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可算是來了�!标懻郭i咕嘟咕嘟喝了一口茶水,才算是緩過來。
景韶看著鹵鳥胡子拉碴的樣子,忍不住嘲笑他:“你怎么跟景瑜一樣,一個淮南王就把你打得屁滾尿流了?”
“你才跟景瑜一樣!”陸展鵬白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無能,折損了多少兵力!我接這爛攤子的時候,淮南王的攻城巨木都已經(jīng)到了城門下了!”想想當(dāng)時的情景還是心有余悸。
慕含章帶著小黃在宅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這宅院就是陸展鵬幫忙置辦的新宅,完全是江南的景致,五步一景十步一亭,小橋流水、亭臺水榭、竹林花叢,層層疊疊只看得人眼花繚亂。
小黃看中了帶著竹林的大花園,撲過去就要占為己有,嚇得園中的下人驚叫連連。
趕走了喋喋不休的陸展鵬,景韶晃到了花園里尋找自家王妃,就見潺潺流水繞著木制水榭,一青衣美人隨意地倚在欄桿處靜靜地看書,黑黃相間的老虎伏在他腳邊,抱著一節(jié)小腿睡得香甜。夕陽映在那俊美的側(cè)臉上,顯得恬靜而美好。
景韶緩緩走了過去,木制的水榭打磨的光滑平整,沒有座椅,地上散亂的放著幾個軟墊和一個矮桌。湊近了才發(fā)現(xiàn)自家王妃竟然赤著腳席地而坐,一只白嫩腳踩在小黃的肚皮上,柔軟毛毛將腳面淹沒,襯得那幾個圓潤的腳趾顯出幾分淡粉。
“外面戰(zhàn)事如何了?”慕含章見他過來,便放下手中的書冊。
“天色晚了,淮南軍回去吃晚飯了�!本吧夭簧踉谝獾卣f著。
“鷺洲離平江只有三十里,我明日一早過去,晚間就能趕回來。”慕含章將被老虎暖得出了汗的小腿挪走,立刻就被景韶給抓住,拉到了他自己身邊。
“不行,再等兩天,等我把顧淮卿往后趕十里地我就陪你去。”景韶饒有興趣地看著手中的腳,抓住一只睡得軟乎乎的毛爪子,在那柔嫩的腳底輕撓了撓。
慕含章怕癢地往回縮:“鷺洲有父皇派的官員,你去了豈不給人認(rèn)出來?”
“我裝成小廝跟你去看一天,回頭就讓他們把事務(wù)挪到平江來,”景韶早就計劃好了,“這宅子前院還空著,剛好給你當(dāng)衙門使。”
“可是……啊……”慕含章還想反駁,就被景韶一把扛到了肩上。
“天色不早,文淵侯是不是該履行作為成王妃的本分了?”景韶按住掙動著要下去的人,照他屁屁上拍了一巴掌。
次日,景韶反復(fù)交代慕含章不許往鷺洲去,自己騎著小黑去了陣前。
左右無事,慕含章便拿出了一個小冊子來看。這是他要寫海商章程的時候讓葛若衣寫的,葛家世代做海上生意,對于其中的門道自然知之甚多。本來想著把葛若衣也帶過來,但鱗兒還小,北威侯府又不太平,只得把她繼續(xù)留在那里。
不多時,聽得下人來報,說有人求見文淵侯。
“可知道來者何人?”慕含章皺了皺眉,他在江南可不認(rèn)識幾個人。
“那人自稱是鷺洲知縣�!毕氯死蠈�(shí)答道。
鷺洲知縣?一個小小的知縣消息怎么如此靈通?慕含章起身:“讓他到正廳稍候。”
等慕含章?lián)Q了衣服,去正廳看到所謂的鷺洲知縣時,不由得愣在當(dāng)場:“昭然兄!”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年的新科狀元秦昭然,自從在瓊林宴上見過那一回,慕含章一直就沒見著他,聽說他自請去做父母官,沒想到竟然做了鷺洲知縣。
