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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哪怕他們已近乎歸一。

    她轉(zhuǎn)過頭,冷靜的盯著他:“我與硯臺在一起,自然是百般歡喜,千般歡好我都樂意�!�

    “可你現(xiàn)在又不是他,哪怕是同一具肉身�!�

    “只要你還有一絲一毫是蒼溟,咱倆就不能越過那條線�!�

    “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

    “所以,你給我冷靜點。”青嫵冷冷道:“你為修太上忘情道,曾千萬次斬自身,如今只不過是一點色欲情念,你怎就撐不過去了?”

    換成硯臺,聽到這話,大概會很狗的擺爛,給她來一句:面對你,就是撐不過去。

    好在,青嫵現(xiàn)在面對的是還沒有完全硯臺化的蒼溟。

    在克制隱忍之余,這狠人腦子還能思考。

    “你說得對�!�

    困住青嫵的力量出現(xiàn)松弛,她心里松了口氣,下一刻,就見男人臉上露出回憶和明悟之色,他低頭看著自己身體某處。

    青嫵瞳孔一縮,瞬間掙脫他神力的束縛,握住他的手:“倒也不必如此!”

    蒼溟看著他,紅紅的眼尾,透著平靜的瘋感:

    “此法可一勞永逸,剎剎信我�!�

    青嫵:你是永逸了,老娘是永葆活寡了。

    “你是不是趁機(jī)報復(fù)我,就因為我今天逼你假扮太監(jiān)�!�

    “你不要入戲太深啊,蒼狗狗�!�

    青嫵鉗制住他的手,認(rèn)真道:“凡事好商量�!�

    蒼溟也很認(rèn)真:“還可以長出來的。”

    青嫵額頭上青筋暴突,深吸一口氣,笑的咬牙切齒:“我不喜歡二手的�!�

    蒼溟與她對視,兩人四目相對。

    青嫵敏銳的感覺到了一丟丟不對勁,她剛要后撤,手腕被蒼溟反握住。

    “那你幫幫我�!蹦腥说穆曇舻蛦≌\懇,眸光卻越來越沉,像是頭即將擇人而噬的野獸。

    青嫵:“……”

    她眼睛都快瞪成銅鈴了,就差把‘莫挨老子’寫在臉上。

    蒼溟卻視而不見,身體下壓,兩人再度變成你上我下的姿勢。

    青嫵眼前一黑,他微涼的手遮住了她的眼。

    “蒼溟……”青嫵咬牙切齒。

    “別看我……”

    她聽到了他聲線逐漸沙啞,似壓抑的獸終于要沖破牢籠。

    “我還沒答應(yīng)幫你啊�!彼穆曇魪难揽p里崩出來。

    男人似低低應(yīng)了聲。

    他的手離開,青嫵卻莫名不敢睜眼。

    他似退開了,下一刻,她感覺自己的腳踝被握住。

    鞋襪被脫去,男人手指冰涼,掌心卻滾燙灼人。

    青嫵身體瞬間繃緊,渾身拱起雞皮疙瘩,手緊握成拳。

    那壓抑的喘息聲,仿佛在她耳畔回蕩。

    不知過去多久,時間好像被拉緩,又似被拉快。

    吻像是雪花有了溫度,一點點輕緩墜落著。

    輕柔的吻,自下而上,透過脛骨上的皮肉,一點點滲透,直到那吻落在膝上。

    青嫵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猛的睜開眼。

    她看到了神祗跌落云端,被紅塵欲色沾染,那張臉還是那般沽冷,可那雙眼已失了清明。

    牢牢鎖定著她,攫取著視線,他就這般注視著她,附身親吻她泛粉的膝頭。

    青嫵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硯臺。

    失神間,腳上稍稍用了點力。

    那張金質(zhì)玉相的臉上隱忍失守,喘息驟急,隨著那聲悶哼之后。

    衣衫不整的她和他,一團(tuán)糊涂的玄衣紅裙。

    石楠花的氣味彌漫在神域中。

    蒼溟眼角還泛著紅,明明應(yīng)該平復(fù)了才對,明明她已幫了他。

    可是……

    他下意識握緊了她的小腿,凝視著她,像是順服內(nèi)心的渴望,又像是不再掩蓋內(nèi)心海嘯那般,虔誠的在她驚愕的注視下,吻上她的肌膚。

    “阿羅剎天�!�

    “我不怕愛上你了。”

