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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怎么不行了?”林雙鶴不滿,“人家能叫你一聲爹,你叫一聲夫人委屈你了嗎?”

    肖玨捧茶喝了一口,漠然的看著他:“你是收了禾晏的銀子來替她說話?”

    “我這么有錢,收別人的銀子做什么,倒是你,”林雙鶴湊近他,“你為什么這么抗拒?肖懷瑾啊肖懷瑾,你是不是忘了,你找的是假夫人,這個時候就別拿出你挑剔真妻子的條件了。再或者……”他站直身,翩翩搖扇,以一種指點江山的神秘語氣道:“你是怕自己愛上她?”

    “咳咳咳。”肖玨嗆住了。

    他面無表情道:“你可以滾了。”

    “滾就滾,”林雙鶴道:“別怪我沒提醒你,禾晏是你能想到的最好的人選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要去做什么,可你但凡做什么,都很危險。這種險境,尋常姑娘肯定招架不住,能招架得住的,你又信不過。禾晏好歹也與你并肩作戰(zhàn)了幾回,你對她也頗有了解。論忠心……”他目光落在肖玨身上,似有幾分玩味,“難道你要帶沈暮雪去?我想她倒是很樂意同你一道前往,不過,我怕沈大人知道了,會忍不住沖到?jīng)鲋輥矶缌四愕耐取!?br />
    “我啊,見過的姑娘比你練過的兵還多。我看禾妹妹如今也不喜歡你,一個不喜歡你的女子與你扮夫妻,那是最不會生出事端的了。你換了沈暮雪?那才會出大事。最重要的是,禾妹妹一直做男子打扮,除了你,沒人知道她長什么樣,就好像從天而降一個人,要真暴露了,也好隱瞞身份。”

    肖玨平靜的看著手中茶盞,不知道林雙鶴的話是聽進(jìn)去了,還是沒聽進(jìn)去。

    “女兒家的心思最難猜了,如禾妹妹這樣簡單明了,有什么都寫在臉上,要么就直接說出來的姑娘,才適合做事�!�

    “你不如說她是白癡。

    林雙鶴噎了一噎,氣道:“該說的我都說了,看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我才說這么多的,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挑人!”說罷,抓著扇子出去了。

    等他走后,肖玨將茶盞放回桌上,極淺的嘆了口氣。

    ……

    夜深了,禾晏梳洗過后,坐在鏡前。

    新年軍中吃的太好,看銅鏡里的自己,似乎略圓潤了一點。好在禾大小姐本就生得纖細(xì)羸弱,稍長點肉,非但不會過分豐腴,反而少了幾分饑瘦,多了一點嬌態(tài)。還挺像哪戶人家里金貴養(yǎng)著的小姑娘。

    只是這嬌態(tài)在軍營里,實在是很不合時宜。禾晏沖著鏡子里的自己揮了揮拳,做了個兇神惡煞的表情,自覺威風(fēng)不減,才放下心來。又走到塌前爬上去。

    塌上冷的跟塊冰似的,軍中炭不足,雖是過了年關(guān)天氣稍微回暖了一點,但這樣的夜里,還是有些冷。

    須得用身體將身下的褥子捂熱。

    才稍微有點熱意,忽然聽得外頭有人敲門,禾晏愣了一下,心中暗暗罵了一聲,誰啊這是,大半夜的,好容易才將被窩暖好,這一出去,又得冷颼颼的。敲門聲還在繼續(xù),禾晏縱然是想當(dāng)沒聽到也不可能,只得披著外裳又去開門,一開門,林雙鶴站在門外。

    這人真的,這么冷的天,穿一件薄薄的白衫,縱然是加了棉,也必然不會很厚,否則做不出如此飄逸之態(tài)。他甚至還扇扇子,禾晏忍不住將他的扇子攥住:“林大夫,能不能別扇了,真的好冷�!�

    林雙鶴動作一停,微笑道:“好的。”

    “這么晚來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林雙鶴:“禾兄,我們進(jìn)屋說可好�!�

    “我是沒問題,”禾晏回答,“不過林兄不是說,孤男寡女……”

    話沒說完,就見那年輕人自顧自的越過她身子進(jìn)去,邊跺腳道:“冷死我了!”

    禾晏:“……”

    她將門掩上,轉(zhuǎn)過身,林雙鶴絮叨的還在講:“你這屋里怎么也不生個炭盆,太冷了吧�!�

    “炭用完了,”禾晏耐著性子道:“既然很冷,林大夫可不可以直接說到底是何事?”

    “我想了想,這件事情一定要跟你說……”

    “篤篤篤”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二人一道看向屋里的中門,敲門聲正是從里傳出來的。

    禾晏一愣,中門敲門,就是肖玨了?肖玨半夜敲門是什么意思?她看向林雙鶴,林雙鶴也是一臉狐疑。禾晏便走過去,猶豫了一下,直接將鎖打開。

    肖二公子神情淡定優(yōu)雅,目光在林雙鶴身上掠過一瞬,很快回到禾晏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禾晏的錯覺,總覺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

    “都督……什么事?”

    “禾大小姐�!彼锨耙徊�,微微俯身,視線平視著自己,年輕男子容顏俊美,秋水般的長眸盛滿月光,這般近的距離,可以看清他長而微翹的睫毛,聲音亦是低低帶著磁性,聽的人臉熱心動。

    “你喜歡我嗎?”

