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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差一點(diǎn),還差一點(diǎn),他就可以碰到他們了。

    陽光明媚,他們也伸出了手,溫柔地看著他。

    “顯恩,醒醒,顯恩!”一聲一聲地呼喊傳來,光影搖動(dòng),周顯恩卻渾然不覺,眼睛直直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那群人。

    那是救贖他的光。

    “顯恩,你夫人還在等你,你撐住啊,你不是答應(yīng)了她,要好好地回去么!”那聲音不停,灼熱的淚困落在他的臉上,他抖了抖眼睫。

    夫人?

    他的夫人?

    他仰起頭,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他動(dòng)了動(dòng)手,手指卻勾中了什么東西,繩子勒在他的指尖。

    耳畔好像響起了一聲有些遙遠(yuǎn)的:“夫他往后倒去,日光深處,有個(gè)人影慢慢地過來,纖細(xì)的手伸到他面前:“我等你,回來娶我的。”

    他還要娶一個(gè)人的。

    他捂著胸膛咳了咳,鮮血順著嘴角滑落。所有的日光卻在一瞬間消散,只剩下滿天的白雪落在他的臉上。

    “顯恩,你終于醒了!”顧重華如釋重負(fù)地松了一口氣,急忙將他整個(gè)人都拉了起來,抗在背上,“我?guī)慊厝フ野k,你撐著點(diǎn)。”

    他說著,就背著他往外走了。鮮血灑落了一地,周顯恩趴在他的背上,艱難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一串紅繩捆著的平安符埋在鮮血中。他動(dòng)了動(dòng)手指,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呼吸漸漸平穩(wěn)了下來。

    他不能死,他答應(yīng)過的,要活著回去。

    回去娶她。

    她才是他的救贖啊。

    ※※※※※※※※※※※※※※※※※※※※

    下午七八點(diǎn)加更

    rm8

    養(yǎng)�。╯hukeba.)

    營帳內(nèi),

    周顯恩躺在榻上,臉色蒼白,虛弱地睜眼瞧著謝寧。絲衾壓在身側(cè),

    滿頭墨發(fā)披散,發(fā)尾被睡得有些微微卷曲。

    謝寧將手里的藥碗端了過來,低垂著眉眼。舀起了一湯匙藥水,

    輕輕吹了吹。她偏過頭瞧著周顯恩,

    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夫君,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周顯恩盯著她瞧,

    鴉羽似的眼睫抬了抬,

    卻是有些虛弱無力地道:“別的倒還好,

    就是渾身都沒勁兒。”

    他說著,

    又輕輕咳了咳,似乎有些難受。

    謝寧聽他這樣說,心下也更加擔(dān)憂了。大軍進(jìn)攻凝川的那一夜,所有人都回來了,

    就他和他重華太子遲遲未歸。她等了一晚上,

    可回來的時(shí)候,兩個(gè)人渾身都是血。尤其是周顯恩,被重華太子背回來時(shí),

    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刀傷,

    幾乎沒有一處是被完好的。沈玨整整在房里關(guān)了兩天兩夜才將他救回來。如今在榻上躺了三天了,

    他瞧著臉色還是這般差。

    她攏了攏眉尖,又將湯藥吹冷了些,

    才小心地遞到周顯恩的唇邊。

    周顯恩聞著藥味,

    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這樣喝太苦了,

    你能不能給我換個(gè)法子?”

    謝寧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還能怎么喝啊?”她以為周顯恩是想吃糖了,

    聲音頓了頓,又道,“夫君,這兒也沒有糖給你吃,要不你先將就一下,咱們先把藥喝了再說�!�

    周顯恩忽地瞇了瞇眼,直直地瞧著她,道:“上次我怎么給你喂藥的,你學(xué)著就是了�!�

    他說著,還往上靠了靠身子,白色里衣被扯開了些。他勾了勾唇,眼底閃過一絲戲謔。

    謝寧微睜了眼,想起他上次用嘴給她喂藥,眼神就有些慌亂了。她捏了捏湯匙的把手,略低下了頭,耳根子微微紅了些。

    周顯恩單手撐起身子,往她那兒湊了湊,仰頭瞧著她,薄唇輕啟:“我準(zhǔn)備好了�!�

    謝寧有些難為情地看著他,目光四處躲閃,卻在她猶豫不決的時(shí)候,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立馬低下頭,直直地瞧著周顯恩,鼓了鼓腮幫子:“夫君,你騙我!”

    周顯恩將頭枕在胳膊上,聽到她的話,抬手輕咳了一聲,聲音虛弱無力:“我騙你什么了?我現(xiàn)在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不給我喝藥�!�

    他說著,又瞧了她一眼,捂了捂胸口。

    謝寧將藥碗放到一旁,俯了俯身子,雙手貼在周顯恩的臉上,對(duì)著他輕哼了一聲:“你明明是裝病騙我,我就說,你躺了都這么久了,肯定早就好了。剛剛還說自己沒力氣,你看你這樣子,比我都有勁兒呢�!�

    她還要說些什么,就見得周顯恩忽地抬手接過旁邊的藥碗,仰頭一飲而盡。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她的腦袋就被一只手按了下去,直接貼在了沾染著湯藥的薄唇上。