    

    【第507章

    每個時期的他,都將為她著迷】

    蒼溟挨揍了。

    嘴角被打破,一縷鮮血掛在唇角,給那張沽冷禁欲的臉添上幾分戰(zhàn)損美。

    偏他眼神還無辜的很。

    青嫵感覺自己雙腳像是踩過了熔漿,那熱浪從腳底往頭頂竄。

    “蕭沉硯呢!他怎么沒出來掐死你!”青嫵咬牙切齒。

    蒼溟看著她那跳腳的樣子,像是與她賭氣一般,盯著她道:“我就是他�!�

    青嫵冷笑:“我看你是毒打還沒挨夠�!�

    “那你打吧�!�

    他說話間,衣衫已然自潔,干干凈凈一身白,像是天邊雪,那禁欲不沾紅塵的樣子,誰能想到他前一刻紅著眼,在她膝上親吻的樣子。

    青嫵腳癢了,咬牙切齒,他倒是把自己弄干凈了,她呢?

    蒼溟抬眸,忽然抬手將她朝后一推。

    青嫵下盤一貫穩(wěn)的很,但她這會兒感覺鬼jio燙得很,被他這么一推,倒真的朝后仰去,跌坐在一團(tuán)柔軟中。

    那是一團(tuán)云,將她輕輕托起。

    然后她就見他半跪在自己前方,握住她的腳踝。

    “你還想干嘛?”青嫵下意識想縮回腳,卻被他的力量鉗制住。

    云溪化為水,聚在她白白粉粉的小胖腳下。

    男人的手指修長好看,一絲不茍的清洗著她的小腳丫。

    他洗的很認(rèn)真,神色清明,沒有半點旖旎之色。

    可氣氛就是不對。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腳背,酥酥麻麻的。

    青嫵緊咬牙關(guān),聲音從牙縫里蹦出來:“你夠了啊�!�

    蒼溟捏了捏她的小胖腳,“好胖好圓�!�

    青嫵本想一腳踹飛他,聽到這話愣了下。

    曾經(jīng),硯臺那討厭鬼也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就是這短暫的失神,蒼溟已替她清洗干凈、擦干、重新穿上鞋襪。

    青嫵皺眉盯著他,忽然開口:“硯臺。”

    “嗯�!蹦腥俗匀坏膽�(yīng)了。

    青嫵眸光動了動:“蒼狗狗。”

    蒼溟抬眸看她:“你罵我�!�

    “讓你裝硯臺!”青嫵抬腳蹬他,又被蒼溟握住了小腿。

    “你也已經(jīng)真的意識到了,不是嗎?”蒼溟看著她,輕聲道:“我本就是他,他本就是我�!�

    “阿羅剎天。”

    “云青嫵�!�

    他輕喚著她的名字,平靜的,又那般坦然的,陳述著一個事實。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或是未來,我好像都會無可救藥的愛上你�!�

    不管是過去的蒼溟。

    如今的蒼溟和蕭沉硯。

    未來的蕭沉硯。

    每一個時期的他,終將為她著迷。

    青嫵有點被他整神了,紅唇翕動,愣是沒說出話來。

    蒼溟已替她理好裙擺,站起身來,認(rèn)真道:“這灰氣的來歷只怕不凡,連我都能被它勾動出欲念,下次再遇見,得更謹(jǐn)慎才行�!�

    畫風(fēng)突然就擺正了,青嫵嘴角沒忍住抽搐了下。

    她瞧著男人那一臉正經(jīng),把心里的鬼罵咽了下去,悶悶嗯了聲。

    緊跟著,她的表情比男人更加嚴(yán)肅正經(jīng),一身正氣直接把鬼氣都蓋下去了。

    “我思來想去都覺得今兒這事兒像是一場局。”

    “那個玉娘的實力不值一提,但她那張與婆婆相似的臉,妥妥能把咱倆吸引過來。緊跟著,咱倆就陰溝里翻船了。”

    蒼溟聽到‘婆婆’這兩字兒時,唇角翹起幾分,在青嫵朝自己望過來后,唇線又抿得平直。

    他點了點頭。

    “很淺顯的陰謀,但你我都栽了�!�

    兩人四目相對,青嫵臉一黑:“是你栽了,我才沒有!”

