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如今東宮頻頻出事,可不就是遭了反噬嗎?
“是你!是你這惡鬼害孤!”
太子目眥欲裂,一腳將司徒薇踹出兩米,他提刀上前,就想將這惡鬼碎尸萬段。
司徒薇吐出一口血來,右相夫人和司徒明月眉心一跳,強忍著焦急。
那畢竟是她們女兒的肉身啊!
就在太子的刀快要落下之際,司徒薇嘴里發(fā)出一聲慘叫,下一刻,她身上的皮膚竟齊刷刷變成了魚鱗般炸開,整個人都膨脹了一圈。
哐當。
太子的刀嚇得落在地上,整個人也栽倒在地,屁滾尿流地朝后跑,趕緊遠離司徒薇。
他那德行哪有太子儀表,但賓客們已顧不得恥笑,全都被這驚變嚇著了。
“龍鯉之丹,區(qū)區(qū)惡鬼皮囊如何能承受�!秉S蜂故作高深道:“諸位放心,此惡鬼貪心作祟,吃了龍鯉龍丹,現(xiàn)在那身畫皮承受不住罷了�!�
“仙姑!請仙姑快快出手,收復此惡鬼。”太子已顧不得儀態(tài),只想立刻除了這禍害。
“太子放心�!秉S蜂裝模作樣的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箓,那符箓在空中飛舞了一圈,派頭擺的十足,然后徑直飛向司徒薇。
瞬間,司徒薇身體的異常消失,哇的一聲,吐出一顆猩紅的圓丹,正是李漁的龍丹。
黃蜂再一抬手,符箓飛回指尖,一同被拽出來的還有司徒薇的魂魄。
她的魂魄不斷尖叫,驚恐至極,掙扎著想要逃跑,最終卻被收入符箓之中。
這一幕普通人自然瞧不見。
黃蜂將符箓收起,又道:“這具鬼畫皮留下恐有禍患,須得帶走銷毀。”
她說著,又看向右相夫人,“夫人請放心,安平縣主生機未絕,待處理完這具鬼畫皮后,便能將她尋回�!�
右相夫人和司徒明月趕緊點頭。
她們自然知道這所謂的鬼畫皮就是女兒的肉身,這一場‘戲’本也是黃蜂與她們說好的。
為的就是將安平縣主從這事里摘出去,畢竟,此事過后,東宮和右相府的聯(lián)姻是徹底毀了,便是安平縣主重新回到肉身里,她再留在東宮,也會被太子諸多嫌棄刁難。
二者便是這世道對女子名聲的看重,被惡鬼奪舍過這種事,旁人聽了也只會覺得晦氣,倒不如換成是惡鬼畫皮,冒名頂替。
太子豈有不愿之理,他巴不得這具‘鬼畫皮’趕緊被帶走。
“仙姑,這惡鬼伏誅,那她給孤下的毒……”
“放心,作祟惡鬼既死,太子好生休養(yǎng)些時日就會痊愈�!�
太子一口氣剛松,就聽黃蜂補充道:“但畢竟太子與惡鬼朝夕相處,這損了的陽氣,丟了的陰德一朝一夕怕是補不回來了�!�
太子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他覺得眼前這位仙姑出手太快,應該將那惡鬼毒婦千刀萬剮再讓其死才對!
他看到地上的李漁,心念一動,瞬間露出一副懊悔萬千的心疼模樣。
“漁兒,是孤愧對你啊……”
太子俯下身,裝出懊悔深情樣。
李漁只覺惡心,她看著這位曾經(jīng)的枕邊人,淡淡道:“我恩情已報,從此之后與太子再無瓜葛�!�
太子心頭頓慌,知道李漁乃是龍鯉祥瑞后,他豈能放她走!
