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封就不用讓曉曉寄了,你與遇辭公子感情不錯,去上京的時候去看看他吧,正好將這封信給他�!�
玉衡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本想著給遇辭公子就可以了,沒想到主子竟直接給國公爺寫了信。
玉衡欣喜地接下,“主子放心,玉衡一定不負主子的期望!”
祝卿若對他笑了笑,強調(diào)道:“不管遇到了什么,先顧好自己!”
玉衡露出感激的神情,鄭重點頭,“主子放心,我一定保護好自己!”
得到了祝卿若的示意后,玉衡帶著三封信及一枚玉佩趕往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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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把她抓回來”……===
李兆其的身體不錯,
很快就恢復(fù)到健康的狀態(tài),人一下地就趕著去城南幫忙,拉都拉不住。
吳佩佩與他方才定情,
擔(dān)心他的身體,也每日都跟著他去城南幫忙,
幸而如今有藥方,不僅能治病也能預(yù)防,祝卿若讓吳佩佩每日也喝一碗,這才沒有感染。
到了第七日,
城南的病人基本上都已經(jīng)好了大半,只要再喝上兩日,
就能完全康復(fù)。
大家的臉上也都染上笑意,神情一日比一日生動,
整座景州城,
就像活過來了一樣。
他們對李兆其和祝卿若非常感激,每每遇見二人,
都會用崇拜與景仰的目光看他們。
祝卿若遇到這樣的情況,也微笑頷首回應(yīng)他們,
他們見此,臉上的欣喜之色更加外露,
全然就是見到了崇拜之人的模樣。
祝卿若也被百姓的情緒所感染,笑容幾乎都沒有落下過,她喜歡這樣的氛圍,人人都對未來充滿希望,就算艱難困苦還在眼前,但只要人還存在,就一定能夠度過這難關(guān)。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李首領(lǐng)”,
正在分發(fā)藥湯的李兆其還有些懵,四處去找是誰在叫自己。
只聽原本沸反盈天的人群聲音頓了一頓,接著所有人都開始狂呼“李首領(lǐng)”、“文公子”...
祝卿若含著笑意看著眾人圍住李兆其,而她這邊因為有幾個冷臉侍衛(wèi),暫時沒人敢過來,只能遙遙地呼喊她的名字。
眼見李兆其從懵懂,茫然,再到不知所措,最后定格在歡喜這一瞬,祝卿若心底也腫脹著,欣慰地望著這熱鬧的人看向守在一旁不言不語的天權(quán),溫聲道:“此行天權(quán)可曾遇到什么難事?”
天權(quán)沒想到祝卿若會先問自己,沉聲道:“回主子,不曾�!�
周圍的州府郡縣都緊閉城門,祝卿若將國師府的印信交給了天權(quán),令他直接向他們表露身份,天權(quán)這才能夠用銀錢買到藥材。
他們不愿救援景州是因為擔(dān)心上面的人不許,國師府的引信一出,他們自然不會將銀錢拒之門外。
在慕如歸那她也有借口回應(yīng),就說她看不慣景州無人幫助,這才遣了人去買些藥材,贈予景州城。
如今景州城的人都以為是文麟帶來了救命的藥方,又向國師夫人求到了藥材,心中對二人都非常感激。
這樣的雙重感激令祝卿若哭笑不得,但確實是一個隱藏身份的好借口。
祝卿若沒有向任何人表露自己的身份,她需要一個恰當?shù)臅r機,擺脫國師夫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做祝卿若,而非慕如歸的妻子。
就在她沉默思索時,開陽急匆匆地趕到,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壓低聲音道:“主子,蕭楚跑了。”
搖光眼神一凜,下意識拔劍要去追人。
祝卿若攔下了搖光,聲音平靜,道:“不必去找,本來也沒想過能關(guān)他多久。”
他走了才好,景州暗地里還有一股勢力,祝卿若猜測就是他的人,他此去定然會集結(jié)人馬,若此次能一網(wǎng)打盡,到時候景州便真正的能夠恢復(fù)到以往的太平日子。
見祝卿若心有成算,開陽這才松了一口氣,天知道他今天去送飯發(fā)現(xiàn)人沒了是什么樣的心情。
祝卿若抬頭望了望天,春日的暖陽并不刺眼,“玉衡走了幾天了?”
