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用指腹揉著鐘息的手指，“很快就到了�！�
鐘息的第一反應(yīng)是覺得膩歪，第二反應(yīng)卻是松了口氣，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偏僻山林里，霍司承竟然是唯一能讓他安心的存在。
可鐘息下一秒又反思，如果不是因?yàn)榛羲境�，他根本不會踏上這段旅途，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躺在宿舍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玩手機(jī)。
明明是霍司承強(qiáng)勢地改變了他的生活軌跡，然后又用占便宜的方式給予一些安慰和關(guān)心，鐘息竟然每次都上當(dāng)。
霍司承實(shí)在狡猾！
在鐘息一邊掙扎一邊自我反省的時候，車子緩緩?fù)Ａ讼聛怼?br />
鐘息往窗外看去，看到山頂上坐落著一幢造型獨(dú)特的別墅。
方形的幾何建筑結(jié)構(gòu)，坐落在陡峭的斜坡上，俯瞰茫茫山林，立方體外墻和落地玻璃無縫嵌合，棕黃色燈光彌補(bǔ)了空間上的空白感，和漆黑夜幕相呼應(yīng)。
抬頭就是萬丈星河。
霍司承走到鐘息坐的那一側(cè)，打開車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鐘息懵懵然下了車，被霍司承帶到別墅門口，霍司承再一次握住鐘息的手，捏著他的拇指在指紋鎖上按了按。
指紋鎖發(fā)出提示音：“指紋已錄入�！�
鐘息呆�。骸盎羲境校 �
霍司承沒有解釋的意思，笑意吟吟地?cái)堊＄娤⒌募绨颍阉麕нM(jìn)房里。
鐘息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就被霍司承牽著跑到了二樓。
大理石臺階光潔如夢境，四周的精致陳設(shè)讓鐘息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敢出聲，直到霍司承在他耳邊說：“息息，抬頭�！�
鐘息抬起頭，看到漫天繁星。
透明玻璃制成的天花板，像天然的畫框，將星河收于眼中。
鐘息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霍司承帶他來這里的意圖，這是一座山頂?shù)挠^星別墅，有最佳的位置和視野，可以看到暗光下流動的銀河。
鐘息看得呆了。
除了滿天繁星之外，床邊還有各種各樣的專業(yè)觀星設(shè)備，全都是價格令鐘息咋舌的高端望遠(yuǎn)鏡，這簡直是鐘息的天堂，他流連忘返于高倍深空和大口徑自動尋星望遠(yuǎn)鏡之間，不敢碰又愛不釋手，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霍司承笑了笑，握著鐘息的手腕，將他的手放在望遠(yuǎn)鏡上，“我不會用，教教我�！�
皮膚觸碰到冰涼的金屬外殼，鐘息連呼吸都放得輕輕的，他好像沒反應(yīng)過來霍司承此刻靠得多近，還認(rèn)真地回答：“我……我也不會，我買不起這種，我只看過視頻�！�
他像老師一樣教霍司承：“這個是目鏡，這個應(yīng)該是正相鏡�！�
“哦，這個�！被羲境幸槐菊�(jīng)地學(xué)，實(shí)則視線全在鐘息身上，他往前走了一步，將鐘息虛虛地?fù)г趹牙铮晕澫卵�，他就能聞到鐘息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br />
像薰衣草，又比香水味淺一些。
霍司承覺得奇怪，明明鐘息的后頸光滑平整，沒有腺體，為什么他會有天然的香味呢？
他把臉埋在鐘息的發(fā)間。
鐘息全然顧不上霍司承的小動作，他一門心思摸索調(diào)整著望遠(yuǎn)鏡，終于找到合適的角度，尋星鏡將視野放大到二十倍，鐘息捕捉到幾顆熟悉的星星，他驚喜地告訴霍司承：“快，從這個小的圓孔往里看，那是天狼星�！�
霍司承俯身看了一眼，鐘息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解如何辨認(rèn)天狼星。
他講天狼星是除太陽外最亮的恒星，在天狼星的周圍還可以看到三星獵戶座，天狼星在冬天會更加閃爍……講著講著他突然停住，臉色僵硬，像犯錯一般噤了聲。
他慢吞吞扭過頭，望向霍司承，視線垂落。
霍司承問：“怎么了？”
“我不該亂碰的，抱歉。”
這是一座空無一人的山頂別墅，他們身處一間臥室，面前是一張大床。
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觀星？
真的只是為了觀星？
還是霍司承的甜蜜陷阱？
霍司承從身后攬住他的腰，俯身在鐘息耳邊說：“為什么抱歉？我還沒聽夠呢，本來不感興趣的，但息息一講就很有趣�！�
鐘息看到霍司承環(huán)在他腰上的手臂，思緒斷開幾秒，隨之從心底生出一股焦躁，他脫口而出：“我要回學(xué)校了。”
說罷就要走。
“不可以，”霍司承忽略了鐘息的掙扎，依舊將他箍在懷里，循循善誘道：“或者，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得告訴我BR2786到底是什么？”
鐘息愣住。
霍司承靠得越來越近，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重，鐘息完全動彈不得。
“還是不肯告訴我嗎？”
鐘息用兩只手抵著霍司承的胸口，竭力和霍司承保持距離，“我要回宿舍了！”
他急得聲音里都帶了哭腔。
下一秒，霍司承的吻就落在鐘息的臉頰上。
鐘息整個人都呆住。
“你——”
話沒說完，霍司承又故技重施，再一次吻在鐘息的臉頰上，還意猶未盡地吸了一下鐘息軟綿綿的臉頰肉。
鐘息的眼淚還來不及落下，拳頭已經(jīng)砸在霍司承的臉上，他用了吃奶的力氣，比搏擊課期末考砸橡膠假人的力氣還大十倍，他都能清晰地聽到拳頭砸在霍司承下頜的響聲。
霍司承竟生生忍了下來，一聲不吭，他把鐘息壓在床上，將鐘息兩只用力掙扎的手腕并在一起，單手握著，壓在鐘息的頭頂。
鐘息眼里含淚，倉皇未定。
“霍司承，你放開我！”
霍司承直勾勾地看著他，一開始還故作兇狠，嚇得鐘息喉嚨一哽，淚水直沖眼眶。
霍司承最愛看鐘息這副委屈巴巴的模樣，他用指腹揉著鐘息的眼尾，身體往下壓，將下頜貼在鐘息的臉頰上，蹭了蹭。
“兩槍加一拳，息息要還的債又增加了。”
鐘息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想哭又怕被霍司承笑話，最后只能哽咽著說：“我討厭你。”
“像撒嬌。”霍司承輕笑一聲。
鐘息氣到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發(fā)顫，他看著近在眼前的霍司承，恨不得生啖其肉。
可霍司承在他耳邊說：“息息，夜空很美�！�
鐘息倏然睜開眼，淚眼朦朧地望向天花板，夜空真的很美，像一塊無邊無際的黑絲絨布，天狼星在暗夜中發(fā)出藍(lán)白色的明亮光芒。
霍司承總能抓住鐘息的軟肋，他翻身躺到鐘息旁邊，兩個人都橫躺在床上，一起透過玻璃天花板，看向夜空。
“霍司承，你能不能放過我？”鐘息呢喃道。
“不能。”
“我不喜歡你。”
“會喜歡的�！�
鐘息睫毛輕顫，心中升起無法言說的情緒。
霍司承抓住鐘息的手，舉到半空，“BR2786到底是什么？是哪顆星星？指給我看�！�
鐘息狠狠抽回手，“你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
“你不告訴我，我就把沈彬白抓過來，”霍司承側(cè)躺著，湊到鐘息臉側(cè)，壞笑道：“把他捆起來，然后踢下山�！�
許久沒想起這個名字，鐘息一時還有些恍然，他說：“你就會欺負(fù)弱小�！�
霍司承挑了下眉，沒說什么。
鐘息驚訝于霍司承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說出沈彬白選擇放棄的真相，于是主動說：“我知道他現(xiàn)在在氣象局上班。”
霍司承很快反應(yīng)過來，“盛煊告訴你的？”
