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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看到縮在杜若懷中的婉婉，沈懷瑾心疼地眉頭皺緊。
“怎么疼得這么厲害，太醫(yī)怎么說？”
“爹爹，寧兒好難受……”縮在杜若懷里的婉婉，伸手拉住沈懷瑾衣袖，努力賣慘，“咱們回家好不好？”
福安笑著挑起珠簾，“四小姐，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來看您啦�！�
聽到“公主”兩個字，婉婉心頭一緊，緊張地向著房門的方向轉(zhuǎn)過臉。
看到歲歲，她嚇得一激靈，松住杜若衣袖的手一松。
杜若看她將手伸過沈懷瑾，剛好松開手掌。
撲通——
婉婉身子一歪，重重地摔在地上，顧不得裝病，她慌亂地坐起身，正對上房門處歲歲看過來的大眼睛。
認(rèn)出眼前正是自家小師姐，小家伙眼睛一亮。
“小師姐，我終于找到你了？”
第42章
玉佩（1）
聽到歲歲這句話，所有人都是驚訝地怔住。
這兩個孩子認(rèn)識？
最初的慌亂之后，婉婉很快回過神來，裝出一臉驚喜的樣子爬起身。
“歲歲，你沒死啊，太好了！”
想起懸崖上，小師姐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歲歲下意識地后退一步，躲到沈蘊文身側(cè)。
看歲歲對自己并不親熱，婉婉生怕她說出對自己不利的話。
“小師姐還以為永遠(yuǎn)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假裝著哭腔，她伸過手掌跑過來，想要抱住歲歲。
小奶鹿眼看著婉婉突然沖過來，只當(dāng)她是要攻擊自家小主人，頓時火了。
低著頭，四腳發(fā)力，它狠狠一頂，小腦袋重重撞在婉婉的肚子上。
“哎喲——”
婉婉慘叫一聲，跌坐在地。
小奶鹿還有些不解氣，撅著小屁股還要向婉婉身上頂。
“寧兒！”
杜若心疼女兒，生怕婉婉受傷，一把將婉婉拉到懷里，用自己的身體護(hù)住她。
生怕小奶鹿傷到杜若，歲歲忙著阻止。
“小鹿鹿，快回來，不許頂人�！�
小奶鹿乖乖轉(zhuǎn)身，退到小家伙身側(cè)，在小家伙身上蹭了蹭。
看婉婉被杜若緊緊抱在懷里，歲歲又是一陣羨慕。
要是她有這樣的娘親多好呀！
“哈……”
沈蘊禮看著婉婉狼狽的樣子，當(dāng)場笑出聲來。
不愧是神獸啊，一眼就能看出誰最討厭。
“小禮�！鄙蛱N文輕聲責(zé)備弟弟一句，“歲歲，你和寧兒真的認(rèn)識？”
“歲歲是我的師妹，我是歲歲的師姐�！蓖裢駨亩湃羯砗筇匠鲱^，“對吧，歲歲？”
歲歲站在沈蘊文身側(cè)，輕輕點頭。
沈蘊文側(cè)眸，看著小家伙的表情，微微皺眉。
按道理說，看到自家小師姐，歲歲應(yīng)該開心才對，怎么感覺小家伙似乎有點害怕似的。
“歲歲。”沈蘊文蹲下身，將歲歲拉到自己面前，“你怎么了，看到小師姐不開心嗎？”
婉婉生怕歲歲亂說話，急急跑過來，拉住她的手掌，假惺惺地哭起來。
“歲歲，小師姐真的不是故意的，當(dāng)時我……我真是沒力氣了……”
沈懷瑾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寧兒，到底是怎么回事？”
“師父病重，我和歲歲一起上山給師父采藥，在山上發(fā)現(xiàn)一只金靈芝，我和歲歲都夠不著，我就拉著歲歲的手去采……”