秦昭然定定地看了他片刻,這才回過神來,掩下眸中的苦澀,躬身行禮:“下官見過文淵侯�!�
第99章
吃醋
“昭然兄不必多禮。”慕含章上前扶住秦昭然,請他隨意坐了,“瓊林宴之后也沒再見過你,沒想到竟然到了鷺洲做知縣了�!�
秦昭然垂眸:“京中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我不想趟那個渾水�!�
“這倒是,”慕含章笑了笑,“王爺也是這般考量,便沒有勉強(qiáng)�!碑�(dāng)時景韶聽說他倆是同窗,完全是看在自家王妃的面子上準(zhǔn)備請狀元郎來府中喝酒,后來顧秦昭然沒來景韶也沒怎么在意。這般說辭,只是慕含章習(xí)慣性的把好事都推給景韶而已。
聽得此言,秦昭然嘆了口氣:“昭然無狀,辜負(fù)了王爺一番好意。”他能來鷺洲這種富庶之地,也完全是景韶特意交代人照顧的結(jié)果,這一點(diǎn)他很清楚,所以也沒有立場說什么。
慕含章笑了笑,兩人幼時在一起求學(xué),即便幾年未見,心中也仍是覺得親近,便問起他從慕家族學(xué)離開之后的境況。
“我們約好再讀三年便一同會試,卻不料你已經(jīng)嫁人了�!鼻卣讶淮鼓�,掩下了眼中的惆悵。
慕含章笑笑沒有回應(yīng),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這新宅子中引了一股活泉水,泡出的茶味道格外清香:“你怎知我到了平江?”
說起此事,秦昭然的臉色頓時嚴(yán)肅起來,四下看了看。
慕含章見他有話要說,便揮手讓下人退了出去,一名景韶給留下的衛(wèi)兵不愿離去,被瞪了一眼才磨蹭著站到了門外。
“你這幾日先不要去鷺洲�!鼻卣讶货久�,神情有些惶急。
“這是為何?”慕含章放下茶盞,神色也鄭重起來。
“有人拿我的仕途相脅,要我把你抓起來。”秦昭然緩緩的說道。
慕含章頓時繃緊了身體,右手下意識地按在了含章寶刀的刀柄上。
“你莫怕,”秦昭然自然看到了慕含章防備的動作,唇角泛起苦笑,“我不過是一個書生,何況這里有成王重兵把守,我若要害你,怎會親自跑來……”說到后面,聲音不由得低了下去。
慕含章這才回過神來,略帶歉意地看向秦昭然:“與王爺在戰(zhàn)場上呆的久了,有些習(xí)慣一時改不了,昭然兄莫怪�!�
景韶回來,就看到衛(wèi)兵自己可憐巴巴的站在門外。
“呦,你怎么自己站在這兒啊?”景韶身后的右護(hù)軍笑嘻嘻地竄過來問那衛(wèi)兵。
“侯爺與鷺洲知縣在里面密談,不許屬下站在屋里�!毙l(wèi)兵委屈道。
“混帳東西!”景韶踹了那衛(wèi)兵一腳,千交代萬囑咐保護(hù)好王妃,如今王妃與別的男人關(guān)在一個屋里竟然也不管,思及此,剛剛在戰(zhàn)場上打架的痛快頓時消散,卻而代之的是滿頭怒火。一把推開正廳大門,就看到慕含章正與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坐得很近,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慕含章轉(zhuǎn)頭看到怒氣沖沖的景韶,不由得有些錯愕,這會兒才剛到午時,怎么景韶就打完了?
這幅樣子在景韶看來就是明顯心虛,抓住他的手腕問:“這人是誰?”
