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68章
金絲雀的職業(yè)素養(yǎng)8
青平影視城坐落在靖城郊區(qū),
從靖城市中心驅(qū)車前去,要是不堵車需要一小時半。
傅明喻出發(fā)的時候剛好是下午三點,一路通暢。
最大投資商傅明喻的到來驚動了整個劇組,
兩位導(dǎo)演都在忙著導(dǎo)戲說戲,
只有制片人盧汪親自出馬。
制片人一邊跟傅明喻談這幾天拍攝情況,
一邊讓人安排分發(fā)傅明喻帶來的下午茶。
“這是傅董帶來的下午茶,都分了吧,
各個老師都送上,剩下的你們挑自己喜歡的口味吃�!�
自帶冷場buff的傅明喻所到之處都飄著壓迫感,就算素不相識,都能讓在場工作人員們脊背一毛,
繃著心神,
面上更加嚴(yán)肅了。
等傅明喻離開后,
才敢低聲議論開。
“居然是榮桓大酒店的下午茶,
他們家可是從不做外賣的,看朋友圈發(fā)的打卡我都嘴饞好久了。”
從餐車盤東西的場務(wù)一看,
這可不是。
上邊就是榮桓大酒店的logo,金光閃閃的英文字體加星星的結(jié)合,從精致的包裝就透露出一個貴字。
“榮桓大酒店好像就是傅氏集團的產(chǎn)業(yè)之一�!�
“怪不得,
老話說背靠大樹好乘涼,
我也能吃大戶了。”
但眼角還是忍不住往那個清冷的女人身上瞥,好看看那位從不出現(xiàn)在大眾眼里,
神秘莫測的傅董究竟是何方神圣。
“這幾天進(jìn)展良好……今天拍的是宮門被破的場景,就在前邊不遠(yuǎn)處……您當(dāng)心這個箱子,
別絆著……”制片人微胖的臉上掛著笑,
絲毫不被傅明喻的冷淡影響。
眼看地上突出一個攔路箱,
便出聲提醒,
話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咚!”
“……腳了�!敝破四a上最后一個字:“您沒事吧?”
走路沒看路,只盯著拍攝現(xiàn)場的人差點絆了一跤。
“沒事。”傅明喻面無表情的直起身,默默地動了動腳踝,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宮門被迫的戲份……今日有誰參演?”
今天穿的是尖頭高跟鞋,大腳趾略痛。
孫秘書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暗道:真是人心不古,色令智昏!
前幾天拍定妝照的時候制片人忙別的去了,壓根沒在,并不知道她與葉慈之間的瓜葛。
就以為她一時好奇,想巡視拍攝現(xiàn)場。
因而恍然大悟道:“從劇本看剛拍完男主角身先士卒,首攻告捷的戲份,現(xiàn)在應(yīng)該輪到葉老師了吧�!�
拍戲并不是順著劇情發(fā)展拍攝的,都是通過現(xiàn)實的考量,取景的限制,安排劃分。
大多在同一個時間段內(nèi)拍攝相似取景地的戲份,上午兩個演員在表演生離死別,下午就是青澀初見,都是常有的事。
“那帶路吧�!备得饔鞔蟛搅餍请x開,走的比他這個熟知地形的制片人還快。
就是太快了,有點追不上。
制片人年過不惑將近知天命,都沒想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八厘米細(xì)高跟都能健步如飛,看看孫秘書都追不上了。
“您等等,是往左拐!”制片人顛著啤酒肚,就差抱著肚子跑,無奈提高音量道。
走在前面的背影一頓,果斷換了一個方向就走。
出了這個巷子,就到了取景地。
因為是拍攝前朝滅亡的壯烈場景,觸目所及之處烽火連天,尸橫遍地,悲聲震天。
葉慈的第一場戲就是感情激烈的戲份,黃導(dǎo)在開拍前跟她大致講過戲,因著他一心要用外界評論褒貶不一的葉慈,心里還是有些忐忑。
等攝像機位軌道鋪設(shè)好,收音設(shè)備架好,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
在一旁醞釀情緒的葉慈整理好妝容,一提裙擺,踩著板凳登上馬車。
飾演郡主侍女的林恩緊隨其后,被助理扶著上車,這是她第一次演大導(dǎo)演的戲,臉色略白,強忍緊張。
系統(tǒng)經(jīng)�?措娪半娨晞�,還是第一次參與拍攝現(xiàn)場,興奮道:【這就是拍攝的第一視角嗎?那我算不算是沉浸式演戲?】
葉慈好笑道:”沉浸式是這樣用的嗎?”
