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比如種子種下去之后立馬發(fā)芽,卻十年如一日保持著幼苗狀態(tài),直到她上大學才開始成長,工作了才長成小型盆栽的大小。
也比如外界總有人揚言末法時代終將結束,靈氣即將復蘇,世界將進入全民修仙的時代。
真正的顏溪玉不在乎這些,她畢業(yè)后留在學校授課,照顧陪著自己長大的盆栽,平淡又安心的過日子。
她對外界的變化渾然不覺,但有一些傳言確實沒說錯,這的確是末法時代,靈氣復蘇也是的。
世間陡然充盈的靈氣是從世界裂縫滲進來,沒過多久就被某些人發(fā)現(xiàn),并加以利用,想要重現(xiàn)古籍中的盛景。
未知的事物不一定全是好處,也有可能隱藏著巨大的隱患。
地上的生靈在研究如何復蘇靈氣,天上的世界意識忙著阻止,搞著搞著,大家都搞劈叉了。
有些人研究出了不知名病毒,企圖再次挑起戰(zhàn)爭,有些人則搞出了不死人,想要稱霸世界。
兩者還一起撞車,導致根本不會發(fā)生的末世突然降臨,整個世界直接亂套。
世界意識別無他法,控制不了全局只能抽絲剝繭般的解決問題,首先得結束末世,恢復原來的樣子。
放棄原來培育的氣運之子,選定了最有可能的司徒修,而氣運之女則是真正的顏溪玉。
但從系統(tǒng)獲得的資料,和葉慈作為多年同行的經(jīng)驗,她合理推測末世是結束了,祂還是整劈叉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葉慈沒推測錯。
靈氣仍在,差距仍在,武力懸殊仍在。
整個社會變成以武為尊,尊崇異能的社會,沒有異能的人就是低等人,就算被異能者無故殺死也無法伸冤,永遠都出不了頭。
真正的顏溪玉會妥善保存空間靈泉,并傳給了自己的女兒,她的女兒傳給后代,估計是準備代代相傳。
在第三次傳承時,那位后人因為懷璧其罪被滅族,玉墜不知所蹤,全部人都想得到富含靈氣的玉墜,再次陷入斗爭。
連續(xù)的對戰(zhàn)中甚至**,世界在倒退,被搞得千瘡百孔,比末世的時候還可怕。
導致后續(xù)發(fā)展傷亡更多,秩序崩壞,世界將近崩潰邊緣。
世界意識進行緊急推算,做了許多種推算,終于發(fā)現(xiàn)有一個突破口可以解決問題
于是祂允準了顏希音的重生,暫時緩解祂的衰敗。
按理說原世界里的顏希音品行一般,氣運也一般。
末世前的她不愛學習,還有小賭的毛病,執(zhí)念再大也根本不會被允準重生,還搶了原定氣運之女的氣運。
為什么要給顏希音優(yōu)待?
因為世界意識推算的未來中,她在疫苗研究出來后就不小心摔碎玉墜,毀了玉墜。
雖說人間靈氣依然充足,武力懸殊依然存在,但勉強是毀掉了這個不確定因素,還有機會能讓世界意識繼續(xù)修復。
葉慈將關于末世形成的原因和顏溪玉真正身份的猜測全部說出,后面的世界進展推測則沒有說。
她問:“我說的對嗎?”
“......”顏溪玉沉默了很久,終于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你說得對,連細節(jié)都沒什么差別�!�
隨后她又問:“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不是真正的顏溪玉?你不會感到害怕嗎?”
第二個問題才是顏溪玉最想問的問題,看向葉慈的雙眼露出緊張的情緒。
畢竟人類都講究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顏溪玉才會一直有所隱瞞,怕嚇到愛人。
葉慈搖頭:“不會,我絕不會。”
顏溪玉還是心有惴惴,一眨眼,雙瞳顏色從黑色變成蒼綠色:“這樣呢?”