“下官秦昭然,見過成王殿下。”秦昭然見慕含章的手腕被景韶攥得有些發(fā)白,不由得皺了皺眉。
景韶蹙眉打量片刻,這才想起這位新科狀元來。
“你怎么這會兒就回來了?”慕含章被攥得有些疼,扭了扭手腕從景韶手中拽出來。
“回來吃飯。”景韶理所當(dāng)然道。
“昭然兄留下一起用午飯吧。”慕含章起身,交代下人去添幾個菜,原以為就他自己吃飯,如今景韶回來了,加上面外那兩個明顯是來蹭飯的左右護(hù)軍,定然是不夠吃的。
秦昭然沒有答應(yīng),因為他是背著人跑來的,須得趕緊回去,慕含章也沒有強(qiáng)留。
席間景韶的臉色一直不大好,他知道秦昭然與自家王妃小時候是同窗,當(dāng)時中了狀元見自家王妃并不是很上心就覺得他倆關(guān)系也就一般,便沒有在意,如今卻是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右護(hù)軍捅了捅左護(hù)軍的癢癢肉,悄聲道:“王爺是不是吃醋了?”
左護(hù)軍看了他一眼,把剛夾起來的雞腿塞到右護(hù)軍的嘴中:“吃飯�!�
“唔……”右護(hù)軍被堵住了嘴,只得老老實(shí)實(shí)地啃雞腿。
慕含章見景韶不高興,以為今日打仗不順利,便給他夾了些他愛吃的菜,順道把秦昭然說的話告訴了他。
景韶吃了自家王妃夾過來的菜,臉色有所緩和,聽完他話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沒讓君清自己去:“我會讓陸展鵬去查這件事,最近你不要出去。”
接下來的幾日,景韶天天出去跟顧淮卿打仗,而慕含章則把宏正帝之前派到鷺洲的幾個官員召到平江來。先期的事務(wù)主要是根據(jù)當(dāng)?shù)氐臓顩r修改章程,以及修繕碼頭。景韶把左右護(hù)軍留給他使喚,所以修碼頭的事就交給了這兩人。
“江州知府?”慕含章蹙眉看著陸展鵬遞過來的幾張紙,這是陸展鵬根據(jù)秦昭然所說的線索查到的東西。
平江和鷺洲同屬江州,所以這個江州知府就是秦昭然的頂頭上司,而要抓慕含章的正是此人。
“鷺洲本就是個海港,一直都有番人的船只�?浚嗽诮县溬u貨物,這些官員們都會從中抽成,”陸展鵬冷笑一聲,“想必這個江州知府沒少撈錢。”
慕含章蹙起眉頭,他沒料到這件事竟然觸及到了地方官員的利益,如今他要在鷺洲設(shè)立通商口岸,無異于奪了這些人的口糧,難怪會把他們逼急了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不過那人明知他的身份還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威脅秦昭然替他們做事,背后定然有什么人給他們撐腰,而且,秦昭然既然能被他們威脅到,那么海商的抽成他會不會也摻乎過?
江州城外的戰(zhàn)場上依然情勢緊張,不過江南的百姓聽說成王前來,這些日子都安心了不少,江南的將士們也士氣大振。
景韶讓兵將稍安勿躁,提著長槍沖到了陣前。
淮南軍緩緩讓出一條道,顧淮卿驅(qū)馬,緩緩走了出來:“成王殿下親自上陣,小王真是受寵若驚�!�
“本王今日沒耐性跟你磨嘰,”景韶把槍長隨意地扛在肩上,“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顧淮卿勾唇,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長刀:“怎么賭?”
“我們兩個打一場,我贏了你就退兵十里明日再戰(zhàn)�!本吧貙⒓缟系拈L槍拿下來,尖頭緩緩指向顧淮卿。
顧淮卿挑眉:“王爺肯賞臉一戰(zhàn),自然求之不得。”在說后半句的時候,手中的長刀已然出手,以一個刁鉆的角度朝景韶砍去。
景韶側(cè)身出槍,挑開逼至身前的刀鋒,使個巧勁錯開長刀,直取顧淮卿的雙目。
一時間刀光劍影,戰(zhàn)場上兩個主帥打得難分難解。幾個將軍面面相覷,不知道怎么還會有這種打法,明明是攻城守城,怎么就變成主帥比武了?
