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本不欲殺你,是你自找滅亡,反正你也沒幾年命了。要怪,就怪你好奇心太重,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
說罷,天心派長老手結法印,鋪天蓋地的威壓朝紫衣女修壓下,以往這一招讓他無往不利,沒人能逃得過天道制裁。
被羅盤紫光照耀的葉慈一直沒說話,只盯著羅盤上的字符,半晌后,訝異的挑了挑眉。
天心派長老只以為不過小小金丹期修士,被嚇破了膽。
不等他心頭松快幾分,就看那女修神情冷淡的抽出手中配劍,手指一彈劍身,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她語氣含笑道:“慈悲,你自個跟它玩吧�!�
還是中規(guī)中矩玄級上品靈劍得了主人的允許,放出了真正屬于它的靈壓,正興奮的劍鳴。
在對方驚詫的眼神下,銀白長劍不需主人御劍而自動,戰(zhàn)上了羅盤,打得有來有回,甚至到最后紫星盤節(jié)節(jié)敗退,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
天心派長老驚詫大呼:“這如何可能?!我的紫星盤分明是天級上品,接近仙品的靈器!怎會有人能無視天道威壓……呃!”
話未說完,那紫色的身影已經到了眼前,沖破他匆匆筑起的防御結界,手上握著另一把長劍,捅入了他的丹田。
手腕一動,干脆利落攪碎。
天心派長老本來靈器有損,識海巨顫,又被毀了丹田,口中血涌如全泉噴,沾了滿身血痕。
另一只手握上了劍身,指尖摁上了靠近劍柄處篆刻的兩個字——紫印。
彌留之際,他執(zhí)著道:“你……你是如何逃過天道威壓……的?”
小心眼的葉慈并不回答他的疑問,轉而說起其他。
她殺人誅心道:“我剛看完你測算的卦象,你是不是窺得天道,占出重開飛升道與魔尊澹臺燃有關?”
“你……你看得明白?”握著劍鋒的手攥的更緊,天心派長老咳出了內臟碎片:“既然看得懂,你,你這是在毀,毀了整個玄渺大陸!”
“毀了玄渺大陸的人是你才對�!比~慈在小紅鳥震驚的眼神里言語如刀:“正如你測算的,澹臺燃確實并非此間修士,是上界仙人轉世,飛升通道也確實是跟澹臺燃有關�!�
天心派長老目露亮色,下一刻對方打破了他所有幻想:“只不過他是斬斷通道的人,不是能重建通道的人,你追隨他,只能眼睜睜看他血祭大半個大陸,此間修士再也無法飛升。”
天心派長老瞳孔巨顫,抽了抽面皮:“……”
葉慈反問:“你不是看到這個結果了嗎?尸橫遍野,滿目瘡痍,還是不過是自欺欺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不可能會錯!你信口雌天,謬誤之言!”
為了占卜這個結果,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解卦象時也難以置信,晝夜憂思,一直對卦象背后寓意感到疑惑。
一個黑心黑肺的魔修到底如何救世?
被對方點出關鍵之處,曲從南有如撥云見月,霧靄散去,露出了層層煙霧背后的廬山真面。
現在他終于懂了魔尊聽到他提及飛升通道與他有關時的那一聲冷笑。
那是對他的嘲諷,不屑他的無知。
付出無數心血,卻又告訴他不會是白費力氣。這讓曲從南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沉沒成本太高,曲從南絕不承認自己的錯誤,最后高呼著:“我不會錯��!”
丹田的劍被抽出,鮮血滴滴答答從劍身滑落,曲從南轟然倒地,最后竟是死不瞑目。
解決了一個天心派曲從南,葉慈撤掉了結界,收回慈悲。
破破爛爛的紫星盤掉在曲從南的手邊,徹底摔成兩瓣。
殺完人,葉慈才想到一件事這樣兇殘的滅口方式會不會嚇到小師妹?
事實上,葉慈想多了。
容羽也是劍宗修士,玄渺大陸強者為尊觀念深入人心,更是明白斬草除根的道理。
面對出賣劍宗的人又怎會留情面,不挫骨揚灰都是心地善良。
當即安安心心窩回衣襟處繼續(xù)打盹。
白擔心了的葉慈:“……”
與此同時,遠在天心派閉關的太上長老猛的睜開雙眼,張嘴嘔出一口心頭血。
這預示著他這次閉關沖擊渡劫期又失敗了。
壽命將盡的威脅如影隨形,太上長老實在等不了了。
想他叱咤風云幾千年,離修成大道就差一腳,誰愿意就此身死道消?