而李漁接下來的話,讓他如墜冰窖。
“這十年來,太子你縱容手下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無治國之能,對蒼生社稷更無絲毫建樹�!�
“我為你強行納福避災,本就有違天理,如今我已遭報應,身隕道消,乃是我該得的下場�!�
“我死之后,報應不止,太子殿下,昔日你自己種下的種種惡果,也該你自己去嘗了……”
太子如墜冰窖,踉蹌幾步,只覺心口發(fā)疼,眼前發(fā)黑,偏偏旁邊還有人笑出了聲。
青嫵嘖嘖笑道:“所以說啊,天道好輪回,報應饒過誰,這報應啊,雖遲但到�!�
太子呼吸發(fā)窒,再也忍不住,哇的噴出一口血來,暈死了過去。
【第163章
王妃從南嶺帶回了一個小白臉!】
太子一口老血噴出后,人就撅過去了,現(xiàn)場頓時嘩然,太監(jiān)宮人們嚇得連連高呼:“快找御醫(yī)!”
兵荒馬亂之中,李漁看著昏迷過去的太子,凄然的笑出了聲,她的笑聲越來越大,一時竟無人敢上前將太子扶起來。
“報應啊,報應來了——”
“哈哈哈!報應來了!世間男子多薄幸,我這一生最后悔的,便是真心錯付,助紂為虐……”
李漁蒼涼的笑聲戛然而止,她眼中的光芒驟然熄滅,她本就是油盡燈枯,最后能重化人形,也是靠的黃蜂的鬼力。
現(xiàn)在鬼力耗盡,她的命也徹底走到了盡頭。
眾目睽睽之下,她的身體逐漸消融,似要化為一灘黏液,忽然,轟隆一聲巨響從頭頂傳來。
所有人愕然抬頭。
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原本萬里無云的蒼穹上聚起烏云。
轟隆——
又是滾雷響徹,一道驚雷閃電宛若銀龍劃破長空,徑直朝李漁劈了下來。
尖叫聲響徹不覺。
電光與雷鳴消失之際,眾人只看到原本李漁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團灰燼。
天打雷劈,報應降臨!
所有人都嚇得面無人色。
“太子殿下!”不知是誰最先尖叫了起來。
太子昏迷倒下時距離李漁本就極近,那道天雷劈下來后,他難免遭了池魚之殃,雖沒被雷劈中,但這會兒整個人都冒著煙。
尤其是他那張臉,竟是被劈的皮開肉綻,直接毀了容。
整個西郊別苑徹底亂了。
太子黨羽們惶恐至極,活脫脫的現(xiàn)世報就在眼前,什么榮華富貴都成云煙,所有官員都帶著家眷退場,有膽子小的,直接都跑起來了。
誰還敢留下來?萬一也被牽連挨雷劈呢?
青嫵看完熱鬧,功成身退。
至于安平縣主的魂歸肉身之事,自然丟給黃蜂去處理。
穆英母子自是跟著青嫵一起回王府,霍紅纓也準備一道去湊熱鬧。
走之前,穆英還想感謝佘老太君出手相助,但剛剛現(xiàn)場太亂,穆英也沒有機會,只能遺憾作罷,心里卻記住了這份恩情。
另一邊,汝陽王府的車駕上,楚修文心里還在震驚今日之事,卻見祖母神思不屬的樣子,擔心老人家受了驚嚇。
“祖母,可有哪里不舒服?”
佘老太君回過神,搖了搖頭,沉吟下,沖孫兒問道:“文兒覺得那王家小郎如何?”
楚修文眼睛一亮:“孫兒第一眼瞧見玉朗弟弟就覺得親近,而且他真的好厲害�!�
“如何厲害?”
