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晚上還有一個國際視頻會議,他不予理會姜黎黎的負面情緒,洗過澡進入書房。
孫庭跟他打電話匯報會議內(nèi)容,說到最后提起林夕然,“林副總說您讓他選一套您名下的房子暫住,可她選的是……”
“她選什么是什么,這種事情不用匯報。”
傅行琛因為姜黎黎而心情不好。
連帶著他一提到女人,就覺得煩躁,有些不耐煩。
聞言,孫庭畢恭畢敬,“好的,傅總�!�
電話被掛斷,傅行琛開會,直到凌晨三點。
姜黎黎睡得不安穩(wěn),她夢見傅行琛跟林夕然在辦公室一起吃飯的場景。
甚至還夢見,光天化日時,林夕然進出傅行琛辦公室,兩個人在辦公室里茍且。
那間休息室是他們時常歡愛的地方。
看到他們親密的畫面,姜黎黎一陣窒息。
漸漸從夢中脫離,她才知道這股窒息是被傅行琛洶涌的吻造成的。
他撤掉他們中間薄薄的被子,他健碩的胸膛與她細軟的身體貼合。
“我困了!”姜黎黎從他唇間囈語,眼睛只睜了一條縫,像說夢話似的。
嬌嬌軟軟的聲音,白嫩細膩的身子。
無一不刺激的傅行琛內(nèi)心身體那根緊繃的弦,緊得快要斷掉,快要要了他的命。
“藥很貴,剛吃了還在藥效內(nèi),別浪費!”
他聲音低沉嘶啞。
姜黎黎心頭一軟,可想到他也曾跟林夕然這般耳鬢廝磨,她的心很快又堅硬無比。
再貴的藥,總不至于比他送林夕然幾十萬的禮物更貴吧?
她的不順從沒什么用,但經(jīng)過昨晚她已經(jīng)很累了,無法配合,由著他折騰。
昨晚,傅行琛的思緒被換了地方的刺激占據(jù),沒細細品味姜黎黎與往常的不同。
今晚,窗外皎潔的月光打進來,剛好照在她巴掌大的臉上。
她面色春潮,緊繃著性感的薄唇,不肯發(fā)出聲音。
姜黎黎長著一張高級臉,笑起來風情萬種,哭起來全世界都有錯。
帶著一股倔強時,眉眼間生出的清冷,讓人生出憐惜的同時,卻更想欺負她。
傅行琛不知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心理。
可能是這幾天被她氣的,他想看到她乖巧求饒,想看她情不自禁配合,想看她眼里都是他。
但他沒得逞,不過他也沒氣餒。
饒有興致,她鬧一鬧就當調(diào)味劑了,增添了情趣。
或許,她還是有意為之,不知從哪兒學來的。
周六,是姜黎黎跟傅行琛回傅家老宅的日子。
一早,傅行琛先去了公司,姜黎黎開車去買了幾樣點心和水果。
不論怎么說,傅家人沒虧待她,她想離婚都是因為傅行琛個人問題,不能在長輩面前失禮。
再者說,她應該也來不了幾次了。
一早,她給孫庭打過電話,孫庭說已經(jīng)查到了死者病例,死者兩個月前被確診絕癥。
其他地方也已經(jīng)查到蛛絲馬跡了。
這從極為可能碰瓷的案件,轉(zhuǎn)變?yōu)榻^對是碰瓷,姜黎黎心底不免一陣激動。
姜恒的事情很快就能辦完,辦完……她就可以離婚了。
為了讓傅行琛不起疑心,她像往常一樣提醒傅行琛去傅家老宅,中午還關(guān)心他按時吃午飯。
傅行琛也跟往常一樣,壓根不回消息。
隨著收到她的消息,傅行琛點開了他們的聊天窗口。
這才看到,昨晚說加班不回家吃飯的消息,壓根沒發(fā)出去。
消息旁邊一個紅色嘆號,許是信號不好。
但想到姜黎黎壓根沒提這事兒,并且剛才又發(fā)了消息過來,語氣跟從前一樣,他關(guān)了手機。
沒什么好解釋的,不解釋她不還是跟以前一樣?
