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湖不大,
岸邊的水位特別低,大約只到人小腿的位置。湖底也是白沙,
再加上湖水清澈,
里面那些游動的冰藍色半透明小魚就特別顯眼。
廖停雁站在那,半天沒動靜,
司馬焦眉頭一挑,奇怪道:“你不去摸魚?”
摸魚?廖停雁現(xiàn)在就想抓一把沙子塞進這祖宗的衣領里。
“我不去�!彼f道。語氣梆硬。
比她更硬的直男師祖司馬焦,
上前就從湖里抓出來一條魚,
往她面前一放:“摸吧。”
他滿臉寫了‘你真是太懶了喜歡摸魚都要別人抓了送到面前來才肯摸’。廖停雁給他氣的‘精神煥發(fā)’,
抓住那只還在動彈的小魚想扔回水里去。
司馬焦:“聽說這種冰藍魚吃了美容養(yǎng)顏。”
廖停雁收回了手,決定不遷怒于無辜的小魚,畢竟是司馬焦做的孽,
跟這條可以美容養(yǎng)顏的小魚有什么關系。
司馬焦:“你要是摸完了這魚,還能烤著吃了�!绷瓮Q愕哪艹院湍芩�,
司馬焦已經(jīng)有了深刻的認知。
廖停雁:“就在這烤?”他們進來的時候那么多守衛(wèi),顯然這地方不簡單,大搖大擺來摸人家的魚也就罷了,
還當場烤魚,這也太叛逆了。
司馬焦,就是這么叛逆。
廖停雁自從有了空間,就著力于把自己打造成小叮當,
想要什么都能當場拿出來,所以她一邊說著這不太好吧,一邊拿出了燒烤架子。
這燒烤架子和現(xiàn)代的不太一樣,是她之前在一個食肆里面看到老板娘做烤肉覺得她自制的工具很不錯,給人買下來的,還訂做了好幾套,就為了這種需要野餐的時刻。
“一條魚是太少了。”廖停雁掂量著自己手里這條靈氣濃郁飽滿的小魚,覺得還不夠自己兩口吃的,她難得想主動動手做吃的,不能這么沒有排面。
這回不用司馬焦說,她就自動下水去摸魚了,而司馬焦,他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坐在廖停雁拿出來的軟墊上,人已經(jīng)癱了下去,仿佛一個軟飯男。
廖停雁也沒管他,反正司馬焦不吃東西,魚都是她自己吃的,自己抓也沒什么。她本來以為,以自己化神期的修為,抓幾條小魚,那是手到擒來,完全沒問題,可是下水十分鐘,她竟然什么都沒抓到,不由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些能在她手底下逃生的,真的是魚嗎?它們真的不會什么瞬移嗎?上一刻還在眼前悠閑游動的小魚,眨眼就能消失的無影無蹤,剛才司馬焦怎么抓到的?
她都已經(jīng)用出來自己所有能想到的術法了還是沒用,總不能動用很厲害的雷系術法來電魚,不然弄出了大動靜豈不是會招來很多守衛(wèi)。
廖停雁空手而歸,默默在司馬焦旁邊躺下了,擺出了和燒烤架上孤零零一條魚同樣的姿勢。
司馬焦:“……”
廖停雁:“……”
雖然表面上兩個人都保持了沉默,但實際上廖停雁的腦子里在慷慨激昂重復念著一句話:“誰能給我抓到好多魚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超喜歡超崇拜的,會抓魚的男人太帥了吧好讓人有安全感,真的,那魚好難抓,能抓到的都是超絕厲害�!�
司馬焦按著額頭,坐起來,往水邊去了。
廖停雁也迅速起來坐在燒烤架旁邊等待,在司馬焦提著一大串魚回來的時候,廖停雁還有模有樣地遞給他一塊白巾,殷勤地說:“辛苦了辛苦了,來擦擦汗。”
根本沒汗的司馬焦接過那個小毛巾擦了擦手,指揮道:“不要全烤了,給我堡個湯�!�
廖停雁:“嗯?你要吃?!”
司馬焦:“我抓的魚,我不能吃?”
