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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別說七日,她能不能活過第三日都還不好說!

    洛水心下焦急,當(dāng)即喚起了公子來。可這比缺德玩意兒還要討厭的缺德鬼,關(guān)鍵時刻居然裝不在。

    洛水知道這東西大約是有心考考她,或者看她的笑話——可這是看笑話的時候嗎?先不說這伍子昭心思叵測,她幾次碰上都有有些吃癟,是以與他多坐一刻也難受,就算她能硬抗著餓一晚上,如何就能感受到那什么見鬼的“靈竅”了?

    她焦慮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要喝水,可一伸手,才發(fā)現(xiàn)杯子中早已空了,而壺還在對方的手里。更要命的是,心焦加饑餓之下,她的感官愈發(fā)敏銳,只覺得空氣中的香味愈發(fā)豐富了:

    若說先前飄來的還只是些漿果的素味兒,如今卻不知是哪個爐子里加了什么靈獸的肉筋,一點腥膻的味道也無,一嗅之下,只能聯(lián)想到濃郁的白湯和軟爛的肉糜。

    她不斷地暗暗吞咽口水,哪怕知道形態(tài)不雅亦十分難以控制——她難以克制地想到了,某個秋明月圓的時候,她也像這樣坐在后院中,生了個紅泥火爐,架了個銅鼎小鍋,看鍋中新獵來的狍子肉和爛熟的山藥、參片一起翻滾……

    正出神間,卻不妨對面的青年突然開口問道:“……雖然有些冒昧,可我早晨就想問師妹,不知師妹身上用的是什么香,卻是聞所未聞?”

    洛水茫然抬頭,正對上他的眼——那眼中雖然帶著笑意,其中的審視、打量還有一點警惕卻是再明白沒有,直看得她立刻清醒了過來,終于反應(yīng)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她因為腹中饑餓,不知何時就生起了香來。?

    034|你居然是這樣的大師兄

    往日她遇見這般情形,大可直接放棄抵抗,尋些吃食,或者與公子歪纏上一陣。

    可今日不同。

    她明知如今最該做的,便是莫要胡思亂想,可空氣中飄來的味道著實要了人命——而她不僅需要抵擋這飄來的香味,還得回答面前這人關(guān)于“香氣”的問題。

    “……我不知道大師兄是什么意思。”她暗暗咽了口口水,垂眸不去看他,轉(zhuǎn)而去撥那枚同心調(diào)燈,弄得石桌上一片光影凌亂。

    她自覺這一番嬌羞之態(tài)再應(yīng)景不過。此世雖沒什么男女大防之說,但女兒家身上所用熏香亦屬私密之物,斷無隨意告人的道理——哪有不太相熟的師兄問師妹這種事情的?

    她這大師兄應(yīng)當(dāng)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在問前加了句“冒昧”�?删退闳绱耍是問了,洛水也只能和他裝糊涂。

    她想裝,對方卻并不愿意,只爽朗一笑:“我并非對師妹有非分之想,還盼師妹莫要誤會。不過是昨晚那護(hù)山神獸的事又有了些變故,戒所、刑堂查證了整夜,卻無法從那死去的賊人身上搜出任何關(guān)于身份的線索。”

    洛水聽了,腦中立刻閃過昨夜那具烤得焦脆的尸體,還有公子讓她從那東西身上搜來的銅哨。他好像說那東西是什么用于證明身份之用,現(xiàn)在想來卻是蹊蹺。

    她本來不拿這銅哨還不要緊,可現(xiàn)在拿了,若被天玄的人知道了,無異于是在幫忙掩蓋痕跡……等等,她明明就是去契個寶貝而已,如何突然便多了這一口黑鍋?

    這事著實細(xì)思極恐,可還沒等她想明白,就聽伍子昭繼續(xù)道:“那賊人死便死了,可事關(guān)天玄安穩(wěn),誰也無法保證沒有同伙混進(jìn)來。若是無法清查源頭,著實讓人寢食難安,畢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不是?”

    這一句恰與她此時的想法對上,由不得洛水不多心,再裝嬌羞亦十分不合適,只能換上惴惴不安的模樣:“大師兄說得在理。只是不知……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大師兄笑道:“和小師妹自然是沒關(guān)系的。畢竟我可是親眼看到,昨夜小師妹在叩心徑上爬了一整夜,哪有功夫去管那后山之事呢?只是私下的消息里,聽說刑堂那邊費了不少功夫,辨出現(xiàn)場殘留了某種罕見的異香,只等青言前輩好一些,再請他幫忙仔細(xì)辨認(rèn)。”

    洛水突然被他話中這“異香”砸中,腦袋“嗡”了一下,下意識便反駁道:“我身上哪有什么異香?”

    ——糟糕。

    話一出口,她便驚覺自己說漏了嘴,不由地抬眼,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這人不知從何時開始,已徹底收了慣有的散漫神情,一雙眼錯也不錯地盯著她,瞳仁在牙雕明珠映照下,仿佛泛著幽幽的光,喜怒難辨,仿佛蟄伏在叢林中的獸,帶著讓人心驚肉跳的意味。

    “師妹可是想岔了?我何時說過那異香同師妹有關(guān)?”他雙手撐桌,上身慢悠悠地朝她傾來,他本就身量高大,如此稍稍湊近一些,便將她徹底籠在了一片昏昧不明的影中,“還是說——小師妹有什么事瞞著?”

