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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四皇子見了也感嘆稀奇,直言得此物如得神助。

    蕭寧越說,心中就豪氣干云,直覺自己終于要熬出頭了。

    梁州知府的事他是知道,甚至大部分孝敬都到了他口袋里,他如珠如寶的女兒還是他府里側妃,也知道只要梁州知府認罪,他就榮華不再。

    皇帝是寵他,只是建立在聽話乖巧兒子的基礎上。

    不反只能等死,反了有可能死,為了活命,蕭寧選擇第二條。

    他也想好了,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皇帝要是識相自愿寫下退位詔書,他愿意留他一命,奉為太上皇未嘗不可。

    大計難成,蕭寧認為有心能成,他強烈希望做到的事情從能做到,就如從前一般。

    夜色很深,月明星稀,值班的侍衛(wèi)望著月夜打哈欠,掰手指等輪班的同僚過來換班。

    正盤算著待會宵夜吃什么的他根本不知道,一場逼宮即將來臨。

    就在他抉擇該吃餃子還是該吃面的時候,就被換班的同僚當胸捅了一刀。

    “你……!”

    侍衛(wèi)的雙目瞪大,似乎不明白同僚的心狠手辣,身體不自覺前傾,結果看清那張攏在陰影下的半張臉根本不認識。

    對方將他一推,摔倒在地。

    這場刺殺來得迅速且悄無聲息,且不是個例。

    行宮的地圖早就被三皇子從黃將軍手里拿到,如今他在行宮第二重門,第一重門守著的全是黃將軍的從屬,根本不必痛下殺手,隨他一起直搗黃龍。

    皇帝多疑,斷不可能將安慰只托付在一個人身上,二重門還有他新任命的右統(tǒng)領趙為錚。

    趙為錚有幾分本事在,仍抵不過擁有新式武器的沙場老將黃將軍,節(jié)節(jié)敗退,打算死守第三重門。

    但這些在黃將軍眼里,猶如小兒反抗壯年一般可笑。

    當夜殺聲震天,尸橫遍野。

    隔著三重宮門,皇帝都能嗅到那股濃烈的血腥味。

    皇帝穩(wěn)坐高位,身旁站著溫皇后,看似運籌帷幄,實則遭人控制。

    一旁列著他的后宮和幾位重臣,各個義憤填膺,恨不得撲過來殺了這膽大包天的溫皇后。

    包括蘭真郡主和大皇妃,只不過她們倆情況比較特別,鄢靈玉接著幽暗燭火遮擋滿臉的不耐,大皇妃低著頭抽泣。

    承恩侯被攔在角落里,看著長媳婦欲言又止,在刀鋒面前還是住了嘴。

    “溫皇后,這就是你教養(yǎng)出來的好兒子�!被实勐犞絹碓浇暮皻⒙暎挠牡�。

    到底是多年夫妻,溫皇后聽著丈夫虛弱的聲音,不忍一瞬。

    大宮女輕觸她后腰,叫她態(tài)度再度堅定起來。

    溫皇后冷笑一聲:“那我能如何?這難道不是你逼我的嗎?”

    鄢靈玉悄悄打個哈欠,不耐聽他們夫妻吵架,再一看隔壁的大皇妃,她快要哭到睡著了。

    不外如是奪權、猜忌、涼薄這幾個話題,繞不開的。

    然后群臣們也跟著加入家庭紛爭,什么亂臣賊子,不敬君上,遺臭萬年諸如此類的車轱轆話,還沒他爹叫陣的時候罵的氣人。

    一支利箭戳中了門前的太監(jiān),宮室內(nèi)的太監(jiān)宮女驚叫出聲,兩股戰(zhàn)戰(zhàn)。

    預示著三皇子已經(jīng)打進了三重門,正往這邊而來。

    “你還是如此�!�

    皇帝停止了無意義的爭吵,閉眼長嘆一聲,神色晦暗不少。

    像是準許了什么。

    不想再繼續(xù)拖延時間了。

    溫皇后以為皇帝心虛,將這些年苦守后宮的困苦全部說出,撕掉了強裝的溫婉面具。

    “當年你為謀儲君之位,納我為側妃,榮寵不衰,如今卻嫌溫家勢大,處處打壓,連同我兒……”