【我不管!我這就切換視角,看看怎么對戲。您說對面男演員的眼里是不是都寫滿了戲,會不會和里說的那樣能把人到入戲,carry全場!】
系統(tǒng)的核心里的學(xué)習(xí)程序讓它對一切都抱著強烈的好奇心。
忽然,系統(tǒng)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于是它問:【對了,您會哭嗎?或者說,您哭過嗎?】
不怪系統(tǒng)好奇,真的很難想象到葉慈哭的樣子,總覺得會是一件很難以想象的事情。
葉慈被它問的一懵,搜索一番記憶宮殿,還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有哭過的記憶。
“好像沒哭過,度假前的小世界只有我讓別人哭的份,沒有別人讓我哭的份�!比~慈道。
系統(tǒng)興奮起來了,擺正自己的視角:【那您等著!我一定會給您以最佳角度拍下您的初淚照!】
返回本源世界后,要是傳給博士說不能能換個更好的身體。系統(tǒng)美滋滋的想。
葉慈:“……不必�!�
且,初淚照是什么形容。
身后的林恩盯著她背影,手指絞著裙角,眼神晦暗不明。
黃導(dǎo)坐在導(dǎo)演監(jiān)視器后,手握擴音器:“城門宮破,第一場第三幕,a!”
全部人迅速進(jìn)入狀態(tài),黃導(dǎo)一向追求現(xiàn)場收音,都不敢大聲說話。
[眼看城門已破,大勢已去。
上都根本守不住,三王爺穩(wěn)坐馬上,揮刀將叛軍斬于馬下,不住回頭遙望灰色天際。
老將的眼神復(fù)雜,不知是在憂心皇帝的下落,還是家人的安危。
天際之下,不知哪一處飛檐翹角是屬于他的王府。
殺意彌漫,滿地殘垣,大街之上戶門緊閉。
哪里還有曾經(jīng)上都的繁華,每一處都預(yù)示著三王爺?shù)牟蛔粤苛Γ瑖@息他的白費功夫。
但他不能停,若是停了,上都才是真正的守不�。�
另一頭,一個面容青澀的年輕將軍策馬殺出,他身披銀甲,端的是少年意氣銳不可當(dāng),手上長槍一挑,將這打算偷襲的小兵擊斃。
氣喘吁吁道:“父王,孩兒前來支援!”
“混賬!”三王爺聽罷,卻更不領(lǐng)情,蒲扇大的巴掌就往小兒子臉上扇:“本王不是讓你帶著你妹妹走嗎?你來干什么?!”
“孩兒不走!”少年神色倔強:“我李氏男兒怎是那茍且偷生之輩,要戰(zhàn)便戰(zhàn)!”
“你!”三王爺面上怒色難抑,卻難掩驕傲與凄楚。
誰都知道,今日一戰(zhàn)注定不能善了。
來不及多說,叛軍又一波進(jìn)攻來襲。
三王爺一咬牙一狠心,他扭轉(zhuǎn)馬頭,直奔王府。
果不其然,他掛念的二女兒也想死守隨父死守上都。
“你這奴才,給本郡主撒手!”李云華滿臉倔強,透著一股不知世事的天真:“我都說了!我不走,我父兄俱在上都,我李云華怎能與那皇帝一般倉皇逃竄,做這膽小如鼠之輩!