咬了咬牙,太上長老拿出了一塊玉簡,通體玉白,隱約能看出刻著一個燃字,他沙著嗓子,只給對方留下一句:“我答應你,你答應過我的事也得做到!”
說完,捏碎了玉簡。
*
天心派長老曲從南身死還是引起了騷動,尸身是在山門外被守門弟子發(fā)現。
堂堂一派長老,竟死的如此悄無聲息,好叫幾位大能好一番驚訝,但看傷口上的魔氣,便知道是誰下的手。
眾人見狀紛紛怒斥魔修好不要臉,膽敢在劍宗殺人。
好一招偷天換日,栽贓嫁禍,可把天心派弟子和蘇爾若臉都氣綠了。
天心派都差不多是半個魔修,魔修是吃飽了撐著,千里迢迢敢來暗殺己方間諜?
還是魔尊終于腦子壞了,就愛給自己添加笑柄?!
外界修士會怎么想澹臺燃?
先是偽裝少年,想要潛伏劍宗不成,氣到蹲山門外好幾天,終于逮著一個出來放風的元嬰期殺了泄憤?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什么?你天心派說劍宗防備不周,讓魔修有機可乘?
劍宗一方派出了首徒葉清慈,給出了官方解釋。
葉慈道:“貴派此言差矣,且聽我一言,這護山大陣是我宗開山老祖親設,只要開啟護山大陣,魔尊親臨都能抵御數十招,前幾日因為接待諸位道友,關閉的護山陣法,才讓魔尊有機可乘�!�
“但昨日我宗確定是開啟了護山陣法的。若是貴派修士仍覺不安,算來確實是我宗招待不周,師尊愿親自為諸位護法。”
眾人:“……”
劍宗的人也:“……”
這劍宗居然也能出一個心眼子那么多的修士?
翻譯過來就是,但這不是曲從南自己跑外邊被殺的嗎?如果這也是劍宗的錯,那要不要我?guī)熥鹩H自貼身保護被嚇破膽的天心派?
引華劍尊很配合,拿起飲冰,表示自己十分樂意。
但天心派的人丟的起這個臉嗎?當然是丟不起了!
容羽就看著罪魁禍首笑瞇瞇的臉,感覺自己看見了搖著尾巴的大白狐貍,把對方噎到說不出話。
其余不明真相的修士也覺得是這樣沒錯啊,曲從南自己跑出了護山大陣外落單被殺,要是這也能賴劍宗身上的話,未免太不講理了。
“天心派這般……不太地道吧?”
天心派眾人:“……”
就在天心派弟子被劍宗首徒推諉扯皮式話術氣得倒仰,講了半天就是不講重點,憋屈的要命!
就聽劍宗守門弟子匆匆來報:“弟子拜見宗主,山門外有一位自稱舒衡的修士要見您�!�
話音剛落,天心派弟子直接炸鍋,興奮的跟靈谷里養(yǎng)的那群見了頭領的靈猴。
“太上長老來了?”
“舒衡老祖?!”
