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云錚想了想:“還真沒見著阿硯和嫵嫵,宴會上他倆一個勁給所有人灌酒,自己也沒少喝,莫不是比我們早醒,然后離開了?”
妙法神情微妙,她捂著肚子,道:“我怎么懷疑咱們喝的是假酒?我醒來后可難受了�!�
這么一提,云錚也有同感了。
他們喝的就是尋常仙釀,再怎么喝,也不至于一個個的都醉成狗了吧?
“可我不明白啊,狗表哥和表嫂把咱們灌醉為了啥�。俊�
“他倆又不欠鳥奸商錢!”
兩人已到了天門附近,云錚眼尖發(fā)現了什么,拉住妙法,施展隱身咒,立刻躲到柱子后面。
兩人狗狗祟祟偷窺,看到了一張?zhí)咸煸箽獾目∧�,大步流星的過了天門,朝他們宴飲的方向去了。
守天門的神將待對方走遠了后,才小聲蛐蛐起來:
“那位就是地府下頭新設的十一殿閻王謝閻君吧?好重的怨氣啊,他走過去我感覺我神體都涼涼的。”
“應該是了,不過謝閻君上來做什么?前些天剎剎陛下他們宴飲時也不見他露面,倒是其他鬼帝和閻君都到場了……”
兩神將對視一眼,好像找到了謝閻君一身滔天怨氣的原因了。
陰司,不好混啊。
躲在暗處的云錚和妙法也看向彼此。
“我悟了�!�
“我也……”
灌醉所有人,然后跑路是吧!
妙法喃喃:“還得是表嫂啊,她這是早早算到謝閻君會發(fā)飆上來逮勞力吧!”
“她一個地府之主,這是多不想回去干活��!”
“昏君!昏君!”
云錚彈了她腦瓜一下:“我家嫵嫵是昏君,你家狗表哥是什么?”
妙法:“奸妃!”她比了個咔嚓手勢:“狗頭鍘伺候,該殺!”
【第605章
酒,好喝嗎?】
嫵昏君和硯奸妃說私奔就私奔,沒了影蹤。
飲宴的天河星池那邊,一群‘不是人’的陷入水深火熱中。
英年早禿的彌顏神君,在醒來那一刻就發(fā)起了鳥癲,一身玄陰黑炁都要暴走了。
還是彌天鸞醒了過來,天然的血脈壓制,一巴掌甩在彌顏的禿瓢上,才把他給打老實。
夜游心有余悸,把喝傻了的霍紅纓又往后拽了拽。
“歹毒啊,實在歹毒�!�
“彌顏神君這是獨禿禿不如眾禿禿,格局小了。”
彌顏眼刀子扎了過來。
夜游給了他一個禮貌的假笑。
日游站在旁邊,壓低聲音道:“剎剎不在,你確定要在此刻招惹他?我怕他再癲起來,天鸞明王也壓制不住�!�
夜游笑意一收,左顧右盼,果然沒瞧見青嫵,臉色大變:“你早不提醒?死鬼擱哪兒去了?”
日游嘆氣。
看了眼兄弟,又看了眼還沒完全酒醒的霍二姑娘,抿唇偷笑。
一醒來就第一時間跑霍二姑娘身邊,連他這兄弟都沒看上一眼,他還有點吃味兒呢,怎會出言提醒呢?
眾人被彌顏強勢喚醒,這會兒酒意是散了,但不少‘不是人’的腦子也還是昏的。
但聰明的,腦子轉速快的,也都發(fā)現了不對勁。
太一替穆傲雪揉著太陽穴,壓低聲音道:“酒有問題�!�
穆傲雪抬眸看他一眼,“哪有問題,你才有問題�!�
太一啞然,懂了自家夫人的意思,好好好!他有問題,反正不是自家那調皮蛋閨女的問題。
北方鬼帝醒來后沒見青嫵和蕭沉硯的身影,也明白了什么,倒是炎婪嘴里還在罵罵咧咧:“肯定是假酒!老子之前就說那酒味道不對,結果蕭沉硯那小兔崽子過來就給后腦勺來了一下!我就暈了!他居然敢打暈我�。 �
“那小兔崽子人呢!我非收拾他不可�!�
炎婪左顧右盼,沒找到小兔崽子的人,倒是找到了小兔崽子的爹。
伽藍和霓皇也醒了,后者臉上帶笑,前者與炎婪對視上,皺起了眉。
“你要收拾誰?”