人都被家仆塞上了馬車,李云華的手指還緊緊扣著車轅,就是不愿走。
“郡主您就聽王爺?shù)脑挘熳甙�!”家仆急聲道�?br />
這李云華不合時宜的堅持可把家仆急得團團轉(zhuǎn),聽著不遠(yuǎn)處的廝殺聲,兩股戰(zhàn)戰(zhàn)。
她身后的侍女也不住勸李云華:“是啊,郡主快走吧!世子已經(jīng)前去支援王爺了,您不必?fù)?dān)心!”
李云華一聽,回手就給了侍女一巴掌:“你要是貪生怕死,便自行離去,本郡主從未攔你!”
“奴沒有……”侍女被打的雙眼發(fā)紅,諾諾不敢言,心底卻是怨恨的。
噠噠馬蹄聲傳來,李云華抬頭望去,雙眼發(fā)亮:“父王�。 �
“父王!您別趕我走好不好?”見三王爺奔到近前,雪膚花貌的郡主撲出車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更是高聲喊:“您別趕我走,我不走,女兒愿與您共存亡!”
“你一個女兒家家,留在這有何用?還能讓你滅了叛軍不成?!”三王爺理也不理,抬手一甩馬鞭。
一聲低聲喃喃夾雜在馬蹄聲中:“走吧,別回來了。”
馬吃了一鞭,長聲嘶叫,受驚奔馳而出。
“父王!你怎可拋棄我!”
馬車內(nèi)的李云華那受過這種苦,本就是嬌生慣養(yǎng)的嬌嬌小姐。
在力道沖擊之下撞上車壁,鬢發(fā)散亂,難掩天姿國色。
“閃開,把鞭子給我!”
“郡主您要做什么?!”
“上都已經(jīng)守不住了,別回去了!”
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身形,李云華推開侍女,不知哪里來的蠻勁,伸手就去搶車夫馬鞭。
被阻攔后,被侍女牢牢抱住的李云華仰著后背,絕望無助之下,止不住悲聲痛哭,帶著侍女都忍不住流淚,抱的更加緊了。
那一雙保養(yǎng)精致的柔夷還摳著車門,手背上帶著被家仆誤傷,皮膚破損,正微微發(fā)顫。
終于露出了強行掩蓋的惶恐。
“我要不走,我害怕!”
李云華本就是深閨里養(yǎng)大的女兒家,一叢精致的菟絲子花,事事都依靠父親兄弟,毫無主見毫無存活能力。
失去了家人于她而言比國破家亡還可怕。
此刻,她眼角還綴著一顆晶瑩珍珠淚,要掉不掉,淡淡的潮紅從眼尾蔓延至臉頰,好似任人采拮的成熟水蜜桃。
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不負(fù)第一美人之艷名。]
在外邊站著的傅明喻看著,心念一動,好險才忍住沒走上前,親自將這珍珠淚抹掉。
“好——cut!”黃導(dǎo)一聲令下,拍了拍手,難得給予鼓勵:“很好,不錯!”
清脆的掌聲響起,才叫傅明喻回過神來,從那股壓抑又躁動的情緒中抽離出來,長長呼出一口氣。
不僅是傅明喻,其他工作人員也感到驚訝,對往日印象大為改觀。
不是說葉慈演技很一般,甚至五官亂飛嗎?
這哪里是演技差的表現(xiàn)?
哄騙鬼呢!這樣的演技哪里還需要走后門,導(dǎo)演不選才是眼瞎好嗎?!