引華劍尊還算鎮(zhèn)定,知道今日就曲從南一事無法善了了,當即道:“引路,本座親迎舒衡老祖�!�
其他宗門弟子不明白引華劍尊為何突然如此嚴肅,低聲問自家?guī)熥穑骸皫熥�,這舒衡老祖是誰……”
新一代弟子可能不認識閉關有五百年的天心派舒衡長老,尚且茫然。
但上了年紀有一定地位的修士就不一定了,誰人不知大陸上一卦難求的舒衡長老。
修為高深不說,還是老資歷,傳言他就是最有可能打通飛升通道的修士,人人都得敬他三分。
劍宗宗主本人對著他也得喊一句:舒衡老祖。
在場修士驚訝的驚訝,興奮的興奮,唯有葉慈覺得這個所謂的舒衡太上長老挑這個關鍵點來訪,恐怕是來者不善。
晃眼一掃,角落里一直不說話的天衍宗宗主也是眉頭緊皺,好像有什么東西想不通一樣。
斯文溫雅的男人低聲嘟囔:“這跟我看的劇情不對啊……”
葉慈心中疑慮一閃而過,如流星一般消逝,來不及問清原因,隨著大流去見這時間線里幾乎沒出現過的舒衡老祖。
引華劍尊身為東道主,第一個對其見禮:“晚輩陳華引見過舒衡老祖,不知老祖大駕光臨,讓您被守門弟子攔下,失禮了。”
其他人也道:“見過老祖。”
“諸位,諸位不必多禮�!�
舒衡老祖身著墨藍相間的長袍,背后繡著星辰八卦,玄妙符文,懷抱拂塵。面上留著一把純白的長須,氣質紅光滿面,精神矍鑠,貌似隨和如街邊老道,實則身上威壓深重,莫不敢犯。
修為不夠的修士在他面前都不敢抬頭,額冒冷汗,脊背發(fā)顫。
看起來可以一只手碾壓他們一群人,且毫不費力的樣子。
系統卻說:【他壽命將盡,快身死道消了�!�
驀地,像是想了什么,葉慈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她站在人群最后面,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明顯。
那雙眼盯著舒衡老祖時,情緒冷漠森然。
容羽見她臉色不好,扯了扯她的袖子,輕聲問:“大師姐怎么了嘛?”
當時情況緊急,葉慈來不及解釋那么多,握住了容羽的手:“系統,打開本源商城搜索能夠隱藏小師妹身上血脈的藥。”
系統立馬上線,瞬息得出結果:【有了!來自更高緯度世界出產的隱藏血脈的丹藥,售價五千萬本源幣。注:此商城只為宿主本人提供便利,如果非宿主本人使用,需購買非本人使用授權,授權費用為兩千萬,是否購買?】
葉慈:“買�!�
系統:【已購買該商品,共計花費七千萬本源幣,款項從您的賬戶扣除。您打算投放點定在哪里?】
前頭的舒衡老祖已經把話題引到重建飛升道上,神識掃過了這里,確認需要結果后才收回。
舒衡老祖自以為自己修為高深,沒人察覺他的小動作,偏生出了葉慈這個怪胎。
葉慈知道自己也在對方監(jiān)控下,她道:“投放點定在我嘴里�!�
【好的,投放點定在您的……】系統電子音都破了:【你嘴里?!】
【已投放完畢。】
含著藥,葉慈低低喚了一聲:“小師妹。”
容羽剛側過臉,就被托住頸往她那邊按,唇齒相接,容羽整個人都呆住了。
在其他人背影的掩護下,在這大庭廣眾只要有人回頭就會被發(fā)現的情況下。
那種刺激且背德感把容羽炸到暈暈乎乎,反抗不能。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被對方用舌尖推了過來,清苦的藥香味從唇齒間散開。
容羽恍恍惚惚的想:苦嗎?怎么是甜的?有甜的丹藥嗎?
葉慈話語含糊說了句:“吞下去�!�
這一句話猶如魔咒,容羽迷迷糊糊,鬼使神差就把含在舌尖的東西吞了下去。
站她兩背后的杜元霜:“�。�!”
干什么干什么!這么一會都忍不了了嗎?!
第59章
廢柴也能劍蕩山河15
唇上溫熱的感覺不知道什么時候離去,
容羽下意識舔了舔唇。
還猶嫌不夠,伸出手碰了碰還在發(fā)燙發(fā)麻的唇珠。
剛剛葉慈離開的時候,被她輕輕咬了一下,
不含任何意味的輕咬。
只覺得心口被人用羽毛輕輕瘙了一下,
酥麻顫抖。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與那夜抱著疼惜情緒,纏綿撫慰的感覺不同,
不如那時的曖昧叢生,這不過是蜻蜓點水的一碰,卻比更任何時候,更深的接觸感到心悸的感覺。
心亂如麻,
好幾個深呼吸后才勉強平靜下來。
收拾好心情抬眼,
就對上了一雙雙微妙的視線,
其中成分十分復雜,
混雜著驚訝,審視與難以置信。
容羽:“……”
有那么一瞬間,
她心臟都停跳了一拍,還以為剛剛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被眾人發(fā)現了。
但很快,容羽就發(fā)現了不對勁。
首先大師姐的情緒不對,
手握緊了慈悲,
大拇指無意識的摩挲著劍柄凸起的紋路。
這是她煩躁思慮時的動作,如果大拇指停住,
摁到指甲發(fā)白的話,就是拔劍前的預備動作。
系統正在回答葉慈的問題:【經過查詢后,
分析出的結果是世界線再次產生改動,
此方修仙大世界的世界之靈在有意識掰正時間線,
祂提前了寵妃白萋萋的發(fā)病時間,
讓魔尊更早的確定朱雀遺子人選,所以……】
葉慈左手大拇指摁住了劍柄上的凸起的月亮紋:“所以,祂還是想容羽身死,劍宗滅亡?”