    “沒……”她渾身緊繃,下意識就想否認(rèn)。

    可不等她說完,便聽他笑著接了下去:“我只道小師妹那晚腹中饑餓,去覓了些吃食,卻不知你還去了那現(xiàn)場,原來是我想岔了,如此真要追究起來,可算是我的責(zé)任——若是被戒所、刑堂知道了更是麻煩,師妹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他抱怨得極為自然,仿佛兩人關(guān)系親近,所談之事亦不過同門之間常見的互打掩護(hù)�?伤凰惑@一嚇,腦中早已一片空白,原本到了嘴邊的辯駁下意識地就咽了回去,只能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實在是對不住大師兄,是我記錯了……那情景實在可怕,我、我沒敢亂說……”

    “哦,原來小師妹真的撞見了那賊人對護(hù)山神獸下手的場景啊——”

    洛水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家伙不僅套她的話,還連套了兩次。她真想打死自己或者撕了自己的嘴,可顯然還是遲了點。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對面的青年又露出了他那標(biāo)志性的笑來,白牙燦爛,可笑容間卻不見往日爽朗,更像個終于嗅到了弱點的捕食者,透著三分得意,三分殘忍,還有一點漫不經(jīng)心,只待接下來再將獵物一點一點細(xì)細(xì)拆了。

    他說:“我原先也只是猜測,不想師妹果真在那處——昨日我見師妹十分疲憊,許多細(xì)節(jié)也不好多問,‘正巧’今日長夜漫漫,只有你我二人,不如小師妹同我好好說說?”

    他語氣輕巧,一字一句卻如刀一般,駭?shù)寐逅疁喩砻渍ㄩ_,背上出汗如漿。

    她就像是突遇危險的小動物般,理智知道應(yīng)當(dāng)立刻跳起逃開,可身子卻出現(xiàn)了應(yīng)激反應(yīng),一動也動不了。

    伍子昭見她嘴唇顫抖,面上不見半點憐惜,只笑容更深:“……師妹?”

    “你、你待如何?”洛水的聲音中亦透著可憐的顫抖。

    “我?”他只是笑,“并非是我想要如何,我沒有刁難師妹的意思——只是有兩件事無論于我,還是于師妹,都十分重要——這第一件就是想請師妹說清楚身上所用之香。若師妹一時想不起來,倒也無妨,不如先告訴我,昨夜師妹為何會去那處,到底看見了些什么?與其自己藏著秘密,不若與我好好說說,也免得日后查起來,真將師妹誤認(rèn)作那賊子。你說是也不是?”

    洛水只能點頭撇清關(guān)系:“昨日已同師兄說過,我就是去那后山找些吃……”

    話音未落,便覺脖子一緊,竟是對面之人一把掐住了她的后頸,對方雖未用力,但鐵鉗一般地鉗著她,直驚得她魂都散了一半。

    “小師妹,”他將她拎近了一些,笑道,“昨日那些說辭用來搪塞外人也就罷了,如今我們已經(jīng)是同門師兄妹,如何還這般見外?”說著便收緊了手指。

    洛水本能想叫,卻不知對面人如何使的力,掐得她呼吸困難,只能從喉中發(fā)出一點似悲似泣的喉音。

    她本能就想去撓對面的人,可一抬手,便被對方一把抓住,順勢拉近。他甚至還有心情細(xì)瞧。

    “師妹這手生得真好�!彼袊@。

    若有人經(jīng)過,看到這兩人呼吸相交、指掌交握的模樣,大約會以為他們關(guān)系親昵非常。只有洛水知道不是的。

    這人一邊說話,一邊手上逐漸收緊。

    她從未有哪刻像現(xiàn)在這般害怕過。之前聞朝拿劍捅她,事出突然,更多的是驚。而這一刻,她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是動了真的殺意,原因莫名。

    她相信,若是不能給出他滿意的答案,對方是真的打算一點一點掐死她——或者將她掐得半死,再安上那勾連賊人的惡名,扔到刑堂去。

    且都到了這一刻,那該死的鬼還是沒有半點出面的意思,分明也是想要她去死……

    這念頭剛起,便聽腦中一聲嘆息。

    (“蠢丫頭,”)它說,(“他要什么東西,你給他就是——旁的事情,說與不說,于你又有何分別?”)

    洛水本已絕望,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原本都快暈厥過去,硬是精神一振。

    人到了絕處,大約差的便是這一點精神。

    她原本摸不著這伍子昭的目的為何,可經(jīng)公子這一點撥,原本混沌的腦中閃過一點清明:

    若說她身上到處是破綻和疑點,這面前的人又何嘗不是?

    他這湊近了,難道不是為了辨她身上的香味?那鬼信誓旦旦說“織顏譜”乃是不世出的秘寶,尋常人又如何能知她身上的“香味”有異?

    且他若懷疑她和那賊人有所牽連,大可直接報給師門,為何私下兩次三番前來試探——分明便是心中早有定論,想逼她承認(rèn),再私下從她、或者從那賊人身上獲得些什么見不得人的好處……

    ——一個想從賊人身上撈好處的家伙,能是什么好東西?

    她倒要仔細(xì)看看這家伙是人是鬼。

    這樣想著,洛水放棄了掙扎,眼睛一閉,默默地流下了淚來。

    她向來知道自己哭起來的模樣動人,雖然不知道被掐著時候面容痛苦,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效果,卻還是想試上一試。

    果然,滾燙的淚水剛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她便覺出下顎一松。睜眼望去,對面已經(jīng)松開了她的脖子。

    然而那人臉上沒有她見慣了的困惑、憐惜、遲疑,反倒有些避之不及,還有一晃而過的煩躁與厭惡。

    可還沒等她仔細(xì)分辨,對面人又恢復(fù)如常,只笑道:“小師妹若想清楚了,直說便好,如何突然就哭了?旁人見了,還以為我欺負(fù)師妹呢�!�

    洛水沒空細(xì)究他的情緒變化,趕緊抹淚,也不敢直接跳起跑走,只躲開了他的手,當(dāng)著他的面從儲物袋里翻出那枚銅哨,托在掌中遞了過去。

    對面人接過哨子,在掌中掂了掂,笑容不變,也不說話,就等她繼續(xù)。

    洛水默默吸了口氣,啞聲拋出了先前準(zhǔn)備好的說辭:“我確實是得了指使才過去的——不過我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小的那只昏迷著,大的那只……看不出死活。還有個弟子也躺在那里,我看著實在害怕,所以收了東西就跑了�!�

    她心口發(fā)緊,只因她這話說的其實頗有風(fēng)險:

    所謂“得了指示”“他已經(jīng)死了”之言,便已經(jīng)是承認(rèn)了她同那賊人確有聯(lián)系,若伍子昭當(dāng)真是一心向著師門,這就算是已經(jīng)得了口實,接下來便可將她扭送刑堂。

    可若他沒這么做,那么又有大約可分為兩種情況:一種便是,他還是心向天玄,需要在暗中查明真相,放長線釣大魚——如果這樣,那么他就應(yīng)當(dāng)會注意到她話中模糊之處,嘗試獲得更加具體的信息,比如追問她這背后的“指使”之人到底是誰,那個死人到底又是什么身份。

    這兩個問題她要么不好答,要么答不上來,無論如何她已想好了后果,橫豎回答錯誤了她就先下手生香。

    另一種可能便是,他確是個黑心肝的壞家伙,真和那賊人有勾結(jié),甚至把她也認(rèn)作了通過——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家伙就應(yīng)當(dāng)不會追問她話中故意模糊之處,比如“真正幕后指使者的身份”,又比如“銅哨的來歷”,“死者的身份”——畢竟若他們真是一伙的,那么這些問題就不是問題。

    這個揣測也很容易解釋,他為何幾次三番給她這個“賊人”打掩護(hù),暗示她不要走漏了身份。至于為何他對“同伙”也這么惡劣,鬼才曉得他們這些壞蛋的想法!

    總之,她照著先前這“大師兄”的指導(dǎo),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在話中埋了陷阱詐他,單看他如何回答,再作反應(yīng)。

    洛水悄然看好了距離,盯準(zhǔn)了對方的嘴唇,只待情況不對就撲上去咬他,讓他吃她的口水!然后再慢慢磋磨他!

    然而對面人聽了她的話,卻沒急著答她,反倒是沉默下來。

    洛水等得心焦,卻不敢抬頭對視,只覺出他的目光不時在她身上掃來掃去。

    就在她一顆心又悠悠地懸起來之時,她這大師兄終于開了口。

    他問:“你去的時候,可看清那弟子用的是何武器?是否見到了一面鏡子?”?

    035|是你逼我先動手的

    得到答案的剎那,洛水的心懸停了片刻。

    面前的人還真是個潛伏在天玄的“壞家伙”——她只覺心情復(fù)雜,也不知應(yīng)該是放下心來,還是更覺糟心。

    在她“自曝身份”后,對方?jīng)]了繼續(xù)掐死她意思,不僅眼中的警惕之色褪去一些,還多了幾分公事公辦的疏離,聽這問話的口吻,像是把她當(dāng)做了“同伙”。

    洛水自然還沒完全搞清楚這“銅哨”之上到底有何蹊蹺,但好歹清楚,這被當(dāng)場掐死的危險是沒有了。至于能否徹底脫離危險,就看她接下來的回答,只是伍子昭的這個問題,她還真答不了。

    她當(dāng)時自然是在現(xiàn)場的,卻是奔著那護(hù)山神獸和他的幼崽去的——此事牽涉她的秘密,只是不知為何,伍子昭不問她目的,只問什么鏡子。

    這倒是個好消息,意味著面前這家伙對現(xiàn)場的情況也不是完全掌握的。

    洛水慢吞吞道:“那個弟子是掌門新收的徒弟,好像……叫做鳳鳴兒,我到的時候,便見她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未曾見到你說的鏡子,只她身側(cè)似乎有一柄弟子常用的白鐵劍,未沾血跡,應(yīng)當(dāng)是未曾刺中那個傷了神獸的……弟子�!�

    她一直偷偷注意伍子昭的神情,勉強把脫口而出的“賊人”換成了“同門”,見對方眉梢動也沒動,終于確定了那個死得透得不能再透的“同門”、還有她這個“小師妹”,大概在這位“大師兄”的眼里,與他是一伙的,且沒有半分情誼可言,當(dāng)下一絲僥幸的心情也無。

    “當(dāng)真未曾見到?”伍子昭又問了一遍。

    她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當(dāng)時太亂,確實未曾看到�!�

    伍子昭倒是沒有質(zhì)疑洛水所言真假,只是眉頭不展,顯然洛水提供的消息不能讓他十分滿意。

    洛水也不知道這破“鏡子”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只在心里暗暗記下,決定晚些了連那“銅哨”的事一起去問公子。

    伍子昭最終也沒說什么。

    洛水見狀,暗暗吐出一口氣。卻不想伍子昭亦一直注意這她的神情,瞧見她這番驟然放松的模樣,不禁發(fā)笑。

    洛水頓時警覺:“你想干什么?我知道的都已經(jīng)說了�!�

    他笑得白牙愈燦:“小師妹可真是健忘,方才還答應(yīng)了我,要同我好好說說你身上這香的事情——”

    洛水摸不準(zhǔn)他的意思:“大師兄想知道什么?”

    伍子昭失笑:“小師妹這般模樣,我可真不好問——不如你先仔細(xì)說說這香是怎么調(diào)制的?”

    調(diào)制?

    洛水心頭一動:方才他幾次提香的事,她都沒注意到,現(xiàn)在才覺察出來,原來他以為她這運功時候生出的香味是調(diào)出來的。

    她對調(diào)香自然有些心得,當(dāng)下來一番說辭糊弄他自然不在話下,只是她先前被伍子昭先前兩次三番一詐唬,套了幾次話,對這話中的破綻倒是躊躇起來,擔(dān)心他是是不是又在拿話詐她。

    見她猶豫,伍子昭也不催,只當(dāng)著她的面,悠悠倒了杯茶,看到對方不由自主粘在他手上的目光,粲然一笑:“小師妹可想喝茶?”

    洛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努力想要移開視線——可她這努力不怎么成功,因為這咽口水的動作著實明顯了些。

    “——其實我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伍子昭說,“如今確定了小師妹與我一條心,更是高興極了,若師妹真心想喝,我也不是不能給……”

    說完,他還沖她舉杯示意,引得她視線亦不由自主跟著晃了晃。

    ——這人怎恁的不要臉?!誰和他一條心了?