“今日樁樁件件都駭人聽聞,尤其是最后那道雷劈下來時,孫兒都嚇壞了,但玉郎弟弟從始至終都冷靜異常�!�
楚修文感慨:“孫兒自愧不如�!�
佘老太君點了點頭,心里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太像了……”
“什么太像了?”楚修文好奇。
佘老太君搖頭不語,今日青嫵一出現(xiàn),她就被驚著了,對方那張臉,簡直與她曾經(jīng)的一位故人年輕時生的一模一樣。
想到穆英現(xiàn)在就借住在厭王府,佘老太君心里也生出了猜測。
老人家嘆了口氣,心里生出譏諷來。
看來蕭氏皇族的報應,是真要來了……
……
回王府這一路,霍紅纓都興奮的在嘰嘰喳喳,她現(xiàn)在也回過味兒了,“難怪我小師侄之前那么淡定,他是不是早知道王妃你回京了�。俊�
青嫵笑而不語,她回京后的確悄悄給小玉郎傳了個信兒,穩(wěn)住小家伙的情緒。
霍紅纓見狀哪有不懂的,唉聲嘆氣道:“看來我哥是白忙活了,這回倒是連累佘老太君受了驚嚇�!�
穆英心里也有些歉意。
青嫵見狀道:“那位老夫人歷經(jīng)三朝,什么大場面沒見過,你們別小看了人家�!�
青嫵看熱鬧時也留意了周遭人的反應,當時所有人關(guān)注點都在太子那邊,只有那位老太君,一直在打量她。
青嫵摸了下自己的臉,她如今已完全變回自己的模樣,但她這張臉其實并不像父母,但那位老太君看她的眼神卻像是見著了故人。
她思量間,話題就被霍紅纓扯遠了。
“這回真是老天開眼了,天打雷劈這事兒居然真能發(fā)生,我算是長見識了。就是老天爺這準頭不行,怎么沒直接把太子給劈死……”
霍紅纓是個莽的,什么話都敢往外說。
穆英咳了聲,示意她收斂點。
“嗐,咱們都是自己人,有啥不能說的�!被舳媚餃啿辉谝獾囊粩[手,嘖道:“就是那條龍鯉,為這么個男人死的連渣都不剩,真叫人不痛快,希望她下輩子腦子清明點吧�!�
“天雷降罰,魂飛魄散,哪來的下一世�!鼻鄫车馈�
霍紅纓和穆英一愣。
前者咽了口唾沫:“魂、魂飛魄散?懲罰這么兇?一點機會都不給嗎?”
“天道無情,凡人想要羽化登仙都困難重重,更何況是本就不被天道待見的妖族�!�
青嫵語氣慵懶:“千百年間,都未必能出一尾龍鯉,你們只見她真心錯付,下場凄慘。卻不知,她擅自干擾氣運,造成的遺害�!�
霍紅纓撓頭,“我知曉太子是個草包,這些年朝政被他治理的是一塌糊涂,但他具體弄出了什么亂子,我還真不知曉�!�
如今的京城內(nèi),與霍紅纓有相同想法的還不在少數(shù)。
太子的確無能且草包,之前戶部在他手下被管的烏煙瘴氣,大雍這些年雖也天災人禍不斷,但除了南嶺蟲患外,大亂子似沒發(fā)生了。
畢竟,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天災人禍不是年年都有嗎?
青嫵搖了搖頭,道:“暗流都藏在水面之下,那尾龍鯉既死,表面平靜便也穩(wěn)不住了�!�
原本的那些暗流,很快就會翻涌而上。
到了王府后,青嫵剛出馬車,就見馬車下一人朝她伸出手。
男人一身侍衛(wèi)打扮,半張面具遮臉,眼眸深邃似墨。
一對上那雙眼,青嫵的笑容蕩然無存,莫名心發(fā)慌。
給了他一個眼白,就傲嬌的抬起下巴,自顧自踩著小凳下車,但她今日穿的裙子實在累贅,腳下絆了下,身體微微搖晃時,男人自然而然的扶住她的腰。
周圍響起了一陣抽氣聲。
男人神色如常,待她站穩(wěn)后,才退到旁邊,語氣平常,青嫵卻聽出了點嘲笑的意味:
“王妃小心腳下�!�
青嫵剮了他一眼,嬌聲低罵:“混賬東西!本王妃怎么走路輪得到你指手畫腳,來人啊,把他拖下打二十個板子!”
蕭沉硯:“……”
兩個黑甲衛(wèi)即刻上前,黑著張臉,不善的盯著蕭沉硯,一左一右就把他叉住了。
霍紅纓和穆英晚一步出來,從她們的角度,清楚看到剛剛發(fā)生之事。
前者剛剛就想喝斥,這蒙面侍衛(wèi)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王妃動手動腳的!
那爪子都摸到她王妃姐姐的腰身上去了!
穆英卻是感覺到了異常,她在厭王府住了這么久,從未見過這號人,起初她還以為是青嫵從南嶺帶回來的。
且她熟知青嫵的脾氣,剛剛青嫵瞧這侍衛(wèi)的神情分明不對,好像是在喝斥,但那眼神……
作為過來人的穆英只想到了四個字:打情罵俏!