    她含糊不清地“唔”了一聲,驚訝地看著低垂著眉眼的周顯恩。蒼白的臉上哪里還看的到半點(diǎn)虛弱,只有得逞的笑意。

    他用舌尖舔了舔她的唇角,這才意猶未盡地往后一躺,攬?jiān)谒鳖i后的手也松開了。轉(zhuǎn)而雙手枕在腦后,戲謔地瞧著她。

    謝寧抿了抿唇,瞧著他那副得逞的模樣,一股熱氣又從脖頸里冒了起來。她輕輕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沒好氣地道:“你就知道捉摸我,還裝病。”

    周顯恩將她推過來的手握住,挑了挑眉:“我可沒騙你,是真疼。”他嘴角的笑意加深,狀似玩笑地道,“不過瞧著你,就不疼了。”

    “就你貧嘴�!敝x寧嗔怪了一聲,眼里卻是帶著笑意。

    她說著,目光又落在周顯恩露出的胸膛上,紗布層層纏繞著,可下面的傷幾乎深可見骨。她那日就瞧了一眼,心都疼得不得了。傷在他身上,還不知道他當(dāng)時(shí)有多疼,更不說他身上其他的傷了。

    她攏了攏眉尖,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道:“夫君,你以后能不能別去做那么危險(xiǎn)的事了,你知不知道,這一次差一點(diǎn)……”

    她沒有再說下去了,一想到他回來的那天晚上,一盆一盆的全是血水端出來,沈玨兩天兩夜沒有睡覺,才把他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如果沒有顧重華他們?cè)谝慌詣裎恐疾恢涝撛趺窗镜眠^那兩天。

    她瞧著他有些蒼白的臉,還有身上裹著的紗布。忽地偏過頭,閉了閉眼,眼尾微微泛紅。

    周顯恩見她這樣,撐著身子起來了些,將她的手握住,放在心口:“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這樣了,好不好?”

    他將臉轉(zhuǎn)向她面前,認(rèn)真地開口。

    “你這人就是只會(huì)要求我,說不讓我有危險(xiǎn),不讓我這樣那樣的。那你呢?你自己就是哪兒有危險(xiǎn)就往哪兒去�!敝x寧極快地瞧了他一眼,又故意別過臉不再看他了。

    周顯恩也有些尷尬地咳了咳,隨即伸手將她的臉轉(zhuǎn)過來:“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了。”

    大仇得報(bào),他已經(jīng)沒什么遺憾了,日后這條命自然會(huì)好好愛惜。

    謝寧抿了抿唇,伸手將他輕輕推回了榻上,一面替他扯過絲衾好好蓋上,一面道:“我就姑且信你一次,那現(xiàn)在你就好好休息,把病養(yǎng)好了�!�

    她說著,就將一旁的藥碗端著,站起身:“我先去找沈大夫替你再拿些藥,你好好休息,不許亂動(dòng)�!�

    “知道了�!敝茱@恩臥在榻上,好笑地瞧著她,她這樣絮絮叨叨地,真像個(gè)小老太婆。

    見他還算聽話,謝寧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撩開簾子出去了。

    外面風(fēng)雪未停,在窗臺(tái)上打盹的小魚干冷得抖了抖身子。將小腦袋從一堆絨毛里探出來,藍(lán)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弓著身子,搖搖晃晃地往榻上跳去。在周顯恩身旁擠了擠,又準(zhǔn)備縮著身子繼續(xù)睡了。

    可它的腦袋還沒有來得及趴下,就被周顯恩提住了后頸皮。它立馬抬起頭,腦袋輕晃,左左右右地瞧著,最后和周顯恩大眼瞪小眼。

    “你這只丑貓,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還敢上床來?”周顯恩將它提起來了一些,瞧著它肚子上的肉,頗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

    怎么越來越胖了?這是養(yǎng)的貓,還是養(yǎng)的豬?

    小魚干縮了縮腦袋,兩只爪子耷拉著,喵喵地叫著,有些可憐巴巴地。

    周顯恩瞧著它這樣,倒是覺得有些好笑。還真是什么人養(yǎng)什么貓,以前謝寧也是這樣可憐巴巴地瞧著他,兩只手緊張地攥著衣擺。

    他又瞧了小魚干一眼,也松開了手,任它在榻上躺著了。小魚干將身子縮成一團(tuán),只探出腦袋,好奇地張望著,慢騰騰地在絲衾上拱了拱,一直拱到周顯恩的腰側(cè),正準(zhǔn)備跳到他的身上,兩只爪子才剛剛抬起來,就被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拍了下去。

    周顯恩將手按在小魚干的腦袋上,無視它到處撲騰的爪子,一拉絲衾,就將它給蓋住了。這才收回手,闔眼休息。

    絲衾里冒出一個(gè)弧度,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拱著。拱到最后,才像是找到了路,絲衾邊緣就冒出一個(gè)黃白相間的腦袋,兩只毛茸茸的爪子搭在床沿,小魚干瞇了瞇眼,也跟著睡了起來。

    營帳內(nèi),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有一人一貓還在趴著睡覺。

    ……

    過了半個(gè)月,北戎和離國的聯(lián)盟已經(jīng)徹底崩潰了,大盛的軍隊(duì)長驅(qū)直入,一舉拿下了北戎的王都。持續(xù)了幾個(gè)月的戰(zhàn)役,至此算是徹底結(jié)束了。

    馬車上,謝寧撩開簾子瞧了瞧身后的群山,雪花從車窗外飄落進(jìn)來。在這兒待了一個(gè)月,忽地離開,倒是有些悵然了。

    她將手扒在窗欄上,馬車緩緩駛動(dòng),大盛的軍隊(duì)跟在身后,打頭的紅袍兵扛著旌旗,冒著風(fēng)雪,往兆京而去。

    謝寧忽地垂了垂眉眼,現(xiàn)在兆京不知是個(gè)什么樣的光景了。信王和雍王到底是誰贏了,宮里又是如何,她哥哥現(xiàn)在可還安好?