“嗯，”鐘息頓了頓，“你為什么不說？”
霍司承重新躺了回去，“說了也不會改變你對我的印象，我不喜歡推卸責(zé)任，我承認(rèn)一開始我就是抱著奪人所愛的目的去找他的�！�
離這件事發(fā)生已經(jīng)過去很久，鐘息還是時常想起那天在咖啡廳里見到霍司承的場景。
霍司承永遠(yuǎn)坦然、自信。
連橫刀奪愛都能做得理直氣壯。
鐘息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認(rèn)真道：“霍司承，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我覺得很合適，息息�！�
霍司承今晚第三次握住鐘息的手，他用指腹慢慢揉搓鐘息的掌心，他的手指上有多年拿槍磨成的硬繭，將鐘息的皮膚揉得微微發(fā)熱。
山上風(fēng)聲陣陣，掩飾住鐘息的心慌。
鐘息從小到大都安穩(wěn)地走在父母幫他設(shè)定好的人生道路上，他在不喜歡的軍校讀著不喜歡的專業(yè)，每天三點(diǎn)一線當(dāng)好學(xué)生，偶爾去山上看星星放空自己，即使小小網(wǎng)戀也沒有過分逾矩，一切都是平靜且簡單的。
霍司承帶來所有不穩(wěn)定因素。
愛他像愛上一場暴風(fēng)雨。
第33章
霍司承說，那間別墅是他特意給鐘息買的，鐘息想看星星的時候就過來。
有過前幾次的經(jīng)驗(yàn)錘煉，鐘息這次竟然沒有太意外，只是平靜地說：“我不要�！�
霍司承抱住他，耳語道：“不要也沒關(guān)系，反正是買給息息的，息息想讓這間房子荒廢，讓那些望遠(yuǎn)鏡生銹積灰，也沒關(guān)系。”
鐘息控制不住憤怒的情緒，忽然用兩只手狠狠掐住霍司承的脖子，虎口貼緊霍司承頸側(cè)的動脈，剛要用力又忍住。
真想掐死他。
霍司承執(zhí)意讓兩條毫無交集的平行線相交，他只需要花些錢，說幾句情話，鐘息的生活卻被攪得天翻地覆。
霍司承永遠(yuǎn)不懂鐘息這些日子承受的壓力，比如他好端端走在路上，會有幾個八卦的同學(xué)在他身后竊竊私語，下一秒猛沖到他前面，若無其事地回頭看一眼，最后嬉皮笑臉地發(fā)出“啊？就這樣啊？”的感慨。
鐘息從沒覺得自己貌若潘安，但也不至于淪落到被人評價長相平庸。
一切都是因?yàn)榛羲境小?br />
拿霍司承做標(biāo)尺，鐘息的所有條件都變得不值一提。
他真想掐死霍司承。
在他猶豫愣怔的幾秒里，霍司承握住鐘息的手腕，往兩邊輕輕一扯，然后再放在自己的肩頭上搭著，危險動作瞬間轉(zhuǎn)變?yōu)闀崦恋膿Р睋肀Аｇ娤⑦�沒來得及掙扎，霍司承的吻就落了下來。alpha的氣息鋪天蓋地侵襲著鐘息的感官，他不顧鐘息的躲閃，肆意入侵，釋放壓抑許久的欲求。
一吻結(jié)束，鐘息還是蒙的。
他怔怔地望著霍司承，霍司承意猶未盡，又抿了抿鐘息的唇。
微微痛感傳來，鐘息倏然回過神，猛地推開霍司承。
他沖出房間，沖出別墅，一路小跑沖進(jìn)黑漆漆的山林。
山頂冷風(fēng)颯颯，每一陣風(fēng)都吹動整片森林的枝葉，在黑暗中嘩嘩作響，讓人辨不清方向，月光在樹葉間隙里灑下，如同鬼魅的眼，路上碎石遍布，危險叢生。
鐘息腳下一滑，重重摔了個跟頭。
抽噎聲未停，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抓起手邊的石頭，用盡全力扔了出去，情緒如同決堤的湖水傾瀉而出。
他既恨霍司承得寸進(jìn)尺，又恨自己半推半就給了霍司承機(jī)會。
如果時間能倒流就好了。
但霍司承不會讓時間倒流的。
五分鐘后，他就找到了鐘息。
手電筒的強(qiáng)光照在鐘息身上，霍司承踩著落葉和碎石走過來，蹲在鐘息身邊。
“息息，我錯了�！被羲境姓f。
鐘息扭過頭。
“這里不能亂跑，有蛇的�！�
鐘息嚇得屏住呼吸，又不愿露出膽怯，還是梗著脖子，一句話不說。
“我知道錯了，息息，以后我再也不會違背你的意愿做這種事了�！�
“你的承諾一點(diǎn)都不值錢�！�
霍司承輕笑出聲，“是嗎？”
