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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而我現(xiàn)在就是這么一種狀態(tài)。

    我不知道我是在做夢,還是已經清醒了,我忽然聽到了‘蹬蹬蹬’的聲音……

    這個聲音,就好像有人穿著高跟鞋在走路。

    但我分辨不出來我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有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我整個人正處于一種很混沌的狀態(tài)。

    除了這個聲音以外,我還聽到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更加奇怪,就好像水泥工正拿著工具在糊墻一樣,而且這個聲音,也是在我耳邊響起。

    漸漸的,我的意識更加清晰起來,我又捕捉到了一個聲音,一個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音。

    是電視機!

    電視機又打開了!

    我頓時一個激靈,跟昨晚一樣,直接嚇得坐了起來,瞬間清醒。

    此刻我發(fā)現(xiàn),我又夢游了。

    客廳的電視機正播放著一個電視節(jié)目,而且消失的水泥腳印,也再次出現(xiàn)在原來的位置。

    一股涼意頓時從我后背升起,如同深冬吹來的寒風,將我死死定在了沙發(fā)上。

    此刻我卻顧不上恐懼,我第一反應就是想讓孟一凡也來看看,證明我沒有撒謊。

    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只見孟一凡也在客廳坐著,我在這頭,他在那頭。

    他坐得端端正正,雙眼緊閉,手里正拿著電視機遙控器。

    他在閉著眼睛‘看’電視。

    第6章

    房子有問題

    我從來都沒有夢游這毛病。

    可自從昨晚睡在這間房子的主臥里,我莫名其妙就開始夢游了。

    而今晚,我跟孟一凡一起睡在這兒,不光我夢游了,竟然連孟一凡也開始夢游了。

    饒是我不信邪,我都覺得這房子無比邪門。

    再加上消失的水泥鞋印再次出現(xiàn),我第一反應就是要逃離這里!

    這房子有問題!

    可孟一凡還在夢游,他好像根本沒醒過來。

    我壯著膽子,硬著頭皮喊了他兩聲。

    可我又不敢喊得太大聲,因為我聽說夢游的人要是被驚醒過來,容易變成癡呆。

    好在我雖然喊得很小聲,但孟一凡還是醒了。

    他茫然地睜開雙眼,手里的遙控器‘啪’掉在了地上。

    看清四周后,他猛地打了個寒顫,目光停留在主臥門口的地板上。

    那些觸目驚心的水泥鞋印,他似乎也看到了。

    “臥槽!臥槽!”

    他怪叫兩聲,竟然不管我,連滾帶爬地就跑出了房子。

    “孟一凡!你丫的等等我!”

    我也嚇傻了,抓起手機就沖出客廳。

    我倆狂奔下樓,一刻也不敢停,直到跑出這個小區(qū),我發(fā)現(xiàn)孟一凡的拖鞋都跑丟了。

    四下無人的街道,只聽得見遠處有清潔工在掃地的聲音。

    我和孟一凡狼狽地蹲在樹下,抱著雙腿瑟瑟發(fā)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明明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好好的啊……”

    孟一凡的反應比我還強烈。

    他本來也是個膽子很大的人,可遇到這種事,誰不得崩潰?

    “孟老板,那房子……不會真出過事吧……”我緩了半天才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表情十分難看:“房子是你賣出去的,你問我有個毛用啊,我還想問你呢!”

    我說那房子出沒出過事,我現(xiàn)在真不敢保證了。

    總之我之前詢問過賣家,賣家說沒出過事。

    而且連警察都調查過了,警察總不可能還幫著賣家撒謊吧?

    我忽然想起來,小區(qū)里那個老太太跟我說過的一件事,說之前這房子還賣過一次,買家就是這次的賣家。

    但這賣家買了這房子以后,一直沒進去住過,空了十幾年,然后才又掛到了我們門店來賣。

    如果房子沒問題,這賣家為什么要把房子空置這么長時間?