本想暗中觀察葉慈演技的演員們,都感到自己收到了深深的欺騙。
——不錯,不單是,連同劇組的演員們也是這樣想的。
無他,誰讓劇組的大金主傅明喻當(dāng)眾說她不像謝青冉,隱約又把人換掉的態(tài)度。
這才不過半個小時,大金主突然又同意了讓葉慈飾演這個角色。
她們共同消失的期間要說沒貓膩,說給小學(xué)生都不信。
于是這個洗腦包就從吃瓜吃不全的工作人員開始,蔓延到當(dāng)天沒到場的演員,持續(xù)擴散至
只不過葉慈沒去關(guān)注,專心看劇本和cos姜太公釣魚。
不然就能知道她,全都在內(nèi)涵葉慈這個角色來路不明。
劇本里,在這一幕中李云華的情緒分幾個層次,較為復(fù)雜。
從少女不知世事殘酷的天真,遞進(jìn)到強忍惶恐的倔強不屈,最后到真的國破家亡,父兄生死未卜的恐懼的情緒大爆發(fā)。
每一步都完美呈現(xiàn),沒有絲毫晦澀,牽動著每個旁觀者的心神。
劇本里沒有哭戲的林恩也跟著止不住惶恐的淚水,足以證明她帶人入戲的能力。
【原來您真的會哭��!眼淚也是真的!】系統(tǒng)模擬出呱唧呱唧的鼓掌聲。
【經(jīng)檢測,宿主流出的是一種弱酸性的透明的無色液體,其組成部分有98.2%的水,并含有少量無機鹽、蛋白質(zhì)、溶菌酶、免疫球蛋白A、補體系統(tǒng)等其他物質(zhì)�!肯到y(tǒng)用確信的語氣道:【是眼淚沒錯了。】
它知道沒有什么事情是葉組長做不到的,但看見眼淚涌出眼眶的那一刻,還是有種出乎意料的驚訝。
“……”葉慈無語:“你到底你的核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讓你這樣懷疑我?”
系統(tǒng)委屈巴巴:【我只是好奇……】
一出來,葉慈就看見了人群里的傅明喻,看樣子站了許久的樣子。
就是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露出苦惱不已的神情。
葉慈面露笑容,正想過去,就被黃導(dǎo)喊住了:“小葉等會,你過來一下!”
聽見葉慈的名字,傅明喻也抬頭對上葉慈帶笑的雙眼,莫名的不喜情緒消退。
傅明喻很討厭葉慈的眼淚,不論真假,在她心里從來都是葉慈不可能受委屈這個想法。
來得突兀,來的奇怪,但她接受的心安理得。
于是,那張清冷漂亮的臉上微微露出一個淺笑,唇邊兩個梨渦微陷,如山巔冰雪初融,人間海棠盛放。
周遭恍然驟靜,無人察覺這隱秘的對視,只有她一人獨享了這個淺笑。
葉慈難得愣怔,一時沒能回過神來。
“小葉?!”黃導(dǎo)又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葉慈憋著一肚子火找上導(dǎo)演,非得讓他給自己論出一二三來。
“這里,對,就這�!秉S導(dǎo)把進(jìn)度條拉回第一次哭的鏡頭:“這一個長鏡頭下來不錯,情緒給的很好�!�
先夸,再說出不夠的地方,黃導(dǎo)喝了口茶潤嗓子,接著說:“就是第一次哭的時候情緒銜接的不夠流暢,要是再動人一點就更完美了。沒有你以前哭戲哭的好,得糾正,還有這里……”
黃導(dǎo)將每一處的不足之處都點了出來,耐心講解。
也怪不得都說從他劇組里出來的演員演技都會得到提升
葉慈認(rèn)真聽著,手上悄悄摸了摸大腿,還一抽一抽的疼。
剛剛那里掐得可狠了,還真是被這系統(tǒng)說中,差點哭不出來。
“……好了,就這些,你今天的戲份結(jié)束了,回去休息吧�!秉S導(dǎo)頭也不抬就一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傅明喻又恢復(fù)了冷淡的表情,拒絕了制片人再三邀請她去背風(fēng)的地方坐著看。
制片人看自己勸不動,把眼神放在孫秘書身上,明晃晃寫著:你的老板,你怎么不勸勸她?要是在劇組吹感冒了怎么辦?
“……”孫秘書有苦難言,傅董陛下被妖妃勾了魂,哪能聽得見我等忠臣苦口勸諫。
愣是勸不動的傅明喻突然動了,制片人還以為傅董終于想通了。
卻不想她是往前走,不是往后走。
就走到了葉慈面前。
正要把人領(lǐng)走的制片人:“?”