系統不會撒謊,如實道:【是的�!款D了頓,它難得學會了一點察言觀色:【您生氣了嗎?】
“沒有。”葉慈松開了手,語氣冷靜,重新帶上了初見時的淺笑:“之前跟祂做過同行,知道這也是無可否非的事�!�
系統:【……】我不信。
嘴上說的那么善解人意,有本事別降心情值!
舒衡長老的聲音還在半空中回蕩,久久不絕震耳發(fā)聵:“本座修行數千載,如今將漏盡鐘鳴,身死道消,心中悲戚不已卻無可奈何。所幸天佑我道,竟讓我窺得天機,卦象有云,若以朱雀骨重建天梯,便能重開飛升之道!”
容羽眼睛看著,耳朵聽著,如置身深海,隔絕了所有的聲音,對上了一雙如深淵般的眼睛。
話音一落,全部修士都沸騰了,不少人出聲問道。
“飛,飛升?!”
“多少年都無人飛升了,連前任劍宗宗主都無法突破都屏障,真的能飛升嗎?”
“敢問舒衡老祖,玄渺大陸自飛升道關閉,百萬年前朱雀遷族上界,下界便再無朱雀,如今又何來朱雀骨?”
“既然老祖這般胸有成竹,那肯定是測算出了朱雀所在之地?”
舒衡老祖雙手高舉,山風獵獵刮動了身上袍服,好似隨時都能乘風而去。
這一刻在容羽眼里他就不再是個德高望重的前輩大能,而是深淵索命的惡鬼。
皺紋橫生的臉露出勢在必得,他斬釘截鐵的說:“不錯!”
“那究竟在何處?!”
蒼老的聲音道:“卦象云,西起八千里,落深山,浮于海上,狂風不息,火象也�!�
這人欲言又止,恍然大悟的視線落在了人群后:“那不就是……”
早有敏銳的修士順著舒衡老祖的視線,對上了人群最后雙目茫然的紅衣女修。
引華劍尊面色黑沉,薄唇緊抿,才明白這些年自己一直無法確定的小徒弟血脈的原因。
并非是自以為的妖族小雀,而是可以涅槃的朱雀,在百萬年前是歸類到神族的物種。
關于小徒弟為何修為一日千里有了解釋。
按典籍所書,朱雀屬神族,生而化神。
十八才金丹在朱雀族里算是天賦極差了,這還得加上沒有朱雀族長輩照顧的原因。
此刻,引華劍尊還真希望自己的小徒弟是個多靈根的普通修士,無力自保又身涉飛升道,無異于小兒抱金過市。
其余劍宗弟子終于回過味來了,全都臉色鐵青。
最暴躁的無情道修士執(zhí)明長老都想直接罵,被羿雪長老捂嘴拖了回去。
執(zhí)明長老根本拉不住,不管不顧道:“他只盯著清羽看,還說些神神叨叨的話,分明是來者不善��!”
羿雪長老只看著他師姐隨時暴起的臉色,不住搖頭。
沒人在意執(zhí)明說了什么,舒衡也不在意區(qū)區(qū)化神修士的憤怒,所有人只狂熱的看著舒衡老祖。
年青一代修士沒有大能們那般心情激蕩,還有心情關心其他:“等等,重筑是該怎么筑,要獲取朱雀骨不是……”
只有一個結果——剖骨。
投來的視線情緒又變了幾分,變得銳利直白,恨不得以眼神為刀,把她的骨頭一根一根挖出來,鋪出飛升大道。
葉慈見她情緒不對,握住了容羽發(fā)顫的指尖,給了她幾分安心。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容羽反手扣住了那只手,攥得她關節(jié)發(fā)痛。
“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比~慈道。
或許是骨子里對她的天然信任,容羽安心了不少。
引華劍尊走到舒衡老祖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沉聲道:“老祖,我敬您是前輩,對您尊敬幾分,您可不能指鹿為馬,為了一個卦象要了我門下弟子的性命�!�
天心派掌門這回可揚眉吐氣了,毫不留情道:“陳宗主此言差矣,我派太上長老自入道以來從未算錯過,也從不虛言。千年前,若不是我派太上長老獻祭百年修為測算出魔淵之禍,我正道又何來今日昌盛?早就被魔尊殺個大半了!”
