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過寧培言的學術(shù)生涯也不是那么平淡,邢暮很快翻到爭議言論,原因是寧培言畢業(yè)那年,本該由他去?的學術(shù)演講,忽然臨時變成了邱泉。
有與寧培言交好?的朋友在論壇抱怨,誰都?知道?,邱泉只是個萬年老二,這次安排肯定有貓膩。然而這個私下抱怨的帖子意外得到了邱泉本人回?復,對?方?只說是導師的安排,并?沒有搶寧學長的演講。
茶氣沖天的回?復使帖子瞬間建起高樓,有替寧培言氣不過的直接,希望能直接懟回?去?。
但寧培言仿佛查無此人,畢業(yè)前的那兩個月里,他社交軟件一次都?沒有上線。
與此同?時,邢暮的終端震動一瞬,她瞥了一眼,忽而想起來前幾天邱泉還在邀請她一同?用餐,想不到兩人還有這么一層淵源。
再往前的時間線便不那么好?找,第三星系大多?數(shù)都?是貴族學校,十分?注重私密性,并?不允許學生上學期間使用終端,校網(wǎng)連公告都?很少?發(fā)布。
因此竟找不到一張寧培言的照片。
關于寧培言這個人,邢暮也曾問過幾個第三星的舊友,大部分?都?不記得對?方?,少?數(shù)對?名字有個模糊印象,就記得是寧家的孩子。
一個存在感極低的男人,似乎永遠游走于不起眼的邊緣,分?明成績優(yōu)異,卻有股奇怪的叛逆心。
他盯上自己的目的,似乎更值得探究。
打斷邢暮思緒的是兩聲極輕的敲門聲。
她關閉星網(wǎng)頁面?,打開房門的同?時,男人水潤黑眸驀地撞進她眼里。
有驚訝,更多?是緊張和不安的情緒。
邢暮掃了他一眼,對?方?很明顯洗過澡,身上散發(fā)著一股青草味信息素與沐浴露混合的香氣,半干的發(fā)絲被攏在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與眉毛,有股與平日不一樣的俊秀感。
“怎么了?”
邢暮掃過他還在滴水的發(fā)絲,下一瞬,那滴水落在男人精致的鎖骨上。
寧培言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快開門,他半啟的唇卡了一瞬,這才?匆匆移開視線,說明自己來意。
“……抱歉這么晚打擾你,可以告訴我一個外送地址嗎,我的睡衣不小心弄濕了�!彼q豫著措辭,語氣滿是不好?意思。
軍校宿舍的水壓很小,寧培言在洗澡時習慣性將水開大,結(jié)果就是被驟然增大的水流嗆的咳嗽幾口,一旁備好?的睡衣也慘遭打濕。
寧培言當時覺得無事,他還有另一套睡衣,可洗完澡后便發(fā)覺不對?。
看著自己隆起的小腹和沒懷孕之前買的睡衣,寧培言還是決定買一套新的,可到了下單時才?恍然發(fā)覺,他連邢暮家的具體地址都?不知道?。
他給邢暮發(fā)了終端訊息詢問,等?了一會兒女?人都?沒有回?復他,可總不能光著身子,他只好?穿上常服,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來敲門。,盡在晉江文學城
聽完原委后,邢暮收回?落在對?方?鎖骨上的視線,接過對?方?的終端,將家中地址輸入在上面?。
寧培言買的睡衣是一件藏藍色純棉款,后面?備注寫著[Omega孕期寬松款],邢暮掃過一眼,又不經(jīng)意瞥了眼男人的小腹。
“好?了�!�
她將終端還回?去?,看著對?方?點了幾下屏幕,然后忽然卡住動作。
感受到對?方?疑惑的視線,寧培言睫毛一顫,低聲開口,“這家關門了。”
邢暮欲詢問的話語一轉(zhuǎn),“換一家買吧�!�
寧培言也是這么打算的,他點點頭退出頁面?。奈何天不遂人愿,礙于今夜的暴雨預警,周邊的便利店都?早早關門,剩下幾個開著的也沒有適合孕夫的睡衣。
“沒事,我明天再買�!睂幣嘌蕴ь^對?邢暮抱歉笑笑。
看來今夜只能將就一晚。
“你等?一下�!本驮趯幣嘌赞D(zhuǎn)身離開前,邢暮把人叫住。
他順從的停下腳步,安靜且疑惑的等?著對?方?。
女?士睡衣不適合他,邢暮走到衣柜前,想了想后將自己的睡袍拿了出來。寬松的真絲睡袍不會桎梏寧培言的小腹,就算衣帶散了也無所謂。
她拿著睡袍走到寧培言身前,抿了抿唇角猶豫道?:“這是我的睡袍,你要是不介意我穿過,可以將就一晚上,明天再買新的�!�
寧培言輕促的啊了一聲,他睫毛顫了顫,抬手接過邢暮遞來的睡袍,“……謝謝,我不介意�!�
他抱著睡袍,只覺得耳尖發(fā)燙,在對?方?發(fā)現(xiàn)異樣前匆匆回?到房間。
能得到邢暮的睡袍是寧培言沒想到的,孕期Omega本就渴望alpha的方?方?面?面?,alpha穿過的衣服,即使洗過也會沾染對?方?信息素的味道?。
穿著對?方?的衣物,會使Omega有種被alpha懷抱的錯覺,很多?孕期的Omega都?喜歡穿著伴侶的衣物入睡。
褪下的衣衫被整齊收好?,寧培言屏著呼吸,緊張的將睡袍攏在身上。
伴隨著窗外暴雨與昏黃的床頭燈,他蜷縮在被子里,不免覺得有些荒唐。
住進對?方?的家里第一夜,就在洗完澡后濕著發(fā)跑去?敲門,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故意的。
像一場勾引。如果他能勾引到邢暮的話。
寧培言腦中思緒如亂麻,一會閃過一個念頭,若是以往,他總是要躺上一個小時才?能入睡。
可是今夜,躺在邢暮的家中,穿著對?方?的衣服,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竟然很快睡著了。
朦朦朧朧間,寧培言感覺有人來到自己床頭,帶著涼意的指尖貼近額頭,很舒服,他無意識尋著氣息湊過去?,那股涼意卻消失不見。
夢中的寧培言無意識輕哼一聲,眉頭不安擰緊,下一瞬,女?人溫和又強勢的信息素將他緩緩包圍。
寧培言的眉頭逐漸舒展開,緊緊抓著睡袍衣帶的手也松了松。
邢暮是在喝水時想起來寧培言的屋子沒有水杯,就順手倒了一杯送過去?,她記得陪護那幾天寧培言經(jīng)常起夜抿幾口水。
她來時客房的門沒有合攏,順著門縫露出昏黃燈光,邢暮便以為對?方?沒有休息,推門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睡著了。
邢暮看著床上的男人挑了挑眉,從敲門拿睡袍到現(xiàn)在不過半個小時,他倒是睡得挺快,看來是因為搬家累到了。
她走近將水杯放在床頭柜上,睡著的男人側(cè)窩著,只占了床鋪的三分?之一不到,半張臉頰陷在柔軟枕頭里,被子也只蓋到小腹處。
寧培言身上穿著的是她的睡袍,可衣帶卻是根本沒系,也就是說,他胸前大片肌膚都?裸露在空氣中。
白皙的胸膛隨著呼吸輕微起伏,一個被睡袍半遮住,另一個暴露在空氣中,也許是因
銥驊
為有孕的緣故,看起來更加誘人緋紅,欲引人采摘。
邢暮不動聲色將春景掃過,她斂起晦澀情緒,抬手將被子拉上。
然而寧培言卻忽然縮了縮肩身,輕哼著翻了個身,微亂發(fā)絲遮住男人額角,邢暮瞧過去?,發(fā)現(xiàn)對?方?臉色有些緋紅。
她倏然一頓,出于擔心Omega又陷入發(fā)熱期或是發(fā)燒的原因,抬手測了測男人額溫。
好?在一切正常。
就在邢暮打算離開前,睡著的男人忽而抓住她的手指,力道?之大令她怔住一瞬。
