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寸的行李箱里塞了各種物資,從吃的到穿的都兼顧到了。
要不是實在拿不了,江清也說不定還能多塞點離譜的東西進來。
“我那個箱子里還帶了點護膚品化妝品什么的,你看著合適的話,我到時候回國就全留給你了�!彼齻円郧吧细咧袝r互穿對方衣服也是常事,用對方用過的護膚品化妝品也不算什么事。
唐月舒還真被感動到了,這種感動和那天晚上吃了林川親手做的家常菜有點像,但是江清也和她一起長大,更傾向是親人的身份。
“清也,”唐月舒忽然看向沙發(fā)上的女人,很平靜地開口道,“我想親你一口�!�
江清也:“……”
也不至于以身相許。
第35章
江清也之前來過一次巴黎看望唐月舒,
就是去年九月份的時候,那時候唐月舒的出租屋沒經(jīng)過多少布置,看著略顯寒酸,
她看著都有點于心不忍。
唐月舒本來是想著回去的,
但是江清也嘖了一聲:“好歹我大老遠飛過來看你了,你留下來陪我一晚上也不行嗎?”
“……”
正所謂拿人手短。
好在唐月舒早就想好了今晚肯定不能再直播,提前和粉絲說了不直播,她約了朋友。
唐月舒干脆也坐下了。
晚餐是在酒店吃的。
江清也這個大小姐出門,行李箱備齊了各種可能用上的東西,
里面甚至還有藥,她打開行李箱時才想起這個。
“這些日常用藥也是給你的,
差點忘記了,你看看能不能擠另一個行李箱去?”
唐月舒將江清也給她買的點心拿出來,
將裝藥的紙盒子拆了,里面的藥塞進去,完美。
說實話,這時候看著各種印著中文的包裝,
真是覺得分外親切。
點心拆開當(dāng)場和江清也分著吃。
平時因為那點時差的問題,兩人聊天的頻率并不高。
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
唐月舒來巴黎之后的每一天好像都很忙,一開始忙著安頓下來,現(xiàn)在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
唐月舒晚上穿的是江清也的睡衣,她們倆的身形沒差多少。
套房里不止一個房間,但是不妨礙這倆人睡一張床蓋一張被子,
江清也像是積攢了半年的八卦要一次性給唐月舒分享一樣,那邊分享國內(nèi)八卦,
這邊分享在法國的各種見聞。
唐月舒倒也沒什么都說。⑤2四⑨0吧1⑨2
但是永遠不要小看了兩個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面的女人,躺在床上,開著小夜燈,說話的聲音一直叭叭叭沒停過。
偶爾江清也激動起來還在被子里面蛄蛹幾下。
國內(nèi)那點八卦,說到底不過是誰和誰又在一起了或者分了,誰又出軌了出柜了,誰家爸或者媽整出了私生子之類的,實在不行就是結(jié)婚離婚生孩子爭財產(chǎn)之類的。
或者說,八卦的本質(zhì)就和這些東西離不開。
唐月舒聽得都有點審美疲勞了,半年的時間竟然可以發(fā)生這么多事,她有時候不關(guān)注朋友圈,不知道那些認識的人現(xiàn)在都在干什么,但是他們這個圈子的同齡人不是進自家公司就是訂婚結(jié)婚,或者像唐月舒這樣讀書,再不行就是像江清也這樣在家當(dāng)全職女兒的。
不得不承認,有錢的人家,兒女的選擇一定程度上五花八門,就算江清也現(xiàn)在不工作不讀書,她的未來也沒有多少憂愁,起碼幾年內(nèi)她愛怎么玩都可以。
說話說到口水干了,唐月舒和江清也又爬起來喝水。
最后躺在床上,說話都不連續(xù)了,還很堅強要繼續(xù)說。
兩個人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都沒有調(diào)鬧鐘,唐月舒難得睡到自然醒,她們兩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都已經(jīng)中午了。
就是中午的時候,這兩人清醒了還不太想動彈。
江清也迷迷糊糊說:“中午也在酒店吃吧,晚上我們再出去好不好?”
