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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殺!”對方主將見此形勢,揮手領騎兵也沖上前去,一時間喊殺聲震天。

    慕含章撩開車簾,蹙眉看著戰(zhàn)況,對方的騎兵沖破了趙孟的錐形陣,朝著步兵襲來。

    景韶轉頭看了他一眼:“君清,別出來�!睕_左右護軍打了個手勢,兩人立時帶著兩隊人馬前行幾步,看似沒什么變動,卻是將馬車的四方牢牢護住。

    騎兵遇上了擋在前排的長矛,頓時廝殺起來。

    郝大刀揮起混元刀,帶著騎兵沖上去,一刀砍了沖在最前面的騎兵首級,立時軍心大振。

    正在這時,異變突起,一隊東南軍突然從左側的山澗后面沖了出來,將騎兵之后的步兵隊形攔腰截斷,景韶示意郝大刀繼續(xù)頂住前面的騎兵,自己迅速調轉馬頭,后面的蜀軍統(tǒng)領,立時會意,帶步兵沖殺上去將還未跑出山澗的兵馬堵死在山縫里。山澗清淺,很快被鮮血染成紅色。

    馬蹄踏水的聲音由遠及近,一隊騎兵緊跟在步兵之后從堵在出口處的大軍中沖出來。領隊之人勇不可擋,連連殺了三個騎兵,提著一桿青龍戟直朝景韶門面襲來。

    景韶仰身提槍擋住戟頭的月牙刃,手腕翻轉,側身橫壓,將青龍戟壓在銀槍之下。

    慕含章坐在車窗邊蹙眉看著景韶與人廝殺,憂心不已,忽而聞得破空之聲,就見一支利箭穿過層層人群,直朝景韶后背射去,左護軍抽出腰間利刃刷拉一劍斬斷了來勢洶洶的箭矢。卻原來,他與右護軍所站的位置,不禁將馬車護住,也恰好阻住了攻擊能王爺?shù)膬蓚方位。

    慕含章暗自松了口氣,真正的戰(zhàn)場之上他自知幫不上什么幫,自然不會出去添亂。

    與景韶拼殺之人武功高強,一把青龍戟使得出神入化,一招沖鏟直朝景韶心窩而來,景韶的銀槍在臂間順勢一滑,立在胸前擋住這一招,反手回槍,絞著月牙刃直刺那人雙目,對方一驚,連忙回手格擋,萬萬料不到這成王年紀輕輕,竟已練到槍人合一的境地,一把銀槍仿若他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勾刺、回彈招招精準無比。

    那人側身避開景韶的攻擊,青龍戟平刃橫在胸前,將光滑的銀槍牢牢夾在鐵戟與鎧甲之間動彈不得。

    景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單手握槍,猛地松手,那人用力過猛不由得后仰。說時遲那時快,白駒過隙之間,景韶驟然拔出腰間長劍,一劍割斷了那人咽喉,左手迅速握回槍桿,在那人胸口狠狠一拍,將其撂下馬去。

    “好槍法!”郝大刀殺了最后一個騎兵,回頭看到景韶的最后一招,不由得出聲贊嘆。這搶發(fā)的精準度,非得十幾年的磨礪才可得,這成王弱冠年紀竟然已臻至境,當真是天縱奇才。

    “嗖嗖嗖!”接連而來的破空之聲倏然驚醒兀自喜悅的眾人,景韶猛地回頭,就見三支箭矢成品字狀直直朝他射來。

    三箭齊發(fā),神箭將軍!

    景韶驀然瞪大雙眼,當年他之所以沒有躲過,就是因為這三箭齊發(fā),行至身前恰好已分為品字狀,將他所有的退路封死,躲過一支躲不過另外兩支,而人在這個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朝一邊閃躲。

    “景韶!”慕含章驚呼出聲,眼睜睜地看著三支箭朝景韶襲去,他卻不閃不避定在原地,任由那箭矢直直朝他的身體射去!

    第64章

    東南

    烏黑的箭頭在陽光下映出駭人的寒光,千鈞一發(fā)之際,景韶猛地偏頭,上端的箭矢擦著臉頰而去,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下端兩箭,右側劃過銀色戰(zhàn)甲發(fā)出叮當之聲,而左側的釘在了左臂之上!

