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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向他靠近,語氣中甚至夾雜了些祈求:“哥,我都好久沒出來玩了。反正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個時間,回家也不早,不如在這里玩一夜,好不好?”

    昏黃的燈光被樹冠和雨水遮掩,唯獨一寸光亮恰好落在姜霈的唇上。姜霈白凈的臉龐大部分隱入晦暗中,唯獨那張紅唇最耀眼。明明沒擦唇膏,可偏偏殷紅的仿佛要滴血。

    賀衍舟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兩下然后別開眼神,不敢再去看她。

    他受過最專業(yè)的訓(xùn)練,面部肌肉的動作可以控制,但眼神卻真實。賀衍舟害怕露餡,被姜霈看出他的心猿意馬。

    倔強的人偶爾示弱,這種誘惑是致命的。賀衍舟無論如何不忍說出那句‘不行’。

    “……那……”他只說了一個字,邢同念就從遮雨簾下探出頭來:“衍舟,不如今晚別走了。”

    賀衍舟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鬼使神差,在理智奪回掌控權(quán)之前,大腦已經(jīng)控制嘴唇張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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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天孩兒面’這句話說的不假,甚至不等大家把東西全部收進遮雨簾下雨就漸漸小了。不過連綿小雨仍舊淅瀝不停,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邢同念領(lǐng)他們到最東側(cè)一間客房,是個套間,內(nèi)外兩張床,中間隔一道簡單的木門。

    不管多鐵的好兄弟,只要‘覬覦對方的妹妹’這個念頭閃現(xiàn)在腦海中,氣勢上就會自動比對方矮三分。

    邢同念心中有鬼,找了件自己的短袖扔給賀衍舟,視線有些倉皇:“換這個,干凈的,我出去收拾收拾,找個電影,一會兒出來喝點�!�

    門被關(guān)上,屋里只剩賀衍舟和姜霈兩人。

    賀衍舟沒說話,轉(zhuǎn)身脫了潮濕的上衣掛在衣架上,又快速套上邢同念的衣服。

    姜霈就坐在床沿看他,輪廓緊實的肌肉線條實在養(yǎng)眼,只是他動作太快,還沒看夠就已經(jīng)又被嚴嚴實實遮起來。

    賀衍舟回頭對上姜霈的視線,心頭一跳,焦心的問題傾瀉而出:“你剛剛怎么回答的邢同念?”

    姜霈一怔,而后勾起唇角:“你偷聽?”

    賀衍舟發(fā)窘:“是你讓我過去送水的�!�

    “但我沒讓你偷聽�!�

    “姜霈,”他有些著急,“不要扯別的,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她在床沿邊搖晃雙腳,眼睛亮晶晶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這是我的隱私。”

    “你的隱私?”賀衍舟走過來,高大的身軀立在姜霈面前,眉眼間攏著一層慍意,“我是你哥,我有權(quán)力知道�!�

    “你是我哥……”她把這四個字慢條斯理說出口,聲線秾麗,口齒纏綿。而后站起身,昂頭去追賀衍舟的眼睛,“哦?是嗎?”

    只一句簡單的問題便讓賀衍舟生出幾乎要遁地三尺的羞慚。幸好外面有人隔門呼喚,電影已經(jīng)開場,讓大家出去喝酒。

    姜霈看賀衍舟開門時有些慌亂的手,自己忍不住綻起一抹笑

    ——

    原來這件事這樣有趣。像被下了蠱,亦或是中了毒,明知前路危險,可依舊令人著迷又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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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聚會的人走了一多半,只剩了六七個關(guān)系鐵的男生。既然決定不走,于是都沒了顧忌,嚷嚷著得一人一箱啤酒,喝完才能去睡覺。

    邢同念是東道主,一群人哪能饒過他。還有賀衍舟,作為這場局的主角自然也無法逃脫。一群人將他倆圍在里面,猜拳起哄,拼了命的朝這兩人灌酒。

    邢同念連輸三輪,被幾個人輪番勸酒。短時間接連三杯下肚,險些沒喘過氣,抬眼給賀衍舟使眼色,試圖讓他開口喊停。

    往往這樣的局賀衍舟都是點到為止,再加上他身份特殊,大家不敢鬧得太過火,只要他開口說停一般都會乖乖停下。

    誰知賀衍舟今天似乎轉(zhuǎn)了性,根本無視邢同念求助的眼神。向來沉默寡言的人主動從箱子里提了幾瓶酒放在桌上,左右兩手一手握住一個瓶身,大拇指微微用力,兩個瓶蓋便應(yīng)聲彈開。