廖停雁:“能能能。”
廖停雁處理魚的時候心想,是什么讓從不愛吃東西的的祖宗開了尊口要吃,是這能美容養(yǎng)顏的魚嗎?不是!是愛情�。�
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喜歡自己,喜歡到都愿意克服厭食癥吃她做的東西。
這個念頭在吃魚的時候動搖了。媽呀怎么會有這么好吃的魚!烤的魚表面酥脆,魚肉軟糯沒有半點腥氣,還沒有刺,又鮮又香,燉的魚湯更是好喝的舌頭都要被吞掉了。
本該是司馬焦的湯,他就喝了兩口,剩下的都被廖停雁噸噸噸喝完了。
“好喝?”司馬焦撐著下巴看她,眼中有一點戲謔。
“好喝�!绷瓮Q惚е亲犹故幍卣f。
破案了,司馬焦肯喝那兩口湯,肯定不是因為什么見鬼的愛情,而是這湯實在太好喝了。她這么隨隨便便一搞都這么好吃,要是讓大廚用心去做,簡直沒法想象。
司馬焦:“我幼時在三圣山,每日都會有人送許多吃食過去,這種魚也有,吃太多有些厭煩�!�
廖停雁:……原來您不是厭食癥,只是嘴刁挑食。
要是從前天天吃這么好吃的東西,難怪現(xiàn)在基本上不吃東西。媽蛋,好羨慕啊!
廖停雁搓了搓手:“您看,咱們能打包嗎?”
司馬焦袖子一揮,撈空了半個湖的小魚,全都被廖停雁保存在保鮮盒子里,只要嘴饞了就能拿出來加個餐。
廖停雁:“夠了夠了,留一點資源再生嘛�!�
這片湖名為云空境,湖里的魚是蘊靈飛魚,巴掌大的魚要長一百年,它們吃的食物都是最精純靈氣凝聚出的小顆粒,還只吃水靈氣,所以呈現(xiàn)出一種漂亮的冰藍色。
最開始這里是司馬一族中某位大能開辟的,不過現(xiàn)在,時過境遷,已經(jīng)屬于師氏一族。管理此處的是掌門師千縷同父異母的弟弟師千記,師千記本性貪婪又愛鉆營,仗著長兄是掌門,手里攬了不少的寶貝,這片湖和魚就是他的寶貝之一。
平時他自己吃也舍不得多抓,只過段時間抓個兩三條解解饞,他最疼愛的孩子們,也只有在討了他歡心的時候,才能得到一條賞賜。
這一天,心情愉悅前來抓魚的師千記,發(fā)出了心痛至極的怒吼。
這一場摸魚風波,連身在庚辰仙府外府的廖停雁都很快聽說了,因為鬧得很是沸沸揚揚。師千記因為自己寶貝被偷的事,大發(fā)脾氣,怎么都不肯善罷甘休,派出了不少弟子門人追查賊人蹤跡。
他是個什么身份,他的寶貝被盜當然也是大事,消息很快就傳了個遍,到處都在討論是誰那么大膽子,又有那種修為,敢做出這種事。
廖停雁聽周圍同學們討論的時候,手里還拿著剛炸出來沒多久的香酥小魚干。她停頓了下,發(fā)覺事態(tài)嚴重,頓覺嘴里的小魚干更加香了。
原來是這么珍貴的東西,感覺更好吃了呢。
司馬焦聽著這些,面無表情,玩著他自己的小球。那是又準備出門搞事情的預兆。
廖停雁多看了他兩眼,司馬焦就忽然伸手拉過她的脖子,按著她的后腦勺過來親一口。
他嫌棄道:“一嘴魚味�!�
廖停雁擦擦嘴,繼續(xù)嘎嘣嘎嘣吃魚干。
她吃完魚干理智分析:“我建議你找點更好吃的給我,那下次就會有一嘴其他味,我想想……牛肉味怎么樣?”
司馬焦:“牛肉有什么好吃的。”
廖停雁:“你這句話臣妾已經(jīng)聽厭了,臣妾都可以,都想吃�!�
司馬焦:“你最近吃太多,肚子上長肉了。”
廖停雁瞬間站起,“胡說,修仙人士怎么會長胖!”
司馬焦:“那就是懷孕了�!�
廖停雁腿軟坐下:“不可能,神交怎么懷孕�。�!”