蕭沉硯這次秘密回京,除了南嶺那邊有幾人知曉,京城這邊無人知情,甚至連司徒鏡都沒通知。
青嫵一聲令下后,他就被自己的親衛(wèi)給押走了。
剛進去不久,就撞見了聞訊出來的司徒鏡。
司徒鏡是來見青嫵的,瞅見親衛(wèi)叉著一個陌生男子,對方還是自家侍衛(wèi)的裝扮,不免奇怪:
“此人是誰?”
“回司徒先生,此人是王妃從南嶺帶回來的侍衛(wèi)�!庇H衛(wèi)甕聲甕氣道:“王妃下令,要打他板子,卑職是奉命行事!”
司徒鏡詫異:“他犯什么事了?”
親衛(wèi)們面面相覷,其中一人黑著臉道:“卑職剛剛瞧見,他假借攙扶王妃之時,摸了王妃的腰�!�
司徒鏡面色大變,與兩個親衛(wèi)交換了眼神,三人腦補了一出大戲。
王妃丟下王爺獨自回京,還帶回來了一個小白臉,此人大庭廣眾下都敢對王妃動手動腳……
完犢子,王爺頭頂危險!
司徒鏡目光頓厲,陰惻惻笑道:“既是王妃下的令,那還不趕緊拖下去,該打的板子,一個不能少!”
蕭沉硯抬眸與司徒鏡對視,內(nèi)心只余無語。
多年相交,他能看不出司徒鏡腦補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真是……厭王殿下有被自己人蠢到。
蕭沉硯干脆閉眼,眼不見為凈。
司徒鏡心里嘶了聲,這小白臉剛剛是不是在鄙視他?
必須打死!往死里打?
【第164章
司徒鏡又雙叒叕要倒霉了!】
青嫵被蕭沉硯的‘突然襲擊’搞了個心慌慌。
她急吼吼的讓人把自己的東西從墨石院里搬出來,她要回鳶尾院��!
紅蕊綠翹抱著孩子有些不知所措。
霍紅纓和穆英也過來了,瞧見兩女手上的奶娃娃,都很吃驚。
“哪來的奶娃娃?”
霍紅纓湊上去,戳了戳奶娃夜游的臉,換來奶娃夜游的一個白眼。
霍紅纓哈哈笑:“這娃娃有意思,他剛剛給我拋媚眼!”
紅蕊欲言又止:有沒有可能,是在翻白眼呢?
她有心想提醒霍紅纓,她懷里抱著的這位主兒可不興戳啊。
上一個在這位主兒臉上造次的倒霉蛋,差點把命都作沒了!
不等紅蕊開口,倒霉蛋兒本尊就來了。
“我的王妃娘娘啊,你這是做什么……”司徒鏡火急火燎的趕來,半路上聽說青嫵要從墨石院里搬出去,他心叫大事不妙。
先是帶了個小白臉回府,轉(zhuǎn)頭就要和王爺分居,這分明是要散伙��!
司徒鏡內(nèi)心大罵自家王爺不爭氣,夫綱不振!
也不知南嶺那邊什么情況,怎就讓王妃獨自一人回來了!
青嫵見他那心急火燎的樣子,皺眉道:“我回我的鳶尾院而已,你急什么?”
司徒鏡心忖,我能不急!
我兄弟的墻角都要被挖了!
他剛要開口,看到紅蕊綠翹手里的兩個奶娃娃,神色愈發(fā)古怪:“怎么多出了兩個娃娃?”
“你今兒才回府?”
“戶部事忙,我也是聽說王妃你回來了,剛剛才趕回府上�!�
紅蕊綠翹瞧見他來了卻是松了口氣,趕緊上來:“司徒先生來的正好,趕緊幫把手�!�
說完,兩女就把兩位奶娃大爺塞到了司徒鏡懷里。
司徒鏡話都來不及說,被迫抱娃,還一手一個,被弄得一臉蒙圈。
他低頭一看,左邊的奶娃閉眼睡得香極了,右邊的奶娃瞇著個眼,笑的像個傻子。
他脫口而出:“這奶娃還挺會傻樂呵的,這面相瞧著,長大后不太聰明的樣子啊�!�
周圍忽然安靜。
奶娃夜游的笑容說沒就沒。
司徒鏡咦了聲,正覺稀奇。
青嫵笑看著他,退后一步。
紅蕊綠翹腳下踉蹌,回頭用一種不知是看壯士還是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穆英若有所思,謹慎的沒開口,只有霍二姑娘帶著和司徒鏡一樣的單純,湊過來瞧道:
“咦,還真不笑了,這小家伙還男女區(qū)別對待呢�!�
奶娃夜游又是個白眼。
霍紅纓:“哎呀,又拋了!果然,這個風流包,是不是想要漂亮姐姐抱啊?”
