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把剛才編給我爸聽的,又編了一次,說這車是我買的。
“汪叔,這車真是你的?”
“當然是我的��!”
汪華尷尬起來:“小陳,你花多少錢買的,這確實是我的車,你看,我給你多少錢……”
我忙說:“我不要錢,既然是您的車,您晚上到我那兒去,把車騎走就行了�!�
他感覺到了不可思議:“這……這怎么好意思呢,你畢竟也是花了錢的�!�
我說:“沒關系,從法律角度來說,我也不該收您的錢,但我要知道,這車到底是怎么丟的?”
汪華罵道:“就在這廠里丟的,連我車鑰匙都給我偷了,也不知道廠里面什么時候出了這種膽大妄為的賊�!�
孟一凡忍不住問:“那咱廠里不是有監(jiān)控嗎,監(jiān)控沒拍到這個賊?”
汪華拍了一下大腿:“要是監(jiān)控拍下來了,那不就省事了嗎,可是偏偏我車失竊的時候,監(jiān)控被人關了,什么都沒拍下來。”
我皺眉道:“保安不知道是誰關的嗎?”
汪華嘆氣:“不知道啊,我問保安,他說他當時拉肚子,一直在跑廁所,最近他不是休假嘛,就是因為腸胃炎犯了,今天才又回來上班�!�
我點點頭,也沒再多問什么,直接把車鑰匙還給了他,讓他晚上去我那里把車騎走就是了。
汪華走后,我爸拉著我和孟一凡去他的辦公室,讓我們?nèi)プ?br />
我讓他們先去,我要去上個廁所。
我爸給我指了指廁所的方向。
我到了廁所后,看著我爸和孟一凡進了辦公樓。
隨后,我直接從廁所走了出來,朝著保安室走去。
第97章
遺失的印章
我找到保安室,看到了值班保安。
他就是當天監(jiān)控被關的時候,當值的保安。
我知道這個保安在撒謊。
當天監(jiān)控被人關閉,他正好腸胃炎就犯了。
一個有腸胃炎的人,怎么會吃辣?
他的桌子上,放著一碗麻辣燙,估計是點的外賣,在門口我就聞到了那股辣味。
“你干什么的?”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很快認了出來:“咦,你不是剛剛進去面試的嗎?”
我點點頭,遞了支煙過去,跟他交談起來:“其實我是陳國文的兒子,我叫陳墨�!�
他愣了一下:“陳經(jīng)理的兒子?”
這態(tài)度立馬就變得客氣了好幾倍。
“那你剛才去財務部面的試吧?”
“你爸可是財務部的經(jīng)理啊�!�
我說我不是來面試的,我來查一件事情。
“三車間的主任汪華,他的摩托車前些日子失竊了,失竊當天監(jiān)控被人關了,當天是師傅你在值班吧?”
保安愣了一下,看著我:“這事你爸沒跟你說過嗎?”
我也愣了一下,不解道:“說什么?”
他忽然笑了起來:“沒事,我的意思是,這事你是聽陳經(jīng)理給你說的么?”
我點點頭:“今天我來主要是想問一下,師傅你當天有沒有看到關監(jiān)控的人。”
他搖頭:“沒有,我哪有看到,我肯定是沒看到嘛,我要是看到了,肯定就跟汪主任說了�!�
我也沒繼續(xù)問下去,直接在一張紙上寫下了我的電話號碼:“這樣吧,您再仔細想想,您要是想起來了,就給我打電話�!�
“到時候我給你五千塊錢,我只想知道關監(jiān)控的人是誰。”
他愣了半天,不再說話。
很顯然,他看到了,他知道關監(jiān)控的人是誰。
他要是真不知道,他就該說他真不知道,那我這五千塊錢對他來說就不構成吸引力,畢竟他不可能隨便編個人出來。
因為偷車的人就是廠里的人,他敢胡編么?