    “啪啪啪”一連開了五六瓶啤酒,連周圍起哄的人也摸不清狀況,開始逐漸變得安靜。

    賀衍舟把一半的啤酒朝邢同念推過去:“今天你組局,總不能只喝兩口就結(jié)束。況且這次我走之后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咱們這么多年兄弟感情,既然是為我送行,你也得表示表示才行�!�

    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聞言起哄的更加厲害,紛紛伸手拿啤酒,嚷嚷著都得一醉方休。

    看邢同念面露難色,賀衍舟倒是十分大度:“你喝多少我喝多少,不會只讓你一個人多喝�!闭f完他先昂頭,一口氣喝空一整瓶。

    “啪!”一聲,空瓶子砸在桌面上發(fā)出一聲脆響,賀衍舟的眼神陰沉沉看過來,邢同念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完了。

    那邊圍成一堆鬧哄哄的,姜霈自己在旁邊逍遙快活。

    電影是部去年新上映的外文片,叫《怦然心動》。姜霈心情好的不得了,窩在一邊的單人椅上看的津津有味。

    淅瀝小雨落在遮雨簾上,眼前的電影畫面唯美又有趣,姜霈抱著一瓶啤酒輕啜,在誰都沒有留意的時候自己竟然慢悠悠喝光了兩瓶。

    一直到她感覺頭有些昏沉才回神,低頭看手里的空瓶才發(fā)覺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好酒量。

    她于是大了膽子,又開第三瓶。

    也許并不是酒量好,只是酒意漫的比想象中緩一些

    ——

    當眼前的電影畫面開始逐漸變得模糊并無法恢復(fù)清晰時,姜霈終于后知后覺得出這個結(jié)論。

    “哥!”她已經(jīng)暈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嘗試兩次甚至無法自己從單人椅上站起來,只能扯著嗓子喊賀衍舟,“哥!哥!”

    那邊實在太鬧,姜霈連著喊了幾聲才有人聽見,忙伸手去拍賀衍舟的肩膀:“舟哥,你妹好像喝醉了!”

    賀衍舟回頭一看,姜霈已經(jīng)半歪在圈椅里,雙頰酡紅,一雙眼睛仿佛蒙了一層水霧,迷蒙著試圖在人影中找到他。

    邢同念垂著頭已經(jīng)快要鉆進桌子底下,賀衍舟也有了醉意,但還好,他還算清醒,只是臉頰蒙了層紅霧,有些頭重腳輕。

    他不再去管邢同念,站起身去拉姜霈�!蚌彼麖澫卵�,輕輕去晃姜霈的肩膀,“哥在這兒�!�

    姜霈的眼睛在他臉上努力聚焦,好幾秒鐘才終于確認眼前人是賀衍舟。

    “哥哥,”她口齒有些含糊,聲音軟下來,“哥哥,我想睡覺�!�

    賀衍舟拉她起來。一站起來就是天旋地轉(zhuǎn),姜霈覺得自己踩在棉花上,根本維持不了平衡。

    她干脆倒在賀衍舟身上耍賴:“走不動�!�

    賀衍舟打橫將她抱起來,送她進房間。

    房間還未來得及開燈,只有院里的燈光透過窗戶透進來。雨滴落在樹葉上,枝丫輕晃,光線被搖碎,波紋似涌動的水,賀衍舟和姜霈就像是水中快要窒息的人。

    走到床邊,賀衍舟想要將她放下。他們離得那樣近,賀衍舟甚至不敢低頭。

    他也覺得自己醉了,醉的就快要垂下頭去,但理智尚且殘存一絲,支撐著他極力保持身體的挺拔:“躺下吧,你喝醉了,睡一覺。”