好朋友待在一起就是容易導(dǎo)致這樣的結(jié)果,兩個人連門都不太想出。
昨晚睡著之后江清也在兩米的床上滾著滾著兩人抱一起睡了,兩人身上都穿著同款睡衣,睡得還挺曖昧。
唐月舒也困著,對這個安排沒什么意見。
她們兩個人就不太適合睡一個房間。
兩個人在床上賴床幾十分鐘,江清也起床在酒店這邊訂餐,之后才慢吞吞地進行洗漱。
酒店的床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樣同時將她們兩個都給綁架了。
唐月舒刷了會兒手機,還一邊打著哈欠。
她已經(jīng)很久沒睡這么晚起床了,但還是覺得困。
之前比較長一段時間的不規(guī)律作息對她身體影響很大,沒那么容易調(diào)整過來。
倒是江清也起床后沒多久就活力四射了,她看起來比唐月舒活潑很多。
起碼在關(guān)于出門探索巴黎這件事上。
江清也不是第一次來,但不妨礙她還是想跑跑一些標志性的景點。
但唐月舒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要看白天的埃菲爾鐵塔,塔下車水馬龍,周邊還蕭條著,路人倒是不少,但是這座塔在白天的時候除了高大就只有高大了。
它并不好看。
但是唐月舒并不是一個掃興的人,就憑江清遠大老遠飛過來還帶著這么多物資的份上,她無論如何也要舍命陪君子的。
唐月舒高超的攝影技術(shù)狠狠穩(wěn)固了她們之間的友誼。
這讓她狠狠地體會了一把被富婆包養(yǎng)的滋味,今天的消費全部由江大小姐買單。
唐月舒想說自己在法國混得沒這么差,可惜這位大小姐并沒有聽她的。
她沒有給唐月舒當(dāng)東道主的機會。
晚上唐月舒大包小包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她就像是一個去親戚家打秋風(fēng)的窮人,滿載而歸。
江小富婆今天強硬地給她買了兩個包,說是不允許自己的朋友出門丟自己的人。
“……”
被富養(yǎng)的生活就算只有短暫的幾天也足夠麻痹人的神經(jīng)。
唐月舒現(xiàn)在突然覺得奮斗真沒什么意思。
從唐月舒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睡之后,她和江清也都擁有了不錯的睡眠。
但是江清也千里迢迢過來,唐月舒不可能只陪她一天。
大小姐想要去看展,唐月舒也陪著去了,之后江清也約見自己在巴黎的朋友時唐月舒沒跟著。
不過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她陪著自己的好朋友,自然會忽略一些人。
和林川的聊天每天都有進行,但僅限于分享一下生活,唐月舒說自己有朋友過來需要招待,林川察覺到她不是很想透露過多關(guān)于朋友的事,也沒有按照這個方向去問,他甚至沒問這個朋友是男是女。
晚上有時間唐月舒依舊會直播。
從她直播的狀態(tài)就能看出來,她這幾天很開心,這種情緒連她直播間的觀眾都能察覺到。
江清也在巴黎逗留了幾天,這幾天時間里,唐月舒比較多的時間是和她待在一起。
她的大小姐朋友并不x會法語,本質(zhì)上是仗著一口英語游遍全世界的人,但是身邊有會法語的朋友不用白不用。
唐月舒樂得給人當(dāng)免費翻譯,有時候甚至沒時間看手機,也就沒辦法及時回復(fù)一些消息。
不及時回復(fù)的消息就像是那根釣魚的鉤,魚咬鉤了,釣魚者卻一直沒有拉桿。