    不耐煩越擴越大,鄢靈玉終于動了。

    反手就把挾持她的太監(jiān)摁頭一擰,脖頸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竟是利落絞殺。

    眼神一厲,抬腿就是一記窩心腳,將另一人踢到在地,一腳踩碎了那太監(jiān)的頸骨,順手抽來頭上發(fā)釵,解決了押著大皇子妃的太監(jiān)。

    頃刻間就是好幾條人命,尸首倒了一地,都是徒手所殺,唯一的利器僅僅是一根金簪。

    玉面羅剎般的身影給不少老大臣留下陰影,見者避讓。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在場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脖頸處噴出鮮血的濺上皇后的裙擺,迅速蔓延,讓那素凈的裙邊染上一圈深色的邊緣。

    溫皇后為了保證逼宮成功,這里留著的不是婦孺就是老弱,沒幾個能打的,倒是便宜了鄢靈玉。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立著的女子身上,她生的極艷,帶著北境血脈的眉眼染上一絲鋒利,勾唇一笑時比手上的刀還叫人膽寒。

    鄢靈玉一歪頭,好似純真少女:“溫皇后,你最大的錯誤不是選擇今日起事,是把我也關在這里了�!�

    把自己跟老虎同關一個籠子,這不是找死嗎?

    “……”溫皇后呆了一瞬,厲聲道:“你們都死了?還不快將她拿下!”

    侍衛(wèi)們紛紛拔刀相向,只朝向站立著的異類。

    鄢靈玉絲毫不懼,視線掃過一張張陌生的面孔,眼里含著血氣。

    “你們敢就一起上�!�

    眉眼中的氣勢太盛,當真叫他們猶豫一瞬。

    鄢靈玉嗤笑:“我就知道你們不敢,一個一個孬種�!�

    眾人眼神都變了。

    又被溫皇后厲喝,硬著頭皮上,他們也不信十幾個人還治不了一個女人。

    第一個照面侍衛(wèi)就被鄢靈玉搶了刀,她擅長用。槍,那一手回馬槍深得北境王真?zhèn)�,北境王看了都直呼�?nèi)行。

    現(xiàn)在用刀勉強應付,只是不太順手。

    到底是上過戰(zhàn)場的女將,殺他們?nèi)绠Y中捉鱉,還能一口氣挑出這些三腳貓侍衛(wèi)渾身的錯處。

    形式驟然反轉(zhuǎn),看著病殃殃的皇帝都親自動了,一劍送入溫皇后腹部,斷了這夫妻情。

    溫皇后目露震驚,難以置信的說:“你根本……沒……病!”

    皇帝不悲不喜:“朕給過你們機會,你沒有珍惜,下藥的手從沒遲疑過�!�

    溫皇后眼中有千言萬語,抖了抖蒼白的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宮女眼見著主子背被刺,呆愣在原地,被悄悄溜到身后的大皇妃一燭臺砸暈過去。

    大皇子妃一扔染血燭臺,冷哼道:“叫你剛剛砸暈我,一報還一報!”

    倒下的大宮女后腦洇出一片血,看這出血量估計是沒救了。

    鄢靈玉:“……”

    她是記得大皇妃的力氣的,一手一個大皇子。

    三重宮門也被撞開,殺聲震震。

    “父皇!你可想過你有今日?!”

    迎接蕭寧的不是勝利的果實,是父親殺妻的場景。

    蕭寧遠遠看著,目眥欲裂,大腦直接空白。

    鄢靈玉作為里邊唯一站著的人,傲然立在門前,對著第一個闖進來的侍衛(wèi)一抬下巴。

    “恭喜你,你是第一個。”

    什么第一個?

