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沈懷瑜也沖出來，利落地搭弓上弦，瞄準(zhǔn)城下。
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君潛和沈蘊文等人，也紛紛站起身。
在大老虎身上睡覺的歲歲，也被眾人吵醒，爬起身打個大大的哈欠。
“神仙哥哥，是不是開始打仗了？”
君潛彎下身，扶住小家伙的肩膀。
“歲歲，記住哥哥提醒你的，感覺到累就停下，知道了嗎？”
揉揉眼睛，歲歲點點頭。
“歲歲！”沈蘊文也沖過來，“記住，如果敵人沖上城墻，你就騎上小虎虎，有多跑多快，回去找娘親他們，聽到?jīng)]有？”
戰(zhàn)爭是殘酷的，沒有人能保證一定會贏。
“你不用上去，留下來保護(hù)歲歲�！本凉撎职醋∩蛱N文的肩膀，向旁邊幾位親衛(wèi)轉(zhuǎn)過臉，“還有你們幾個，誓死保護(hù)歲歲，不許讓公主殿下有任何閃失。”
“是！”
幾人齊應(yīng)。
“殿下！”
沈蘊文還要再說什么，君潛抬手將一只盾牌塞到他手上。
“今天晚上保護(hù)歲歲就是你的任務(wù)，若我們出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平安送她回京。答應(yīng)我！”
注視著少年人目光深沉的眼睛，沈蘊文接過盾牌，鄭重點頭。
“蘊文遵令！”
君潛笑著向他點點頭，再次將目光落在歲歲身上。
“歲歲，今天晚上哥哥就交給你保護(hù)了，要先保護(hù)好自己，你才能保護(hù)哥哥，知道嗎？”
小家伙還小，還聽不懂君潛這句話中更深層的意義，只是乖乖地點點頭。
“歲歲知道啦！”
“哥哥知道，歲歲最乖最懂事�！�
伸過手掌，輕輕在小家伙有點凌亂的頭發(fā)上輕揉一把，君潛轉(zhuǎn)身沖出箭樓。
此時，攻城的江南軍兵已經(jīng)集結(jié)完畢。
二萬人馬，如烏云壓陣。
主將李豐毅沙啞著嗓子抬起右手。
“秦王君潛、南楚王楚鈺謀反，今晚我們就攻下城池，誅殺這些亂臣賊子！”
士兵們不過就是些小嘍嘍，當(dāng)然是主帥說什么就是什么，立刻大聲跟著呼喊起來。
“誅殺亂臣賊子！”
城墻上，弓箭手個個拉開滿弓，只等一聲令下。
嗷——
一聲虎嘯，響徹天地。
歲歲騎在老虎背上沖出箭樓，小家伙看看左右。
“小虎虎，上去！”
根本沒有給沈蘊文阻止的機會，大家伙輕輕一躍，跳上箭樓的屋脊。
幾位君潛的親衛(wèi)，忙著飛身跟上去，護(hù)衛(wèi)在小家伙四周。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遠(yuǎn)處的李豐毅等人，小家伙深吸口氣。
“你們這些大壞蛋，歲歲不會讓你們打贏的，小動物們快來幫歲歲一起打仗！”
一只鳥飛過來，兩只鳥飛過來……
十只。
百只。
半空中無數(shù)鳥雀從四面八方飛過來，黑壓壓聚集在城墻上空，足有上千只。
“本座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
白衣圣母不甘心地取出自己骨笛，在唇前吹響，開始使用自己拘蛇術(shù)。
詭異的曲調(diào)，立刻就在空氣中散開。
聽到她的曲子，不少蛇蟲都從洞穴里鉆出來。
白衣圣母臉上一喜。
果然，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可惜……
她的笑容還在唇邊沒有散開，那些蛇蟲已經(jīng)迅速地向著歲歲的陣營爬過去。
與歲歲招來的田鼠、野兔、灰狼……
排在一起。
她辛苦招來的蛇蟲，很快就全部加入歲歲的陣營。
有之前的殺敵經(jīng)驗，再加上君潛和沈蘊文的教導(dǎo)，歲歲也開始學(xué)會控制自己的力量。
平常都是天敵的動物，現(xiàn)在卻乖乖地排著隊站在一起，跟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似的。