    姜霈卻將他纏的更緊,飽滿的唇若有似無的擦過他的頸窩,帶有酒意的呼吸嘆在賀衍舟的皮膚上,像無處可躲的毒蛇迅速游走遍他的全身,擊中他的心窩。

    “我沒答應(yīng)他,”她的眼睛微閉,頭腦已經(jīng)陷入混沌,但潛意識卻還清醒,不愿他帶著未解的疑問離開,“我說我現(xiàn)在不想交男友,而且交男友一定要哥哥同意才行,”姜霈有些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的含混說了一通,又叫他,“哥哥……你……別走……

    一枕槐安(九)

    *

    要我的心操縱我么

    它想愛誰

    我非愛都不可

    躲也沒法躲

    ——彭羚《無人駕駛》

    *

    等姜霈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中午,她迷迷糊糊摸過手機看見時間,把自己嚇了一跳,猛的坐起身子。

    賀衍舟的車票是下午兩點,但度假村離家尚且還有一個小時的車程,無論怎么算都已經(jīng)來不及。

    姜霈喊一聲‘哥’,外面安安靜靜沒有回應(yīng)。

    她沒喝過酒,從來不知原來宿醉會這樣難受,即使已經(jīng)坐在床上清醒了好幾分鐘,可仍舊感覺頭重腳輕,雙腿發(fā)軟。

    她隨便揉了兩下太陽穴,顧不上身體的難受,趕緊下床穿鞋。打開內(nèi)屋的門卻發(fā)現(xiàn)外面空蕩蕩,賀衍舟的那張床整潔干凈,好似沒人睡過。

    在她正發(fā)懵的時候,屋門從外面推開,竟然是商禱走進來。

    “喲,你醒了,”商禱笑嘻嘻,“喝醉酒的滋味怎么樣,不好受吧?”

    姜霈驚訝:“你怎么在這兒?我哥呢?”

    商禱雙手插褲兜,帥氣的一昂頭:“早走了,衍舟哥上午打電話給我要我來接你回家�!�

    就這樣走了嗎?姜霈心中不受控制升騰起一陣巨大的失落。

    商禱看她愣神,以為她還未完全醒酒,有些擔(dān)心:“小仔姜,你要不要緊?才三瓶啤酒而已,醉的這樣難受嗎?”

    姜霈想自己的臉色和表情也許都很難看。但奇怪,她此刻竟全然失去對自己面部肌肉的控制能力,只能任由著自己的唇角向下倒垂,精氣神被抽出身體之外。

    “哦……”她泄了氣,暈頭轉(zhuǎn)向的感覺重新卷土重來,“是挺難受的�!�

    也不知她說的是身體還是心情。

    收拾好東西商禱送她回家�?磥碣R衍舟是有意隔開邢同念,這才讓商禱專門過來一趟。

    坐在商禱的車上姜霈忍不住的想笑。

    賀衍舟明明昨天下午還視商禱為洪水猛獸,一夜之間猛獸換了臉,邢同念成了不被待見的那一個。寧愿要商禱車馬勞頓接她回家,也不要邢同念靠近一下。

    深夜,手機收到賀衍舟的一條短信,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已到。好好學(xué)習(xí)�!�

    姜霈盯著這六個字看到天快要破曉,最后鎖了手機將自己埋進枕頭底下,沒給他回復(fù)。

    ----------

    本以為高三難熬,沒想到日子過的飛快,快到姜霈甚至記不清天氣如何轉(zhuǎn)涼就已經(jīng)稀里糊涂換上羽絨服。

    賀衍舟的消息斷斷續(xù)續(xù),幾個月里一共不過四五條短信。他的話很簡單,大多只有幾個字:「下連隊了」「剛剛結(jié)束一個月的越野拉練」「寧北降溫了,記得添衣服」「學(xué)習(xí)還順利嗎」