“你今天在著什么急?”顧淮卿別住景韶的銀槍,低聲道。
“著急回家吃飯�!本吧仄沉怂谎�,反手用槍柄捅過去。
“唔……”顧淮卿被銀槍桿抽中肋骨,順勢用手臂夾住,“我也去�!�
“沒你的份!”景韶似乎心情不太好,下手越來越狠。
平江城里的新宅子,被慕含章取名叫若水園,上善若水任方圓的意思,但景韶堅持認(rèn)為自家王妃是在贊美他“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深情。
景韶每天都會準(zhǔn)時回來用晚飯,但除卻第一日,午飯再也沒有回來吃過,估計是覺得每頓都回家吃有些不像話。
今日秦昭然來送鷺洲的賬冊和案卷,剛好慕含章想問問海商抽成的事,便留他在若水園吃午飯。
兩人本就志趣相投,聊起來便是滔滔不絕。
“上次你送的那塊墨很是好用�!蹦胶螺p笑著對秦昭然道。
“早些年答應(yīng)你的,我一直記著�!鼻卣讶宦犓崞鹉�,想到幼時一起讀書的情形,臉上不由得浮起一絲笑意。
慕含章笑而不語,親手給他添了一杯酒。他記得秦昭然的酒量并不好,按景韶的說法,喝醉了好套話。
“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秦昭然看著酒壺上那只瑩潤如玉的手,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好與不好,昭然兄不都看到了?”慕含章給自己也添了一杯,捏在指間晃了晃卻并不喝下去。
“我沒想到,你那個嫡母會如此狠心,”秦昭然仰頭把酒喝了,又給自己添滿,連灌了幾杯才停下手,看著慕含章近在咫尺的俊顏,重重地嘆了口氣,“我一直在等著你中狀元的消息,卻不想,等來的是你嫁人的噩耗……”這般說著,秦昭然伏在桌上,似哭似笑地哼哼了幾聲。
慕含章愣了愣,低頭看著手中的杯盞:“我以為你會先考。”
“哈哈哈,”秦昭然似乎是有些醉了,“我知道你那個嫡母不會讓你娶女子,一直還在妄想……”
慕含章騰地一下站起身來:“秦兄,你醉了�!�
“含章……”秦昭然喃喃地低語,伏在桌上睡著了。
窗外,不知站了多久的景韶,漸漸攥緊了拳頭。
難怪以慕含章之才十七歲中舉,十八歲卻沒有參加春闈,卻原來,都在等著彼此中狀元,好迎娶對方嗎?這可真是才子寒窗十年,佳人卻另嫁他人的悲情話本!那他景韶算什么,棒打鴛鴦的惡霸嗎?
第100章
獨(dú)占
聽到屋里慕含章喚人來把秦昭然送去客房,景韶轉(zhuǎn)身離開了。雖然現(xiàn)在整個人都要?dú)庹�,但�?qiáng)迫自己要冷靜下來,這個樣子進(jìn)去說不定會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王爺還沒回來嗎?”眼看著太陽已經(jīng)落山,慕含章看了看面前豐盛的飯菜,禁不住皺起眉頭。
下人們面面相覷,他們自然不知道王爺去哪里了。
慕含章嘆了口氣,讓人把冷掉的飯菜收了,剛剛起身,就聽到門外熟悉的腳步聲,還未抬頭去看,就被迎面而來的人一把抱進(jìn)了懷里。
“你去哪兒了……唔……”突然被打橫抱了起來,慕含章掙扎兩下沒掙開,已經(jīng)被抱進(jìn)了內(nèi)室。
景韶把懷中人扔到床上,脫了衣衫就撲了上去。
“你受傷了?”慕含章看到景韶肩頭的青紫,忙起身要看,卻又被景韶壓了回去。
景韶按住試圖掙扎的人,一把扯開他的衣衫,俯身啃了上去,急切地想要確認(rèn)這個人是屬于他的,誰也奪不走。
慕含章起初還想勸他先吃飯,漸漸地就被景韶熟練的手法挑起了興致,按在他胸膛上推拒的手,不知不覺地滑了下來,改為攥緊身下的床單。