炎婪挑眉,給了伽藍一個白眼。
他還記仇著呢,這老兔子當初大放厥詞讓蕭沉硯殺妻證道。
炎婪摩拳擦掌,獰笑:“子債父償,久聞殺伐伽藍的厲害,請教請教?”
伽藍剛要起身,霓皇睨他一眼,伽藍坐了下去,抿緊唇,不吭聲了。
霓皇沖炎婪笑道:“硯兒是愛胡來,炎兄若找到了他,便打他兩頓,只管消氣�!�
炎婪撓了撓頭:“咳,親家母這話說的,外道了不是。我哪舍得真揍硯小子啊,他可是我們陰司的姑爺,我親生侄女婿,唉呀!親家母就是敞亮,我之前被打暈了還沒和親家母喝幾杯呢!”
炎婪說著,就要掏出自己的珍藏美酒去和霓皇對飲。
霓皇倒也不拒,與炎婪相談甚歡。
伽藍在旁邊,臉色越來越難看。
北方鬼帝見狀,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南方鬼帝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鬼丫頭把咱們都灌醉,自己卻溜號了,她又憋什么壞呢?”
北方鬼帝沒回答,卻問了句旁的事:“飲宴前,你們的公務忙完了嗎?”
南方鬼帝沒吭聲。
南方鬼帝與他沉默相對。
北方鬼帝肯定是把自己的公務乃至額外的公務都忙完了,上來飲宴前,也將手里的事都交代下去了。
但是其他老鬼嘛……
南方鬼帝陰惻惻道:“誰能想到會醉三天!”
北方鬼帝反問:“不醉難道你們就會真的干活?”
南方鬼帝沉默了。
中央鬼帝捂著鈍痛的頭過來,繼續(xù)打圓場:“哎呀,老北你別一開口就訓孫子一樣啦,反正有小謝在,不會有亂子的啦……”
“你們來喝酒前,有說會走三天嗎?”
他幽幽道:“天上三天,人間幽冥可不止三天……”
眾鬼帝閻君一個激靈突然都醒了。
這時,一股磅礴怨氣山呼海嘯而來。
所有不是人的側目看向殿門。
貌若謫仙,但眼下烏黑,氣焰宛如惡鬼的謝閻君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鬼同僚們,勾起嗜血般的微笑:
“酒、好喝嗎?”
【第606章
謫仙和艷鬼】
在謝疏的注視之下,眾鬼默不敢言。
“小謝啊,消消氣,氣出病來無鬼替!來來來,喝杯水酒,降降肝火�!敝醒牍淼郯l(fā)揮自己的和稀泥大法,端著酒,就送謝疏跟前了。
謝疏接了,不等眾鬼松口氣,他將酒一潑,冷冷道:“的確是氣出病來無鬼替啊,我這頭驢病了,一時間你們找不著接替來拉磨的是嗎?”
中央鬼帝臉色大變:“胡言!啊不是,我沒有說小謝你胡言的是意思!”
“是哪個壞鬼在你耳畔進的讒言!你可是我們地府之寶,除了剎剎和老北外,你就是咱地府的三當家啊!”
謝疏幽幽盯著中央鬼帝:“哦?是嗎?”
“當然!”中央鬼帝汗流浹背,手在后面瘋狂比劃,半天沒人接應他。
他一回頭,見南方鬼帝等老鬼都走遠了。
中央鬼帝:不是!你們走什么走?!小謝都生氣了,你們也不來哄哄?!