    侍衛(wèi)沒反應過來對方在說什么,感到脖子一涼,視線陡然調(diào)轉(zhuǎn),視角變成自下而上仰望著蘭真郡主的下巴。

    臨死前他想的卻是:蘭真郡主殺人時跟平常完全是兩個人,傳說的烈如艷鬼,十步殺一人是真的。

    鄢靈玉神色冰冷:“我守門前,還有誰敢?”

    渾厚的聲音朗聲宣布,是皇帝提劍而來:“傳朕命令,謀逆者——殺無赦!”

    隱藏在暗處的士兵隨聲而動,甚至有身旁的人當場反殺,黃將軍被心腹擊中要害,倒地不起。

    心腹直視他震驚的眼神,嘲諷道:“我忍你很久了,亂臣賊子,當誅!”

    前前后后都是殺聲,傷亡的還大多是他們這邊的人,三皇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的好父皇特地在行宮里設了這一局等著他自投羅網(wǎng)!

    借著他的手清除想除掉的人,真是好大一盤棋啊!

    身后重重將士被殺出一條血路,尸體堆積如山。

    “微臣不負圣上所托,南三門逆賊已然平定!”

    一個溫潤爾雅的人越眾而出,碧色長袍繡著清風明月是青竹,端的是溫潤君子。

    就是這樣的溫潤君子帶著渾身的血腥氣,手握滴血長劍,踏著血路行到臺階前,就在他身旁站穩(wěn)。

    葉慈腰佩兵符,朗聲道:“臣葉慈救駕來遲,請圣上恕罪。”

    皇帝負手而立,手還提著長劍:“不早不晚,何罪之有?起身吧�!�

    她這一嗓子聚攏了不少視線,包括鄢靈玉,她正雙眼發(fā)亮的上下打量長身玉立的人。

    這一眼看過去,鄢靈玉就知道葉慈渾身毫發(fā)無傷,氣勢正盛。

    不知怎么的,看她這謫仙人染血的風姿,叫鄢靈玉更加激動,差點壓不住心中的暴虐因子。

    咬了咬唇,細細密密的疼喚回她的神智。

    “長媳一向厲害我知道,臭小子什么時候也那么能了?”承恩侯倒抽一口冷氣。

    一路圍觀的他看著渾身浴血的兒子差點厥過去,要不是有皇帝在,他怕不是會直接撲過去檢查有沒有傷到。

    聽到承恩侯發(fā)牢騷的老大臣:“……”

    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就是深藏不露的兒子而已,我是沒有又怎么樣!

    早被人制服在原地的三皇子驚呼出聲:“你居然沒死!”

    葉慈等皇帝叫她起身,才笑對驚怒中的皇子:“托你的福,微臣健在,還活蹦亂跳的。”

    三皇子脫口而出:“那蕭晟他……”

    另一側傳來含笑的聲音,身披輕甲的大皇子同樣渾身浴血,朝皇帝單膝跪地:“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降罪�!�

    三皇子跟見鬼一樣打量大皇子,差點忍不住這眉眼疏朗的男人是他三腳踹不出一個哼的大哥。

    “好啊……你也是個會裝的人�!比首右а狼旋X道。

    隨著葉慈和大皇子的出現(xiàn),更多的守將出來回稟平叛事宜。

    “啟稟圣上,北門叛亂已平定,奉圣上之令活捉逆賊!”

    “啟稟圣上,東門叛亂已平定,已活捉潛逃的溫丞相!”

    “啟稟圣上……”

    全被摁下了,一個不漏。

    身著輕甲的三皇子自知行至末路,狠狠閉眼,還真有了行到末路的英雄氣息。

    掙脫開壓著他的侍衛(wèi),三皇子抽劍捅向伺機而動的四皇子,朝心口狠狠的一刀。

    誰都沒想過三皇子會來這一招,四皇子一時不察被捅個正著,虎目圓瞪。

    “三……哥,你……”四皇子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想撲過來反傷三皇子。

    三皇子難得身形靈活,居高臨下笑道:“老四,你真當我不知道是誰刺殺的大哥?”