    蒼溟好脾氣的點頭:“好,是我�!�

    青嫵呸了聲,小聲嘀咕:“什么破招,像是故意給你提供機(jī)會似的�!�

    蒼溟眸光微動:“或許,這灰氣主人的目的,就是讓你我結(jié)合。”

    他說著,頓了頓,“天后一直希望我能修成太上忘情道�!�

    青嫵嫌惡的皺起眉:“她和少衡還真是兩口子,不愧是曾經(jīng)睡一個被窩的。”

    “少衡把彌顏弄成竊天之胎,天后與蚩尤私通生下你,該不會也是另有所圖吧�!鼻鄫成舷麓蛄可n溟:“巫族橫看豎看都像是天后的踏腳石�!�

    “蒼狗狗,你自己有沒有覺得身上哪兒不對勁?”

    蒼溟搖頭:“同樣的招數(shù),天帝使了,天后再使,未免東施效顰。”

    “或許,問題不是在我身上,而是太上忘情道上面�!�

    青嫵眼神微妙,斜睨他:“那你還繼續(xù)修它嗎?”

    “修。”蒼溟回答的果決,半點沒受影響,只是偏頭與她對視,眸色平靜而深邃:“你和大道,我都要�!�

    青嫵心臟猛的一跳。

    下一刻,她在內(nèi)心唾棄這顆心:你跳個屁!

    因為硯臺才長出了你這麻煩玩意兒,這會兒對著蒼狗狗蹦跶個什么勁兒?

    她挪開視線,哼了聲。

    “走吧,去好好審審那個叫玉娘的。”

    天后的目的一直是個迷,現(xiàn)在痕跡已露,對方也已出手,自然要順藤摸瓜查下去。

    青嫵轉(zhuǎn)身剛要走,手指頭被他勾住,她低頭時,就見他手已撤回。

    “干嘛?”

    “嗯?”蒼溟臉上似有疑惑。

    青嫵抬手右手,小指頭彎了彎,“你剛剛勾我手指頭�!�

    蒼溟哦了聲,“不小心碰到了。”

    青嫵一臉莫名其妙,扭頭便走。

    蒼溟看著她的背影,抬起左手,輕輕動了動小指頭。

    垂眸間,長睫在眼下落下的陰影蓋住眼尾含笑的弧度。

    鎮(zhèn)魔司。

    夜游和黃蜂親自出馬審問,沒給整出別的幺蛾子。

    “這玉娘乃是合歡宗女修,得知萬法宗的人要來大雍,就故意偽裝成散修接近那個叫藍(lán)憂的小子,跟著他一道來了這邊�!�

    “對了,她的那張臉也是假的,據(jù)她坦白,她是在一處秘境中偶然得到了機(jī)緣,拿到了什么神女秘典,修煉之后就成了這模樣�!�

    “還有那朵蓮花,也是那神女秘典中修出來的,那秘典上說,此蓮為歡喜神蓮,以此蓮為引,與身懷龍氣者雙修,能獲大氣運(yùn),大機(jī)緣,一躍龍門,原地飛升。”

    青嫵聽到這兒,翻了個白眼。

    難怪那玉娘子要引蕭扶稷私下見面了,敢情是為了睡了人族新帝,謀奪其氣運(yùn)。

    這昏招簡直拙劣的沒眼看。

    偏偏就是這昏招讓他倆都陰溝里翻船了,青嫵悄悄剜了蒼溟一眼。

    余光瞥見夜游那意味深長的小眼神,青嫵瞪他:“你瞅啥瞅?”