    她握緊了窗欄,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日站在高坡上手持長箭的顧懷瑾,他那一日是有想殺了她的念頭的,只是最后還是放過了她。這一次,他們回去,勢必會(huì)和他對(duì)上。

    可顧懷瑾不比雍王,他的城府之深,簡直讓人害怕。若是和他斗起來,恐怕又會(huì)是血流成河了。

    她還在想著,忽地就被人從背后抱住了,周顯恩靠在她的肩頭,挑了挑眉:“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謝寧放下簾子,回過頭瞧著他,笑了笑:“也沒想什么,就是覺得這一次,咱們回兆京,可能要有麻煩了。”

    周顯恩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將身子一倒,就靠在了她的膝上,仰頭瞧著她:“放心,玉璽在我們手里,不管兆京現(xiàn)在被誰把持著,暫時(shí)都不會(huì)出什么大亂子�!�

    至于陛下會(huì)不會(huì)有性命之虞,他根本就不在意,死了就死了。只要沒人趁亂登基,他就只當(dāng)是看一場好戲。

    瞧著周顯恩這么悠閑地模樣,謝寧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左右現(xiàn)在擔(dān)心也沒用,回兆京還得好幾日的路程,大盛的大部分兵力都在這兒了,想來,回去鎮(zhèn)壓叛亂也不是什么難事。

    她勾了勾周顯恩頭發(fā),也便沒有再去多想了。行不多時(shí),外面卻聽得一陣馬蹄聲,一個(gè)士兵在馬車外,急急地道:“報(bào)!大將軍,前面有個(gè)渾身是血的年輕公子騎馬過來了,好像是沖著咱們來的,要拿下他么?”

    周顯恩睜開了眼,就連謝寧也愣了愣。

    渾身是血的公子?

    rm8

    青鶴(shukeba.)

    馬車停下,

    周顯恩撩開簾子便出去了,謝寧從車窗處往外望了望,就見得不遠(yuǎn)處一個(gè)年輕公子打馬而來,

    玄色綢面狐裘大氅被風(fēng)吹得揚(yáng)起,一身湛藍(lán)色長袍幾乎都快被鮮血浸濕。他一手握著韁繩,直直地往著大盛軍隊(duì)的方向策馬揚(yáng)鞭。

    似乎是見得士兵們劍拔弩張,

    他在一勒韁繩,

    馬蹄高抬,

    轉(zhuǎn)了個(gè)面才停下。那男子側(cè)過身子,

    仰著頭,

    高聲喝道:“我乃大理寺少卿蘇青鶴,

    求見太子殿下!”

    說著,

    他翻身下馬,立在一旁。寒風(fēng)凜冽,將他的發(fā)帶下的發(fā)絲勾出了幾縷,撩過纖長的眼睫。他似乎傷的不輕,

    左手一直捂著腰側(cè),

    鮮血就順著指縫滲出。額頭的鬢發(fā)被細(xì)密的冷汗打濕,他微張了嘴,輕輕喘著氣,

    身姿卻依舊屹立不倒。

    周顯恩立在馬車前,

    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沒有開口。倒是白馬上的顧重華盯著他瞧了好一會(huì)兒,良久,

    他眼神微動(dòng),

    夾了夾馬肚,

    便往蘇青鶴所在的方向而去了。

    一旁持槍的紅袍兵見顧重華直接過來了,

    有些擔(dān)憂地道:“殿下,此人身份不明,還是先將他捆住再行審問的好。”

    顧重華抬了抬手,目光一直落在蘇青鶴的臉上,溫聲道:“無妨,我認(rèn)識(shí)他。”

    一聽顧重華與那名叫蘇青鶴的男子相識(shí),那紅袍兵倒沒有再說什么了,只是恭敬地退到一旁,警惕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蘇青鶴。

    蘇青鶴見著顧重華過來了,如釋重負(fù)地松了松眉頭。待白馬走近,他放下按在腰側(cè)的手,單膝跪地,沉聲道:“臣,大理寺少卿蘇青鶴見過太子殿下。”

    鮮血順著玄色的大氅淌下,他始終低著頭,唯有肩頭因?yàn)閴阂值耐纯喽⑽㈩澏吨?br />
    顧重華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翻身下馬,將握住他的寬袖,將他拉起來。

    蘇青鶴微睜了眼,下意識(shí)地瞧了瞧他拉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有些詫異。他正要開口說些什么,可顧重華拉著他便往前走了。