開陽答道:“差不多有十日了。”
祝卿若在心中算了算,“按玉衡的腳程,此時應(yīng)當已經(jīng)在回景州的路上了吧?”
開陽道:“若他任務(wù)完成得順利的話,再過幾日就該回來了�!�
祝卿若微微頷首,面朝上京的方向,眼中有暗色劃過。
希望他來得及在楚驍發(fā)難之前趕回來。
.
伏商偷偷瞟著自從被救出來就沒開過口的男人,目光徘徊在他臉頰、脖頸處的傷痕上,想問什么,卻又遲遲不敢開口。
從他救出主子,主子就是這樣一副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雖然以前也是這樣,但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無時無刻不散發(fā)殺氣,從里至外就像一塊冰,凍得人根本不敢接近。
偶爾還會露出恍惚之色,隨即又變?yōu)閯C然,那眼底的凌厲,瞧著就讓人心驚。
可他作為楚驍?shù)氖窒�,有的事�?wù)不得不稟報,他硬著頭皮,走近楚驍身邊,道:“主子,景州情況有變�!�
楚驍沒有回應(yīng)他,冷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
伏商接著道:“李兆其沒死,而且還得到了藥方,如今景州城南的病人大多得到了救治,恐過不了幾日就都能恢復(fù)健康了。”
楚驍眼神掃過去,終于開口,道:“他們從哪里得到的藥方?”
伏商道:“原本景州是不知道上京已經(jīng)解決了疫病的消息的,前些日子那文麟不知從哪得到了藥方,又去求了國師夫人,國師夫人知道景州的情況后派人送了足量的藥材,這才救下了景州的人�!�
楚驍聽見“文麟”二字,手指下意識收攏,眼中劃過暗色。
伏商沒有看見楚驍?shù)男幼鳎a充道:“我覺得這藥方定是國師夫人給的,只是那文麟想將功勞攬在自己身上,這才謊稱藥方是自己拿出來的�!�
楚驍勉力忽略自己聽到“文麟”二字的時候心中泛起的波瀾,道:“國師夫人?她不是在上京嗎?”
伏商解釋道:“年底的時候國師夫人到云州養(yǎng)病,文麟應(yīng)該是得到了這個消息,算準了國師夫人心腸軟看不得百姓受苦,找法子去求了她。”
伏商每句話都不離文麟的名字,楚驍?shù)哪樕l(fā)難看,而伏商還覺得定是主子不喜這文麟,這才臉色不好看。
不懂楚驍?shù)男牡姆探又溃骸叭缃窬爸莩嵌紝⑽镊胍暈橄路簿仁赖南扇耍瑢λ脑挓o不聽從,若我們想接管景州,恐怕要先將文麟殺了�!�
楚驍眼神一變,凜冽地掃了伏商一眼,“不許殺她。”
伏商被主子藏不住的殺意嚇得怔在原地,隨即迅速點頭,“是!”
楚驍這才收了幾分氣勢,道:“等景州恢復(fù)正常的消息傳出去,此次任務(wù)就徹底失敗了,我們要趁其他郡縣得到消息之前,先下手掌控住景州上下�!�
伏商不敢多言,只應(yīng)道:“是!”
他在腦中迅速搜刮著消息,定神道:“五日后景州城會舉辦一場篝火節(jié),祭祀春神,也是慶賀病魔清除,到時候人員復(fù)雜,正好能讓我們的人混入其中,趁機奪權(quán)�!�
楚驍?shù)溃骸翱刂谱±钫灼浜?..文麟,不要殺他們,如今他們的名聲日益上漲,若殺了,恐會引起百姓逆反。”
伏商應(yīng)下,“主子思慮周全,伏商記下了�!�
伏商見楚驍沒什么表示,知道他心情不好,于是道:“屬下去集結(jié)人馬。”
說完也沒等楚驍?shù)南卵�,徑直從房間里退了出去。
靜謐的房間里,楚驍?shù)陌脒吥橂[在黑暗中,眸中光芒明明暗暗,看不清他的情緒。
儀景啊儀景,若你要騙我,為何不騙到底?