紅蕊綠翹默了,兩女汗流浹背的走了。
罷了,司徒鏡自求多福吧,還好現(xiàn)在有個霍二姑娘可以分擔壓力。
青嫵起初被蕭沉硯弄得猛虎亂跳的小心肝這會兒也恢復平靜了,樂滋滋的看著兩人作死。
不過礙于霍紅纓在,她沒有點名日游夜游的身份,她瞧著司徒鏡那黑氣密布的天靈蓋,敏銳的感覺到這位仁兄還作了別的死。
“你過來找我前,還干嘛了?”
提起這一茬,司徒鏡神色微妙了。
他看了眼旁邊,輕咳道:“王妃,咱們借一步說話?”
青嫵點頭,走到邊上去。
司徒鏡深感抱著兩個累贅,“霍二姑娘,穆夫人,煩勞你們幫一下�!�
霍紅纓直接把奶娃夜游接過去了,穆英則是抱著奶娃日游。
司徒鏡道謝后,就朝青嫵過去,他神色緊張,左看右看,鼓起勇氣般,小聲問道:
“王妃,南嶺那邊到底什么情況?你與王爺出什么事了?怎就你一個人回來?”
青嫵挑眉,她還以為蕭沉硯秘密回京的事,這家伙知道呢。
“那邊諸事已定,我呆著無聊,就提前回來了,有何不妥?”
“不妥……自然沒有,就是吧……”司徒鏡肅容道:“卑職聽說,那個戴面具的小子今日冒犯了王妃,且他手腳還不干不凈的。”
“嗯,我不是下令打他板子了嗎?”青嫵回過味兒來,美目微瞇。
司徒鏡這是已經(jīng)和蕭沉硯打過照面,但是沒認出來?這家伙難不成……
“你對他干嘛了?”
司徒鏡肅容道:“卑職只是遵命行事,王妃讓打他板子,卑職讓人照做罷了�!�
只不過是按照在軍隊里的標準,猛打二十軍棍罷了!
青嫵:“……”
判官筆幽幽道:“說真的,司徒鏡祖上到底積了多少德,才能讓他健全的活到現(xiàn)在?”
【第165章
親親抱抱舉高高】
半炷香后,司徒鏡面如土色的往地牢跑,還沒進去,就撞見那兩個親衛(wèi)。
“人呢?板子打了嗎?”
“司徒先生放心,二十板子一個不落!”
親衛(wèi)得意的壓低聲音:“表面一層油皮不破,內(nèi)里絕對屁股開花,先生放心,保管讓那小子沒力氣去王妃面前晃蕩�!�
司徒鏡險些氣絕,掐著自己人中,手指哆嗦的虛點兩人,顧得多說什么,火急火燎往里沖,剩下兩個親衛(wèi)摸不著頭腦。
“司徒先生這是樂得說不出話了?”
“別說那小白臉真是個硬骨頭,二十板子下去,一聲不吭�!�
地牢內(nèi),司徒鏡一下去就讓看守的侍衛(wèi)先出去,他徑直往牢房那邊過去,這會兒地牢內(nèi)就關(guān)著一人。
男人倚墻而立,面具下一雙眼睛幽沉的嚇人,直勾勾盯著司徒鏡。
“來了啊……”
司徒鏡隔著柵欄,淚眼汪汪:“阿硯啊……”
蕭沉硯一扯嘴角:“開門�!�
司徒鏡趕緊把牢門打開,等蕭沉硯走出來后,下意識要扶,卻被狠狠瞪了一眼。
“你沒事?”司徒鏡見他行走自如,一點也不像挨了板子的樣子。
蕭沉硯淡淡嗯了聲,在自己府上,哪有被自家人摁著打板子的道理。
板子的確是打了,挨揍的卻是一根長板凳,厭王殿下學以致用,剛學到的障眼幻術(shù)直接派上用場了。
不過動手那兩個小子他是記住了,手挺黑的。
司徒鏡放下心,忍不住吐槽:“你們兩口子玩的夠花,差點沒嚇死我,你秘密回京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
“還有你這身高體型,怎么瞧著都不太一樣了?”