聞訊趕來找表姐的洛夢琪:“?”
兩個人都只有同一個想法,那就是——葉慈和傅董表姐什么時候那么熟了,能讓傅董表姐親自遞熱飲?
只有孫秘書滿臉了然,露出習(xí)以為常的淡笑:“呵呵�!�
葉慈:“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這站著,別著涼了�!�
傅明喻:“牛奶,給你,還是熱的�!�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互相交疊,有同時沉默,相顧無言。
接過尚有余溫的熱牛奶,涼絲絲的掌心貼上一股刺癢的暖意,給別人的都是提神的咖啡,倒是給她送熱牛奶來了。
葉慈先笑了:“謝謝,等了很久吧�!比缓笤捳Z頓了頓,有些猶豫的問:“你是來找我的吧?”
剛演完爆發(fā)戲的葉慈眼角還存著殘紅,眼中泛著盈盈水光。
這樣姿態(tài),這話一問,還真有點楚楚可憐的意味。
系統(tǒng):【嘖,您可真夠茶的�!�
傅明喻哪里吃過這招,連忙說:“我就是來找你的�!�
還沒等葉慈露出笑容,傅明喻接著道:“是來給還你圍巾的�!�
“是嗎?”笑容微微一滯,葉慈心說:就這?就因為這破圍巾?
系統(tǒng)爆發(fā)出一陣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綠茶了,傅董還真是冷漠無情,生人不近!】
大逆不道的系統(tǒng)隔了幾天后,再次喜提禁言加小黑屋。
“不止這個,”傅明喻鎮(zhèn)定的臉上罕見的露出難為情,她的性格不容許她瑟瑟縮縮,便直言道:“那天回去后,我有去看你之前的作品,但是總感覺哪里不太一樣,好像我在看的是另一個人,就想問問你�!�
葉慈拉著傅明喻走到背風(fēng)的地方,低低嗯了一聲,鼓勵道:“后來呢,怎么沒來問我?”
傅明喻跟被家長牽著過馬路的小朋友似的,被人拖著胳膊肘往前走。
“本來我想讓助理查詢你的聯(lián)系方式,再進(jìn)行添加,但我覺得不禮貌,會冒犯了你,就打算親自來詢問你的聯(lián)系方式�!备得饔饕槐菊�(jīng)道:“但很可惜,我病的太久,就一直耽擱著�!�
認(rèn)真誠懇的人不應(yīng)該被辜負(fù)。
“現(xiàn)在也不晚,你來了就好�!比~慈心頭一暖,這些天見不到她的焦慮頃刻間消失,只剩下熨帖滿足。
“那快來,我掃你�!备得饔鲯觊_了葉慈的手,從大衣兜里掏出她的手機。
摁亮屏幕,鎖屏和主屏幕都是同一只憨態(tài)可掬在草地上翻肚皮的田園大橘,角落里還有沒截掉的
想來也是,傅明喻這樣忙的人,哪里還有時間養(yǎng)貓。
別看傅明喻是人人敬仰的商業(yè)大佬,能將大廈將傾的傅氏集團起死回生的商業(yè)奇才,今年的她也不過二十五歲。
正好小葉慈一歲,每天沉悶的打扮都把她襯得更加沉穩(wěn)成熟,沒有這個年齡該有的青春活力。
但總在某些方面露出執(zhí)拗的幼稚,讓人猛然察覺,她還是大學(xué)剛畢業(yè)的年紀(jì),而不是商場里混了十幾年的老狐貍。
突然有些心疼傅明喻,年紀(jì)輕輕就擔(dān)起整個集團興衰,肩上重?fù)?dān)不言而喻。
都能看見她現(xiàn)在的位高權(quán)重,可望不可即,又有誰知道她背后的辛苦操勞。
視線中,傅明喻密密長長的睫毛一抬,漆黑的雙瞳含著不解。
或許是葉慈的心態(tài)原因,也或許是俯視角度的原因,慣常銳利的丹鳳眼,在她眼里卻是柔和不少,只剩下單純懵懂。
要是旁人聽了葉慈的心聲,定會以為葉慈腦子壞了,傅明喻是個單純的人,那自己就是白紙了。
“怎么了?”傅明喻問。
葉慈剛想說話,旁邊一道歡快女聲強勢插·入:“表姐!你是不是來找我啊!”
