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么親人的小貓,唐月舒手上卻沒有一點可以喂的東西,她甚至覺得有點愧對小貓。
她還問老板能不能從他這買點貓糧喂小貓,老板一聽就指著它倆道:“它們就是這么吃胖的,我們后來不允許客人喂貓了,他們還偷偷帶貓糧過來喂,我出來就替貓打掩護讓它倆吃,現在它們倆得控制飲食了�!�
太胖對貓貓身體不好。
老板義正嚴詞拒絕了唐月舒想要投喂小貓的請求,唐月舒被軟乎乎的小貓纏上,只能抱歉地看它一眼,貓貓大概不懂人類的抱歉,三花在唐月舒懷里翻了個身,露出了肚皮。
可愛。
唐月舒實在很難抗拒,她伸手擼貓。
老板給他們兩個倒了茶之后就轉身回廚房了,唐月舒一抬頭發(fā)現另一只貓貓走到了林川的腳邊,伸出圓盤的小爪扒著他的褲腿,林川垂著眸子,用自己的鑰匙扣漫不經心地逗著小貓。
林川那個鑰匙扣是一個小小的太空人,小貓湊上去聞了一下,他又一下子提高,惹得貓貓跟著網上蹦跶一下,身上的肉肉好像也跟著duang了一下。
它沒怎么蹦起來。
“……”
這有點傷貓貓的自尊心了。
看來老板說貓貓胖是實在的。
唐月舒看著有點想笑,她覺得林川在家應該沒少逗他母親養(yǎng)的小貓。
不過相對比林川的鑰匙扣,好像是他的手指更受貓貓的歡迎,小貓主動去蹭他的手,像唐月舒的頭發(fā)一樣,她懷里的三花貓貓抓著玩了幾下。
她喝了口冒著熱氣的茉莉花茶,熱茶入喉,她很快就覺得整個人都跟著暖和起來了。
在京市生活了二十來年不覺得冬天多難捱,來巴黎半年覺得自己原來是怕冷人士。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長期熬夜吃外賣給身體整差了,從下車到進來這么點距離和時間,她手腳都冰冷著。
林川這時候抬眸看她,問:“昨晚睡得好嗎?”
鑰匙扣還在手上逗著貓,但是目光落在唐月舒臉上,貓貓好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他的手指,他沒動。
唐月舒點頭:“還好�!�
林川聞言還想說句什么,這會兒老板推著小推車就出來上菜了。
他說唐月舒和林川剛陪貓玩了,得洗手了再吃東西。
老板這人對客人用餐的標準還挺高。
就在餐廳里有個洗手池,裝修得還挺好看,顯然一開始就是為了方便客人洗手用的,旁邊還放著洗手液。
將手放過去,自動感應出來的是熱水。
很貼心。
兩只小貓根本就沒有上桌的意思,老板說它們兩個家教很好,從來不會上客人的桌,當然客人主動引誘的情況除外。
老板給他們上菜的時候還嘀咕說著很少有人早餐就來找他預約,都是午餐和晚餐的多。
唐月舒對這里不熟悉,她也就多問了兩句,老板說他這里早中晚最多各招待一桌,多了做不來,也影響他心情。
那怪不得這里的桌椅少。
他們這一頓早餐也就兩個人吃,份量上得把握好。
端在他們桌上的首先是兩碗熱氣騰騰的海鮮粥,接著又是兩小碗面,那兩碗看著是清湯面,上面還飄著星星點點的油花,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按照唐月舒平時的食量,早餐吃這些已經夠了。
橫豎中午也不是很難熬。
只不過之后老板又從他的小推車里陸續(xù)端出了小份的煎餃、小份的春卷、小份的蝦餃和其他各種小份的點心,還不忘一些很具地方特色的食物,像鳳爪和金錢肚。
唐月舒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廣府地區(qū)飲早茶。
老板一樣接著一樣將他們的桌面鋪滿之后,又洋洋灑灑地推著小車走了,那個背影看著還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優(yōu)雅。
貓貓被留在桌底下陪客人就餐。
她小聲和林川說:“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林川說:“這里老板做的菜正宗,會做好幾個地方的菜,你今天先嘗嘗粵式的早茶合不合口味,吃不完再說。”
唐月舒其實挺喜歡早茶文化的,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周末和舍友睡到自然醒,起來約著一起去飲早茶,直接早餐午飯一起辦。
當然,是京市那邊的酒樓。
林川顯然認識這家店的老板,他說:“以前在國內認識的廚師,移民后開了這個小餐館。”
唐月舒開始品嘗這份顯得有點隆重的早餐。
剛嘗第一口,她就知道林川說的這位廚師的廚藝好是什么意思了,她甚至有點感動。
不要小看留子對中餐的執(zhí)著。
如果不是在林川面前哭有點不雅,她甚至想掉兩滴眼淚。
從她半年瘦了快十斤就能知道這邊的伙食水平。
唐月舒這會兒隱隱有種自己是那種一頓飯就能騙走的姑娘的錯覺。
她能察覺到林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眸對視,林川眼神里帶著很溫柔的笑意,看著她吃東西,有點希望能從她這里得到什么反饋一樣。
于是唐月舒點了一個很實在的頭,她說:“很好吃!”