    ------題外話------

    晏晏:�。�!這誰頂?shù)米▲啠。?br />
    假扮夫妻這種古早瑪麗蘇梗真的很土味哈,但是我莫名喜歡這種土味梗(捂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假夫妻

    “你喜歡我嗎?”他的聲音仿佛有勾魂的能力,將禾晏定在原地,半分也不能動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肖玨微微蹙眉:“禾晏?”

    “我……”禾晏下意識的蜷起手指,指尖掐進(jìn)掌心。

    這人尋常懶倦時候不覺得,欺身逼近時,便連氣息也變得格外危險。他挑眉,彎了彎唇角,近乎蠱惑般的再次問:“你喜歡我嗎?”

    “不……不喜歡。”禾晏下意識的蜷縮起手指,指尖掐進(jìn)掌心,刺痛令她頭腦清醒了一瞬,才不至于昏了頭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

    再看一邊的林雙鶴,也早已目瞪口呆。

    聞言,肖玨并沒有生氣,反而像是微微松了口氣,站直身子,揚(yáng)眉道:“很好,就是你了。”

    “我?”方才曖昧的氣息一掃而光,禾晏得了空隙后退一步,聞言忍不住看向他,“什么是我?”

    “喬夫人。”

    “喬……夫人?”禾晏一頭霧水。

    倒是那頭的林雙鶴,像是忽然明白了過來,走過來道:“你終于肯聽我說的,覺得我禾妹妹才是最佳人選,是不是?”

    禾晏聽的更不明白了。

    “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慢慢說�!焙剃倘ソo他們搬凳子。

    肖玨瞥她一眼,側(cè)過頭去,淡淡提醒:“你先把衣服穿好�!�

    禾晏低頭一看,林雙鶴敲門的時候,她隨便披了件衣裳,也沒好好穿,這會兒彎腰搬凳子,衣裳滑落肩頭。

    林雙鶴道:“我什么都沒看見!”

    禾晏就覺得肖玨有些小題大做了,這里頭又不是沒穿中衣,該捂的都捂嚴(yán)實了,肖二公子未免也太過君子。但既然人都說了,她也就整理一下。

    等整理好了,才聽得肖玨將事情挑重要的與她說了一遍。

    “都督的意思是,要我與你扮作夫婦,出發(fā)去濟(jì)陽?”禾晏一拍桌子:“這怎么可以!這是毀我清譽(yù)的事!”

    扮外甥,也無非是叫肖玨一聲舅舅,扮夫妻,那可是要叫肖玨夫君的!想想自己叫肖玨夫君的模樣,禾晏無論如何,都無法直視。

    “毀你清譽(yù)?”肖玨漂亮的眸子一瞇,微微冷笑:“你還委屈上了是嗎?”

    禾晏:“……”

    這話倒也是,這事說出去,以旁人的眼光來看,被毀清譽(yù)的,大概是肖玨。

    可是……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豈不是很沒面子?

    難得肖玨有求于自己,禾晏昂高了腦袋,正準(zhǔn)備坐地起價,好好勒索一番,就聽見這人輕描淡寫的開口:“這件事做成,你可以進(jìn)南府兵�!�

    禾晏:“成交!”

    “我說,”林雙鶴有些頭疼,“禾妹妹,你是姑娘家,該矜持一點。”

    “那你恐怕高看她了,”肖玨嘲道:“她怎么可能有那種東西。”

    “矜持在這種事情上不值一提。”禾晏笑嘻嘻道:“都督,你放心,我絕對能扮演一個好夫人,為你爭面子,讓旁人對你艷羨有加,夸贊你幾輩子才能修得的好福氣�!�

    肖玨忍了忍,平靜道:“喬渙青的夫人是大魏有名的才女�!�

    禾晏的自夸戛然而止。

    “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看了禾晏一眼,似有幾分憐憫,“乖巧懂事善解人意,這十六個字,請問哪個字與你沾的上邊?”

    “人樣�!焙剃汤蠈嵉拇�。

    “噗�!绷蛛p鶴忍不住笑出聲,笑了一半大概又覺得這樣不太好,便道:“胡說八道,肖懷瑾你又在亂說了,禾妹妹怎么就不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了,至于琴棋書畫……”他看向禾晏,“你會嗎?”

    禾晏:“不太會。”

    肖玨嗤笑一聲。

    林雙鶴立馬道:“那也沒關(guān)系,我會!你跟著我,不是還要等幾日再出發(fā)嗎,出發(fā)前,我保管教會你,不敢說十分擅長,騙騙那群大老粗是肯定沒問題了。肖懷瑾,你把禾妹妹交個我,不出五日,還給你一個不一樣的窈窕淑女�!�

    “又矮又蠢又無才藝特長,那還真是辛苦你了。”肖玨漫不經(jīng)心開口,站起身來,走到禾晏身邊,目光直直盯著她。

    禾晏被他看的發(fā)毛,這人又微微靠近,歪頭湊近,彎唇輕笑,“不過也說不準(zhǔn),畢竟我們禾大小姐最擅長騙人了�!�

    禾晏:“……”

    肖玨總能把夸人夸出一種貶義。

    “讓旁人對我艷羨有加的好夫人,我就……”他眸光深深,笑意淺淡,“拭目以待了�!�

    他離開了。

    中門被關(guān)上,那頭傳來上鎖的聲音,禾晏松了口氣,坐在榻上。林雙鶴也站起身,笑道:“不早了,那我也先走一步,禾妹妹,明日我再來找你,咱們先熟悉一下琴棋書畫�!�

    禾晏點頭。林雙鶴欲言又止,禾晏問:“林大夫還有什么事?”