這也確實是實情,把不善言辭的引華劍尊堵個正著。
天心派的舒衡老祖也氣哼哼的立下心魔誓:“若是我今日關于朱雀血脈真實性有半句虛言,那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都立下心魔誓了,不可謂不毒,本來還有幾分動搖的修士不相信都難。
引華劍尊牙關緊咬:“你這是……”
天心派掌門嘴皮子利索,逮著劍尊一頓說:“況且我派太上長老也說了,他將漏盡鐘鳴,他誆騙我等又有何好處?”
最后蓋棺定論,摁死了引華劍尊反駁的余地:“陳華引,你這是自私�。∫曊麄修真界于無物!”
其余指責聲驟起,天心派掌門振臂一呼,打開了這個缺口,換做平時誰敢不對引華劍尊禮讓三分。
劍尊之名向來不是以修為高低劃分,是陳華引實打實戰(zhàn)下來的。
但在飛升的誘惑下,全都忘記了陳華引的強大,只盯著垂下的那個根蛛絲。
“何況她本就是妖族,潛伏人族多年,是不是有所圖謀?”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說的多簡單,讓她自證便是�!�
天心派掌門看著引華劍尊難看的臉色,得意洋洋道:“你看,這便是眾望所歸,能為整個修真界做貢獻,也是你門下弟子的福氣,往后萬萬年,都將她銘記于心,獻出一人讓……”
一片恭維聲中,殺出了一個煞風景的聲音:“好!說得好!怎么好的福氣給你要不要?!要是您來,我必定把您的名字刻在我們開山老祖留下的劍氣上,供我派弟子萬萬年瞻仰!”
眾人表情一滯:“……”
這聲音聽著耳熟,這冷嘲熱諷的語氣也耳熟。
天心派掌門可煩死這聲音的主人了。
只見那紫衣女修笑意盈盈,一邊撫掌一邊走出人群,她笑道:“您說得真好,晚輩算是長見識了,讓晚輩不得不懷疑,原來天心派的門人都是這樣喜歡胡攪蠻纏不辨是非的嗎?貴派祖訓應該是:沒臉沒皮騙完就算吧?”
有她過路之處,皆是避讓,走到人前。
“自詡仗義執(zhí)言,上達天意,怎么不算算自己什么時候被人當狗溜騙到死?您說能重筑飛升道,那您說說如何筑,誰來筑?”
“連飛升道是如何關閉的都沒算準,怎么好意思說要我派弟子為大陸獻身?”
眼睛直視天心派掌門,眉間朱砂痣灼灼如火,唇角勾著冷笑:“您來嗎?就憑化神中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突破合體期的您嗎?還是這個就剩十年命,沖擊一千六百年都沒能突破渡劫期的老頭嗎?這不是忽悠嗎?”
劍宗的人一直知道他們的大師姐敢說,沒想到是這么敢說。
先是嘲諷掌門修為不高,再說舒衡老祖老頭,最后連祖訓都罵了一通。
門派上下是真的一個沒放過,估計養(yǎng)的靈寵都得挨葉慈這一巴掌。
天心派掌門何曾被人這般冷嘲熱諷,當即氣紅了臉:“粗鄙之語!你們劍宗就是這般教養(yǎng)弟子的?!”