夸張地吸吸鼻子，婉婉使勁揉揉眼睛，用力擠出兩顆眼淚。
“后來我實在沒力氣，沒拉住歲歲，歲歲就……就掉下去了……”
沈懷瑾、杜若同時皺眉，沈蘊文也是臉色一沉。
一想到眼前這么可愛的小家伙，因為自家女兒掉下山崖差點丟掉小命，三人又是后怕又是心疼。
沈蘊禮皺著眉毛瞪一眼婉婉，一臉鄙夷地輕哼出聲。
“為什么你不下采，要讓歲歲去采，有你這樣當(dāng)姐姐的嗎？”
被沈蘊禮挑出毛病，婉婉生怕穿幫，皺眉彎著身再次捂住肚子。
“爹、娘親，寧兒的肚子……好……好難受……”
故意晃了晃身子，她假裝暈倒軟軟地倒在地上。
“寧兒！”
看婉婉突然暈倒，眾人都是嚇了一跳。
沈懷瑾彎下身，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這時，太醫(yī)院的主事宋院判，剛好提著藥箱走進(jìn)來。
太監(jiān)福安忙著拉住他的胳膊：“宋院判，快點！”
宋院判急忙放下藥箱跑過來，托住婉婉的手腕替她把脈。
看婉婉暈倒，歲歲也和眾人一起湊到床邊。
看看床上的婉婉，小家伙向眾人安慰地一笑。
“你們不用擔(dān)心，小師姐沒病�！�
“胡說八道什么？”皇后轉(zhuǎn)過頭，狠狠瞪一眼歲歲，“寧兒都暈過去了，怎么會沒病呢？”
沈蘊文忙著將歲歲拉過來，護(hù)到自己身側(cè)。
歲歲歪著小腦袋，仔細(xì)看看床上的婉婉，一對小眉毛疑惑地皺出兩個小疙瘩。
小師姐好奇怪，明明沒病還能暈倒。
“宋大人，我家女兒到底怎么樣？”沈懷瑾焦急詢問。
“這……”
宋院判眉頭皺緊。
眼前小姑娘脈象平穩(wěn)，除了有點積食，沒有別的毛病。
“四小姐剛剛有什么異樣嗎？”
“先說是肚子疼，剛剛看到久別重逢的歲歲，她一時激動大哭了一場�！倍湃舻馈�
“這么說，應(yīng)該是一時激動，急火攻心。下官為她扎上兩針試試。”
從藥箱里取出銀針，宋院判捏出一根，扶住婉婉的頭，將針尖用力刺入她的人中。
一針下去，婉婉差點沒忍住，疼得叫出聲來。
這個死院判，用得著這么使勁嗎？
不知道宋院判還要怎么折騰她，婉婉忙著睜開眼睛。
看她清醒，宋院判越發(fā)得意。
自己的針法，果然是越來越精進(jìn)了。
有心在皇后和沈家眾人面前表現(xiàn)一番，宋院判伸手拉住婉婉手掌。
婉婉一臉慌亂：“你……你干什么？”
宋院判笑瞇瞇說明：“小小姐不要害怕，下官再幫你放點血，你的火就徹底消了�！�
婉婉：……
還要放血？
“我不要！”
婉婉用力想要縮回手指。
杜若暗自心疼，為了幫“女兒”治病，只能忍痛抓住婉婉的手掌，輕聲哄著。
“寧兒，乖，不怕，等放完血就好了�！�
沈懷瑾也怕她亂動，伸過手掌按住她的肩膀。
宋院判手起針落，將針尖毫不留情地刺入婉婉的指尖。
鋒利針尖刺入指尖嫩肉，婉婉再也忍不住，殺豬一樣尖叫起來。
沈蘊文擔(dān)心嚇到歲歲，握住小家伙手掌，將她牽到屋角，抬手擋住歲歲的眼睛。
“哥哥幫你擋著眼睛，看不到就不怕了�！�
沈蘊禮也走過來，抬起手掌捂住小家伙的耳朵。
“蘊禮哥哥幫你捂著耳朵，你就聽不到了。”
歲歲仰著小臉看看二人，胸口里也是一陣暖暖的。
兩個哥哥對她真好。
床側(cè)。
宋院判用力從婉婉的指尖，擠出幾顆血水：“小姑娘，現(xiàn)在好點沒有？”
婉婉手指都要被他捏斷，含著眼淚點點頭：“好……好多了�！�
杜若心疼得眼圈都紅，捧過婉婉手掌，輕輕幫她吹著手指。
“娘親吹吹，寧兒就不疼了�！�
歲歲轉(zhuǎn)過臉，看著杜若溫柔的樣子，心中一陣羨慕。
