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這個種子歲歲真的沒有，本公主就不客氣啦！”
將裝著種子的小瓷瓶放回綠珠手中的盒子，小家伙小手一抖韁繩。
“小虎虎，走！”
“公主殿下……”陸幽然還沒有拿到香包，自然舍不得讓她這樣離開，“臣女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什么情不請的？”歲歲不耐煩地轉過小臉，“你有話趕緊說，我還有事兒呢！”
陸幽然裝出一臉可憐巴巴的樣子，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臣女自從到京城之后，水土不服，一直頭疼不止。聽聞公主殿下的香包，治療頭疼最為管用，公主殿下能否賜臣女一個香包，”
在陸幽然看來，歲歲不過就是個小奶娃，隨便哄哄就會上當。
因此，她也沒有準備什么太復雜的手段。
頭疼？
歲歲轉過臉，掃一眼陸幽然，一眼就看出她根本沒病。
“你以為本公主是三歲小孩兒，你說什么我就信�。磕愀揪褪菦]病裝病。給我滾遠點！”
回陸幽然一對大大的白眼，小家伙一抖韁繩，騎著大老虎奔進宮門。
綠珠以袖掩口，偷笑兩聲，斜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陸幽然。
“陸小姐一片心意，奴婢就替公主收下了。”
送上門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帶著兩個小宮女，綠珠笑瞇瞇跟到歲歲身后。
忍著脾氣低聲下氣，白白送出去一堆珍貴香料的種子，卻沒有拿到想要的香包。
陸幽然氣惱地一跺腳，重新爬上馬車。
“愣著干什么，進宮！”
因為有皇后的傳召，陸幽然很順利地來到坤寧宮。
周嬤嬤將她帶進殿門，陸幽然恭敬地跪到地上。
“臣女陸幽然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上下打量她一眼，看她姿色出眾，儀表不俗，輕輕點頭。
這個相貌倒是配得上自家兒子。
抬手屏退下人，皇后抬起右手，重重一拍桌子。
“陸幽然，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給本宮的禮物中夾雜私信，你可知道，這是何罪？”
陸幽然猜到皇后是試探自己，忙著向皇后表示自己的忠誠。
“臣女知道，這是重罪，只是事關皇后和太子安危，幽然就是一死，也不能坐視不管�！�
“你說的倒是好聽�！被屎笳酒鹕�，走到她面前，“你當真對本宮和太子如此忠誠？”
“回皇后娘娘�！标懹娜粡纳砩先〕龈赣H陸冉，讓她帶來的信，兩手捧著送到皇后面前，“幽然與家父早就仰慕太子威名，一心想要效忠皇后和太子，這是家父寫給皇后的親筆信，只要皇后和太子信任，我陸家愿為皇后和太子肝腦涂地�！�
陸冉知道，江南出事后，秦北城的地位肯定會受到影響。
此時的皇后，需要更加的同盟。
而他，也想借著女兒的關系，將自己的權勢更進一步。
朝中可是不允許結黨營私的，如果皇后將這封信交給皇上，陸冉可就大禍臨頭。
這一封信就是陸冉給皇后的投名狀。
仔細看完手上的信，皇后滿意地點點頭，彎下身將陸幽然從地上扶起來。
“你們父母對本宮和太子一片忠心，本宮一定會安排你進百花宴，并且想辦法讓你成為太子妃�！�
“多謝皇后娘娘信任。”陸幽然彎唇一笑，“臣女和家父也一定會對皇后和太子鞠躬盡瘁�！�
皇后看一眼左右，壓低聲音：“婉婉當真在你手上？”
“沒錯�！标懹娜稽c頭，“除了家父與臣女，沒有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她的臉也燒毀了，現(xiàn)在沒有人能認出她是誰�！�
皇后原本還擔心，婉婉活著會影響到自己和太子。
聽陸幽然說明婉婉現(xiàn)在的情況，她暗松口氣露出笑容。
……
……
與此同時。
文華殿。
剛剛上完早課的君潛和沈蘊文，聽綠珠提起陸幽然給歲歲送禮的事，都是有些驚訝。
沈蘊文一臉疑惑：“奇怪，她怎么突然改變態(tài)度了？”
“肯定是怕得罪小殿下，影響她選妃唄�！本G珠道。
沈蘊文輕輕搖頭，“就算她是為了討好歲歲，為什么要向歲歲討要香包？”
“難道……”綠珠想了想，“是真的頭疼？”
“才不是呢！”正在把玩香料種子的歲歲抬起小臉，“她就是裝病騙人，根本不是頭疼�！�
“這么說，她就是想要得到歲歲的香包。”君潛瞇眸，“奇怪，她要歲歲的香包做什么？”
“殿下！”長祿急匆匆走進來，“剛剛收到的消息，陸幽然被皇后召見，去了坤寧宮�！�
“看來，陸家和皇后關系很不一般�！鄙蛱N文皺眉，“這個陸幽然想要歲歲的香包，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君潛站起身，“那咱們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174章
赤果果的威脅（1）
聽出君潛似乎是有什么想法，沈蘊文轉過臉，詢問地看向君潛：“殿下的意思是？”
“她想要歲歲的香包，咱們就給她一個香包，然后……”君潛微微瞇起眼睛，“盯住她。”
“可是……”沈蘊文皺眉，“剛剛歲歲那個態(tài)度，如果現(xiàn)在再把香包給她，只怕她會生疑�！�
“這個簡單，咱們就安排一個她不會懷疑的人�！�
君潛向長祿勾勾手指，低聲交代幾句。
“殿下放心，這件事就交給奴才吧�！�
長祿答應一聲，笑著走出房門。
走到大殿門口，他立刻假裝著和幾個小太監(jiān)聊天，順口將陸幽然想要歲歲香包的事情說明。
“這個陸幽然，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還想要小公主的香包，別說她是要，她就是花大價錢買，咱們小公主哪里會理她？”
宮里傳得最快的是什么？
當然是流言。
陸幽然想要歲歲香包的事，很快就被這幾個小太監(jiān)傳開去，不少宮女、太監(jiān)都收到消息。
宮里的這些下人，哪一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想要往上爬？
陸幽然被皇后召見的事情，宮里也有不少人知道。
之前歲歲初入宮的時候，做過不少香包，賞賜給宮里的下人。
很快，就有人嗅到這是一個機會。
萬一這陸幽然真的成為太子妃，現(xiàn)在給這位點好處，以后不就能依附于這位太子妃飛黃騰達。
就算事情不成，大不了就是損失一個香包。
于是，等陸幽然從皇后宮里出來，準備離宮的時候。
一個小太監(jiān)立刻悄悄溜過去，攔住陸幽然。
“陸小姐，請留步�！�
陸幽然剛剛與皇后達成同盟，此刻心情正好，笑著停下腳步。
“小公公，有什么事嗎？”
小太監(jiān)看看左右，向陸幽然招招手。