    他神情復(fù)雜的看了禾晏一眼,道:“沒什么�!睋u著扇子出了門。

    待身后的門關(guān)上,林雙鶴吁了口氣,按了按胸口。

    他與肖玨夸下海口,說禾晏不喜歡肖玨,共處起來才最自在,這話不假,畢竟先前與禾晏交談中,也察覺不到一絲一毫對肖玨的青睞。可是方才,肖玨欺身逼近禾晏的時候,林雙鶴分明看到了禾晏的緊張和無措。

    好像有點不對��!

    這也不像是對肖玨完全無意的模樣��!

    怎么回事?林雙鶴心急如焚,要是禾晏其實是喜歡肖玨的,這一路同行,豈不是要惹麻煩?

    不不不,一定只是因為肖玨生的太好,女子看見他的容貌,一瞬間為美色所惑的動搖。多看幾次就沒感覺了,他安慰自己,一定是這樣。

    屋里,禾晏坐在榻上。

    肖玨居然讓自己和她扮夫妻去濟(jì)陽,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一些。且不提她如何,光是肖玨與人扮夫婦這一條,說出去也會令人懷疑自己的耳朵。

    如今知道了當(dāng)年九旗營的來由,禾晏便也不抱希望自己真能進(jìn)得去九旗營了,能進(jìn)九旗營的人,是肖玨過命的兄弟,是在當(dāng)時冒著赴死的決心站出來的英雄。這和能力五關(guān),想來九旗營未來,也不會再輕易招人。能進(jìn)南府兵也不錯,在大魏說起來,南府兵也是赫赫威名。

    不過,禾晏一口爽快答應(yīng)肖玨的提議,縱然沒有這些條件,她最后也會做出讓步,只因為肖玨提出的那個地方,濟(jì)陽。

    禾晏的師父,前生從軍時,漠縣一戰(zhàn)時,將她從死人堆里救出來的那個路人,也是后來教會了她排兵布陣,刀劍弓馬的奇人,叫柳不忘。

    當(dāng)年分別之時,她曾問過柳不忘:“師父,若有一日我想去找你,應(yīng)該去什么地方?”

    “有緣自會相逢,”柳不忘微笑道:“但你若有要事執(zhí)意尋我,就去濟(jì)陽城外。我終會到達(dá)此處�!�

    她記在心中。

    如今那個“禾如非”已經(jīng)死了,陰差陽錯的,卻得了這么個奇奇怪怪的任務(wù),但若真的到了濟(jì)陽,或許能見得著柳不忘。前生知道她身份的,除了禾家人,也就只有柳不忘了。

    她很想見見師父。

    “濟(jì)陽……”禾晏微微嘆了口氣,心中竟有些踟躕起來。

    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他,也不知道見到了……柳不忘還能否認(rèn)得出自己。

    十分忐忑。

    ……

    第二日一早,禾晏早起用過飯,就要跟著一道去演武場日訓(xùn),才走到門口,就被院子外的人一把拉�。骸昂绦郑 �

    回頭一看,正是林雙鶴。

    禾晏問:“林兄,你怎么在這里?”

    瞧他的樣子,應(yīng)當(dāng)是早就到了。林雙鶴搖搖扇子,“我在這里等你�!彼舷麓蛄苛艘幌潞剃痰暮谏珓叛b,問:“你這是要去作何?”

    “演武場日訓(xùn)��!早上還沒行跑。林大夫,我晚些跟你說,再不去要晚了。”

    “哎,”林雙鶴擋在她面前,“你若說的是日訓(xùn)的話,暫且可以不去。我讓懷瑾與沈總教頭打過招呼,這幾日,你都不必去�!�

    禾晏:“為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再過幾日你要去濟(jì)陽了�!绷蛛p鶴笑道:“事情也分輕重緩急,演武場就在這里,等你從濟(jì)陽回來,想怎么練就怎么練。但現(xiàn)在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當(dāng)然要抓緊時間做眼前的事�!�

    禾晏莫名其妙:“眼前什么事?”

    “你看�!绷蛛p鶴指給禾晏看。

    院子里的石桌上,眼下擺著一架琴,一方棋,幾張紙,筆墨硯臺,涼州衛(wèi)本就都是男兒練武之地,乍然間見到這些風(fēng)雅之物,一瞬間,禾晏還以為楚昭又回來了。

    “你既要扮喬渙青的‘妻子’,琴棋書畫都要懂一點。蒙稷王在世的時候,就極佩服文人墨客,藩王屬地濟(jì)陽城內(nèi),百姓崇拜才華橫溢之人。恰好喬渙青的妻子,溫玉燕又是有名的才女。禾……禾兄,”林雙鶴道:“你生的極好,身手也是讓人放心,可不能在這上面出什么岔子。來,寫個字我看看�!�

    禾晏:“……”

    有那么一瞬間,禾晏覺得自己又回到了朔京的賢昌館,與同為倒數(shù)第一的林雙鶴馬上就要坐下來互相頌背了。

    林雙鶴絲毫不覺自己說的話給人帶來了怎樣回憶的噩夢,還在催促:“來,禾兄,寫個字,讓為兄來看看你寫的如何�!�

    這人成天無所事事,禾晏懶得和他爭辯,當(dāng)即提起筆來寫了個字。

    “煩”!