要是她有個這樣的娘親多好呀？
皇后坐在旁邊椅子上，聽著婉婉鬼哭狼嚎的大哭，早就聽煩了。
“既然四小姐平安無事，那本宮也先回去，歲歲也和本宮一起回內(nèi)宮吧？”
沈蘊文知道皇后不喜歡歲歲，只擔(dān)心她借機(jī)欺負(fù)歲歲，自然不會同意她帶歲歲走。
“皇后娘娘，殿下和寧兒師姐妹久別重逢，肯定有許多話說，晚一點，臣下再送殿下回去吧！”
“也好。”皇后輕輕點頭，“宋院判，你仔細(xì)開個方子，切不可讓寧兒有任何閃失�！�
眾人一起將皇后送出門外，宋院判回房間開藥。
歲歲站在門外的臺階上，還有些想不通。
“桃花哥哥，小師姐都醒了，為什么還要吃藥呀？”
“歲歲�！鄙蛱N文笑著解釋，“寧兒妹妹肚子疼還沒好，所以宋院判才要給她吃藥�！�
“好奇怪！”歲歲皺著眉，大眼睛里滿是疑惑，“小師姐明明沒生病，怎么會肚子疼呢？”
沈蘊禮轉(zhuǎn)過臉，看看房間里賴在杜若懷里的婉婉，伸手拉住沈蘊文的胳膊。
“二哥，寧兒會不會是裝病��？”
第43章
玉佩（2）
沈蘊文失笑：“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克齽偦丶业谝惶�，我好心好意去給她送玩具，她把我的玩具扔到地上，還告訴娘說是我摔的�！�
想起自己被婉婉弄壞的心愛彈弓，沈蘊禮滿臉氣惱。
“妹妹就是個撒謊精，剛剛在大殿里，她還活蹦亂跳的亂跑，差點把宮女的盤子都撞掉，怎么會說病就病的，肯定是裝的�！�
三弟沈蘊禮的性子，沈蘊文是知道的。
這孩子就是個直脾氣，有什么說什么，絕對不會無中生有。
沈蘊文轉(zhuǎn)過臉，注視著房間內(nèi)的婉婉，眉頭微皺。
“可是，她為什么要裝��？”
一個三四歲的孩子沒事裝病，解釋不通��？
“這……”沈蘊禮抓抓后腦勺，“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蟲子，誰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今晚有勞宋大人�！�
杜若將宋院判送出房門，看到還站在門口的歲歲，忙著轉(zhuǎn)身回屋。
將為婉婉準(zhǔn)備的小披風(fēng)拿出來，披到歲歲肩上，仔細(xì)幫小家伙將衣帶打結(jié)裹好。
杜若蹲下身，牽住小家伙的手掌：“小殿下，剛剛沒有嚇到吧？”
歲歲咧嘴一笑，“歲歲見過師父給人扎針，歲歲不害怕�！�
“我們小殿下真勇敢�！倍湃粜χ^披風(fēng)上的兜帽，幫小家伙遮住頭臉，“今天太晚了，小殿下先回去，等過幾日寧兒好了，臣婦再帶她找你玩兒，好不好？”
“嗯。”歲歲輕輕點頭。
杜若站起身，“天不早了，蘊文，快送小殿下回去吧，省得秦王殿下見不到人著急�！�
沈蘊文轉(zhuǎn)過臉，看向房門的方向：“寧兒沒事吧？”
“放心吧，我們馬上帶她出宮用藥，不會有事的�！倍湃舻�。
沈蘊文放了心，牽住歲歲小手，將她送往大殿的方向。
大殿外。
君潛正站在臺階上，向著側(cè)殿的方向張望。
看到沈蘊文和歲歲回來，君潛帶著長祿一起，急步邁步迎下臺階。
“蘊文，你妹妹沒事吧？”
“殿下放心吧，宋院判已經(jīng)開過藥，現(xiàn)在沒事了。”沈蘊文彎起唇角，“說出來，恐怕殿下都不敢相信，歲歲和我家寧兒原來是師姐妹呢！”
上次在路上遇到婉婉沒有找到，這幾天君潛一直在安排人四處打聽。
聽到這句，君潛上前一步，抓住沈蘊文的胳膊。
“她人在哪兒？”
“我爹娘應(yīng)該帶她出宮了�！笨淳凉摫砬楫悩樱蛱N文疑惑詢問，“殿下這是怎么了？”