引華劍尊壓根不搭理他,甚至翻了個白眼。
說不過他,但能無視他。
“貴派嘴巴一張,就要殺我派弟子,但您有素質,您有教養(yǎng),活像是沒娘教養(yǎng)。”葉慈輕嗤,又是啪嘰啪嘰鼓掌。
再看劍宗的人,上至長老下至看門弟子都啪啪鼓掌,甚至熱淚盈眶。
“我是沒想到,原來我們大師姐嘴巴那么毒,我再也不會因為大師姐罵我練劍像老太太甩面條,半夜咬著被子哭了。”
不知哪個弟子也觸景生情,哽咽道:“你還好,起碼甩面條看著就有勁,虎虎生威的。大師姐說凡間砍柴老頭用柴刀都比我有勁嗚嗚嗚……”
全都聽見了的天衍宗宗主:“……”
竟然有一點點同情他們,更好奇這位“老鄉(xiāng)”到底是什么職業(yè)了。
曾被葉慈當面陰陽怪氣的慶海道也露出了看見心魔的表情,顯然那次悲傷的不輕。
“狂妄小兒,膽敢在此放肆!”天心派太上長老壓根沒把她放在眼里,只當她是跳腳的小蝦米,冷哼一聲,用威壓震懾。
葉慈本人沒有如何,其他修士倒是被震出一口血,修為低的直接跪下了。
舒衡老祖眼里閃過異色,剛想說什么。
葉慈又說:“既然天心派掌門覺得自己很行,那不如當場相面,測算我的命格如何?”
“天心派大弟子反唇相譏:“就你這磕丹藥的五靈根能有什么好命格,還真把金丹榜第一當回事?”
現在天心派上下的思維都被葉慈一頓暴力輸出帶偏了,全都是看她的臉,非要給她說出個一二三來,好反擊回去。
天心派掌門看完后:“……”
天心派其余門人看完后:“…………”
連天意都能測算的舒衡老祖也:“………………”
實不相瞞,他們在她臉上看出了飛升之兆,還是鐵定能飛升的那種。
一個五靈根,能飛升。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從來就沒有五靈根飛升的記錄!那可是公認的廢柴靈根。
就算葉慈是金丹榜榜首,不代表以后她不會被別人超過。
葉慈輕飄飄道:“哦,沒一個看得出來,你們不行。”
眾人勃然色變,表情一言難盡。
一是看天心派的人臉色實在奇怪,二是那一句無差別攻擊的不行。
身影一動,葉慈擋在了引華劍尊面前,冷下眉眼:“連相面都相不明白,還敢說自己是天乩入道,不怕鬧笑話嗎?”
天心派繼續(xù):“…………”
說她能飛升,豈不是自己打自己臉面?信譽何在?影響力又何在?
說出來后,別說其他修士會不信,他們自己相面的時候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就是進退維谷的選擇題,但話都放了,舒衡老祖自然不能空手而歸。
拋開事實不談,他轉而道:“看你年紀尚小,我不與你計較。既然貴派堅決否認朱雀遺子的存在,要斷了整個大陸修的前程,不如當眾檢驗血脈,用事實說話。”
“對,既然否認,那就自證清白!”
“行,那就驗證!”葉慈一口答應。
“若是劍宗要繼續(xù)包庇,不得不懷疑貴宗其心……你們答應了?”天心派掌門道。
葉慈點頭:“答應了�!�
劍宗其他人齊刷刷扭頭看著他們大師姐,詫異的表情看著不像是意見統一的樣子。
天衍宗宗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閃到腰,顧不上圍觀,他道:“不是,容小友你也答應了?”
天衍宗宗主心說:我可是看過原著的男人,你這一去可就回不了頭了。
容羽撥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師兄們,用行動回答了她的選擇。
“小師妹別去,看他們那么陰險肯定做局設計你了�!�
“什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小師妹是我們宗門里長大,她什么我們還不知道,她潛伏劍宗還能圖什么,圖我們劍宗夠窮嗎?”
“憋屈死了,我寧愿打起來都不想搞什么自證。”
“清羽徒兒,”引華劍尊本想說什么,她不是什么委婉說話的人,直白道:“我們劍宗不是懦弱無能,任人欺辱之輩,為師就算拼盡……”
容羽躬身一禮:“師尊,徒兒心意已決。”
引華劍尊心頭一震,張了張嘴,最終沉默了。
看葉慈胸有成竹,還有容羽沉靜的眼神,引華劍尊還是按捺下抗拒,選擇相信自己徒弟。
要是不行……把太上長老請出山,也有一戰(zhàn)之力。她就不信打不過這一群算命的。
焦點中心的容羽終于現身,天心派眾人就知道事成大半。
舒衡長老祭出他們的鎮(zhèn)派之寶——碧血寶鑒。
從名字就能看出,這是一面鏡子,大約有一人高,頂部蹲著一只玉刻狴犴,瞪著一雙虎眼,怒目而視。
傳言狴犴急公好義,仗義執(zhí)言,而且能明辨是非,秉公而斷,天心派不少器物都用上狴犴紋。
而他們的鎮(zhèn)派之寶碧血寶鑒能察前世,觀來生,任何隱秘只要在它面前都無所遁形。
天心派大弟子小聲嗤道:“還以為你們是硬骨頭,就是嘴皮子利索而已,以為他們有什么后手。說什么第一劍宗……”
銀光劃過,天心派大弟子手臂一疼,手臂被劍氣劃傷,流出了鮮血。
他吼道:“你做什么?!竟敢當眾傷人?”