    這個字,寫的龍飛鳳舞,潦草不堪,林雙鶴見狀,搖扇子的動作一頓,大約怕傷害到禾晏,說的亦是比較溫和:“禾兄寫字,頗有氣概,就是太有氣概了些,不覺得……女子寫字,當(dāng)柔和一些么?”

    禾晏覺得他這話說的很有問題,當(dāng)即反問:“誰說女子寫字就要柔和了?照林大夫這么說,男子就不能寫簪花小楷了么?”

    “是是是,”林雙鶴道:“可就算不柔和,也不能這么潦草吧!”

    禾晏無言以對。

    林雙鶴便道:“沒事沒事,你要不畫個畫,就畫個寒梅映雪圖,糊弄那些濟(jì)陽人,應(yīng)當(dāng)是綽綽有余。”

    禾晏將紙攤開,抬手畫了三朵花,幾點麻點似的雪。

    林雙鶴看著看著,狐疑的問:“禾兄,你這畫的是煎燒餅不小心將芝麻煎飛了?”

    禾晏:“……我只會畫地圖�!�

    接二連三如此,林雙鶴開始慌了,他說:“那棋呢?棋會不會?”

    “我棋品很差,酷愛悔棋。只怕登不得臺,否則控制不住自己,讓人看了笑話就不好了�!�

    “琴呢!琴總會吧!”林雙鶴眼里有些絕望,“如今府中有姑娘的,五歲起就要開始學(xué)琴了�!�

    禾晏兩手一攤:“樂器一竅不通。”

    兩個人面面相覷,氣氛尷尬而寂靜。

    禾晏很不自在,也很委屈,她從小都是被當(dāng)男孩子養(yǎng),學(xué)什么琴棋書畫。后來去了賢昌館,又于學(xué)科上不太靈光,就連最后天上掉餡餅,得了名師指點,有了柳不忘將一身本領(lǐng)傾囊相授,但也都是關(guān)于上戰(zhàn)場保命的功夫。琴棋書畫,既不能在沙場上讓自己少流一點血,也不能在戰(zhàn)役中幫著多添幾場勝仗,與她來說,實在是太奢侈了。沒有那個條件,更沒有那個時間。

    當(dāng)然最最重要的是,沒有那個天賦。

    委屈的不止是禾晏,林雙鶴也很委屈。他在朔京見過那么多貴女,每個人才藝擅長沒有五樣也有三樣。琴棋書畫這是人人都會的,禾晏居然連樣子都做不出來?

    林雙鶴突然懷疑自己,跟肖玨提議讓禾晏去扮演溫玉燕究竟是不是做錯了?

    “林大夫?”禾晏見他一直不說話,怕林雙鶴是被自己的無才也嚇到了,關(guān)切的問道。

    林雙鶴回過神,勉強(qiáng)笑道:“沒事,我在想事情�!�

    爛成這樣,都不用說顯得有多精妙了,只能說將最普通的學(xué)會,到時候做做樣子就好。涼州衛(wèi)倒是有個現(xiàn)成的女先生沈暮雪,才情出眾,只是若是讓沈暮雪知道禾晏是女子,還被肖玨點名要扮夫妻,只怕出岔子。

    雖然林雙鶴對沈暮雪也沒什么,可讓任何一個姑娘傷心,都是他不愿看到的。

    罷了,他不下地獄,誰下地獄?林雙鶴看向禾晏,內(nèi)心在滴血,面上卻咬牙笑道:“禾兄不必驚慌,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有志者事竟成,水滴石穿,你既然不會,就讓為兄來教你,咱們從頭學(xué)起,定也能教人刮目相看!”

    禾晏見這人莫名激動起來,輕咳一聲:“那個……林大夫,你會嗎?”

    沒記錯的話,林雙鶴是當(dāng)年與她同為倒數(shù)第一的,有什么資格和能力教別人?

    林雙鶴一把展開折扇,傲然道:“本公子別的不會,詩情畫意最會了�?次业��!�

    ……

    夜深了,隔壁的屋子里傳來尖銳的琴聲。

    飛奴正幫著肖玨收拾桌上的公文,聞聲手一抖,軍文散的亂七八糟。他再抬眼去看肖玨,肖玨伸手扶額,一副難以忍受的模樣。

    飛奴就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這禾晏在演武場上大放異彩,無所不通,沒想到竟在琴棋書畫一事上如此遲鈍,這琴,換了朔京城里任何一戶學(xué)過琴的姑娘,哪怕是五歲,也彈得比這好得多。

    三日了,整整三日了,再過兩日就要啟程,可禾晏的琴聲就在一墻之隔,沒見半分進(jìn)步,仿佛還因為人越來越?jīng)]耐心,越發(fā)的難聽起來。

    赤烏是個性急的,好幾次偷偷拉著飛奴在暗處道:“不會彈就別彈了!少爺這是瘋了不成,找個男子扮夫人就罷了,還找個什么都不會的,這不是讓人揪破綻呢!就算再怎么缺人也不至于如此!”