    夜游立刻擺出一副無辜鬼的模樣,這死鬼的熱鬧可不能多看,容易真成‘死’鬼。

    “死鬼你要不猜猜看,他們?nèi)サ哪翘幟鼐呈悄膬�?�?br />
    “不猜,你少廢話。”

    青嫵之前就看過這玉娘子的因果際遇,并未看到有秘境這一段,顯然那灰氣的存在會遮掩人的因果命數(shù)。

    夜游神色一正:“昆侖�!�

    青嫵挑眉,“昆侖?”

    “正是咱們?nèi)プラ_明獸,被沉入海底已成廢墟的昆侖。?

    【第508章

    昆侖,聲東擊西?】

    有些事,就是拔出蘿卜帶出泥,審問完玉娘子后,黃蜂又從那藍(lán)憂口中得知了另一件關(guān)于昆侖廢墟的事。

    “據(jù)藍(lán)憂所說,俞之瀾手里的那卷丹青戰(zhàn)將圖也是他們師尊從昆侖廢墟中得到的�!�

    黃蜂稟報這事時,黃仙女和巴豆仙師也拘謹(jǐn)?shù)恼驹谂赃叀?br />
    青嫵和蒼溟視線落下時,兩妖噗通跪地。

    “拜見兩位陛下�!�

    兩妖一臉討好賣乖樣兒。

    青嫵沒心思與他們打機(jī)鋒,“你倆來,若是講些廢話,別怪我削你們�!�

    黃仙女一個哆嗦,搶先道:“陛下明鑒,小妖是來向陛下稟報昆侖廢墟的事兒的�!�

    黃蜂和黃仙女關(guān)系還算可以,知道這兩妖在百獸谷當(dāng)長老,百獸谷出自鳳麟洲,料想他們應(yīng)該知道些風(fēng)聲。

    “按人間歷算,大約在十年前,那昆侖廢墟每兩年會浮出水面一次,十洲三島的各大仙門都會派遣長老弟子進(jìn)入廢墟中探秘。”

    “這些年有不少仙門弟子在里面獲得了機(jī)緣�!�

    青嫵眸光微動:“你們也去過?”

    黃仙女皮子一緊,巴豆仙師忽然賣隊友:“陛下明鑒,阿黃也曾得到一卷丹青,夜夜瞻仰,癡迷的很�!�

    黃仙女尾巴都給氣出來了,瞪向他:“用得著你廢話,我自然是要將丹青獻(xiàn)給陛下的!”

    她說著,舔笑著拿出畫軸。

    巴豆仙師也拿出一物來,他呈上的是一個青銅杯。

    蒼溟悄無聲息展開神域,青嫵抬手,那兩樣?xùn)|西就飄到她近前,她面上舉重若輕,實則很是謹(jǐn)慎。

    鬼力將這兩物包裹的密不透風(fēng),隔絕它們氣息外泄的可能,她先是展開那卷丹青。

    畫卷張開后,上面工筆精湛,描畫的赫然是一個頎長俊美的男子。

    畫一展開,哪怕黃仙女沒看到,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些,神色也顯出焦急和忍耐。

    青嫵注意到她的異常,隨口般道:“你那七十二路相好的都掰了?大方也不要了?改迷上畫中人了?”

    黃仙女:“陛下……嚶嚶嚶……畫郎他是真好看啊嚶——”

    沒等她嚶完,紅蓮業(yè)火已卷上畫軸,火舌頃刻間將畫卷吞噬。

    黃仙女臉色驟變,捂著心口露出絕望之色。

    那一剎,青嫵手腕驟抬,紅蓮業(yè)火燒向黃仙女。

    后者面露驚駭,只道自己小命休矣。

    預(yù)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現(xiàn),黃仙女唔了聲,只覺腦子里有輕微的抽痛感,像是有一根針悄然插在自己腦子里,這會兒卻被拔了出去。

    她小心翼翼睜開眼,就見自己安然無恙的被業(yè)火包裹著,卻有一縷灰氣從自己眉心處被抽離。

    黃仙女肝膽欲裂,顫巍巍看著那縷灰氣被抽走,飄向丹青被燒灼后的余燼,余燼處飄出了同色的灰氣。

    兩股氣交纏,逐漸融為一體。

    “這、這灰氣是什么?”