    “嗯……”景韶悶哼一聲,抬手拔了手臂上的箭,順手拽出馬背上的弓,搭弦照著原路射了回去。

    品字三箭,左閃射心,右避破肺,后仰則穿喉而過!神箭將軍沒有料到景韶竟然不閃不避,甚至還有余力還擊,迅速搭弓,射出一箭與之相抵,兩個箭尖相碰,后來者力量較大,破開了箭頭,入木三分,兩支箭雙雙落地。

    眾人從沒見過如此精準的箭法,一時有些愣怔,待回過神來,那神射手已經(jīng)調轉馬頭往回奔走,前來伏擊的東南軍也跟著迅速撤退。

    趙孟帶著騎兵要去追擊,景韶放下弓:“不必追了�!�

    剩下的東南軍不足百人,這狹窄的山道上追擊,說不得會有什么危險,得不償失。

    “王爺,您受傷了�!焙麓蟮妒盏逗险犖�,看到景韶捂著左臂,便走過來詢問。

    景韶這會兒才覺出疼來,不由得吸了口涼氣。

    “王爺莫再騎馬了,讓軍師給上些藥吧�!弊笞o軍面無表情道。

    景韶聞言,立時跳下馬來,示意軍隊繼續(xù)行進,自己則鉆進了馬車里。

    慕含章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一言不發(fā)地給他脫了戰(zhàn)甲,撕開被血染紅的衣袖,拿布巾沾了茶水擦去傷口周圍的血跡。傷口小而深,還在不停地冒血,萬幸沒有射到骨頭,只是刺傷了肌肉。拿過止血的藥粉,毫不停滯地灑了上去。

    “啊,疼疼!”景韶呲牙咧嘴地叫嚷。

    慕含章不理他,待止了血,又掏出青玉小瓶涂了一層,方拿過布帶一圈一圈細心纏好,又綁了個整齊的結扣,才放開他的手臂。

    景韶輕舒了口氣,上一世,宏正十八年攻打東南,就是被神箭將軍的品字三箭射中,那時他下意識地躲避,反而正中胸口,差點要了他的命,如今終于記得這個教訓,強忍著不動反倒只是受個輕傷,算是度過了這一劫,一直有些不安的心,終于放松下來了。

    抬眼見自家王妃還是沒什么表示,不由得有些委屈,自己都受傷了,君清也不說安慰他一下。正想湊過去吃豆腐,卻不料,下一刻,整個人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慕含章緊緊抱著懷中的人,那一口提到喉嚨的氣,這才緩過來。溫暖結實的觸感提醒著他這個人還活著,并且好好的在他懷里。剛剛那一幕太過驚險,看著景韶被三支箭逼得避無可避,只覺得天地之間驟然變得灰暗,連呼吸都忘了。

    淡淡的清香竄入鼻中,溫熱輕柔的觸感如此美好,愣怔了片刻的景韶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君清抱在懷里了!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伸手回抱住自家王妃的腰身,放松身體窩在他懷里�;盍藘墒溃瑥臎]有人會在他受傷的時候抱著他安慰,不由得感慨萬千。若是娶了個女子,這會兒估計都哭鼻子了,哪還會這般抱著他,給他依靠?

    馬車繼續(xù)緩緩前行,車上的兩人都不說話,只有木輪壓在石子上的咯噔聲不絕于耳。

    “君清……”景韶幸福地在那溫暖的胸膛上蹭了蹭。

    慕含章摸了摸懷中的腦袋,輕嘆了口氣,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著懷中人溫聲道:“累了吧,我抱著你睡一會兒�!本吧貏倓偱c人激戰(zhàn),定然緊張又疲累。

    景韶自然是一百個愿意,卻又怕自己太重君清抱得久了會累,便伸手拽了個枕頭放到自家王妃大腿上,舒服地抱著那勁窄的腰肢,聞著那清淡的香味,安心地合上眼。

    兩儀山雖大,但橫穿過去也并不長。行至平地,無險可守,在到達東南邊境之前估計都不會再遇到危險。所以,接下來的幾日,受了傷的王爺就心安理得的窩在軍師的馬車里不出去了。

    小黃對于占位置的景韶很不滿,以它如今的體型,同兩人一起睡在馬車里就顯得擠了,所以經(jīng)常被景韶扔到腳踏上去睡。

    而景韶還十分中意這個老虎腳踏,經(jīng)常脫了襪子在那黃色的毛毛上蹭腳底,小黃通常剛開始不理會,蹭得久了就會回過頭來抱住啃一口。慕含章起初還會制止這種行為,后來覺得有趣,竟然也跟著景韶學,并且還拿肉干逗它翻出肚皮來給他蹭腳心!

