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卻聽身后的楚天闊啞著嗓子開口。
“不用,你讓他進(jìn)門吧,和我平起平坐�!�
第5章
沈輕音陡然停住腳,愕然轉(zhuǎn)身。
當(dāng)看到面無表情地楚天闊,她的心反而亂了。
他接受季阿澈明明是件好事,可她根本高興不起來。
不等沈輕音反應(yīng),楚天闊又說:“時候不早了,我也累了,你走吧,我休息了�!�
委婉的逐客令讓沈輕音有些無措。
其實(shí)她更愿意楚天闊向自己大發(fā)脾氣,或者把自己狠狠罵一頓,她都會覺得安心些。
但現(xiàn)在他的平靜和冷漠讓她捉摸不透,還有沒由來的不安。
然而沈輕音躊躇了很久,最終還是走了。
見人離開,一直候在外頭的問春進(jìn)來,滿臉不解:“駙馬,您為什么要讓這樣大度,讓那個季阿澈進(jìn)門�。俊�
“您那么愛公主,怎么舍得把她推給別人?”
楚天闊面向菩薩,雙手合十:“人從愛欲生憂,從憂生怖,若離于愛,何憂何怖。”
他很清楚,沈輕音的心已經(jīng)不再屬于自己一個人。
哪怕沒有季阿澈,也會有別人,自己要做的,只是學(xué)著放下。
又是好幾天,沈輕音沒再露過面。
她是女將軍,又是異姓公主,娶個平夫并非小事,又因?yàn)榧景⒊杭沂啦缓玫仍�,沈輕音也沒打算大辦兩人婚事。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雪慢慢化盡。
悶在屋子里好幾天的楚天闊,在問春的軟磨硬泡下,終于答應(yīng)去后園透透氣。
風(fēng)吹來,雖沒有冬日里那么凌冽,但問春還是怕他著涼,便折返回去拿披風(fēng)。
楚天闊看著遠(yuǎn)處的青山,心緒動蕩。
春日快到了,他也要離開了。
“天闊兄�!奔景⒊旱穆曇敉蝗豁懫�。
楚天闊轉(zhuǎn)過身,只見季阿澈不知什么時候站在自己身后。
興許是因?yàn)檫@段時間要忙的事多,他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季阿澈行了禮:“多謝兄長成全我和輕音阿姐。”
楚天闊神情淡淡:“你早就和輕音拜了堂成了夫妻,現(xiàn)在孩子都有了,我也算不得成全�!�
季阿澈目光閃爍:“……是啊,可輕音阿姐說,我進(jìn)門這件事并不光彩,所以不能大操大辦,甚至不能聲張�!�
聽了這話,楚天闊眉心一跳,心里莫名涌起股不安。
他見慣了季阿澈天真爛漫的模樣,可此刻,他竟然從對方眼中看到似有若無的野心。
直覺讓楚天闊本能選擇遠(yuǎn)離:“就算不聲張,你也了了跟輕音在一起的心愿,不也是好事嗎?”
說完,他也不管季阿澈是何表情,轉(zhuǎn)身就要走,卻正好看見沈輕音迎面而來。
兩人眼神剛撞上,楚天闊就見她神色突然一緊,身后也傳來‘噗通’的落水聲。
“阿澈!”
楚天闊詫異轉(zhuǎn)過身,只見季阿澈踉蹌?wù)驹诔靥晾铩?br />
水雖然只到他的腰,可初春冰雪初融,水冷得徹骨。
全身濕透的季阿澈被凍得渾身發(fā)抖:“別過來!”
他拔下發(fā)冠上的簪子抵住了自己的咽喉,制止住想要救他的沈輕音。
緊接著,他又將絕望痛苦的眼神放在愣住的楚天闊身上:“天闊兄,我知道你恨我搶走了輕音阿姐,可我是來加入這么家,不是來拆散這個家的……”
“我季阿澈雖然不是什么高門子弟,但也清白做人,我只想要名正言順的陪伴在輕音阿姐身邊,要一個正經(jīng)的名分而已�!�
沈輕音焦急萬分,直接地沖著楚天闊怒吼:“你明知我現(xiàn)在懷了他的孩子,你為何要咄咄逼人要如此地步?”
楚天闊喉間一哽,還沒等他解釋,池塘里的季阿澈哭了起來。
“輕音阿姐,我只想要做孩子的父親,如果你們都容不下我,那我也只好跟我的孩子一死了之!”
說著,他將簪子高高揚(yáng)起就要往自己喉嚨扎去。
千鈞一發(fā)間,沈輕音不顧身孕跳入池塘抓住季阿澈的手,將他緊緊的抱在懷里。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禮數(shù)周全也好,昭告天下也罷,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
聽見這話,季阿澈呆愣片刻,最后靠在她懷里委屈地大哭起來。
冷風(fēng)吹過楚天闊通紅的眼角。
他就站在岸上,靜靜看著水中苦鴛鴦般的兩人,帶著刺痛的寒意侵襲他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