    蘇青鶴被他拉著,也不敢亂動(dòng),只得乖乖跟在他身后。直至到了一輛馬車旁,馬車上的周顯恩隨意地打量了一下蘇青鶴,便移開目光了。

    “殿下,臣此次是奉了圣諭來找您的,事態(tài)緊急,請(qǐng)您先聽臣一言�!碧K青鶴面上閃過一絲凝重,壓下了悶哼聲開口。

    “你受傷了,我先讓阿玨給你止血,有何事,你治完傷再說吧�!鳖欀厝A松開了他的袖子,看向了周顯恩身后,“你先上馬車休息一下。”

    蘇青鶴輕輕搖了搖頭,伸手?jǐn)r住了顧重華,轉(zhuǎn)而直直地看著他:“殿下,臣的傷無礙。然兆京危矣,刻不容緩�!�

    他的聲音頓了頓,瞧了一眼馬車上的周顯恩,還是沉聲將所有原委一一道來,“雍王起兵謀反,卻在月余前再也沒有露過面,如今兆京被驃騎將軍郭鎮(zhèn)義把持,參與此事的另有左相嚴(yán)勁松、兵部侍郎等。他們將朝臣都羈押在宮內(nèi),太皇太后和陛下也被軟禁了。臣逃脫之前聽說他們?cè)谘⿹黻P(guān)設(shè)下了埋伏,就等著大軍歸來之日,永絕后患。臣冒死前來,就是想讓殿下小心提防,切莫中了奸人之計(jì)�!�

    他說罷,就微微喘了喘氣,因著情緒太過激動(dòng),捂在腰側(cè)的手又滲出了些鮮血。

    顧重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倒是沒有說什么。馬車上的周顯恩忽地開口:“你說的這些,又如何讓我們相信?”

    蘇青鶴也知道他空口無憑,抬起頭,目光無懼:“青鶴自有辦法證明清白�!�

    他說罷,卻是徑直取下了腰間匕首,刀鞘脫落,周圍士兵立刻拔刀,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蘇青鶴扯過垂在身側(cè)的發(fā)帶,咬在口中,便直接用刀刺中了自己的腰側(cè)。鮮血順著刀背淌下,很快就染紅了他的衣擺。

    周圍人都愣了愣,可他只是悶哼了一聲,牙關(guān)緊咬。脖頸上的青筋都因?yàn)橥纯喽钠�,他手下用力,往�?nèi)側(cè)劃入,將腰側(cè)割開了一道口子。他整個(gè)人都在顫抖著,卻是咬牙用手指從腰側(cè)翻開的血肉中取出了一塊密封好的卷軸。

    他將外層的卷軸解開,露出一塊布帛,輕輕展開,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道:“蘇青鶴攜陛下手諭,請(qǐng)?zhí)拥钕潞椭艽髮④娀鼐┢絹y、持局,以匡皇室。”

    他說著,再也堅(jiān)持不住,搖晃著身子就要倒下去,顧重華搶先一步將他扶住,攔腰抱起,他看向周顯恩,道:“顯恩,先借馬車一用�!�

    周顯恩往旁邊讓了讓,顧重華就將蘇青鶴抱進(jìn)了馬車內(nèi)。謝寧剛剛也一直瞧著馬車外,見著蘇青鶴的腰側(cè)還在滲血,心下一緊,急忙給他鋪了些軟墊,讓他在里側(cè)躺著。

    “你先忍耐一會(huì)兒,軍醫(yī)馬上就到了�!鳖欀厝A將手按在他的腰側(cè),勉強(qiáng)將血止住了些。瞧著蘇青鶴慘白的臉色,他盡量放緩了聲音。

    蘇青鶴悶哼了幾聲,卻是抬手握住了顧重華的袖子,艱難地開口:“殿下不必麻煩了,給臣一些傷藥,臣可自行上藥�!�

    一旁的謝寧以為他是擔(dān)心軍醫(yī)的醫(yī)術(shù),便輕聲道:“蘇大人,沈大夫是神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您盡可放心�!�

    蘇青鶴搖了搖頭,胸膛因?yàn)橥纯喽鴦×业仄鸱�,還是對(duì)著謝寧露出了歉意的笑:“我自小便是一個(gè)人上藥,不習(xí)慣有人在一旁,多謝夫人好意,青鶴心領(lǐng)了�!�

    說話的功夫,沈玨已經(jīng)來了。謝寧也提起裙擺下了馬車,顧重華正要出來,可蘇青鶴卻緊緊地攥著他的袖子,懇求地道:“殿下,不必勞煩軍醫(yī)了,臣只是小傷,可自行上藥�!�

    顧重華沒說什么,沈玨倒是瞧了他一眼,在他腰側(cè)的傷口上停了一會(huì)兒,隨即就收回目光,將手里的幾瓶藥罐子扔到了他旁邊:“愛治不治。”

    說罷,他放下簾子,果真沒有管他,直接就走了。

    蘇青鶴握住了一旁的藥罐,抬手擋在身前,強(qiáng)撐著自己看向顧重華:“殿下,臣身有血光,恐沖撞了您,還請(qǐng)殿下先行回避,待臣上好藥,再與您詳細(xì)說明兆京的情勢。”

    顧重華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他的目光帶了幾分探究,良久,他的目光柔和了些,溫聲道:“我們都在外面,有何事便直接開口,別逞強(qiáng)�!�

    蘇青鶴點(diǎn)了點(diǎn)頭,顧重華便退了出去。

    馬車外,周顯恩一直在等著他,兩人相視一眼,自然也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因著蘇青鶴說驃騎將軍在雪擁關(guān)設(shè)下了埋伏,再加上天色已晚,大軍便在原地安營扎寨了。只派了幾個(gè)斥候前去打探消息,在一切未明朗之前,他們還得從長計(jì)議。