那些日子的親密難道都是假的嗎?
可若你對我當真沒有半分情意,為何又制止了搖光,不許他殺我?
既然不殺我,為何又要折辱于我?
打了我,又為何偏要留下傷藥?
楚驍摩挲著手掌心的藥瓶,里面的藥已經(jīng)用完了,可這瓶子楚驍卻沒有丟掉。
他不明白,不明白一個人怎么能這么難懂?若說不喜歡,何不一劍殺了他?
若說喜歡,又為何要打他?
在他癱在那雜草叢生的小院,靜靜地聽著自己一點一點凍結(jié)的心臟時,又偏偏讓他發(fā)現(xiàn)了藏在胸口的傷藥。
她不愿他死。
楚驍明白這一點。
也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楚驍就又忍不住生出妄念來。
不安分的人,就讓她一直留在自己身邊好了。
只要他得到至高無上的權(quán)柄,就算她不愿意又如何?他一樣能將她囚在身邊。
什么以景州為聘?什么與江山為伴?
他要她眼底心里都只有他一個人,即使是強求,也要得到她!
楚驍渾身都在叫囂著把她搶過來!
少年時他在眾多暗衛(wèi)中摸爬滾打,最先學(xué)會的就是一個道理,想要的東西,只能靠自己搶。
哪怕她不愿,但他搶到了,那就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沾染。
楚驍閉上寒眸,用力握緊了圓潤的瓶子,壓抑住內(nèi)心的渴求與欲.望。
她只能是他的。
.
篝火節(jié)是景州每年春日都會舉辦的節(jié)日,在春種之前,為了向上蒼祈求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他們會將家中保存最大最完整的臘肉拿出來祭天告慰神靈。
只是今年他們景州遭了大難,家家戶戶能夠填飽肚子已經(jīng)是幸事,根本沒有多余的肉去祭拜上蒼,只能將家里僅剩的糧食拉出來當貢品。
祝卿若知道后,以國師夫人的名義送來了許多肉,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再用用國師夫人的名頭也沒什么。
景州主城的百姓看到祭壇前高高壘起的肉時,渾身的驚喜藏都藏不住,紛紛向東方跪拜,感謝國師夫人的善良大度。
真國師夫人祝卿若就站在離祭壇不遠的地方,看著場上近千人為自己禱告,祈求上蒼佑她福壽安康。
祝卿若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震撼,感動與欣喜交織,令她面對這等場景只有沉默。
人的貪欲很重,金銀,健康,幸福,他們都想要。
但有的時候又很容易滿足,或許是久旱后的一場甘霖,或許是趕了數(shù)十里路后送到唇邊的一碗清水,又或許只是凄清寒夜陌生人給予的善意。
就像現(xiàn)在這樣,他們心中沒有了大水壓倒堤壩的埋怨與痛苦,拿出所剩無幾的糧食只為了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讓他們能夠年年都收獲到飽腹的糧食。
可就是這樣簡單的愿望,他們也險些完成不了。
若她沒有來景州,若她沒有染病提前讓人制出了藥方,這些人,都會死在今年春天,他們永遠都看不到秋天碩果累累,稻穗壓枝的場景。
還好,她來了。
幸好,她來得及救下他們。
祝卿若心中陰霾褪去,也學(xué)著眾人朝東方跪拜,雙掌重疊附于額上,閉目默念祝詞,為這景州百姓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
開陽與搖光也跟著她一同跪拜,開陽見她睜眼,小聲問道:“主子求了什么?”
祝卿若偏頭對他笑了笑,“開陽求了什么?”
開陽揚起笑,露出白凈的八顆牙齒,“我求春神讓我每年都能留在主子身邊,一輩子都不離開!”