    他就算把房子租出去,租這十幾年都能回本不少錢了吧。

    此時此刻,我和孟一凡已經心照不宣了,要說那房子沒出過事,我倆真不信。

    “真他娘倒霉,這事現(xiàn)在不好處理了。”孟一凡臉色十分難看。

    我明白他的意思,這房子現(xiàn)在肯定是退定了。

    因為我們在屋子里裝了監(jiān)控,我們必須要把監(jiān)控拿給買家夫婦看。

    如果我們不拿出來,就是心虛的表現(xiàn),可一旦拿出來,監(jiān)控顯示我們連跑兩回,我和孟一凡還夢游了,這事怎么跟人家解釋?

    這事是瞞不過去的。

    而且現(xiàn)在退房都是小事了,大不了我們就退個中介費,可萬一買家要起訴我們,那我們就不光是退錢,還得攤上官司,要賠錢!

    “這房子肯定有問題�!�

    我說:“你應該也看到那些水泥鞋印了�!�

    一提到‘鞋印’,孟一凡的臉‘唰’一下又白了。

    “我以前根本沒有夢游這毛病,你說我怎么就夢游了呢,一醒過來就看到……”

    說著,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我看他嚇成這樣,也沒敢說別的。

    例如我聽到的高跟鞋走路的聲音,還有刷墻的聲音。

    更讓我恐懼的是,我剛才看到的鞋印,跟昨天的鞋印有些不一樣。

    昨天的鞋印,是尖頭朝前,點在后,而且在主臥門口就消失了,這說明那雙高跟鞋的主人是要去主臥。

    但今天我看到的那些鞋印,是點在前,尖頭在后,而且是從主臥門口一直延伸到了客廳門口。

    這說明……那雙高跟鞋的主人,從那間房子里面出去了。

    我和孟一凡一直在小區(qū)外面待到了天亮,孟一凡讓我打電話叫兩個人過來,一起回那間房子再看看。

    其實我倆都不想再回去,但沒辦法,我們要是不處理好那間房子,沒準真要攤上官司。

    我掏出手機,給我們門店的兩個店員去了電話。

    這兩個店員是剛畢業(yè)沒多久的大學生,一個叫謝鵬,一個叫李興陽,都是比較聽話的年輕人。

    這二人接到我的電話時,還有些茫然,我也沒在電話里跟他們說太多,只叫他們趕快打車過來,孟一凡給他們報銷車費。

    大概半小時后,這二人相繼到了,還貼心地給我和孟一凡帶了早餐。

    “兩位領導,咱到這兒來干啥,帶客戶看房子嗎?”謝鵬還以為有買賣上門。

    孟一凡臉色蒼白地說:“不是帶客戶去看,是我們去看,半年前二當家賣出去的那套房子……真的有問題,里面不干凈。”

    謝鵬和李興陽兩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頓時就愣住了,瞪大眼睛看著我們。

    “不,不干凈……要不請家政公司去打掃一下。”

    “打掃個屁啊,那里面鬧鬼!”

    我們解釋不清,只得帶著謝鵬他們一起返回那間房子。

    這二人自然是不信我們,以為我倆在逗他們玩。

    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那些怪異的人,真的很難相信這世上真有那些怪異的事。

    我們很快返回到那間房子,在每個房間都先看了一遍。

    但光是這么看,又是大白天,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而且和昨天一樣,我和孟一凡跑出去之后再回來,那些水泥鞋印又已經消失了。

    最后我們只能再看一遍監(jiān)控。

    我們四個人,圍坐在電腦面前,又從昨晚的十一點開始看起。

    就在視頻畫面到了凌晨十二點的時候,監(jiān)控畫面忽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這是那個來找李秀梅的女孩二次來敲門。

    我和孟一凡暫時還沒把敲門的事當回事,視頻倍速依然開的十幾倍。

    可很快,畫面到了孟一凡開門的那個時候,我慌忙按下暫停鍵,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我和孟一凡大眼瞪著小眼,皆是看到對方的冷汗在唰唰往外冒。

    只見視頻里面,孟一凡開門過后,門外……根本就沒人!

    監(jiān)控畫面上,只有我和孟一凡傻傻地站在大門里面,而大門外面……

    沒人!

    一個人都沒有!