    入夜,營帳內(nèi),周顯恩、顧重華、沈玨,連著另外幾位將領(lǐng)一道議事,如今兆京的局勢比他們?nèi)合氲母獜?fù)雜。朝中重臣和皇室都被雍王的人挾持了,貿(mào)然起兵,必定會(huì)傷及無辜。再加上,雍王失蹤,生死不明,這本就是一個(gè)疑點(diǎn)。

    按照謝寧的說法,最后她看到是信王顧懷瑾將雍王拿下了,那么為何他從此就沒有動(dòng)作了。蘇青鶴提到了很多人,唯獨(dú)沒有提到顧懷瑾。到底是蘇青鶴隱瞞了什么,還是顧懷瑾另有圖謀?

    墻壁上的燭火明滅不定,直到夜半,大家才各自去休息。

    偏帳內(nèi),顧重華剛剛挑開簾子,就見得靜靜躺在榻上的蘇青鶴。他上過藥后,傷勢似乎已經(jīng)平穩(wěn)了些。幾乎是在簾子被掀開的瞬間,蘇青鶴就睜開了眼,帶了些警惕地看過來,卻在見到顧重華的一瞬間,他微愣了一瞬,便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參見殿下,恕臣不便行禮�!彼缘椭^,恭敬地道。

    “無妨�!鼻逶降穆曇魟倓偮湎�,蘇青鶴就感覺一道陰影將自己攏住,還未等他抬起頭,身旁的床榻就往下壓了壓。

    他一驚,急忙往后退了退,看著坐在他身旁的顧重華:“殿下?”

    顧重華將手里的藥碗抬起,溫和地笑了笑:“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阿玨給你熬了藥,你先喝下吧。”

    “多謝殿下,有勞殿下費(fèi)心了�!碧K青鶴身子放松了些,恭敬地要去伸手接過藥碗。

    顧重華卻是用湯匙舀了一勺藥,抬了抬眼睫,唇角揚(yáng)起一絲弧度:“你有傷在身,多有不便,還是我來喂你喝吧�!�

    蘇青鶴微睜了眼,見著顧重華眼底的笑意,急忙搖了搖頭:“殿下乃千金之軀,怎可為臣做這些事?”

    顧重華忽地瞇眼笑了笑,轉(zhuǎn)而靠近了些:“青鶴賢弟,不過三年未見,你怎的與我如此生疏了?”

    蘇青鶴聽到他的話,抬起頭有些發(fā)愣地看著他,眼里閃過一絲茫然。可見顧重華輕嘆了一聲,有些失望地看著他。

    他微張了嘴,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立馬接過話頭:“殿下言重了,如今青鶴已在朝為官,自然該敬重殿下,不可再如少時(shí),言行隨心了。”

    顧重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里的笑意越發(fā)幽深:“你說的也對(duì),在外人面前,自可如此。如今只有你我二人,還是當(dāng)如從前那般。”

    蘇青鶴別過眼,還是硬著頭皮點(diǎn)了點(diǎn)頭:“殿下所言,臣記住了�!�

    “青鶴,你以前都是喚我重華的,或者,”顧重華壓低了聲音,輕笑了一聲,“叫我哥哥。”

    他的眼神始終帶著笑意,說話間,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可蘇青鶴聽到他的話,像是被嗆到了,趕忙抬手捂住嘴,輕咳了幾聲。顧重華將藥碗放到一旁,為他拍了拍背,昏暗的燭光模糊了他眼底的戲謔。

    蘇青鶴被他拍著背,反而咳得更厲害了,他趕忙低下頭:“殿下,臣不敢逾矩�!�

    見他低著頭,耳根子都微紅了,顧重華壓下了唇角的笑意,轉(zhuǎn)而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他:“先喝藥吧,喝完藥,再好好休息�!�

    蘇青鶴怕他再說些什么,接過藥碗便仰頭一飲而盡了。

    顧重華忽地開口:“聽說你有個(gè)雙生妹妹叫青鸞,不知可許了人家?”

    蘇青鶴聽到他的話,眼底帶了一絲悲慟,回道:“舍妹在三年前就已過世了�!�

    顧重華的手指一怔,帶了些歉意地道:“抱歉�!�

    蘇青鶴輕輕笑了笑:“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殿下不必介懷�!彼站o了藥碗,略低著頭,錯(cuò)過了顧重華的目光,“然,夜深了,還請(qǐng)殿下早些歇息�!�

    顧重華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輕“嗯”了一聲:“確實(shí)該休息了。”他說著,就要去解腰上的玉帶,作勢要脫下衣袍。

    蘇青鶴余光瞥見他寬衣的動(dòng)作,手中的藥碗差點(diǎn)掉在了榻上。他下意識(shí)地縮了縮身子,聲音第一次帶了些慌亂:“殿下,您這是做什么?”