這種瞳色跟葉慈的遺傳瞳色不一樣,跟佩戴美瞳的顏色更不一樣,是充滿靈動與生機,如風過林海般清逸,望一眼都心曠神怡,方知天地之大,流連忘返。
握著她發(fā)涼的手腕,葉慈手上一動,把人拉近,傾身過去,用虔誠的態(tài)度去親吻她薄薄的眼瞼。
“很美,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顏色�!�
“......”顏溪玉呼吸微滯,還保留著雙目緊閉的樣子,濃密的睫毛輕顫,宛如蝴蝶振翅。
是風動,更是心動。
把人攏進懷里拍拍她的背,力道輕柔繾綣,拍去了顏溪玉所有的不安。
她聽見葉慈在自己耳邊鄭重道:“我永遠不會對你有所猜忌,我所鐘愛的是你的靈魂,你的存在即是特殊,是你教會了我所有,將我眼前的世界填上色彩,從此鮮活,繽紛�!�
懷里的人精巧的下巴抵著葉慈的肩膀,在葉慈看不見的角度里霍然睜眼,眼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緊縮的瞳孔預示著她難平的心情。
忽而她抬起眼望向天空,拼命眨眼,盡所有努力把幾欲奪眶而出的淚珠忍回去,很快就因為世界意識的限制重新封鎖記憶,恢復這個世界身份的記憶。
但抱緊對方的雙手從未放松過,并且越收越緊。
......
之后顏溪玉也說了自己的故事,她說也不知道算不算曲折復雜。
她還是種子的時候掉出了錦囊,滾入水溝,被真正的顏溪玉撿到,一直精心照料。
她是高位面世界的靈植,需要吸收靈氣生長。
不幸中的萬幸,她和玉墜一起被真正的顏溪玉撿走,只要她靠近就能吸收到來自空間的微薄靈氣,導致長了十幾年還是剛發(fā)芽的狀態(tài)。
直到上大學后,她才在真正的顏溪玉身邊吸收夠靈氣,能夠生長枝節(jié),不再是可憐巴巴的幼苗狀態(tài)。
按照這種情況下去,她得好幾百年才能成人,或許是根本成不了人,保持著會看會思考的狀態(tài),直到靈氣消失她退化成普通植物,等到壽命終結的時候枯萎而死。
但是,末世降臨了,她只是一盆花,眼睜睜看著主人被殺卻無能為力。
殷紅的血濺到純白花朵上,染紅了白。
顏希音強行滴血認主的時候玉墜爆發(fā)出磅礴的靈氣,全被她就近吸收。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能動了,枝丫搭在主人指尖上,懵懂的散發(fā)綠光。
真正的顏溪玉好像意識到了什么,反捏住枝丫,虛弱道:“原來你真的能聽懂......算了別救了,給我了也浪費�!�
達摩梔子輕輕抖了抖,像是個人在搖頭,綠光不散。
小盆栽付出再多的能量也沒用,真正的顏溪玉被捅中要害失血過多,根本沒救了。
意識消散的時候,博覽群書的主人忽而笑了,氣若游絲道:“你們精怪是不是還會奪舍?我沒什么能給你的,如果可以,我這殘破之軀你就拿去用吧�!�
“就這樣,我占據(jù)了主人的身體,頂替了她的名字,還繼承了她的記憶�!�
顏溪玉仰天長嘆,郁悶地說:“我是個冒牌貨,還是沒能替正主報仇的冒牌貨�!�
葉慈忽然問:“那你真名叫什么?”
秘密一朝托出,顏溪玉整個人輕松不少,氣息都鮮活幾分。
她驚訝道:“我有真名你也知道?”也沒藏著掖著,背靠長椅抬起下巴說:“她確實給我取過名字,從她的玉字輩,又是梔子花,就叫梔玉�!�
“梔玉,”葉慈低低念了一遍,又說:“你想給她報仇?”