    第7章

    監(jiān)控拍不到的女孩

    “怎么聽到了敲門聲,外面沒人呢……”

    李興陽看到監(jiān)控里的畫面后,一臉茫然。

    謝鵬說:“你是不是傻,肯定是有人惡作劇,敲完門就跑了,我家那棟樓經常有小孩這么干。”

    可如果事實真是這樣就好了。

    昨晚我和孟一凡,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一個女孩站在門外。

    我在客廳里面裝的那個攝像頭,正好對著客廳大門,如果門開了,也能拍到門外面,甚至能拍到門外的電梯口。

    可為什么,監(jiān)控把我和孟一凡都拍下來了,就是沒拍到那個女孩?

    此情此景,我和孟一凡的臉都嚇白了,腦子都有些短路,根本不敢往下想。

    接下來的監(jiān)控畫面,原本應該是孟一凡在訓斥那個女孩,和那個女孩對話,可畫面根本沒把那個女孩顯示出來,就造成了孟一凡在自言自語,像個精神病一樣在對著空氣發(fā)脾氣。

    而我更白癡,我在看他對著空氣發(fā)脾氣。

    這時,謝鵬和李興陽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倆看著已經呆滯的孟一凡:“老板,你在跟誰說話……”

    孟一凡渾身發(fā)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估計他已經嚇破膽了。

    我顫抖道:“昨晚有人敲門,是個女孩,那女孩前天也來敲過門,說找一個叫李秀梅的女人,而且我和老孟都看到了她,但是監(jiān)控為什么沒顯示出來……”

    謝鵬和李興陽‘騰’地一下就站起了身,表情驚恐地望著我們。

    李興陽忙跑過去把客廳的窗簾拉開,想讓陽光照射進來。

    可這房子采光比較差,即便拉開了窗簾,整個客廳也顯得十分昏暗。

    “怎……怎么會呢!”

    “監(jiān)控都拍到你們兩個了,怎么會拍不到那個來敲門的女孩?”

    二人想不通,也許已經明白了什么,但不敢說出來。

    而我又該怎么解釋?

    那個字我根本說不出口,尤其還是在事發(fā)的這間屋子里。

    我想不通的是,如果這間屋子里真的死過人的話,而那個女孩又是鬼……那她會不會就是死在這間屋子里的人?

    難道她就是李秀梅,可她找自己干什么?

    如果她不是李秀梅,那這個李秀梅到底是誰?

    聯(lián)想到那些鞋印的變化,我更加想不通的是,如果這間屋子真的鬧鬼,那這只鬼,它到底是進來了,還是出去了……

    接下來我們又繼續(xù)查看監(jiān)控。

    和我想的一樣,我和孟一凡全都夢游了,原本我睡之前還把主臥的門反鎖了一下,但是監(jiān)控畫面顯示,我在夢游狀態(tài)中,先開了鎖,然后再開了門。

    而且我和孟一凡還是同時夢游,和前一晚一樣,兩點鐘準時從主臥里面走了出來。

    我倆一前一后,雙目緊閉,走到客廳沙發(fā)上坐下,然后孟一凡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看到這里,孟一凡已經癱坐在了地上。

    恐懼這兩個字,似乎已經不能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了。

    謝鵬和李興陽更是被監(jiān)控里的我倆嚇得不輕。

    客廳里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十分安靜,一股難以言說的怪異,仿佛充斥著這間屋子的每個角落。

    我直接起身走進主臥,呈大字型躺在主臥的床上。

    孟一凡他們也跟了進來,見我這般,頓時不解,問我在干什么。

    “如果這間房子真的出過事,為什么警察的內部檔案里面沒有記錄過?”

    我望著天花板,說:“而且警察還派人來這附近走訪過,也沒調查出結果,那就只有一種解釋,有人死在了這里面,但是沒人知道�!�

    聽完我分析,孟一凡他們臉更白了。

    如果按照這種解釋來推斷,那就說明這間房子,曾經發(fā)生過一起兇殺案,而且誰也不知道兇手在這里殺過人。

    “買家夫婦總說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而且只有在主臥的時候才有這種感覺,我懷疑‘出事’的房間,可能就是在主臥。”

    第一晚的水泥鞋印,就是通往主臥。

    還有昨晚來找李秀梅的那個女孩,她左手指的也是主臥。

    各種怪異加起來,讓我不得不懷疑問題就出在主臥。

    “二當家,你別嚇我們……”

    謝鵬和李興陽兩個小年輕,已經嚇得抱在了一起。

    別說他們,看完監(jiān)控我都快尿了。

    攤上這種事,真的是晦氣。

    孟一凡走過來說:“可是我們兩個,好像并沒有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我們看……”

    我點點頭,孟一凡只來了一晚,而我在這里住了兩晚,我確實沒感覺到那對夫婦所說的偷窺感。

    “但他們也沒有經歷過我們兩個人經歷的,不是嗎?”