林川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刻看著她吃,就覺得心情很愉悅。
這種感覺和昨晚不一樣。
具體說不出來,但是他能感受到她開心,他也開心。
有點類似他母親養(yǎng)小貓,什么貴的好的漂亮的都往家里搬。
雖然人和貓不一樣,但林川第一次能明白一種情緒,他愿意在自己能力范圍去溺愛一個人。
昨晚還是病懨懨的人,今天早上吃得很香。
唐月舒吃著吃著停下來看林川,她說:“你別光看著我吃,我吃不完的�!�
他的眼神不是冒犯的那種,但是很有存在感。
唐月舒今天腦子已經可以正常用了,她還在思考自己和林川之間的關系。
如果說昨天之前,他們只是曾經互相有過好感的男女,那經過昨天晚上,他們已經進入曖昧階段了。
但是男女之間關系的界定有時候并不明朗,說他們現在是普通朋友也沒問題,如果唐月舒有一個異性朋友在家里快燒傻了,她也不會束手旁觀。
只不過她應該是給醫(yī)院撥打電話或者給對方聯系上門的醫(yī)生。
絕對不是親手給人家做飯。
這個舉動本身就曖昧。
但唐月舒始終沒明白林川是什么意思。
“林先生,您這次來巴黎的工作安排大概是什么呢?還需要法語翻譯嗎?”唐月舒覺得自己的腦子現在能轉了,也吃了不少,能和林川拉扯一下了。
林川看著她,慢條斯理地抬手給她又倒了杯茉莉花茶,他說:“我需要的話,你還能來給我當翻譯嗎?”
他這句話反問,將唐月舒問住了。
事實上就是她現在忙成一個小陀螺,肯定沒法像之前那樣課余時間隨時待命。
唐月舒回答說:“我現在好忙的。”
這句話還有下一句:“但我有空的時候可以。”
言下之意,她愿意在空閑的時間來見他。
他在她這里有一個專屬的位置。
唐月舒多少有點哄男人的天賦,林川好像還挺滿意這個回答,他說:“我的榮幸�!�
如果是在去年十二月份時,林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唐月舒說出這句話的。
就算是在一月份,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最普通不過的雇傭和被雇傭的關系。
唐月舒以前只見過別人談戀愛,高中和大學時期,她自信這個世界沒一個男人能配得上自己,但她身邊的各種人多少都有點戀愛經歷。
作為一個沒吃過豬肉只看過豬跑的人,她大多數時候清醒得可怕。
包括現在。
“那您這次在巴黎待多久呢?”唐月舒看著他輕聲問。
一個土生土長的港城人,他在港城有工作有親朋好友,他能夠在巴黎待上多久呢?
幾天?或者一個月兩個月?