顏溪玉直起腰,認真道:“那當然了,這顏希音屢屢欠錢不還,還奪寶殺人,我還等著什么時候修煉到位把她找出來抵命呢。”
“殺人償命,你說得對,既然她送上門來就沒得回去了�!比~慈點頭:“我也加入報仇的隊伍�!�
顏溪玉:“?”
她眼神透出疑惑:又有你什么事?
葉慈笑道:“我不是說過有人在別墅打算殺了我嗎?就是司徒修和顏希音他們倆,還合伙圍毆我一個呢。”
當然了,賣慘的時候就不把她反殺兩人,一路壓榨過來的事實說出。
顏溪玉火氣蹭的上來了,雙瞳綠的鮮翠欲滴:“他們怎么敢?!”
在葉慈眼里看見自己眼睛的顏色,顏溪玉連忙把瞳色變回原樣,別給路過的人看見了。
顏溪玉眉眼彎彎,倒是露出充滿活力的本性:“你不介意我身份問題我就放心了。”
葉慈失笑:“這有什么的,你對我太過寬容了。”
她心說:真正的你還掌控著整個本源世界的調(diào)度,每天都跟數(shù)不勝數(shù)的世界意識進行溝通,協(xié)助調(diào)整各方世界進行軌道,那才是真正的日理萬機。
忙得不行的她還毅然決然追來了小世界,耐心十足的跟了八個世界,愣是把石頭做的心給捂熱,是自己撿到寶才對。
連葉慈自己都是她察覺到問題,親自去她的世界里把她給撿回去的,不然她還在那傻站著。
因為壽命太過悠長,之前沒怎么在意過的問題也被她翻了出來,那就是關于初到本源世界的記憶有幾段空缺,仔細回憶也只有零星碎片。
如果是主動封鎖就是放在記憶宮殿里,可她現(xiàn)在的情況像是......遺忘。
為什么會遺忘,是覺得這段記憶不堪......不,這不可能。
還是不相信這些事情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強制自己逃避現(xiàn)實?
連葉慈也沒想明白當時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我明白了!】神隱許久的系統(tǒng)突然跳出來高喊,慢了很多拍的刷存在感。
系統(tǒng)激動道:【我明白了,意思就是這個世界意識確實是不堪重負,本來想搞個小感冒減減負,結果橫生枝節(jié),被人捅了一刀,才縫合完傷口就被告知長了腫瘤,腫瘤細胞隨時擴散,隨時都有可能死球!為了不死球,只能先控制細胞擴散,保命再說!】
葉慈聽了一耳朵亂七八糟的比喻,勉強認同它說得對。
系統(tǒng)又有疑惑了:【既然后果那么嚴重,世界意識為什么不親自干預進程,一直靠操控改變結果�!�
“按照經(jīng)驗來講,親自下場只會把事情越搞越糟。”葉慈笑道:“到最后反而身陷其中,救不了別人,也救不了自己,大家一起完蛋�!�
......
還不知道自己被看穿本質的顏希音站在窗邊往下俯視,看了一會,她忽然感到脊背發(fā)涼,掌心搓搓胳膊。
顏希音問身后的人:“這樣真的有用嗎?她是怎樣冷情的人我們也見識過,萬一她不高興了......”
提起被種下的精神暗示,沒有人能容忍自己至關重要的精神海里還留著另一個人的威脅。
司徒修臉色頓時黑沉下來:“就算沒用給她添堵也行,她還能大庭廣眾之下把人趕出去?”