司馬焦?jié)M臉無所謂的表情,“你沒聽說過‘感而有孕’?”
他說的和真的一樣,廖停雁神情驚恐地看著他,“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們這么會玩的嗎?既然這樣都能懷孕,你都沒有做好保護措施的嗎?�。 �
司馬焦:“噗。”他用細長的手指遮住了額頭和眼睛。
廖停雁:“你笑了,所以你是在騙我的是不是。”
司馬焦搖頭大笑,看她的神情就好像看智障的憐愛。
廖停雁怒從心頭起,張牙舞爪撲過去,要給這個欺負女同學的小學雞一個教訓。被他伸腿一絆,又抱著腰壓倒在桌案上,動彈不得。
被人全面鎮(zhèn)壓,廖停雁神情嚴肅而殘忍地說:“我要減肥,把我肚子上的軟肉全都減掉,以后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手感了!”
司馬焦:“……”
他這回出門回來,帶回了一只牛。
反正他每次都半夜回來,廖停雁次次被他搖醒,這回被搖醒看到屋內(nèi)還哞哞叫的牛,她簡直無言以對。
這牛披著華麗的墊子,牛角上鑲珠寶,頸上戴寶圈,打扮的珠光寶氣的,比廖停雁還貴婦。顯然不是什么普通牛,普通牛怎么會哭著求饒呢?
牛說了一嘴人話:“求前輩不要吃我!”
廖停雁一腦袋扎回被子里,不想面對這個夜半三更的噩夢。又被司馬焦不依不饒地撈起來,“你不是說要吃牛肉?”
廖停雁怒了,你他媽帶回的是牛嗎?管它是牛妖還是牛精,總之就不是牛。
“我只想吃不會說話的牛�!绷瓮Q隳�。
司馬焦?jié)M臉理所當然:“切掉舌頭就不會說話了�!彼冷冷看了那嚶嚶哭的‘�!谎�,引氣森森說:“不許再說話了�!�
‘牛’嚇得抽抽噎噎,如果不看它那壯碩的身軀和有力的蹄子,真像個可憐的良家婦女。
司馬焦的兇殘是純天然的。
廖停雁也想學著那‘�!橐�,她握著司馬焦的手:“我真的不想吃,求你了祖宗,來,肚子給你摸,隨便摸,這牛哪里來的讓它哪里去行嗎?”
司馬焦捏著她軟軟的肚子,還很是不高興,“你近來愈發(fā)膽大妄為了�!辈皇呛軆吹恼Z氣,在這樣的情境下更像是抱怨。
廖停雁不僅不害怕,甚至還想罵人:你說的什么屁話,我還有你膽大妄為嗎?
心里平心靜氣地大罵,嘴上飛快認輸求饒:“是是,我膽子超大的,大半夜的不好吵架,咱們睡吧好不好?”
第二條早上起來,屋里的牛沒了,廖停雁還以為是自己昨晚上做夢了,誰知道一低頭,看到小黑蛇頂著關小山雞的籠子過來,籠子里面多了只變小的牛。變小的牛還挺適應的,追趕著那兩只小山雞玩。
黑蛇要喂的,除了兩只小山雞,又多了只牛。
廖停雁問司馬焦:“這牛究竟是什么身份?”
司馬焦說:“一只牛妖的妻子�!�
廖停雁:“???你把人家老婆搶過來,人家牛妖不會來尋仇嗎?而且莫名其妙被搶了老婆,有點慘啊。”
司馬焦考慮片刻,“你說得對。”
然后他消失半天,把牛妖也帶回來了,讓它們夫妻團聚。兩只變小的牛待在另一個小籠子里,成為了小黑蛇的寵物。
廖停雁:好騷的操作!
作者有話要說: 廖停雁:我廖停雁就是死,也不會跟這種大魔王談戀愛的!
第40章
廖停雁:“請問,
您是怎么想的?”
司馬焦:“災難的慘痛,不應該只讓其中一個承受,
既然他們感情好,
當然要一起承受�!�
還以為他會把牛大姐放回去的廖停雁服了。她面前的這祖宗,神色間滿是自然,
顯然他就是打從心底這么想,
并且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大佬,你反社會人格嗎?