“你希望我能在巴黎待多久?”林川反問道,目光直直看過來,語意不明。
唐月舒第一次見林川時就覺得他的眼睛深邃似汪洋,有時候看著容易讓人生出些沒必要的錯覺。
但是現在和他對視著,唐月舒又覺得這雙眼睛里帶著些隱秘的侵略性。
唐月舒不知道她要以什么身份來回答這個問題。
他們之間有一層紗,仿佛輕輕一戳就會破,但是兩個人都很默契地只是在試探紗的堅x韌度。
“林先生,”半晌,唐月舒輕笑了一聲,“我左右不了你�!�
如果他想留,自己會留。
唐月舒不會為一個男人的選擇買單。
她也不會讓別人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第34章
他們并沒有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
起碼兩人現在還不是可以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的關系。
這個問題也沒有答案。
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唐月舒并沒有被這個問題影響心情。
一段時間沒見,其實還是有可以分享的內容的。
他們都是會聊天的人,唐月舒分享了自己最近在準備復賽的好消息。
服裝設計并不是林川熟悉的領域,
但他也有幾個認識的設計師,
偶爾會在社交軟件上看到他們分享一些賽事的消息。
真正的國際服裝設計比賽,能在來自全球的不知多少作品中脫穎而出進入復賽,就足以讓唐月舒在這個領域擁有知名度了。
光是入圍復賽這一點就能讓她的履歷閃閃發(fā)光。
林川看著唐月舒談論起比賽的事,她的眼睛也仿佛在閃著光,他像是在見證一個領域的新星冉冉升起。
她的未來必然不會黯淡。
“恭喜你,
祝你復賽順利�!绷执ê吞圃率婺弥岳蚧ú枧隽艘幌卤�。
唐月舒彎了一下眸子,眼睛跟著亮了一下:“謝謝,
借您吉言。”
林川確實很欣賞唐月舒,一個在異國他鄉(xiāng)的留學生,
她靠自己的本事在幾個領域都干出了點起色,足以說明她的優(yōu)秀。
如果放在他身上,拋開了出身和家庭,他必然是到不了現在的高度的。
盡管這個世界上沒那么多如果。
唐月舒美美地吃了一頓,
即便老板控制了量,但種類實在太多,就算是兩個人坐在這里吃也吃到撐。
但唐月舒真的很滿足。
這導致她現在看向林川的眼神都充滿了柔情蜜意,
一個會帶她吃好吃的中餐館的財神爺先生,她的眼神里很難不帶點感情。
于是,林川在唐月舒目光里看到了她一開始看待食物的同款眼神。
“……”
吃飽喝足,剛剛也去開飯的貓貓這會兒跑回來重新趴在他們腳邊玩耍。
蓬松順滑的尾巴在唐月舒的腳踝處掃來掃去。
沒有人能抗拒這樣的貓貓!
這兩只貓貓看起來是親人的性格,喜歡在人旁邊玩,
有點懶洋洋的模樣,也可能是胖的。
林川在這時候和唐月舒聊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說:“你那份規(guī)劃我都看完了,也做了一些修改,你要現在聽聽我的想法嗎?”
唐月舒沒想到這一茬,她昨晚確實給林川發(fā)了一份文件,還是她最后修改過的版本,那里面字數不算少,就算她本質可能也在水字數,那里面的東西也枯燥無味。
林川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去看里面的內容,一個晚上過去,他居然還做了修改?
唐月舒終于意識到,可能專業(yè)人士看這些內容比她這種新手要熟練得多。
但林川肯定也花了心思。
老板過來收拾了桌面,林川也從對面的位置坐到了唐月舒旁邊,這樣更方便他們交流。
這家餐廳的客流量實在是不大,他們在這里坐一天估計老板也不會想著趕人。
老板也不是很想賺錢的樣兒,不然按照他的手藝,在人流量大點的華人街開家餐廳都能賺個盆滿缽滿。
桌底下的小貓又跳了上來,各自找了一雙腿窩著,甚至還踩起了奶。
冬天的貓貓毛發(fā)蓬松又暖呼呼,讓人很難拒絕。
看文件的工具是林川的手機,他們沒有帶其他的電子設備,手機的屏幕再大也算不上大,尤其是在兩個人需要同時觀看的情況下。
他們的距離挨得很近。
林川一只手支撐著手機,另一只手的手指在上面滑動著屏幕,他的手指明顯比屏幕上點開的文件更加具有觀賞價值,也更加吸睛,食指上那只金戒指襯托得手更好看。
她在聽林川說話的同時給他的手分出了點注意力。
眼神有時候不知看的是屏幕還是手。
林川的聲音在越靠近的情況下越具有存在感,唐月舒能夠集中精神聽他說話的內容實在不容易。
多虧大學輔修了一個學位,不然現在林川說的每一個知識點,她都得掏本子出來記筆記。