第148章
滅世反派她柔弱可欺17
回家的路上,
兩人手拉著手,慢悠悠的晃回去。
彼時天色昏暗,路燈散發(fā)著不甚明亮的光,
宛若天邊朦朧的月,
給了人間最溫柔的光。
葉慈拖著她的手,
還真有點末世前小情侶約會后散步溫存那味。
突然理解互通心意的愛侶為什么總是喜歡把時間耗在沒有什么意義的事情上,只要跟喜歡的人在一塊,
純壓馬路都是很有趣的。
顏溪玉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笑著仰頭,看向路燈的雙眼像是落滿了星光。
兩人身邊的氛圍安靜了下來,葉慈不可避免地去想該怎么處理那一對氣運之子。
顏希音是偽氣運之女,
真正選定的氣運之女已經(jīng)死去,
只要至關重要的玉墜不在她身上,
怎么處理都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而氣運之子關系著整個世界,
沒那么容易死......不,應該說不能在規(guī)則之外死去。
這一代氣運之子司徒修原定命運線終將功成名就,
總是能化險為夷。
作為能影響整個世界格局的氣運之子,他有世界意識護著。
一不能死在人類手里,二不能死在喪尸手里,
三不能意外橫死。
這三個前提條件看著簡單,
直接堵死所有的路,變成同一個結果,
就是司徒修不能死。
靠近特級區(qū)附近,兩人聽見有人門口喧鬧,
那邊圍了一堆人,
里三層外三層的熱鬧的很。
顏溪玉沒聽清前面在議論什么,
沉聲問:“怎么回事?”
她受教師職業(yè)影響,
本性被潛移默化,不喜歡有人擾亂紀律大聲喧嘩,這只會給人渾水摸魚的可趁之機。
前邊踮腳看的女孩聞聲回頭,看著昏暗燈火下的人臉有點眼熟,聲音也有點耳熟。
她眨巴眨巴近視眼:“聽說有人來尋親,被守衛(wèi)攔下來了,雙方正在理論。”
“尋親還能理論?”饒是葉慈見多識廣,也被這個說法逗到。
“對啊�!焙貌蝗菀讖目诖锩鲅坨R戴上的女孩說:“聽說還是......”
隔壁普通區(qū)來看熱鬧的大哥大嗓門道:“就是咱顏隊她女朋友的爸媽啊,老兩口哭的老慘了,嗷嗷的�!�
看清兩人身份的女孩:“......”
葉慈:“......?”
誰?
顏溪玉雙目一厲:“你說誰?”
大哥猶不知自己正在跟最尊敬的顏隊說話,看向里邊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發(fā)揮狂熱吃瓜本色:“我想起來了,她就叫葉慈,里邊的就是她爸媽啊。
聽人說話的態(tài)度不怎么好,他低頭好心問:“你不認識?”
顏溪玉面沉如水,線條明晰的下頜微微收緊:“不認識,但現(xiàn)在送上門了就想認識認識�!�
無意瞥到顏溪玉緊捏的拳頭,然后他也:“......”
周圍的人:“......”
哎呀,吃瓜吃到正主頭上了,還真有點尷尬。
而后又猛地反應過來了,等會,這情況看著不對,不像是認親的樣子,像是尋仇。
大哥猛地讓出身前位置,粗壯的手臂一揚,比特級區(qū)守衛(wèi)還敬業(yè):“都讓讓都讓讓,全聚在這干什么呢!什么時間點了,還不快回家找你媽吃飯去?!”
這嗓子一出威力十足,不少人回頭要罵,一看兩人的臉就把話吞回去了。
就這樣沉默又乖巧的讓出一條走道,十分訓練有素,秩序井然。
“......”
過于安靜的讓路讓話題中心的人還沒察覺到正主的到來,還在說著什么。
共有三人在鬧事,一男兩女,滿臉滄桑的中年男人就在一邊沉默著,時不時給中年女人一個眼神。
另一個年輕的女人安靜站著,發(fā)尾被剪得七零八落,垂下眼不知道在看什么。
沙啞的聲音說起話來語調(diào)傲慢,仍保留著多年上位者的頤氣指使,看似有理實則無禮:“我沒打算擅闖,只是在這里等候我失蹤已久的女兒而已,難道這也不可以?”