這一聲響徹劇組的表姐引來不少目光,緊接著,他們就看見傅董托著手機遞給葉慈的動作。
眾人:“???”
他們第一反應(yīng)就是,洛夢琪的表姐居然就是傅董?!第二反應(yīng)是這是什么情況?!最后自顧自下定論,她們果然還是有奸情的,對吧?
兩人齊齊轉(zhuǎn)頭看向一身樸素戲服的洛夢琪,她那邊是王副導(dǎo)執(zhí)拍的冷宮戲份。
方才她就想過來了,就被王副導(dǎo)薅回去講戲,補了一個刨地的鏡頭。
洛夢琪用鵝跑的姿勢沖到兩人面前,懷疑的目光來回探照:“你們……不對勁,尤其是你,不對勁!”
“……”被洛夢琪逼視的傅明喻莫名緊張起來,表情越發(fā)嚴(yán)肅:“怎么了芷寧?”
洛夢琪伸出食指晃了晃,糾正道:“不,在外邊不要喊我芷寧,要喊我的藝名,洛夢琪。算命先生算過了,說我取這個藝名一定能大火!”
并不能,你最后被網(wǎng)。暴退圈了,建議找那個神棍退錢。葉慈心里默默道。
傅明喻繼續(xù)嚴(yán)肅臉看洛夢琪:“……”
從小沐浴在表姐光環(huán)下的洛夢琪絲毫不懼傅明喻的眼神。
“你不說話就是心虛了!”她一叉腰,氣哼哼道:“居然還真不是來找我的!可惡!我不是你最可愛的小表妹了嗎?!”
愛撒嬌鬼撞上愛較真的傅明喻就是車禍現(xiàn)場,果然,傅明喻道:“我的表妹里面你不是最小的,你妹妹才是最小的。”
洛夢琪:“……”
尾隨而來的孫秘書:“……”
要不是顧著傅明喻高大上的傅董身份,葉慈就要上手揉揉她腦袋了。
真是太可愛了。
早就習(xí)慣她的性格,轉(zhuǎn)而看向傅明喻亮著二維碼的手機,洛夢琪道:“你們干嘛呢?”
“添加聯(lián)系方式。”這回傅明喻就好好回答了。
葉慈下意識去摸手機,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穿著戲服,鬢發(fā)散亂的狼狽姿態(tài)。
“我這還沒卸妝,手機也不在手邊�!比~慈哭笑不得道:“你等會,我去拿手機。”
說著,她轉(zhuǎn)身就去找她放化妝間里的手機,傅明喻不想在這站著等,也跟著過去。
她一動,就帶著洛夢琪張晴孫秘書保鏢助理等,一串人全部跟著去。
傅明喻注意到從剛開始,葉慈都是獨自走動,居然沒有一個生活助理幫忙,千山影視怎么回事?
這樣想,傅明喻也這樣問了:“千山影視沒給你生活助理嗎?你的經(jīng)紀(jì)人呢?他們怎么做事的,簡直失責(zé)。”
說到最后,傅董訓(xùn)斥下屬的氣度就出來了,路過的工作人員恨不得貼墻走。
洛夢琪早就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了,不能再贊同傅明喻的話:“就是就是,怎么說都是臺柱子,千山影視窮成這樣了?林恩都有生活助理忙前忙后,你就沒有,千山影視就那么憐惜新人?”
路人:“……”我只是路過,就被硬塞了一口瓜。
孫秘書悄悄抬眼偷看葉慈背影,好奇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是會和盤托出,順勢賣可憐,還是按兵不動,找出更合適的機會,以此得到更多想要的呢?