景韶快速地動作著,看著身下的人目光迷離,輾轉(zhuǎn)低吟的樣子,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重生以來的一切都太順利,他一直以為君清以前是喜歡女子的,或者說一心讀書的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誰,卻不料半路殺出個秦昭然。他們青梅竹馬,志趣相投;他們可以聊詩詞歌賦,針砭時弊。而自己只是北威侯強(qiáng)迫他嫁的皇子,他只是不得不接受……
景韶知道或許是自己想得多了,所以下午又去找顧淮卿打架想把這事忘掉,但越是刻意去忘掉越是忍不住去想。君清心中或許早有喜歡的人,前世的種種怨懟,今世起初的抗拒,一幕幕的在眼前閃現(xiàn),無一不在嘲諷著他,這一切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愿,如果給君清選擇的機(jī)會,他或許根本就不會看自己一眼……
這般想著,景韶的動作便兇猛了許多。
慕含章很快就感到了疼痛,禁不住蹙起眉:“輕……輕點(diǎn)……啊……”
景韶卻是不管不顧,越發(fā)的橫沖直撞起來。
“唔……”慕含章抬手推他,奈何根本沒有力氣,身上人的動作越來越粗魯,堅硬如鐵的巨物在體內(nèi)來回翻攪,身體的愉悅?cè)绯彼阃嗜�,隨之而來的是越來越劇烈的痛楚,“啊……痛……”
慕含章?lián)P起頭,白皙的脖頸拉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很快就被身上的人一口咬住,他覺得自己正被一個野獸撕咬,恐懼伴著疼痛席卷了全身:“�!O聛怼 �
身下人的身體越來越緊繃,景韶沒過多久就瀉出了精華,喘息了片刻,緩緩抽離,看著身下的人顫抖著蜷起了身子,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得過分了。
“君清……”景韶猶豫著伸手,撫上他的手臂,卻被一把甩開。
看著他疼得蜷縮著身子,頓時后悔不已,緩緩攥了攥拳頭,這個人是他認(rèn)為的最干凈溫暖的存在,若是失去了,他重活一世根本就沒有意義,景韶深吸一口氣,底氣不足道:“我,我告訴你,不管你心里裝著誰,你這輩子都只能我的王妃,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慕含章緩緩回頭,怪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發(fā)什么瘋?”
“秦昭然是怎么回事?”景韶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抓住妻子紅杏出墻的丈夫,委屈的應(yīng)該是他,越說越理直氣壯,“你十八歲那年為什么不去會試?”
“先生說我學(xué)得太雜,不如只讀圣賢書的秦昭然,所以讓我再讀三年……”慕含章愣怔半晌,下意識地照著景韶的話小聲回答。
“那他為什么說等你中狀元?你嫁給我之前是不是跟他有什么約定,誰先中狀元就娶對方��?”景韶完全豁出去了,把自己想的都給說了出來。
慕含章瞪大眼睛看了他許久,這才反應(yīng)過來,敢情這家伙是吃醋了啊!忍著身上的難受緩緩坐起身來,輕嘆了口氣:“有件事我是不是一直沒有告訴你?”
景韶聽得此言,頓時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難道君清要跟他坦白一起跟秦昭然私定終身過?心下憤恨,縱然他們兩人如今依舊兩情相悅,他也定然會做棒打鴛鴦的惡霸,把這人牢牢鎖在身邊,他活了兩世,就只有這一個完全屬于他的人,誰也不許奪走!
慕含章緩緩伸手,撫上景韶英俊的側(cè)臉:“我愛你�!�
“哼,我告訴你,就算你們先認(rèn)識,我也……”景韶說了一半突然頓住,“君清,你說什么?”