守衛(wèi)冷著臉,完全不為所動:“非本區(qū)住戶沒有通行令不能靠近,請離開這,不然我將會采取強制行為�!�
“貴基地的待客之道就是這樣的?”身形消瘦的婦人抬著下巴,又發(fā)一問。
女兒與她如出一轍的藍眼睛泛著尖銳的涼薄,多日的蹉跎難以保持清潤,顯得渾濁老態(tài)。
剛剛那女孩的措辭過于溫和了,眼前的場景跟理論毫無關系,存粹是狐假虎威。
“那你聽說過客隨主便?”冷淡的聲音打斷她的話,說話的人還沖著守衛(wèi)責問:“你跟她說那么多做什么,不守規(guī)矩的人直接丟出基地大門外,沒什么好客氣的,親眼見著喪尸是怎么咬人的就能安分下來了�!�
眾人:“???”
心說是誰那么囂張,還敢指使起特級區(qū)的人來了。
扭頭一看,發(fā)話不就是顏溪玉本人,頓時沒話了。
“好大的威風,你又算哪根蔥?”中年女人也聽見了這話,回頭看去。
“小慈?”
三人表情微滯,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氣勢強硬的顏溪玉,而是在她身后的葉慈。
可巧不巧,如碧波翻浪的冰藍雙瞳正看著他們,里面沒有一絲情緒,而與之對比的顏色濃烈的雙唇微翹,停在了嘲諷的角度上。
這一眼,就讓敏銳的長姐葉長寧感到不對勁,這跟他對他們說的情況完全相反,根本看不出思念的影子。
倒不如說漠然和不耐的情緒更多。
葉長寧忽而抬起手想要去拉住母親,連衣角都摸不到:“媽,別過去......”
沉浸在喜悅里的葉母沒聽到她的話,已經(jīng)站在葉慈身前,盈滿淚水的雙眸與她對視:“你......”
葉慈比隔壁的雕像還冷硬,她直白道:“煽情的話就別說,我在葉長風那里已經(jīng)聽膩了,誰讓你們來的?”
情況當真不對,還真不像是尋常尋親現(xiàn)場,刺激。
比她們先到,早聽了一耳朵溫情尋親欄目故事的吃瓜群眾們豎起了耳朵,若非條件限制,他們會選擇來一包最消磨時間的瓜子。
“什么誰叫我們來的?”
葉母伸出的手停在微妙的角度,指尖與她手臂近在咫尺卻怎么都摸不著,像是想去觸碰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摸著的人。
葉慈雙目含笑,卻是透著無端的漠然:“是司徒修告訴你們我在青省基地,然后說我很想你們,特地帶你們來與我一家團聚的,對不對?”
被著重念出的一家團聚四個字重重砸在他們心頭,他們的臉色白了幾分,見她并沒主動說出自己被拋棄的事實,又松了口氣。
心想著她果然還是心軟的,跟以前一樣再哄哄就能好了。
人嘛,哪能拒絕溫暖家庭的?
“不錯,他這想法不錯�!比~慈說。
葉母覺得眼前分外陌生的女兒,心里越發(fā)覺得怪異,表情追不上思考速度,首先露出了驚喜笑意。
就聽葉慈冷冷道:“成功膈應到我了。”
葉母表情空白,重復一遍:“膈應?”
……
“那后來呢?”孟瀟瀟問。
“后來他們就被丟出去了,丟到基地大門外�!泵宪幍�。
孟瀟瀟輕哼一聲:“這樣也太輕松了,以前嫌棄葉姐姐沒有用讓她自生自滅,這回風水輪流轉,也叫他們試試被拋棄的滋味�!�
孟軒捏捏眉心緩解頭疼,懊惱道:“我也不知道海市的司徒修給我整暗度陳倉這一出,報上來的名單寫的是隨行人員,誰知道你小葉姐的混賬爹媽也混在里面了,等明天再去責問他們吧�!�
說著,孟軒就想到了顏溪玉那股護短勁,治療區(qū)的葉長風剛躺下都能叫她讓人一塊丟出去,說他消息通知不到位。
不過也是,人情侶辛辛苦苦為基地做任務,還活捉了六級喪尸回來,自己還給她們添那么大麻煩,他得找個時間登門道歉去。
看他神情實在疲憊,孟瀟瀟就不再說話了。
在燈下看了一會書,她起身出門。
沒過多久就有幾人過來了,看臉還是昨天一起討論的普通人。
孟瀟瀟小聲問:“那邊情況怎么樣?”
