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黑狗的名字就叫小黑。
我點頭。
當(dāng)天晚上，小黑就叫了。
我醒來時，睜著惺忪的眼，在這一片昏暗中，看到了拿著刀蹲在門口的蘇齊，小黑就圍在他身邊，安靜地不再叫了。
在這絕對的安靜中，我能聽見門口最輕微的聲音。
蘇齊突然將刀子捅入縫隙里，速度又快又狠，外面響起一聲慘叫，緊接著是慌不擇路的腳步聲。
蘇齊起身回頭，看到了醒來的我。
「你繼續(xù)睡，有我在。」
這句話給了我難以言喻的安心。
我想起了高中開學(xué)時，那個為我妥協(xié)了，允許我住校的人，抬手拍著我的肩膀，「外面被欺負(fù)了，第一時間告訴我，我去剁了他！」
后來他也確實做到了。
6
「蘇齊，你認(rèn)識姓唐的人嗎？」晚飯的時候，我問他。
他茫然地?fù)u頭，我沒有說話了。
我想找到一個人，那個父親曾醉后哭著說自己沒能保護(hù)好的人，我的母親。
我嘗試著尋找姓唐的人家，沒想到會有媒婆來我家。
媒婆是直接拉著男子來的，蘇齊原本在寫作業(yè)，他們進(jìn)來后，就停下了。
活了十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心里充斥著濃濃的抗拒，尤其是男人看著我的目光，讓我一秒都受不了了。
在我想著如何拒絕的時候，蘇齊站在了我面前，他說話向來沒有顧忌。
「不用看了，她不喜歡，你們走吧。」
話被人打斷，媒婆不高興了。
「蘇歡丫頭，這孩子也太沒大沒小了，你也不管管？」
「你要不喜歡就走吧，我確實不想談了�！刮艺f得很直接。
媒婆臉色變了變，連說好幾遍我不知好歹。
在蘇齊想要拿刀之前，她帶著人走了。
「這里就沒一個好的，你要想結(jié)婚，就換個地方看看�！顾麑㈤T鎖上，無比認(rèn)真地說。
「好�！刮掖饝�(yīng)了，但我不會找的，更不會結(jié)婚。
媒婆走后，蘇齊沒有接著寫作業(yè)，他拿出了刀子和匕首，蹲在地上，不斷地打磨。
直到他覺得足夠鋒利了才停下。
他將兩根木棍綁在一起，綁了一個十字架，立在房間里。
「你要做什么？」我問。
「我要練習(xí)怎么和人打架，讓自己的力氣更大一點，我知道人的身上哪里打起來是最疼的�！�
也只有這個時候，他的聲音里帶了一點屬于孩子的驕傲。
「你很厲害。」我努力不流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
我甚至能想到在這句話的背后，他受過多少傷。
一個八歲的小孩怎么會知道這些，這是他在挨打和受欺負(fù)中自己總結(jié)的。
「你要學(xué)嗎？我可以教你�！�
看著他的眼睛，記憶里最模糊的片段忽然清明了一些。
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問過我，想學(xué)嗎？我教你。
「好。」我答應(yīng)了。
他很認(rèn)真地嘗試教我，就那么一個過肩摔，我摔在了地上。
視線模糊重疊，我聽見他慌亂的聲音，在一遍遍叫著我。
模糊散去，我看到了他慌亂悔恨到了極點的目光，和五歲那年那個晚上的目光重疊了。
「我沒事。」不想讓他這么擔(dān)心，我拉著他的手，很不自然地笑了，「真的沒事，沒有受傷，也一點都不疼�！�
「我們?nèi)ピ\所吧，去診所看看�！顾钡醚蹨I都出來了。
我從地上做起，想用行動告訴他我沒事的。
可最后還是被他拉著去了診所，直到醫(yī)生說了我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后，他才放心了。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低著頭，等到家了后，他站在我面前，滿是愧疚地道歉。
「對不起�！�
「你沒有錯�！刮腋嬖V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