    不日行至東南邊境,這里乃是一帶丘陵,中間夾雜著幾個石山,層層疊疊,高低起伏的山丘綿延不絕,遠遠望去,竟似無窮無盡重復景象,因而這一帶被當?shù)厝朔Q為重嶺。

    東南不比西南那般荒涼,人口眾多,物資豐厚,且東南王為人雖暴戾好色,打起仗來卻是毫不含糊,手下有能力的大將層出不窮。丘陵之地,一重又一重,說是無險可守,也可以說是處處天險處處可守!

    景韶帶著大軍打了近一個月,才前行了不足百里,戰(zhàn)事陷入了膠著。

    看著眼前的地圖,起起伏伏的丘陵占據(jù)了近半的東南封地,景韶嘆了口氣,眼看著就要入冬,縱然是即刻攻占主城,怕是也趕不上回京過年了。

    “打仗又不是稚子玩鬧,哪有那么容易?”慕含章將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

    “是啊……”景韶嘆了口氣,打西南太過順暢,使他有些冒進了。

    “你著急回京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慕含章坐到他身邊,四下看了看,小老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沒什么大事,”景韶嘿嘿一笑,“讓別人做也是一樣。”反正離京之前他已經(jīng)交代了任峰,若是屆時趕不回去,自會有人去做的。

    慕含章挑眉,看他那個樣子,想必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事,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出去找小虎崽了。

    營地外圍的河邊,小黃正站著石頭上盯著河里的魚看得專注,流水潺潺,銀色的大魚在水中搖曳生姿,看起來十分好吃!

    “噗通!”慕含章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黑黃相間的大毛團往河水里蹦去,大魚沒抓到,反倒弄濕了一身毛毛。

    小老虎爬上岸來,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臉上的毛因為沾水塌了下去,頗有幾分滑稽,抬眼看到了自家主人,立時高興地撲了過去。

    慕含章連忙朝一邊閃躲,嫌棄地看了一眼那沾著泥水的大爪子,昨日才給他洗過澡,如此又白費了。

    “哇唔!”沒有抓到魚吃,小虎崽便仰躺在主人腳下翻肚皮,要肉干吃。

    “嗚……”不遠處傳來了號角聲,當是兩軍交戰(zhàn)的關鍵時刻。

    “君清!”出來找自家王妃回去用午飯的景韶走了過來,見他被號角聲吸引,便拉著他爬上了眼前的一個小土丘。遠遠的看到黑壓壓的兩方人沖殺到一起,煙塵滾滾,殺聲震天。

    “這般打下去,怕是要消耗不少兵力,”慕含章蹙眉看著遠處的戰(zhàn)場,“若衣最近可有消息?”

    景韶從后面抱住他:“沒有,她的處境定不輕松,我從一開始就不讓她往外遞消息�!备鹑粢率撬裨跂|南王身邊的暗器,自然不能暴露于人前,做遞消息這樣細枝末節(jié)的事情,若是露出什么破綻,便是舍本逐末,得不償失了。

    “咦?”懷中人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嘆,景韶抬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原本隱隱占了優(yōu)勢的東南軍突然收兵回轉�?纯刺焐�,剛剛午時而已,這個時候收兵,定然是東南軍內部出了什么問題。

    “我們快回去。”慕含章轉過身來道。

    景韶點了點頭,拉著自家軍師回了中帳,不多時,報信的小兵就奔了回來。

    “報——”小兵沖進中帳跪地道,“啟稟大帥,東南軍突然收兵,郝將軍請示是否追擊�!�

    景韶沉吟片刻,雖說窮寇莫追,但在土丘上看到的情形,不像是誘敵之計:“追!”簡簡單單一字,擲地有聲,信兵立時領命,騎上快馬飛奔而去。

    郝大刀領命追擊,發(fā)現(xiàn)東南軍突然大亂,不管三七二十一,沖上去就殺,待夜幕降臨,才帶著一身染血戰(zhàn)甲歸營,來不急收拾,就進了中帳回稟。

    “末將觀東南軍的形勢,似是出了什么大事,”郝大刀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污與塵土,“大帥,末將以為,不論出了何事,趁著軍心大亂,正是剿滅東南軍的好時機。”