僵持片刻后，霍司承朝鐘息伸出手，“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我把你送回學(xué)校。”
鐘息沒有理會霍司承，執(zhí)拗地用手撐地，腰背用力，起身時卻發(fā)現(xiàn)腳腕酸痛。
剛剛崴到了。
霍司承發(fā)現(xiàn)了鐘息的異樣，立即拿著手電筒檢查了鐘息的傷處，他有很豐富的野外求生經(jīng)驗(yàn)，應(yīng)急救治也很拿手，他捏住鐘息的腳踝按了按，確認(rèn)道：“應(yīng)該不嚴(yán)重，沒有扭傷�！�
鐘息把腿從霍司承手中挪出，霍司承卻直接把他背了起來。
十幾分鐘后，霍司承背著鐘息走到寬敞的小路上，鐘息看到遠(yuǎn)處的別墅亮著光，就關(guān)了手電筒。
他悶聲說：“放我下來�！�
“不放�！�
鐘息氣惱地捶了霍司承一拳，“你煩死了，霍司承，你能不能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啊�！�
霍司承陡然停下腳步。
鐘息噤了聲，他潛意識里還是害怕霍司承的，畢竟霍司承身高將近一米九，單手就可以把鐘息扔出五米遠(yuǎn)，而且他還有一個讓人不敢違逆的尊貴身份，鐘息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他只敢嘴上叫囂，實(shí)則霍司承臉色一冷，他就立馬慫了。
霍司承停在原地，鐘息心里邦邦打鼓，直到聽見霍司承喉嚨里發(fā)出的憋笑，他才反應(yīng)過來霍司承是在捉弄他。
他深知自己不是霍司承的對手，只能蔫巴巴地伏在霍司承的后背上。
霍司承顛了顛他。
鐘息一聲不吭，用沉默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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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俞可鈺來找鐘息，他在家里做了奶酪面包，特意帶給鐘息吃。
鐘息眼圈烏黑，趴在自習(xí)室的桌上發(fā)呆。
俞可鈺看著他的黑眼圈，腦海中閃過一些上不了臺面的猜測，他壓低了聲音問：“你和司承昨晚那個——”
“沒有！”鐘息嚇得驚起。
自習(xí)室里的人紛紛轉(zhuǎn)頭看過來。
俞可鈺噗嗤一聲笑出來，他把鐘息拽出自習(xí)室，兩個人坐在草坪上，俞可鈺把面包拿給他吃，鐘息嘗了嘗，夸贊道：“好好吃。”
“你嘴巴挑，我還怕你不喜歡呢�！�
嘗到美味的面包，鐘息的心情終于由陰轉(zhuǎn)晴，他感慨道：“小魚你真好，你怎么什么都會啊？連面包都會做�！�
鐘息有多討厭霍司承，就有多喜歡俞可鈺，雖然俞可鈺是alpha，但他很難把俞可鈺當(dāng)成alpha看待，因?yàn)橛峥赦暅厝�、體貼、善解人意……alpha才沒有這些美好品質(zhì)。
“霍司承說你訓(xùn)練課成績是政治班里最好的，還說你要報(bào)名年底的海軍突擊隊(duì)初選�！�
俞可鈺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嗯，我想報(bào)名�！�
“可是很危險�！�
聯(lián)盟海軍突擊隊(duì)是危險系數(shù)最高和傷亡率最高的維和軍隊(duì)之一，面對的是嗜血如命的恐怖分子，每次出任務(wù)都是穿越槍林彈雨，直面鮮血淋漓。
“成為一名海軍突擊隊(duì)隊(duì)員，是聯(lián)盟軍人至高無上的榮譽(yù)�！庇峥赦曊f。
鐘息一臉崇拜地望著俞可鈺。
俞可鈺笑了笑，湊到鐘息耳邊，小聲說：“好吧，我還有一點(diǎn)私心，我想在突擊隊(duì)里立功，這樣就可以更有底氣地站在阿煊身邊�！�
鐘息眨了眨眼。
“阿煊和司承不太一樣，他對當(dāng)軍人沒有興趣，他畢業(yè)之后會繼承他父母的衣缽，進(jìn)入財(cái)政部工作，他在經(jīng)濟(jì)金融方面很有天賦，但我對此一竅不通，估計(jì)是沒法通過考試之類的方法進(jìn)入聯(lián)盟機(jī)關(guān)工作了，只能另辟蹊徑。”