一人說:“我給他們分配的飯都是聞著香,吃著餿,多吃兩口就會想拉肚子�!�
中間的那個說:“我就蹲在大樓電控室里,每十分鐘斷一下電,洗漱的水溫也是忽冷忽熱,”她咧嘴一笑,笑容純良:“還會漏電,雷系異能者也不防電吧?”
“首先我得先澄清一點,我把晶核還給那女人了,沒占她這點便宜�!钡谌齻說:“然后就是我是負責交接和明天會議安排的,不能做什么大事,只能每半小時找問題去敲他們的門,把人喊醒。”
說完,她的表情有點奇怪:“剛剛敲門的時候我好像聽見他們在罵人,說什么頭好痛,什么控制發(fā)作......反正我沒聽清,那司徒修就叫我快滾,整棟樓的聲控燈都被吼亮了。
“他們海市基地的人還敢在特級區(qū)門口嚷嚷我們待客之道不行,我看他們是上行下效,沒幾個人正常的�!�
“被扔出去也是活該,囂張的人總是很難長命。”
“不是說他們是葉慈姐的家人嗎?晚上喪尸活躍度會提高,就這樣把人趕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孟瀟瀟不屑道:“海市基地的人敢做不敢當,縮頭烏龜司徒修都不出面說話,人還是他親自帶來的,我們又能怎樣?”
見有人表情還是不太贊同的樣子,她從末世開始就很幸運的生活在青省基地里,根本沒見過外面的慘狀。
連喪尸都是在實驗大樓里隔著厚厚的玻璃窗看了一眼,不知道被死亡威脅,被家人拋棄的絕望,心里還念著那點親人溫情,覺得還是得講講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
孟瀟瀟知道她們在想什么,這些只不過是溫室花朵,又不是什么不聽勸的人。
她就說:“他們在海市基地混得不差的時候都不愿意去接小葉姐走,小葉姐可差點死在喪尸手里,都這樣了小葉姐還是給了一顆四級晶核作為打斷養(yǎng)育之恩的補償,現(xiàn)在看小葉姐有能力了又貼上來吸血�!�
烏黑的雙瞳掃過她們的臉,字字珠璣:“易地而處,你們還樂意給他們吸血嗎?”
全都下意識搖頭,面帶嫌惡。
都九死一生了還講究個屁的生養(yǎng)之恩,何況早就用更高價值的東西斷絕關系。
第149章
滅世反派她柔弱可欺18
不論昨晚上鬧得多大,
今早的會議該怎么開還是怎么開。
就是青省基地上下對他們的臉色就不怎么好看,結果一看,兩位首要負責人臉色更差。
咋一眼過去還以為白天見鬼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臉色慘白,
好像連夜出去偷了幾桶白油漆往自己臉上刷。
這也就罷,
他們的眼下青黑明顯,雙目發(fā)虛,
有人還看見他們垂下的雙手都是顫抖的。
他們的步伐不是走,猛地一看還以為是飄著過過來的,仔細一看其實就是腿軟了,走不動。
湯泰雙手抱著胳膊,
扭頭跟李羽瀾大聲嘀咕:“怎么臉色差成這樣,
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青省基地客房藏了妖精,
專門吸客人精氣呢�!�
李羽瀾:“你想震聾我耳朵可以直說�!�
“什么?”湯泰繼續(xù)發(fā)揚青省基地的戲精精神,
猛漢嬌羞抬手捂嘴:“你說他們該不會又要像昨天那樣道德綁架我們,把自己的腎虛賴在我們居住條件不好上面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有人會這樣子吧?”