他唇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晚上,傅家老宅。
姜黎黎跟往常一樣,下午就過來了。
陪傅老夫人修剪了一會兒花草,又被傅斯軍喊過去下棋。
“小黎,你弟弟的事情怎么樣了?”
姜黎黎手里握著黑子,點頭道,“我早上給孫庭打過電話,事情有了很大的進展,應該很快就解決了,謝謝爸�!�
傅斯軍落下一顆白子,動作頓住,“孫庭處理的?”
“是。”姜黎黎下意識說完,很快又擰眉。
想到傅行琛黑著臉說她來老宅告狀,她又解釋了句,“傅行琛忙,誰處理都一樣!”
聞言,傅斯軍的臉色好看了些,“今晚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白切雞,到時你多吃點兒�!�
“好�!苯枥栊牡滓慌�。
傅行琛的相貌有六七分隨傅斯軍,若他再跟傅斯軍一樣溫文儒雅,可能會更像一些。
不過,頂著一副好皮囊,即使整個人冷冰冰的,也還是萬眾矚目,不知多少女人都想嫁給傅行琛。
傅行琛的冷是隨了他母親,母子兩個如出一轍的話少。
她實在無法從一個天生這樣的人身上,分辨出他內(nèi)心真實的情感。
畢竟傅行琛的母親跟傅斯軍過了這么多年,也還是那副板著臉的樣子,但據(jù)說他們夫妻感情很好。
一盤棋下完,傅老夫人又喊她去頂樓花房剪花。
傅老夫人種了她最喜歡的小朵向日葵,花開得剛好,剪回家插在花瓶里,能擺上一周。
若趕在花枯萎之前拿去做成干花,就能放更久。
姜黎黎喜歡花,她陪著傅老夫人上樓去了。
傅斯軍把棋子一顆顆地收起來,收到一半傅行琛風塵仆仆地進了家門。
他身上卷挾著深秋夜晚的冷冽,眉宇透著一股倦意。
“爸�!�
“過來下盤棋�!备邓管娭钢笇γ娴奈恢�。
傅行琛脫掉西裝外套,卻沒過來,“我媽呢?”
傅斯軍不甚高興,“你找她有事?”
“關(guān)于國外……”傅行琛頷首,站在客廳入口,沒有要過來陪傅斯軍下棋的意思。
父子兩個話不多,大多數(shù)都是傅斯軍關(guān)心傅行琛身體。
傅行琛幾乎從未主動找傅斯軍說過話。
傅斯軍把棋子扔回棋盤,“下班時間別談工作,你媽的身體不是鐵打的!你先說說,小黎弟弟的事情,為什么交給孫庭處理�!�
霎時,傅行琛的臉色一黑。
第二十五章:她確實很爭氣
“她又跟您告狀了?”
一個‘又’字,傅斯軍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不是她告狀,是我問的�!�
傅行琛唇角輕掀,目光透出幾許不以為意,“您別替她兜著�!�
傅斯軍:“我沒替她兜著,行琛,男人要關(guān)……”
“您自己下,我去找我媽�!�
偌大的客廳,燈光璀璨,將父子之間并不在一條平行線上的溝通照的一清二楚。
自打傅行琛接手傅家的工作以后,傅斯軍就退下來了。
傅斯軍漸漸跟工作脫軌,傅行琛一頭扎在工作里,父子兩個的交流漸漸變得很少。
尤其后來傅行琛結(jié)婚后搬出去住,不忙時每周六只回來一次。
就算回來傅行琛大部分時間都去找母親交流工作。
忙起來有時一個月也見不到蹤影,父子交流就更少了。
傅斯軍丟下棋子,看著兒子上樓的背影沉思。
“我退下來圖的是能多陪陪老婆,可別給行琛的小家?guī)硎裁措[患�!�
頂樓花房。
姜黎黎摘了一捧向日葵,一支支的修剪。
傅老夫人從旁邊藤椅上坐著,笑吟吟的看她,“你還喜歡什么,奶奶再種�!�
晚上的陽光房能看到漫天星空,房內(nèi)各種品種的花香味撲鼻。
姜黎黎特別喜歡來這兒,她沖傅老夫人一笑,“奶奶種什么我喜歡什么,等會兒我再給您摘幾朵插到房間里?”