    青嫵以業(yè)火將灰氣包裹,上了好幾道封印后,將此氣收入一顆鬼珠中。

    她這才看向臉色煞白的黃仙女,陰陽怪氣道:“當(dāng)然是‘好東西’咯,你再對著你那畫郎春心蕩漾個幾年,你那黃鼠狼腦子就徹底被蛀空成無腦了!”

    巴豆仙師也看的心驚肉跳,趕緊道:“那青銅杯可將凡水化為靈酒,每日飲上一杯可增長修為,小妖這些年也喝過不少……”

    蒼溟以靈力包裹住青銅杯,引水入杯,再倒出后,凡水化靈酒,不出意外,那靈酒中也蘊(yùn)藏著灰氣。

    紅蓮業(yè)火直接朝巴豆兒也燒了過去。

    豆豆兒都燒的哇哇直叫,黃仙女在旁邊看著,總算順氣兒了,這死豆豆和自己一起遭罪,她內(nèi)心都安詳了。

    巴豆兒身上的灰氣被抽離了出來,修為也跌了不少,可他現(xiàn)在不覺心疼,只覺慶幸。

    這詭異灰氣連兩位陛下都處置的如此小心,這玩意兒就藏在他們體內(nèi),假以時日,鬼知道他們會變成什么玩意?

    青嫵瞧著鬼珠里越發(fā)濃郁的灰氣,撇了撇嘴:“看來咱們有的忙了�!�

    從昆侖廢墟中帶出來的東西,怕是九成九都有問題。

    黃仙女和巴豆仙師被帶下去,灰氣的事干系重大,沒什么好隱瞞的,兩妖不敢耽擱,領(lǐng)了命即刻趕回鳳麟洲,先從百獸谷內(nèi)部開始收拾起這灰氣。

    但凡進(jìn)入過昆侖的人,都要檢查一番。

    這些灰氣,就像是一根根悄然埋下的釘子,要一一拔除極為費時費力。

    青嫵和蒼溟不可能耗在這種事上,只有解決了源頭,才是平息此事的根本辦法。

    昆侖是肯定要去的。

    云錚去找了穆傲雪,轉(zhuǎn)告此事,人間這邊有穆傲雪盯著盤查,可以讓青嫵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我總覺得,這事沒這么簡單�!鼻鄫抽_口道:“留這么多線索,引咱們?nèi)ダ�,是篤定能在昆侖滅了咱們?還是有別的圖謀?”

    蒼溟看向她:“你覺得,背后之人是在聲東擊西?”

    “誰知道呢?”青嫵哼了聲:“畢竟到現(xiàn)在,咱們都不清楚天后到底在圖謀什么�!�

    還有這灰氣的來源,連太一阿爹都不知曉,青帝老祖又在此刻沒了聲息。

    而這一切的端倪,都是從他們自域外回來后才浮現(xiàn)的。

    域外……

    青嫵眸光微動。

    “既然從始至終,天后都把巫族當(dāng)成踏腳石,咱們在域外滅了巫族,會否也在她算計中的一環(huán)呢?”

    “咱們是域外滅巫,天后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那地方,還有什么是值得天后心動的?”

    青嫵和蒼溟對視,兩人心里同時浮現(xiàn)出了一個名字:

    “燭九陰!?

    【第509章

    天后現(xiàn)身,燭九陰之子?】

    域外,鐘山。

    紅霧彌漫。

    巨大長龍的骨頭盤踞成山,一顆巨大人頭臥在自己的骨頭上,左眼睜了右眼閉,嘴里嘟囔著:

    “丑女兒來……”

    “丑女兒不來……”

    “丑女兒來……”

    “丑女兒不……”

    忽然,燭龍的雙眼齊齊睜開,雌雄莫辨的臉上露出笑來,得意的哼出聲:

    “來了��?哼,還算這丑女兒信守承諾,真慢真慢,慢死了~”

    “幫我找個肉身而已,居然找了這么久,丑女兒太弱了,那太一就是個廢物,還得我這種死爹才能派上用場。”

    “活爹什么的,就是個擺設(shè)嘛�!�

    龍尾骨擺動,燭九陰的頭飛了起來,他吹了口氣,紅霧就朝兩側(cè)散開,露出遠(yuǎn)處一個徐徐走來的身影。

    女子一身紅衣烈烈,抬眸與他對視,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燭九陰哼了聲,凌虛而來,俯視著她:

    “怎么就你來了?我家霜霜呢?”