這其實也是林川第一次正兒八經來給她說關于創(chuàng)業(yè)和公司內部結構的內容,之前唐月舒給他當翻譯時碰到不會的也問,但那時候是她問什么他答什么。
和現在不一樣。
說到最后唐月舒其實也只是明白了個七八分。
她一邊聽著一邊伸手擼著懷里的貓貓,但是她懷里的三花貓貓和旁邊的白貓貓關系好,小兩只挨得近還喵喵叫兩聲,多數是三花貓貓叫,白貓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很安靜,偶爾會一聲喵,像是在對話一樣,小白貓從林川懷里往旁邊挪了幾步,和三花貓貓碰頭,它給三花貓貓?zhí)蛎?br />
唐月舒的手很順其自然地就落到了白貓貓的腦袋上。
擼貓貓當然不能厚此薄彼,白貓貓瞇起了眼睛。
唐月舒只是偶爾走個神,她的目光還是集中在手機上,屏幕太小,不集中精神就容易不知道林川說到哪兒了。
專注聽課的情況下,她沒注意到自己的左手順著白貓貓的腦門兒往下擼了,因為它發(fā)出了舒服的呼嚕聲。
唐月舒忘記了旁邊的人,他的左手已經好一會兒沒有用來支撐手機了,因為林川找老板借了一個手機支架。
這個餐廳開著就很適合社恐人光臨,老板集廚師和服務員于一身,更是直接搖鈴召喚,根本用不著人張口喊,也用不著注意服務員看過來的眼神。
唐月舒一心兩用,左右手都在貓貓身上。
左手再往下一點時,猝不及防摸到了另一種不同于貓貓毛絨絨的手感。
那是人類的手。
或者說得更直白一點,那是林川的手。
唐月舒:“……”
她的左手就像是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同時道歉的語氣也很誠懇:“對不起。”
她為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而道歉。
唐月舒覺得自己剛剛的舉動甚至有點像故意騷擾人。
林川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又看了眼滿臉誠懇的唐月舒。
“沒事�!彼惯不如別這么誠懇。
唐月舒覺得林川的眼神里似乎還帶著點奇怪的遺憾,來不及細想,林川的聲音喚回她的注意力。
不知道林川平時開會開得頻不頻繁,唐月舒覺得他還是很適合當解說的,甚至某種程度上,他的聲音和外形條件都適合當給員工畫餅的那個人。
或者他去大學當個講師,估計下面座無虛席。
林川說了些關于唐月舒這份規(guī)劃案的問題和修改建議,最后問了一句:“最近是不是在忙拉投資的事?”
唐月舒點了點頭。
“那拉到了嗎?”
他真是一句話直擊唐月舒的痛點。
這個世界真是沒什么天上掉下的餡餅,就算唐月舒再能畫餅,投資人也沒那么好糊弄。
當然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的,有兩位本地的法國夫人很喜歡看唐月舒的直播,她們愿意給唐月舒提供一些資金。
但這些資金遠遠達不到唐月舒的預期。
旁邊姑娘臉上的表情沮喪得有點明顯,林川甚至不需要等到她開口就能知道答案。
他輕笑了聲,說:“那你需要我的投資嗎?”
唐月舒沒想到林川的這句話,她目前的狀況看著確實需要一點幫助,但她原本以為,林川的做法應該是給她介紹點人?
但他開口就說給錢,唐月舒不得不警惕起來。
“你要投資我的工作室嗎?為什么?”
林川說:“因為我覺得這個項目有值得被投的價值。”
唐月舒不知道他說的價值具體是什么,但他的話很有吸引力。
懷里的三花貓貓翻了個身,抱著唐月舒的手假裝要咬,抓到了嘴邊就變成了輕輕舔一口。
唐月舒又問了一個問題:“林先生,你想投資只是因為覺得有投資的價值嗎?”
這個問題問得微妙。
連唐月舒也不知道自己問出這句話之后究竟想要什么答案。
林川轉頭看她的臉,右手食指上的那個金戒指有點醒目,他的左手這會兒正慢條斯理地調整著那個金戒指。
他反問:“你覺得呢?”
唐月舒沉默了好半晌。
三花貓x貓不知道相談甚歡的兩個人類為什么突然不說話了,它喵喵了兩聲,就像是想自己打破這個沉寂的氛圍一樣。
林川看著唐月舒不說話,他想等她的答案。
但是不一定要現在就得到答案。
“萬一我賠本了怎么辦?”唐月舒忽略一個問題的辦法就是提出下一個問題。
林川不知有沒有看穿她的心思,他輕聲笑了:“我不是做虧本生意的人,我認為你能辦起來�!�
他給予她很大的信任。
哪怕唐月舒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一次就成功。
林川說的話就像是生意人那樣,每句話都沒有真正落實的意思,正如唐月舒說話模棱兩可一樣,他也這樣。
唐月舒這次沒轉移話題,她還是很堅持問了這個問題:“萬一就是賠本了呢?”