“聽說您有腸胃炎,既然腸胃不好,還吃這么多辣,您也太不注意身體了�!�
我笑了笑,轉身離去。
這個人不會撒謊,而且是個貪財?shù)娜耍喟霑䴙榱四俏迩K錢給我打電話,然后告訴我偷車的人是誰。
從保安室出來,我去了我爸的辦公室。
我以前來過兩次,但上一次來也是很久之前了,想不到他的辦公室換了地方,換得更大了。
“爸,你這領導當?shù)煤茏虧櫚�,都換大辦公室了�!�
我爸笑起來:“勤勤懇懇了大半輩子,換個大的怎么了,我二十歲參加工作,之后到老黃這里,也干了將近十年,他前幾天才給我換的�!�
老黃就是這家工廠的廠長,是我爸的朋友。
我坐在我爸的辦公椅上,別說,還挺舒服。
辦公桌上,一個印章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個印章是新的,我拿起一看,那是我爸的個人印章,上面刻著我爸的名字。
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一股莫名的恐慌襲上我心頭。
我問我爸:“您換印章了?”
我爸愣了一下,說:“以前那個印章不見了,我就重新去定做了一個,怎么了,一個印章你大驚小怪的�!�
我手腳都有些發(fā)麻了。
孟一凡也變了臉色,怔怔地望著那個印章。
“怎么不見的?”
我死死盯著我爸問:“不會是換辦公室的時候不見的吧?”
他搖搖頭:“這事說來也氣,那天我來廠里上班,忘了帶印章,結果當天又忙,我走不開,只能叫你爺爺把印章給我送來,誰知道他半路上給我弄丟了。”
“當時有很多資料都等著我蓋章,沒辦法,蓋不了你說,害我被老黃罵了一頓�!�
“你也知道你爺爺那脾氣,我又不敢怪他�!�
我爸叨叨叨的,抱怨了好一陣,但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我心不在焉地沒跟他聊太久,便借口有事要忙,準備離開。
“我送送你們�!�
“不用了,你忙你的�!�
我說完,頭也不回地和孟一凡離開。
從樓里出來,孟一凡忍不住問:“你在想什么,你不會以為你爸是……”
“怎么會這么巧?”
我看著孟一凡,渾身都在發(fā)抖:“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們給李秀梅招魂嗎,那個人被我放倒的時候,他的印章摔了一截出來。”
“還有這輛摩托車,好巧不巧,是在這家工廠失竊的�!�
“同時失竊的還有汪華的車鑰匙,誰能拿到他的車鑰匙?誰能悄無聲息地關掉監(jiān)控?”
聽我說完,孟一凡也緊張了起來:“是,是有點巧,但是你爸,我叔,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啊。”
“有一回咱們兩家人在一起過節(jié),要殺雞,你爸不敢殺,還是我爸去殺的,所以咱叔這膽子,你說他是雇傭呂正先和李秀梅的人,這可能嗎?”
“而且,而且那個人是害死方曼的人,你覺得你爸會害死方曼嗎?害死自己兒子的女友?”
我懵了,腦子一片空白。
我比孟一凡更清楚我爸是什么樣的人,正是因為我知道,所以我才接受不了。
這么多的巧合湊在一起,我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
“而且你爸剛才也說了,他印章是被老爺子弄不見的�!�
孟一凡直接把我手機摸了出來,塞我手里:“你趕緊給老爺子打個電話問問,求證一下,假設你爸真是那個人,但老爺子總不至于也參與了吧,他沒必要幫著你爸撒謊。”
我這才反應過來:“對,給我爺爺打電話,我馬上打……”
撥通我爺爺?shù)奶柎a,他很快就接聽了電話。
“怎么了,陳墨?”
電話里傳來他的聲音,我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忙問:“爺爺,我爸以前那個印章,哪去了?”
我爺爺忽然沉默了,我頓時又緊張起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很快,電話里就傳來他不悅的罵聲:“這點小事你爸還跟你抱怨,我弄丟的,怎么了,又不是故意給他弄丟的,至于嗎!”