    景韶靜靜聽著郝大刀的匯報,不由得心跳加快,興奮不已,這情形與上一世東南王死訊傳來時十分相像。

    慕含章微微蹙眉,握住景韶的手,示意他莫要沖動,對郝大刀道:“將軍辛苦了,先去休息,明日再做定奪�!�

    夜間追擊無益,郝大刀這才按捺下心中的激動,抱拳行禮,轉身離去。

    第65章

    寶庫

    郝大刀離去,兩人不由得對望了一眼。

    “你覺得是若衣得手了?”慕含章放開景韶的手,卻迅速又被他追過來握住,捏在掌中把玩。

    “我覺得像,”景韶拉過那只瑩潤漂亮的手抵在唇邊,“無論是與不是,東南軍大亂,都是個好機會�!�

    慕含章點了點頭:“若是東南王當真死了,他的那幾個兒子可能成事?”若是有一兩個有謀略的子孫,立時接替了東南王的位置,東南軍頂多亂上兩天就能被重新整頓好。

    景韶搖了搖頭,輕笑道:“東南王如今不過而立之年,最大的兒子也大不到哪兒去,且他當年為了世子之位,害死了唯一的嫡親兄長,如今能接替東南王之位的,可是半個人也無�!�

    東南地處海濱,這些年因為有海上生意的關稅,加之物產(chǎn)豐富,很是富足,這就造成了東南王室的頹敗,紙醉金迷,不知今夕何夕。一旦出現(xiàn)一個有能力的子孫,比如這一任的東南王,就能把他們全部打壓,以至于如今東南王一死,便尋不到能立即上位之人。

    慕含章嘆了口氣,天道倫常,報應不爽,東南王一族走到這一步,完全是咎由自取。

    連夜派人前去東南軍營刺探情報,清晨信兵回稟,東南軍中將領連夜商談,似乎很是焦急,軍中兵卒還懵懵懂懂不知發(fā)生了何事。

    景韶當即命郝大刀帶兵先行,自己領余下的大軍開拔,跟在后面掃尾。

    郝大刀領著大軍殺到東南軍大營,見他們已經(jīng)開拔撤退,朗聲高呼:“東南王已死,爾等速速束手就擒,依然是大辰子民,否則以叛國論!”

    東南軍聽聞,頓時炸開了鍋,從昨日將領們收到消息,到今早就宣布拔營回主城,一切都太過蹊蹺,兵卒們慌亂不已。

    “郝大刀,休要胡言亂語�!鄙窦龑④娪煮@又怒,憤憤地搭弓朝郝大刀射去。

    對方將領如此反應,便是坐實了東南王的死訊。

    “殺!”未等箭矢離弦,郝大刀就揮手沖上去,千軍萬馬立時遮擋了視線,神箭將軍失了目標,一時無從下手。

    待景韶趕上來的時候,郝大刀已經(jīng)將神箭將軍斃于混元刀下,并且追著逃跑的余下部隊而去,大軍只得跟著繼續(xù)前行。

    東南山丘重重,馬車行路顛簸,景韶就把軍師拉出來與自己共騎,留下小老虎自己在車中翻滾。

    東南王的死訊如瘟疫一般在軍中擴散,軍心渙散,將領也無心殊死相抵,竟被郝大刀一路打到了主城——浮城。

    也不知是哪個缺心眼的子嗣急于掙位,府中上下掛滿了白布,正堂被布置成了靈堂。如今這個形式,就該秘不發(fā)喪,趕緊派人鎮(zhèn)守前線,奈何這些人掙著表現(xiàn)自己的孝心,還要求前線的大軍回城鎮(zhèn)守,消息一下子擴散出去,軍心大亂,如今已是回天乏力。

    大軍攻進城中,百姓惶恐四散,景韶交代不許擾民,依舊只帶親軍入城。

    東南王府不像西南王府那般早早準備好逃亡,闔府上下都還處在慌亂之中,就已經(jīng)被大軍包圍。

    將東南王的家眷集中在一個小院中,慕含章挨個查看,遍尋不到葛若衣的蹤跡,心中有些不安。臨行前,她答應過,若是有機會,絕不做傻事,靜待他們的到來,可如今,怕是兇多吉少。