南方鬼帝望過來,皺眉道:“阿中你又想趁機偷懶嗎?早說趕緊回去干活,小謝獨木難支如何忙得過來,你非要貪杯,現在還在那里偷奸�;ツミ筮蟆�
東方鬼帝:“阿中啊,不是我說你……”
幾位閻王:“鬼心不古啊……”
中央鬼帝:???
到底是誰鬼心不古?!
你們這是合伙欺負老實鬼!
中央鬼帝氣的跳腳,就想找北方鬼帝主持公道。
找了一圈,沒找著鬼。
“北帝陛下早已走了,中帝陛下,還在磨嘰什么?”謝疏的聲音涼涼響起。
中央鬼帝委屈慘了。
“我、我這就回去干活,不是……小謝我真的冤啊……”
中央鬼帝的喊冤聲音凍結在謝疏冰冷的注視下,他干咳了兩聲,磨磨唧唧的往外走,邊走邊道:“我走,我這就回去,那個小謝咱們一起回去啊……”
“不去�!敝x疏冷冷道。
他這兩字一出,準備回去干活的老鬼們都停了下來,齊刷刷看向他。
謝疏施施然坐下:“上酒水來。”
眾鬼:這是要擺爛了�。�!
不行!
陰司這個家沒了誰都可以,不能沒了小謝�。�
“小謝!別喝!那是假酒!!”
“喝了你萬八千年都醒不過來�。�!”
謝疏聞言……那更得喝了。
老鬼們慌里慌張想要阻攔,最終還是阻攔失敗。
北方鬼帝攔住了他們。
中央鬼帝急的抓耳撓腮:“老北你不是都走了嘛!關鍵時候你殺回來干啥!完了完了,咱們喝了剎剎這假酒都醉了三天,小謝不得醉個至少三十年,天上三十年咱們陰司多少年來著……”
中央鬼帝已經慌到算不來數了,眼前陣陣發(fā)黑,前路一片慘淡。
北方鬼帝冷哼,“陰司下面不養(yǎng)閑鬼,剎剎除外�!�
“小謝他有本事有能耐不是你們偷奸�;�,壓榨他的理由!”
“想繼續(xù)懶政的便繼續(xù)吧。”北方鬼帝冷冷勾唇:“過去是有巫族修羅族來找麻煩,讓剎剎忙于應對。她眼下是好不容易有了空隙,正在勁頭上,才溜出去玩。”
“等她在外面玩膩了,玩夠了,回了陰司……”
北方鬼帝笑看眾鬼,誅心提問:“諸位是不是忘了,剎剎她閑著無聊后最喜歡干什么?”
眾鬼:“……”
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們了!
阿羅剎天那缺德鬼閑得無聊后喜歡干嘛?當然是找麻煩�。�
雞蛋里挑骨頭,各種找茬!
老鬼們的皮子頓時繃緊了,有腦子轉得快的想的更遠,剎剎那歹毒女鬼沒準已在記仇小本本上寫下來偷懶鬼的名字,就等她閑下來的時候,再來秋后算總賬呢!
“干活!誰也不能阻止我干活!”
“哎呀,都怪你們教壞我,小謝沒來之前,我可是最勤奮的……”
老鬼們一哄而散。
北方鬼帝本要扶起喝了假酒醉過去的謝疏,卻被彌顏搶先一步。
彌顏笑意森森:“我這頭發(fā)啊,還沒到一個月呢,就掉成這樣。我得找好哥哥討個說法~”
“還有剎剎那小冤家!我懷疑我掉發(fā)就是她的假酒害得!”彌顏笑的咬牙切齒:“謝閻君是他倆的白月光,眼下也遭了毒手,正正好,我?guī)黄鹩憘”
北方鬼帝果斷收手:“也好�!�
欠債,都是要還的嘛。
因果循環(huán),就算是森羅萬象和有情道也不能例外呀~
……
天上一日,人間三年。
南邊的一處小鎮(zhèn)里,小橋流水人家,生活恬靜又雅致。
忘憂鎮(zhèn)中人口算不得多,也就幾千人罷了,街坊鄰里間多年相處,基本都混了臉熟。
誰家兩口子夜里吵了嘴,第二天半個鎮(zhèn)的人都知道了。
要說這些日子,忘憂鎮(zhèn)上最被人津津樂道的便是兩件事。
第一件,是不歸樓要來鎮(zhèn)子上建分樓了!
