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等她當(dāng)上皇后，一定加倍向討回來。
……
……
“阿嚏！”
皇宮內(nèi)，歲歲站在馬車車轅上，連打兩個噴嚏。
站在車內(nèi)的沈蘊文，探過身，關(guān)切地摸摸小家伙的額頭。
“歲歲有沒有不舒服，不會是染上風(fēng)寒了吧？”
小家伙抬起小手，用手背揉揉鼻尖。
“師父說，一想二罵三風(fēng)寒，肯定是有人在罵歲歲呢！”
周硯書笑著將她抱下馬車，“說不定，是有兩個人同時在想公主殿下呢！”
“對呀�！毙〖一镎Ｕ４笱劬�，彎起唇角，“歲歲怎么沒想到呢，硯書哥哥好聰明�！�
周硯書抬手抓抓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這位小公主殿下，大概是唯一一個會夸他聰明的人。
沈蘊文將懷里，歲歲從行宮帶回來白貓，交給綠珠。
“蘊文只能送公主到這里了。”
歲歲仰著小臉，看著車內(nèi)的沈蘊文。
“桃花哥哥要去哪兒？”
這幾天每日跟著沈蘊文讀書習(xí)字，突然要和他分開，小家伙實在是舍不得。
“沈公子住在外宮的文華殿，殿下隨時可以過去看他�！�
長祿將小家伙抱起來，送到馬背上的君潛懷里。
沈蘊文雖有太子伴讀身份，畢竟是外男，是不能隨意進入內(nèi)宮的。
聽長祿這么說，歲歲放了心，抬起小手向沈蘊文擺了擺。
“桃花哥哥好好休息，明天歲歲再去看你�！�
“好。”沈蘊文笑應(yīng)一句，向馬背上的君潛一拱手，“兩位殿下慢走。”
向沈蘊文等人點點頭，君潛輕帶馬韁，帶著歲歲等人走進內(nèi)宮門。
“公子�！敝艹帟∵^薄氅，幫沈蘊文披到肩上，“您要不要先回府里看看？”
取出手帕，捂著口輕咳幾聲，沈蘊文輕輕搖頭。
“過幾天再說吧，一會兒我給娘寫封信，你送回府去，記得不許提我生病的事�！�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回家，探望一下小妹妹。
不想讓母親和父親知道他生病擔(dān)心，只能先把思念忍在心頭。
車夫?qū)ⅠR車掉頭，將沈蘊文送往文華殿。
君潛與帶著歲歲一起回到賢明宮。
賢明宮原是君潛的母妃賢妃住處，賢妃去后，君承安心疼君潛，為他封王進爵。
原本，皇子封王后，都會在宮外開府獨住。
君承安心疼君潛幼年失母，特意允許他繼續(xù)住在賢明宮。
比起行宮里的落星殿，賢明宮足足要大上兩倍。
等清荷帶著小家伙四處熟悉一圈回來，已經(jīng)是掌燈時分。
用過晚膳后，君潛去書房溫書，完成課業(yè)。
小家伙坐在小繡墩上，看著宮女們伺候小白鹿喝羊奶，人就控制不住地打起哈欠來。
她畢竟還是孩子，一路舟車勞頓，難免疲憊。
清荷看在眼里，彎唇一笑。
“來人，伺候公主就寢�！�
眾人眾星捧月似的，將小家伙送回寢室，伺候著她洗漱更衣。
頭上的發(fā)辮還沒解完，歲歲就靠在清荷肩膀上睡著了。
清荷笑了笑，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到枕上。
白貓輕輕一躍，跳上床去，趴到小家伙腳邊。
小白鹿湊到床邊，也想爬上去。
無奈小蹄子沒有白貓靈活，嘗試幾次也沒爬上去，只能盤起小腿，睡到小家伙的腳凳邊。