    女子依舊笑著:“就我來了,你不開心嗎?”

    燭九陰還是一臉傲嬌,眼睛直勾勾盯著對方,忽然,他聳動了下鼻子,瞳孔危險的豎了起來。

    “丑女兒,你身上的氣味怎么回事?”

    女子抬起那張明艷秾麗的絕美臉蛋,唇角的弧度朝兩側(cè)裂開,實打?qū)嵉牧验_,裂口處的牙齒鋒利如獸齒。

    燭九陰眼瞳閃出寒光。

    時間暫停,風(fēng)霜雨雪化為利矛,瞬間朝這個膽敢假冒自家丑女兒的家伙絞殺而去。

    倏然,本該暫停的時間又流淌起來。

    燭九陰的殺招,齊齊朝他反射而去。

    不,不是反射,而是時間回溯!

    與之同時,十幾道灰蒙蒙的影子詭異出現(xiàn)在紅霧中,結(jié)成殺陣。

    兩種時間之力碰撞,蕩起的威勢將紅霧震散,時間混亂滌蕩,時間之力震出,擋住灰影的殺招結(jié)陣。

    “你——”燭九陰眸光森然的盯著下方的冒牌貨。

    冒牌貨嘴里發(fā)出嗬嗬的笑聲,‘她’的面容逐漸裂開,皮膚下鼓動著,撕拉一聲,像是人皮被撕開,露出了另一張臉出來。

    那張臉,雌雄莫辨,與燭九陰長的一模一樣。

    “好久不見,兄長。”那人低聲笑聲,就連聲音也與燭九陰一模一樣,“或者說,你更喜歡我稱你為:父親�!�

    燭九陰眸色森冷如冰,念出了對方的名字:“燭幽�!�

    燭幽臉上露出一抹緬懷之色,已有太多年沒人叫過他這個名字了。

    他的存在,無人知曉。

    除了他的兄長、他的父親、他的締造者:燭九陰。

    燭九陰乃上古時神,他守望著時間,同時他自我的時間是那么漫長又孤獨。

    在那條長河內(nèi),他俯瞰著世事變遷,滄海桑田,神明崛起隕落。

    縱然他自身也會隕落,可他隕落后,依舊會以另一種形式停滯著,就如時間長河永遠(yuǎn)奔騰不息。

    無人能阻止時間的流動。

    他擁有時間的偉力,同時又被時間裹挾著,享受著永恒的孤獨。

    于是乎,他以自身血肉、神魂、神力創(chuàng)造出了另一個自己。

    為之取名為:燭幽。

    這是他為自己締造的親人、孩子、玩伴……又或者……寵物。

    但某一天,這個寵物有了自我的意識,他向往時光之外的世界,不想如燭九陰這般成為時間的困徒。

    于是乎,他背叛了燭九陰。

    他被燭九陰殺死。

    至少在燭幽今日露面之前,連燭九陰自己都以為,他殺死了這個家伙。

    “看來我真是創(chuàng)造出來了一條會反咬主人的好狗�!睜T九陰冷笑,豎瞳掃視過周圍那些灰影。

    “能瞞過我的耳目,裝死這么久,現(xiàn)在才舍得浮出水面來,是找到了幫手?”

    “你覺得這些家伙,能戰(zhàn)勝老子?”