不想讓歲歲聽到難過，君潛將沈蘊文拉到旁邊，低聲向他說明歲歲玉佩的事情。
沈蘊文漂亮的長眉也隨之皺緊。
“你是說，那塊玉佩是婉婉拿走了？”
當(dāng)著人家親哥哥的面，君潛當(dāng)然不方便說，他懷疑婉婉是小偷。
“本王只是想問問，婉婉有沒有見過那塊玉佩�！�
在沈蘊文心中，歲歲早已經(jīng)是如親妹妹一樣的存在。
事關(guān)小家伙身世，他當(dāng)然不敢有半點怠慢。
“好，我現(xiàn)在就出宮，找婉婉仔細(xì)問問。”
“等等。”君潛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馬上就是三更，宮門都關(guān)了，你現(xiàn)在哪還出得去？”
“只顧著歲歲，把時辰都忘了�！鄙蛱N文自嘲一笑，“明天剛好是休沐日，天一亮臣下就回家。”
“這樣吧……”君潛沉吟片刻，“明日本王帶歲歲和你一起去，順便探望一下寧兒�！�
前幾天，蘇木想收歲歲為徒。
當(dāng)時因為杜若急著找他，君潛帶著歲歲匆匆回宮。
歲歲天資聰慧，如果能拜入蘇木門下，對小家伙來說當(dāng)然是一件好事。
他剛好借這個機(jī)會出宮，帶歲歲去拜師。
兩方商量好見面地點，沈蘊文告辭離開，君潛也帶著歲歲一起返回賢明宮。
清荷等人帶著歲歲去洗漱休息，長祿跟在君潛身后走進(jìn)他的寢宮。
“真想不到，寧兒小姐就是小殿下的小師姐。您說，小殿下的玉佩真的是寧兒小姐拿走的嗎？”
君潛墨眸微瞇：“是不是她，明天就知道。”
……
……
鎮(zhèn)北侯府。
晴兒輕輕推開門，將熬好的藥端進(jìn)來。
“夫人，藥熬好了�！�
將婉婉扶到自己胸口，杜若接過藥碗，仔細(xì)吹涼，用唇試試溫度。
“寧兒乖，把藥吃了肚子就不疼了。”
這個宋院判針灸下手就重，也不知道是給她亂開了什么方子。
婉婉看看碗里那一碗黑乎乎的藥湯，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吐沫。
“娘……寧兒不想吃。”
“那怎么行？”沈懷瑾笑著端過放糖果的盤子，也坐到床側(cè)，“寧兒乖乖把藥吃了，爹這些糖全給你吃，好不好？”
試試藥水的溫度，杜若笑著將碗送到婉婉嘴邊。
“來，娘都幫你吹涼了，快喝吧！”
知道這碗藥躲不過，婉婉硬著頭皮扶住碗，咬著牙咕嚕咕嚕強(qiáng)迫自己咽下去。
因為看到歲歲太過害怕，晚飯一口沒吃，灌一肚子又苦又澀的湯藥。
婉婉干嘔一聲差點吐出來，忙著從盤子里抓過一顆糖塞到嘴里。
“寧兒真棒�！倍湃羧∵^手帕幫她拭拭唇角，“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灌個一肚子藥，婉婉哪里還吃得下，有氣無力地?fù)u搖頭。
“娘親，寧兒困了，想睡覺�！�
“好，那就睡覺�！倍湃裟眠^桌上小碟送到她嘴邊，“快把嘴里的糖吐出來�！�
婉婉：……
她才剛吃進(jìn)去好嗎？
嘴里苦味還在，婉婉皺眉撒嬌：“不要。”
“含著糖睡覺，牙會長蟲子的。”杜若笑著捏捏她的小臉，“寧兒聽話�！�
剛剛才說過困，現(xiàn)在她總不能再反悔。
無奈，婉婉只好把嘴里的糖吐回碟子，躺回枕頭。
被宋醫(yī)判扎針放血，灌一肚子湯藥，別提多難受，婉婉輾轉(zhuǎn)難眠。
偏偏杜若還心疼女兒，睡在她的身側(cè)。
婉婉只能忍著，一直熬到后半夜才勉強(qiáng)睡著。