“你爸這人太小心眼了,屁大點事跟你說。”
第98章
病房里的哭聲
聽到我爺爺?shù)牧R聲,我比中了大獎還激動。
緊張的心情頓時就放松了下來,長松一口氣。
“沒事,爺爺,我就隨便問問,我爸也沒抱怨。”
“行了,您注意身體,我先忙去了。”
掛了電話后,我一下子放松下來,差點就有點站不穩(wěn)。
剛才我是真懷疑我爸,如果我爸是那個人,那方曼就是我爸害死的。
雖然是冤枉了,但仍然有些后怕。
“我就說你爸不是那種人,你給我都嚇了一跳。”
孟一凡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
從廠里出來,我跟孟一凡說,我去試探過那個保安了。
那個人百分之百知道是誰偷的摩托車。
“他真會為了那五千塊錢告訴你真相?”
孟一凡有些不信:“能從汪華那里偷車鑰匙的,大小也是個管理層的人,他得罪得起嗎?”
我搖搖頭,也不確定那保安會不會說出真相。
如果他不說,我們肯定是沒辦法撬開他的嘴。
但他要是說了,那我們就中大獎了。
離開工廠后,我和孟一凡由于受傷太重,渾身都疼,疼得都有些撐不住了,又趕緊回了醫(yī)院,回去還被主治醫(yī)生和護士各說一頓。
要是宋曉天,我倆絕對不會被人打得這么慘。
好在他爸說了,人肯定能撈出來,也就是這兩天。
回到醫(yī)院后,我一直在等那個保安的電話,那五千塊錢我都給他準備好了。
但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沒等到電話,我心里難免有些失望。
如果他今晚不給我來電話,大概率是不會告訴我真相了。
晚上病房熄燈,孟一凡還躺在床上玩手機。
他忽然把手機遞給我:“你快看,昨晚我們出事的地方。”
我接過他手機一看,屏幕上是一則新聞:昨晚在郊區(qū)一條小河邊,有五個人相約跳河自殺,現(xiàn)場還有那五個人的車,今早尸體被人打撈上來了。
新聞我看完了,內(nèi)心毫無波瀾。
這五個人就是昨晚打我和孟一凡那五個人。
如果不是杜雨薇趕來救我們,那在河里飄著的就會是我們。
杜雨薇來了,死的便是他們。
那五個人實際上是被陰魂蠱惑跳了河,我當時還聽到了落水的聲音。
五條人命,自然叫人唏噓,但我卻覺得死得好。
這種人,是真他媽該死。
“這是不是杜雨薇干的?”孟一凡問我。
我說是。
“臥槽,她一下子弄死了五個人,五條人命啊。”孟一凡有點震驚。
我瞥了他一眼:“你圣母啊,也不看看死的都是些什么垃圾,這種人危害社會,死了也是活該,怎么你心疼啊?”
孟一凡:“不是,我是想說這杜雨薇也太猛了,一下子弄死五個人,我覺得她好危險,萬一她哪天把我們也……”
我打斷道:“她沒你想的那么壞,我們要死早就死了。”
孟一凡:“她都被杜如�;艋舻眯睦碜儜B(tài)了,什么事干不出來�!�
我瞪了孟一凡一眼:“人家昨晚才救了你,你還說人家壞話�!�
孟一凡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哎喲我去,說她心理變態(tài)的可是你之前說的,現(xiàn)在一口一個人家,咋的你倆有一腿?”
“你個渣男!”
我罵道:“神經(jīng)病!滾!”