    如果這對夫婦也每晚都夢游,而且每晚都能經歷那個女孩來敲門,他們?yōu)榱送朔�,肯定早告訴我們了。

    “我還聽到了水泥糊墻的聲音�!�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我也沒什么顧忌,便跟孟一凡說了。

    孟一凡聽完后,整個人已經傻了。

    我說:“如果這房間里面,真的有那雙眼睛,你們覺得那雙眼睛會藏在哪兒?”

    聽到我的話后,孟一凡他們全都四下搜尋,想找出那雙眼睛藏匿的地方。

    而我之所以要躺在床上,也是想模擬一下那對夫婦說的被人盯著的感覺,然后尋找出那雙眼睛。

    天花板?

    不太可能。

    床頭柜這堵墻?

    也不太可能,因為這堵墻的外面,已經是房子的外面了,而且墻的厚度并不厚。

    窗戶那堵墻更不可能,而床正對的那堵墻,墻的外面就是客廳,也是電視墻,那厚度更不可能藏得下什么東西。

    那就只剩衣柜這堵墻了。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主臥的空間不太正常,面積居然跟次臥一樣大小�!�

    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連忙跟孟一凡他們做溝通。

    干我們這行的人,雖然學的不一定是建筑專業(yè),但對房屋的構造和設計,都有一定的了解。

    正常來說,不管一間房子的大小,主臥肯定是要比次臥大一些,否則怎么來分主次臥?

    可這間房子,次臥本來就不大,按理說主臥應該占有更大的面積,但這主臥簡直小得不像話。

    天底下沒有哪個設計師會這么設計,更別說這房子還是一百多平方的大平層。

    除非……這間主臥原本有更大的空間。

    只是那一部分空間,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

    第8章

    主臥的另一個空間

    “這房子的格局不正常�!�

    孟一凡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我們一起走出主臥,觀察著主臥和另一個房間相鄰的這堵墻。

    主臥旁邊的房間,是一個書房,而隔開主臥和書房的這堵墻卻很厚。

    住宅承重墻的厚度一般在160到240毫米之間,而這堵墻的厚度起碼達到了將近一千毫米的厚度,也就是將近一米。

    承重墻的厚度根本不需要這么厚,而非承重墻的墻體就更不可能這么厚了。

    這堵墻起碼占了主臥三四個平方的空間,哪個開發(fā)商會這么傻?

    而且主臥的這面墻,正好放置的是一個大衣柜,衣柜遮住了這面墻。

    我們連忙又回到主臥,打開衣柜的幾扇門。

    衣柜里的衣物已經全都搬空了,看來買方夫婦已經沒打算再回來住了。

    這種大型衣柜都是專門定做的衣柜,是工人把材料都一一搬上來,然后再組裝成的一個完整衣柜。

    而且衣柜的背板是用專用的膠水粘在墻上,整個衣柜固定得死死的,所以想搬也搬不走,只能將衣柜拆掉。

    我看這衣柜的造價有些不菲,是全實木定制,而且板材很厚,只是我對家居了解不深,不知道這是什么木頭做的。

    我伸手上下敲擊了一下板材,十分堅固,但就在我伸手去觸摸衣柜背板的時候,我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二當家,有什么問題沒?”