當今天下,百姓們或許不知道皇帝叫什么,也不會不知不歸樓!
這可是四靈之一,玄武大人的產業(yè)。
鎮(zhèn)上百姓都在猜,莫非玄武大人看出了他們忘憂鎮(zhèn)是塊寶地,未來將有人族天才誕生,所以才決定在此地開個分樓?
而第二件事,便是西街臨湖那塊街上鬧鬼的那處兇宅被人給買了!
如今的百姓對鬼物雖少了畏懼,但對惡鬼兇鬼還是敬而遠之的。
各地都有鎮(zhèn)魔司分部,鬼物惡妖作祟之事雖依舊還有發(fā)生,但在城中人群聚集之地,一般不會出現。
西街那處兇宅吧,算是個例外。
主要死在里面的鬼本身也死的冤,但那鬼平日里只會窩在宅子里,對鄰居什么的,也挺友好的,偶爾還會出手幫個小忙,抓抓老鼠啥的。
但若是有人擅進他的宅子,或是想買走他的宅子,那就兇相畢露了。
故而,鎮(zhèn)中百姓都很好奇。
這是打哪兒來的頭鐵人士,竟敢買這兇宅?
今兒那宅子的新主人要來,西街附近的百姓們都在自家門口支個小板凳,或是聚在一起,嗑瓜子閑聊天,就等著看好戲呢。
將近晌午時分,一輛陌生的馬車噠噠噠的從鎮(zhèn)外駛了進來。
周圍的街坊們都來了精神。
正主可算是來了!
馬車上先是下來一男人,玄袍大氅,俊美無儔。
等著看戲的婦人們倒抽一口涼氣。
乖乖!這莫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了!怎能生成這般俊模樣?
男人撩開車簾,等了半晌,沒見車內人有動靜,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像是在輕聲哄勸著,含笑的眉眼,看得眾姑婆嬸嬸們小心肝亂跳。
緊跟著,一只柔荑懶懶伸出,被男人握住。
一張秾麗絕美的面容出現在眾人眼前。
眾人:嘶——
這是打哪兒來的謫仙和艷鬼!
【第607章
蕭沉硯:汪!】
忘憂鎮(zhèn)里又有熱鬧了。
西街兇宅里住進來了一對妖精~
街坊鄰里都懷疑這倆不是人,沒轍,實在是生的太好看了。
不得不說,街坊們真相了。
“現在的人啊,真是越來越不好騙了~”青嫵打個哈欠:“我覺得我現在一身人味兒啊,居然就被看穿了�!�
蕭沉硯將她抱進房,放在榻上,聽著她的嘟囔,莞爾一笑,“午間想吃什么?”
青嫵看他一眼,謹慎道:“你想下廚?要不還是算了吧,有點影響咱倆感情�!�
男人挑眉。
青嫵嘆氣,語重心長:“你那廚藝……唔,懂的都懂是吧。硯臺啊,就算是神,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嘛�!�
“你之前還贊我廚藝甚佳�!�
“那……當時是你第一次下廚,我那時良心未泯,總要夸夸你�!�
蕭沉硯坐在榻邊,手撐在她耳側,朝她靠近,帶了幾分脅迫的意味:“這么說來,你那小良心現在又沒了?不翼而飛了?”
