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輕音阿姐,我們都拜過堂了,我給你上藥還有什么好避嫌的?”
第3章
‘轟’的一聲,楚天闊只覺腦子里炸開一道響雷。
沈輕音和季阿澈已經(jīng)拜了堂��?
此時,書房里又傳出沈輕音滿含愧疚的話。
“我跟天闊從小青梅竹馬,又有出生入死情誼,跟你拜堂是在我失憶的時候,他現(xiàn)在不知道這事,你也別提,我不想讓他難過。
“可輕音阿姐,我們就算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啊�!�
這時,小廝端著湯藥來了,見楚天闊呆站在門口,忙行禮:“駙馬�!�
屋內(nèi)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
‘吱呀’一聲,房門被拉開。
沈輕音直直撞進(jìn)楚天闊通紅的眼睛里:“天闊?你……”
她剛一開口,楚天闊就轉(zhuǎn)身快步離開。
沈輕音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就追了過去,好一會兒才堪堪抓住他的手:“天闊,你聽我解釋!”
“我當(dāng)時失憶了,這才犯糊涂跟阿澈拜了天地,但是只對著淮水落日,做不得數(shù)!”
楚天闊看著她慌張又帶著心虛的眸子,含著淚用力抽出手:“可你還是對他動心了,不是嗎?”
沈輕音啞口無言。
楚天闊凄楚一笑,頓覺自己獨(dú)身苦守北州公主府的那段日子,更像一個笑話。
他只以為沈輕音是騙自己,卻不知是背叛。
面對女人的沉默,楚天闊心如刀絞:“你帶他回府,是因?yàn)樯釛壊幌滤�,想要他陪伴在你身邊,說什么認(rèn)他做義弟,要給他找人家,都是騙我的借口!”
“我是怕你傷心才瞞著你�!�
沈輕音解釋著,試圖將滿眼淚的他擁入懷中:“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聽不進(jìn)去,可你信我,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無人可替的。”
然而,楚天闊再次推開她,又像躲洪水猛獸似的后退兩步。
他黯淡如灰的雙眼噙滿失望,退到離她三尺后轉(zhuǎn)身踉蹌遠(yuǎn)去。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決絕的把沈輕音拋在原地。
沈輕音望著那消瘦的背影,復(fù)雜的情緒在心中翻江倒海。
楚天闊回到房間,屏退眾人關(guān)上房門后,終于支撐不住,淚水和身體通通砸在地上。
他陪伴沈輕音征戰(zhàn)多年,性格早就被磨煉的堅(jiān)強(qiáng),從不輕易落淚。
可這一次,他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
從窗隙吹進(jìn)來的風(fēng)將桌上的佛經(jīng)吹到楚天闊身邊。
“但以妄想顛倒執(zhí)著而不正得……”他顫聲呢喃。
執(zhí)著。
他的確太執(zhí)著了。
執(zhí)著于對沈輕音的愛,執(zhí)著于相信世間有矢志不渝的真心,但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楚天闊倚著門,枯坐了一夜。
之后幾天,沈輕音像是刻意在躲他,哪怕遇見了,連話都不說就走。
楚天闊也不挽留,甚至當(dāng)做沒看見。
直到這天,楚天闊剛踏出房門,便看見季阿澈跪在院中。
季阿澈不知道跪了多久,他的鬢角和衣角都被露水打濕了。
楚天闊詫然,示意問春去扶他:“你這是做什么?”
可季阿澈躲開問春的攙扶,聲音都被凍得發(fā)抖:“天闊兄,我對不起你,自從我入府,兄長一直真心待我……”
“當(dāng)時輕音阿姐失憶,我才和她成了親,如果我知道她有兄長這樣好的夫君,我一定不會讓她委身于我。”
說到這兒,他突然哭了起來:“可如今我對輕音阿姐動了真情,天闊兄,我真的舍不得她,只要你不趕我走,讓我做個小廝做個隨從,我也甘之如飴!”
看著季阿澈眼中的決絕和深情,楚天闊心中五味雜陳。
雖然他已經(jīng)決定離開沈輕音,離開北州,但現(xiàn)在要親口成全,他還做不到。
見楚天闊的沉默,季阿澈心一橫:“要是兄長不肯,那阿澈便磕頭磕到兄長答應(yīng)為止�!�
說著,他不要命似的磕起頭來,幾下就把額頭磕青。
楚天闊急了:“問春,還不把人扶起來!”
問春反應(yīng)過來,忙要去扶人,可季阿澈臉色突然一白,整個人都倒了下去。
“阿澈!”
沈輕音急切的聲音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