    他尚且不知禾晏女子身份,飛奴也不好多嘴,只道:“少說話,多做事�!�

    不過今夜如此,飛奴心中也泛起嘀咕,禾晏這般駑鈍,真能當(dāng)?shù)闷鹑绱酥厝危?br />
    懸。

    隔壁屋里,林雙鶴擺了擺手,有氣無力道:“禾妹妹,夠了,夠了,可以不彈了。”

    禾晏住手,看向他,謙虛請教:“林兄,我今日可比昨日有進(jìn)步?”

    林雙鶴噎了一噎,無言以對。

    他雖在琴棋書畫一向上,算不得多出眾,但好歹也是京城中的翩翩公子,這些場面絕活還是會一二的。本以為有自己教導(dǎo),不說三日內(nèi)能練的特別好,至少能做做樣子。

    不過看禾晏如今的模樣,才知道原是自己托大了。

    他就沒見過如此油鹽不進(jìn)的女子!三日下來,非但沒有長進(jìn),一次比一次彈得刺耳,林雙鶴如今才知道,世上原來會有人將琴彈出這樣的聲音?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歹肖玨也是文武雙絕,風(fēng)雅無雙,禾晏與肖玨呆了這么久,怎么一點雅意都沒沾上一點?

    偏偏這姑娘還一副非常努力的模樣,看她如此勤奮,連苛責(zé)的話都說不出。令林雙鶴想起年少進(jìn)學(xué)時的一位同窗,亦是如此,頭懸梁錐刺股,依舊次次倒數(shù)。

    慘不忍睹。

    罷了罷了,孺子不可教也,林雙鶴站起身,微笑道:“可以,很不錯,禾妹妹,你果然頗有天分,只要稍加勤練,定能一鳴驚人。這幾日你便練著,等到了濟(jì)陽,再讓懷瑾親自給你指點一二,我看,你也就能出師了�!�

    禾晏:“果真?”

    林雙鶴:“真的不能再真了�!彼�,禾晏實在太難辦了,他還是早些知難而退為妙,這等復(fù)雜的教導(dǎo),還是留給肖玨自個兒解決,反正禾晏是他的人,是他的“夫人”,這本也是肖玨分內(nèi)之事。

    想到此處,沒了負(fù)擔(dān),頓覺一陣輕松,林雙鶴笑道:“那剩下兩日我也就不來了。禾妹妹,你多練,多練�!�

    他無債一身輕,翩然離開了。

    禾晏尚且將信將疑,她聽著分明很難聽,林雙鶴卻這么說,有這么好?

    風(fēng)雅人的興趣,果真與常人不同。

    ……

    剩下的兩日,禾晏除了練琴外,還尋了個空與洪山他們告別。

    濟(jì)陽不比涼州城,來去加上辦事,只怕小半年都在外,回不來涼州衛(wèi)。有這么長時間見不到昔日伙伴,還怪想念的。

    “你又和肖都督去辦事?”洪山湊近道:“阿禾,你是不是要升了?”

    “生了?什么生了?”小麥正在烤撿來的鳥蛋,鳥蛋剛從火里扒出來,燙的很,他在手心里左右倒騰了兩下,“誰要生孩子了?”

    石頭輕輕敲了一下他腦袋,看向禾晏:“一路多保重�!�

    禾晏笑笑,“當(dāng)然。還沒恭喜你們,進(jìn)前鋒營了�!�

    年關(guān)過后,新兵里又挑了一部分去前鋒營,石頭、江蛟、王霸和黃雄赫然在列。小麥年紀(jì)小,訓(xùn)練的尚不太出色,洪山一直都各項平平,好在他們二人也并不在意如此,做個普通兵士已經(jīng)滿足。

    “進(jìn)前鋒營哪有你滋潤哪。”王霸逮著機(jī)會就要酸禾晏一下,“隔三差五就能和肖都督一起外出,既不必日訓(xùn),又能在上司面前賣個好,神仙都沒你好過�!�

    “王兄,此話不對,禾兄與都督外出,定然不會像我們想的那般輕松。指不定有什么危險,”江蛟看向禾晏:“萬事務(wù)必小心。”

    禾晏伸了個懶腰:“我一向很小心。”

    黃雄見狀,捻了一下脖子上的佛珠,就道:“你既然心心念念升遷,這次就正是好機(jī)會。肖都督愿意帶上你,必然是看中你身上某樣?xùn)|西。你若能抓住這個機(jī)會,掙上軍功,離你想要的就能更進(jìn)一步,也能更快做成你想做的事。”

    禾晏心道,肖玨愿意帶上她,確實是看中了她身上某樣?xùn)|西,那就是看中了她是個女的,沒想到吧!