緊接著,她聽見對?方?急促喊了一聲,語氣帶著隱隱哭腔。
喊的是她的名字,雖然字眼有些模糊。
邢暮盯著寧培言,眸中的情緒萬般復雜,她實?在不理解,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么。
“寧培言�!彼吐晢镜�?,可睡著的男人絲毫沒有意識,還在緊緊抓著她的手。
“你跟著我到底要做什么。”女?人自言自語道?。
最終邢暮用過濃的信息素強行讓寧培言放開手,她離開前關了燈,又將門合攏。
*
回?到屋里,邢暮給自己注射了平穩(wěn)精神力的針劑。這是根據(jù)在艾麗西?亞得到的針劑里,微末殘存藥劑所制成的。
這天夜里,邢暮難得做了一個夢。
夢里她回?到了幼年時期,正坐在父親的懷抱里瞇著眼昏昏欲睡。
不多?時,她被父親溫聲喚醒,說她的小伙伴來了,要不要去?和對?方?玩。
在夢里,邢暮看見自己頓時來了精神,她興奮的邁著小胳膊小腿,在管家的陪護下見到了自己的幾個玩伴,其中就有寧司安。
可她要見的不是這些只會黏在她身后的跟屁蟲,邢暮熟練的跑進人群,趁著管家放松警惕時甩掉人鉆進后花園里。
迎著烈日晚霞,她跑到一處荒野旁,終于看見了那個坐在斷橋上的男孩,他手中正鼓搗著什么,白色襯衣被與發(fā)絲隨風翻飛,單薄背脊挺的板正。
“小草哥哥!”年幼的小女?孩開心喊道?。
被喚小草哥哥的男孩轉(zhuǎn)過身,他莫約八九歲的年紀,生了一張過分?白凈好?看的小臉,像個漂亮的娃娃,水潤的黑眸含笑瞇起,寵溺看向奔向自己的小女?孩。
“小暮,怎么傍晚跑出來了�!�
男孩接住撲到自己懷里的女?孩,揉了揉對?方?的發(fā)絲,看了眼女?孩身后不意外道?:“又把管家伯伯甩掉了嗎�!�
邢暮對?此毫不愧疚,她笑瞇瞇的嗯了聲,伸出胳膊到男孩身前,等?著屬于她的小禮物。
下一秒,她手腕上被帶上一個毛茸茸的草環(huán)。
荒野上生長了大片大片的狗尾草,每次見到小草哥哥,他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斷橋上,身邊放著他摘的狗尾草,時不時的抬起頭,看向隨風搖曳的野草荒野。
男孩的手很巧,他總能將毛毛蟲一樣的狗尾草編織成各種花環(huán)與小動物。
第一次見面?時,邢暮好?奇問他在做什么,男孩瞧了她一眼,并?沒有答話,只是安靜的編織著手中的草環(huán)。
她于是也扯了幾根狗尾草,試圖同?樣編織出草環(huán),結(jié)果當然以失敗告終。
就在邢暮失落垂下頭時,身旁那個安靜的男孩終于有了動作,他蹲在女?孩身前,小心翼翼將自己編好?的手環(huán)帶在對?方?手上。
“你別?哭,我的給你好?不好?�!蹦泻⒌穆曇艉烷L相一樣,溫柔又好?聽。
邢暮原本也沒想哭,她當即便揚起笑臉,新奇的看著狗尾草手環(huán)。
小孩子都?是顏控,幼年的邢暮也不例外,在發(fā)現(xiàn)這個安靜又奇怪的男孩是周圍長得最好?看的哥哥時,她總是隔三差五便要跑到斷橋上尋找對?方?。
大部分?時候?qū)?方?都?在,可總是沉默寡言,邢暮圍在他身旁好?奇詢問他名字與家世?時,男孩更是抿唇一言不發(fā)。
年幼的孩子比大人更能敏感察覺到同?伴的情緒,在發(fā)覺對?方?抗拒回?答這個問題時,邢暮便索性放棄刨根問底。
小草哥哥,是她給對?方?起的昵稱。因為他總是很喜歡揪這些狗尾草。
對?方?并?沒有反駁的意圖,邢暮便這么喚上對?方?,并?友好?的自我介紹。
“我叫邢暮,你也可以叫我小暮,我父親就這么喊我�!�
男孩停下手中的動作,回?頭看向女?孩,“小暮?”