    要不是怕看見茶湯、聞見茶香,洛水真的又要瞪他了。她被那茶香一勾引,又有些難受起來,當(dāng)即不敢再猶豫,只心一橫,含含糊糊地謅了起來:

    “……我身上哪有什么異香?不過是一些尋常的胭脂水粉——收集四季的花卉所制……”

    “選的時候……就需要找那些開到最盛的花,只取雙數(shù)的花蕊……取了之后便可準(zhǔn)備銅爐炭火,取那上好的龍眼蜜,和了之后一起燉煮……”

    說來也巧,恰在此時,膳堂那邊也不知往那鍋肉湯里加了些什么,原先的清香頓時變得芬芳濃郁,如有實質(zhì)般拼命往她鼻子里鉆,聞得她頭腦一昏,嘴上的話也拐了:“若是再加些三七、黨參、枸杞一起燉就更是鮮美……”

    對面的人挑了挑眉,握拳抵唇,猛地咳笑了幾聲,笑完又故意當(dāng)著她的面,咕嘟咕嘟灌下幾口茶水。

    洛水委屈得眼睛都酸了,只想瞪他,抽他,踩他,可更想做的,卻是咬他——

    面前之人方才喝茶喝得急了,唇上還泛著潤澤的水光,配合他那慣是揚著的唇角、讓人恨得牙癢的笑意,讓人很是想一口咬下去……

    ——不行不行。

    念頭剛起,洛水立刻清醒了幾分——這家伙如此討厭,若非有性命之憂,她才不想動他,為了一頓吃食給自己惹出麻煩來。

    可伍子昭卻似乎根本不打算放過她,還給她細(xì)細(xì)解釋:“據(jù)說昨日膳堂得了三頭晴雪獸。明月樓的千金因為心慕天玄掌門,專門遣人去闖了那昆侖絕境,獵來送予掌門——說起來,那晴雪獸可一身是寶,不僅肉質(zhì)有助于洗髓除垢,一身筋腱亦可入膳,若燉煮至酥爛,那滋味堪稱絕品……”

    他口才上好,兼之聲線清朗,茶水一端,頗有幾分江湖說書人的架勢。

    洛水想不出滿身腱子肉的瑞獸長什么樣,便只能盯著面前的大惡人瞧:端坐她面前的青年胸是胸,腿是腿,肌肉隱隱賁張,一身藏青勁裝撐得曲線鼓脹,若是忽略這聒噪的嘴,確實是十分可口——嘴瞧著其實也好吃,唇珠微豐,色澤飽滿……

    ——真的是、太過分了。

    洛水想,哪有這樣勾引人的?

    她都已經(jīng)打算放過他了,不想走旁門左道了,可他還非得逼著她,三番兩次——那就怪不得她了。

    念頭一起,她那糊成了一團(tuán)的頭腦深處,又隱隱沉淀下了一分靈醒——每逢類似的時刻,這一點靈覺,便會引著她在暗中像頭幼獸那樣一邊端著無害的模樣,一邊耐心地去尋找“時機(jī)”。

    “大師兄,”洛水軟軟地喚了一聲,打斷了伍子昭滔滔不絕的描述,“你莫要再說下去了�!�

    她說這話時,天然帶上了一點嬌嗔,若換個男子,早已筋酥骨軟,可對面的人非但沒有露出心神動搖的模樣,反倒收斂了笑容。

    洛水立刻覺出,他似乎并不吃撒嬌賣癡這一套,甚至當(dāng)她做出這幅模樣時,只會讓對方更加警惕。

    于是洛水定了定神,努力讓聲音穩(wěn)上不少:“大師兄,我辟谷本就困難,還請大師兄莫要戲弄師妹�!�

    她說話時特地垂下了眼去,只怕眼中的水意泄露了她的心思。

    伍子昭嘆道:“我只是盼著小師妹能對我再坦誠一些——若師妹能說出你那“香”的由來,師兄自然也不愿意繼續(xù)為難”

    “我……我不是說過了嗎?”洛水做出委屈的樣子。

    “小師妹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那些�!彼@然清楚方才她那番調(diào)香的論調(diào)全是胡謅。

    “還有,”他哂道,“小師妹還是離我遠(yuǎn)些好——那邊的手段,我如何能不知道?不必白費心機(jī)�!�

    換個時候,洛水必以為他已經(jīng)看穿了她的謊言,甚至已經(jīng)識破了她的生香之術(shù),只被他兩句話一唬,就會像方才那般大驚失色,露出破綻來。

    可現(xiàn)在她的“欲念”早已壓過了腦中的其他念想,自然不為所動;而經(jīng)由那欲念催生的靈覺則讓她五感敏銳,幾乎是立刻注意到了對方的輕微動靜:

    他在“拆穿”她的手段之時,便已不自覺地將杯子收攏回去,不過一會兒,又灌下了兩杯;縱使如此,他的情狀也沒有絲毫改善,反倒是用力咬緊了牙齒,下頜肌肉微微繃緊,仿佛在克制什么;再看他的眼神,若說先前他的模樣還能算是清醒堅定,可盯她盯得久了之后,也有輕微的走神。

    ——種種跡象表明,他確實知道她沒說實話,但他顯然不知道,真正的“香”早已生效。

    ……

    伍子昭確實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但并未太放在心上。

    雖然不知道“那邊”為何真派了這么個修為低下的弟子過來,還是那死去的“煙紫”的聯(lián)絡(luò)之人,但在他嗅到了空氣中的那股子“異香”之后,對洛水尚存的幾分疑慮反倒打消了不少——畢竟“那邊”送來的人,無一不是“擅調(diào)香,多狡言,精魅惑”,正與他眼前的這位小師妹一模一樣。

    ——不,還是有些不同的。

    至少伍子昭不得不承認(rèn),除了修為低下之外,這小師妹確實有幾分討人喜歡——若非早已知道知道對方多半是在演戲,他其實還挺享受逗弄對方的時刻,尤其是她被戳穿時,那副又羞又急的模樣,當(dāng)真有趣。

    而且她還想著勾引他?也不知道那邊是怎么告訴她這邊情況的。

    所有內(nèi)應(yīng)之間本就只通過暗中的渠道溝通往來,不見面,更不知對方在天玄的身份——若非

    煙紫此次出事,他也不會知道現(xiàn)同他聯(lián)絡(luò)的是個巡山弟子。

    伍子昭正出神,忽覺對面少女飛快地看了他一眼,立刻又垂下頭去。

    他心下有些警惕,面上卻端起了笑容,問她:“師妹怎么了?可是要茶水了?”