    姜霈沒回復(fù)過。她不知道該怎樣回復(fù)。

    明明只想開啟一場游戲,可游戲開局之后,玩游戲的人卻失去對游戲的掌控。

    一模的結(jié)束標志上學(xué)期的終止。大年三十,姜霈回到學(xué)校領(lǐng)成績單。

    雖然是高三,但今天好歹是新年,難得喘口氣,連老師也沒過來露面約束。班里的同學(xué)比尋常時候更活躍些,男生們湊在一起研究新出的手游,女生們則嘰嘰喳喳閑聊。

    有同學(xué)帶了新買的拍立得,興致勃勃的一人拍一張當做新年禮物。姜霈也意外領(lǐng)到一張自己的照片。

    照片里她扎著馬尾,帽衫外面套著校服外套。照片是抓拍,她當時正在走神,所以臉上沒什么表情,只眉眼漫一層冷淡的倔強,像只倨傲的鹿。

    姜霈笑一笑說‘謝謝’,把照片塞進書包的夾層中。

    成績單和試卷發(fā)下來,同學(xué)們?nèi)宄扇夯ハ鄬χ矗咦彀松嗟挠懻撈痤}目。姜霈只粗略看一眼便裝起來,自己先離開學(xué)校。

    今天是除夕,一路都是紅燈籠,尤其是別墅區(qū)內(nèi),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

    天有些陰,這會才剛過四點半家里就已經(jīng)亮了燈。姜霈到家的時候阿姨正在廚房熱火朝天燒年夜飯,姜忠禮站在落地窗前講拜年電話,聲音大的離譜。

    她進門,柳芳萍正在料理臺上切水果。姜霈無視她,只跟探頭進廚房跟阿姨道一聲新年快樂,然后就自己上樓去。

    柳芳萍全程一臉冷淡,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姜霈一眼。

    這幾個月柳芳萍對她的態(tài)度陡然轉(zhuǎn)變。

    前些年雖然姜霈對她敵意頗深,但柳芳萍一直在努力維系繼母和繼女之間那點微薄的臉面,看見她回家最起碼會說一句“小姜回來了”。但這幾個月柳芳萍一反常態(tài),偶爾的眼神對視,姜霈甚至能在她眼中看出深深地厭惡和反感。

    到底怎么了?姜霈沒有答案,也不愿花費心思去找答案。她甚至覺得這樣才應(yīng)該是兩人之間的正常狀態(tài)。

    惺惺作態(tài)之類的,最沒用也最讓人厭煩。

    回臥室不過十分鐘,姜忠禮的大嗓門就從樓梯傳過來:“小霈,出來跟爸爸貼對聯(lián)�!�

    新年新氣象,姜霈也想給自己的新年討個好彩頭,于是出門下樓。她最近脾氣好很多,更多的時候是安靜的沉默,而非暴戾的崩潰。

    姜忠禮電話不停,合作伙伴和分銷商輪番打電話來恭祝他新年繼續(xù)發(fā)財。姜霈下意識想,最好姜忠禮能一直發(fā)財,若他破產(chǎn),想來柳芳萍會立馬拍屁股走人,賀衍舟也會離開這個家。

    賀衍舟。

    嘴唇輕輕翕動念起這個名字,呵出一團白蒙蒙的霧氣。

    姜霈涂膠水的力氣用的大了些。明明說過春節(jié)爭取回家,可偏偏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貼好福字的最后一個角,姜霈左右看看,還算滿意。只是她身上只一件毛衣,這會兒寒意陣陣襲來,覺得身上發(fā)涼,于是她伸手去開門。

    剛剛拉開門,卻看見柳芳萍臉上洋溢著笑容快步?jīng)_下玄關(guān)。

    她有些愣,旋即發(fā)現(xiàn)柳芳萍驚喜的笑顏并不是對她。

    柳芳萍推開姜霈,幾乎是小跑出門,姜霈站在臺階上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院子門外有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正在走來,又被門口茂密的冬青遮擋住。

    再眨眼睛,那道挺闊的身影已經(jīng)完整又明晰的出現(xiàn)在眼前

    ——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手提一個深綠色軍用行李袋。竟是賀衍舟。

    姜霈站在臺階上,大腦完全無法處理任何外界訊息,直到賀衍舟拾級而上站到她身邊才堪堪回神。

    “還算趕得及,”他輕輕笑,“除夕團圓。”

