人窒息的困頓感。

    “等回海灣公園再說。”他切斷電話。

    他回到自己車上,有些煩悶的扯松領(lǐng)口。

    還未等他啟動車子,手機(jī)便開始不停震動。

    賀衍舟就這樣眼睜睜看屏幕上「媽媽」兩個字亮了又滅,柳芳萍大概是對他擅自掛斷電話的行為極為不滿,竟是一刻不停的打進(jìn)電話。

    每當(dāng)這個時候賀衍舟便能理解石韞玉

    ——

    他遇上煩心事便總會云霧繚繞的點上幾根煙。

    人在煩悶的時候真的需要做點什么事情,才能讓自己有能緩口氣的余地。

    柳芳萍性格中的刻板和控制欲這幾年已經(jīng)到了近乎病態(tài)的地步,任何事情、任何話語,只要稍微有一點點令她不滿意,就一定會歇斯底里的鬧到彼此都精疲力盡才肯罷休。

    上次他在朋友圈里發(fā)一張奧特曼的照片,柳芳萍固執(zhí)認(rèn)為這樣的圖片不符合他特戰(zhàn)隊長的身份,打來電話興師問罪。

    顛來倒去的質(zhì)問他為什么會拍下這樣一張照片,又問他是跟誰一起去的商場,最后還一定要他說清為何想要發(fā)送這張照片在朋友圈里。

    她遠(yuǎn)隔梅州千里之外,賀衍舟念她自己在家本就孤寂,不愿傷她的心,只得一遍又一遍耐心回答柳芳萍的各種質(zhì)問。

    一通電話講到手機(jī)發(fā)燙,可柳芳萍還是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賀衍舟深覺無奈與疲憊,只多說一句:“我都已經(jīng)這么大,發(fā)個朋友圈的自由還是有的。”

    沒想到一句話捅進(jìn)馬蜂窩,柳芳萍竟崩潰到哭泣不止,罵他沒有良心,辜負(fù)慈母一片關(guān)心則亂的真情。

    柳芳萍哭到近乎暈厥,賀衍舟實在放心不下,這才臨時向大隊請假,趕回寧北親自照料她,直到柳芳萍情緒平復(fù)才敢離開。

    賀衍舟閉起眼睛,后仰在駕駛位上。手機(jī)仍在中控臺上不間斷發(fā)出震動的嗡鳴聲。

    他眼前浮現(xiàn)姜霈聽說柳芳萍抵達(dá)梅州之后臉上那種驚恐又慌張的神情。

    若想與姜霈廝守,柳芳萍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一關(guān)。

    一個姜忠禮已經(jīng)夠讓姜霈頭痛,賀衍舟實在不愿再為她多添另一樁麻煩事。

    他自己深深嘆息一聲,發(fā)動車子。

    柳芳萍的這次突如其來的梅州之行,也許注定不會太平。

    ----------

    果不其然,賀衍舟一進(jìn)家門就對上柳芳萍憤怒的眼睛。

    那雙眼睛盡管已經(jīng)飽經(jīng)風(fēng)霜,眼角皺紋明顯,但仍能看出年輕時飽滿明亮的美麗模樣。

    只不過眼中盈盈的溫柔早已經(jīng)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憤恨和失望。

    她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直勾勾盯住賀衍舟的臉龐:“家里怎么這么干凈?”

    賀衍舟換鞋進(jìn)門,語氣淡淡:“平常我不住這里,這次知道你要來,專門約保潔過來打掃過,所以干凈�!�

    “我指的不是這個,你不要避重就輕�!�

    柳芳萍的行李箱就放在玄關(guān)里面,看來她從進(jìn)門之后就在客廳等他回家,絲毫沒有收拾的跡象。

    “那您指的是什么?”

    賀衍舟彎身推行李箱進(jìn)客房,柳芳萍腳步急促的追進(jìn)來,聲音揚的很高:“你不是休假嗎?休假這幾天你住在哪里?”她手指抬起,圍著房內(nèi)環(huán)繞一圈,“你看看,一點兒住過人的痕跡都沒有。你說,你到底還有什么事瞞我?!”

    賀衍舟擰眉看她:“您到底是來看望我,還是來查我的崗?”他胸口涌上一股難以名狀的憋悶,下意識的沖口而出,“不要總疑神疑鬼的對待我,我是您的兒子,不是您的丈夫,更不是姜叔!”

    一句話石破天驚,連柳芳萍都被震驚到反應(yīng)不及,看向賀衍舟的眼神漸漸渙散,像看一個陌生人。

    是了,姜忠禮的不忠并非一朝一夕,當(dāng)年柳芳萍盡管痛苦憤懣,但念及他財富雄厚,能庇蔭他們母子,只能拼盡全力把自己所有的懷疑和痛苦都盡數(shù)咽進(jìn)肚中。

    數(shù)十年的壓抑已經(jīng)完全扭曲了她的一切。

    現(xiàn)在不必再顧及姜忠禮,柳芳萍便像報復(fù)一樣,把曾經(jīng)壓抑過的所有懷疑都盡數(shù)傾出,統(tǒng)統(tǒng)倒給賀衍舟。

    看著呆若木雞的柳芳萍,賀衍舟猛然回神,后悔自己剛剛的口不擇言。

    他低頭將行李箱擺好,面龐已經(jīng)恢復(fù)自然模樣。

    “餓了吧,媽?”他說,“家里沒準(zhǔn)備飯菜,我?guī)ド虉龀渣c東西吧?”

    柳芳萍的眼睛慢慢重新聚焦,不知是否是剛才的話語刺中她的軟肋,她罕見的沒有再繼續(xù)發(fā)火,轉(zhuǎn)而揚起溫和的笑意:“好,咱們?nèi)ド虉觥!?br />
    工作日的商場顧客不多,零散幾個人在閑逛。

    賀衍舟照顧柳芳萍的口味,挑一家魯菜落座,點了三四道她愛吃的清炒小菜。

    柳芳萍一直沒有說話,一直到熱菜上桌,賀衍舟給她夾菜放進(jìn)骨碟時才張口問他:“你最近……是不是沒在海灣公園��?”

    語氣溫和,還帶了些小心翼翼的試探,好似怕賀衍舟再次生氣。

    賀衍舟有些愧疚,知道自己那句沖口而出的無心之言真的刺中了柳芳萍。

    他沉默幾息,而后點點頭,鼻腔里‘嗯’了一聲。

    柳芳萍立馬高興起來,急迫問他:“你交女朋友了?”她立馬解釋,“你說你這孩子,直說不好嗎?一定要問了才講。你要早說交了女朋友,媽媽還會生氣你不回家?”

    她開始略有興奮的絮絮叨叨:“你今年已經(jīng)三十五了,我像你這個年紀(jì),你都已經(jīng)快要小學(xué)畢業(yè)。我周圍的同事早就做了祖母,就只有你一個還一直單著。”

    賀衍舟見她真的高興,心里的顧慮稍微減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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