沒過多久,
廖停雁發(fā)現(xiàn)那對被抓來的牛妖夫婦對于司馬焦不僅沒有仇恨,還異常恭敬,
總是想要討好這個深不可測的大佬,
非常期望能成為他的小弟,
為此他們主動承擔起了牢頭的責任,開始放牧那兩只小山雞,連小黑蛇都升了一級,
成為了牛妖夫婦的大哥。
小黑蛇智商不高,但對人的敏銳和司馬焦是一脈相承,
對生活的態(tài)度則和廖停雁異曲同工,還多了份天真稚嫩的憨傻,簡稱一根筋。司馬焦對它雖然不是很好,
但有一份縱容,廖停雁則時常給它帶些吃的喝的,偶爾摸摸它的腦袋跟它玩一會兒寵物飛盤。
牛妖夫婦私底下聊起來,猜測那位把他們抓來的前輩說不定是個蛇妖,
因為修為太高所以他們看不出來他的根腳原型。而小黑蛇,就是前輩和那個女子生下的孩子。
“肯定是那女子生的,只有對自己的女人,自己孩子他媽,才會這么縱容!”牛妖信誓旦旦,他老婆也點頭贊同。
于是對于廖停雁這個大佬的女人,牛妖大姐十分熱情地恭維,還試圖載她上街。
“我跑起來可快可穩(wěn)了!騎我身上很舒服的!”
廖停雁:“不了不了。”
廖停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對夫婦眼里是個什么形象,她看著那對變成拳頭大小,還試圖融入敵營的牛妖,再次見識到了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如果司馬焦想,以他展現(xiàn)出來的實力,估計分分鐘就能拉起一支庚辰仙府反抗軍,可他完全沒這個意思,自信自我到偏執(zhí)的程度。
“你們?nèi)四敲炊嘤惺裁从�,老子一個人能搞死你們?nèi)�!”——這大概就是司馬焦的真實心理寫照,真實傲慢。
他這樣的男人,不會把兩只小牛妖看在眼里,既然廖停雁不吃,他很快就忘了這事,兩只變小的牛妖只好保持著這個體型,勤勤懇懇的表現(xiàn),期望哪一天能真正被司馬焦收入麾下。
又到了廖停雁出去吃獨食的日子,眼看換季了,她準備買點衣服,所以這回是帶著侍女出門的,四個侍女,兩個護衛(wèi),算是低配版大小姐出行。
辰學府里多的是富N代,手里都有錢,各個出手闊綽,直接拉動了周邊坊市的GDP,學府周圍這一片算是庚辰仙府外府最熱鬧的地方,諸位小姐夫人們最愛的衣裙首飾香藥等鋪子,自然也少不了。
廖停雁最常去的是主街上最大的那家云衣繡戶,專營高端女子服飾,幾千種布料制作成彩蝶,飛舞在寬敞的室內(nèi),供女客們挑選心儀的布料。有已經(jīng)制作好的衣裙售賣,還可以定制衣裙。
來過好幾回,灑下大把靈石的廖停雁是位VIP客戶,一走進去就有笑成花的侍者前來帶她去專門的小花廳看布料和新式衣裙款式。這里的VIP,都有單獨的小廳,避免和其他客人一起等在外面,還有專人全程陪護,其貼心程度,絲毫不亞于海底撈服務員。
“您請看,這是本月新到的一種布料,星云紗,若是在夜晚,裙擺上的星芒閃爍,如同天上星河流轉(zhuǎn),極為美麗。而且這些星辰會巧妙地刻印上陣法,基礎的防塵自不必說,還可以用以防御……”聲音清脆的侍者一樣樣地介紹新品。
“還有這緞花錦,這一種花錦圖案可不是普通的花,若是一般的人,別說見過,就是聽都從未聽過。這花名為‘日月幽曇’,可了不得!”
侍者介紹到這里的時候,神情崇敬而肅然,“庚辰仙府最富盛名的司馬一族您想必知道,這日月幽曇被稱作那些大人們的伴生花,少有人能見到這花的真容,而這花紋,可就我們云衣繡戶才有!”