清荷和綠珠等人見怪不怪，皇宮的幾個小宮女還是頭回見到，都是嘖嘖稱奇。
“真是奇了，連這瑞獸白鹿，都喜歡挨著殿下睡了�！�
“這等祥瑞之獸，那得是福緣深厚的人才能遇到，咱們小殿下一看就是有福相的人�！�
“那當(dāng)然，要不然怎么會被皇上認(rèn)做女兒呢�！�
……
清荷接過綠珠遞過來的錦墊，墊到小白鹿身下，笑著白一眼眾人。
“你們盡心伺候殿下，以后自然少不了好處。好了，有話到外面說去，別吵到殿下睡覺。”
眾人噤了聲，輕手輕腳地退出門去。
轉(zhuǎn)眼，夜盡天明。
一大早。
留守在皇宮里的嬪妃們，好像趕集似的，紛紛來到賢明宮。
大家都知道，皇上新收一位義女，寶貝得跟眼珠子一樣。
誰不巴結(jié)？
綢緞、首飾、金銀、香料、玩具……
大大小小的禮盒客廳里放不下，都堆到走廊上。
椅子根本不夠坐，后來的只能站在廊道里等待。
清荷吩咐宮女們端茶遞水，將綠珠拉到一邊。
“殿下還沒起床嗎？”
“估計是昨兒趕路累著了，奴婢剛剛過去，還沒什么動靜，要不……”
綠珠話未說完，門口已經(jīng)響起太監(jiān)尖細(xì)的聲音。
“皇后娘娘駕到�！�
眾嬪妃忙著起身迎過來行禮。
清荷知道這位來者不善，忙著推一把綠珠的胳膊。
“快去伺候公主洗漱更衣。”
因為君承安有言在先，不必讓歲歲守著宮里的規(guī)矩。
歲歲并沒有像其他皇子、公主一樣，早晚到皇后那里請安。
皇后駕到，身為公主的歲歲不來接駕，實在失儀。
眼看著皇后帶著周嬤嬤進來，清荷忙著站到后面，跟著眾人一起行禮。
目光掃過一眾的嬪妃，注意到廊道上放著的禮盒，猜到眾人的來意，皇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這個六宮之主回宮，也不見這些小蹄子們積極探望。
一個撿來的野丫頭，她們倒是巴結(jié)得勤快。
“你們很閑嗎？”
眾嬪妃聽出她話風(fēng)不對，不敢多留，忙不迭地行禮告退。
清荷賠著幾分小心走到前面：“皇后娘娘這么早來賢明宮，不知道有何吩咐？”
“哼！”皇后不陰不陽地輕哼一聲，“安寧公主現(xiàn)在可是宮里的紅人，本宮哪敢有什么吩咐？”
綠珠一笑：“娘娘說笑，公主殿下也是您的子女，自然要聽您吩咐的�！�
“你知道就好。”
皇后掃一眼四周，不見歲歲身影，眉頭一皺。
“早晚不去請安也就罷了，公主殿下都不出來，給本宮接駕的嗎？”
清荷忙著掩飾，“殿下在后院與白鹿玩耍，奴婢馬上讓人去請公主過來。”
周嬤嬤猜到幾分，陰陰一笑：“公主殿下不會這么沒規(guī)矩，還沒起床吧？”
“怎么會，殿下一向勤勉，從來不賴床的。”清荷忙道。
“是嗎？”皇后輕哼，“那本宮就去看看，咱們這位小公主如何勤勉�！�
轉(zhuǎn)身，皇后大步走向內(nèi)殿。
綠荷不便阻止，急忙追過來。
眾人一起來到歲歲住的寢宮前，綠珠急匆匆從門內(nèi)出來。
看到皇后，她慌亂地停下腳步。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沒有理會她，大步走進寢室。
看到雕花木床上還垂著的床帳，她冷冷一笑。
小賤蹄子，果然在睡懶覺。
“周嬤嬤，把這個懶丫頭給本宮拉下床，本宮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公主該守的規(guī)矩�！�
“是！”
周嬤嬤上前一步，一把扯開床帳。
第32章
親生娘親來救駕
刷啦——
床帳被周嬤嬤用力拉開，眾人齊齊看向歲歲的錦床。
床上，紅綢被攤開，鼓著一個大鼓包。
“公主殿下，該起床了�！�
周嬤嬤冷笑著，一把將被子揭開。
“喵——”
鉆在枕頭邊睡覺的白貓，受到她的驚嚇，急急鉆出來。
眼前突然患出一只貓，周嬤嬤慌亂地后退一步，正好踩上皇后的腳。
“哎喲！”皇后吃疼皺眉，抬手將周嬤嬤推開，“慌什么？”
“奴才該死！”周嬤嬤忙著跪到地上，用手幫皇后拍拍鞋上的土塵，“奴才沒踩疼您吧？”
看著二人的樣子，清荷和綠珠抬起袖子掩住嘴，偷偷一笑。
皇后被踩得腳趾生疼，又不便發(fā)作，皺眉轉(zhuǎn)過臉。
“公主殿下人呢？”
“我在這呢！”
脆生生的童聲，從門外傳進來。
幾人走出寢室來到外面的花廳，歲歲正背著小藥簍走進來，小白鹿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側(cè)。
皇后上下打量她一眼，小家伙穿戴整齊，模樣精致可愛，實在挑不出毛病。
“這一大早的，你去哪兒了？”
從身上取下小藥簍，小家伙抬手抹一把額上的汗。
“歲歲去后院摘花了�！�
掃一眼小藥簍里的丁香花，皇后娘娘撇撇嘴。
“身為公主，背著這種東西玩兒，成何體統(tǒng)？”
“歲歲不是玩兒，這是丁香花，是給桃花哥哥治咳嗽的藥�！毙〖一镎J(rèn)真解釋。
小黃毛丫頭，真把自己當(dāng)神醫(yī)了？
“沈伴讀的病自有太醫(yī)治療，用不著你插手�！被屎竽锬锊恍嫉剌p哼一聲，“皇上馬上就要為你舉行冊封大典，到時，文武百官都會入宮朝賀。你是公主，不能失儀。從今天起，本宮會親自教授你相關(guān)禮儀，你要好好學(xué)知道嗎？”
其實這些事情，原本有宮中的司儀宮女負(fù)責(zé)，根本用不著皇后親自來。
皇后特意過來，不過就是想要借機收拾歲歲而已。
這次春獵，歲歲和君潛大出風(fēng)頭，自家兒子卻成為笑柄。
甚至連當(dāng)年賢妃的藥園，歲歲也要搶回去。
皇后當(dāng)然咽不下這口氣。
歲歲疑惑地眨眨眼睛，“皇后娘娘剛剛說的什么風(fēng)大典是什么呀？”
皇后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不懂別亂問�！�
歲歲撇撇小嘴：“不懂才要問啊，要是懂了我還問什么�！�
皇后胸口都要氣疼。
死丫頭片子是專門來氣她的嗎？
她倒要看看，一會兒小賤蹄子怎么哭。
清荷陪著笑開口：“皇后娘娘千金貴體，這些事情交給奴婢們就行了�！�
周嬤嬤一臉嘲諷：“清荷姑娘的意思，皇后娘娘沒你教得好嘍？”
清荷語氣謙卑：“奴婢只是擔(dān)心皇后娘娘受累�！�
“事關(guān)皇家威儀，你們這些奴才又不中用，本宮也只好親力親為了�！被屎髴醒笱罂康揭伪成希敖裉炀拖葟墓虬荻Y儀開始吧�！�
“啟稟娘娘�！本G珠上前一步，“殿下還沒有用早膳，能不能先讓她吃點東西？”
皇后揚眉：“你的意思是讓本宮等？”
綠珠：“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放肆！”皇后冷冷地打斷她，“誰再敢阻撓本宮，休怪本宮不客氣�！�
清荷和綠珠心疼地看一眼歲歲，無奈地閉了嘴。
畢竟，她們只是奴才，在尊卑森嚴(yán)的皇宮里，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
皇后抬抬下巴：“周嬤嬤，開始吧！”
“是！”周嬤嬤笑瞇瞇走過來，“公主殿下老奴給您示范一遍，殿下可看好了�！�
周嬤嬤緩緩彎下身，跪到皇后面前，給歲歲演示一下叩拜大禮。
“殿下，該您了�！�
生怕小家伙跪疼膝蓋，清荷取過一個軟墊放到地上。
歲歲邁步走過來，學(xué)著周嬤嬤的樣子，彎身跪下，叩首，站起身。
“我跪完了�！�
周嬤嬤壞笑：“殿下錯了，跪下的時候，額頭要碰到手背�！�
小家伙重新跪下。
周嬤嬤：“背不能彎，要直著。”
歲歲再跪。
周嬤嬤：“殿下，您又錯了�！�
……
對方故意雞蛋里挑骨頭，歲歲自然是怎么跪都是錯的。
清荷和綠珠滿心心疼，卻不敢阻止。
白貓可不會管這些，主動跑到歲歲身邊。
“喵——小主人，這兩個壞女人就是看你不懂事，故意欺負(fù)你的。”
連跪幾次，歲歲小膝蓋都跪疼，早就不耐煩。
聽到白貓的話，小家伙抬起小臉，看看周嬤嬤，視線落在皇后臉上。
皇后原本正在偷笑，注意到她的目光，收起笑容，正襟危坐擺出一副正經(jīng)的表情。
“看本宮做什么，好好學(xué)�！�
看出皇后沒安好心，小家伙頓時來了脾氣。
從墊子上站起身，她轉(zhuǎn)身提起自己的小藥簍。
“清荷姑姑，我們?nèi)フ姨一ǜ绺纭！?br />
“站住！”皇后怒喝，“你好大的膽子，本宮還沒發(fā)話，你就敢走？”
“你們兩個都是壞女人。”小家伙歪著小腦袋，冷冷一哼，“我才不會乖乖讓你們欺負(fù)呢！”
清荷、綠珠：……
小主子，您這不是太歲頭上動土嗎？
皇后呼吸一窒，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她可是后宮之主的皇后，一個小小的公主竟然敢當(dāng)著面兒罵她是壞女人。
“本宮是你的母后，你竟然敢對本宮不敬？”皇后娘娘哆嗦著抬起右手，指住歲歲的臉，“來人，把這沒規(guī)矩的野丫頭拖出去，罰跪兩個時辰�！�
“娘娘恕罪。殿下年幼無知，還請皇后娘娘不要計較�！�
“是啊，娘娘，您就饒了殿下這次吧！”
二人忙著跪下求情。
皇后冷冷一哼，“今日誰求情也不行，她非跪不可，少一時少不刻都不行。給本宮拖出去！”
周嬤嬤陰陰一笑，邁步向歲歲走過來，想要拉住她的胳膊。
白貓見事不妙，立刻向歲歲提醒。
“喵……小主人，快跑！”
歲歲轉(zhuǎn)身跑向?qū)m門，周嬤嬤急忙邁開步子追過來。
白貓飛身跳過去，照著周嬤嬤的手就是狠狠一爪子。
借著這個機會，歲歲一路小跑奔下臺階。
周嬤嬤抬起手臂，看看自己被抓得血淋淋的手背，又氣又疼。
“愣著干什么，還不過來幫忙？”
幾個隨她一同前來的皇后宮里的宮女、太監(jiān)一齊向歲歲圍過來。
白貓三跳兩跳，順著假山爬到樹上。
“喵——小主人，快上樹！”
平日里上山踩藥，歲歲時常需要爬樹上高，早就練熟。
兩只小手抱住樹干，小腳左右用力，小家伙三兩下就爬上樹去。
兩個太監(jiān)也試著想爬上去，結(jié)果剛爬不到三尺就摔下去，摔落在地。
坐到一根橫枝上，小家伙晃晃兩只小腳，小手撐著嘴向幾人吐吐舌頭。