“陸小姐，借一步說話�！�
將陸幽然帶到一個僻靜角落，小太監(jiān)看看左右，從袖子里摸出一個香包。
“聽說，陸小姐想要一只小公主殿下的香包，奴才這里剛好有一只，之前殿下賞賜香包，就送給陸小姐吧�！�
陸幽然也是聰明人，知道這位是看好自己的未來，想要討好。
“多謝公公。”笑著將香包接到手里，陸幽然探指夾過一根銀票遞過去，“以后幽然若是進了宮，還請小公公多多關照�！�
小太監(jiān)掃一眼銀票，頓時眉開眼笑。
“好說好說，陸小姐是皇后眼里的紅人，這太子妃還不是探囊取物�！�
“那就借小公公吉言了�！�
陸幽然笑著點點頭，重新坐上自己的馬車。
抬起右手，掂掂剛剛拿到的香包，唇角彎起露出笑容。
這一次入宮，不僅順利得到皇后賞識，還成功拿到歲歲的香包。
此刻的陸幽然，自然是心情大好。
她當然不會想到，這一切不過是君潛一手安排。
陸幽然的馬車剛剛離開，站在遠處的長祿立刻轉身，一路小跑著回到文華殿。
“啟稟殿下，陸幽然已經(jīng)順利拿到香包。”
“很好。”君潛點點頭，“安排好人手，從現(xiàn)在起，給本王仔細盯著她。”
……
……
轉眼，三天后。
到皇宮里給君承安針灸之后，歲歲急匆匆地吃過午膳。
按照與慕青弦約好的時間，帶著綠珠和兩個小宮女，準時趕到青弦琴館。
看到等在琴館門口的慕青弦，小家伙利落地跳下虎背。
“師父，歲歲沒來晚吧？”
“當然沒有�！蹦角嘞倚χ^來，牽住小家伙的手掌，“斗香大會啊，午后才開始，咱們現(xiàn)在去時間剛剛好�！�
將小家伙抱上車轅，慕青弦向綠珠等人一笑。
“幾位姑娘就辛苦坐后面的馬車吧，我和歲歲仔細聊聊。”
綠珠將老虎的韁繩，系到馬車一側，帶著兩名小宮女坐上皇宮里趕過來的馬車。
慕青弦踩上車凳，和小家伙一起坐進自己的馬車。
兩輛馬車一起駛向城門的方向，慕青弦將歲歲拉到懷里，仔細向她解釋斗香大會的事。
大鄴地大物博，物產(chǎn)豐富，國力強盛。
名人雅士、高門貴女們都喜歡使用各種熏香。
起初，這個活動只是慕青弦的父親一代名儒慕行簡，在自己的行簡書院里，和幾個朋友一起品香的游戲。
不少知名的熏香，都是從這個活動中流傳出來，成為廣受人們喜歡的熏香。
后來，行簡書院的品香會名氣越來越大，漸漸發(fā)展到現(xiàn)在的斗香大會。
每年的斗香大會，不光會吸引各地的制香師和香坊老板們過來參加。
名人雅士、貴門淑女們……不少也會慕名而來。
聽著慕青弦說得熱鬧，歲歲一臉好奇。
“要是斗香贏了，有什么獎勵？”
“如果能在斗香大會上撥得頭籌，就會成為名揚天下的制香師，那些香坊也會爭先訂制獲勝制香師的熏香，或者重金買下他的香方�！�
“哇——”歲歲忽閃忽閃大眼睛，“那是不是能賺好多好多錢�！�
看小家伙一臉激動，慕青弦笑著輕刮小家伙鼻尖。
“歲歲很缺錢嗎？”
“歲歲要賺錢養(yǎng)神仙哥哥、皇上爹爹，還有我爹我娘……”
小家伙掰著手指，將自己在意的人全數(shù)一遍。
最后，大眼睛注視著慕青弦，她認真地又按倒一根手指。
“還有青弦?guī)煾福銈冞@么多人，歲歲要賺好多好多錢才行�！�
聽著小家伙說要賺錢養(yǎng)活當今天子，慕青弦原本還是忍俊不禁。
眼看著歲歲將自己也數(shù)進去，慕青弦心頭一暖。
將小家伙摟到懷里，慕青弦笑著在小姑娘香軟的頰上，親了一口。
“那……以后師父可就等著你養(yǎng)老了�！�
“沒問題�！睔q歲拍拍小胸脯，“包在歲歲身上�！�
慕青弦側眸，注視著小家伙精致的側臉，唇角一彎。
她慕青弦何德何能，竟然收下這樣的寶貝徒弟。
說話間，馬車駛出城門。
一路向東，來到位于城郊不遠處，坐落于山腰上的行簡書院。
行簡書院，原本就是大鄴知名天下的書院。
今日的斗香大會，更是不少人慕名而來。
書院門前早已經(jīng)是車滿為患，不少人還在絡繹不絕地趕過來。
擔心歲歲的老虎引起眾人恐慌，一行人特意繞行到書院側門。
守門的小廝，自然是認識慕青弦的，客客氣氣地給幾人開門放行。
慕青弦邁下馬車，將歲歲也抱下車。
“歲歲，你的老虎就留在這里吧，要不然啊，師父怕把那些膽小鬼嚇破膽�！�
歲歲答應一聲，拍拍老虎后背。
“小虎虎，你乖乖等著不許亂跑。”
老虎聽話地趴到樹下的陰涼里，一直在天空盤旋的金雕也落下來，站到一旁的樹枝上等待。
只有小鸚鵡，站在小家伙肩膀上，跟著眾人一起走進書院廊道。
慕青弦攔住一名正在端茶送水的書院小廝。
“你去幫我把司徒公子請過來，就說我找他有事�！�
“姑娘，這會恐怕是不行�！毙P笑著搖搖頭，“司徒公子懸賞一萬兩銀子懸賞識香，這會兒前廳正熱鬧呢，只怕是走不開�！�
“一萬兩銀子？”慕青弦一臉哭笑不得：“這家伙又搞什么名堂？”
小廝笑著說明：“司徒公子拿來一個香包，說是誰能寫出里面的香料配比，就能拿到獎賞，現(xiàn)在這些各地來的制香師啊，全都在那里抱著香包聞呢！”
聽說有一萬兩銀子拿，歲歲頓時雙目放光。
伸出小手，她著急地拉拉慕青弦的衣袖。
“師父師父，咱們也去看看吧！”
慕青弦與司徒郁相識多年，知道這位一向就是個香癡。
只要是有與香料有關的事，十頭牛都拉不走。
這種情況下想要把他從前面叫回來，只怕是很難。
慕青弦無奈地搖搖頭，笑著牽住小家伙手掌。
“好，那咱們就一起去前院看看�！�
幾人一起穿過廊院前到前廳。
果然看到書院大廳門口，人頭躥動。
一群人黑壓壓擠在一起，圍在外面的人們，還在議論紛紛。
“一萬兩銀子，好大的手筆�。 �
“是啊，司徒公子這次可真是下大血本嘍�！�
……
歲歲聽眾人說得熱鬧，心頭也是一陣好奇。
拉住慕青弦的胳膊，小家伙踮著小腳想要看清是怎么回事。
可惜人小個矮，什么也沒看到。
“大家不要吵，安靜！”
站在人群的司徒郁抬起兩手，示意眾人安靜。
“現(xiàn)在，還有哪位想要上前一試的嗎？”
圍觀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沒有人敢貿(mào)然上前。
斗香大會上，識香原本就是每年的固定節(jié)目。
司徒郁的名字，喜歡熏香的人都知道。
身為制香界的圣手，他的題目一向是最難的。
剛剛幾位知名的制香師嘗試，都沒有人說對。
剩下的人們，自然更沒有這個自信。
站在木架前的司徒郁暗暗皺眉，抿了抿唇，他揚起聲音。
“本公子再加一萬兩，懸賞兩萬兩！”
四下里，頓時一陣驚嘆聲。
人群外，清亮的女聲響起。
“小女子愿意一試�！�
聽到這個聲音，圍觀的眾人紛紛轉過臉，主動向兩側分開讓出一條路來。
只見大廳臺階上，一位十三四歲的年輕女孩，帶著兩位丫鬟邁步走過來。
一身青色衣裙，五官精致出眾，氣質端莊中透著幾分貴氣。
不是別人，正是陸幽然。
第175章
赤果果的威脅（2）
站在司徒郁身邊的一位老年制香師，認出陸幽然，笑著上前一步，主動向她行個禮。
“陸小姐，好久不見�！�
司徒郁好奇詢問：“二位認識？”