    燭幽臉上笑意不改:“父親大人自然無法戰(zhàn)勝,兒子也沒想過戰(zhàn)勝你,只是想向父親大人發(fā)出邀請。”

    “邀請?”燭九陰嗤之以鼻:“學(xué)你那般,給人當(dāng)狗�!�

    “哦,這群家伙還不配被稱之為人呢。”燭九陰眼里滿是厭惡:“修羅一族,混沌之蠹,你還真是不講究�!�

    燭幽勾唇:“修羅一族同為古神祗,他們與混沌共生,是盤古大神劈開混沌,才使他們消失。”

    “可他們從未滅絕,父親大人你是時神,應(yīng)該最為清楚才對�!�

    “他們才是這世間最先出生的神明,理當(dāng)執(zhí)掌天帝,不管是后來所謂的神祗,還是如今三界那些小爬蟲們,都是踩著他們的血肉所生�!�

    “兒子只是撥亂反正罷了。”

    燭幽望著燭九陰,眼里帶著近乎瘋狂的偏執(zhí)與灼熱:“父親就不想離開這里嗎?不想讓自己的時間重新流淌嗎?”

    “只要修羅復(fù)興,讓世間重新變?yōu)榛煦�,咱們便不用再做時間的囚徒�!�

    燭九陰面無表情看著他:“廢話說完了嗎?”

    燭幽笑容不改,眼神暗淡下來,“父親大人還是這般執(zhí)拗啊,我說了這么多,你是一個字都沒有入耳啊�!�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睜T九陰冷冷盯著他:“是誰教你假扮成我女兒的樣子的?”

    “女兒?”燭幽瞳孔豎成一條線,笑容扭曲了起來:“父親大人是真的寂寞了啊,寧愿認(rèn)一個毫無血緣,只有一面之緣的女鬼為女兒�!�

    “卻不愿認(rèn)我這個有你肉中骨,身中血,神之魂,由你親手締造出來的兒子?”

    “兒子?你也配?”燭九陰嗤笑,“一個渾身反骨,想著如何吞噬我,取代我的兒子?”

    “燭幽,你還是和過去一樣令老子作嘔,老子當(dāng)年締造你時,怕不是不小心捏了一坨屎塞你身上了,否則你怎會惡臭成這德行�!�

    燭幽臉上虛偽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不見。

    “父親大人,你真讓我失望……”

    他聲音落下,灰霧中一道身影突然凝實。

    道道血刃沖破時間桎梏,斬向燭九陰,切下了他的頭顱。

    而下一刻,燭九陰的頭顱消失不見。

    在他消失的地方,一道時神徽記出現(xiàn),不同于燭九陰的時神徽記是日月交錯,這道徽記卻是日月倒懸。

    灰影中,一道凝實的身影走出一步,聲音冰冷,說話的顯然是個女人。

    若是青嫵和蒼溟在,定能認(rèn)出這聲音是誰。

    “燭九陰還活著�!�

    “不,他早就死了�!睜T幽輕笑道:“他是燭九陰,只要時間存在,他就不可能消失。他活著卻早就死了,但他死了,照樣也活著�!�

    灰影女人聲音冰冷:“他的神徽你奪取到了嗎?“

    “沒有。”燭幽目光陰沉:“看來他是早早就把神徽藏在了別的地方�!�

    燭幽看向灰影女人:“找到他將神徽給了誰,修羅一族想要重現(xiàn)混沌,就必須助我成為新的時神�!�

    “否則,即便太上忘情道破開天道桎梏,讓六孽修羅道重新問世,沒有時神之力相助,你們也無法令混沌世界再現(xiàn)�!�

    “你說呢,天、后、娘、娘??

    【第510章

    蒼溟,你騙鬼呢?】

    灰影女人赫然就是消失許久的天后。

    只是她此刻的面容模糊不清,身體介于虛與實之間,如其他灰影一般,顯然不是用真身前來的。

    只是那雙融于灰影中的雙眼,冰冷輕蔑,與她身為天后時,那貌似慈悲的目光大相徑庭。

    這似乎才是她原本看人時的目光,源自靈魂里的高高在上、看誰都和看狗似的。

    “今日行動之前,你篤定的說時間神徽就在燭九陰手上�!碧旌罄淅涞溃骸艾F(xiàn)在你卻說神徽不知所蹤,現(xiàn)在燭九陰也沒被徹底殺死�!�

    “燭幽,你的錯誤判斷,讓我們提前暴露。”

    燭幽:“暴露是遲早的,或早或晚有什么區(qū)別,再者,我相信天后娘娘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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