蕭沉硯用了障眼法,個頭體型看著會比他本人要矮上一小截兒,他將臉上的面具取下來,變幻后的這張臉很普通,不丑不美,泯然眾矣那種。
司徒鏡沒從他臉上看出易容的痕跡,好奇道:“王妃做法給你換了個頭臉?”
蕭沉硯未答,只皺眉看他的額頭,忽然與他拉開距離。
“你離我那么遠干……”
話還沒說完,司徒鏡腳下一滑,哎喲一聲,摔了個狗吃屎。
他罵罵咧咧的剛要起來,忽聽咔得一聲,渾身僵硬不敢動了,手撐著自己的腰,臉色劇變:
“腰……我的腰閃了……”
“王爺!阿硯!救命!快扶我一把��!”
蕭沉硯眉心刺痛,剛剛他瞧見司徒鏡霉運罩頂,就猜到這家伙定是重蹈覆轍,又去招惹了夜游。
“這段時日你還是老實在屋里歇著吧�!�
蕭沉硯避開他,徑直出了地牢。
司徒鏡目瞪口呆:“不是……你就不管我了?蕭沉硯你喪良心��!是不是兄弟……啊喲!”
司徒鏡捂著嘴,手哆嗦了,剛剛一不小心他竟把舌頭給咬了。
不對!
他臉色陡然。
這熟悉的感覺,這倒霉的節(jié)奏……
“有沒有搞錯,又來!”他連那夜游大爺?shù)拿紱]見著,怎么又霉運纏身了��!
司徒鏡不知,他霉歸霉,但這一回并不孤獨。
蕭沉硯到底還是回去拉了司徒鏡一把,他擔心這廝會霉死在地牢里,無人收尸。
許是有蕭沉硯在身邊,司徒鏡這一路走的如履薄冰,倒是沒再倒霉了。
兩人剛進鳶尾院,就聽到了殺豬般的慘叫,綠翹著急忙慌的出來,遇見兩人,趕緊行禮。
“王爺�!�
她瞧見司徒鏡齜牙咧嘴撐著老腰的樣子,面色古怪了一下。
“里面怎么了?”蕭沉硯問道。
綠翹面色古怪道:“是霍二姑娘,剛剛突然飛來了一群馬蜂圍著她蟄,正好黃夫人回來了,她出手攔住馬蜂,霍二姑娘只是額頭上被蟄了一下。”
“這會兒穆夫人在幫她拔刺,王妃讓我取些藥來。”
“這大冷天的哪來的馬蜂?”司徒鏡聲音一頓,神情微妙:“她也和我一樣開始倒霉了?”
綠翹瞥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到底為什么�。�!”司徒鏡慘嚎。
沒人理他,蕭沉硯進門就瞧見那道閑散身影,女子倚門而立嗑著瓜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的樣兒,十足的促狹鬼。
青嫵余光瞥見他,臉上的笑容一收,上下打量他兩眼,哼了哼:“屁股沒開花啊�!�
蕭沉硯走上前,神色諱莫如深:“詭計多端�!�
“讓你大庭廣眾之下不檢點�!鼻鄫澈吆�,對上他揶揄含笑的眼,面上微燒,理不直氣也壯的狠狠踩了他腳背一下。
蕭沉硯失笑:“你還有理了�!�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現(xiàn)在王府里我最大,自然我有理了�!鼻鄫诚掳鸵惶В骸澳銈小侍衛(wèi),哪兒來那么多話,還想挨板子?”
司徒鏡實在看不下去這兩人打情罵俏了。
“我的姑奶奶啊,你倆夜里回屋再拌嘴成不成,我這兒等著救命呢!”
他哭著一張臉:“夜先生人呢?我又哪兒招他了?他又給我苦頭吃!”
“屋里吃奶呢。”
“吃啥?”