人和人的關(guān)系時遠時近,這種拉扯像毒癮一樣讓人上頭。
唐月舒同樣在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將江清也送到機場,下一次見面說不定在很久之后,這個時代的網(wǎng)絡(luò)再快,有些東西也是網(wǎng)絡(luò)帶不到的。
她和林川這位目前最大的金主也好幾天沒有見面。
江清也只逗留幾天,唐月舒自然是要作陪的,她的日常里有太多別的瑣事要忙,其他人就容易排在后面。
最主要的可能還是因為巴黎最近的天氣,一直下雨,它讓唐月舒出門的欲望大大壓縮。
何況這幾天工作日,林川也有工作。
唐月舒覺得他們或許應(yīng)該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談一下彼此的關(guān)系。
曖昧固然上頭,但也容易讓人迷失。
唐月舒不清楚林川想要的是一段怎樣的關(guān)系。
這天是周五的傍晚,唐月舒踩著路面上一灘灘水漬走在回家的路上,零上幾度的溫度和陰雨連綿的天氣讓人煩躁,她撐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走在巴黎街頭。
但是她每天都有不得不出門的理由,她需要去購置一些材料或者聯(lián)系工作人和裝修設(shè)計師之類的,再遲點她得給自己招聘員工。
這會兒路燈已經(jīng)亮起來,但是回家路上有一段路的一盞路燈壞了,導(dǎo)致那邊會比其他地方要暗一些,路燈這么久了還沒修,路過這邊的人也不多,導(dǎo)致唐月舒每次經(jīng)過這里心里都有點發(fā)毛。
不是怕鬼,怕人。
巴黎這邊有時候會有流浪漢或者小混混大街小巷地竄,唐月舒總歸是有點忌諱的。
她正常走著,這里離她的住處并不算很遠,步行個十幾分鐘也能到。
唐月舒往里走了幾米,聽見前面有人交談?wù)f話的聲音,是兩個黑人,他們的目光停留在唐月舒身上好幾秒。
這樣明顯打量的目光讓人不適,唐月舒覺得不對,她腳步變慢了些,明顯遲疑,前面還有一段路,明顯里面的路更加幽深,唐月舒當(dāng)機立斷,腳步轉(zhuǎn)換了一個方向。
她想往后走,結(jié)果她的第六感沒有出錯。
但也沒有用。
那兩人跟了上來,唐月舒聽見腳步聲后不禁加快了速度。
她的身形對于他們來說還是嬌小,也不具備什么威脅性,。
唐月舒耳邊忽然響起一陣風(fēng),身后的人跑了上來,一把就拽住了她肩上的包包,同時另一只手推了她一把,力氣之大,一下子就讓她失去了平衡。
他們一句話也沒說,但一個搶東西,另一個沖唐月舒掏出了刀子,眼神里帶著威脅。
唐月舒的手松開了。
兩個黑人搶到東西后迅速跑了,迎面走來一對法國情侶,唐月舒沖著他們求救,那男人看到奔跑的黑人時本來想上前,但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利器,讓人一下子不敢上前。
唐月舒也停止呼救了。
沒必要,對方手里有刀,萬一真?zhèn)肆耍睦镆策^意不去。
之前都是在各個留學(xué)生群里看到各種分享自己在哪個區(qū)被搶的經(jīng)歷,唐月舒住的地方已經(jīng)算是安全的了,但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她被搶劫了。
剛剛還被人拿鋒利的刀對著,這個該死的巴黎治安有種明天就要人噶的美感。
人倒霉的時候真是很倒霉。