慕含章白了他一眼,轉(zhuǎn)身要躺回去,卻被他一把扯進(jìn)了懷里。
“你再說一遍!”景韶激動地抱著懷中人,不等他開口,便接著說,“我就知道,本王這么英明神武你怎么可能喜歡別人!我也愛你,君清,我兩世也只喜歡過你一個人�!�
慕含章感覺到抱著自己的雙臂有些顫抖,終是嘆了口氣,當(dāng)初覺得景韶在情愛上還是個孩子,如今看來依舊如此,只是他的愛如此的簡單,摻不得半分的虛假,像一只劃定了地盤的小獸,誰也別想沾染一絲一毫:“我與秦昭然僅僅是同窗之誼,若不是他中了狀元,我都要忘了這個人了�!�
景韶聽了,心中越發(fā)的高興,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把懷中人放回床上:“快給我看看,傷到?jīng)]有?”
“沒,沒有……”慕含章頓時紅了臉,卻拗不過他,被他按住看了個徹底。
景韶仔細(xì)看了看,慢慢探了一指進(jìn)去,還好沒有出血,只是略微有些紅腫。
“嗯……”慕含章輕哼了一聲,推了推他。
景韶動了動還埋在其中的手指,柔軟濕滑的地方,引誘著他繼續(xù)深入。這個人是他的,完完全全從里到外都是他的,只是這般想著,心中就被漲得滿滿的。湊過去,吻住那被咬出齒痕的柔軟唇瓣,借著方才的柔滑,毫無阻滯地再次沖進(jìn)了那美妙的身體。
月上中天,若水園中萬籟俱寂,屋檐上昏昏欲睡的飛鳥,卻被屋中偶然溢出的聲響驚得高飛。
“嘭!”景韶抱著枕頭,呆呆地看著面前緊閉的房門。
他,竟然,被,自家王妃,趕出房門了!
“哇唔!”在院子里玩耍的小黃聽到響動,立時扔了口中的樹枝,竄到了廊下。
“看什么看,蠢老虎!”景韶瞪了跑來看熱鬧的小黃一眼,“本王要重振夫綱,讓他意識到把丈夫趕出房門犯了七出!”
毛老虎回他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景韶冷哼一聲,上前拍門道:“君清,我知道錯了,讓我進(jìn)去吧!”
院子外巡邏的衛(wèi)兵都是從親軍調(diào)過來的,聽到王爺扯著嗓子喊,齊齊的一趔趄。領(lǐng)隊的罵了眾人一句,加快了腳步帶隊離開了主院大門。
“嘎吱”房門開了半扇,慕含章站在門內(nèi)瞪他:“大半夜的嚎叫,你不嫌丟人嗎?”
景韶立時單手撐住房門,賠笑道:“君清,我錯了,別把我趕出去,這若水園也沒有我的臥房,你讓我睡院子嗎?”
小黃趁著兩人說話,已經(jīng)先行從門縫里擠了進(jìn)去。
慕含章揉了揉額角,轉(zhuǎn)身回屋里,景韶美滋滋的跟著進(jìn)去,反手插好房門。
大老虎已經(jīng)自覺的竄上了床,在柔軟的被子上打滾。
慕含章爬到里面,把老虎擺到中間,當(dāng)做楚河漢界。
景韶看到他這番舉動,立時垮下臉來:“君清……”那人不理他,面朝里睡下,只給他一個漂亮的脊背。夏日柔軟內(nèi)衫貼在上面,隔著薄薄的一層絲綢隱約能看到那帶著紅痕的蝴蝶骨,單是看著就覺得心癢難耐,好想把那帶著清香的溫暖身體摟到懷里,結(jié)果一伸手,就摸到了毛乎乎的大老虎。
小黃如今已經(jīng)長大,躺著跟人差不多長,寬寬的身子睡得四仰八叉,阻隔了景韶的所有方向。
景韶氣憤不已地揪住一只毛耳朵,往床里面擠了擠,睡覺!
過了良久,在景韶都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到慕含章問他:“你說你兩世都只喜歡我一個人是什么意思。”
景韶一個激靈睜開眼,就對上了一雙炯炯有神的虎目,在黑暗里泛著光,伸手彈了一下老虎腦袋:“今生如此,來世亦然�!�
慕含章轉(zhuǎn)過身來,定定地看著他:“那你成親之前的那些妾室呢?”