“一群大笨蛋，爬樹都不會�！�
清荷和綠珠站在樹下，看著小家伙坐在樹枝上，心都提到嗓子眼兒。
“殿下，扶好，別亂動�！�
“殿下，兩手扶好，別摔著�！�
……
皇后氣得眉骨處都在突突直跳。
“愣著干什么，給本宮搬梯子，把她給我弄下來。”
看太監(jiān)們要去搬梯子，清荷忙著推一把綠珠。
“綠珠，你快些去找個小太監(jiān)，想辦法把殿下請回來�！�
她們只是奴婢，無法阻止皇后，現(xiàn)在能救小家伙的只有君潛了。
綠珠會意，轉(zhuǎn)身繞到廊側(cè)，趁亂溜出院門，急急地奔出宮門。
宮門外臺階上，剛好有人走上前。
綠珠慌不擇路，差點撞到對方身上。
喘息著停下腳步，看清來人是誰，綠珠臉上一喜。
“夫人來得正好，求求您，快去救救公主殿下。”
第33章
怎么和女兒一樣？
走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鎮(zhèn)北侯府夫人杜若。
看綠珠一臉慌張，杜若抬手扶住她的肩膀。
“綠珠姑娘，出什么事了？”
杜若常來宮里走動，與賢明宮的宮女們都很熟。
綠珠知道她身份尊貴，又一向心地善良，忙著將事情向杜若說明。
聽說歲歲爬到樹上，一向善良的杜若不由地心頭一緊。
“走，快帶我進去看看�！�
綠珠在前面引路，兩人一前一后跑進殿門。
院門內(nèi)。
清荷看一眼入口的方向，跪到皇后娘娘面前，想辦法拖延著時間。
“皇后娘娘，就算公主有千般罪過，您真的不怕她出事嗎？萬一公主殿下有什么閃失，娘娘如何向皇上交代？”
“放肆，本宮管教公主還有錯了？”
皇后掃一眼樹上的歲歲，只恨不得自己爬上去把她拉下來。
“本宮命令你，馬上下來�！�
歲歲抱起小胳膊，小腦袋一歪。
“我，偏，不！”
皇后鼻子都要氣歪，掃一眼樹下團團轉(zhuǎn)的眾人。
“一群蠢貨，不會去抬梯子嗎？”
杜若走進殿門，剛好聽到這句。
停下腳步，她抬起臉看向樹上。
只見海棠樹的橫枝上，坐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
紅花綠葉間，小家伙一身紫色春裝，瓷娃娃般貴氣漂亮。
兩只兩腳，還在空中晃來晃去，杜若擔(dān)心地皺眉。
“小殿下，別亂動�！�
聽到杜若的聲音，歲歲扶著樹枝轉(zhuǎn)過臉。
母女二人的目光，隔空對在一起。
也許是天生的母女血緣產(chǎn)生的奇妙感應(yīng)，對上小家伙的眼睛，杜若的心臟重重一跳。
看到杜若，歲歲也是一怔。
眼前的人，好親切，她好喜歡。
“你是誰呀？”小家伙好奇地問。
“殿下。”綠珠忙著介紹，“這是沈公子的娘親沈夫人。”
“原來你是桃花哥哥的娘親呀！”小家伙彎起唇角，“我是歲歲，桃花哥哥的好朋友�！�
杜若溫柔地彎起唇角，“樹上太危險，你乖乖下來好不好？”
歲歲搖頭：“不行，我要是下去，皇后娘娘會罰我跪的�！�
杜若走上前來，向皇后認(rèn)真行個禮。
“皇后娘娘一向?qū)捄瘢袢粘紜D就幫公主殿下求個情，請皇后饒她這一回可好？”
鎮(zhèn)北侯府沈家，數(shù)代為將，乃是國之梁柱。
杜若的娘家在江家也是名門望族，父親是一代名儒，素有威望。
連天子君承安都要敬上幾分，皇后再不高興，這個面子也是要給的。
皇后假惺惺一笑：“杜夫人說笑，本宮不過就是和她開個玩笑，哪想到這孩子當(dāng)了真�！�
“皇后仁慈�！倍湃艨雌撇徽f破，抬起臉看向樹上的歲歲，“公主殿下，快下來吧�！�
歲歲看看皇后，還有點不放心，“皇后娘娘，你說話算數(shù)嗎？”
皇后一臉不耐煩：“本宮身為皇后，一言九鼎�！�
歲歲：“那你先發(fā)誓，要不然，我就不下去�！�
皇后：……
死丫頭片子竟然還敢要脅她。
皇后娘娘皺著眉，沒出聲。
若她今日向這小丫頭服了軟，事情傳出去，以后她這個后宮之主的臉往哪擱。
“皇后娘娘�！倍湃艨闯鏊男那椋瑴赝褚恍�，“殿下不過就是孩子脾氣，您就當(dāng)哄她玩玩，此事若傳出去，整個后宮必然贊您心地仁厚，若是皇上知道，肯定也會欣慰的，您說是嗎？”
杜若這一句，當(dāng)真是說得漂亮。
給皇后戴頂高帽子的同時，也給皇后敲敲警鐘。
歲歲出言不遜，皇后身為六宮之主的皇后。
罵小家伙幾句，罰她跪上一會兒，就算是皇上也挑不出毛病。
如果真的鬧出人命，皇后只怕也無法收場。
皇后不是傻子，當(dāng)然也明白杜若話里話外的意思，深吸口氣壓住怒意，看向樹上的歲歲。
“好，本宮發(fā)誓，今天絕不罰你行了吧？”
“殿下聽到了�！倍湃暨~步走到樹下，向小家伙伸出手掌，“乖，快下來吧�！�
兩手抱住樹干，歲歲利落地滑下來。
生怕小家伙受傷，杜若伸過手掌將小家伙從樹下抱下來，關(guān)切地捧過她的小手。
“小手手有沒有傷到？”
眼前的人，美麗又溫柔。
心頭升起一種莫名的依戀，歲歲伸過小手摟住杜若的頸。
只當(dāng)小家伙是嚇到，杜若將臉輕輕貼到小家伙臉上，手掌溫柔地拍拍她的背。
“殿下不怕，沒事了啊�！�
皇后站在旁邊，斜一眼摟著杜若的歲歲，向杜若一笑。
“聽聞，沈家走失的四小姐已經(jīng)找到，沈夫人怎么不帶孩子一起過來讓本宮瞧瞧？”
杜若抱著歲歲站起身，“孩子小不懂事，臣婦只怕她沖撞了皇后�！�
“怎么會？”皇后笑著一臉親切，“我們家悅兒可是天天念叨著寧兒呢，明日夫人一定要帶孩子入宮，本宮可是早就準(zhǔn)備好禮物了呢！”
沈懷瑾軍權(quán)在握，杜若的娘家實力雄厚，這樣的人皇后當(dāng)然要拉攏。
杜若不便拒絕，“皇后費心了，明日臣妾一定帶孩子過來，拜見皇后娘娘�！�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皇后轉(zhuǎn)身帶著眾人離開。
清荷恭敬地將杜若請到廳中坐下，抬手捂著胸口輕吁口氣。
“今日多虧夫人及時趕到，要不然清荷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殿下，快謝謝沈夫人�！�
歲歲小人不懂事，清荷卻很清楚。
如果不是杜若幫忙，皇后今日是怎么也不會輕易放過歲歲的。
歲歲乖巧地走過來，“謝謝沈夫人�！�
將小家伙拉到自己面前，杜若打開食盒，取出里面的桃花糕，捏起一塊捧到歲歲手里。
“這是臣婦親手做的桃花糕，來，小殿下嘗嘗喜不喜歡�！�
和宮里的桃花酥餅不一樣，杜若娘家是江南大戶。
自幼長在江南的杜若，做的點心也是江南口味。
糯米粉中間夾著水果餡，上層透明的瓊脂里裝飾著桃花花瓣。
一口下去，香甜軟糯，還有桃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