“倒是沒飛,就是被你的羹湯給毒暈了�!币娝裆薨担鄫嘲β晣@氣:“你看吧,說實話你又不樂意�!�
“你做飯就是……就是不太行嘛�!�
“男人啊,真難哄�!�
蕭沉硯嘖了聲,掐住她的臉頰肉捏了捏:“得寸進尺�!�
青嫵得意勾唇,勾住他脖子:“何止,我一貫都是得寸進丈的�!�
她眸中似含鉤子,勾得他沉淪其中。
溫熱的呼吸相觸,之后的事水到渠成。
不知過去多久,她癱軟在他懷里,恨恨的,像是小動物那樣啃著他的鎖骨,留下一小串整齊的牙印。
蕭沉硯略平了呼吸,掀開眸,那張俊臉染著情色,格外引人沉淪。
漆黑的眸子里不遮不掩對她的欲壑。
他抱著她坐起身,青嫵驟然警惕,聲音有點啞的警告:“差不多得了啊,我餓了,你去給我做午食去。”
“不是嫌我做飯難吃嗎?”
青嫵被他抱了起來,她手臂都繃緊了些,指甲恨恨撓過他的后背,留下幾道紅痕。
他卻不以為意,惡劣的笑聲響在她耳畔。
青嫵最后是在浴池里睡著的,實在是困了,睡著前她撂下狠話,誰再來誰是狗!
男人替她梳洗著頭發(fā),又親了親她紅撲撲的小臉,在她耳邊輕輕:“汪。”
等青嫵醒過來時,都是第二天了。
蕭沉硯不見蹤影,桌上放著早食點心,一直以靈力溫熱著。
旁邊的墨硯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面筆走龍蛇寫著一行字:去取桃花餃子,午歸。
昨兒胡鬧時,青嫵說了一句想吃桃花餃子,蕭沉硯倒是記住了。
青嫵將紙條收起,拿起桌上胖乎乎的小肉包塞嘴里,咬下一口,鮮美醬香的味道滿溢口腔,她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這手藝,這不比皇宮里御廚整得那啥小籠包差啊。
青嫵端起一盤包子,一口一口慢慢吃著,出了屋門,在新家里閑逛起來。
剛走到廊下,青嫵忽然抬手,一把拍開斜刺里伸過來的罪惡爪爪。
筆小圓“嗷”得一聲叫,瞪圓眼控訴道:“阿嫵壞鬼你太過分了!包子都不給筆吃了!你已經摳搜到這種程度了嗎?”
“你再這樣我要出賣你了!這會兒其他人肯定都醒過來了,在到處找你和硯臺鍋鍋呢!”
青嫵哼了聲:“你一個當筆的,吃什么包子?讓硯臺給你買罐大醬,你湊合湊合蘸蘸得了�!�
筆小圓鬼眼都紅了:“暴君、昏君、你現在昏庸無道啊,你和硯臺鍋鍋沒羞沒臊幸福了,你就不管我的死活啊!”
“這宅子的地縛鬼還是我出錢送下去的呢!你不給我報銷就算了,包子都不給!我真要鬧啦!”
這間‘兇宅’里的乃是只地縛鬼,生前死后其實都沒干過啥壞事。
就是命格慘了點,活著的時候鰥寡孤獨占全了,偏巧這貨死的時候不知聽誰說的,陰司下頭鬼滿為患,輪回道那邊排隊等著投胎的都排到十一殿去了(雖然是事實)。
似他這種香火斷絕的孤寡老鬼下去,非但要餓肚子不說,連住的地兒都沒有。只能和那些雜毛窮鬼野鬼一起擠在黃泉里喝個水飽,要么就吃陰風,吃個風飽。
總而言之,鬼生很慘就是了。
于是乎,這貨死后成了地縛鬼,說什么都不肯下去,要留在自己生前的家。
這貨吧,除了霸著生宅不走外,也沒干別的啥,偶爾還幫鄰居點小忙,愣是給自己攢了不少功德出來。
此地的陰差見他沒有作惡,就也沒有強行將他扭送下去。
直到青嫵來了。
然后筆小圓從自己的私房錢里摳出鼻屎那么小一點點,給他在下面辦個了陰宅,這地縛鬼立馬怨氣全消,歡天喜地就下去了!
“你鬧啊~正好我也喜新厭舊了,想一想,也可以換個判官筆了!”
筆小圓臉色驟變,立刻抱大腿。
“剎剎,嗚嗚,阿嫵好鬼,人家最愛你咯!”