“咳咳,”景韶差點(diǎn)被口水嗆到,“我都沒動過她們�!�
“那宋凌心呢?”
“宋凌心也沒動過!”
“真的?”
“真的!”景韶堅定地說。
慕含章看著他,緩緩地笑了,慢慢湊過去,給了他一個輕吻:“睡吧�!�
景韶瞪大了眼睛,追上去想再要一個,結(jié)果啃了一嘴毛。
“嗷!”小黃嫌棄地在枕頭上蹭了蹭。
次日,慕含章因為昨晚的事身體不適沒能起來。
景韶心疼不已,親手喂了早飯才磨磨蹭蹭地去了戰(zhàn)場。
秦昭然昨天喝多了在若水園住了一夜,聽說他病了忙跑來看,卻被衛(wèi)兵攔在了門外:“王爺吩咐讓王妃休息,誰也不許打擾�!�
“是昭然兄嗎?”屋內(nèi)傳來慕含章的聲音,“讓他進(jìn)來�!�
秦昭然推門進(jìn)去,看到慕含章半躺在床上,手中還拿著一本書:“怎么突然病了?”
“常有的事,”慕含章笑了笑,“昨日你喝多了沒來得及問,今日我便直說了,官府對海商抽成的事,你可知道?”
秦昭然看了一眼他脖頸上的一抹青紫的齒痕,心中微苦:“我知道,但我一分未拿過�!�
慕含章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些日子江州會有大動作,你莫參與�!�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慕含章開始著手查找江州官員盤剝海商的證據(jù),而景韶則繼續(xù)慢慢悠悠的跟顧淮卿打仗。
直到慕含章拿到了足夠的證據(jù),帶著親兵圍住江州知府宅院的時候,他才明白當(dāng)初大皇子那個陰沉的眼神是什么回事。
“我可是大皇子的母舅,侯爺,不僧面看佛面,這些不過是小事,沒的為此上了皇家兄弟的和氣,您說是也不是?”江州知府冷冷地看著慕含章,這位侯爺帶來的不過百人,憑著自己手中的兵力,定能將之拿下。
慕含章看著江州知府身后的兵丁,忍不住蹙眉,沒想到這小小一個知府竟然有這般大的勢力,而且大皇子定然是知曉此事的,他沒有阻止自己來江南,是不是就是為了把他交代在這里?
心中盤算著景韶?fù)芙o他的這一百人能抵擋多久,江州城里平江五十里,讓左護(hù)軍現(xiàn)在回去報信不知來不來得及。
“我勸侯爺還是放下手中的寶刀,咱們進(jìn)屋好商量,不然您這細(xì)皮嫩肉的傷到了,下官也不好向王爺交代不是?”江州知府皮笑肉不笑的揮手,示意拿下這文淵侯。
原本是想把他綁了藏起來,過兩個月海商之事毫無進(jìn)展,皇上就會斷了這個念想,卻不料有人通風(fēng)報信走漏了消息,如今還給他拿到了證據(jù),連累大皇子,這樣一來只能拼個魚死網(wǎng)破,只要這文淵侯死了……
“大皇兄何時有個做知府的母舅,本王怎么不知道?”明朗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一匹黑色駿馬緩緩走了出來,景韶冷笑著跳下馬,站到了自家王妃身邊。
“成,成王!”江州知府看到還穿著盔甲的景韶,心頓時涼了半截,“你,你不是在戰(zhàn)場上嗎?”