配合著這個陰雨連綿的天氣,唐月舒仿佛聽見空氣中響起了一首凄涼的BGM,還是二胡拉的那種。
迎面走來的那對情侶還很關(guān)心唐月舒有沒有受傷。
唐月舒的掌心剛剛在扯包的時候被扯了一下子,現(xiàn)在虎口處有道紅痕,有點疼。
除了財物損失,她竟然還算幸運。
她那個包甚至不是什么奢侈品牌,只是平時出門背的一個幾百來塊人民幣的包。
但是她的錢包、卡、身份證以及手機在里頭。
她該慶幸自己今天沒帶拍攝設(shè)備出門,不然被搶了真的會心梗。
唐月舒被搶歸被搶,但平時也看了些留學(xué)生指南,知道這種情況下的補救措施,所幸這里離她的出租屋沒有很遠,她回了一趟住處。
在備用機上掛失了自己的手機卡,該停的卡和賬號都停了,順便登陸icould賬號看了一下丟失手機的位置,之后出門報警。
難為她還記得各種亂七八糟的賬號,手上這臺手機也是因為直播買的備用機,她平時要用到的設(shè)備不少。
唐月舒在警局折騰了幾個小時才終于拿到了證明,補件得要這個東西,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黑了,剩下的事得明天再辦。
那段路不僅燈壞了,連監(jiān)控也壞了,難怪會被別人盯上。
唐月舒這幾個小時里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等待,巴黎這邊的辦案速度有時候真的很感人。
她不是很清楚流程,總之最后搞定一切之后,唐月舒心累得不行。
走出警局已經(jīng)太晚,她晚上什么也沒有吃,這會兒饑腸轆轆,右手虎口處的紅痕愈發(fā)明顯,現(xiàn)在有點火辣辣,但是傍晚被搶的經(jīng)歷在這時候涌上心頭,越是天黑越是容易在心里嚇自己,她現(xiàn)在只想回去。
異國他鄉(xiāng)碰上這種事容易讓人心理防線降低,唐月舒走在回去路上的時候越想越委屈。
她眼睛有點酸酸漲漲,在大馬路上哭有點不成體統(tǒng),她只能戴好帽子盡量往下壓,圍巾盡量往纏上,這樣將她大半張臉都擋住了,她還時不時抬頭第45章
度仰望天空,硬生生憋著。
但是情緒來得洶涌,她有點憋不住,睫毛好像都被濕潤了。
警局也在附近,步行十來分鐘,到家樓下時已經(jīng)晚上十點多,天還下著毛毛細雨,唐月舒撐著傘一步步往前走,她走路的速度并不快,神情還有點恍惚。
身后忽然有汽車開過來的動靜,唐月舒身后打來車燈,她下意識往后看了一眼,身體已經(jīng)往路邊靠要給人家讓路了。
結(jié)果這一眼就讓她頓了一下。
這輛車看著有點眼熟,她又接著看到了車牌。
和記憶里的對上了,這是林川的車。
唐月舒站在路邊看著那輛勞斯萊斯停好,駕駛座上走下來一個人,穿得有點像韓劇里的男主,他大步向她的方向走過來,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開口:“怎么一直不接電話……”
唐月舒的傘往上抬,聲音戛然而止。
對面的人看到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
林川沒想到剛到樓下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也沒想到一下車就對上一雙委屈的眼睛。
他的語氣都不由放輕。
她好幾個小時不回消息,電話也打不通,他擔(dān)心她是身體又出了什么問題,干脆開車過來看看。