    孟一凡他們見我表情不對,忙問。

    我沒有回答,而是用手用力壓了一下背板。

    這不壓不要緊,一壓……我把人家衣柜給弄壞了,衣柜的背板直接就凹了下去,露出里面的木渣。

    “我去,二當家,你給人弄壞了。”

    “要賠錢的吧……”

    謝鵬和李興陽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但我和孟一凡皆是變了臉色,冷汗再一次冒了出來。

    “這堵墻里面有‘東西’滲出來,腐蝕了衣柜背板……”

    至于是什么東西,我不敢肯定,我也不敢說出來。

    這事大發(fā)了,沒準要驚動警察。

    孟一凡不是傻子,立刻掏出手機,聯(lián)系買方那邊,讓他馬上趕過來。

    電話里他沒有多說,只讓買方過來商量退房的事宜。

    這買方自然是求之不得,說馬上就過來。

    大約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買方來了,但只有他一個人來,他老婆沒來。

    不過他老婆沒來也好,因為他老婆是個潑婦,待會兒肯定要吵起來。

    這買方姓胡,是個奔五十的人,我們稱呼他為胡先生。

    這胡先生一到,見我們拿著錘子和撬棍,頓時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干什么?”

    “胡先生,我先問你個問題�!�

    我?guī)е麃淼街髋P,指著衣柜問他:“這個衣柜,是你們搬進來之前就在這里的吧。”

    當時我?guī)退掀艁砜捶康臅r候,這個衣柜就在這兒,但事關重大,我還得再跟他確認一下。

    “對啊,當時還是你帶我們來看的房,這衣柜可不就在這兒嘛�!�

    胡先生解釋說:“我跟我老婆看這衣柜還是好好的,而且質量各方面都不錯,加上裝修完也缺錢,就沒有換房間里的衣柜,就一直在用著�!�

    我說:“那我現(xiàn)在要把這衣柜砸了,你不會要我賠錢吧?”

    胡先生瞪大眼睛:“砸了?這好好的,你砸它干什么?”

    我看了孟一凡一眼,見孟一凡點頭,我才說:“這衣柜后面的墻,里面可能藏了一具尸體。”

    這話一出,如當頭一棒,嚇得胡先生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渾圓。

    我見他也沒阻攔,便招呼謝鵬和李興陽開始砸衣柜的背板。

    其實這背板根本不用耗費太大的氣力,因為腐蝕得太厲害,稍稍一用力,一砸一撬,背板很快就被我們給弄塌了。

    背板一塌,便露出了那面墻的真面目。

    房間里,頓時響起所有人倒吸涼氣的聲音,還有那胡先生的怪叫聲。

    我們所有人都被嚇得連連往后退,手里的工具全都掉在了地上。

    只見衣柜后面的墻上,原本是刷了白色的乳膠漆,但此刻,乳膠漆連同墻皮全都鼓脹了起來,像是被水泡過。

    而且鼓脹起來的地方,正好勾勒出一個人形出來!

    這堵墻里面,果真藏了一具尸體!

    有人在這間屋子殺了人,然后重新砌了一堵墻,用水泥把尸體封在了里面,還粉刷了墻面,定制了一套衣柜來遮住這堵墻。

    然而時隔多年,尸體腐爛,尸油從墻里面滲出來,勾勒出了這個人形,還腐蝕了衣柜的背板。

    事實證明,買方夫婦不是精神有問題,而是這個房間里面,真的有人在盯著他們看,一直都在盯著他們看……

    “陳墨……”

    孟一凡咽了口唾沫,緊緊抓著我肩膀:“報……快報警!”

    我顫抖地摸出手機,連忙撥打了報警電話。

    第9章

    攤上官司

    我們報警了。

    警察很快就來了。

    命案通常都是大案,所以警方這邊來了很多人。

    有法醫(yī),有痕檢,有現(xiàn)場勘察的。

    他們還帶來了一些專業(yè)工具,把衣柜拆了,又把墻給拆了。

    我們全都在現(xiàn)場,目睹了拆墻的整個過程,也看到了那個‘人形’的主人。

    那是一個女人,不知道死了多久,但應該有很長時間,因為尸體已經化成了白骨,由于那一頭如同枯草般的長發(fā)還在,所以能分辨出來性別。

    當那具干尸被抬出來之后,一股腐臭難聞的味道,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我從來沒聞到過這么難聞的味道,我甚至難以將其形容出來。

    而且可能是水泥的緣故,這具干尸身上的衣物,被很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看到干尸身上所穿的衣物后,我和孟一凡全都嚇癱在地。

    黑色長裙,紅色高跟鞋……

    這不正是來敲門的那個女孩,身上的穿著嗎?