林川又笑了聲:“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應該沒哪個生意人是永遠不虧本的�!�
“這是一個我可以接受虧本的項目�!�
唐月舒覺得他眸低的笑意帶著溫度般,讓她覺得自己的耳根也有點溫熱。
好賴話都讓他一個人全說了。
回到最初的問題,她需要投資的。
“那我聯系律師,給你劃分股份。”唐月舒說。
她是認真的。
林川也是認真的,
只是他并不是很在意唐月舒說的那些股份,他說:“好啊�!�
他很清楚這場投資摻雜了多少私人情感,那些股份和利潤或者分紅的計較都沒有意義。
有意義的事不在于這個項目。
他眼光再好,對市場再有敏銳度也不能保證每一個初創(chuàng)公司能發(fā)展起來,何況是一個連雛形都很勉強的服裝設計工作室。
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唐月舒當然敢接受這份投資,她不管對方是什么心思,只要他愿意給錢,那他們就在商言商。
她當即就聯系了自己的律師,以最快的速度商談好資金和股份以及股權分配還有日后運營等問題,就像是害怕這個來之不易的投資人要跑路一樣。
這個原本看著有點曖昧的約會一下子變成了公事公辦現場,他們換了地方,唐月舒和律師并排坐,林川自己坐在對面。
“……”
不知是不是唐月舒本人多少有點顏控的原因,她的律師是一個三十來歲的且明顯有身材管理的法國男人,留著長發(fā),面部的胡子刮得干干凈凈,和她說話時的聲音明顯會放低些,很紳士,對女士也很溫柔。
林川知道這是別人的教養(yǎng),但是他看著有些扎眼。
唐月舒覺得自己當初給林川立了一個財神爺人設這件事果然是對的,時間過去三個月左右,她從他手里撈了筆大的。
不管對方出于什么原因愿意投資她,唐月舒都沒理由拒絕。
這是一位出手大方的金主,出手闊綽,甚至不在乎能不能得到合理的利潤。
這跟做慈善沒什么區(qū)別,盡管唐月舒給了他股份,但是那點股份得她成功才會變成錢,不然就真投了個寂寞。
唐月舒只是一個需要投資的創(chuàng)業(yè)者,她總不能因為害怕自己失敗而拒絕投資。
她拎得清。
林川給錢的時候應該也是清醒的,他的資產多到并不把這些放在眼里。這對他來說不算多。
唐月舒和林川度過了相對公私分明的一天。
早上還曖昧著男女,到晚上分別的時候,唐月舒對待林川的態(tài)度簡直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言語之間充滿了尊敬。
那種乙方對甲方的尊敬。
林川:“……”
他記得自己的初衷不是這個。
但是唐月舒短時間內沒辦法將他偉岸的財神爺形象從腦子里剝離,她看向他的目光實在太亮,亮得就像是在看金燦燦的會發(fā)光的金子,林川很難忽略。
就像是過年期間親戚小孩看他的眼神一樣,林川會忍不住想給一個大紅包。
這種情況下,他們之間的氛圍旖旎不起來。
車子停在唐月舒家的樓下,周圍還有不少人,三三兩兩在走路的行人,開了車門之后甚至還能聽到些他們說話的聲音。
也有點目光落在林川的車上,畢竟這車放在哪個國家都不便宜。
林川叮囑說:“回去早點忙完,早點休息,少點熬夜�!�
這個點其實還早,但是他們今天從早上就待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很長了。
唐月舒說晚上回去有點工作。
林川沒有要多留她的意思,他坐在車里,看著她上樓。
之后他也回了酒店。
這個點國內差不多都休息了,林川開始批閱郵箱里的內容。
休假都不能改變要線上處理工作的命運。
他一邊在電腦上處理工作內容,旁邊的手機在播著直播內容。
和林川猜的那樣,唐月舒說的工作就是直播,她回去之后甚至還花心思化了妝,換了一身衣服。
她的妝化得也有點小心思,那種稍微淡一些的妝容,還能看到點病氣但是明顯還是好看的。
頂著這樣的身體還來給粉絲直播,還可以引起粉絲的心疼。
當主播就是這樣的,要維系粉絲,讓粉絲知道你需要他們。
她兩天沒直播,直播間的在線人數并沒有很少,反而因為她生病的事,彈幕里有很多人在問候她的身體。
林川看著屏幕里的姑娘,嘴角噙著淺淡的笑意,她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
有野心,有點本事,還有心思。
他有種自己在養(yǎng)成一棵茁壯成長的樹的感覺。
是的,她是一棵樹,而不是一朵漂亮的嬌花。
她會成長到配得起她野心的時候。
林川目光落在手機屏幕的這片刻時間里,公屏上炸開了不少禮物特效。
亂碼先生就像是定時出現的撒錢NPC。
不光唐月舒在期待他的出現,她直播間里的觀眾也期待,這位只給唐月舒撒錢的財神爺不止一次被懷疑是唐月舒的小號,或者是她背后的團隊,但是這個撒錢的數額,如果真是主播本人,那跟神經有什么區(qū)別?