“嗯,是小暮。”女?孩笑瞇瞇看向?qū)?方?,暖金陽光灑下,她似乎看見小草哥哥笑了笑。
猝不及防的美顏使邢暮恍惚了瞬,她直白開口,“小草哥哥,你長得好?好?看�!�
男孩表情一愣,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謝謝,你也很可愛�!�
那天,邢暮收獲了小草哥哥編織的一籠子小鳥花環(huán)和小兔子。
如今,認識男孩一年的邢暮已將對?方?當做親昵伙伴,她晃了晃對?方?的手臂,“小草哥哥,我餓了�!�
男孩無奈的嘆了口氣,似拿她沒辦法一樣笑笑,隨后牽起她的手,溫柔開口。
“小暮想吃什么,我?guī)闳?街上買。”
“好?!”邢暮笑吟吟跟在男孩身旁,嘴里報菜名一樣說著想吃的東西?。
“不能吃那么多?,要不晚上該漲肚難受了�!蹦泻芈晞裰�
“那我也要吃青草糕!”女?孩拉著小草哥哥直奔攤位跑去?。,盡在晉江文學城
年邁的管家并?非沒發(fā)現(xiàn)小姐的身影,只是看著小姐開心的笑臉,只能遠遠跟在身后當沒看見,暗中保護著兩個小孩子。
吃飽的邢暮在選解渴的飲品,她越過那些普通飲料,在一個貨架上拿了兩罐杏仁奶。
“小草哥哥,你喝過這個嗎?”
看著價簽上昂貴的標價,男孩安靜的搖搖頭,他現(xiàn)在的年紀并?不能得到太多?零花錢。
邢暮聽完抱著飲料跑到柜臺前,沒等?對?方?反應過來,她已經(jīng)刷完腕上終端,拉著小草哥哥跑出門外。
“好?喝嗎?”她期待看向?qū)?方?,那雙尚不會隱藏情緒的淺色眼眸里滿是期待。
很新奇的味道?,也有點像前兩天喝過的植物奶味道?的營養(yǎng)劑。
但看著女?孩的眼睛,他點點頭,認真道?:“好?喝�!�
邢暮笑瞇雙眼,“那我每天都?給你買!”
在天際徹底黑下前,男孩把人帶到那座奢華通明的古堡前,蹲下身對?女?孩溫聲囑咐,“小暮,下回?不許傍晚跑出來了,這太危險了�!�
“可是你白天都?不在�!迸�?孩淺色眸子直直盯著男孩,“我只想和你玩�!�
男孩失語一瞬,面?對?女?孩直白的喜愛,小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以后我白天也在�!�
這樣的友誼持續(xù)幾載春秋冬夏,邢暮總趁著父母休息時跑來斷橋上,兩個孩子的足跡踏遍這處荒野,嬉笑聲總能驚起鳥雀。
有時邢暮累的走不動了,小草哥哥就會蹲在她身前,讓她趴在自己背上,背著她走。
小草哥哥的背脊很單薄,肩膀也不寬,把下巴放上去?時還有些硌人。
邢暮長大一些后,便不肯讓對?方?背自己,小草哥哥得知緣由后,只是俯下身,溫柔牽起她的手。
“小暮,我比你大三歲,照顧你是應該的�!�
“那你也會照顧別?人嗎。”十歲的邢暮已經(jīng)學會吃味,她下意識將小草哥哥劃在自己的領地范圍。
少?年愣了愣,隨后含笑瞇起眼眸,黑眸里倒映著邢暮自己的模樣,她聽見小草哥哥溫柔開口,“沒有別?人,我只照顧你�!�
彼此邢暮還不知道?喜歡是什么,但她知道?,她不想讓小草哥哥對?別?人露出這種笑,她想小草哥哥永遠屬于自己。
上學的少?女?獲得更多?追捧,她認識了新的玩伴,是隔壁垃圾街的萊格。她第一次接觸到不是嬌滴滴跟著自己的小尾巴,便經(jīng)常陪著新朋友一起玩。
等?她反應過來忽視了小草哥哥時,便心虛的拿著父親做的好?吃的去?斷橋找對?方?,少?年沒有怪她,只是一貫溫柔注視著她。
“有新朋友是好?事,小暮不用擔心我。”
“可我不喜歡家里給我安排的玩伴,尤其是寧家和陳家的人,他們走到哪都?