“司徒公子有所不知，這位是水軍提督家的二小姐——陸幽然陸姑娘�！崩现葡銕熜χ榻B，“陸小姐自幼學習制香，她配制的熏香‘幽蘭賦’，在去年江浙的斗香大會，可是拔得頭籌呢！”
司徒郁贊許地點點頭。
十幾歲的小姑娘，能有這樣的成就，確實是非常出色。
四周圍觀的人們，也是一片贊嘆聲。
“這么年輕就這么厲害！”
“是啊，幽蘭賦我知道，香味雍容華貴，在江浙一帶可是深得貴女們喜歡呢！”
“陸小姐，久仰久仰��！”
……
“諸位見笑�！�
陸幽然心下得意，臉上只是裝出謙卑。
緩步走到司徒郁面前，優(yōu)雅地向他行個禮。
“陸幽然見過司徒先生。久聞司徒先生香圣大名，斗膽一試，還請先生不要見笑�！�
“怎么會？”司徒郁抬起右手，向掛在木架上的香包一指，“陸姑娘請�！�
陸幽然側眸，視線落在木架上的香包。
來斗香大會之前，她原本還有些將信將疑。
看到一切真的和婉婉說的一樣，陸幽然心中一陣狂喜。
這個婉婉竟然真的能未卜先知。
如果這次順利拜入司徒郁名下。
等到正式參加宮里的百花宴，有香圣弟子的聲名加持，她一定會成功引起天子的注意。
有皇后的幫助，若是再討到皇上歡心。
這個太子妃，非她莫屬。
走到木架前，陸幽然抬起手掌，捧起掛著的香包，仔細送到鼻端嗅了嗅。
為了研究出歲歲的香包配料，她可是將從小太監(jiān)那里得來的香包，拆開研究過。
確定眼前的香包，與小太監(jiān)給她的香包，味道完全相同。
陸幽然扯扯唇角，松開捧著香包的手指。
“如果幽然沒有聞錯的話，這個香包里應該有九種香料�！�
看陸幽然準確地說出香料的數(shù)字，司徒郁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
“姑娘可能說出，是哪九種香料？”
“白芷、蘇和、艾葉、玫瑰……”
連續(xù)說出幾種香料之后，擔心司徒郁看出破綻，陸幽然故意裝出沉思的樣子。
“最后兩味……應該是蒼術和良姜，司徒先生，不知道小女可說對了？”
司徒郁贊許一笑。
“沒錯，九種香料完全正確�！�
“好厲害��！”
“不愧是江浙一帶的制香高手啊。”
……
圍觀的人們，頓時一片贊嘆。
陸幽然心頭歡喜，臉上依舊裝出寵辱不驚的樣子。
“其實，這也不算什么厲害的，這個方子原本就是我研究出來的香方——九夜回�！�
司徒郁一怔：“這是你配的香方？”
眼前這位年輕小姑娘，難道就是他想找的那位制香天才？
“不錯。”
陸幽然裝出一臉謙遜的樣子。
“每年端午前后，我都會自己配制香草，做成香包送給親朋好友。司徒先生這個香包里的配方，其實是我去年配的，沒想到竟然得到司徒先生的垂青。”
等在外面的歲歲，早就按捺不住想看看熱鬧。
松開慕青弦的手掌，小家伙抬起小手分開眾人，率先擠進人群。
大眼睛掃過陸幽然，看到站在木架邊的司徒郁。
小家伙急忙邁著小短腿湊過來，伸出小手拉拉司徒郁的衣袖。
“你別相信她，她是大騙子，在騙你呢！”
小鸚鵡撲楞著翅膀飛過來，落在小家伙肩上，立刻有樣學樣。
“大騙子，大騙子。”
司徒郁轉過臉，認出眼前的小奶娃，就是之前救過自己的孩子，頓時眼中一亮。
“你這個小奶娃，從哪里冒出來的？”
“我不是冒出來，我是鉆過來的�！睔q歲一本正經(jīng)地糾正一句，轉過小臉看向陸幽然，“這明明是我配的香方，你為什么說是你的？”
“公主殿下。”陸幽然裝出一臉委屈的樣子，“就算您不喜歡臣女，也不能將臣女的香方拒為已有吧？”
來這里之前，她仔細問過婉婉。