“哼,”景韶單手摟住身邊的人,抬了抬手,“一個都不許放過�!闭f完,身后的將士便沖了上去,他自己則抱著慕含章翻身上馬,躲到遠(yuǎn)處去看戲。
而打了一半被晾在戰(zhàn)場上的顧淮卿氣得摔了手中的長刀。
幾日后,大皇子勾結(jié)江南官員收受海商賄賂的折子就遞到了宏正帝的面前。
第101章
臘月
江州知府的事解決得很順利,畢竟慕含章不是那些明知有危險還偏要以身試水的傻子,秉持著敵不動我先動的策略,抽絲剝繭逐個擊破,如今抓住了江州知府,海商的事就可以正式開始了。
回去的路上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彩霞滿天。
慕含章靠在景韶懷里,看著天邊的彩云出神:“小勺,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景韶攬著懷中人,顧及著后面跟著的親兵,并沒有催趕小黑,只是由著它慢慢地走。
“我想把通商衙門建在鷺洲,”慕含章抿了抿唇,“畢竟那里離碼頭近,商人們也方便些�!�
景韶聞言蹙起眉頭,鷺洲雖離平江不遠(yuǎn),但若要每日去衙門里辦事,就得早出晚歸。宏正帝臨出發(fā)前給他下了死命令,絕不能失了平江城,所以無論如何是不能讓顧淮卿攻入平江的,他只能越打離鷺洲越遠(yuǎn)。
“我每日只理半天的事務(wù),午時就往回趕�!蹦胶卵鲱^看他,知他不愿與自己分開,盡量撿著好聽的哄他。其實(shí)把通商衙門建在平江也沒什么,小宗買賣和緊急的事都讓秦昭然在鷺洲就地處理便是,但思慮到景韶與顧淮卿那裝模作樣的打仗,若是將衙門建在若水園,來往人多的話,容易給人看出破綻來。
“君清,”景韶抱緊了懷中人,“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嗯?”慕含章愣了愣,這跟他生氣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不會懷疑你跟秦昭然有什么的,真的,”景韶信誓旦旦的說,“我只是不想你每天那般辛苦�!�
慕含章聽他提秦昭然,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說著正經(jīng)事就又被他扯遠(yuǎn)了,便閉上嘴不再理會。
景韶低頭看了看懷中人,見他閉著雙目似是累了,便悶悶不樂地把人又往懷里摟了摟,好讓他睡得舒服些。
晚間回到若水園,慕含章確實(shí)是乏了,沐浴過后就去歇息,小黃也被洗的香香軟軟,自覺的跟著主人躥上床去。自從景韶不管不顧地弄疼了慕含章,小黃每天都被抱到床上當(dāng)分界線,持續(xù)了一個月早已習(xí)以為常,再不肯去睡那冰涼堅硬的花園。
景韶洗完澡看到床上那一堆黑黃相間的毛團(tuán)臉色不由得黑了幾分,那晚惹惱了君清,后來見他放自己進(jìn)來以為此事就算過去了,誰料他每晚都把老虎弄上床,這一個月每天給看給摸就是不給吃,天知道他都快憋出病了。
“君清,我這幾日就得把顧淮卿趕出平江城的地界,往后回家可能更晚了�!本吧匕阉难霭瞬娴睦匣⑼锩嫱屏送�,躺到床上去。
“嗯�!蹦胶绿稍诶飩�(cè),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老虎頭,大老虎舒服地瞇著眼睛,長長的尾巴悠閑地甩來甩去。
景韶可憐兮兮的看著那只瑩潤如玉的手,把自己的腦袋挪到老虎背上,巴望著那只手也能摸他一下。
慕含章瞥了一臉委屈的景韶一眼,只作不知,拍了拍景韶的腦袋,翻身朝里睡了。
景韶郁郁的拽了拽老虎耳朵,小黃沖他呲了呲牙,炫耀一般地把肉墊抵在慕含章的脊背上,美美的在那上面蹭蹭腦袋,歪著頭準(zhǔn)備睡覺。
景韶睜著眼睛瞪了那毛團(tuán)許久,直到床里側(cè)的人呼吸變得均勻,才伸手從床下摸出來一塊加了香料的肉干,在毛老虎的鼻子前晃了晃。正滿足地打著呼嚕的老虎頓時睜開了一雙琉璃色的大眼睛,盯著那左晃右晃的肉干,張嘴欲咬,那肉干就被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