“行�!备道戏蛉丝吹剿_心,心里更高興,“那片百合過些日子也要開了,到時候摘了做成干花,放到你們婚房去。”
所謂的婚房,并未姜黎黎現(xiàn)在跟傅行琛住的那套。
傅家房子很多,但為了表示對姜黎黎這個媳婦的看重,結(jié)婚前傅家又買了一棟別墅給他們。
因為房子剛建好還沒裝修,所以他們沒搬過去住。
說起那套房子,姜黎黎的心底一陣酸澀。
房子的裝修是她親自設計的,按照她自己喜歡的風格。
結(jié)婚前三個月,她每天都在為設計房子而忙碌。
她沒有參考當時最流行的設計風格,每一個細節(jié)都是自己精心設計,獨一無二的。
那個曾經(jīng)她充滿幻想,親力親為的家,卻沒有機會住了。
“好�!彼焐线是應下了。
修剪好向日葵,她又摘了幾朵花剪好,陪傅老夫人放回臥室。
約莫半小時,晚餐開始。
姜黎黎跟傅老夫人以及傅斯軍入座好一會兒,談工作的母子兩個才姍姍來遲。
傅行琛拉開姜黎黎身邊的椅子坐下,狹長的眸掃向她側(cè)臉。
她不知跟傅老夫人聊了什么,唇角漾開一抹笑容。
他心底冷哼,眸色一片譏諷。
究竟是他看錯人,還是姜黎黎偽裝的太好。
自從這段時間以來,她幾次三番挑戰(zhàn)他的耐心。
把傅家人都哄的團團轉(zhuǎn),連他不茍言笑的母親看到她,臉上都有了些許笑容。
又或許,是時間久了她的狐貍尾巴露出來了,想通過傅家人來鉗制他?
異想天開!
“媽�!苯枥杵鸪鯇敲漓`這個婆婆有些局促。
尤其第一次見面,吳美靈打量她的眼神像是打量物品,看夠不夠合格進入傅家。
她以為吳美靈會是那種刁鉆的婆婆。
孰料婚后吳美靈跟她的接觸并不多。
偶爾接觸,除了性子冷一些也不會為難她。
久而久之,習慣了她就不怕了。
“最近好像瘦了�!眳敲漓`看她本就瘦削的下巴更尖了,“多吃點兒補補�!�
說完吳美靈還用公筷給她夾菜。
姜黎黎受寵若驚,微微頷首,不待道謝,卻仿佛聽見耳畔傳來一道輕嗤。
她側(cè)目,黑白分明的眸看向傅行琛。
男人僅僅一個側(cè)臉,卻完美的呈現(xiàn)著諷刺的表情。
但那抹表情稍縱即逝,快到她以為自己看錯了。
“媽,您工作辛苦了,多吃些。”
傅行琛加重‘工作辛苦’幾個字,還給吳美靈布菜,復又說,“接下來那個項目,就交給夕然吧�!�
話鋒一轉(zhuǎn),從閑談到工作。
他跟吳美靈湊到一起,三句不離工作,這是常態(tài)。
可冷不丁提起林夕然,姜黎黎的心口一緊,不得不對傅行琛‘您工作辛苦’而深入解讀。
像她沒有工作無所事事的女人,飯都可以不吃。
尤其他說這話時的表情和語氣,姜黎黎的解讀都算收斂的。
“她之前做的兩個項目反饋不錯,給公司帶來很大的利潤,交給她我放心。”
吳美靈很少夸贊別人,但她順勢又夸了下傅行琛,“當初你提拔她,她也不負所望,你看人的眼光是準的。”
傅行琛棱角分明的面容染上一抹笑意,“她確實很爭氣�!�
“食不言寢不語,你們倆要談工作再回書房去�!备道戏蛉瞬幌矚g在飯桌上談公事。
她敏銳地察覺到姜黎黎的臉色不太對。
傅家注重餐桌禮儀,餐廳里一片碗碟碰撞的清脆聲,沒人再開口。
飯局接近尾聲時,傅行琛放在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迅速拿出手機接起,速度快到姜黎黎都沒看清楚是誰來的電話。
“你先別動,我現(xiàn)在就過去�!�
姜黎黎離他最近,聽得到電話那端是個女人的聲音。
對她來說很熟悉,林夕然。
“奶奶,爸媽,你們先吃,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傅行琛站起來,微微頷首,對中途離場十分抱歉。
卻對姜黎黎這個妻子視而不見。
他沒跟她說什么,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
傅斯軍擰眉,傅老太太皺眉。
吳美靈只是說了句,“工作要緊,路上注意安全�!�
傅行琛拿上外套離開。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就變了,姜黎黎佯裝無意埋頭吃飯,可飯在嘴里嚼了半天也咽不下去。
她在想,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不被傅行琛跟林夕然的事情而難過呢?
