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ternity

    吃飯，正好看見我暈倒在門口，就將我送來了醫(yī)院。

    路上他給我先生打了很多個電話，都顯示對方關(guān)機。

    「悠悠，你和他是不是出了問題�！�

    他篤定地說。

    「沒有�！�

    「你從小就騙不過我的眼睛，他在外面有人了吧�！�

    我笑了下，避開話題：「你只需要和我說我怎么了�！�

    秦朗看著我不說話，他的眼圈慢慢地紅了。

    醫(yī)生說我是胃癌中晚期。

    不是一般的胃癌，印戒細胞胃癌，胃癌中的惡魔。

    胃部的組織會慢慢失去彈性，最后變得像皮革一樣，這個過程不可逆。

    能活的日子，大概要掐著指頭數(shù)了。

    秦朗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聲音說：「悠悠，你們離婚吧。你和他在一起根本不快樂�！�

    更何況我余下的生命不多，不應(yīng)該在裴銳遠這樣的人身上虛度。

    那我應(yīng)該怎么度過呢？

    3

    秦朗大我三歲，與我丈夫同歲。

    他自幼與我一同長大，父母都是生意上的好友。

    最開始都在英國讀書，因為學業(yè)繁忙，后來聯(lián)系少了很多。

    后來我考去了美國的研究生，在那里遇到了攻讀博士學位的裴銳遠。

    他年少有成，在國際心臟病學介入治療大會上淡定自若的發(fā)言讓我崇拜不已。

    那時我是作為會議的同傳，在同傳箱里聽著他的聲音。

    如同小提琴般深沉華麗的音色，讓我有片刻的失神。

    他的英文發(fā)音標準且流利，體現(xiàn)著他曾接受過上等的教育。

    他的語速平緩又堅定，我甚至幻想著如果以后他有孩子，是否也會用這樣的語調(diào)和孩子溝通。

    會議之后我去找借口去看了他一眼。

    他身上清冷疏離的氣質(zhì)讓我忍不住靠近。

    后來我下載了他所有的論文和著作，一個個啃了一遍，搜尋他的講座信息，打著工作的借口，去問了他很多專業(yè)的問題。

    后來我們在一起了。

    他永遠耐心溫和，像是一個長輩，從不會對任何人發(fā)脾氣。

    但卻每周都會坐飛機跨越半個美國來看望我。

    4

    回到家，屋子里有股茉莉香水的味道讓我忍不住干嘔。

    我趴在洗手池上，吐了半天，只是嘔出了幾口鮮血。

    我們都不噴香水，只有那個女學生會噴香水。

    他的那些帶著茉莉花香味的衣服我都丟掉了。

    他從不過問那些衣服去了哪里。

    但是下次回來，家里還會出現(xiàn)更多帶著濃烈香水味的衣服。

    我丟掉了一件又一件。

    家里又出現(xiàn)了一件又一件廉價的男士襯衫，是他從來不會穿的地攤貨。

    衣服廉價粗糙，卻又被人疊得整整齊齊。

    那些衣服一直坐落在柜子的某個角落。

    看不見，卻又膈應(yīng)得很。

    5

    裴銳遠問我是不是來月經(jīng)了。

    他在洗手間的地上看到了血跡。

    「給你買了衛(wèi)生巾，姜茶在保溫壺里�！�

    大概是太久沒有被他這樣細心呵護了，想到他也會這樣關(guān)照那個女學生，我的心里更加的難過。

    可是他關(guān)心我了，說明還在乎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