我把手機還給他,倒頭便睡。
我以前睡覺,幾乎不會做夢,但是最近,我老是做夢。
睡著之后,我又開始做夢了,我夢見了我媽。
以前我也夢見過我媽,但夢里面的她,都是我小時候對我好的場景。
但是這一次,我夢見我媽很怕我。
夢里面,她總是帶著一種恐懼的眼神在看我,就好像我是一個怪物,她甚至不愿意靠近我。
我想讓她抱我,她臉上竟有那種十分嫌棄的表情,好像抱了我就會倒大霉一樣。
我很難過,我不明白當媽的為什么會這么嫌棄她的兒子。
我拼命想要湊過去讓她抱,她卻十分野蠻地推開我,然后扭頭就走。
夢里我大概是十歲出頭的樣子,我被我媽推倒在地,當然哇哇大哭起來,我見我媽頭也不回地走了,我自然也要去追。
可是我追得越緊,我媽就跑得越快,她是鐵了心不想再見到我。
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當媽的會這么嫌棄自己的兒子,我哭得撕心裂肺。
可哭著哭著,我發(fā)現(xiàn)不止我一個人在哭,還有中年人在哭,但我看不到這個中年人在哪,只能感覺到他在離我很近的地方。
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很快我從夢里醒了過來。
可清醒之后,我竟然還能聽見那個中年人的哭聲。
我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一個人影正站在病房門口。
那個人,是個中年人,我仔細一看,那竟然我爸工廠里的那個保安。
他不知道怎么了,渾身濕漉漉的,站在門口一直哭。
這場景直接把我嚇懵了,我轉頭一看另一張床上的孟一凡,睡得死沉死沉的,完全沒被這哭聲吵醒。
我心里很害怕,連忙小聲叫孟一凡的名字,想把他叫醒過來。
但他的睡眠質量比我還好,我叫了好幾聲都沒把他叫醒。
就在這時,那個保安突然離開了病房。
我猶豫了兩秒,連忙起身穿好鞋子,追了出去。
我剛追出病房,他已經(jīng)走到了樓梯口。
我一路追上去,從樓上追到大廳,又從大廳追出住院部,最后那保安在水池邊停了下來。
此時我離他只有不到五米遠,我看得更加清楚,他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就好像剛從水里面爬出來的一樣。
“師傅,你怎么了?”
“你怎么找到醫(yī)院來的?”
我鼓起勇氣問了他兩聲。
他沒說話,默不作聲地指了指水池里。
我上前,來到他旁邊,朝水里看了一眼。
這一眼嚇得我頭皮都炸了。
只見水池里,淹著一具尸體,水面上正好有一片荷葉擋住了尸體的臉部。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那片荷葉好像有意識一般,忽然飄向了一邊,露出了尸體的臉。
而那張臉,正是我旁邊這個保安的臉。
他死了。
第99章
保安出事
現(xiàn)在我看到什么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但仍然會把我嚇得半死。
水池里的尸體,直接嚇得我跌倒在地,嚇得我都快尿了。
可當我抬頭時,那個保安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壯著膽子爬起來,又跑到水池邊一看,這水池里哪還有什么尸體,一切都好像幻覺一樣。
我確信我不是在做夢,我現(xiàn)在是清醒的。
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個保安為什么能找到我,他怎么知道我在醫(yī)院?
而且剛才我在水池里,為什么還同時看到了他的尸體?
難道他死了,剛才是他的魂在指引我什么……
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住院部樓下的保安已經(jīng)跑了出來,正在不遠處好奇地望著我。
我忙跑過去問他,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跟他一樣穿著保安制服的人。
“什么……什么人?”
醫(yī)院保安一臉茫然:“這里就我一個人值班,而且剛才你是一個人下樓的,沒其他人啊,我還喊了你兩聲,你沒理我�!�
我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我記得剛才明明沒人喊過我啊,難道是他聲音太小,我沒聽見?
可是工廠保安明明是從樓上跑下來的,他正大光明地從住院部大門跑了出去,醫(yī)院保安竟然也沒看見?
我咽了口唾沫,知道我肯定是撞邪了。
此時天已經(jīng)朦朧亮,我心里莫名有些不安,我總覺得那個工廠保安……怕是出了什么事。
我連忙跑回到病房里,把孟一凡叫醒。
他睡得迷迷瞪瞪的,問我什么事。
“我撞鬼了……”
話音剛落,他后背跟裝了彈簧似的坐了起來,一臉驚恐地望著我。
“那個工廠保安,很可能出事了�!蔽野櫭颊f道。
“你怎么知道呢?”他一臉愕然。
我把剛才遇到的事,跟他講了一遍。
縱然詭異,但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對這些事最基本的嗅覺還是有的。
如果那個保安沒出事,他不可能知道我在哪,我也不可能看見水池里的那具尸體。
他可能有話要對我說,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告訴我。
也許昨晚,我本該等來他的電話,但他出事了,沒來得及給我打那通電話就出事了。
為什么出事……恐怕也是因為那通電話。
有人不想讓他泄密。
“昨天我們?nèi)スS的時候,那個首案犯也在工廠,他可能看到我們了。”我說。
孟一凡也反應過來:“你是說,那個首案犯怕保安泄露是他偷的摩托車,于是殺人滅口……”
我點點頭:“保安多半已經(jīng)死了……”
孟一凡驚出一身冷汗:“臥槽……又死一個人,昨天我們?nèi)サ臅r候,好像根本沒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他到底在哪兒監(jiān)視我們?”