睡得正迷迷糊糊，房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君潛大步走過來，一把揭開她的被子。
“說，歲歲的玉佩是不是你偷的？”
婉婉嚇了一跳，慌亂地爬起身。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你這個小偷，本王今日就替歲歲報仇！”
君潛一把拔出寶劍，冷冷地向她刺過來。
“不要！”
婉婉驚呼一聲，猛地坐起身。
聽到女兒的聲音，守在她床側(cè)的杜若忙著起身走過來，取出手帕幫她擦擦額上的汗。
“怎么了，寧兒，肚子又疼了？”
婉婉慌亂地看一眼四周，這才注意到外面已經(jīng)天光大亮。
知道剛剛只是一個夢，她暗松口氣。
晴兒端著粥碗走進(jìn)來，看婉婉滿頭是汗，臉色蒼白，擔(dān)心地皺起眉。
“夫人，小姐這樣子只怕不妥，要不再找個大夫來好好瞧瞧吧？”
杜若看看婉婉的臉色，也是有些不放心，伸手接過晴兒手中粥碗。
“讓人準(zhǔn)備馬車，我?guī)巸喝グ俨萏谜姨K神醫(yī)瞧瞧。”
聽說“蘇神醫(yī)”三個字，婉婉頓時一陣激動。
前世，歲歲曾被蘇木看中，收為入室弟子。
蘇木沒有子女，將歲歲當(dāng)成親生孫女一樣寵愛。
臨終時，將整個百草堂幾百間鋪子、上萬畝的藥園，全部交給歲歲。
她前世可是學(xué)過醫(yī)術(shù)的，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歲歲？
吃完粥水，穿上衣服，婉婉強(qiáng)壓著心頭激動，跟著杜若一起乘馬車來到百草堂。
牽著杜若的手掌，仰著臉看著百草堂金燦燦的牌篇，婉婉心中狂笑。
歲歲啊歲歲，你神醫(yī)弟子的身份，馬上也是我的了！
跟在杜若身側(cè)，婉婉抬腳邁上臺階。
身后。
清靈悅耳的小奶聲，突然響起來。
“小師姐，我們總算追到你啦？”
第44章
玉佩（3）
聽到歲歲的聲音，婉婉心中咯噔一下。
難道事情穿幫了？
心中慌亂，婉婉抬起來的右腳動作一僵，沒有邁上臺階，腳尖正踢在青石臺階上。
腳尖被石頭硌得生疼，婉婉身體前傾，撲通一聲重重跪在臺階上。
杜若忙著將她拉起來，“寧兒，沒磕疼吧？”
不知道歲歲為什么來找她，婉婉哪顧得上這些？
沒有理會杜若，她轉(zhuǎn)臉看向身后。
街邊。
君潛剛剛跳下馬車，正將站在車轅上的歲歲抱下來。
小家伙一身鵝黃春裝，頭上梳著兩個簡單的牛角髻。
燦爛春陽里，小小的人被陽光涂上一層淡淡柔光。
越顯得皮膚白嫩，精致可愛。
“秦王殿下、公主殿下……”杜若牽著婉婉走過來，“二位怎么來了？”
君潛常到侯府走動，睛兒自然也認(rèn)得他，走上前來向二人行過禮，她上下打量歲歲一眼。
“這位就是公主殿下吧？難怪夫人回來就夸，說小公主如何可愛，果然和瓷娃娃一個樣。”
打開隨身提著的小食盒，晴兒捏出一塊點心送到小家伙面前。
“小殿下，要不要吃點心？”
伸過小手接過點心，歲歲仰臉回對方一笑：“謝謝姐姐�！�
“奴婢可不敢當(dāng)，殿下叫奴婢晴兒就行�！�
“謝謝晴兒姐姐。”
聽著小家伙甜甜的小奶音，晴兒心頭又添幾分喜歡。
明明貴為公主，卻一點也不嬌縱。
比起府里剛回來的那位四小姐，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認(rèn)出眼前的婉婉，就是之前向馬車扔繡球的孩子，君潛漂亮的眉尖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沈夫人，這就是寧兒嗎？”