    顧重華的手剛剛放在玉帶上,抬眼瞧著他:“自然是要歇息�!�

    蘇青鶴咽了咽喉頭,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道:“殿下,您若是要歇息,該回您的營帳才是。”

    顧重華笑了笑,自然地道:“可這就是我的營帳�!�

    蘇青鶴抬起頭,身子一怔,立馬要拉開絲衾:“殿下恕罪,臣不知這是您的營帳,多有冒犯,臣立刻離去�!�

    他說著,就忍著傷口要下床,卻被顧重華伸手?jǐn)r住了。他輕笑了一聲,目光清澈:“青鶴難道忘了,你我以前還同寢共食,在我看來,你就如我的手足一般。況且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營帳了,今夜你我也只能擠一擠了,多年未見,正好敘敘舊�!�

    蘇青鶴的手心微微出了些汗,看著面前笑意盈盈的顧重華,饒是他,也快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低垂了眼瞼,遮住了眼里的懷疑和猶豫。

    顧重華也沒有催他,始終微笑著,目光仿若真的是一個(gè)兄長的寵溺。

    良久,蘇青鶴閉了閉眼,恭敬地道:“殿下,臣有傷在身,不敢冒犯。今夜,臣自會(huì)去外面守夜�!�

    “自家兄弟,怕什么?”顧重華輕笑了一聲,伸手壓了壓床榻。

    蘇青鶴身子一怔,抬頭看著他,眼里隱隱有了些水光。

    顧重華在看到他微紅的耳根和眼中水光后,有些釋然地笑了笑。隨即扶住了他的肩頭,將他輕輕壓回了床榻。

    在他眼中越來越盛的水光中,低下頭,為他捏了捏被角,溫和地看著他:“好好休息�!�

    說罷,他便起身出去了。

    床榻上的蘇青鶴看著床頂,微微松了一口氣,眼淚從面頰滑落。后知后覺,手心已被汗水打濕了。他抬手擋在眼前,神色有些疲憊。他輕輕嘆了嘆氣,低聲呢喃:“我怎么不記得,哥哥和太子殿下有如此私交?”

    他放松了身子,還好,這一次蒙混過去了。

    營帳外,顧重華仰頭看著滿天的星子,眼底露出幾分溫柔,唇角的笑意也愈甚。

    果然是她。

    就算相貌上看不出分別,連眼神都變了。

    可一激動(dòng)就忍不住會(huì)哭的人,除了她,還會(huì)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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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加更

    蘇青鶴:我懷疑你在騙我,并且證據(jù)確鑿!

    顧重華:自家兄弟,我騙你做什么?

    rm8

    怕貓(shukeba.)

    第二日,

    主帥營帳內(nèi),一眾將領(lǐng)都在此議事。

    “雪擁關(guān)既然被設(shè)下了陷阱,咱們現(xiàn)下已經(jīng)知道了,

    依我看,不如直接派兵圍剿,將他們連根拔起。”一個(gè)身著黑甲的粗獷漢子擰了擰眉頭,

    說話間,

    目帶詢問地看向其他人。

    倒是有不少人同意他的提議,

    若是設(shè)伏,

    除了雪擁關(guān),

    其他的地方很可能也有。與其畏畏縮縮,

    不如趁現(xiàn)在出其不意,

    說不定還能有奇效�,F(xiàn)下,眾人又將目光看向了顧重華和周顯恩,畢竟拿主意的還得是他們。

    周顯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

    手指無意識(shí)地敲打著桌面。一旁的顧重華不置可否,

    目光一轉(zhuǎn),透過人堆看向了角落里的蘇青鶴,忽地笑了笑:“少卿大人,

    以為如何?”

    突然被點(diǎn)到的蘇青鶴抬起頭,

    迎著眾人的目光往前了幾步。她彎下腰,

    恭敬地行了個(gè)禮,這才不急不緩地開口:“回太子殿下,

    臣以為曲大人所言確有道理。”她的聲音頓了頓,

    又道,

    “然,

    這雪擁關(guān)既要打,也要不打。”

    身著黑甲的蘇將軍挑了挑眉,頗有些疑惑地道:“要打,又不打,所以到底打不打?”

    顧重華倒是來了興致,笑道:“少卿大人有何高見,盡可直言�!�

    蘇青鶴面上也帶了些凝重:“殿下,這雪擁關(guān)如今兆京群狼環(huán)飼,信王殿下尚未露面,若是咱們?cè)谘⿹黻P(guān)與雍王的伏兵交戰(zhàn),恐讓他人坐收漁利。況且,雪擁關(guān)只是第一步,一旦開始,就是將咱們?nèi)勘┞读恕R猿贾�,�?yīng)當(dāng)兵分兩路,一路繞行,先回兆京,一路佯攻雪擁關(guān)。但此戰(zhàn)只是為了虛張聲勢,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擒獲驃騎將軍郭鎮(zhèn)義,救出被困在宮中的皇室和朝臣,恕臣愚鈍,如今還未想出解皇城之圍的法子�!�

    她說完,營帳里沉默了一會(huì)兒。她說的也沒錯(cuò),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如何將皇宮攻打下來,還要弄清楚兆京到底埋伏了多少兵力。

    “傳令下去,按少卿大人所言,先兵分兩路,大軍修整半日,一路先行出發(fā),過幾日再佯攻雪擁關(guān)。”顧重華抬了抬手,營帳里的將領(lǐng)們和蘇青鶴就退了出去。