祝卿若被他逗笑了,調(diào)侃道:“你都說了這是春神,若祂只許你春天時在我身邊,其他三季不管了怎么辦?”
開陽瞪大眼睛,“那我再求求別的神仙!”
說著就大力朝東邊叩首,心中默念著各個神仙的名字,一定要保佑我開陽年年都留在主子身邊�。�
搖光看見他的動作,也默默對著東邊叩首。
他知道的神仙少,也不知道神仙們都是管什么的,只能將他知道的都默念了一遍。
請求神仙們,不管是春神、夏神、秋神、冬神、玉帝王母、財神爺、月老...
保佑搖光永遠陪著主子...
神仙會不會聽不懂主子是什么意思?
搖光猶疑一瞬,然后改口道:保佑搖光永遠陪著祝卿若,年年歲歲,永不分離!
祝卿若看著二人不停叩拜,臉上露出好笑的表情,無奈搖頭,扭回頭默默望著遠處的天空,靜靜等著眾人完成這道儀式。
人群中有百姓念完了祝詞,抬頭間正好撞見角落里三人祭拜春神的場景,他驚喜道:“文公子!”
聽到這個稱呼,眾人紛紛抬頭尋找文公子的蹤跡,“文公子在哪兒呢?”
“我怎么沒看見?”
“那兒!”有人徑直指向祝卿若所在的位置。
眾人驚喜地望向祝卿若,“文公子你來了��!”
祝卿若被發(fā)現(xiàn)了也沒有尷尬,對眾人露出一個溫和的笑,道:“是啊,大家都在拜春神,我也來拜一拜,愿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大家順遂平安�!�
眾人聽了這話心中更加歡喜,臉上洋溢著高興與感激。
有人忽然提議道:“文公子是我們景州的大恩人,今日祭拜春神,文公子該上主祭臺,帶領(lǐng)我們一同祭祀才對!”
這話得到了眾人的附和,都開口邀請文公子上祭祀臺前領(lǐng)他們一同祭拜春神。
李兆其也在人群中起哄,笑吟吟地望著她,示意她上祭臺。
祝卿若推脫不過,被眾人簇擁著上了祭祀臺,搖光本想跟上去,開陽一把拉住他,“主子能上祭祀臺,是景州百姓對主子的感激,你上去做什么?”
搖光抿抿唇,到底還是停住了腳步。
祝卿若獨自站在祭臺上,眼前便是高達數(shù)丈的大鼎,鼎內(nèi)插著數(shù)只香火,體型巨大,祝卿若身形并不矮,但在這祭臺上卻感受到了渺茫之意。
身側(cè)的巫祝高呼:“起!”
她神色鄭重,帶領(lǐng)眾人面向東方,揚聲道:“溘吾游此春宮兮,折瓊枝以繼佩�!�
眾人復(fù)頌,“溘吾游此春宮兮,折瓊枝以繼佩�!�
巫祝道:“拜!”
隨之與祝卿若一同對著東方拜首。
祝卿若直起身,目光清正而慎重,又道:“巫咸將夕降兮,懷椒糈而要之。”
眾人再次復(fù)頌,“巫咸將夕降兮,懷椒糈而要之�!�
“再拜!”
她道:“百神翳其備降兮,九疑繽其并迎。”
眾人復(fù)頌道:“百神翳其備降兮,九疑繽其并迎�!�
“三拜!”
祝卿若緩緩轉(zhuǎn)過身,對著高高的祭鼎,深深拜首,抬高音調(diào),“皇剡剡其揚靈兮,告余以吉故。”
眾人皆隨之調(diào)轉(zhuǎn)其身,對著祭臺,高呼:“皇剡剡其揚靈兮,告余以吉故!”
......