    “好說好說。”她揮了揮手,“諸位放心,我們都是一起在白月山上爭過旗,大通鋪上睡過覺的兄弟。但凡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各位一口湯喝。我若真能升遷,定然不會忘記同袍。只是我也相信,就算沒有我,各位也能在涼州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說得好!”黃雄道:“不靠人靠己,俱是好漢�!�

    禾晏微微一笑,看向涼州衛(wèi)曠遠(yuǎn)的天空。

    遠(yuǎn)山白雪皚皚,終會漸漸消融,冬日已經(jīng)過去,春日好景不久就臨。濟(jì)陽與涼州又有不同,山高水遠(yuǎn),誰知道未來又會發(fā)生什么事。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未來從不是靠想就想的出的,不過是,埋著頭,一直不斷地往前走就是了。

    第三卷

    完

    ------題外話------

    第三卷

    完了,寫得好無聊啊,我可以擁有一個長評嗎(瘋狂暗示)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夫人

    從涼州出發(fā),到濟(jì)陽城,快馬加鞭,也要近一月。

    過了年開春走,一路往南,越往濟(jì)陽走,天氣越暖,等走到快到時,路邊的野花都開了不少,來往燕子銜泥已經(jīng)開始筑巢,春天是真的到了。

    濟(jì)陽城外,赤烏趕著馬車過來,道:“少爺,這附近能買到的最好的馬車,也就是這輛了�!�

    馬車看起來已經(jīng)很華麗了,四面以孔雀綠色的精細(xì)絲綢裝裹,里頭的白紗微微拂動,就算坐進(jìn)去,也是極寬敞舒適。一連多日騎馬,禾晏都覺得累,如今能舒服一把,禾晏已經(jīng)很滿意了。偏偏林雙鶴還百般挑剔,“就這樣的?這樣的在朔京我看都不會看一眼。這木材也太次了些,我不是說了挑最貴的嗎?”

    赤烏:“這已經(jīng)是最貴的了。”

    禾晏看了看林雙鶴,心中嘆了口氣,這么多年,這位少爺講究享樂的行事作風(fēng)還是一點沒變。她就搞不清楚了,肖玨去濟(jì)陽辦事,為何要帶上林雙鶴?這不是給自己拖后腿嗎?

    想不明白的不止禾晏,林雙鶴自己也費(fèi)解,臨走之前百般確認(rèn):“你確定沒說錯,去濟(jì)陽要帶著我?”

    肖玨:“確定�!�

    “為何?”

    “因為同行需要一位管家�!�

    “管、管家?”林雙鶴怒了,“你見過有我這般風(fēng)姿的管家?”

    肖玨打量了他一下,“現(xiàn)在見過了�!�

    話雖這樣說,林雙鶴自己也挺想跟肖玨出來見見世面。他還從未去過濟(jì)陽,聽聞濟(jì)陽的姑娘個個都長得美,若是此生不見一次,豈不可惜?

    因此也就嘴上抱怨幾句,便欣然答應(yīng)同行。

    之前一路趕路,便也沒在意其他,但如今快到濟(jì)陽城,便得好好喬裝打扮一番,畢竟在這里,他們不再是肖懷瑾與禾晏,而是湖州富商公子喬渙青與他新娶的嬌妻溫玉燕,以及二位的護(hù)衛(wèi)赤烏飛奴,管家林雙鶴。

    飛奴將通信令拿了出來,望著遠(yuǎn)處的濟(jì)陽城門,道:“少爺,咱們進(jìn)了城,找了客棧安頓下來,還須得買兩位丫鬟�!�

    總不能富商少爺和少奶奶出行,連丫鬟也不帶,衣食起居都要自己動手,這話說出去別說崔越之了,是個人都不信。

    “買丫鬟?”林雙鶴道:“我也去,我會挑姑娘!”

    肖玨懶得理會他,只吩咐飛奴道:“找年紀(jì)小的,等濟(jì)陽事情辦完,就讓她們回家去。”

    飛奴應(yīng)下。

    赤烏和飛奴在外趕車,馬車放慢了步子,慢慢悠悠的晃到了濟(jì)陽城門。飛奴將通行令拿給守城門的護(hù)衛(wèi),守城的護(hù)衛(wèi)仔細(xì)瞧了一下行令上的黑字,態(tài)度驟然恭敬:“原是崔中騎的家人,請進(jìn)。”

    林雙鶴就問:“崔越之在濟(jì)陽身份很高么?”

    “聽聞是和蒙稷王女一同長大的,既忠心又厲害,很得王女信任�!焙剃檀鸬�。

    林雙鶴奇道:“你怎么知道?”

    禾晏也:“聽人說的�!�

    肖玨瞥她一眼,沒有說話。

    禾晏沒去過濟(jì)陽,但卻對濟(jì)陽的人和事,聽過一些。只因為她的師父柳不忘就是來自濟(jì)陽城外,曾與她談過許多濟(jì)陽的軼事,聽得多了,便也對濟(jì)陽生出向往。

    只是藩王屬地往來麻煩,沒料到如今竟能乘著肖玨的風(fēng),順帶過來瞧一瞧柳不忘嘴里的水城,著實新鮮。

    濟(jì)陽城市崇麗,萬戶相連,商貿(mào)繁華。城外連著有運(yùn)河,商船云集,濟(jì)陽盛產(chǎn)的綢緞和茶葉順著漁陽河直達(dá)揚(yáng)州,直可謂“萬斛之舟行若風(fēng)”。城內(nèi)又有大大小小的河流,隨處可見橋下有小舟行過,船頭擺滿瓜果小物,這便是濟(jì)陽的水市。

    中原來的人哪里見過這等光景,禾晏趴在馬車上往外看,嘖嘖稱奇。

    林雙鶴感嘆道:“這濟(jì)陽果如游者所言不假,真是個神仙般的地方,難怪易出難進(jìn),我要是來了這,我也不愿意走。你瞧瞧這邊的姑娘,生的多水靈,和朔京里的就是不一樣。”

    禾晏:“……”她心道,你在朔京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

    她又轉(zhuǎn)頭去看肖玨,肖玨坐在馬車?yán)�,他似對馬車外的繁華并無多少興趣,懶洋洋坐著,眸光平淡,絲毫不見驚喜。

    “都督,我們現(xiàn)在先去找客棧嗎?”她問。

    “什么都督,”林雙鶴立刻道:“都到了濟(jì)陽了,你可不能叫都督,免得露陷�!�

    禾晏:“那我叫什么?”