    眼見人都走完了,他才看向一旁的周顯恩,壓低了眉頭:“雍王很可能已經(jīng)死在了信王手中,現(xiàn)在郭鎮(zhèn)義卻還把持著皇城,而且所行所為,步步為營�?峙拢澈蟮娜瞬⒉皇怯和�。這場謀逆從一開始,便是有人設(shè)下的局,可我總覺得也不像是信王一手操控的�!�

    周顯恩也轉(zhuǎn)過身,難得的面上帶了幾分凝重:“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把幕后的那個(gè)人揪出來,是不是顧懷瑾,一試便知了。他既然做了這個(gè)局,那我們也給他做一個(gè)�!�

    他抬起眼,和顧重華交換了一個(gè)眼神,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兩人沒再說什么,也便一起出去了。

    ……

    馬車緩緩駛在小道上,大盛的軍隊(duì)被分成了兩路,周顯恩和顧重華領(lǐng)著大部分的兵力從梅嶺繞行了。謝寧坐在馬車?yán)铮◆~干縮在她懷中,而她對(duì)面則端坐著蘇青鶴。

    因著只有一輛馬車,再加上蘇青鶴腰上的傷口才剛剛纏好,若是再上馬顛簸,恐怕又會(huì)裂開。這才讓她和謝寧坐在馬車上。蘇青鶴本還極力婉拒,言她是外男,不便與謝寧同座,不知為何,周顯恩和顧重華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微妙,隨后顧重華便直接下令讓她入了馬車。

    謝寧同這位大理寺少卿坐在一輛馬車?yán)�,倒是沒有覺得尷尬�?商K青鶴似乎有些不自在,時(shí)不時(shí)會(huì)看向謝寧那邊,若是細(xì)看,會(huì)發(fā)現(xiàn)她的身子一直僵硬著,只不過面上還是一派鎮(zhèn)定。

    說起來,謝寧倒是覺得這位蘇大人長得頗有秀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美得像攏了一江的煙雨。身量倒是同一般男子相仿,只是太過清瘦。細(xì)腰堪折,不過盈盈一握。長的有些不可思議的眼睫垂下,明眸皓齒,膚若凝脂�?雌饋砟耆羰�,想來是不足弱冠,滿頭青絲只用著一根藍(lán)色發(fā)帶束起。

    不過,若是論起長得美的男子,顧重華當(dāng)是罕見,所以她當(dāng)下也沒有覺得蘇青鶴這般美弱的長相有什么不對(duì)。

    謝寧本也準(zhǔn)備靠在軟墊上闔眼休息,懷里的小魚干忽地從她手里鉆出去,一跳一跳地蹦到了蘇青鶴的身上。

    蘇青鶴本還斜靠著小憩,聽到貓叫聲,像是嚇了一跳,第一次失態(tài)地往后一仰頭,整個(gè)人緊緊地貼在馬車上,連肩頭都在微微顫抖。

    她緩緩睜大了眼,咽了咽喉頭,不一會(huì)兒,鬢角就冒出了冷汗。她死死地盯著爬到她身上的小魚干,因?yàn)榍榫w太過激動(dòng),眼里又快要盈滿淚光了,她帶了一絲哭腔地道:“夫……夫人,您幫幫我,把它拿走�!�

    謝寧有些驚訝,可看她嚇得臉色都白了,也再不遲疑便要去將小魚干提起來,可她還沒有來得及伸手,小魚干已經(jīng)伸出舌頭舔了舔蘇青鶴的手臂。

    只聽得“啊”的一聲,馬車外的周顯恩和顧重華同時(shí)回過頭,驅(qū)馬靠近了些,周顯恩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馬車前端,一撩開簾子,整個(gè)人愣了愣。莫說是他,連一旁立在馬上的顧重華都愣住了。

    只見得馬車內(nèi),蘇青鶴撲在謝寧的懷里,整個(gè)身子都在顫抖著,死死地抓著她的袖子。不知是遇著了什么事,一向穩(wěn)重的臉上猶帶了淚痕,雙眼通紅掛著淚。

    謝寧也像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微張了嘴,還有些驚訝。

    周顯恩陰沉了臉,就要去將蘇青鶴給提起來,一旁的顧重華見著馬車?yán)铩斑鬟鳌苯兄男◆~干,頗有些無奈地?fù)崃藫犷~。

    他忘了,蘇青鸞最怕的就是貓了。

    他趕忙在周顯恩動(dòng)手之前,先一步將小魚干給提了出來,又輕咳了一聲。

    蘇青鶴就感覺后領(lǐng)一緊,就被周顯恩給勾到了一旁,她渾身發(fā)軟的坐在地上,有些驚魂未定地看著馬車內(nèi)外的三個(gè)人。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立馬睜大了眼,急忙對(duì)著謝寧解釋:“夫人,您別誤會(huì),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其實(shí)�!�

    她說到最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這在外人看來,她就是個(gè)輕薄別家夫人的登徒浪子,她是怎么也說不清了,而且謝寧的清譽(yù)還可能被她給毀了。

    她當(dāng)即拂袖跪下:“青鶴并非有意,請(qǐng)夫人恕罪�!�

    可謝寧卻是喉頭微動(dòng),沒有聽到她在說什么,只是有些難以置信地看了看她的脖頸。

    這位蘇大人,是個(gè)女子?!