    四皇子好似不明白他說什么似的,瞪著三皇子。

    三皇子不管不顧了,朗聲大笑:“你忍了很久吧!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很愚蠢,屢屢為你刀刃都沒發(fā)覺?我是看你有用才留著你,你可真是我的一條好狗!側妃被睡了都不敢吱一聲,你肯定知道的吧?”

    四皇子怒目而視,不想看這折辱人的嘴臉,恨不得將其殺之而后快。

    “你真的以為我沒發(fā)覺是誰刺殺的蕭晟?你挑撥之意這般明顯真當我沒發(fā)覺?好弟弟,你還以為你是為自己辦事?”

    事到如今,三皇子已經(jīng)癲狂了,也不演這場兄友弟恭的戲碼了。

    三皇子放高了聲音說道:“你是不是還想等我弒父謀反后,再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打著為父報仇,鏟除奸邪的名義殺了我,讓你自己上位?”

    “但是現(xiàn)在不成�。∥沂×耍∧憔痛蛩銡⒘宋蚁蚋富收堊�,好保住你皇子的身份!”

    四皇子瞳孔一縮,不用言語就能叫人看出他的想法。

    所有人都為三皇子的發(fā)言感到震驚,看向倒地不起的四皇子。

    畢竟這么多年,在大眾眼里四皇子無腦,且是三皇子的附庸,一把指哪打哪的刀。

    他的母妃只是一個小小的嬪,相貌平平家世平平,在溫皇后手下伏低做小,事事敬著皇后。

    誰能想到好刀敢反抗他的主人?

    眾人都快被這口兄弟相殘的大瓜噎死。

    葉慈本立在他們身側,在他們爆發(fā)的時候悄悄往旁邊挪了幾步,讓出平臺任由發(fā)揮。

    請開始你們的表演。

    她倒沒有對這幅場景感到震驚,早有預料。

    不論是這場提前發(fā)生的逼宮,還是十幾年后才會發(fā)生的逼宮,四皇子蕭平都是打算這樣干的。

    結果跟現(xiàn)在差不多,臨門一腳就被發(fā)現(xiàn)了,如今日一般。

    三皇子慘聲大笑,對著冷漠的帝王控訴:“你看!這就是你的兒子們,從沒有人對你交付真心!”

    “蕭晟從小就故作愚笨,老二挑燈夜讀偽裝神童,老四甘愿伏低做小……哦對,還有老五這個真神童被你丟去守皇陵了�!�

    皇帝高高立著,俯視著他的兒子們。

    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控訴,響徹夜空。

    “是你教我孤注一擲,狹路相逢勇者勝!”

    “是你將我捧起來跟二哥對擂,鞏固你的皇權�!�

    “也是你步步緊逼叫我謀反,好當你清除礙眼的世家們!你看不順眼溫家,你看不順眼鎮(zhèn)國公府,你還看不順眼林氏,楊氏!你好多人都看不順眼,因為他們不服你,覺得你老了!”

    三皇子只想直抒胸臆,痛罵這慘狀,哪怕自己也被這社會改造了性情,變得冷血無情。

    這三皇子有幾分口才在,一手指向大皇子,看著皇帝詰問。

    “如果我沒了,老四沒了,下一個又是誰?是大哥!你會給所有希望給大哥,叫他跟二哥對擂,像養(yǎng)蠱一樣斗出僅剩的蠱王,好平衡你的朝廷勢力,所有人只聽命于你,在你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蕭晟你且記住,今日之我必是他日之你!我在黃泉之下等著看你的下場!”

    “你遲早會成為孤家寡人,無人床前侍奉,無人惜你憐你!自你登上皇位就該如此!”

    “你比龍椅還冷��!父皇!”

    皇帝擰緊眉毛,冷聲下令:“皇三子蕭寧膽敢犯上謀逆,將這逆子壓入大牢!”