白衣圣母：……
所有的江南兵將全傻了，或是眨眨眼睛，或是用力揉揉眼睛。
“真的假的？”
“我不是做夢吧！”
“這孩子怎么做到的？”
……
四周，頓時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騎坐在馬背上的李豐毅，早就聽秦繼成等人說過，歲歲的事情，自然是有心理準(zhǔn)備的。
環(huán)視一眼四周，他皺眉抬起右手。
“弓箭手準(zhǔn)備！”
弓箭手方陣齊齊搭弓上弦，瞄準(zhǔn)城墻的方向。
在李豐毅讓弓箭手射出箭羽之前，歲歲奶聲奶氣地喝令出聲。
“小鳥鳥們，沖！”
第150章
當(dāng)眾揭穿婉婉，小圣女變叫花子（1）
呼啦——
半空中的鳥兒們一齊沖過來，如一片黑色流星，向著弓箭手方陣砸過去。
抓、撓、啄、咬……
不管不顧，得哪兒咬哪兒。
“我的眼睛！”
“鼻子鼻子……”
……
原本整齊待發(fā)的弓箭手方陣，瞬間亂了套。
這個只顧著捉鳥，掉了箭。
那個撥出刀來想要將眼前的飛鳥砍開，卻不小心撞到同伴，自己的箭也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
李豐毅眼看著亂成一團(tuán)的手下，鼻子都差點氣歪。
“放箭，放箭，給我放箭！”
放箭？
放哪兒放？
后面的弓箭手，慌亂地回過神來，射出自己的箭。
弓箭手陣營只有五千人，因為這一千多只鳥，足有一半都亂了套。
剩下的一半，勉將將箭射出去，威力卻已經(jīng)大減。
“布盾！”
城墻上，楚鈺高喝。
金屬盾牌舉起來，齊齊地遮住城墻上。
江南守兵勉強射過來的箭羽，并沒有造成太大的殺傷力。
有幾只飛到箭牌上，射向歲歲，也被及時爬上去的沈蘊文的盾牌和幾位親衛(wèi)的刀劍擋住。
小家伙騎坐在虎坐上，毫發(fā)無傷。
“奪城！”
李豐毅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xù)下令，步兵攻城。
楚鈺哪會給他這個機會，立刻站起身。
“射！”
城墻上，箭如雨下，沖在最前面的步兵紛紛倒下。
“沖�。 �
歲歲再次下令，地面上的那些蛇、鼠、兔、狼……
如潮水一般向著逃到箭雨的步兵們沖過來。
沖在最前面的，最先被咬倒。
沈懷瑜箭矢連珠，每一箭都會收割一個士兵的生命，逃過第一波動物襲擊的江南守兵紛紛倒下。
楚鈺等人也不例外，紛紛左右開弓。
君潛提著弓轉(zhuǎn)過身，注意到站在箭樓上的歲歲，轉(zhuǎn)身飛掠上來，落在小家伙身側(cè)。
和沈蘊文兩個一左一右將小家伙保護(hù)在中間，同時向著城墻下射殺。
李豐毅手下五千攻城的先鋒軍，七百八被動物咬傷咬死，一大半死于眾人的箭羽下。
上有弓箭，下有野獸。
幸運地避過城上的劍，卻被野獸咬中。
勉強射過野獸襲擊的，還沒沖到城墻下，就被射成刺猬。
這種情況下，誰還敢沖？
“快跑啊！”
“啊，我的腿！”
“別咬我，別咬我�。 �
……
李豐毅見勢不妙，立刻下令。
“收兵！”
副將敲響收兵的金鑼，已經(jīng)快要被折騰瘋了的先鋒軍們，慌亂地退回自己一方的陣營。
五千先鋒軍，慌亂退回自己的陣營，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其中還有不少被刺中、咬傷，還有被毒物咬到中毒的，狀況慘不忍睹。
連對方的城墻都沒摸到，兩萬人就折損四五千。
剩下的江南士軍，遠(yuǎn)遠(yuǎn)注視著箭樓上那個小小的身影，一個個都是滿身冷汗，心肝亂顫。
這他娘的哪是打仗？
這分明就是單分面的屠殺。
李豐毅很快就調(diào)整自己的作戰(zhàn)計劃。
“弓箭手準(zhǔn)備，射殺那些動物！”
剩下的弓箭手們再一次拉開弓箭，瞄準(zhǔn)那些追過來的小動物。
城墻的箭樓上。
君潛大聲向歲歲提醒。
“歲歲，別追！”