陸幽然早就知道，這香包是歲歲的。
為了防止被歲歲揭穿，她提前就想好對策。
剛剛故意告訴所有人，這是她去年就配過的香方，就是為了防止穿幫。
聽陸幽然稱呼歲歲公主殿下，圍觀的人們紛紛轉過臉。
“這位不會就是那位神仙小公主吧？”
“之前聽說小公主擅長醫(yī)術，沒聽說是會制香啊。”
……
慕青弦分開眾人，帶著綠珠等人走到歲歲身側。
看陸幽然指責自家寶貝徒弟，慕青弦臉一沉。
“這位姑娘，話可不能亂說，公主殿下怎么會搶你的香方？”
“沒錯�！本G珠也跟著附和，“這香包是清荷姑娘親手縫的，我們小殿下親手配的，怎么就成了你的方子了？”
看二人維護歲歲，站在陸幽然身后的兩個丫鬟，不甘示弱。
“這明明就是我家小姐去年配的方子�！�
站在陸幽然身后的紅衣丫鬟上前一步，身上的舊香包。
“我這里還有姑娘去年賞給我的香包呢，諸位若是不信，不如打開看看，里面的香料是否相同？”
認識陸幽然的老制香師，接過丫鬟的香包仔細嗅了嗅，又打開香包看看里面裝的香料。
“不錯，這香包的香料，確實與司徒先生懸賞香包里的香料相同�！�
“公主殿下�！贝┲G衣的丫鬟吸吸鼻子，跪到地上，“奴婢之前沖撞你是奴婢該死，您要是生氣，再打奴婢一頓就是，還請公主殿下，不要因為奴婢針對我家小姐�！�
主仆三人，有的唱紅臉，有的唱白臉。
一出好戲，顛倒黑白。
眾人哪里相信，歲歲這么一個小孩子會配香。
再加上剛剛老制香介紹，陸幽然是制香高手，眾人的信任很自然地向著陸幽然傾斜。
只當是歲歲孩子心性，因為陸幽然的丫鬟招惹到她，故意針對陸幽然，紛紛為陸幽然鳴起不平來。
“真是想不到，這位小公主是這樣的心性�！�
“誰說不是，人家不過是丫鬟得罪她，用得著這樣針對嗎？”
……
“你們胡說什么？”綠珠氣得俏臉通紅，“我家小殿下沒有說謊，這就是我們小殿下的方子�！�
慕青弦也上前一步，“我慕青弦愿用人格擔心，我家徒弟絕對不會說謊，更不會將別人的東西說成是自己的。”
轉過臉，慕青弦皺眉瞪一眼司徒郁。
“若是有誰敢欺負我家歲歲，我慕青弦第一個不答應�！�
這一眼，赤果果的威脅。
司徒郁：……
瞪他干嗎？
他又沒欺負自家小恩人。
“大家別急，靜一靜！”
司徒郁豎起兩手，示意眾人安靜。
故意將歲歲丟下的香包，做為這次的懸賞題目。
司徒郁有兩個目的，第一是找到香包的配香人，第二就是想要找到歲歲，感謝小家伙的救治之恩。
他哪里會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側眸注視著陸幽然，司徒郁語氣鄭重：“陸姑娘，你真的確定，這是你的香方？”
陸幽然早有準備，自然是有恃無恐：“我親手配制的香方，我當然確定�！�
“小殿下�！彼就接魝饶樋聪驓q歲，“你也確定，這是你配的香包嗎？”
歲歲點點頭：“沒錯�！�
“好�！彼就接粢恍Γ凹热蝗绱�，咱們就來現(xiàn)場分出真假�！�
轉過身，司徒郁向旁邊的貼身仆從招招手，低聲耳語向句。
仆從點點頭，轉身跑開。
片刻，提來一只沉甸甸的黑色木箱。
眾人不知道司徒郁的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一個個都是好奇地看過來。
“這個就是我的百寶香，常用的香料里面都有�！�
司徒郁上前兩步，伸過手掌扶住黑色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