    姜霈彎起唇角:“新年團圓,哥�!�

    ----------

    年夜飯因為賀衍舟的突然回家而延后開宴。柳芳萍興高采烈洗了手,一定要進廚房再加兩道賀衍舟最愛吃的菜。

    賀衍舟回自己臥室放行李,再出門的時候看見姜霈正站在二樓走廊窗邊朝外望。

    外面的天已經(jīng)盡數(shù)暗了,點點燈光像散落在地的碎星,比往常熱鬧許多。

    “在看什么?”他走到她身邊。

    姜霈給他指:“剛才那邊有人在放煙花。不過可惜,只放了很短一會兒,我還沒看夠�!�

    賀衍舟側(cè)頭看她。

    姜霈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羊絨衫,整個人白皙瑩潤,像顆溫潤生輝的珍珠。

    感受到賀衍舟的視線,姜霈也抬眼看他,莞爾笑一下。

    明明攢了一肚子的話要說,想問問她為什么從來不回復(fù)他的短信,為什么從來不找他,但此刻姜霈恬靜安然的待在他身邊,他忽然就一點不在意那些令他夜不能寐、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困惑了。

    “想看煙花?”他問,“家里有嗎?”

    姜霈搖頭,頗有遺憾:“我今天才放假,回來的路上想買卻沒買到,都回家過年了�!�

    賀衍舟沉吟片刻:“你一會兒找理由出門,我在東邊街心公園等你。”

    姜霈詫異:“出門?還沒吃年夜飯呢!”

    賀衍舟已經(jīng)轉(zhuǎn)身下樓,英朗的面龐意氣風(fēng)發(fā):“十五分鐘后來找我�!�

    姜霈回屋穿羽絨服,已經(jīng)套上一只袖筒,忽又想起賀衍舟身上那件黑色的長款大衣。她脫下羽絨服,從衣柜里換了件深灰色的大衣穿上。

    北方冬天的寒冷是能侵入骨髓的冷,姜霈怕感冒,用厚實圍巾從鼻子一直裹到肩膀。

    她下樓,隨便找個借口搪塞姜忠禮:“我的寒假作業(yè)有一本被商禱裝走了,他來給我送,我去拿�!�

    姜忠禮低頭看著手機:“這臭小子,大過年還往外跑�!�

    姜霈沒再說話,低頭出玄關(guān)。開門的時候聽見柳芳萍從廚房出來問姜忠禮:“小舟呢?”

    “說去便利店……”

    門被關(guān)上,姜霈第一次有做賊心虛的感覺,心跳的飛快,渾身抑制不住的興奮和激動。

    別墅區(qū)外面不遠有個街心公園。正是要吃年夜飯的時間,公園里人跡罕至。

    姜霈繞過一叢灌木,看見賀衍舟正蹲在地上擺放煙花。

    聽見她的腳步聲,賀衍舟回頭沖她招手:“霈霈,來�!�

    地上擺了三五個小小的煙花,看起來有些簡陋。賀衍舟解釋:“人家要收攤,就剩這幾個。湊合著看,等以后時間來得及再給你買更大的�!�

    姜霈心里一頓:“什么叫時間來得及?”

    賀衍舟看她:“我是臨時請假回來,不算休假,所以明天上午就得走,晚飯前要歸隊�!�

    “哦�!苯皖^用腳踢地上的石子,聲音悶悶的。

    賀衍舟上前點燃煙花引線,后退站到姜霈身邊。

    引線很快燃燒殆盡,小小的煙花躥出一人高的五彩焰火。

    昏暗的街心公園被這一方煥彩點亮,五光十色的煙火在賀衍舟的側(cè)臉鍍上一層迷幻的光暈。

    他站在焰火的碎芒中含笑著望向她:“提前祝你新年快樂,霈霈�!�

    心中仿佛有一根絲線斷裂,姜霈的心就在此刻輕輕搖搖的墜了下去。

    她豁然開朗,明白了自己為什么不敢回復(fù)一條簡單的短信。

    縱然姜霈如此反感姜忠禮的所作所為,但或許她的身上真的有姜忠禮的影子,父女一樣多情浪漫又容易陷入感情沖動。所以在朦朧煙花結(jié)束的最后一秒,在姜霈的大腦尚未作出任何判斷之前,她已經(jīng)踮腳吻上賀衍舟的臉頰。

    她的人生已經(jīng)夠爛了,爛到千瘡百孔,唯有這么一束光亮值得她留戀人間。

    她終于能確定,那束光亮的名字叫賀衍舟。

    一枕槐安(十)

    姜霈轉(zhuǎn)頭就跑,腳下生風(fēng),心臟就快要跳出嗓子。她一頭沖進家門,疾步跨上樓梯,耳邊只聽見姜忠禮驚訝的呼喝:“跑那么快做什么……”