    皇帝一張嘴,立馬有人動了,押著三皇子的臂膀跪下,臉側碾著粗糲的地面。

    人是被制服了,嘴還不停歇,真不知道他前世是做什么的,那嘴一句比一句會說。

    “鄢蘭真,你以為你父王舍得叫你嫁到京城,隔著千山萬水?那是我那好父皇再三暗示你得嫁到京城,以防北境坐大,只認北境王不認皇帝……你看看,你們鄢家滿門忠烈,還不是被他猜忌!”

    “鄢蘭真!我看你后不后悔今日這樣護著皇帝!”

    散發(fā)著鐵銹味的劍鞘塞到三皇子嘴里,頂?shù)袅藘蓚大門牙,鮮血流了滿嘴,血呼刺啦的可嚇人。

    可算是堵住了這張聒噪的嘴。

    葉慈幽幽嘆道:“微臣無禮冒犯了三殿下,請你恕罪�!�

    她是個嚴謹?shù)娜�,皇帝一天沒說廢黜他皇子身份,她還是會尊稱為三殿下。

    三皇子如刀的眼神瞪向葉慈,要不是受制于人,估計會跟葉慈提刀互砍三百回合,不死不休。

    “……”

    眾人也沒想到葉慈這樣干脆利落,無語了一陣。

    葉慈表情為難:“你太會說了,再讓你繼續(xù)說下去,整個朝廷都要鬧翻了。”

    心底嘆息道:蕭寧前世該不會是干傳銷的吧?智商沒多高,挑撥人心倒是很有一手。

    葉慈斯斯文文客客氣氣道:“二位將三殿下押到大牢去吧,劍鞘就這樣含著去,放下了會流更多的血,這般不雅�!�

    倆侍衛(wèi):“……”

    三皇子:“……”

    一路含著老長老重的劍鞘去?你他娘的是魔鬼嗎?

    目送三皇子的背影遠去,葉慈心滿意足了。

    說好的皇位沒了就是會沒了,他本人也會在規(guī)則允許范圍內(nèi)死亡,她沒犯規(guī)。

    謀逆不成被皇帝治罪而死,這個死亡條件在規(guī)則內(nèi)允許。

    貿(mào)然刺殺,或者是意外身亡,則不是規(guī)則內(nèi)允許,會遭到世界意識激烈的反抗。

    雖說他提前十幾年謀反自己也出了一份力,自己一路升遷,步步扒了三皇子掩蓋罪行的皮,想起自己手上的證據(jù),就算三皇子不反,不死也殘。

    但是敗者為寇,一路走好,自己不會去送終的。

    葉慈含笑回頭,想跟親親老婆敘敘舊,就對上承恩侯的雙眼。

    情緒過于復雜,葉慈暫時分析不出來。

    幽幽的承恩侯用幽幽的目光看著葉慈,幽幽道:“這是誰呀?這不是我那一去不回頭,信也不往家里寄,叫親爹心驚膽戰(zhàn)一個月的好大兒嗎?”

    葉慈笑容微滯:“……”

    求助的目光投向鄢靈玉,豈料她妻敢于做一個昂首挺胸的女子,看天邊孤月,看郁郁蔥蔥,就是不看葉慈。

    為人子叫父母擔憂,確實不該。

    葉慈頂著渾身的血追著親爹解釋,好容易跟他解釋清楚自己是怎么從災后現(xiàn)場脫困,一路到達京城外接到皇帝密令,帶人潛伏在行宮隨時準備救駕,因為情況緊急且九死一生,根本來不及跟承恩侯說,連鄢靈玉都沒來得及溝通,全靠她去皇帝面前鬧。

    承恩侯停住腳步,捏著鼻子,滿臉一言難盡:“為父知道了,快去洗漱一番,換身衣裳吧!”