銥驊
粘著我�!鄙�?女?在小草哥哥身前總是口無遮攔,她天真的將所有情緒喜好?吐露給喜歡的哥哥。
她沒有注意到小草哥哥停頓一瞬的動作,還有黯淡的眸光。
第二十二章
“那你呢?”少女坐在他身旁,
兩人?看著身前荒野,還有隨風搖動的大片狗尾草,“小草哥哥,
你沒有別的朋友嗎?”
“我……我也有�!鄙倌晷χ�,可?笑意卻有些苦澀。
“那你都沒有把他們介紹給我�!鄙倥p手撐在身后,
往后仰去的同時看向身旁少年,語氣有些沉悶。
“往后有機會的。”抬手揉了揉少女的發(fā),
然后坐在她?身后,將?少女散亂的栗發(fā)攏起。
他的動作輕柔緩慢,神?情?認真的仿佛對?待什么世間珍寶,
攏好的發(fā)絲連一根頭發(fā)都沒有扯掉。
邢暮將?身旁的狗尾草花環(huán)遞過去,嚷道:“小草哥哥,我要戴這個�!�
少年下意識接過,
可?就在將?它戴在對?方頭上前一瞬,他猶豫了。
少女穿著一身專人?裁定的白衣,
雖瞧著不起眼?,可?光是衣襟前的配飾便能買下一棟豪宅,
雖然此刻同坐在石板上,
身上沾染了草野的灰,
可?是她?和他終究是不一樣的。
“怎么了?”邢暮不知道對?方在猶豫什么,她?回頭去看,淺色眼?瞳在晚霞映襯下猶如寶石般閃耀。
“它不適合你�!鄙倌曷曇魷\淺,他將?那束平凡的狗尾草花環(huán)移開。
少女的發(fā)上應該戴著屬于勝者的瑰麗王冠,而不是一個隨處可?見的野草。
邢暮當然不知道身側(cè)的人?在想?什么,她?只是歪了歪頭,
看著她?眼?中漂亮的小草哥哥,將?那束不適合她?的狗尾草花環(huán)接過來,
戴在了對?方的發(fā)頂。
“但很?適合你,很?漂亮�!鄙倥J真夸道。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小草哥哥的笑意有些苦澀。
春去秋來,又一年草長鶯飛。
熟悉的斷橋旁,少年盤腿坐在地上,地上擺著幾瓶藥水,他捧著少女的手臂,正小心翼翼將?藥水涂在對?方肌膚上。
三四個針眼?重?疊在一起,白皙的胳膊泛起淤青,他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偏偏身前抽條許多的少女不當回事,她?撥弄著第三星最新?款的終端,還有心安慰小草哥哥自己不疼。
“還有幾針?”少年聲音沉悶,如何?也?笑不出來。
夢里,邢暮看見自己笑了笑,笑意恍惚又迷茫,“不知道,或許三五針,母親說至少還要一年�!�
家族那位藥劑師制作了新?藥劑,她?的母親為了讓她?擁有豐沛的精神?力,開始往她?的體內(nèi)注射某種不知名藥劑。
除了注射時有些疼痛,她?并沒有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出現(xiàn)變化。
少女眨了眨眸子,似想?起來什么事,她?轉(zhuǎn)身看向身旁少年,“前兩天母親給我測了第二性分化趨向,我成為alpha的概率是92%。小草哥哥,你測過嗎?你想?分化成什么?”