作為董事長秘書她擁有更多的調(diào)查權(quán)利,也自然知道葉慈與千山影視的合同有些不為人知的貓膩。
但是同樣的,作為董事秘書得為雇主篩選一些不必要的信息,排除麻煩的苗頭。
任職傅明喻的貼身秘書多年,跟隨她出入不少名利場,自然見過更多所謂堅貞不屈小白花,切開來就是黑芯。
所以傅明喻現(xiàn)在還不知道葉慈的合同問題。
但結(jié)果出乎孫秘書的意料,葉慈既沒有提及她合同問題,讓傅明喻出面解決,也沒有暗示她遭受不公待遇,想讓傅明喻替她安排所需要的。
都沒有,什么都沒有。
走在前面的人隨口道:“生活助理這幾天有事請假了,人明天就會過來,我經(jīng)紀(jì)人手上有別的藝人,我這邊暫時不需要有人跟著�!�
葉慈找到了手機,摁亮后彈出一條五小時前發(fā)的微信,上面?zhèn)渥⒅撼陶拢ü罚?br />
程章(狗):[你敢威脅我?很好。]
看來原主也是不想忍了,很直白的厭惡。
他就把原主當(dāng)成玩弄鼓掌之間的金絲雀,出于自信和掌控欲,坦言不喜歡強硬手段讓人屈服。
只想讓原主心甘情愿的屈服,這些年,用著這一套手段玩弄了不知多少人,且葷素不忌。
算了算時間,程章應(yīng)該是帶著新情人從國外度假回來了。
手指一動,葉慈劃掉了這條信息。
退出頁面,點開了二維碼遞到傅明喻面前:“二維碼,來掃�!�
洛夢琪比傅明喻早添加,坐在一邊看劇本背詞,等會還有她的戲份。
然后葉慈就被化妝師拉去換戲服,卸妝。
傅明喻抬手掃碼,順勢坐在一邊,低頭操作手機。
眼睛盯著那個月亮頭像很久,抿了抿唇,動手把YC這個微信名備注成大白虎。
退出頁面,看著頂上的三個字,現(xiàn)在怎么看怎么順眼。
傅明喻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用這個名字,但就是想要用這個備注。
備注完后,傅明喻接著看葉慈的朋友圈,她朋友圈沒有鎖,也沒有刪。
里面內(nèi)容也不多,寥寥幾條,有心靈雞湯的自我鼓勵,有對月長嘆的顧影自憐,也有分享生活的照片。
其他的傅明喻都沒有什么感覺,看了半天,就對昨天發(fā)的一張,初冬里花壇邊上還頑強生存的小粉花照片點了個贊。
幸好她們的共同好友不多,傅明喻可不知道她這一點贊會給外界造成怎樣的震驚。
不巧,站在傅明喻背后目睹了一切的孫秘書:“???”
我不懂,但我大為震撼。
葉慈怎么看都是一個漂亮大明星,跟兇猛的白老虎哪里沾邊了?
直到半小時后,葉慈換完衣服出來了,她也拿著手機,上面亮著的正是傅董的個人資料頁面。
白底黑字瘦金體傅字頭像的隔壁,就是新備注——a.小白兔。
孫秘書:“…………”神tm小白兔。
在葉慈心里,傅董=小白兔。
大膽妖妃!竟敢犯上作亂!況且眼瘸也要有個程度吧,傅董陛下哪里像小白兔了?!
孫思第一次痛恨她自己,十幾年寒窗苦讀居然沒把眼睛讀到近視!