    面前少女頭垂得更低,也不立刻答他,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許久,方才細(xì)若蚊蠅地出聲問他:“師兄……這附近可有方便更衣的地方?”

    伍子昭不答,她只得又用更小的聲音補充了一句,飛快地,快得伍子昭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說:“我方才茶水好像喝多了�!�?

    036|我可能不是人

    這次,輪到伍子昭愣了愣。

    他早先戲弄洛水,只想著用“食欲”磨一磨她,方便后面問話,卻忘了辟谷未成之人還有這般麻煩之處。

    只是在他的認(rèn)識里,這世上若有什么十分巧合之事,那么便存了九分的可能有詐。而且他這小師妹或許沒發(fā)現(xiàn),每當(dāng)她扯謊的時候,總是不肯去看人的眼,還喜歡擺出一副勾引人的模樣。

    ——該說真不愧是“那邊”派出來的東西么?哪怕修為低微,也是一脈相承的做派。

    伍子昭本想一口拒絕,可轉(zhuǎn)念一想,似她這般修為,就算是真的使詐,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心下微哂,面上卻假作失笑:“倒是我疏忽了,小師妹隨我來�!闭f著便收了那畫地的法術(shù),托起明珠雕球,領(lǐng)著洛水繞到了外墻處,尋了一條竹林間的小徑朝南走去。

    一路上洛水安靜地跟在他的身后,除了走得慢些,仿佛真是個乖巧無比的小師妹。

    此情此景,倒是與他領(lǐng)她上山時的情狀十分相似。然而兩人的心境卻是顯然與昨夜大不相同。

    伍子昭此刻心情不錯,想起她先前咬牙的模樣,又見她此刻步履踉蹌,似是真的有些難受的樣子,不知為何心頭一動,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師妹可還走得動?南北院內(nèi)俱是弟子修煉的處所,他們早已辟谷,所以要去那仆役用的五谷輪回之處需得繞上些路——就在這竹林盡頭,與七寶池相去不遠(yuǎn),喔,你可知七寶池中這‘七寶’所指為何?”

    見洛水不語,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相傳還是在那山海將傾、妖魔作亂之時,天玄隱有式微之態(tài)。而這溫鼎閣中恰巧出了一位奇人,從來煉物只用七樣材料,平日亦有烹調(diào)煮羹的愛好——而他突破至蘊神的那日,便是取了那螣蛇的翅、晴雪獸的骨、三鳴鹿的肉,用昆侖山初雪融的水,再添了三樣珍物,烹調(diào)了一碗好羹�!�

    他一邊繪聲繪色地描述著,一面留心著身后的動靜——果然,說到那骨、肉、湯的時候,便聽洛水猛地咽了一下,半晌方才小聲問他:

    “怎么個好法?”

    伍子昭心下暗笑,道:“——據(jù)說那碗羹出鼎之時,全天玄門異香飄散,七彩祥云繚繞。山門中人聞之便靈氣充盈,傷病全愈,而有幸分得那羹湯之人更是修為大漲——自此天玄一掃頹式,在一場大戰(zhàn)中逼得那妖魔節(jié)節(jié)后退……”

    他答得細(xì)致,及至“異香飄散”之處,不知怎么腹中突然一動,隱隱空虛。

    然而不待他反應(yīng),便聽身后少女幽幽嘆道:“確實好羹。我在俗世之時,亦喜烹調(diào)之道。家父家母去得早,往往做出一碗好羹來,卻無人分享品嘗,只能分與我那些仆從,很是得了些贊譽追捧,甚至生了自己開個酒樓鋪子的心思——只是后來卻發(fā)生了件事,讓我歇了這心思……”

    “哦?”

    “說來也是好笑——有一日,我那未婚夫本因科考要出遠(yuǎn)門,臨行前便來我家做客辭行,我先一日便備好了些……滋補的羹湯,在爐火上煨了一天一夜,只待人來了便可端上。誰知到了時間,卻發(fā)現(xiàn)那湯連著鍋一起不翼而飛。我以為是遭了賊人——”

    “不怕師兄笑話,我曾遭過山賊打劫,驚得大病一場,自此招了好些家丁護(hù)院,其中還有一人還是道上頗受贊譽的俠客,因為受了些傷,又承了我家的情,便在我家中住下了。平日與我關(guān)系不錯,誰能想到……”

    伍子昭挑眉:“這等身手卻去偷湯?”

    她嘆息道:“是啊,家賊難防——那家伙身手頗好,可抓起來卻沒怎么費功夫,師兄可知為何?”