上次裝可愛惹得君潛不高興，婉婉這次不敢再造次，學(xué)著大家閨秀的樣子，向君潛福了福身�！俺寂娺^秦王殿下�！�
聽著她嬌柔做作的聲音，君潛嫌棄地皺眉。
幾歲的孩子就這么拿腔作勢，真是討人厭。
這時，站在馬車邊的長祿和周硯書，將沈蘊文也從車上扶下來。
看到兒子也在，杜若擔(dān)心地打量他一眼。
“文兒，你不會是身體不舒服吧？”
“娘放心吧，我沒事�！鄙蛱N文笑著解釋，“殿下原本到府中探望寧兒，聽說娘帶她過來看病，我們就追過來了。”
聽沈蘊文這么說，婉婉大松口氣。
君潛審視地觀察著婉婉的表情：“寧兒的病還不見好嗎？”
“肚子倒是不疼了，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安穩(wěn)，我才帶她過來讓蘇先生瞧瞧。”杜若道。
君潛輕輕點頭：“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先進(jìn)去侯診吧�！�
幾人一起走進(jìn)百草堂大門，
站在柜臺的掌柜的，看到走進(jìn)店門的歲歲和君潛，一對眼睛頓時放出光來。
“二位貴客來了，快快快，里面請�！�
掌柜的殷勤地笑著，將幾人引到后院，安頓在侯診區(qū)一側(cè)的涼亭。
“幾位稍侯，小人馬上請?zhí)K先生過來�！�
婉婉靠在杜若身上，悄悄看看不遠(yuǎn)處的歲歲。
上一世被歲歲搶走機(jī)會，這一次絕對不能再輸給她。
蘇木的弟子只能是她！
眼睛掃一眼侯診的幾個病人，注意到廳外竹林邊，正用帕子捂著嘴干嘔的年輕姑娘，婉婉心中一動。
小跑到竹林邊，婉婉伸過手掌，扶住年輕姑娘的胳膊。
“大姐姐，你沒事吧？”
嘴上假裝關(guān)切，她的手指悄悄摸過去，搭上年輕姑娘的脈腕。
看小姑娘關(guān)心自己，年輕姑娘溫柔一笑。
“興許是吃壞肚子，這幾天總是胃里不舒服想吐�！�
“來，喝點茶漱漱口�！�
一個年輕男子小跑過來，將手中捧著的茶水送到姑娘手上。
縮回手掌，打量一眼年輕男女，婉婉笑著抬起臉。
“恭喜大姐姐，你不是生病，你是要生小寶寶了�！�
“你……”年輕姑娘錯愕地僵在原地，“你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呀，你真的有小寶寶了。”
年輕男子將茶壺放到旁邊的石桌上，上前一步，將婉婉用力搡開。
“胡說什么，滾開！”
丫鬟晴兒看在眼里，小跑過來，將婉婉從地上扶起來。
“你們干什么，怎么打人��？”
杜若和君潛、歲歲等人也是紛紛從涼亭出來，圍到婉婉身側(cè)。
聽到這邊的喧嘩聲，侯診的病人紛紛圍攏過來。
“出什么事了？”
“聽說是打孩子了�！�
……
“諸位幫我評評這個理�！蹦贻p男子冷冷一哼，抬手指住婉婉，“我妹妹可是未出閣的姑娘，這個小黃毛丫頭，張嘴就說我妹要生孩子，要不是看她是個孩子，今天我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眾人：……
聽對方說明原因，杜若皺眉瞪一眼婉婉，一臉歉意地向二人行個禮。
“公子、姑娘真是對不住，都是婦人管教不嚴(yán)，小女才會信口開河�！�
“寧兒……”沈蘊文輕輕推推婉婉肩膀，“快去向姑娘、公子道個歉�！�
婉婉轉(zhuǎn)過臉，看到正走進(jìn)人群的蘇木，故意放大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