    不知道的可看不出來這是慚愧解釋,還以為是什么新型折磨方式。

    承恩侯一介斯文人,可經(jīng)不起驚嚇。

    要不是性子還是那樣混不吝,他都以為這不是他兒子,被掉包了。

    鄢靈玉晃晃悠悠的跟著葉慈身后,實在看不過眼葉慈折磨公爹,把人扯走了。

    尋了個偏殿洗漱,葉慈也算是洗凈了全身疲憊,緊繃的心弦放松一二,泡在浴桶里昏昏欲睡。

    都在享受這難得的安靜,沒人想說話。

    銀朱砍殺了一晚上,也累的很,在隔壁睡下了。

    鄢靈玉給她洗頭發(fā),洗了滿盆的血垢,換了幾盆水才把這頭青絲洗干凈。

    可以見得這人一路走來,表面是書生打扮,干的盡是十步殺一人羅剎行徑。

    清水蕩蕩,模糊了水下盛景,只露出一截冰肌玉骨的瑩潤肩膀。

    鄢靈玉看癡了,湊過去啄吻那一刻即將滑落的水珠,順著利落的弧度往上吻去,咬上了耳垂,又不舍得用力只好細細舔吻,叫人耳朵癢癢。

    情。潮暗生,葉慈有點累,側過臉任她舔吻,潮濕且毫無章法。

    輕咬著細嫩的皮肉,留下一朵梅,又一朵梅,如雪上紅梅,漂亮的很。

    素手如水,摟住了對方的肩膀,臉貼著頸側輕輕蹭了蹭。

    鄢靈玉語氣含糊道:“今晚的你,可真好看啊。”

    葉慈密長的睫毛先開一條縫,好像明白了她在指什么,拉過一只手來把玩,輕笑道:“你這癖好可不一般�!�

    十指相扣,分不清誰的手更燙,只知掌心貼合著,好似一直沒分開過。

    鄢靈玉老實承認:“我也就這毛病,喜歡看玉人染瑕,拉下神壇來,共探紅塵深淺�!�

    水波一動,葉慈仰頭與她對視,鄢靈玉眼里還有微消的血性,呼吸微促,仍亢奮著。

    葉慈轉(zhuǎn)過身輕柔的捧著對方的臉,親吻她的眼瞼,很薄,能輕易感受到底下的顫動。

    “這里不是北境,沒有隨時進犯的闐真蠻子,不用緊張,有我在……”

    嘩啦一聲,清水拂過軀體,一顆一顆砸進水面,砸出一片片漣漪。

    余下的話都淹沒在唇齒相交中,含含糊糊的,字不成句。

    鄢靈玉被勾著腰,強迫仰著頭,有些喘不過氣來,掌心亂蹭,觸摸著如玉般的細膩肌膚。

    最后鄢靈玉也不知道是怎么睡著的,只知道自己枕著胳膊,緊貼著對方的胸膛。

    枕著平緩有力的心跳聲,一夜好夢,夢中不知花落多少,輕舟蕩幾回。

    ……

    今夜過后,行宮終將歸于平靜,血跡被清理,尸體被掩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在皇宮里守著的二皇子隱約知曉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但不敢無命令貿(mào)然出兵查看,以免被治窺伺帝蹤之罪。

    于是當他看見活蹦亂跳的大皇子被嚇懵一瞬,差點沒繃住自己大喊一聲。

    頂著大哥笑瞇瞇的眼神,二皇子愣是忍住了,謹慎道:“大,大哥平安歸來,真好�!�

    “謝謝二弟的祝福�!贝蠡首右廊恍Σ[瞇,笑容里多了點什么:“二弟留京守候,辛苦了�!�

    二皇子禮尚往來:“大哥前往梁州查案,幾經(jīng)歷險,更加辛苦,小弟我在這高枕無憂,勞苦功高蓋不過你�!�

    兩人聊了一會,二皇子按捺不住了:“就是三弟四弟怎么沒跟著回來?”

    大皇子風輕云淡道:“哦,三弟謀反,關囚車里了,四弟被三弟當胸一劍,昨夜就涼透了。”

    二皇子點點頭:“原來如此,三弟他謀反了……嗯?!他干嘛了?!”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別懷疑你自己。”大皇子拍拍他肩膀,給予他來自兄長的安慰。

    大早上就被這消息震在當場的二皇子久久沒能反應過來,他喃喃道:“我以為是刺客刺殺父皇,不想是三弟謀反……他如何敢的?”