司徒鏡懷疑自己耳朵,抬眸就見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抱著兩個奶娃娃出來,兩個奶娃娃嘴邊的奶漬都還沒擦干凈。
其中一個打了個奶嗝,歪過頭,笑瞇瞇的盯著他。
司徒鏡只覺一股寒氣竄上天靈蓋,“夜、夜先生?”
青嫵挑眉:“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司徒鏡只想掐自己的人中,好好好!你們當鬼的都這么玩人了是吧?
因為青嫵和蕭沉硯南下,厭王府已經(jīng)冷清好久了,現(xiàn)在青嫵一回來,府上立刻熱(雞)熱(飛)鬧(狗)鬧(跳)。
人氣兒和鬼氣兒一夕間都拉滿了。
因為夜游白天時成了奶娃,要解除司徒鏡和霍紅纓身上的霉運也只能等到日落之后。
日落之后,兩個冤種坐在院子里干瞪眼,一個扭了腰,一個頭頂大包。
霍紅纓自從上次招惹小狐貍,險些被餓死后,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今天被蟄了滿頭包,知道自己是撞了霉神。
且這霉神還是自家小師侄的另一個夫子,且就是她白天抱的那個奶娃娃后,霍紅纓的表情就不對勁了。
太陽一落山,黑霧裹住襁褓,原本的奶娃消失不見,自黑霧中走出一個黑袍男子,一雙笑瞇瞇的眼睛,叫人見之難忘。
“夫子!”小玉郎驚喜的跑上去,咦了聲:“夫子的樣子變了!比以前還俊呢!”
“乖徒兒,這才是夫子的本來面貌啊。”夜游捏了一把乖徒弟的臉,目光落到院內(nèi)倆冤種的身上。
司徒鏡一臉委屈吧啦:“夜先生啊,不知者無罪啊!”
夜游鼻子里哼出一聲:“我長的不聰明?”
司徒鏡立刻打自己的嘴:“是我!我沒頭腦!”
邊上的霍紅纓已瞪圓了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張臉漲得通紅。
夜游盯著她,笑聲里帶著幾分咬牙切齒:“霍二姑娘,白天的時候,夜某蒙你照顧頗多啊,簡直刻骨銘心。”
霍紅纓臉紅的都要冒煙了,目光閃躲的縮著脖子:“好、好說……好說……”
小玉郎覺得自家夜夫子看自家小師姑的眼神不對勁,有那么點深仇大恨的意思。
他不敢當面問,悄悄跑到了青嫵身邊,扯了扯青嫵的袖子,小聲問道:“姨母,夜夫子和小師姑這是怎么了?”
紅蕊和綠翹也挺納悶的,霍二姑娘的脾氣那般炸裂,今兒被馬蜂蟄成了大頭姑娘,按說見到罪魁禍首應該大發(fā)脾氣才對,怎么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她倆白天的時候先走了一步,自然不知道離開后霍紅纓又干了什么。
青嫵笑瞇瞇道:“嗐,這女兒家嘛,看到幼崽難免喜歡逗弄兩下�!�
“親親抱抱舉高高之類的,多正常呀�!�
親親抱抱舉高高?!
紅蕊、綠翹、小玉郎倒吸一口涼氣。
白天還發(fā)生了這么刺激的事嗎?!
司徒鏡滿心不忿啊,這差別對待��!霍二姑娘都上嘴了,才被蟄了一個包。
自己也就嘴臭了兩句罷了,差點給摔成殘廢,白天霍二姑娘說的真沒錯啊,這夜夫子,果然男女區(qū)別對待!色中餓鬼!色中餓鬼��!
霍紅纓的臉越來越低,羞愧捂臉。
別罵了,別罵了!她也不是故意當女流氓的啊!要早知道自己親的不是個奶娃娃而是個成年俊鬼的話,她說什么也……
也要多親兩口!不然今天被蟄著一頭包,豈不白蟄了!
【第166章
掉馬!蕭沉硯知道她就是云青嫵了】
一場熱鬧下來,是人不是人的都該睡了。
解除霉運后,霍二姑娘是抱頭鼠竄,落荒而逃,穆英也帶著兒子回屋了。
夜游也剛回來,不急著考教孩子‘功課’啥的,小玉郎倒是對自己多出來的奶娃師叔怪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