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夕然系好安全帶,內(nèi)疚道,“都是我連累了你,不然你也不用到這兒來�!�
傅行琛薄唇緊繃,好一會兒才發(fā)動引擎。
姜黎黎沒生命危險,只是狼狽了些。
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姜恒事情鬧這么大,她還貿(mào)然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簡直蠢。
這次,她該長記性了!
她并未跟自己求救,甚至都沒掉一滴眼淚,他沒必要上趕著。
他這么想著,駕車直奔公司。
一路上,他幾次走神,腦海里浮現(xiàn)姜黎黎看他時那雙眸子。
清湯寡水沒任何情緒,像不認(rèn)識一樣。
一股煩躁涌上心頭,明明煩透了女人哭。
但姜黎黎那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表情,怎么更讓他煩呢?
“行琛�!绷窒θ坏穆曇魡净厮乃悸�,“綠燈了,你在想什么?”
傅行琛沖她笑笑,搖頭,“沒事�!�
果然,女人鬧起來,擾人心緒!
看來,他有必要認(rèn)真跟姜黎黎談?wù)劊羲打算這么鬧,離就離了!
他強(qiáng)行把姜黎黎拋之腦后,快速朝行云集團(tuán)駛?cè)ァ?br />
第一醫(yī)院,外科處理室。
姜黎黎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地任由醫(yī)生給她處理傷口。
傷口很深,需要消毒處理,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第二十章:知道我當(dāng)初為什么娶你嗎
姜黎黎以為,看到傅行琛出軌視頻。
親耳聽到傅行琛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她的心就已經(jīng)死了。
可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傅行琛帶給她的,沒有最疼,只有更疼。
疼的臉上這點兒小傷,不足為懼了。
醫(yī)生處理好傷口,給她開了一些藥,她接過后道謝,起身離開。
傅行琛帶給她的落差,遠(yuǎn)超被父母丟在這里當(dāng)靶子的行為。
畢竟,她很了解姜成印,這種把女兒丟下不顧死活的事情,他做得出來。
她回到蘇允柚那里洗澡,剛出來就接到張青禾的電話。
“黎黎,你逃出來了吧?”
姜黎黎從鼻腔里發(fā)出一個聲音,“嗯�!�
“那就好,你爸爸知道你肯定能擺脫,才把你丟在那里的,我知道你生他的氣,但你可不能不管二恒,二恒最疼你這個姐姐了,你不能沒良心……”
張青禾不是來關(guān)心她的,是怕她生氣不管姜恒了。
她確實不會不管姜恒。
“以后,我只有做姐姐的良心�!�
說完,她掛斷電話,又給吳律師打過去。
吳律師已經(jīng)從網(wǎng)上看到她被圍堵的報道。
是圍觀的群眾拍的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去了,很快就被頂上熱搜。
“姜小姐,你以后出門注意安全吧,不過這種新聞對我們有好處,很多理智網(wǎng)友表示,不論如何不該攻擊無辜的人。”
“謝謝吳律師,但是我能力有限,目前為止什么也沒做,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姜黎黎抱著雙腿,蜷縮在沙發(fā)上。
她瘦小的身體無助又可憐。
但她表情麻木,目光沒什么聚焦。
“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調(diào)查�!�
吳律師已經(jīng)跟警方交涉過了,警方答應(yīng)給他一些時間搜集證據(jù)。
從碰瓷自殺的案件來看,要么死者是得了絕癥,要么就是死者遇到了不好的事情,選擇自殺,但丟不下孩子,想給孩子留一筆錢。
“您可以派人去各大醫(yī)院查死者有無病例,再派人查她生前幾個月來的生活軌跡�!�
吳律師加重了‘派人’兩個字。
死者家屬如果知情,一定會防備姜黎黎。
她已經(jīng)在大眾視野露面,死者家屬見了她就能認(rèn)出來。
想在短時間內(nèi),查江城所有醫(yī)院有無死者病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以姜家的實力,辦不到。
傅家可以。
但傅行琛一定不會幫她。
事已至此,她沒必要在傅行琛面前窮骨氣。
這個婚離定了,她并不介意傅行琛多么的瞧不起,她在這個時候還想借助傅家的勢力救姜恒。
她去了傅家老宅,找傅斯軍。
傅斯軍前兩天陪著傅行琛的母親去外地出差,剛回來。
姜黎黎過來時,客廳里還放著傅家夫婦的行李箱。
“小黎,你來得剛好�!备邓管娬诳蛷d看報紙。
看到姜黎黎進(jìn)來,他摘下眼鏡把報紙放下,“你弟弟的事情,怎么樣了�!�
他主動提起姜恒的案子,姜黎黎言簡意賅地說完,順勢提起吳律師的話。
“爸,去各大醫(yī)院查病例的事情,您有什么辦法嗎?”