    “為何?”他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

    只是這次洛水卻沒有立即答他。原來是說話間,兩人不知不覺便已來到了竹林盡頭的一處兩進(jìn)院落,因為天色已晚的緣故,前院已經(jīng)寂靜下來,只能聽聞后院偶爾有一點人聲,顯是居住在此地的凡人仆役均已歇下的緣故。

    洛水不知怎么,進(jìn)了院子也不著急了,走到他身側(cè),指了指柴房的位置:“方才便與師兄說了,那日我未婚夫來,我燉了些滋補之物與他……我本是第一次燉那藥膳,對我那未婚夫又喜愛得緊,所以家中那些大補之物一不小心便多放了些,滋味極好……”

    伍子昭聽她說到“大補之物”之處便已有些反應(yīng)過來,隱覺不適。

    可還沒等他出聲制止,便聽她嘆了一聲:“我卻不知道,我那好護(hù)院居然如此貪吃,竟然是連皮帶骨將那湯中之物吃了個一干二凈……這吃完了才發(fā)覺不對,喏,一個人躲在了柴房里。還好我鼻子靈敏,才循著香味找了過來,結(jié)果便見那賊人躲在此處……”

    不知何時起,空氣中又是一片香味浮動,而那味入了他的鼻中,便成了濃烈的湯羹之香,直誘得他胃中翻涌。

    ——不對。

    伍子昭終于覺察到不妥,立刻閉嘴屏息,伸手去捉洛水。

    誰想她卻躲也不躲,只就著他的動作低頭就咬——如此動作,在伍子昭看來半分威脅也無:如她這般修為毫無的弟子,這一口下去,咬上了他的護(hù)體氣勁,崩了牙也算是輕的。

    然而這念頭剛起,便覺腕上一疼——她居然真在他腕上咬了個滲血的口子。若是平時,伍子昭身體的反應(yīng)自然是將她一掌拍飛出去。

    可誰知渾身氣力被驀然抽去一般,被她的纖腕輕輕一帶,就踉蹌著向前撲去,一頭扎在了柴堆上。

    這一摔沉重非常,他甚至有了眩暈之感。可還沒等他想明白,她到底是如何咬上她的,又為何會摔得如此厲害,就聽得身后傳來一聲輕呼:“伍大哥?你怎么會在此處?”

    她等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聲音突然拔高:“你、你……身上的這個味道是怎么回事?我的湯呢?”

    伍子昭根本沒力氣回答,只能感覺到她像貓一樣,先在門口警惕地站了一會兒,方才躡手躡腳來到他身邊,先繞著他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又拿了根麻繩將他的手背在身后捆了。等到做完這一切,才將他翻轉(zhuǎn)過來,俯下身來,伸手捏住他的下巴,連聲問他:

    “我問你呢,我的湯呢?是不是全被你喝了?”

    夜色幽幽,少女的面龐亦如她聲音一般模糊,逆著身后的一點光,只隱約可見眼中盛滿了淚水,仿佛受盡了委屈。

    伍子昭本能地就要移開眼去,不愿意去看那眼淚,卻不想這個動作被對方理解成了做賊心虛,一巴掌就抽在了他的臉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伍子昭一陣恍惚。

    明明對方的動作是羞辱的意味,但他一點也不憤怒,甚至還有閑心仔細(xì)回味了下:平心而論,這巴掌她應(yīng)當(dāng)是花了力氣的,可于他這等皮糙肉厚之人,不過是臉上微刺而已。

    待她那手掌離去,伍子昭才發(fā)覺自己身上燙得驚人,每一根血管、每一個毛孔都奔涌著郁積不去的熱氣——只有她的手心是軟綿綿、涼冰冰的,方才貼上來的一瞬間,帶來了點難得的涼意。

    看他眉頭緊皺,渾身是汗的模樣,對方大約是以為他難受了,氣哼哼地又抬起了手:“你到底說不說?”

    伍子昭看了她一眼,勉強忍住想激她直接抽他的誘惑,移開眼去。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終于記起來,自己好像確實客居于此,只需偶爾護(hù)送她出門,而她也會送些吃食作為回禮。兩人關(guān)系比萍水之交親近一些,但比起親友關(guān)系又要客氣許多。

    此情此景下,伍子昭只覺得奇怪:自己好像根本不是重口腹之欲者,所以今日之事實在突然——他為何要突然喝光了她的湯?

    他忍著腦中混沌,含糊辯解:“我不是故意的……嘗嘗而已�!�

    “如何不是故意的?”少女聽到狡辯,更加氣憤,“而且你這是嘗嗎?你看看,鍋都還在邊上,湯半滴都不剩了——那么大一鍋,一口都沒剩。季哥哥還等在外面呢,這讓我怎么、怎么和他說……你是不是人��?”?

    037|但你是真的狗(400收加更)

    她說到傷心處又抽了他一巴掌——這一下比先前更重,也更舒服,直抽得他不得不咬唇,在咽下了即將溢出的呻吟。

    可他手被捆縛住了,根本就動不了,身上各處亦因為難受而使不上力來。

    他不由地閉起了眼睛,想要緩一緩,可面前的人似乎根本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直接撲到他身上。

    伍子昭只覺一陣香風(fēng)撲面,不過一個閃神,冰涼柔軟的身軀便覆蓋在了他火燙的身軀上,哪怕隔著衣物也能感覺到懷中透過來的絲絲涼意,腦中更是混沌,如何還能仔細(xì)思考清楚?

    他只想伸出手去,將懷中這一團(tuán)冰涼揉入懷中,或者吞如腹中,如此才能緩解這身軀中難擋的熱意。

    ——打住。

    伍子昭本能地覺得此念齷齪,可身上的人絲毫不覺他糾結(jié),還捏著他的下巴,嚷嚷著讓他把東西還來。

    “……下去�!彼а榔料ⅲ半x我遠(yuǎn)點。”

    “你這么兇做什么?”她生氣,“今天你不說清楚,我就不下去!”

    伍子昭閉著眼,眉頭皺了又皺,最后才冷笑出聲:“你問我……為什么喝你那湯?我卻是不知道你從哪里弄來的方子,那般大補之物,如何是人喝得?”

    “怎么……喝不得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聲音立刻小了下去。

    伍子昭覺她依舊不動,心下煩躁,道:“你那未婚夫……讀書之人,身體如何受得了那般大補……說起來你一個大家閨秀,居然自己準(zhǔn)備那般湯羹?當(dāng)真是不知羞。若非我聞著氣味不對,有心為你一試,你也不怕你那未婚夫虛不受補,直接死在你的床上。”

    她被他頂?shù)靡艘灰�,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懷中涼意熨帖,伍子昭靜了一會兒,覺得稍稍好些了,當(dāng)即催她趕緊下去。誰知他不出聲還好,這一出聲像是提醒了她一般。

    只聽她說:“我不管——總之你要把湯賠我!”