“我爸……”我若有所思道。
“你又懷疑你爸?”
我搖搖頭:“我是說,我爸可能也有危險,我都查到廠里去了,已經(jīng)對那個人構成威脅了,我怕我會連累我爸……”
實際上,保安也被我連累了。
我要是不去廠里面查,他恐怕還不會出事……
“那你趕緊給你爸打電話�。 �
孟一凡催促道:“讓他先別去廠里面上班了,請假也好,辭職也罷,那個人喪心病狂,什么事都做得出來,萬一你爸也出事……真的就晚了�!�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亮了,我爸應該也起床了。
我拿起手機就給他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很喧鬧,我爸似乎已經(jīng)上了公交車準備去上班了。
“怎么大早上給我打電話,怎么了?”電話里,傳來我爸的聲音。
我十分嚴肅地跟他說:“爸,你是不是要去廠里,先別去了,給黃叔請個假,最好長假,最近別去廠里。”
我爸自然不理解,疑惑道:“我沒事請假干什么,還請長假,你出什么事了?”
“你聽我的就是!”我來了脾氣,壓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我是為你好,最近別去廠里!”
“大早上的你抽哪門子風?”我爸不悅:“有事你就說事,最近廠里忙著,接了很多訂單,大大小小的進出賬我都得去處理,不去廠里算怎么回事?”
我開的免提,孟一凡也聽見了,他也著急,不停地朝我比劃,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一時腦抽,說:“爸,我要死了……”
“什么!”我爸叫了起來:“陳墨,你是不是有毛病,有事你就說,沒事我掛了�!�
“我……”
很快,我爸直接把電話給我掛了。
孟一凡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看著我:“你腦殘吧,我是讓你直接告訴你爸,他們工廠有個殺人犯!你什么理解能力!”
我也是急懵了。
突然要我跟我爸解釋清楚,我怎么解釋?
那我得從我見鬼開始解釋,他信嗎?
我說再去一趟工廠吧,我得去把我爸帶走,他不走我綁也要把他綁走。
方曼已經(jīng)出事了,我就這一個爹,我不想他也出事。
正好,護士進來查房了,臨走時還警告我和孟一凡別再亂跑。
我倆就不是聽話的人,她們前腳剛走,我倆后腳就溜出了病房,又離開了醫(yī)院。
打車實在不方便,孟一凡開著他的車,去附近加油站加滿了油,這才又帶著我趕去工廠。
剛到廠門口,果真是出事了。
保安室外面,圍了很多人,我爸也在外圍看熱鬧。
我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保安死了,死在了保安室,不過很快我發(fā)現(xiàn),保安室沒出事,但保安出事了,只是出事地點不在工廠。
我忙走過去把我爸拉到一邊。
他一看到我和孟一凡,頓時一驚:“你倆怎么又來了?”
我問他:“你們廠里是不是有人出事了�!�
他臉色微變:“有個保安出事了,昨天下班后他沒回家,今天一大早他的家屬打電話來廠里問情況,正好今天還是那個保安值班,廠里也沒見著人啊�!�
“剛才有人報警,怕是出事了,結果電話剛打過去,警察那邊直接讓去認尸,說昨晚有人在河邊淹死了,身上有我們廠里的工作牌,可能就是那個保安�!�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我爸說完,我仍然有些頭皮發(fā)麻。
在河里淹死的……
第100章
你很愛她嗎
昨晚我看到的,果真不是無緣無故。
我半夜看到那個保安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
當時他渾身濕漉漉的,對應的就是他的死法。
他是在河里淹死,所以他渾身都是水漬。
之后他指引我來到水池邊,讓我看到水池里的尸體,也是在告訴我,他的尸體還在河里。
他在給我留線索……
我仔細回憶著,當時看到那具尸體時的狀況。
當時那具尸體的臉當時被荷葉遮住,之后荷葉散開,我才看到尸體的臉。
當時那張臉,很紅……
一個溺水身亡的人,臉應該很白才對……
什么情況下,臉才會紅?