唐月舒原本覺得自己還能忍,都已經(jīng)忍到樓下,結(jié)果看見林川向自己走來時有點繃不住了,她鼻子一酸,眼淚珠子啪嗒一下就掉了。
“……”
外面下著毛毛細雨,唐月舒還抬高了自己的傘想要給林川也遮一下雨,只不過當(dāng)林川進入她傘下的范圍后,兩人之間的距離挨得很近,還是面對面的那種。
四目相對,唐月舒濕漉漉的眼睫又是一顫,看起來可憐巴巴。
林川從口袋拿出了一包紙巾,拆開拿出一張來,沒有遞給唐月舒,而是直接伸手去給她擦眼淚。
“發(fā)生什么了?”他的語氣很溫柔,說話時刻意放輕了。
沒人關(guān)心的時候還好,可以自己忍忍,現(xiàn)在有人關(guān)心之后情緒一下子更洶涌了,紙巾很快被眼淚打濕,唐月舒撲閃眨一次眼睛,眼淚就洶涌一次。
林川不知道她今天經(jīng)歷了什么,但是目前看來他需要點耐心,起碼應(yīng)該等她哭完。
身邊路過了別人,唐月舒不想被別人看見自己在哭,于是往林川的方向更近了些,從別人的方向看過來,可能以為她的腦袋埋在他懷里。
林川很快遞上了第二張紙巾,唐月舒自己伸手接住,她給自己擦眼淚,于是一整包紙巾都放到她手里。
林川自然而然伸手接過那把黑傘,傘往她的方向偏了一下。
唐月舒哭得很安靜,應(yīng)該是因為現(xiàn)在還在外面有所收斂。
但是林川確確實實快要被她的眼淚給淹了。
出于教養(yǎng)和直覺,他覺得她遇到了很傷心的事,這會兒想哭,他不應(yīng)該打擾的。
只不過她小小的抽泣聲聽得他心疼。
唐月舒差不多將紙巾用完了,她哭得傷心,一時間還忘了身前站著誰。
這種天氣在外面撐著傘哭其實并不浪漫x,唐月舒哭完之后眼睛更紅了,有點腫。
她聽到林川輕聲問:“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雨傘上有點淅淅瀝瀝的雨聲,他們在很近的距離內(nèi)進行對視。
唐月舒發(fā)生的這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能是因為發(fā)生在法國吧,倒也顯得有幾分合理了。
林川聽唐月舒用很簡潔的語言概括了自己被搶劫的經(jīng)歷,她丟了手機,這是她沒辦法接到他電話的根本原因。
她自己一個人去處理了被搶劫之后的事情,忙到現(xiàn)在才回來。
難怪哭得這么傷心。
他聽著有點后怕。
法國確實存在這種現(xiàn)象,這個國家有時候在治安上很讓人苦惱,搶劫和小偷小摸的案件哪里都有,但發(fā)生在身邊人身上時感覺不一樣。
林川問:“有沒有受傷?”
唐月舒搖了搖頭。
“吃東西沒有?”
唐月舒還是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在林川眼里看著多么我見猶憐。
這個點太晚了,動手做需要時間。
林川說:“先去吃點東西。”
附近有個第24章
小時的便利店,進到這種明亮的地方后,唐月舒就自覺將自己的圍巾往上拉,帽子往下壓,她不知道自己哭成什么樣,但是哭過的痕跡肯定是可以看見的。
林川將雨傘掛好,帶著唐月舒進來,低聲問她想吃什么。
唐月舒其實沒什么胃口,但是她又確實需要點溫?zé)岬臇|西入喉。
她隨便指了點東西,由林川和店員交涉,她現(xiàn)在開口說話估計都帶著一陣哭腔。
橫豎林川都看她哭那么久了,他是無所謂,但唐月舒不想聽熱情的便利店店員問候她。
最后端過來的東西里面還有一杯熱牛奶。
林川給自己點了杯熱拿鐵。
唐月舒看了他一眼,小聲問了句:“喝了今晚還能睡著嗎?”