    伍子昭是真的要笑了:“大小姐,這我如何能賠得了?不若你把我的肚子剖開一看?或者……唔,剛才我湯喝得也有些多了,肚子也漲,不如你自己想個辦法?”

    他故意說得下齷齪,想讓她知難而退,趕緊滾下去——印象中,這位小姐雖性子跳脫,但人前還算知禮。

    她果然不說話了。

    就在伍子昭以為她差不多應(yīng)該想明白的時候,突然一片軟涼之物貼上了他的喉結(jié),像羽毛一樣在那里蹭了兩下。

    伍子昭猛地睜開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身上的人:只見她微微側(cè)過了臉去,露出一點透著薄粉的脖頸,仿佛真是一位不勝嬌羞的大家閨秀——若不是她那不安分的手像是確認(rèn)一般在他汗涔涔的胸口上劃拉了兩下。

    只聽這平日與他十分客氣的小姐埋怨道:“什么剖不剖肚子?你們這些人,動不動就打啊殺啊的……我可是那般蠻不講理之人?罷了,橫豎你也幫了我?guī)状危切┭a物也不用你賠了——只是那些湯水你需得盡數(shù)還給我……”

    說著,她在對方的啞口無言中,伏下身來,在他喉結(jié)上輕輕一啃,然后低頭,張嘴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立刻聽到身下的人悶哼一聲,聲音沙啞,再看他嘴唇輕微干裂,仿佛真是因藥物受困、飽受折磨的俠客一般——只是這樣身手矯健之人,一朝落難,卻也只能這樣衣衫凌亂、任她搓圓捏扁,當(dāng)真是……

    洛水心下得意,想起先前的不忿,又狠狠地咬了口那厚實胸膛,只咬得他身子猛地一抖,仿佛隨時要跳起噬人。然因為藥物的緣故,便如被徹底困住了四肢的野獸,只能沉默而憤怒地瞪她。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在他冷冰冰瞥過來的一瞬,他那與常人無異的眼瞳中似有藍(lán)芒閃過,看得她背后一涼。

    可再及細(xì)辨,卻已不見其中異狀,只見這人沉了臉——

    卻沒想,這個平日總是笑臉迎人的家伙一旦不笑了,竟和他那師父一般駭人。

    可駭人又怎么樣吶?還不是動不了。

    洛水美滋滋地伏下身去,又啃了幾口,將他脖頸上不斷流出的汗液慢條斯理地舔去——微咸,但因為這人飲食清淡緣故,并不難吃,且因為手下的肌肉隱隱顫抖,還透著一絲獵物掙扎時獨有的、熱氣騰騰的美味來。

    洛水先前就渴得厲害,如今終于有東西入口,當(dāng)即十分不客氣。

    她這番動作做得輕描淡寫,只顧著自己快活,伍子昭卻難受極了。

    不僅是身體上的難受,心里也難受——他雖然借居在這大小姐家里,充作護(hù)院,平日卻是以客人身份自居,何時真正將自己當(dāng)作仆人過?

    如今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不僅將他當(dāng)作普通仆從般要打要罰,還真坐到了他的身上,伸著爪子耀武揚威。

    而且看她這模樣,哪里是要真心懲罰,分明是蓄謀已久!

    思及此處,伍子昭原本混沌的腦子像是劃過了一道靈光,發(fā)狠道:“你這般做派,可對得起你那未婚夫?”

    換作旁人,或許真要愣上一愣,或者多少有些羞愧——然而這等想法顯然只是他一廂情愿。

    她根本不理他。

    伍子昭只得又道:“你出來已久,若是你那未婚夫?qū)�,看見你這番情狀……呵�!�

    洛水終于頓住,伸手狠狠地擰了把他胳臂,從他身上跳了下去。

    伍子昭松了口氣,雖然身上被她蹭出來的難受依舊消不下去,甚至比先前愈烈——不過沒事,橫豎只需要花點時間便可熬過去。

    念頭剛起,身上微沉,蹭入了他的懷中,嘟囔道:“好了,門都關(guān)上了,你可以專心點了吧?”

    專心什么專心?

    還沒等伍子昭想明白,便感到那涼軟如玉的人兒又貓也似地伏在了他的身上,與他嚴(yán)絲合縫地?fù)г谝惶帯?br />
    他眼前一白,一股酥麻熱意直沖天靈蓋,再及反應(yīng)過來,簡直恨不能立刻想轉(zhuǎn)過臉去,或者找個池子跳進(jìn)去,沉底。

    可他真的動不了,于是只能看著身上的少女露出某種頗為復(fù)雜的神情,像是好笑,又像是同情。

    他閉眼咬牙,權(quán)作躺尸。

    他最初自然是不肯配合的,可很快就被吊得不上不下,不一會兒便氣得胸口起伏,只拿一雙黑幽幽的眼瞪她。

    可他這番冰冷的樣貌非但沒能嚇到洛水,反讓她想起了另一雙冰冷的眼——說來也怪,她明明怕聞朝怕得緊,平日更不敢去回想那第一晚的事,可真當(dāng)她被相似的眼神一盯,身子立刻就軟了。

    伍子昭自然是覺察到了她的異狀,許久也不說話。半晌,他終于還是受不了她作怪。

    如此,兩人終于勉強虛情假意地情投意合了一回。

    洛水得了快活,把身下裝死的家伙當(dāng)墊子趴了會兒。

    正犯懶著,忽然聽他開口:“有人過來了�!�

    洛水聽了想笑。這些人,一個兩個,老喜歡用“人來了”嚇?biāo)@等手段一次還好,多了哪有什么用處?

    現(xiàn)在在她織的景中,有什么人、有幾個人她還不清楚么?