    “大人!大人!小女是東南王搶進府里的啊,我是無辜的!大人,求你帶我離開這里,縱使做牛做馬也甘愿……”一個身著素衣的女子突然沖出來,撲到慕含章腳邊哭號,不著痕跡地攏了攏頭發(fā),有意無意地露出自己嬌艷的側臉。

    慕含章忙低頭去看,卻不是想要尋找的人,不由得蹙眉。

    “滾!”跟在后面的景韶頓時火冒三丈,一腳踢開拽著君清衣角的女人。

    女人尖叫著滾到一邊,她見兩人氣度不凡,不是王子皇孫也是達官顯貴,若能得其青眼,說不定還能繼續(xù)過榮華富貴的日子。觀察半晌覺得慕含章氣質更溫和一些,想必比較好說話,萬萬沒有料到后面那個會是這種反應。

    “走吧,若衣要是在這里,自然會出來見你�!本吧厣焓謹堖^心情低落的自家王妃,拉著他出了小院,這院子里的女人各個妖嬈嫵媚,怎么看都不像好東西,萬一哪個再撲過來纏著君清就不好了。

    “夢境中的提示,可說若衣是否安好?”慕含章抬頭看他氣哼哼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笑,這人也是男子,怎么面對著一院子的鶯鶯燕燕,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反倒?jié)M頭怒火了?

    景韶的腳步頓了頓,眼前浮現(xiàn)出前世的場景,滿室素縞,哭聲震天,唯有一個女子在人群中開懷大笑,東南王的兒子沖上去要殺她被景韶制止。

    她說,王爺,你愿不愿聽小女講個故事,前塵過往,娓娓道來,末了,拔出景韶腰間的佩劍,引頸自戮。

    慕含章聽聞,漂亮的眸子不禁黯了黯。

    “那不過是夢境,如今是什么狀況還不好說,”景韶輕嘆了口氣,把自家王妃抱進懷里�!拔髂贤跚皝硗侗�,卻被東南王所殺,如今兩個封地的珍寶都在這個府中,我們去看看吧。”

    府中一切還保存完好,連家仆也沒來得及逃離,除卻擺在顯眼處的一些擺件,值錢的東西悉數(shù)留存。

    東南王藏寶的地方并不像西南王那樣畏畏縮縮,而是單建了一個庫房,就在正院的竹林之中。

    穿過茂盛的竹叢,一間巨大的石屋映入眼簾,石門厚重,周圍把手的重兵已經(jīng)換成了景韶的親衛(wèi),姜朗站在石室前,見他二人前來忙上前行禮。

    “啟稟王爺,這石室中還有一道大鎖,非得有人在里面開啟�!苯屎苁强鄲溃鯛敺愿浪刃衼硎刈殠�,他研究了半晌,才發(fā)現(xiàn)其中奧秘。

    “想必是有密道從別處通進石室�!蹦胶律锨翱戳似�,轉頭對景韶說道。

    景韶點了點頭,那密道的另一頭應當就在東南王的臥室里,正要派人前去,卻不料轟隆一聲,石室的大門自己打開了!

    姜朗急忙后退,護在王爺王妃前面,陽光照進石室,映出了空中的灰塵,一人從暗處緩緩走出來,盈盈拜倒。一身粉色紗衣,包裹著妖嬈身形,不戴任何配飾,素面散發(fā),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

    “奴婢葛若衣,恭迎王爺、王妃!”原本清亮的聲音有些沙啞,想必是石室之中缺水少食的緣故。

    “若衣!”慕含章上前把她扶起來,雖然有些憔悴,但真真是葛若衣無疑。

    看著王那清俊笑容,葛若衣忍不住淚盈于睫,原本殺了東南王她就不該再活下去,卻想起了臨行前王妃諄諄叮囑之語,若說世間還有什么牽絆,大概就只有王爺與王妃二人的恩情還未曾報償!

    見自家王妃高興了,景韶自然也開心,讓姜朗帶葛若衣去休息,便美滋滋地攬著懷中人進了石室。

    燭火被一一點燃,石室中的東西完全呈現(xiàn)在眼前。

    且不說整箱的金磚銀條,翠玉瑪瑙,也不說用壇子盛的南海珍珠,單那數(shù)不勝數(shù)的古玩字畫、名劍寶刀就讓人目不暇接。

    “小勺……”慕含章緩緩地說,“我們……發(fā)財了……”

    雖然按理說這些東西都得上繳國庫,但無主之物,見者有份!