傅斯軍毫不猶豫地說,“這對咱們傅家來說是小事,回頭我打個招呼,讓他們把病例發(fā)到你郵箱里。”
姜黎黎喜出望外,連著幾日來的陰霾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你回來有什么事情嗎?”傅斯軍復(fù)又開口問。
“就,為了醫(yī)院的事情來的�!苯枥杞忉�。
聞言,傅斯軍擰眉,“這事,你跟行琛說一聲不就行了嗎?”
姜黎黎沉默。
傅斯軍明白了什么,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既然回來了,就吃了飯再走,奶奶在午睡,她剛剛還念叨你呢。”
“不了,爸,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去處理。”
雖然姜黎黎知道,傅行琛極少回來。
但她怕傅老夫人看到她,就會給傅行琛打電話,把傅行琛也喊回來。
傅斯軍沒攔她,知道她為姜恒的事情鬧心,安慰她兩句。
姜黎黎走后,傅斯軍又把報紙拿起來了。
他目光落在頭版頭條上。
行云集團(tuán)總裁為林副總愛犬大動干他若有所思,好一會兒打出一個電話去。
——
姜黎黎從傅家出來,又從警局那里了解到死者的工作。
那是郊區(qū)一家電子廠。
她過來的時候,還有兩個記者在門口拍照,采訪保安大爺呢。
她等到記者走了,才下去,找保安大爺打聽消息。
保安大爺撩起眼皮看她,“你是哪家報社的?”
“小報社,您看……”姜黎黎順手從車上拿下來一盒煙。
是姜成印買的,應(yīng)該挺貴的。
保安大爺見到那煙,眼睛都亮了一下子。
“王慧是車間普通工人,出事之前有兩三天沒上班了,她剛來廠子還沒一個月呢,我們都不了解她�!�
幾句話,換走了一盒煙,保安大爺說完就把保安亭的窗戶關(guān)上了。
姜黎黎手里空了,她眨了兩下眼睛,轉(zhuǎn)身走了。
要么保安大爺真不知道內(nèi)情,要么她給的不夠多。
她只能先回去,做足了準(zhǔn)備再來。
從郊區(qū)回到蘇允柚別墅,天色已經(jīng)全黑。
她把車停在公寓區(qū)外,步行進(jìn)小區(qū)內(nèi)。
出來一天,手機(jī)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她走在青磚小路上,身形被路燈拉得老長。
驀地,一道刺眼的燈光從路口照射到她身上。
她下意識抬起手,擋住那燈光,卻怎么也看不清楚是什么車。
直到車在她身邊停下,車門被打開。
傅行琛嘴里叼著煙,從車上下來撣了撣煙灰,走到她身邊不由分說地抓著她手腕,把她拽到汽車后座上去。
男人出現(xiàn)的突然,動作又快,姜黎黎被拉到車門旁邊才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掙扎。
但傅行琛沒給她跑機(jī)會,一手抱著她腰一手托著她屁股,在她上車后又迅速跟著上來,擋住她去路。
車內(nèi)開了暗燈,姜黎黎縮到角落,轉(zhuǎn)過頭看他。
他半落車窗,修長的手指捏著煙搭在窗沿。
“你干什么?”