這股情緒,還要持續(xù)多久。
或許,離了婚以后不再見面,眼不見……心不煩,就會好一些。
“媽,您怎么不吃了�!眳敲漓`突然發(fā)現(xiàn),傅老夫人跟傅斯軍都不動筷子了,不免好奇。
傅斯軍緩緩氣氛,笑道,“吃,你辛苦了,多吃點兒�!�
傅老夫人則沖姜黎黎笑,“小黎也很辛苦,多吃點兒……”
“謝謝奶奶�!苯枥枋沽撕艽蟮牧庋实糇炖锏娘垺�
飯后,她沒在傅家多做停留,自己開車回家。
逼仄的車廂里,向日葵的淡淡花香縈繞在她鼻尖。
回家的路上車輛很少,她車速保持著規(guī)定的最高限度。
前面是三岔道口,她正準備降速,道口猛地竄出來一個人,一邊朝她跑一邊揮手。
她下意識將方向盤向左打,汽車直奔一顆粗壯的大樹。
‘砰——’
一聲巨響,汽車引擎蓋被撞開,黑煙四起繚繞。
第二十六章:行琛,你就讓我出院吧
姜黎黎額頭鈍痛,一股溫熱的液體滑落,她睜開眼視線一片赤紅。
車前冒起黑煙,她不禁想起網(wǎng)上車禍爆炸的畫面。
她今天是不是要死在這兒了?
可是姜恒還沒有出來,她怎么能死呢?
依照傅行琛的脾氣,她死了他還會不會繼續(xù)給姜恒打官司,都是未知數(shù)。
憑著這絲意志,她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爬出去——
兩個小時后。
姜黎黎被人喊醒,輕顫著眼皮睜開眼睛,入目是刺眼的白熾燈。
“小姐,你總算醒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松一口氣,“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刺鼻的消毒水味充斥在姜黎黎鼻翼間。
她漸漸回過神,想起發(fā)生的一切。
抬起手正欲摸摸額頭,卻一陣劇烈的疼痛。
“別動,您現(xiàn)在輕微的腦震蕩,需要好好休養(yǎng),我們幫您聯(lián)系了家屬,但是電話沒有人接,請問您還有別的家屬嗎?”
醫(yī)生把她手機拿過來,抓著她的手解鎖指紋。
通話記錄的頁面,給傅行琛打了七八個電話都沒人接。
她給他備注的‘老公’。
姜成印和張青禾她都沒有存號碼,所以醫(yī)生沒找到除傅行琛之外的家屬。
“我……”她張張嘴,嗓子沙啞難聽。
七八個電話都沒接,再打也是徒勞無功。
這個點兒,或許傅行琛跟林夕然都休息了!
“沒有親人有朋友嗎�!贬t(yī)生等不及,“您現(xiàn)在需要有個人過來簽字,做進一步的檢查,看腦部有沒有出血�!�
姜黎黎頭腦有些不清醒,她自己是無法簽字的,只好點了下蘇允柚的號碼,“她�!�
醫(yī)生趕忙聯(lián)系蘇允柚。
不出半個小時,蘇允柚頂著一頭來不及梳理的火紅長發(fā),出現(xiàn)在市醫(yī)院急救室。
看到半張臉都是血的姜黎黎,她差點兒直接哭出來。
“你這是怎么了?”
等著蘇允柚來的期間,姜黎黎閉目養(yǎng)神,再睜開眼睛腦袋比方才清醒了些。
她搖頭,安慰道,“要不了命,不小心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