俞可鈺拿出濕紙巾，放到鐘息手上，讓他擦一擦，繼續(xù)講道：“去年就有一個拿了二等功的突擊隊(duì)隊(duì)員退役之后進(jìn)了海防總局，我也想走這條路，拿個二等功，將來工作之后也有底氣，不會被人說沾了盛家的光�！�
“要服役幾年？”
“三年。”
“好久啊，”鐘息很是舍不得，“小魚，你不要對自己太嚴(yán)格了，盛煊也很在意你�！�
俞可鈺垂眸看著自己的手，“阿煊……阿煊可能只把我當(dāng)?shù)艿馨桑吘刮覀兌际莂lpha�！�
鐘息認(rèn)真道：“我不覺得�！�
俞可鈺輕笑，“你很懂哦，和司承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鐘息猛地噎住，面包卡在嗓子眼，他接連捂著脖子咳了幾聲，俞可鈺連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幫他順氣。
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瓶礦泉水。
鐘息漲紅了臉抬起頭，看到霍司承和盛煊，他立即把堵在嗓子口的面包生咽下去，寧死不為一口水折腰。
霍司承微瞇起眼，無奈地笑。
他擰開礦泉水的瓶蓋，放到鐘息手里，“才買的，我沒喝過�！�
鐘息還是不要。
盛煊在俞可鈺身邊坐下，問他：“燙傷的地方好些了嗎？”
俞可鈺立即笑著說：“一點(diǎn)都不疼了�！�
盛煊想握住俞可鈺的手查看，剛要碰到又收回，只是說：“以后開烤箱門的時候小心點(diǎn)。”
俞可鈺說：“好，我知道了�！�
這邊的霍司承和鐘息還在推拒一瓶礦泉水，鐘息不想要，霍司承偏要逗他。
在鐘息氣到蹬腿的前一秒，俞可鈺及時站出來維持局面：“小息，新聞上說這個月有流星雨，真的有嗎？”
鐘息搖頭，把礦泉水扔回到霍司承懷里。
聊到這個話題，他明顯開心了些：“沒有，年底可能有，但我覺得能看到的概率很小。”
幾個人并排坐在草坪上。
俞可鈺問了幾個關(guān)于星星的問題，鐘息知無不言，完全沒了平時懵懵的樣子。
那時風(fēng)很輕，陽光很溫柔。
鐘息忽然卸下所有防備。
天色漸暗，他看了看兩邊，鼓起勇氣說：“我……我有一個秘密想告訴你們。
沒等霍司承做出反應(yīng)，他就繼續(xù)道：“我從小就覺得我是外星人。”
霍司承眉梢微挑。
鐘息兩手搭在膝蓋上，語氣認(rèn)真道：“我覺得也不是不可能，對吧？宇宙這么大，有外星人也是很正常的，我的母星叫BR2786，那是一顆很漂亮的星球，和地球差不多。我覺得我將來一定是要回母星的，真的。”
鐘息說完之后，兩邊同時陷入安靜。
鐘息往左右瞥了瞥，看到三張差不多的震驚臉。
鐘息沮喪地嘆了口氣。
果然，還是沒人相信。
鐘息就知道，根本沒人相信。
霍司承用手探了探鐘息的額溫，嘀咕道：“昨天被親傻了嗎？”
鐘息氣惱地甩開他的手。
但下一秒，俞可鈺朝他伸出手，他很認(rèn)真地說：“你好呀，來自BR2786星球的鐘息，我們重新認(rèn)識一下�！�
鐘息頓時鼻酸，他伸手和俞可鈺相握，他感動地說：“你好，小魚�！�
如果說沈彬白的認(rèn)可是建立在他們對天文學(xué)共同的愛好上，那俞可鈺的這句“你好呀，來自BR2786星球的鐘息”，完全就是出于俞可鈺對鐘息的尊重和呵護(hù)。
俞可鈺背對著太陽，光芒灑在他微卷的頭發(fā)上，將他的頭發(fā)染成金色，朦朧了他的臉部輪廓，讓他看起來格外溫柔。
那一刻，鐘息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俞可鈺的。
霍司承也把手伸過來。
鐘息在他的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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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可鈺坐盛煊的車回家了，草坪上只剩鐘息和霍司承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