    這話大皇子沒法回答,收拾收拾準備上朝。

    有三皇子謀逆在前,溫皇后“愧對皇帝,引頸自戕”在后,皇帝宣布封大皇子為王也沒那么引人注目了。

    皇帝沒藏著掖著,當朝宣布對皇三子與一同謀逆的同伙的處置,不外乎是抄家,流放,誅九族。

    哪怕是曾經(jīng)賦予萬千寵愛的皇三子也逃不過毒酒賜死,留爾全尸,只為一全父子之情。

    宣讀完處置的圣旨,這一下,朝堂就空了一大半,苦寒之地又要輸送一批人才。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都以為皇帝老了會心慈手軟,實則不然,他的屠刀和年輕時一樣鋒利,從未停下過打磨。

    沒參與者暗自慶幸,笑看參與者的慘狀,捧高踩低從不會少見。

    “……皇長子蕭晟徹查梁州一案,平定叛亂,救駕有功,特封秦王……”

    “蕭晟聽封,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笔掙上婆巯鹿�,當朝接過圣旨。

    眾人心思各異,盯著皇長子的背影低頭琢磨著什么。

    一溜五個皇子,死了三,才開始封王,封號還是秦。

    秦王,向來有能之王便會得此封號,得此封號大多登臨帝位。

    不知這是否皇帝隱藏的意思。

    本就尊立嫡立長制的清流們可就崛起了,將視線投向了一時風頭無兩的秦王殿下。

    論功臣,葉慈也在此列,只不過她的官銜本就是破例過,再往上走就顯得太夸張了。

    可是徹查梁州案有她份,整治商戶有她份,大壩的圖紙有她份,行宮救駕有她份……簡直哪里都有葉慈。

    工部侍郎至今都在雙眼放光,恨不得與葉慈徹夜長談……

    為了避免過早面臨封無可封,皇帝權衡過后,只好賞賜不少金銀財寶,珍稀擺件。

    但這些對于江南第一富商外孫的葉慈只是錦上添花,除了顯示帝王恩寵,帝王恩寵和帝王恩寵,也沒太多用處。

    至于鄢靈玉行宮護駕有功,也賜下一應賞賜,將她的郡主爵位提為食邑一千五百戶。

    承恩侯府中,鄢靈玉對著這堆東西欲言又止,最終沒說什么。

    “臣謝圣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想要的不是錢財珠寶,心里也清楚,她想要的皇帝是不會給她的。

    至此,塵埃落定。

    散朝之際,秦王蕭晟被喊去議政殿,看看出宮建府挑在什么地方。

    二皇子被打擊的不輕,扭頭去找莊貴妃問清真相,不過連遭驚嚇的莊貴妃沒那么快有力氣回答二皇子的疑問。

    事業(yè)就是人最好的美容劑,不論男人女人,秦王看著都比以前俊上幾分,爽朗幾分。

    葉慈站在原地,看著秦王蕭晟意氣風發(fā)的背影,小聲道:“希望你能知道在皇帝面前不爭才是爭的道理,秦王殿下。”

    背后被人頂了一下,承恩侯問她:“你看什么呢?”