青嫵嫌棄臉,挑了個最大的包子,直接塞她嘴里,噎死這根小白眼狼筆!
正這時,外間卻傳來敲門聲。
青嫵和筆小圓對視了一眼。
筆小圓嘴里塞的鼓鼓的,含糊不清:“我去開門!”
門一打開,卻是個陌生大娘。
對方瞧見筆小圓后愣了下,又瞧見站在院子里慢條斯理啃包子的青嫵,大娘哎喲一聲,趕緊道:
“娘子你怎么還有閑心在這兒吃包子!”
“你快別吃了,你家相公被妖精盯上了,再不去他就清白不保了!”
青嫵眨巴眼,咦?
耶耶耶??
還能有這熱鬧看
【第608章
彌顏是我親爺爺!】
上一個敢饞蕭沉硯身子的妖精是誰來著?
哦,妙音,已經嘎了。
還有誰來著?
哦,紫狐貍,已經從可男可女變成陽剛男狐了。
“謝謝大娘啊,我這就去瞧瞧�!鼻鄫骋豢诎寻尤炖铮瑑扇戮脱氏氯チ�。
那豪邁的吃相,把大娘看的一愣愣的。
乖乖,這么個漂亮小妖精,吃飯這么豪爽的嘛?
“周大娘明早買菜就別去城東了,走城南吧,有人白送菜呢�!鼻鄫承χo鄰居大娘送了份‘見面禮’。
周大娘被她笑的魂兒都飛出二里地,等青嫵走遠了,她才哎喲一聲回過神,捂著自己心口。
“乖乖,笑起來咋恁好看哦~”
“不過這妖精小娘子怎知道我姓周?”周大娘自詡自己也是有見識的,別人都怕這家兇宅的地縛鬼,但她不怕,還覺得對方怪可憐的。
每逢中元節(jié)的時候,她還會給對方送幾根香,燒點紙錢啥的,也算謝過對方幫自家捉耗子的情義。
周大娘當下篤定,這新來的小娘子定不簡單!
這會兒青嫵和筆小圓都看樂子去了,家門也大喇喇開著沒有關。
周大娘想起今兒除了來報信外,還想看看新搬來這戶的情況。
眼看著新鄰居是個不凡的,她這會兒不免擔心起老鄰居了。
她在門口朝內張望了眼,沒瞧見熟悉的鬼影,越發(fā)憂心了。
“哎呀,不會被收了吧�!�
“老鄭頭這鬼也挺好的……”
周大娘順手幫青嫵關上了門,也朝不歸樓那邊去了。
不歸樓內。
青嫵和筆小圓急吼吼的趕來,卻沒看到設想中的熱鬧。
倒是不歸樓外熱鬧的很,客人都被請了出來。
青嫵直接出現在蕭沉硯所在的房內,屋內除了蕭沉硯外,還有三人。
準確說,兩妖一人。
其中兩女跪著,另一個龜公樣子的男妖點頭哈腰的一臉諂媚樣兒。
見青嫵突然出現,那龜公男妖一驚,對上青嫵的臉,汗都嚇出來了,就要開口,青嫵擺了擺手,他趕緊閉嘴縮到一邊去。
蕭沉硯一襲廣袖深衣,見她來了,無奈嘆氣:“怎么來了?”
青嫵坐到他身邊,笑道:“聽說你要被妖精打去吃了,我來看看熱鬧唄,這就是要把你吃干抹盡的小妖精?”
青嫵似笑非笑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妖。
女妖臉色煞白煞白的,眼帶驚怒,似想說什么,但被法術封住了嘴,說不出話來。
青嫵美目微瞇:“野雞精?”
女妖怒目而視,心里在咆哮:什么野雞!哪門子野雞!她可是孔雀��!