    “咔嚓”,臥室門被關(guān)上,姜霈倚靠在門板上心如擂鼓。

    當潮水一樣的興奮和快樂消散,被刻意忽略的恐懼和絕望逐漸浮上心頭。

    她瘋了,她一定是瘋了。

    身上因奔跑而浸出的潮熱汗珠慢慢冷卻,變成冷膩的水霧黏在身上。姜霈不禁打了個寒顫。

    身后的門板忽然被人輕輕敲響,賀衍舟的聲音隔著門板朦朦朧朧:“霈霈。出來吃飯了。”

    他的聲音平緩,似乎剛才一切不過是姜霈自己的夢境。

    她也穩(wěn)了穩(wěn)心神,隔一會兒才應(yīng)一句“知道了。”

    等姜霈鼓起勇氣走出臥室的時候賀衍舟已經(jīng)下樓,她慢吞吞沿著樓梯向下,姜忠禮昂脖子催她:“快點兒,就等你開飯了�!�

    姜霈沒說話,低頭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好在姜霈原來也極少跟賀衍舟交流,眼下她低頭自己默默吃飯,姜忠禮絲毫沒覺得哪里不對勁。

    賀衍舟一切如舊,給柳芳萍夾菜,陪姜忠禮聊天,飯桌上一團和氣。

    只是柳芳萍的臉色有些發(fā)沉,眼神在賀衍舟和姜霈身上來回轉(zhuǎn)了幾圈,什么也沒說。

    草草吃了幾口飯,姜霈借口要回臥室跟同學(xué)拜年,逃一樣的離開餐廳。

    她沒關(guān)緊房門,故意留了一道縫,心里既希望賀衍舟來找她,又怕他真的來找她。

    夜深了,煙火鱗次櫛比的在夜空相繼綻放,姜霈坐在窗臺上看的出神�?粗粗鋈幌肫鹣挛缒菑埮牧⒌�,于是從書包里摸出,捏在手里猶豫不決。

    賀衍舟始終沒有上來,姜霈躲在樓梯口偷聽,是柳芳萍絆住他,拉他坐在客廳聊天。

    沖動再一次戰(zhàn)勝理智,趁著賀衍舟還未上樓,姜霈悄悄溜進他的臥室,將這張照片塞進他的行李袋中。

    夜深了,外面爆竹漸歇,柳芳萍略帶興奮的尖細聲音伴著電視內(nèi)的歡歌笑語斷斷續(xù)續(xù)從門縫鉆入。姜霈困頓難抵,直到她沉沉睡去賀衍舟都沒有上來。

    ----------

    「剛才怎么不出來?」

    姜霈躺在床上看著短信出神,過了十幾分鐘才給賀衍舟回復(fù):「睡迷糊了,沒醒」

    拙劣的借口。

    明明已經(jīng)中午,連阿姨都上來叫了她兩次,可她偏偏要說沒睡醒。

    想了想,姜霈又補了一句:「一路順風(fēng)」

    賀衍舟回復(fù)很快:「以后要記得給我回短信」

    她想了想,回一個「好」。

    手機屏幕黑下去,姜霈在倒影中看見了自己上翹的唇角。

    等到晚上天剛擦黑,賀衍舟的短信又進來:「到了。照片很漂亮�!�

    姜霈臉上起紅云,越想越覺得自己放照片這件事傻的近乎無可救藥。她想替自己找借口,打了幾行字又刪除,覺得辯解可能會讓自己顯得更傻。

    最后她只回一句:「只此一張」

    賀衍舟:「我明白」

    這三個字似乎不止表面上的含義。姜霈想問他都明白了些什么,可最后仍舊沒敢問出口。

    對于他們之間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保持默契的互不戳破也許才是最好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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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考臨近,姜忠禮回家的頻率也變高,十分罕見的隔三差五過問姜霈成績。

    五月,結(jié)束最后一輪�?�,離最后的高考沖刺只有不到一個月,所有高三生披星戴月,姜霈也不例外。這天她出門上學(xué)時天才剛破曉,姜忠禮已經(jīng)坐在餐廳里。

    看她下樓,姜忠禮難得主動給她倒了一杯熱牛奶:“最近瘦了,要多補充營養(yǎng),想吃什么就告訴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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