少年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分化什么都好�!�
“可?我想?讓你分化成Omega。”少女盯著他認真道。
少年啞然一瞬,問了句為什么。
“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alpha和Omega不是天生?契合嗎�!蹦暧椎男夏荷胁焕斫馓焐�?契合的含義,她?只是本?能不想?和對?方分開。
她?看著身前的少年愣了半天,白皙的臉頰肉眼?可?見的變紅,匆匆撇開眼?解釋道:“小暮,你還小,不理解其中意思,這些話不能亂說�!�
“為什么?”她?好奇追問,可?少年卻沒有解釋。
那天回去后,邢暮正巧看見族姐正在打磨一串礦晶手鏈,在問過含義后,少女眼?睛亮了亮,也?興沖沖去礦脈精心挑選了塊晶體。
她?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在家族老師傅的指點下,將?青色晶石一點點打磨光滑,灰色蠟繩編織攏過大小不一的晶石,顯得古樸又神?秘。
當時父親注意到她?的舉動,卻只是笑笑,并未阻止女兒的舉動。
手鏈做成那天,她?興沖沖去找對?方,可?小草哥哥不在,她?在斷橋旁等到晚霞籠罩大地,對?方的身影才從遠處跑來。
迎著最后一絲落霞,他喘著粗氣停在少女身前,眸中是因來遲的歉意,還有臉上明晃晃的巴掌印。
“你被誰打了!”少女欣喜的笑意頓住,她?聲音不可?置信,還試圖拉著對?方去復仇。
她?都沒有欺負過小草哥哥,別人?怎么能打他呢!
“小暮,別去,我沒事�!�
少年抓住眼?前人?的手腕,向來溫柔的聲音初次發(fā)顫,“我不疼,你當不知道好不好。”
“不行!”
“小暮!”他的聲音含上祈求。
夢里,邢暮記不清兩人?說了什么,最后是她?妥協(xié)裝作不知道,小草哥哥才終于松了口氣。
她?從懷中拿出編織好的手鏈,在少年發(fā)愣的時候塞進對?方手里,學著從星網(wǎng)上看見的臺詞,她?認真道:“拿著這個,以后你就說是我的人?,誰都不敢再?欺負你。”
說罷,她?湊過去,在少年沒有反應過來前,在對?方微腫的唇角落下一個吻。
她?前兩天看見族姐就是這個流程,被親那個男人?分明激動的哭出來,可?是為什么小草哥哥被她?嚇壞了,屏住呼吸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終于開口,他用力握著手中硌人?的手鏈,語氣發(fā)顫,“小暮,如果我以后分化成alpha或者beta呢?”
少女蹙眉想?了半天,“那我們以后就不要寶寶�!�
她?記得課本?上alpha和alpha之間是有生?殖隔離的,可?是小草哥哥這么漂亮,肯定不會變成alpha的。
小草哥哥凝視了她?很?久,隨后驀然一笑,如春雪消融。那還是邢暮第一次見他笑的這么燦爛,笑意下藏著當年她?看不懂的情?緒。
“好�!�
“你還小,長大后悔也?沒關系。”
當年的邢暮天真以為,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xù)下去。
直到她?因為針劑發(fā)起高燒,陷入短暫昏迷,醒來后就看見小草哥哥坐在她?的床側(cè)照顧自己。
“你怎么在我家?”邢暮驚訝看著對?方。
對?方?jīng)]有回答她?,而是問道:“小暮,你還想?打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