不遠處的山丘后,有一隊人馬正目睹著這場盛大的祭春神儀式,他們都在等,等主子一聲令下,他們便沖出去抓住李兆其與文麟二人。
但奇怪的是,主子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默默地望著高臺上的人,專注而癡迷。
他們只好繼續(xù)等,靜伏在馬背上,不敢有一絲懈怠。
楚驍藏在面具后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高臺上的人影,她還是那樣美麗,就算是寬大的男子服飾也沒有掩飾掉她的芳華。連路過的風(fēng)都偏愛她,吹起她的衣袍,衣袖鼓起,發(fā)絲飛揚,襯得她好似要被風(fēng)裹挾著踏上天空,更顯仙人之姿。
他的目光愈發(fā)執(zhí)拗,他要她,他要得到她!
高臺上的明月結(jié)束了祭拜的儀式,轉(zhuǎn)身對臺下的百姓露出宛若天人般悲憫的笑顏。
楚驍終于開口,他對著那仙人露出了猛獸的獠牙。
他當著所有下屬的面,長臂指向高臺上悲憫眾生的仙人,眼底是不可扭轉(zhuǎn)的偏執(zhí)與欲念。
搶到的,就是他的。
生生世世都是。
楚驍啟唇,對著眾人落下命令,眼中執(zhí)念在此刻暴露無疑。
“把她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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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我要你”===
在眾人都專注地祭祀春神時,
外圍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踏地的聲音,惹得場內(nèi)一陣騷動,祭臺上的祝卿若拜身的動作頓住,
隨即皺眉望向聲音來源處。
只見遠遠的有一隊人馬正往這邊靠近,皆身著勁裝,通身黑衣覆體,臉上都帶著面具,
只有兩只眼睛露在外面,看不清人臉。
祝卿若仔細辨認,最終將目光落在最前方那個熟悉的人影身上。
百姓尚處驚愕之中,反應(yīng)過后都慌張不已,滿面都是懼怕之色,
正要四散逃離之際,那隊人馬迅速分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整個祭祀場包圍起來。
高大的馬匹上的人眼神冷漠,手中長劍在陽光下閃現(xiàn)冷光,
外圍的百姓被這番場景嚇住,紛紛往里面靠近,緊緊抱著身邊的人瑟瑟發(fā)抖。
場下一片混亂,
祝卿若獨自站在最高的祭祀臺,
揚聲道:“諸位來此有何要事?”
可黑衣殺手沒有一個人回答她,
方才被她注意到的那個人也久久不言,面具下的眼睛緊緊盯著那高臺上的人兒。
他輕夾馬腹,
目不斜視地往前踏去,就算前方有人也沒有停下腳步,人群被他通體殺氣嚇住,不自覺就讓開了一條道。
楚驍沒有任何阻礙地來到了祭臺下,
他微微昂首,從下至上地仰視著那令他這段時間咬牙切齒日夜痛恨的人。從他這個方向看去,正好有光立于她身后,就像天上的菩薩與生俱來的神光,圣潔而光明。
他只能微瞇起眼,透過面具去瞧那小菩薩。他想看看,到了這種時候,小菩薩還會不會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悲憫模樣。
只見小菩薩低下頭顱,高高在上地俯視著他,就像那云間的神明俯瞰人間,神情平靜,明明眼中倒映著他的身影,他卻覺得她眼中無他,他在她眼里與旁人沒有任何區(qū)別,都是蕓蕓眾生而已。
楚驍扣緊了手指,就是這樣,又是這樣,明明他與她有過那般親密的日子,就算是假的又如何?她與他就是靠近過,這是別人無法替代的。
可就算是這樣的親密相處,也從沒有讓他在她心中帶來任何波動。
她從未將他放在心上。
意識到這一點,楚驍心中痛恨,幾乎要將手掌內(nèi)拉扯著的韁繩勒緊骨血里。
祝卿若的目光跟著馬上的人一點點往下移動,透過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她認出了他的身份。
“蕭楚�!�
楚驍眼中怒火中斷了,面對臺上那人篤定的語氣,面具下的臉龐扯出一道冷笑,道:“難為文公子還能認出我�!�
不遠處正在安撫眾人的李兆其聽到這話驚愕地望過來,正好看見二人對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