李羽瀾被他惡心的夠嗆,
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雖然這不是我說的,但是我很想肯定你的說法�!�
這話音量不小,故意成分占據(jù)99%,
全部人都一字不落的全聽完了,
不少人低頭忍笑,肩膀一聳一聳的。
“難道不是你們總是鬧......”顏希音被點中想法,
臉上氣出薄紅,倒是比一開始的臉色好看多了。
只要想到昨晚受到的痛苦就憋屈,
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的精神海要被痛爆,
止不住的怒火亟待發(fā)泄。
“希音,
別沖動�!眲偺で耙徊�,
手肘就被一只大手拉住,力度強勢而不容抗拒。
顏希音回頭,不滿道:“我沖動?青省基地合作之心根本不誠,樁樁件件哪樣是誠心合作的樣子?”
“這不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彼就叫薇〈骄o抿,顯然也是很不滿意青省基地的態(tài)度。
盛怒中的顏希音目光一閃,勉強冷靜下來。
湯泰低低嘁一聲,滿是不屑,扭身就進門。
他也想問海市基地做的事情那樣是誠心合作的樣子?
孟軒看夠戲了,才從會議室里面慢悠悠晃出來,憨厚的臉卻笑得彌勒佛似的:“對啊,合作將近結束,還是不要橫生枝節(jié)比較好。大家要和和氣氣嘛,有什么事都有的商量,沖動反而會把事情搞砸。”
拉完偏架的他站在門邊,手一揚做了個請的姿勢:“諸位,請吧�!�
海市基地的隨行人員們則看向前面的兩道背影,被下了臉也沒法說什么,人顏溪玉就在里邊坐著。
還有的在心里嘀咕昨天確實是司徒修他們做的不夠厚道,談合作就談合作,還在別人的地盤上搞出這些事來惹怒顏溪玉的女朋友。
再怎么說顏溪玉也是青省基地的第二領導人,話語權與孟軒不相上下。
這樣一弄,不知道是尋合作還是尋仇來了,太沖動了,都不像司徒修會做的事情。
葉慈聽見門開了,她放下杯子,厚重的杯底磕到桌面上發(fā)出悶響:“來了,好戲開臺了。”
身旁的顏溪玉緩緩直起腰,手肘抵桌面,白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一雙烏黑雙眼沉著地看向門口方向。
人聲與腳步聲漸漸靠近,門口出現(xiàn)那張熟悉的臉,還是那樣可憎。
她跟著一人身后進門,才踏進屋里就著急抬頭張望,過于明顯的動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但因為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顏希音不由自主對上她身后含笑的冰藍雙瞳,明明對方?jīng)]有催動精神暗示,大腦卻在隱隱作痛。
頓了好幾秒,盡全力將目光放在另一人臉上,仔仔細細地打量。
再清楚不能的明白,活生生坐在那里的就是顏溪玉,本該死在自己手里的顏溪玉。
顏希音心里安慰自己,葉慈不敢當眾殺人的,這樣虛偽的女人,在這么多雙眼睛下動手對她沒好處。
面上,顏希音露出了震驚的表情,聲音發(fā)顫道:“真的是你?”
顏溪玉眉梢微挑,沒承認也沒否認。
害怕被驚訝沖淡顏希音緊走幾步,差點撞上會議桌:“不,不對。溪玉姐不是早就死了嗎?!你到底是誰?”
門關上了,這一嗓子無異于平地驚雷,全部緊盯突然激動起來的顏希音,又看向明顯活蹦亂跳的顏溪玉。
這好端端的,怎么還詛咒人死了呢?
司徒修直接反駁她:“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可是青省基地的高層,跟你認識的大學教授姐姐根本不一樣。”
會議室里有人下意識道:“可是顏隊末世前就是大學教授啊。”
“什么死了啊,說話怎么那么難聽�!�
“可是她表情好真,不像是演的�!�
“她也沒否認顏希音的說法啊�!�
議論聲頓起,嚶嚶嗡嗡的惹人心煩。
青省基地的人臉色更難看了,脾氣暴躁的湯泰都想直接動手。
李羽瀾把人扯住,徹底忍不了了,直言:“你們海市基地就不能找?guī)讉正常人來談判嗎?我們這不是精神病收容所,沒地方讓你發(fā)瘋!”