    洛水懶洋洋地啃了口他的臉,意有所指道:“這兒哪來的人?你是說季哥哥么?”?

    038|要不你求我

    伍子昭看了她一眼,也不說話。

    洛水笑問他:“你這是覺得季哥哥可憐?可這男歡女愛的事本就是你情我愿,與旁人何干?——你瞧你,先前一副不要不要的模樣,方才還不是吃我的乳吃得主動快活?那會兒你怎么不說?”

    她一番話夾槍帶棒,直說得他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過了一會兒,伍子昭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端上了平日那客套的笑:“大小姐教訓(xùn)得是——剛才大小姐那般勞累,可想歇歇?”

    洛水警惕,立刻看他臉色——這人雖然笑著,可依舊渾身是汗;再查他手上的繩索,還結(jié)結(jié)實實地綁著——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你可別耍什么花樣,”她威脅道,“我知道你們這種人心眼多,休想騙我解繩子。”

    伍子昭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笑道:“不必,這等小事如何敢勞煩大小姐,我自己來就行�!�

    ——自己來?來什么來?

    洛水茫然,隨即覺出不對來,立刻想跑。

    “你……你能動了?”洛水顫聲。

    伍子昭眨了眨眼,露出了潔白的牙來:“方才一番動作,氣血確實通暢不少。”

    洛水才發(fā)現(xiàn),這人不知何時半坐了起來,腿腳皆能動了。

    只見他長腿一屈,大腿稍收,就將她重新壓了回去。

    他似乎對她雙眼瞪圓的僵硬模樣十分喜歡,笑瞇瞇地在她臉上回啃了一口,嘆道:“小姐大恩,伍某自然一直記得。既然大小姐想要我報恩,伍某自無不應(yīng)。還請您乖一些,只消這樣坐著便好。”

    洛水這廂還沒從“這人怎么突然就能動了”的震驚中回神,冷不防就聽到腦中的聲音來了一句:(“是有人�!保�

    緊接著,又聽那明顯看了半天好戲的鬼悠悠嘆了一句:(“聞朝尋來了——當(dāng)真是個好師父�!保�

    ——???�。�!

    這一聲感嘆落在她耳中不亞于天雷轟頂,驚得她從頭到腳都麻了。

    可這伍子昭還在折磨她。

    “快放開我!”她說。

    伍子昭自然不可能如她所愿,嘴上還與她調(diào)笑:“大小姐,你可真是不講道理。你方才如何同我說的來著?——‘這男歡女愛的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與旁人何干?’”

    他模仿她的口氣,將她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半個字也不差,洛水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沒提上來。

    伍子昭欣賞夠了她憋悶的神情,嘆道:“我就說你那季哥哥要來了——現(xiàn)在肯信我了?”

    見洛水憋得眼都紅了,他笑出了聲來。

    “你……你待要如何?”她問。

    伍子昭笑得和氣:“這綁著的姿勢久了,總覺得有點氣血不暢,嘶……”

    洛水想罵他,可對上他那得意洋洋的笑,只得忍著氣,按著他的胸口,爬起來給他去解。

    哪知這人實在可惡,在她抬身的時候又抬胯加快了幾分。她下面本來就被他磨得難受,積了些癢,被他幾下一弄,腿立刻就軟了,跌坐了回去。

    洛水氣得抬手就要抽他,可手還沒落下,就聽得他笑道:“哎哎用力點——方才那力道太輕,摸得爺難受。”

    洛水的手抬了又抬,這巴掌最終也沒能扇下去。

    身下人見狀,笑得愈發(fā)暢快:“大小姐,你若不快一點,就不知你那季哥哥是否會看到我倆這你情我愿行男歡女愛之事了�!�

    洛水無法,只得乖乖照做。

    伍子昭自覺只是偶爾愛開玩笑,本質(zhì)算不上多么惡劣,可看到她這副一邊恨得牙癢瞪他,一邊又不得不乖乖聽話的模樣,就快活得要命。

    洛水氣得想哭。

    先前她綁得狠了,如今解起來復(fù)雜非常。加上這人搗亂親她,害她難以專心,這本來小半盞茶就能解決的事,硬是拖了一盞茶也未能解了。

    恰好有風(fēng)吹過,那本就拴得不如何嚴(yán)實的門扉咔噠響了幾聲,驚得她汗毛倒豎,低呼一聲,一把緊緊摟住了他那瘦勁腰身。

    伍子昭不想她突然鉆入了他的懷中,含著哭音讓他別作怪了,快一點,配合一點,不然真要來不及了。

    他本是不喜眼淚之人,但凡有女子擺出這般模樣求他,均是被他客客氣氣地拒了�?山袢詹恢钦婵旎盍诉是如何,瞧見她這副眼淚搖搖欲墜的模樣,倒也不算太過反感,甚至覺出了幾分趣味來。

    他只繼續(xù)笑她:“大小姐,這世間之事也同男女之事一般講求個你情我愿,你這般語氣,可是求人的態(tài)度?”

    洛水恨恨抬眼,問他:“你待要如何?”

    伍子昭挑眉:“不如何——既然是你情我愿,那我要求也不多,只要你心甘情愿地求我,我心情便容易好,這心情一好,氣血自然也就暢通了,暢通了,自然也就不作怪了,是不是?”

    ——是個鬼!

    洛水又氣又急。也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她總覺得下一秒,她那師父就會砸穿頭頂這破磚爛瓦,落到他倆面前,將她一劍劈了——且她這次“生香”同聞朝第一次般,借的實景,用的自己身體,完事之后還要收拾一番,麻煩非常,由不得她拖延。

    形勢比人強,洛水實在無法,眼睛一閉,主動摟上了那人脖頸。

    伍子昭本也只是逗她,不防她主動仰首,一點微涼的香唇拂過了他發(fā)燙的耳根,像是雛鳥般啄了一下。

    “求求你了�!彼f。

    這一聲又軟又涼,如水滴落了滾油之上。

    他伸手就想摟過她,可上身還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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