    葉慈隨口胡扯:“沒看什么,看天邊一只鳥飛過,尾巴好像是紅的�!�

    承恩侯也不知道信沒信,隨便應了一句,轉(zhuǎn)而談起其他。

    父女倆一塊出門,兩身朱紅官袍并排走,端的是風姿瀟灑,年輕的氣質(zhì)溫潤,年長的沉穩(wěn)斯文,從背影來看那真有說不明白的好看。

    一路上看其他官員都是兩兩三三湊著走。

    她升官升得快,在哪都是空降,同榜進士還在翰林院或底層掙扎,只有她一躍成為從四品大理寺少卿,成了眾人仰望的對象。

    現(xiàn)在上來結交難免有人說他巴結葉慈的嫌疑,遭人非議,同榜的好友也只敢私下跟葉慈多說說話。

    文衛(wèi)和曾嘆息道:“以前我還能叫你敬雪兄,現(xiàn)在只能老老實實跟著叫葉大人�!�

    也就意味著沒什么交好的官員,大伙都靠量她,她也在考量大伙,暫時比較獨。

    估計是承恩侯發(fā)自內(nèi)心的認為葉慈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竟然跟他聊起了葉肅的婚事。

    有時候葉慈也不知道該說承恩侯活得清楚好,還是活得糊涂好,對自己信任成這樣。

    不過按照葉慈的意見,她不贊同那么早定親,有理有據(jù):“葉肅現(xiàn)在才十五歲,還是專心讀書的年紀……況且圣上這幾年正是用人之際,先不考慮這些吧,免得壞了注意力。”

    承恩侯一想老大二十歲才有著落,老二應該也不著急,深以為然的點頭。

    “你說的是,有你在,他不用著急�!�

    葉肅不知道他大哥一句話,就讓他當真寡到二十歲,又是繼葉慈后塵成為京城剩男。

    第129章

    紈绔非我意16

    建興二十三年,

    冰雪初融,正是冷的時候。

    官道之上,一隊騎士飛馬踏雪,

    留下一串凌亂深刻的蹄印。

    文衛(wèi)和揚鞭策馬,

    裹緊了身上的披風,

    眼見天色昏暗,下一處城鎮(zhèn)要遙不可及,

    繼續(xù)走下去怕不是要在野外過夜。

    他揚聲喊住走在最前頭的人:“少卿大人!”

    前頭騎者稍緩速度,側過沉冷素白的臉,顏色深沉的披風隨風翻飛,脖頸處的灰狼圍脖在她身上不顯臃腫,

    襯出幾分雍容矜貴氣。

    這一打眼看過去,

    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是溫潤爾雅的王公貴族,

    而不是殺伐果決的大理寺少卿。

    葉慈:“怎么了?”

    去年文衛(wèi)和調(diào)任大理寺任職大理正,

    是葉慈的下屬,此番隨她出京辦案,

    正往回趕的路上。

    文衛(wèi)和加快速度走到葉慈身邊,口鼻呼出一片寒氣:“這春寒料峭,晝短夜長的,

    我看地圖一時間也趕不到下一個城鎮(zhèn),

    不如就找個地方休憩,明日再繼續(xù)趕路?”

    有文衛(wèi)和開頭,

    其余屬下紛紛附和。

    “是啊少卿大人,我看稍晚時候還會下雪,

    繼續(xù)趕路下去就得上荒野上過夜了。”

    “沿著這條道過去,

    好像有一處寺廟,

    能向僧人借宿一宿�!�

    特地出京處理的案子情節(jié)過于慘烈,

    犯人極其難纏,拉長了審理時間,仗著皇親貴族身份耀武揚威,企圖收買辦案官員。

    生生把涵養(yǎng)極佳的葉慈糾纏出幾分火氣,好幾天都是冷著臉。

    屬官員們慣會做人的,不敢在這關頭上開口,生怕上峰的火氣燒到自己身上。

    有文衛(wèi)和開頭,事情就好辦起來了。

    “也好。”葉慈左右一看,勉強壓下煩躁的心情,也就點頭同意了。

    一隊人放緩速度,在天黑之前找了個方才說的寺廟,可惜早已荒廢。

    不過有瓦遮頭的也算好事,眾人打算在此地生火取暖,將就一晚上。

    臨到門前,葉慈翻身下馬,荒廢寺廟的破爛大門半敞,嗚嗚的寒風往外灌,撲了來人一臉腐朽氣息。

    幾人也跟著下馬,雙腿踩上實地差點腿軟跪下,雙膝顫抖,才恍惚想起自己騎了大半天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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