    “當(dāng)然是叫夫君了!”

    “夫君”兩個字一出來,禾晏和肖玨都震了一震,肖玨臉上神情更是難以言喻,十分精彩,忍了忍,半晌拂袖道:“現(xiàn)在不必叫�!�

    以后叫也怪不自在的好嗎?禾晏心中痛苦萬分,這趟差事看著不賴,沒想到執(zhí)行起來如此艱難,竟要連人的羞恥心也一并拋卻,難怪交換條件是進(jìn)南府兵。

    肖玨道:“先找客棧安頓下來�!�

    濟(jì)陽物資豐厚,繁華富庶,找客棧并不用多挑,瞧著都還不錯。赤烏挑了一個離城中心最近的地方,方便熟悉城內(nèi)。

    幾人先將馬車上重一點的東西放下。飛奴走過來:“少爺,屬下剛剛打聽過,在這附近有戶飯館,飯館的老板娘會幫忙給大戶人家買賣丫鬟,倘若今日住在此地,可以現(xiàn)在就去找老板娘幫忙相看。”

    肖玨點頭。

    禾晏遲疑了一下,道:“我就不去了吧�!�

    幾人動作一頓,林雙鶴問:“禾……少夫人,你是有什么事?”

    禾晏其實也沒別的什么事,只是見不得旁人賣兒賣女,哪怕知道有些孩子進(jìn)了大戶人家做丫鬟未必就過的不好,只是心中到底不太舒服。當(dāng)年隨軍的時候,飽受羌人騷擾的戰(zhàn)亂之地,百姓更是賣兒賣女成風(fēng)。若是兒子還好些,至多是賣給別人做長工,賣女兒的更多,禾晏就見過,十三四歲的姑娘,賣給六十歲的老頭做妾,只需要一塊燒餅。

    人命就是如此低賤。

    她實在不喜歡看人被當(dāng)做貨物一般挑挑選選。

    “我……我如今不是女子身份嗎?”她隨便胡謅了個理由,“總不能穿著這身衣服到處跑,看著也不像溫玉燕,我想著,這附近有什么成衣店,我去買兩件女子穿的衣裳。有首飾的話也順帶買一些,等咱們見了崔越之,才不至于露陷�!�

    她為了方便趕路,仍是借的程鯉素的衣裳穿。眼下到了濟(jì)陽,再做男子裝扮就不合適了。

    林雙鶴一聽,覺得她說的也頗有道理,就道:“那也行�!�

    “赤烏,你跟著她�!毙かk道:“有事發(fā)信號。”

    赤烏應(yīng)下。

    肖玨復(fù)又看向禾晏:“你就在附近,不要走遠(yuǎn),濟(jì)陽不比涼州,謹(jǐn)慎為上�!�

    禾晏點頭:“行�!�

    “那咱們就分頭行動,”林雙鶴搖搖扇子,“少夫人,記得多買幾件漂亮的衣裳,介時好讓他們看看咱們中原的姑娘是如何美貌動人�!�

    肖玨:“閉嘴。”

    他們?nèi)讼认铝丝蜅5臉�,離開了,留下禾晏與赤烏二人。

    赤烏心道,林雙鶴這話說的不對,禾晏又不是女子,再如何打扮,也不能美貌動人,有什么意義?

    他剛想到這一點,便見禾晏對著鏡子,拔下腦袋上的發(fā)簪,霎時間,一頭青絲垂落于肩。

    “你……”

    禾晏轉(zhuǎn)過頭:“我一個男子,去成衣店買女子的衣服,未免引人注意。先將頭發(fā)散下來,怎么樣,”她問赤烏,“我現(xiàn)在看起來如何?”

    赤烏:“……還、還行吧�!彼睦镟止局�,原先怎么沒發(fā)現(xiàn)禾晏居然男生女相,還以為他扮女子定然會讓人難以直視,眼下這家伙把頭發(fā)散下來……還真像個女的。

    難怪少爺會選他同行了。

    “走吧�!背酁醯溃骸俺锰爝亮,先去附近轉(zhuǎn)一轉(zhuǎn)�!�

    二人一同出了門。

    濟(jì)陽城本就比涼州更往南,天氣暖和的多,如今又是春日,太陽微微冒出頭,曬的人渾身暖洋洋的,柳樹冒出茸茸青色,春色無邊。

    四處都是小販的叫賣聲,濟(jì)陽人原是靠打漁為生,民風(fēng)熱烈開放,人人熱情好客。路過賣瓜果商販的時候,見禾晏多看幾眼,便非要塞幾顆到禾晏懷里,道:“姑娘拿好,不要錢,送你嘗嘗!”

    赤烏:“……”

    竟然就被人叫姑娘了?這偽裝的也太好了吧!