林川說:“明天早上有個線上會議,今晚得熬一下夜�!�
他說的早上是國內(nèi)的早上。
唐月舒不說話了,她安靜且小口地吃著東西。
美食確實有點魔力,溫?zé)岬氖澄锵露侵�,她就不太想哭了�?br />
林川在旁邊看著她,偶爾也會看一下手機,但目光忽然落在她右手虎口處。
之后他走開了一會兒。
等回來時,唐月舒已經(jīng)盯著透明墻體外的風(fēng)景發(fā)呆,左手拿著牛奶在慢慢喝,她已經(jīng)吃完了。
林川手里提著一些外用的藥水和噴霧,還有紗布繃帶這些。
在唐月舒不明所以的目光里,林川提著她右手的手臂到桌面上,上面虎口的位置已經(jīng)紅了一片,還隱隱能看見些擦破皮的痕跡,泛著些微肉粉色。
“這還不叫受傷啊?”林川問她。
唐月舒:“……”
她嘀咕了一聲:“我忘記了�!�
其實沒有忘,只是覺得這一點小傷沒必要大驚小怪,還沒她今天受到的精神創(chuàng)傷大。
林川沒在乎她說的真忘還是假忘。
他打開了那瓶消毒水,拿點紙巾墊在她手下。
“應(yīng)該有點疼,你忍忍�!绷执ㄝp聲道。
他垂眸看著那只手,隨后消毒水照著傷口的位置倒了下去。
刺痛一下襲來,就像是早上一噴冷水潑她被窩的那種感覺,沒有心理準備。
唐月舒嘶了一聲,下意識想要將手縮回來,結(jié)果林川另一只手按了她的手腕。
“別動�!�
于是唐月舒只能忍著痛等林川給她上完藥,纏了紗布。
之后他們走出便利店,到樓下,林川說:“我送你上去�!�
他沒有像之前一樣紳士地看著她上樓。
唐月舒沒說話,安靜地等著電梯,等他們一同站在門口時,唐月舒抬眸看他,那雙眼睛還能看出點哭過的痕跡,有點微紅,但是很好看。
站到這里,也就意味著唐月舒驚魂未定的一天結(jié)束。
她覺得自己應(yīng)該和林川說句道別的話。
只是他的目光這會兒在走廊的暖黃燈光下看著有點灼灼。
她一時失語。
片刻,她覺得人走得更近了,壓迫感襲來。
等到她張了張口,嘴唇還沒怎么動,林川先動了,他走得更近時驀地伸手將唐月舒輕輕攬入懷里。
這一下有點突然,唐月舒有點錯愣。
她感覺到有人輕輕隔著帽子拍了一下她的后腦勺,隨后聽見他在她耳邊輕輕嘆息,聲音依舊溫柔:“別怕,有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
他們剛剛在便利店里加了另一個聯(lián)系方式。
林川身上的氣息在她鼻翼間縈繞,唐月舒都有點分不清這是他的香水味還是單純衣服上的香味,這個味道讓人聞著安心。
暖黃燈光照亮下的走廊,不算寬敞,很安靜,周圍的隔音好像做得很好。
他們安靜地抱了一會兒,唐月舒沒有掙扎,她好像確實需要這樣一個實實在在的擁抱。
好半晌,唐月舒終于伸出手來,也回抱了林川。
這是一個很實在的擁抱。
第36章
唐月舒第二天醒來時照例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她想起昨晚那個擁抱。
好消息是因為那個擁抱,
她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怎么想起過被搶劫的事兒。
壞消息是因為那個擁抱,她昨晚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很久。
林川在昨晚那個擁抱之后,替她拂開了一些擋住前面視線的碎發(fā),
他說:“明天我過來陪你一起補件,
今晚好好休息。”
即將要走的時候他好像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說:“我今晚要熬夜,你要是睡不著隨時找我。”
他對待自己喜歡的女孩態(tài)度和底線似乎都在很穩(wěn)定地發(fā)生起伏。
當(dāng)然最后唐月舒也沒有給他打電話。
唐月舒還不至于這樣。
他們那個擁抱像是突然起意,但抱得實實在在,也抱了很久。
這種明明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但偏偏時不時來點越界行為的曖昧很是讓人上頭。
唐月舒的心被撩撥動了。
她沒有睡好,
那個擁抱帶來的后遺癥實在是厲害,唐月舒的心思太多。
導(dǎo)致他們今天的見面變得有期待感起來。
他們約的下午時間。
唐月舒趴在陽臺上看今天的天氣,
還是細雨連綿。
這天氣一邊冷著還一邊下雨,灰蒙蒙的巴黎好像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
關(guān)于昨天被搶劫的經(jīng)歷,
唐月舒甚至還自嘲地想了想,這算不算這邊留子的隨即機打卡活動?