只憑小家伙那些動物軍團(tuán)，想要徹底鏟除對方的人馬是不可能的。
現(xiàn)在追過去，只會被對方屠殺損失實力。
畢竟，他是研習(xí)過兵法的。
“大家快回來，藏起來�！�
歲歲不懂這些，卻知道自家神仙哥哥說的沒錯，立刻將動物們招回來。
比起士兵，動物們更懂得躲藏的方法。
黑夜是最好的保護(hù)色。
城墻下的溝渠、樹木、野草……都是動物們最好的藏身地。
剛剛還大殺四方的小動物們，瞬間消失沒了蹤影。
正準(zhǔn)備下令的李豐毅，抓著弓箭準(zhǔn)備射殺的弓箭手們?nèi)蹲×恕?br />
看都看不到，往哪兒射？
騎在馬背上的江南守兵大元帥李豐毅，差點氣出一口老血。
再這樣打下去，自己的士兵只會大幅傷亡。
仔細(xì)沉思片刻，他只能選擇放棄。
“收兵回營！”
士兵們跑過來，抬起受傷的同伴，狼狽無比地返回營地。
城墻上。
遠(yuǎn)遠(yuǎn)看著眾人退回營地，歲歲轉(zhuǎn)過小臉看向一旁的君潛。
“神仙哥哥，咱們是贏了嗎？”
“沒錯。”君潛笑著向小家伙轉(zhuǎn)過臉，“我們贏了�！�
小家伙開心地彎起唇角，將小手握著拳頭揮到天空。
“贏了，我們贏啦！”
聽著小家伙奶聲奶氣的聲音，城墻上的兵將們，同時向箭樓的方向轉(zhuǎn)過臉。
注視著箭樓上，騎著老虎，揮著小拳頭的小奶娃，所有人的目光里都寫著敬畏。
在他們眼里，此刻的歲歲，無疑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今晚這一戰(zhàn)，城墻上的守兵只有幾個中箭受傷，沒有任何一人死亡。
以五千對兩萬，四倍的人數(shù)差距，能夠贏得這么干凈漂亮，靠得是什么？
是歲歲！
是這位神仙小公主的動物大軍幫忙。
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一個士兵帶頭跪下。
“公主殿下，在世神仙！”
一個帶頭，城墻上將士嘩啦啦跪成一片。
無數(shù)個聲音，整齊劃一地呼喊出聲。
“公主殿下，在世神仙！”
楚鈺和沈懷瑜沒有跪，注視著小家伙的目光里，滿是歡喜。
騎著虎背上，跳下箭樓，歲歲向眾人擺擺小手。
“大家快起來吧！”
咕�！�
小家伙話剛說完，小肚子就發(fā)出一聲抗議聲。
抬起小手按住肚子，歲歲不好意思地一笑。
“歲歲好餓，你們餓不餓？”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逗樂了。
因為有君潛和沈蘊文提前提醒，她使用異術(shù)的時候，也是努力控制著。
可是，畢竟才只是個小娃娃，大半夜爬起來打了一仗，這會兒也是又累又餓。
“今晚他們會整兵休息，不會再攻城�！鄙驊谚ばχ哌^來，“秦王、蘊文，你們兩個快帶歲歲回去吧，可別把我們小寶貝餓著�！�
楚鈺也站到妻子身側(cè)：“是啊，秦王，你也有傷在身，回去好好休息一晚，這里有我們呢�！�
“好。”君潛向二人一拱手，“辛苦二位�！�
道別眾人，兩個少爺在幾名親衛(wèi)的保護(hù)下，與歲歲離開城墻，返回杜府。
盡管已經(jīng)是深夜，杜府里依舊是燈火通明。
大家都知道，今晚眾人有一場硬仗要打，自然都是睡不著。
沒有實力上城墻幫忙，只能在家里等待消息。
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眾人一起迎出客廳。
“歲歲！”
看到虎背上，平安無事的女兒。
杜若快步走過來，一把將小家伙抱到懷里，關(guān)切地左看右看。
“可受傷了沒有？”
“娘親放心，歲歲沒事。”歲歲彎唇回她一個笑臉，“歲歲就是肚子好餓�！�
緊跟在杜若身后沖過來的沈蘊禮，聽說自家妹妹餓了。
轉(zhuǎn)身跑回客廳，將桌子上的兩盤點心一鼓腦全抱過來，送到歲歲面前。
“歲歲，快，想吃哪個，哥哥給你拿�！�
“小殿下先吃點點心墊墊肚子，奴婢馬上去讓廚房里，給你坐一大桌好吃的�！�
綠珠一臉歡天喜地跑出客廳，去安排著給眾人準(zhǔn)備晚飯。
大家一起在桌邊坐下，杜若接過小丫鬟遞過來的濕棉巾，仔細(xì)幫歲歲擦擦小手小臉。
沈蘊禮挑出兩塊點心，送到歲歲手里，嘴里就急急詢問。
“二哥，仗打得怎么樣？”
“是啊，對方可攻城了？”杜若也擔(dān)心地問。
“娘親放心吧，今晚我們有歲歲幫忙，打贏了。”
沈蘊文簡單向經(jīng)過向眾人說明。
“阿彌陀佛，真是佛祖保佑。”杜老太太心疼地將歲歲摟到懷里，“幸好今晚這仗贏了，要不然這一城池的百姓都要遭身了�！�
“歲歲妹妹也太厲害了吧？”沈蘊禮一臉激動地扶住杜若的胳膊，“娘，下次能不能讓我也去看看？天天悶在家里，我都要長毛了�！�
擔(dān)心他出事，杜若這幾年一直將他關(guān)在杜府。
“胡鬧什么？”杜若皺眉瞪他一眼，“你以為打仗是好玩兒，弄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來了來了，飯菜來啦�！�
綠珠帶著兩個小宮女，將廚房里準(zhǔn)備好的飯菜端過來。
大家一起吃過飯后，君潛離椅起身。
“蘊文、歲歲，你們兩個好好休息，本王去府衙那邊看看。”
“這么晚了，殿下就在府中休息吧�！倍湃艏泵ζ鹕�，“臣婦讓人幫您收拾一間干凈客房�！�
杜老夫人和沈蘊文等人也是紛紛挽留。
“多謝沈夫人。”君潛向眾人輕輕點頭，“婉婉還在府衙地牢里關(guān)著，本王實在不太放心�！�
畢竟，有過之前的教眾鬧事。
君潛也擔(dān)心，會有人趁著秦繼成等人攻城再動什么歪腦子。
“府衙里上次著火之后，房屋都沒有來得及修繕，幾個丫鬟也都受了傷，殿下吃不好、住不好，怎么養(yǎng)得好傷？”沈蘊文皺眉想了想，“不如這樣，明天天亮后，將婉婉帶到杜府看守，你看怎么樣？”
“蘊文所言有理�！倍湃裘C起臉色，“若殿下信得過，就將婉婉交給臣婦吧！”
第151章
當(dāng)眾揭穿婉婉，小圣女變叫花子（2）
“還有我，還有我�！鄙蛱N禮忙著幫腔，“我保證看好她，不讓她跑掉�！�
秦繼成等人今晚只是暫時收兵，說不定什么時候還會再次攻城。
將婉婉從知州府衙轉(zhuǎn)移到杜府，府衙里留守的衙兵，也能抽出來支援城防。
眼下，對于君潛等人來說，人手實在是太少了。
君潛輕輕點頭：“好，明早本王會安排人手，把她送到杜府�！�
眾人一起將君潛送出廳門，杜若牽住歲歲小手，將她送往房間休息。
走到廊道拐角，跟在二人身側(cè)的小虎虎，突然戒備地停下腳步，對著黑暗中發(fā)出低低的嗚聲。
歲歲停下腳步，疑惑地向廊道的方向轉(zhuǎn)過臉。
“誰在那里，快出來？”
木質(zhì)輪子碾過青石磚地，陸知寒坐在輪椅上，緩緩從廊道里出來。
“對不起，姑母、歲歲，知寒不是故意嚇你們�！�
注視著輪椅上曾經(jīng)風(fēng)華出眾，如今卻每日消沉的少年，杜若也是心中一疼。
“你一定也是擔(dān)心歲歲他們吧，放心吧，今晚上一切平安�！�
“那就好�！�
杜知寒輕輕點頭，調(diào)轉(zhuǎn)輪椅要走。
“知寒哥哥�！�
歲歲急急跑過來，攔住他面前。
小手伸進(jìn)自己的百寶袋里摸了摸，最后摸出一個紙包，兩手捧著送到他面前。
“這個給你�！�
杜知寒疑惑地接過小家伙手中的紙包，疑惑小心打開。
看到紙包里的話梅糖，少年怔了怔，重新將糖包送回歲歲手上。
“謝謝歲歲，這些糖還是留著你吃吧！”
“哥哥不是怕吃藥苦嗎？這些糖留著給哥哥，等歲歲幫你開好方子，你吃完藥吃一塊糖，嘴就不苦啦�！�
小家伙彎著唇角，笑得燦爛。
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如深泉。
杜知寒垂下睫毛，捧著紙包的手指緩緩收緊。
“哥哥不想吃藥，歲歲不用麻煩了�！�
將紙包放到小家伙手上，他急急地轉(zhuǎn)動輪椅，迅速離開。
歲歲看看手中的糖，疑惑地眨眨大眼睛，看向杜若。
“娘親，知寒哥哥這么怕吃藥嗎？”