    景韶騰出一個大箱子來,興致勃勃的跟自家王妃挑好東西往里面塞。

    慕含章總算還有些理智,制止了景韶亂拿東西的行為,只拿了一個三尺長的小箱子:“那箱子太顯然,縱然這種事是不成文的規(guī)矩,但你今次功勞太大,難免會招人詬病,還是小心為好。”

    雖然慕含章沒有學得娘親辯器認寶的精髓,但分辨這些寶物的值錢程度還是綽綽有余。

    寶物不在多,而在精。景韶恍然,他自小長在宮廷,什么好東西沒有見過,自然明白其中的奧妙。

    就拿那核桃大小的墨綠色翡翠貔貅來說,就比那半尺高的羊脂玉佛手有價值;還有那光溜溜的碧月流云簪,就比那做工精巧的金步搖要值錢得多。

    景韶拿過那根發(fā)簪,古樸簡單的一根玉簪,基本上沒有過多的雕飾,只是簪子本身微微彎曲成流云逐月的形狀,玉質溫潤,更重要的是,這是個男子用的發(fā)簪,配自家王妃,再合適不過。

    抬腳走過去,將發(fā)簪輕柔地插入慕含章的發(fā)中,他今日戴了一個青玉冠,兩縷青色的流蘇順著鴉色的長發(fā)垂下來,配上那一根碧月流云,再合適不過。

    慕含章回頭看他,一雙漂亮的眼睛因為興奮而亮晶晶的,如同他手中的水晶杯,晶瑩剔透,煞是好看。景韶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他的眼睛:“你拿這杯子作甚�!�

    “這杯子當是海外來的,”慕含章被他弄得癢癢,便笑著躲了躲,辰朝甚少有人會把水晶做成杯子,他手中的水晶杯不僅質地特別,形狀也頗為奇異,“這種東西若是拿到京城去,想必會賣個好價錢。”

    景韶不由得失笑,自家王妃真是隨時隨地都不忘做生意掙錢:“東南這一代倒是常有海外商販來販賣,回頭讓人來采買些。這東西不值錢,你若喜歡就把東南王府里的這種杯子都帶走,過幾日去江南就能賣了。”

    “我們走江南?”慕含章聞言抬頭看他。

    景韶點了點頭,從這里回京,剛好路過江南,反正也趕不上回去過年,不如陪自家王妃在江南小住一段時日,順便去見見那個人。

    第66章

    鹵鳥

    挑好了準備私吞的東西,慕含章找來左右護軍幫忙,將寶庫中的東西一一清點,登記造冊。當然見者有份,左護軍得了一把寶劍,右護軍裝了一袋珍珠。至于另外兩位將軍,想想郝大刀的剛正不阿、趙孟的大嘴巴,四人一致決定不告訴他們了。

    景韶喚來上百衛(wèi)兵守護寶庫,待清點清楚,留下一箱銀子,其余的立即押運回京。

    上奏的折子,關于東南王是怎么死的,景韶直接說是東南王的一個小妾所殺,至于人選,就把那日抱君清腿的女人寫了上去。

    在東南王府修整十數(shù)日,待接到圣旨,又將善后的事處理完,景韶按照圣旨吩咐,用那一箱銀子犒賞三軍,然后將蜀、湘、黔軍就地解散,帶著親軍北上,向江南進發(fā)。

    葛若衣經(jīng)過一段時日的修養(yǎng),身體已經(jīng)恢復如初,換上了侍女的衣服,繼續(xù)服侍慕含章,關于這幾個月在東南王府都經(jīng)歷過什么,她只字未提,景韶夫夫也默契的一字不問。

    天氣已經(jīng)變冷,特別是他們由最南向北走,更是清晰感覺到了天氣的寒冷。

    反正也是趕路而已,景韶也就不再撐面子,窩進馬車里鉆自家王妃的被窩。

    小黃因為天氣變冷,不用再當腳踏,而是橫臥著當暖枕。但活的枕頭是有問題的……

    “君清……”景韶細細地吻著身下人的脖頸,在那形狀優(yōu)美的鎖骨上輕輕啃咬。

    “唔,不行,若衣在外面……”慕含章壓低聲音道。

    “沒事,我們小聲些�!本吧卦谒呡p聲道。

    略帶沙啞的聲音帶著熱氣噴在耳中,懷中人明顯顫了顫,景韶勾唇,湊到另一邊去咬那只耳朵,然后,就看到,一只毛爪子伸了過來,對著那根碧月流云簪,撥來撥去,勾來勾去……

    景韶:“……”