“你說的話我不愛聽�!比~慈收回劍氣:“都撕破臉了,誰還跟你客氣,要是敢就來跟我打�!�
真夠囂張的!
天心派掌門正要說話,葉慈笑道:“不會吧,小輩打鬧而已,你長輩就記著給出頭了?那他還要不要混了?”
這是什么話?!
天心派掌門被她一堵,那口氣不上不下,瞪了自己圖第一眼,拂袖轉身。
那邊傳來一聲驚呼:“怎么可能?!”
“怎會如此?”舒衡老祖瞪著結果,抖了抖腮幫,睚眥欲裂。
碧血寶鑒上面再清楚不過的照出了答案——容羽不是什么朱雀遺子,就是普通人族修士。
葉慈道:“您看,這便是結果了�!�
舒衡老祖聽出了另一個意思:這就是你苦心孤詣卻功虧一簣的結果。
舒衡老祖陰鷙的瞪著葉慈,扯著蒼老的面皮笑了笑:“小子,莫得意,往后可有你好受的�!�
面對這樣恐怖的威壓,葉慈不避不閃:“我等著您。”
他只留下這一句話,帶著天心派的人離去。
這一場鬧劇就這樣散場,從摸不著頭腦開始到摸不著頭腦結束,好笑的可以。
幫腔過天心派的修士也不好意思繼續(xù)留著,也都匆匆離去。
五十年一開的秘境試煉過幾天就要開始,現在已經沒人在意了,全都默默離開,估計是擇日再開。
人傻了的天衍宗宗主看著葉慈,欲言又止,并沒有選擇與“老鄉(xiāng)”認親。
這樣把天心派一派上下耍的團團轉,不得不憋著一口氣走的人,是個棘手人物。
他轉身對引華劍尊道:“之后貴宗如有需要,我天衍宗義不容辭。”
引華劍尊有些動容:“多謝。”
天衍宗宗主也挺無奈的,他不站劍宗這一邊,除了劍宗會滅宗以外,他們天衍宗也落不了好。
原著里身居宗主之位的是他的一個師兄,為了飛升道也為在劍宗身上咬下一塊肉,任由劍宗滅亡。
結果就是被魔尊澹臺燃拉去血祭了,數十萬門下弟子,僅余下數百人。
比起飛升道,這對整個玄渺大陸才是毀滅性的打擊。
天衍宗一向與劍宗都是隱形競爭關系,沒想到第一個表明立場的竟是天衍宗。
也虧是天衍宗宗主當眾明確的說明立場,震懾不少宵小。
只有一個千潮劍宗,說不準能蟻多咬死象,但加上第一大宗天衍宗,結果又不一樣。
不管朱雀骨是否存在,但被揭露出來的那一刻,劍宗就擺天然的對立面上。
正如先前所說,因為劍宗死活不愿意交出容羽,劍宗被孤立。
又有天心派在外忽悠,拂雪閣門人暗中挑撥,劍宗與其他門派的矛盾日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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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有一日,魔尊兵臨城下,當真是除天衍宗以外,無人愿意援助。
天衍宗宗主并不是劍修,更擅長使的是刀。
他一刀揮去,將魔修斬于刀下,回身劈開身后偷襲的魔斧,干脆利落把對方斬殺。
一抹臉上殘血,繼續(xù)應敵。
遙遙就能望見魔尊澹臺燃與引華劍尊對戰(zhàn)的身影,看了半晌,他竟發(fā)現居然是澹臺燃隱隱占據上風。
低低罵了一聲:“WTF?怎么又跟原著不一樣了,原著明明設定魔尊現在打不過陳華引的!辛辛苦苦修煉幾千年,費盡辛萬苦搞了那么多天材地寶,我還是繞不過被這神經病魔尊血祭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