廖停雁:“……嗯,挺好看的�!�
但是作為親眼見過這種花,甚至還吃過的人,廖停雁發(fā)現(xiàn)這花朵形狀不太對,葉子也不太對。
不過這花繡的確實很好看,用黑白兩色織出的花不顯單調(diào),反而隨著光線移動花枝搖顫,大約用的不是普通絲線,也不是普通方法繡出來的。
介紹的侍者似乎對這獨有的花紋很是自豪,說道:“這花錦向來難求,我們云衣繡戶每年也才得十幾匹,從來都是供不應求。”
廖停雁看她吹的這么賣力,點點頭:“那就這一樣和剛才那種星云紗都要了�!�
侍者笑吟吟地繼續(xù)給她介紹下一種:“您再看看這個,這是溶金縷……”
剛說了一句話,穿著青衣的小侍者從外面匆匆走進來,小聲對她說了兩句什么。
在單獨小花廳里解說的侍者都是藍衣侍者,比青衣侍者要等級高一些,聽到那青衣侍者的話后,藍衣侍者皺皺眉,對廖停雁告罪一聲,到一邊去說話了。
廖停雁雖然不是故意去聽,但她修為擺在那,聽得清清楚楚。
旁邊好像有個身份挺高的大小姐,瞧上了日月幽曇緞花錦,放話說全都要了,所以廖停雁剛才定下的那匹,也要送去給她。
如果是脾氣不好的,說要把看中的東西讓出去,肯定就要發(fā)作。但廖停雁無所謂,反正她也不是非要這日月幽曇緞花錦不可,畢竟花紋不對,看著總感覺是假貨。
過了會兒,藍衣侍者硬著頭皮過來了,很是抱歉小心地賠笑,“真是不好意思,這日月幽曇緞花錦已經(jīng)被預定,是我疏忽了,不知道這件事……為表示歉意,您今日在這隨便選二十匹新布,當做給您的賠禮,不知可否?”
這事說起來怎么做都討不了好,主要看誰家大勢大,更不能得罪。侍者把搶布匹這事說成是自己的錯,也是為了避免發(fā)生爭執(zhí),把事情鬧大。
廖停雁身后的侍女是永令春調(diào)教出來的,都是大脾氣,在夜游宮霸道慣了,到了辰學府沒有從前那么得寵,時常被她們小姐冷落,正焦急地想要表忠心重得小姐喜愛,如今遇上事了,她們比廖停雁還要生氣,立刻站出來身先士卒。
“什么疏忽,我看是有人搶我們家小姐東西,你們狗眼看人低,不敢得罪,才想這樣隨便打發(fā)我們吧!”
“正是,所謂先來后到,哪有讓我們把東西讓出去的道理!”
“你們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誰,我們家小姐是夜游宮的大小姐,木府暮修老祖的外孫女!”
廖停雁一個字還沒吐出來,就被幾個侍女連珠炮般的話給堵住了,她們夸彩虹屁的時候很能說,懟人的時候也很能說,只是有個問題——這語氣這說法,真的很像十八線惡毒女配身邊的狐假虎威丫鬟,等著女主來打臉的那種。
“呵,區(qū)區(qū)一個夜游宮。”花廳門口傳來一聲冷笑,“就是夜游宮宮主和暮修老祖親自來了,在我面前也只能客客氣氣的�!�
你看,果然,打臉的人來了。
站在那的妹子渾身上下散發(fā)著高貴的氣息,珍稀的天級靈器身上帶了好幾個,腦袋上的釵歡首飾不僅別致特殊,還有著許多個陣法禁制,身上從衣服到鞋和配飾,沒一件凡品。
不只是她,她身邊伺候的那些男男女女,一個個也是高貴優(yōu)雅,還有一群修為極高的護衛(wèi),和廖停雁一樣的化神期修士有四個。
廖停雁看的眉心一跳。
這眾星拱月的妹子,她認識��!