    慕含章:“……”

    于是,小黃再次被趕到了腳踏上去睡。

    臘月的江南不抵三月那般繁花似錦,但枯荷殘柳也別有一番意趣。

    他們落腳的城名為平江,并非江南最大的城,但卻是最繁華的,而且江南總兵府就在這里。只因這里緊鄰著淮南封地,江南大軍也駐扎在城外。

    雖然江南總兵沒有來迎接,但似乎是提前交代過的,江南軍營已經(jīng)提前備好了給他們扎營的地方。將親軍留在江南大營,撇下趙孟看家,景韶帶著自家王妃和三個將軍直奔江南總兵府而去。

    “鹵鳥!快給本王滾出來!”景韶進了總兵府就開始嚷嚷。

    “王爺……”領路的管家禁不住從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汗,成王突然造訪,嚇了他一大跳,已經(jīng)叫人去通知自家老爺,怎么這會兒還不出來。

    “吵吵什么!”剛走到正堂,就見一人從側門走了進來,身材頎長,面容冷肅,乍一看像個冷面書生,但聲音中氣十足,步伐沉穩(wěn)卻不出一絲聲響。郝大刀悄聲給左右護軍比了個“高手”的手勢。

    慕含章抬頭去看,覺得此人周身的氣場與初次見到景韶時有幾分相像,且看起來也就弱冠年紀,本以為做到總兵至少也得三十往上的年歲,沒料到竟如此年輕。

    景韶與那人一見面就劍拔弩張地開始互瞪,管家識趣地退了出去。

    “哼,本王駕臨平江,江南總兵竟然還在家里睡大覺,該當何罪?”景韶冷冷地看著他。

    “哼,王爺直呼朝廷大員的小名,士可殺不可辱,明日臣就上奏皇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江南總兵毫不示弱地還回去。

    眾人:“……”

    慕含章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南總兵陸展鵬見過王妃!”江南總兵的視線轉到那溫雅清俊的人身上,走到他面前中氣十足道。

    慕含章溫和一笑:“總兵大人不必多禮,這一年來的生意多謝大人幫忙了。”

    “唉,說這話就見外了,本錢王妃可是一分也沒少給了的,”陸展鵬笑道,“我與王爺自小一起長大,就叫我……”

    “鹵鳥就行!”景韶站到自家王妃身邊,插話道。

    陸展鵬立時瞪圓了眼睛:“王爺,我乃朝廷命官,你三番四次的侮辱與我,士可殺不可辱!”

    “行了行了!”景韶不耐地擺擺手,將一把從東南王那里拿來的寶劍扔給了他,“本王賞你的,快謝恩。”

    陸展鵬看了看手中的寶劍,立時眼中泛光:“這可是把好劍!王爺定然得了更好的,快拿出來讓我引頸自戮!”

    景韶終忍不住笑出聲,照著江南總兵的肩膀捶了一拳。

    給陸展鵬介紹了郝大刀和左右護軍,景韶就放他們自己去玩了,郝大刀跟著管家去安排好的院落休息,右護軍迫不及待地跑出去逛平江城,左護軍便默默地跟著他出去了。

    江南總兵名叫陸展鵬,是景韶幼年時的伴讀,家里是世襲的鎮(zhèn)國將軍。鎮(zhèn)國將軍與公侯爵位不同,要立功才能承爵。他因著跟景韶一起打匈奴立了功,得以承襲爵位,所以年紀輕輕就做了江南總兵。

    坐在總兵府花園里喝茶,聽著兩人不停地互相諷刺挖苦,慕含章也禁不住放松下來,這還是第一次見景韶在官員面前這般肆無忌憚,可見兩人當真是過命的交情。

    景韶看著喋喋不休的陸展鵬,年輕的臉依舊神采飛揚,想起上一世被他牽連而被削爵流放,年紀輕輕就白了雙鬢的人,頓覺恍如隔世,即便他在跟自家王妃說自己小時候的糗事,也不覺得生氣了。

    “王爺那時候不愿讀書,斗大的字不識幾個!”陸展鵬哈哈笑著跟慕含章說得眉飛色舞。

    小時候他們第一次見面,老太監(jiān)對三皇子說,這是陸家小公子。年幼的景韶問他叫什么名,陸展鵬剛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便炫耀似的拿過一張紙,故作深沉的在上面寫下陸展鵬三個大字。

    景韶看了半晌,愣是不認得,又怕被人恥笑,想起太監(jiān)說他是陸家公子,便對著那字念:“鹵……嗯,鳥!”于是這個綽號被他從小叫到大。

    “行了行了,就這綽號你還好意思拿來說。”景韶嗤笑一聲,“我都不好意思說你,當年是誰拿著宮女的繡花針去釣魚,說釣出錦鯉就能鯉躍龍門,結果釣出來個王八的?”