傅行琛語氣不善,“你今天干了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
他周身散發(fā)著不悅的氣息。
姜黎黎不想惹他,轉(zhuǎn)身開車門。
奈何車門被鎖住了,她只能又回過頭,“我不想看到你,你把車門打開�!�
“知道我當(dāng)初為什么娶你嗎?”傅行琛把煙蒂扔了,關(guān)上車窗,深諳不可見底的眸朝她看過來。
第二十一章:不想做你泄欲的工具
以前,姜黎黎以為她知道。
她認(rèn)為傅行琛喜歡她。
現(xiàn)在,她搖頭,“不知道�!�
“圖你聽話,我以為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傅行琛背脊抵著座位,難得耐著性子跟她溝通。
他不喜歡整日吵架,找麻煩的女人。
男主外女主內(nèi),像姜黎黎這兩年的表現(xiàn)他就很滿意。
她不過問他的行蹤,不管他工作上的事情。
他也不會把工作的情緒帶回家,回到家里只是一個丈夫。
他們上床,契合,除了她有點兒弱喂不飽自己,他覺得他們很適合做夫妻。
不過,他并不知道……他這個丈夫除了上床合格,其他表現(xiàn)都不合格。
姜黎黎不明所以,側(cè)著身體看了他幾秒,臉色突然蒼白。
張青禾跟姜成印的相處模式,傅家人很清楚。
傅家跟姜家?guī)状澜�,她跟傅行琛的婚事是爺爺輩的人定下的�?br />
因為姜成印重男輕女,個人品行的原因,傅斯軍跟姜成印的關(guān)系疏遠(yuǎn)了許多。
傅行琛是覺得,她會跟張青禾一樣,是任由丈夫拿捏的性子?
所以他娶她,是覺得她不會管他跟林夕然茍且,安安分分做傅太太,不吵不鬧?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離婚嗎?”
她細(xì)眉緊擰,唇瓣抿著。
傅行琛不語,也不知是不在意她為什么離婚,還是不知道。
她自顧自地答,“因為我跟別的女人一樣,不想要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想做你泄欲的工具,也不想當(dāng)你的遮羞布!”
末尾那句,她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細(xì)細(xì)的天鵝頸凸起青筋,激得臉頰漲紅。
“別一副我欺負(fù)了你的模樣,你要真那么有骨氣,就不會跑到老宅去告狀!”
傅行琛沒認(rèn)真聽她說了什么,他仔細(xì)打量她。
多少個夜晚,她累得直不起腰會像小貓兒似的對他又啃又咬地反抗。
結(jié)婚兩年來,她只在那種情況下反抗。
眼前充滿抗拒的女人有幾分陌生,卻讓他征服欲大增。
不知道從哪兒學(xué)來的勾人招數(shù),欲擒故縱?
“我,我告什么狀了?”姜黎黎一下頓住。
難不成是傅斯軍找傅行琛了?
她應(yīng)該沒透露什么對傅行琛的不滿。
畢竟是瞞著傅行琛去的傅家老宅,她從理直氣壯到心虛,一下像被扎破了的氣球,泄氣了。
“姜黎黎,談個交易,安安分分做你的傅太太,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但以后你安分守己!”
傅行琛面色緊繃,拿出商業(yè)談判的架勢。
他將籌碼拉到最足,“你若還想要每個醫(yī)院的病例,就答應(yīng)!”
姜黎黎瞳孔一震,果然,傅斯軍把這件事情交給了傅行琛處理。
她被傅行琛抓住了軟肋。
看到她變臉色,傅行琛的面容緩下來,一瞬間擺上掌控主權(quán)的上位者姿態(tài)。
他不像在跟妻子說話,像在施舍路邊乞討的乞丐。
仿佛他能給她傅太太這個位置,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應(yīng)該感恩戴德地聽話,不該奢求什么愛情,更別奢求他給她除了傅太太位置以外的任何東西。
她唇上血色褪盡,呼吸薄弱,快被他散發(fā)出的濃烈施舍感吞沒。
這樣的她,又有點兒可憐。
傅行琛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他粗糲的指腹輕輕擦著她光滑細(xì)嫩的手背。
他朝她傾身,她周圍漸漸灼熱。
“跟我回家,嗯?”