筆小圓怪笑了聲:“是只雜毛孔雀誒,這只孔雀居然打硯臺鍋鍋的主意,嘿嘿,有意思,嘿嘿~”
青嫵也覺得有意思,不過她注意力在另一個人身上。
這屋子里,唯一的一個人。
女人一身華衣美服,生的風情萬種,看得出是從小金尊玉貴養(yǎng)大的,她跪在地上,滿臉凄惶,在看到青嫵的剎那,那種恐懼更是達到了巔峰。
青嫵盯著她的臉,忽而笑了,轉頭對蕭沉硯道:“扶稷那小子是老了心腸也軟了啊,還沒把這逆女打死啊,她怎么又犯你手上了?”
跪在地上的女人正是蕭樂知的渣娘:懷恩公主。
懷恩公主心里也苦�。�
每每回憶起三年前的經歷,蕭懷恩就想撞墻。
當日在公主府上,因為穆玉郎的緣故,她父皇將她狠狠抽了一頓,之后蕭懷恩就見了那位傳說中的皇伯父!
她發(fā)誓她就看了一眼,搭了一句話而已!
緊跟著父皇母后去而復返,將她又一頓毒打,是真的打��!打的她半年都沒下的了床!
之后她更是被圈禁了三年,最近才被放出來,一出來就被父皇趕出京城,發(fā)配回了封地。
她的俸例食邑被削減了五成,給了蕭樂知。
蕭懷恩有苦難言,但這三年她真是吃夠了教訓,不敢再作妖,想著回封地就回封地吧,天高皇帝遠,沒了父皇母后的管束,她關上門繼續(xù)養(yǎng)男寵也沒人說了。
半路上她結識了身邊這只女妖,說是妖,倒有點貶低對方那身血統(tǒng)了。
這孔雀名喚東離月,自稱是祖洲女仙,與而今的孔雀大明王彌顏神君有八竿子稍微能打著的親戚關系。
東離月倒也沒瞎說,都是孔雀嘛,怎么不是親戚呢?
她也的確是祖洲出身,是彌顏的族人沒錯,但卻是極邊緣血統(tǒng)極雜的那一小支,開了靈智化形至今都沒能見過彌顏真容的那一掛。
論起輩分,大概是彌顏的曾曾曾孫女?
青嫵看了這一人一妖幾眼,就搞清楚她們是怎么犯蕭沉硯手里,不由好笑。
她看向一旁的龜公男妖,問道:“你們不歸樓的路子越來越野了��?還真做起皮肉生意了?咋的?小烏龜是真想開窯子?”
男妖噗通跪地,趕緊解釋:“大人您明鑒,咱們不歸樓可不敢干那事兒,就是吧……您也知道現在人族妖族修行的法門五花八門呢,就譬如合歡宗,還有狐族蛇族……”
“咱們這兒是合法雙修啊,雙方都講究個你情我愿,不干那強買強賣的事兒啊!”
“是這孔雀精自己把路走窄了,她居然把,把……”男妖偷瞄一眼蕭沉硯,不敢說堂堂人皇陛下被一只小女妖當成來賣腎的小白臉了。
青嫵噗嗤一聲,扭頭看自家男人的熱鬧。
她哎呀哎呀兩聲,“你說你咋這么招蜂引蝶呢?”青嫵捏著他的下巴,“不守男德!”
蕭沉硯似笑非笑看她,自然而然的摟住她的腰,不露痕跡的用了點力,青嫵僵了下,瞪他。
蕭沉硯附在她耳邊小聲道:“晚輩面前,給為夫留點顏面。”
青嫵暫且放過他。
全程蕭懷恩都低著頭,可不敢看這兩位長輩的熱鬧。
她是真的悔啊。
悔恨認識了東離月,更后悔聽了對方的慫恿來了不歸樓,她們本就是途徑忘憂鎮(zhèn)暫時找個地方歇腳!
蕭懷恩進樓后,就找了個順眼男妖快活去了。
快活完一出來,就見東離月準備強買強賣,她就好奇上前看了眼,想瞧瞧是何等的人族小白臉能讓一貫高傲的孔雀也垂涎。
這一瞧……
好得很嘛。
蕭懷恩直接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