    “我哪知道御花園里還會養(yǎng)王八��!”陸展鵬不服道,彎鉤釣魚、直鉤釣鱉,那時候年紀小根本不懂,哪知真給他釣出來一只龜,被景韶追著叫王八叫了好久。

    慕含章直聽得嘴角抽搐,總算知道為什么景韶長到七八歲還在御花園掏鳥窩了,有這么個不靠譜的伴讀,能好好讀書才怪!

    “說正經(jīng)的,”景韶輕咳了一聲,拿出一張五萬兩的銀票給陸展鵬,“過幾天我們就回京,你在平江給我置辦一座宅院�!�

    陸展鵬接過那銀票,疑惑道:“在平江置辦宅院?你是打算在這里長住了?”

    “這你不用管,照著辦就行�!本吧財[了擺手,不打算跟他解釋。

    “若是要造別院,讓國庫給你撥錢就是,這般偷偷摸摸的又是何苦?”陸展鵬蹙眉道。

    “你當國庫是錢莊,想拿就拿!”景韶沒好氣地沖了他一句。

    陸展鵬看了看他,沉吟片刻,把銀票收了起來,壓低聲音道:“淮南王一直安分守己,朝廷也會削他的藩?”

    慕含章端茶的手頓了頓,這江南總兵看似魯莽又話嘮,實則心思靈活,思維縝密,竟這么快就聽出了景韶話中之意。

    景韶沉默著點了點頭,削藩是遲早的事,特別是淮南封地,地處江南,十分富庶,且兵強馬壯,這里才是宏正帝真正的心頭大患。

    陸展鵬皺了皺眉:“淮南王我倒是見過一次,那個人……怕是不好對付�!闭遄弥~句,想不出用什么詞去形容那個人,頓了片刻,只說出不好對付這四個字。

    景韶緩緩勾唇,咽下一口茶水,并不答話。他自然知道淮南王不好對付,那人不但用兵詭譎,且城府極深,若不是朝廷大軍人數(shù)眾多,以當年的景韶根本就贏不了他�;茨贤跻员人俚谋�,耗盡了他最后的那幾年,幾乎將朝廷的財政拖垮。

    但,不好對付,有的時候并不是一件壞事。

    景韶笑著拉起自家王妃的手,站起身來:“時辰還早,我們倆出去逛逛,晚間回來用晚飯,我要吃那個醋魚�!�

    “你當這里是客棧啊,給錢給錢!”還在沉思的陸展鵬聽得此言,頓時不樂意了。

    “剛給了十萬兩,還不夠��?”景韶伸了個懶腰,拉著自己王妃向外走。

    “那是造宅子的錢,”陸展鵬哼哼道,隨即反應過來,大叫道,“什么十萬兩,明明是五萬!”

    景韶忙拉著自家王妃跑了。

    自從他們兩個見面,慕含章臉上的笑就沒斷過,眼下更是止不住笑出聲來:“你們兩個湊在一起還真是有趣�!�

    “唉,白天可不能在他府里多呆,肯定會被嘮叨死,”景韶甩了甩腦袋,看著君清那溫和淡雅的笑容,禁不住嘆了口氣,“若我小時候就認識你,肯定把你要來當伴讀�!毕胂肽鼙е勰勰鄣男【澹犓密涇浥磁吹穆曇艚行∩�,那場景真是太美好了。

    慕含章愣了愣,輕笑著搖了搖頭:“我是妾生子,沒那個資格給你當伴讀的�!蹦菚r候元后還在,景韶在宮中的地位有多高自不消說,若讓他一個侯府庶子去當伴讀,就是辱沒他嫡子的身份了。況且,以景韶的性子,小時候定然不喜歡他這種安安靜靜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收拾成王行李的管家掀開了馬車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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