他氣息粗重。
濃濃的荷爾蒙氣息把姜黎黎包裹,姜黎黎大腦無比清晰。
她在思考,拒絕傅行琛,還能否找到其他辦法,拿到江城各大醫(yī)院的病例?
找不到。
她心如明鏡的那一刻,便做出了選擇。
她繃著身體沒動,任由傅行琛微涼的薄唇落下來。
車廂內(nèi)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轉(zhuǎn)變,變得滾燙灼熱。
深秋的第一場雨來得突然,車燈照亮前方空曠的馬路。
細(xì)細(xì)密密的水珠兒落在玻璃窗上,又一顆顆地滑落下來。
雨聲交織著男人的粗喘,姜黎黎抵在他胸口的手被他拿來。
禁欲幾天,他憋得難受,恨不得在這里辦了她。
他們從未試過在車上,他想試試。
全然不顧懷里的女人還有些抗拒,她還沒有開口答應(yīng)什么,他大手托起她,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她不會拒絕的,她這次雖然鬧了些,但她這個人懂分寸,知道把握他給的機(jī)會。
姜黎黎確實沒拒絕,因為她知道拒絕的后果自己承擔(dān)不起。
但她也沒有答應(yīng)。
只要她不親口答應(yīng),待姜恒的事情解決,她再提離婚,就不算出爾反爾。
傅行琛情難自禁,她衣衫不整,頗有要在這兒辦了她的架勢。
她承認(rèn)他是喜歡她這副身體的,但僅限于喜歡這副身體而已。
這兒畢竟是在外面,傅行琛的教養(yǎng)讓他有一定的分寸。
他開車回了家。
車窗一層水簾不斷落下,映出他眸底不斷躥升的火苗。
他周身有所需求的氣氛太濃烈,濃烈到姜黎黎眼底的哀傷被完全忽略。
姜黎黎想,都睡過這么多次了,再多睡幾次,又何妨?
真到了那一步上,她才發(fā)現(xiàn)心理上的落差,是她無法忽略的。
以前,他吻她時,她腦海里總是幻想他深情的樣子,總是覺得他們是相愛的。
現(xiàn)在,就算他那張矜貴的面容,再為她而失控,她也無法沉浸在這場歡愛中。
因為這場歡愛,這段婚姻的繼續(xù),是傅行琛拿權(quán)利換來的。
這是一場交易。
車外雨聲淅瀝,車廂內(nèi)姜黎黎咬牙配合。
傅行琛很滿足,滿足到有些失控,明知這樣會弄疼了她,卻還是沒忍住。
就當(dāng)她這幾天不乖的懲罰吧!
而且她,臉頰潮紅目光迷離,也在享受!
這樣的懲罰,都是便宜她了。
后半夜,雨勢漸漸小了,他們從車上轉(zhuǎn)戰(zhàn)到別墅內(nèi)。
姜黎黎身上只裹了他的襯衫,兩條細(xì)長白嫩的腿露在外面。
看到她柔弱的樣子,傅行琛本就沒滅下去的火兒又被勾起——
一夜未眠。
姜黎黎渾渾噩噩,半睡半醒。
她聽見傅行琛接了個電話,聲音帶著事后嘶啞,還有幾分著急,“夕然,在我沒到之前,你先保護(hù)好自己,躲起來!”
傅行琛下了床,進(jìn)衣帽間換衣服。
不過兩分鐘,他穿著黑色的西裝長褲,白色襯衫出來。
路過床邊時,姜黎黎撐著酸軟的身體爬起來抓住他衣袖。
“傅行琛,姜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