    她敢肯定自己沒有弄錯(cuò),剛剛蘇青鶴撲到她身上的時(shí)候,壓在她手臂上的感觸,還有她身上淡淡的女兒香,這絕不是長相陰柔的男子能有的。

    蘇青鶴看了看一旁有些不悅的周顯恩,還有抱著胖貓的顧重華,眼里閃過一絲決然。她壓低了眉頭,忍下了眼中的淚水。不管怎么樣,她不能平白壞了人家女子的清譽(yù),害得人家夫妻離心。

    她垂下了頭,視死如歸地開口:“其實(shí)我是……”

    “其實(shí)蘇大人只是被小魚干嚇到了。”一道聲音響起,搶在她之前把她的話給堵了回去。

    蘇青鶴抬起頭,就見得謝寧看著她,隨意地道,“蘇大人快起來吧,是我考慮不周,不知您怕貓,倒是我對(duì)不住您了�!�

    在蘇青鶴有些發(fā)愣的眼神中,謝寧提起裙擺,往車外走,又回頭對(duì)著蘇青鶴道:“蘇大人好生歇息,我與夫君乘馬便可。”

    她說著,還沖她眨了眨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蘇青鶴愣了愣,忽地反應(yīng)過來,她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了什么,耳根微紅了幾分。也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了。

    謝寧拽了拽周顯恩的袖子,笑了笑:“夫君,正好我在馬車?yán)飷灹艘宦妨�,你帶我騎馬,也算透透氣了�!�

    周顯恩隨意地瞧了里面的蘇青鶴一眼,也沒有再說什么,就翻身上馬,伸手拉住謝寧,就讓她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他的懷里。

    馬車又繼續(xù)往前行駛,謝寧瞧著四面起伏的群山,頗有些放松地往周顯恩懷里靠了靠。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的臉色。

    畢竟在他們看來,剛剛可是一個(gè)男子抱著她不撒手。不過,既然蘇青鶴女扮男裝,那定然是有她的苦衷,她也不好拆穿了人家。只得捏了捏周顯恩的手指,試探地道:“夫君,你沒生氣吧?”

    周顯恩嗤笑了一聲,低頭瞧了她一眼:“當(dāng)然氣,現(xiàn)在就想剁了那小子的手�!�

    謝寧微睜了眼,立馬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別別別,夫君,蘇大人不是有意地,而且她也沒有做什么,就是不小心而已,你千萬別怪她�!�

    周顯恩本來只是想逗逗她,畢竟他看出來蘇青鶴是個(gè)女子了。不然,他剛剛真的已經(jīng)剁了她的手了。

    不過,見謝寧竟然維護(hù)她,他倒是突然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沒好氣地道:“你竟然還給他求情?小白眼狼,她敢占你便宜,你到底有沒有一點(diǎn)自覺?”

    謝寧的下巴被他捏著,又不能跟他反駁,只得小聲地嘀咕:“人家想占我便宜,那也占不了啊�!�

    她的聲音小,可周顯恩耳力極好,自然是聽了個(gè)清清楚楚。他挑了挑眉,看來這小白眼狼是知道蘇青鶴的身份了。思及此,他才松開了手,轉(zhuǎn)而揉了揉她的臉:“這回就算了,以后,要是人敢撲過來,直接一腳踹翻,再讓我來剁了他�!�

    聽到他這樣說,謝寧沒忍住輕笑出聲,明明說的話狠,她卻覺得跟個(gè)耍脾氣的小孩一樣。

    她仰了仰頭,眼里帶著促狹的笑:“夫君,你這是吃味了?”

    周顯恩低下頭,挑了挑眉:“我這是在進(jìn)行家教,好好管管你這不聽話的小孩�!�

    謝寧沒忍住又笑了笑,也不知道誰才是小孩。

    周顯恩見她還敢笑,手往下,落在她腰上。低下頭靠在她的脖頸上,壓低了聲音道:“再笑,你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他的尾音上揚(yáng),帶了幾分勾人的意味。

    謝寧微睜了眼,想到他夜里折騰人的勁兒,急忙擺了擺手:“不行,夫君,不行的。我錯(cuò)了,我以后再也不敢笑你了�!�

    周顯恩忽略了她后面的話,危險(xiǎn)地瞇了瞇眼:“你說我不行?”

    謝寧見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急忙開口:“我不是那個(gè)意思,夫君,你聽我說,我的意思是咱們現(xiàn)在……唔……”

    可她還沒有說完,周顯恩就伸手捂住了她的唇,輕聲道:“男人可不能說不行�!�

    謝寧剛要點(diǎn)頭,周顯恩就輕笑了一聲,在她耳畔不容拒絕地道:“今晚,至少一個(gè)時(shí)辰,讓你看看你夫君到底行不行。”

    他說著,在謝寧抗議的眼神中,輕笑了一聲,就一夾馬肚,奔馬往前了。而他懷里的謝寧咬了咬他的手心,只不過,力氣不大,更像是小貓撓癢癢一樣。她輕哼了一聲,這人又耍賴!

    rm8

    遇刺(shukeba.)

    入夜,

    主帥營帳內(nèi),人影幢幢,被燭光拉長的影子就投映在墻壁上。直到一道血光濺起,

    四處噴灑。身形高大的影子驟然倒地,只來得及悶哼了一聲。

    緊接著,一身著玄色大氅的男子從營帳里極快地跑了出來,

    手里似乎還拿著個(gè)什么東西。顧重華正要去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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