隨時隨地隨機解鎖。
想想還挺好笑。
之前某個群里還有個哥們被入室搶劫的,公寓里被洗劫一空,連電飯煲里前一天晚上剩下的飯都沒放過。
越想開越心酸。
唐月舒洗漱后給自己煮了個面條,
江清也之前帶的那一大箱物資對唐月舒來說那是妥妥的剛需,現(xiàn)在也派上了用場。
放在以前,唐月舒對這種食品嗤之以鼻,
現(xiàn)在這些都是她的好寶貝。
糧食哪有什么高低貴賤之分。
唐月舒調(diào)整情緒的速度也快,一個晚上過去之后已經(jīng)好很多。
她出門前還花心思化了一個妝。
天空短暫停了雨,但是空氣中還泛著水汽,路面也是濕的。
鞋底踩在地面上,偶爾會踩到坑洼不平的區(qū)域,
那種踩著水的感覺不算很好。
唐月舒覺得有點討厭。
她只有在不需要出門的時候才會喜歡下雨天。
林川的車停在樓下,唐月舒走過去,
上車。
“下午好,林先生�!彼_口打了招呼。
林川的目光望過來,他們昨晚在走廊上抱了大概幾分鐘,那個過程里,他們的關(guān)系絕對算得上親密。
普通朋友之間也能擁抱,但是普通朋友一般不會以這樣的姿勢抱幾分鐘。
一個晚上過去,昨天晚上的旖旎仿佛消失不見。
她張口還是喊“林先生”。
林川沒對這個稱呼發(fā)表什么意見,他提醒了一句:“系好安全帶�!�
看著唐月舒將安全帶系好,她低下頭那一刻,長發(fā)也跟著不聽話地垂落,遮掩到了她的視線。
林川有點想給她將頭發(fā)拂起來,但最終還是只看著,沒有動手。
件的流程不快也不慢,他們跑了幾個地方。
昨天丟失的財物基本上沒有找回來的可能,唐月舒也看淡了,她的賬戶什么的凍結(jié)及時,不至于被盜刷。
唯一損失的應(yīng)該是她的手機以及錢包里的現(xiàn)金。
經(jīng)過這次,唐月舒覺得以后那條路要少走。
林川全程陪著她跑來跑去,唐月舒恍惚間都有種自己想是花錢雇了一個司機的錯覺。
但事實上,林川現(xiàn)在還是一個給錢投資她的金主。
將證件都補回來之后,唐月舒又著手去解凍自己的各種賬號。
還買了一個新手機。
她對電子產(chǎn)品沒什么太大的執(zhí)念,但昨天被搶的那個手機是出國前才買的,用了大半年,她剛有點感情,怪讓人惆悵的。
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將事情辦好就很不錯了。
唐月舒很感謝林川,說要請x他吃飯。
中國人社交禮儀里面的其中一個點就是請人吃飯,不管是感謝還是求人辦事,吃飯都是一門學(xué)問。
唐月舒問林川想吃什么菜系。
法國這邊相對比其他國家已經(jīng)顯得沒那么美食荒漠了,凡事靠對比。
法餐他們一起吃過幾頓,中餐更不用說,但法國這邊的中餐還是差了點意思,雖然很多也是中國人開的。
唐月舒覺得最有誠意的當(dāng)然是自己下廚,但她不能害她的財神爺先生。
林川反過來問她:“你想吃什么?”
唐月舒當(dāng)然是想吃中餐,但不是法國的中餐館,她想回國,在街邊買根熱氣騰騰的淀粉腸也很好。
她上中學(xué)那會兒愛吃,家里不讓吃,她偷摸在外面吃。
“我在問您呢。”唐月舒說。
林川輕笑一聲,他說:“聽你安排。”
唐月舒:“……”
她覺得林川不是那種沒主見的人,他大概確實覺得吃什么都沒關(guān)系。
又或者真想看看她頭疼的模樣。
唐月舒確實頭疼,她在巴黎的人脈遠不如林川,不可能像他那樣連那么偏遠的中餐廳都能找到。
但她這幾個月直播認識了一個在法國的探店博主,她問一下對方,最后綜合人家的建議,偏頭問林川:“壽喜鍋吃不吃?”
大有林川說不她就繼續(xù)說下一個的意思。
“就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