歲歲年紀(jì)小不明白，她卻最了解杜知寒的脾氣。
為了治好這兩條腿，杜知寒不知道看過多少醫(yī)生，吃過多少藥。
一次次地嘗試，一次次地失敗。
杜知寒怕的從來不是吃藥，而是重新升起希望之后，會再次失望。
知道歲歲還小，不會理解杜知寒的想法。
“歲歲，知寒哥哥只是有點累了。”杜若溫柔地牽住小家伙手掌，“走吧，娘親送你回去睡覺�！�
注視著杜知寒離開的方向，歲歲眨眨大眼睛，眼中一亮。
哥哥不喜歡吃藥，那她就不讓哥哥吃藥，想別的辦法幫哥哥治腿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小家伙邁開小短腿，跟著杜若走進(jìn)房門。
將歲歲抱到床上，脫掉身上臟兮兮的衣服，杜若吩咐小丫鬟打來熱水。
“歲歲，來，擦擦手臉……”
身后，沒有反應(yīng)。
杜若轉(zhuǎn)過臉，只見歲歲盤著小腳坐在床上。
大眼睛閉著，小腦袋正一點點低下來，扎向被子，竟然坐著就睡著了。
伸過手掌，小心地?fù)巫∷煲酱采系男∧X袋。
杜若注視著小家伙疲憊的樣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溫柔地將女兒摟到懷里，她輕柔地幫小家伙擦擦手指和小腳，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到枕頭上，小心地滅掉蠟燭，吩咐丫鬟多取兩塊冰來放在房中降暑氣。
杜若取過扇子，坐到床邊，一下一下幫小家伙輕輕扇著風(fēng)。
她不像沈懷瑜有提槍上馬的本事，沒有能力守護(hù)這座城池。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女兒，讓她在這樣悶熱的天氣，也能清清涼涼地睡個好覺。
轉(zhuǎn)眼，天明。
惦記著給杜知寒治腿的事，歲歲吃過早飯之后，立刻就騎上小虎虎，趕到百草堂給杜知寒抓藥。
因為有歲歲的方子，城中的疫病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控制住，百草堂里也清閑不少。
幾個大夫和伙計，也在議論歲歲大破敵軍的事。
“我告訴你們，咱們小師祖小手一揮，神兵天降，敵軍全都被嚇跑了。”
“那不就是神仙了？”
“咱們小師祖本來就是小神仙。”
……
歲歲：……
“你們別亂說，歲歲哪有那么厲害？”
聽到小家伙的聲音，眾人急忙起身迎過來，向她問好行禮。
歲歲將自己要的藥，向大家說明。
兩個徒孫和兩個伙計爭著搶著跑過去，幫著她抓藥。
程葉正帶著一位伙計，提著藥箱出來，準(zhǔn)備去府衙牢里給婉婉換藥，看到她也迎過來行禮。
聽說他是去給婉婉換藥，綠珠主動說明。
“程先生和我們一起去杜府就好，今天婉婉就要轉(zhuǎn)移到杜府關(guān)押�！�
“好�！背倘~一笑，“那晚輩就與小師叔一同回杜府。”
伙計們抓好藥，放到程葉的馬車上。
歲歲騎上老虎，與綠珠等人一起返回杜府。
昨晚江南守軍攻城的事，早已經(jīng)傳遍全城。
擔(dān)心一晚上的老百姓，這會兒都已經(jīng)聽說歲歲“小手一揮就退掉敵軍”的消息，都把她當(dāng)成小神仙一樣的存在。
不少百姓都圍聚在杜府附近，想要感謝小家伙保護(hù)大家平安。
看到歲歲騎著老虎回來，眾人立刻圍上來，將手中的食盒、籃子捧著跪到地上。
“多謝小神仙守護(hù)吳州城，這是咱們店里的點心，您嘗嘗！”
“小神仙，這雞蛋是我們家的雞早上剛下的，可新鮮了�！�
“您嘗嘗我們家的果子，又甜又好吃�！�
……
街道另一側(cè)。
君潛等人剛好，也押著婉婉押送到杜府門口。
看到大街上聚集的人群，君潛皺眉勒住馬。
“快，掉頭走角門�！�
衙兵跳下車轅，想要將馬車掉頭。
被扔在馬車內(nèi)的婉婉，隔著車窗看到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