她暴躁的看向顏希音的側臉,可算是想起這兩人為什么臉熟了,不正是休息站里提前跑路的兩人。
當時的態(tài)度古古怪怪遮遮掩掩,就不像正常的人。
或許正如李羽瀾罵的那樣,她早就不正常了。
重生前在末世里掙扎數(shù)年磨硬了心腸,從情同親姐妹的姐姐手里搶來玉墜,毫不留情將她殺死以絕后患。
得到靈泉空間后,它有多好用,顏希音就有多惶恐。
她生怕重生是假的,生怕贊譽是假的,生怕愛情也是假的。
忍不住去想象顏溪玉會在哪一天出現(xiàn),把屬于她的東西的東西盡數(shù)收回,自己又回到夾縫求生的日子。
結果她還真看見了顏溪玉,活生生的顏溪玉從直升機上一躍而下,渾身是勢不可擋的氣勢,跟她熟知的形象截然相反。
逃走之后的日日夜夜,她一直反復回憶這幅畫面,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今天終于想明白了。
這人根本不是真正的顏溪玉,但她也得死,玉墜和司徒修只能是她顏希音的。
顏希音雙目布滿紅血絲,還真有幾分偏執(zhí)的癲狂:“我沒發(fā)瘋,沒有異能的顏溪玉根本不可能活著,她早就應該死了!”
李羽瀾還想說什么,就聽顏希音大聲道:“還是我親手殺死的,捅中了她的要害!按照那個出血量她根本沒可能活著走出大學門,更遑論學校里有幾萬喪尸,血腥味也能吸引喪尸,根本不可能存活�!�
又是一聲平地驚雷,炸的所有人猝不及防。
連司徒修都滿臉驚訝的看向她:“你說什么?”
“我親手殺了真的顏溪玉,因為她想搶我的靈泉,那是可以肉白骨的靈水,而我為了自保不得不反擊�!鳖佅R艏拥那榫w下沉,整個人冷靜的不可思議。
“什么靈泉那么厲害?”
“萬一她就是沒死成爬起來了,別冤枉人了�!�
“這人不是好端端坐著嗎?干嘛非說人死了,還說親手殺的還不要臉�!�
“為了保命反擊,怪不了她吧?”
如果有人當眾承認自己殺了某個人,要是末世前他們會報警,末世后他們則會懷疑坐在這里的究竟是誰。
顏希音直直看向她們,意有所指道:“早有人預言過,越高級的喪尸越像人,他們擁有異能,呼吸,溫度,心跳,甚至能躲過儀器的病毒檢測,出入暢通。”
她拿出實例:“昨天你們基地實驗樓接收了一個六級喪尸,它恢復了神智具備思考能力。但它卻沒有被殺死,被顏溪玉主張留下做研究,我只想知道是真的想做研究還是有什么圖謀�!�
“想必你們也從沒聽說過有這樣強大的木系異能者,我真的很好奇毫無異能天賦的顏溪玉是怎么覺醒異能的�!�
前世的喪尸皇看起來就與常人無異,率領著喪尸大軍里應外合,覆滅不少基地。
“口才很好,但是證據(jù)呢?”顏溪玉全程面不改色,好像被當眾質疑的不是她一樣。
愣是有人從她眼里看出不通人性的冷漠,莫名的恐懼控制心神,不由自主的遠離她,空出一片空間。
怕她突然暴起嚇人似的避之不及。
這種反應未免太傷人了,李羽瀾卻生不出認為不對的意思,兩種情緒在極限拉扯。
“她肚子上還有我留下的傷痕,足足兩刀,你們大可以去驗傷�!彼聪虺聊念佅�,雙眼亮的嚇人,臉色越發(fā)慘白:“你敢自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