    “嘔——”

    我們幾個直接跑到廁所狂吐。

    唯一的一間廁所,被我們四個人包圓了,一個接一個進去吐。

    我和孟一凡吐得最厲害,不光是因為看到了那具干尸的樣子,聞到了那股難聞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那具干尸的主人死了這么多年,我們很可能在昨晚,還見過她……

    現(xiàn)場挖掘出來了一具女尸,那個胡先生又驚又怒,現(xiàn)場便大發(fā)雷霆,一直在罵我們,說我們缺大德,把這么兇的房子賣給他。

    他罵得那叫一個臟,把我們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連警察都勸不住。

    但說實話,這件事我們也很冤。

    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這房子出過事,更沒想到還有具尸體藏在這房子里。

    作為中介,我們只是負責給賣家和買家牽線搭橋而已,我們雖然有告知的義務,但前提是我們要知道這房子出過事啊。

    最后那胡先生鬧得不可開交,把附近的鄰居都驚動了出來,警察沒辦法現(xiàn)場給我們做筆錄,只能讓警員帶我們先回警局。

    ……

    這一天,我和孟一凡算是沒消停過。

    我們先是去了警局,配合警方做完了筆錄。

    原本做完筆錄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可那個胡先生不肯放過我們。

    他有兩個訴求,一是要我們退房,二是要我們賠償他二十萬的損失。

    這二十萬里面有房子的裝修費,還有他和他老婆的精神損失費。

    退房這沒得說,于情于理,賣方那邊必須給人家退,因為賣的是兇宅。

    而我們作為中介方,也得把中介費退給人家。

    但那二十萬的損失,孟一凡說什么都不肯賠,這畢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警方這邊已經做完了第一輪的調查,初步排除了我們幾個包括那個胡先生的嫌疑,所以我們和這起藏尸案已經沒什么關系了。

    至于胡先生跟我們門店的糾紛,這屬于民事糾紛,所以警方把這起糾紛移又交給了轄區(qū)派出所來處理。

    于是我們前腳剛從警局出來,后腳又進了派出所。

    派出所給我們調解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也沒調解出什么結果。

    那個賣方現(xiàn)在已經被警局那邊傳喚了,一旦這個賣方跟藏尸案有關系,不出意外,買方要退房這事都挺麻煩。

    從派出所出來之后,那個胡先生和他老婆還在罵我們。

    “你們這些無良中介等著吧!”

    “老子必須起訴你們!”

    “明天老子就去法院告你們!”

    看著他們上車離開,孟一凡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煙是一根接一根地抽。

    其實退房對我們來說,并沒太大損失,哪怕賠償個一兩萬,這也都是小錢。

    但我們就怕攤上官司,一旦攤上官司,對于做生意的人來說,就是損害聲譽的事,這事很致命,搞不好我們以后的生意就難做了。

    “以前我爺爺跟我說,我們家的人不適合做生意,做生意指定會出事,我之前還不信,現(xiàn)在老子信了�!�

    孟一凡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嘆氣道:“這官司一旦打起來,搞不好我門店都得關一家�!�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勞累了一整天,我倆都很疲憊,也不打算回門店,準備先各回各家,回去好好休息。

    這起藏尸案,算是跟我們沒關系了,至于我和孟一凡在房子里遇到的怪異,也就當做了一場噩夢吧。

    接下來我們要應對的,是官司,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回到家以后,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那股尸臭味,我覺得很惡心,就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之后,我倒頭就睡。

    睡在自己的床上,就是舒服,也不用擔心半夜有東西來敲門。

    那間房子,我反正這輩子都不會再去了,里面有什么東西也都跟我沒關系。

    但事情,似乎并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

    我明明已經睡在自己家了,可半夜,家里竟然又響起了那陣敲門聲。

    接連經歷了兩晚詭異事情,我沒有像以前那樣賴床,而是如同驚弓之鳥般,‘騰’地一下就被嚇醒坐了起來。

    由于我醒得太快,腦子還沒反應得過來,我差點以為我還在那間房子的主臥里。

    可當我看清房間的布局后,我這才意識到我在自己家。

    但這并沒有讓我心里好受一點,我反而更加恐懼,連忙拿起枕頭邊的手機一看。

    凌晨十二點……

    又是凌晨十二點!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持續(xù),好像我不去開門,她就會一直敲下去。

    我僵在床上,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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