    禾晏笑盈盈的接下,遞給赤烏幾個,道:“濟(jì)陽城里還真是不錯�!�

    難怪當(dāng)年柳不忘提起濟(jì)陽,語氣都是懷念之意。想到柳不忘,禾晏心中又有些擔(dān)憂,她如今與肖玨呆在一處,如何才能找個合適的理由去城外尋柳不忘的蹤跡?況且當(dāng)時柳不忘說的含糊,如今看來,濟(jì)陽城這么大,要找人,著實不易。

    正想著,赤烏已經(jīng)詢問旁邊一個賣泥人的攤主:“小哥,勞駕問問,這附近可有賣成衣的店鋪?”

    攤主聞言,笑道:“聽兄弟口音,不是濟(jì)陽人吧?這你就問對了,”他往前指了一個方向:“濟(jì)陽的繡羅坊,最大的成衣店,里頭有最好最多的衣裳。想買衣裳,找里去準(zhǔn)沒錯!”

    赤烏謝過攤主,與禾晏往攤主指的方向走去。

    禾晏有些緊張。

    赤烏問:“你怎么了?”

    “買女子穿的衣裳,有些不自在而已�!焙剃痰�。

    赤烏點頭:“是挺不自在的�!�

    禾晏前世今生,都是做男子的時間比做女子的時間多。但縱然是做女子,關(guān)于穿衣打扮一事上,也不太在意。府中給準(zhǔn)備什么就穿什么,真要自己去挑,還挑不出來。心道莫要鬧了笑話,挑了什么不適合自己的才好。

    但再如何怕,也是要過這一遭的,繡羅坊離這里并不遠(yuǎn),不多時,便到了。

    泥人攤主說的不錯,繡羅坊看起來很大,一共五層,看起來像是一處樓閣。站在門口的兩個青衣伙計見他們前來,便笑著上前迎客,其中一個道:“客官,第一次來繡羅坊嗎?”

    禾晏點頭:“不錯,我們想買幾件衣裳�!�

    “請問是您還是這位公子要挑衣裳?”伙計指了指樓上:“咱們繡羅坊,第一層是男子衣裳,第二層是幼童衣裳,剩下三層都是女子衣裳。”頓了頓,又道:“越往上走,衣裳也就越貴。”他笑著搓了搓手,“您看……”

    “我們就去第三層吧。”禾晏當(dāng)機(jī)立斷。

    “好嘞!”伙計笑瞇瞇的回答,“兩位請隨我來�!�

    這里頭果真很大,每一層都鋪了精細(xì)的地毯,修繕的也極為美麗,同朔京的風(fēng)雅不同,濟(jì)陽的布置,更繁麗熱烈,如同他們?nèi)艘话�。墻上畫著壁畫,似乎是眾人俱在一起游樂。長長一卷,水上坊市熱鬧無比,人人摩肩接踵,極為有趣。

    見禾晏一眨不眨的盯著壁畫瞧,那伙計便笑道:“這是咱們濟(jì)陽的水神節(jié),咱們濟(jì)陽是靠水吃飯,年年三月都要祭水神。兩位看著不是本地人,若是呆的日子夠長,恰好可以來一道看看水神節(jié),可熱鬧了!”

    “三月?”禾晏問。

    “對啊,就在本月,水神節(jié)可好玩了!姑娘,你若去了,保管不虧!”

    這里的人自來熱情,禾晏也沒說什么,心里卻對他嘴里的水神節(jié)起了幾分好奇。

    到了第三層,伙計便停下腳步,道:“這里就是了,姑娘,您先看�!�

    禾晏點頭,赤烏有些不自在,這一層全是女子穿的衣裳,他一個男子留在此地,不太像樣,便對禾晏道:“我在樓下等你,你挑好了,支人跟我說一聲就行�!�

    禾晏道:“行�!�

    赤烏走了,伙計繼續(xù)領(lǐng)著禾晏看,邊看邊為禾晏解釋:“這間櫻桃紅古香緞月華裙,前段日子賣的最好,春日到了,大家都喜歡穿紅色的,踏青的時候看起來最顯眼。若要吸引情郎的目光,這個最好不過。”

    “這件藕色刻絲牡丹素玉裙也不錯,再配把團(tuán)扇,就跟畫上的仙女似的。清雅出塵,高潔飄逸,妙的很!”

    “您看看這個,這條彩繡蝶紋裙,上面一百只蝴蝶,全是咱們的繡女一針一線縫上去的,想想,穿著這樣的裙子在花叢中,定能吸引到不少蝴蝶,真假蝴蝶一起繞著你,多招人喜歡��!”

    禾晏:“……”

    繡羅坊的伙計,口才未免也太好了,禾晏被他說得都心動不已,只覺得這墻上掛著的每一件成衣都獨(dú)一無二,精妙絕倫,縱然是再平凡的女子,穿上也能明艷動人。這層眼下就只有她一人呢,這要是多來幾個人過來看衣裳,這伙計還忙得過來?

    好在她也是有點分辨力的,倒也不至于全部相信,只是將第三層全部看完,難免覺得頭暈眼花。實在是太多了,竟不知道該選哪個。

    禾晏想了想,看向這名伙計:“小哥,我平日里很少自己挑衣裳,所以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選哪件。要不您替我找找,有沒有那種穿著不出錯,也不挑人,又不至于在宴席上失禮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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