白白還讓平臺分那么多錢。
只能說,這位榜一大哥就像是明戀主播的有錢人,一擲千金的追星人設。
亂碼先生依舊只關注了唐月舒一個人,但是因為他的土豪行為,關注他的人倒是有很多。
這是一位被各路主播私底下挖的財神爺。
連唐月舒都不清楚,為什么財神爺第2章
號先生只看她的直播,才藝主播在哪里都不缺,如果他想看中國主播,切回國內的平臺看才是最好的選擇。
搞不懂的事情就先不要思考了。
唐月舒還是像以前那樣每天關心一下支持她的榜哥榜姐們。
現在還多了個每天要維系的人——財神爺第1章
號。
她每天早晚給林川發(fā)點消息,有時候也分享一下工作室的裝修進度。
說的主要都是她工作上的事,林川給的太多,短時間內唐月舒很難將他當做普通曖昧對象那樣去相處。
林川不知道是不是也意識到了這點,那天之后的好幾天都沒有約唐月舒出門,可能是擔心唐月舒一看到就忍不住匯報項目進度。
但唐月舒知道他還在巴黎。
只是他們好幾天沒有見面。
那種一時上頭的曖昧感其實還若隱若現纏繞在心頭,只是他們的關系似乎就停在這一步,想要進一步差點什么,退一步又都不甘心。
——
巴黎三月份迎來了陰雨連綿的日子,這幾天唐月舒其實也沒什么出門的心情出門,只不過現在也有不得不出門的理由。
江清也之前說來巴黎看她,她不知忙活了什么,還真來了。
她說了讓唐月舒務必去機場接她。
唐月舒于是估摸著時間去了,那天就是個陰雨天,下雨讓天氣變得更冷,但是她也好久沒和國內的人見面了,這會兒也有點激動。
江清也不知道裝了什么過來,身上穿得嚴實,還拖了兩個第28章
寸的行李箱。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搬家過來住。
她訂的酒店有派司機過來接機,唐月舒跟著上車,也成了江大小姐的專屬翻譯。
“你帶了什么這么重��?”
江清也扒拉著她,睡意朦朧:“等下到酒店你就知道了,都是我在國內給你帶過來的好東西�!�
唐月舒:“……x”
江清也訂的套房,下了車之后行李箱也用不著她們自己提,酒店的人就很貼心給他們搬上去了。
唐月舒全程成了一個被靠著的支架。
江清也作為一個長期熬夜的選手,特意訂了晚上的航班,在飛機上亢奮著,結果落地的時候巴黎這邊也剛好是晚上,她忍不住打哈欠。
去酒店的路上,江清也一邊打哈欠一邊上手捏了捏唐月舒的臉和手腕。
“你在巴黎沒飯吃嗎?怎么瘦成這樣了?”
唐月舒:“……”
任由誰在這邊待上一年半載也會受不了。
等辦理好入住,江清也在套房客廳直接將一個行李箱給打開。
“喏,這是姐千里迢迢給你帶來的物資�!�
唐月舒低頭一看那個被塞得嚴嚴實實的行李箱,就感受到了來自大小姐的寵愛。
這個第28章
寸的行李箱里面,一半全是國內購置的各種瓶瓶罐罐的醬,還有一些火鍋底料,半成品醬料以及可以泡發(fā)的干菜之類,還有些小零食,下鍋煮就吃的各種面和點心。
“那個你喜歡吃的點心保質期就一周,拿回去記得早點吃完啊,”江大小姐躺在沙發(fā)上躺尸,“你都不知道這些東西多重,沒多少錢但拿過來真麻煩�!�
唐月舒在另一層還看到了衣服的布料,被塑料袋套著,她問:“這是什么?”
“噢,按照你以前的尺寸買了幾套禮服,不過我看你現在有點瘦了,可能得改改,”江清也說著還指了一下行李箱的首飾盒,“里面有套首飾,別說姐不寵你,出門在外,總得有點東西撐場子,你之前出國沒怎么帶這些東西吧?”
一個第2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