喝酒?
我和孟一凡因為應酬,時常要陪客戶喝酒,但我倆都屬于喝酒上臉的人,一喝酒臉就跟猴屁股似的紅。
難道這個出事保安,是因為喝酒,然后不小心掉進河里,所以才淹死?
不對。
他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溺水可能是因為醉酒失足,但醉酒不一定會溺水。
這事上沒有這么巧的事,我昨天剛找過他,他當晚就醉酒溺水了。
我想,如果有人趁他醉酒,把他推下河,那他依然還是溺水而亡,沒人會懷疑他醉酒落水之前還有人推了他一把。
況且他昨晚下班后根本沒回家,所以沒人知道他是跟誰在一起喝的酒。
這就是一條重要線索。
“爸,這個保安你認識嗎?”我問。
我爸愣了一下:“那當然認識了,這保安姓王,在廠里也干了四五年了,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那他平時跟誰關系比較好,經(jīng)常跟他在一起喝酒的?”我又問。
我爸搖頭:“那我哪知道,認識歸認識,也就是見面打個招呼的關系,他跟誰熟,我反正不知道�!�
孟一凡突然想起了什么,問:“叔,你酒量不是特好嗎,你肯定沒少跟他們一起喝酒,那你們當中,還有誰酒量是特別好的?”
我爸說:“能和我,和老黃坐在一個酒桌上的人,酒量都沒有差的,差的練都得練上來,那都好�!�
我明白我爸的意思,他好歹是財務部的經(jīng)理,又是廠長的朋友,能跟他和廠長坐在一個酒桌上的,不會喝酒那不是不合群么?
“誒等等,你們打聽這么多干什么?”
我爸奇怪地看著我們:“我怎么感覺你們有事瞞著我,一大早給我打個電話也奇奇怪怪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拉著我爸,嚴肅起來:“你們廠里,不安生,我跟您也解釋不清,但你得相信你兒子,我讓你最近別來廠里,是為你好,你趕緊請假跟我回去�!�
他一臉愕然:“到底什么事你給我說清楚,我跟你黃叔是朋友,要是廠里真出了事,我哪能一走了之,再說我這個職位,你以為說請假就請假,我怎么跟你黃叔交代?”
說真的。
但凡他要不是我爸,我都忍不住想扇他一頓。
一家人,連個信任都沒有,我擔心他的安危,他居然還擔心人家工廠。
我和孟一凡對視一眼,直接一左一右架著我爸,準備把他強行把他帶走。
“干什么!沒大沒小的!”
“你倆到底吃錯什么藥了,你們倒是給我解釋清楚!”
上車后,我關了車門,讓孟一凡把門都鎖了。
“叔啊,你就聽陳墨的吧,你兒子還能害你不成?”孟一凡也勸道。
我想了想,看著我爸:“我跟您直說了吧,我談了一個女朋友,她叫方曼,一個很懂事,對我很好的女孩,但是前些日子,她被人害死了,有人當著我的面,開車撞死了她!她就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一直在查是誰害死的她,昨天我查到那個兇手就是偷汪華摩托車的人,而那個保安,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姓王的保安,他知道是誰偷的摩托車,也就是說他知道害死我女朋友的那個人是誰!”
“我昨天白天找過他,結果他晚上就死了,您說有這么巧的事嗎?”
“如果那個兇手,知道你是我爸,你就有危險,你待在工廠里面隨時都可能有危險,你的下場會跟那個保安一樣,你懂嗎!”
我越說越激動。
我就差揪住我爸衣領勸他了。
說完之后,我在發(fā)抖,我爸滿臉震驚,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突然讓他知道這些事,他一時肯定很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