當初她和司馬焦還住在白鹿崖,有一次那祖宗鬧脾氣,莫名其妙關她禁閉,禁閉地點在白雁飛閣。就是能在空中飛的,被白雁群托起的一座小閣樓,那是月之宮宮主女兒月初回的東西。
當時司馬焦帶著她,把白雁飛閣的主人月初回踹了出去。因為當時那個倒霉妹子被踹飛的表情太顏藝讓她記憶深刻,就記住了。
那不正是此刻站在前面,一臉譏諷不屑的妹子嗎。
那種在庚辰仙府內(nèi)府小公主樣的人物,怎么會跑到外府來了?這是何等冤孽。
這事說起來還與司馬焦有關,司馬焦之前搞死了內(nèi)府那么多大佬,各家閉關的老祖宗們都被他弄死弄傷了許多,引起了不小的動蕩。掌門與其他人雖然極力穩(wěn)住了消息,沒有傳出去,但他們都知道司馬焦不會善罷甘休,最近庚辰仙府內(nèi)府是人心惶惶。
月之宮宮主在那一戰(zhàn)里也受了不輕的傷,月之宮內(nèi)發(fā)生了不少的事情,她焦頭爛額,又擔心司馬焦回來報復,于是把女兒打包送到外府的分支里,讓她散散心,也讓她避避禍。
月初回自從當初被慈藏道君毫不憐香惜玉的一腳,踹碎了一顆少女心,郁郁寡歡了許久,脾氣也越發(fā)不好了,這回被母親送到這里,她更是心情煩悶,才在外府月家分支的諸位小姐陪同下前來看新衣。
她不是很喜歡那日月幽曇的緞花錦,畢竟她從小到大要什么沒有,她可是見過真正的日月幽曇的。不過不喜歡,不代表她不要,她要了,別人就不能要。
廖停雁這回就是純粹倒霉撞上人家火藥桶了。眼看事情無法善了,廖停雁站起身,先退一步道:“既然你想要,那就給你�!�
她自覺自己語氣還是很友好的,她還笑了呢。對方人多勢眾,未免吃虧,她決定先走為妙。
然而月初回不讓她走。
“我讓你走了嗎?”月初回認不出她那張永令春的臉,但不妨礙她覺得廖停雁討厭,“你是夜游宮的?”
廖停雁坦坦蕩蕩:“是�!�
月初回只呵一聲冷笑,她自己都不用說話,她旁邊那些陪客們就三百六十度開始語言羞辱,氣的廖停雁身后那幾個侍女臉色漲得通紅。
廖停雁巍然不動,眼皮都沒抬。
月初回就是想羞辱她,沒想到她什么反應都沒有,更加生氣了。恰巧這時候纏在廖停雁腳腕上的小黑蛇醒了,爬出來看了眼。
月初回看到這條小黑蛇,一下子想起慈藏道君養(yǎng)著的那條大黑蛇,心情更加不好,對著廖停雁微抬下巴,吩咐道:“把這蛇給我留下,你滾吧,以后不要再讓我看見你,不然我要你的小命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廖停雁把小黑蛇抓起來塞進了袖子里。
這位朋友,你知道嗎,要你的命,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廖停雁:就是她,欺負我�。ǜ鏍睿�
第41章
山脈下千丈之地,
有靈氣沖刷多年形成的空洞,這些空洞形狀各異,
如同人靈脈上的細小絡膜。交錯的靈氣管脈會在山腹中結出一點靈池,
這處靈池便是一座靈山里最重要的心臟。
高挑修長的黑色身影在靈池邊俯身,他屈指一彈,
金紅色的液體落入靈池,
仿佛火星落入酒池�;鹧嬖陟`池里鋪開,無聲而迅速地安靜燃燒起來。
燃燒的靈池散逸出更加濃郁的靈氣,
穿過那些空洞向外彌漫,黑影冷白的手指微動,
揮開那些依附而來的靈氣,
轉(zhuǎn)身往外去。
靈池所在并不容易尋找,
想進到靈池邊也并不容易,若不是庚辰仙府中的靈山幾乎都與奉山靈火有一絲聯(lián)系,司馬焦也尋不到此處。
在他身后,
他留下的一點火焰,開始慢慢借由散逸的靈氣,
燃燒到各處。
庚辰仙府內(nèi)府九座靈山山脈,住著幾乎師氏一族所有人,幾位宮主與掌門的宮闕也在此處,
還有祭壇廣場,奉山神殿,所有都在山脈中心。而這些山脈的靈池,此時都已經(jīng)燃燒著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