“等會,你的手怎么回事?”傅明喻突然問。
“我手怎么了?”葉慈卸著妝,隨便低眼一掃,就看見自己受傷的手背:“還真是,倒也沒事,過一兩天就會自己好了�!�
只見葉慈膚色冷白的手背上兩道指甲劃痕,指關(guān)節(jié)則有些紅腫破損,是捶車壁的時候留下的。
第一次感受到原來自己的皮膚那么嬌貴,向來都是皮糙肉厚耐打耐摔的,葉慈十分稀奇的多看了幾眼。
怪不得脫衣服穿衣服的時候隱隱約約的痛,也沒怎么在意。
化妝師在傅董冷氣籠罩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葉老師,你別動,我很快就好了�!�
葉慈不動了:“不好意思�!�
她不在意,有人自然會在意。
就比如傅明喻,怎么看怎么不順眼,那些小傷口就是美玉上的瑕疵。
傅明喻:“孫思�!�
“好的。”金牌秘書孫秘書自覺上線,按照化妝師的指示,一分鐘內(nèi)翻到了雙氧水,棉簽,擦傷噴霧。
一擼袖子,準(zhǔn)備給妖妃……啊不,是葉老師上藥。
另一雙手伸過來,接過了她手上的東西,手的主人說:“我來吧�!�
那雙手白皙細(xì)膩,指節(jié)修長指尖泛著淡淡的粉色,一看就是手控的最愛。
就是十分眼熟,尤其是左手中指上套著的柳枝纏繞的白金指環(huán),那是世界級設(shè)計師弗萊德為傅明喻獨家設(shè)計,親自打造的。
全世界僅此一枚,作為二十二歲生日禮物送給了傅明喻,幾乎成了傅明喻的標(biāo)志之一。
孫秘書面無表情,她的早已麻木,就像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大風(fēng)大浪的女人,可把化妝師羨慕的說不出話來。
滿眼羨慕的化妝師心想:不愧是傅董的秘書,這都能保持面無表情,真的好精英!
面具之下的孫思內(nèi)心捶胸頓足,心中仰天悲嘆:我傅董陛下十指不沾陽春水,分分鐘上千萬的雙手,如今竟然要給小明星親自上藥!真是何德何能何德何……
眼神一掃葉慈那張臉,孫秘書冷靜了,按照傅董那隱形顏控屬性,好像也不是不能。
再看傅明喻已經(jīng)戴上了她的無框眼鏡,這架勢認(rèn)真過頭了。
拆開棉簽,傅明喻道:“雙手遞過來,你這傷口還蹭到了地上,必須得消毒,以免感染�!�
“好啊�!比~慈從善如流,把手放到她膝蓋上,挺直腰,保持一個能讓化妝師更輕松拆發(fā)髻的姿勢。
化妝間里很安靜,傅明喻拿起雙氧水倒上去,仔仔細(xì)細(xì)清洗著摻著塵沙的傷口,進(jìn)行清潔消毒,然后用棉簽點了點傷口附近,再倒第二次,直到?jīng)]有產(chǎn)生泡沫為止。
細(xì)細(xì)密密的疼讓葉慈不由自主的顫了顫指尖,傅明喻見狀,低下頭雙唇微嘟,輕輕地吹了吹。
葉慈覺得她這口氣不是吹在傷口上,而是搔在她心頭上。
“吹吹就不疼了�!备得饔髡f。
本來發(fā)疼發(fā)涼的指尖跟被火燒了一樣,顫抖的更加厲害。
傅明喻抬頭,挽起垂落的長發(fā),過長的睫毛幾乎掃到鏡片:“那么疼嗎?”
葉慈笑道:“不疼,我剛剛捏到自己手肘上的麻筋了�!�
“捏到哪里了,那么不小心。”一句借口,傅明喻當(dāng)真了,還上手揉揉她的小臂和肘關(guān)節(jié)。
葉慈徹底不動了,也不說話,這人就是說什么信什么。
偶爾進(jìn)來幾個人都會躡手躡腳的走出去,出去之后都會滿臉震驚的互相對視。
真是好一口大瓜!
反應(yīng)有點過度了,但他們的態(tài)度根本影響不了傅明喻,她天性孤傲,都是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這說一不二的性情讓她在最初接手傅氏集團時,受到過不少的阻礙。
再加上父親早逝,坐鎮(zhèn)的大山消失了,讓二十歲的傅明喻周圍群狼環(huán)伺。
到后來,傅明喻用實力證明,她才是正確的,更值得追隨的。不論什么問題,只要放出傅明喻三個字,都會讓人不自覺的安定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