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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國師略微低著頭,掩住眼中閃過的一絲狠厲,隨即不冷不淡地道:“貧道命數(shù)自有天定,非人力所能左右,今日也必是有驚無險,大將軍無須在意�!�

    周顯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身子往回靠了靠。挑了挑眉,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大殿內(nèi)岑寂了一會兒,那柄桃木劍明晃晃地插在柱子里委實(shí)不大合適。小火者欲上前拔出插在柱子中的桃木劍,試了幾次,臉都憋紅了也沒有動它分毫。無奈其何,只得喊來了門口的侍衛(wèi),這才將它拔了出來。

    小火者低頭彎腰,將桃木劍捧在手上,恭敬地還回了周顯恩的手里。

    他接過桃木劍就放在了手里把玩,這回倒是沒有再舞劍的意思。只是隨意地用手指撫過上面的紋路,光滑沒有毛刺。

    一旁的國師眼瞼微跳,雖依舊一副飄然若仙的姿態(tài),靠近周顯恩的那半邊身子卻是時刻僵硬著。

    榻上的圣上掩嘴咳了咳,也放松身子坐實(shí)了,兩手撐在膝上,問道:“大師昨日夜觀星象,可是瞧出了什么指示?”

    國師沒開口,只是瞧了瞧一旁的周顯恩。圣上了然,隨即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顯恩不是外人,大師盡可直言�!�

    國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佛塵壓在臂彎里,猶豫再三,正欲把準(zhǔn)備好的說辭抖出來。

    圣上的手也下意識地攥緊了膝上的衣擺,目光灼灼地盯著國師。

    國師薄唇輕啟,余光一掃,卻見得周顯恩手拿著桃木劍,一手撐在側(cè)臉,好整以暇地瞧著他。因著他身形攏在陰影里,連嘴角意味深長的笑都帶了幾分陰冷。

    他的聲音頓了頓,話就卡在嗓子里卻吐不出來了�?礃幼又茱@恩定然是知道到了他今日要同圣上提及立儲之事,這才趕了過來。他微瞇了眼,他身邊的人得清理一下了。

    圣上似乎一直在等他開口,見他半晌不語,唯恐驚擾了天機(jī),卻也不敢催促他。

    國師略低著頭,周顯恩的目光就冷冷地落在他身上,如芒在背�?磥硭袢站褪翘匾鈦磉@兒示威的,這個病鬼,就算是坐上了輪椅,看來還是不可小覷。

    他只覺得胸口那道結(jié)疤的劍傷又要開始隱隱作痛了。思及此,眼中又浮現(xiàn)出一絲怨毒。

    當(dāng)年的周顯恩便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子,當(dāng)著圣上的面也敢提劍要?dú)⑺�。若不是他父親老威遠(yuǎn)侯拉著,那一劍怕是就要刺穿他的心口了。

    如今他一個將死之人,發(fā)起瘋來恐怕只會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剛剛那把桃木劍,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是他故意而為之,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左右他提了立儲一事,圣上也未必會聽。這位陛下雖信任自己,倒也不至于糊涂到把立儲一事都寄托在占卜之上。而且周顯恩還在一旁,這事說出來也難辦。

    如此一來,他倒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得罪了周顯恩,不如做個順?biāo)饲椤?br />
    國師嘴角含笑,不冷不淡地道:“貧道夜觀星象,陡覺得紫辰星雖光芒黯淡,尚且無人可掩蓋其光華。陛下所問之事,怕是得等一個變數(shù),方可下結(jié)論�!�

    圣上一聽紫辰星光芒還在,眼中浮現(xiàn)一絲凝重。沉吟了片刻,才移開了話題:“不知國師所言變數(shù)為何?”

    國師掐指算了算,眉頭緊蹙,緩緩道:“只隱約窺得是在近些年現(xiàn)身,應(yīng)當(dāng)是您的貴人。其余的還等貧道再行推衍�!�

    說罷他便閉了閉眼,似乎是因?yàn)楦Q探天機(jī)而略顯疲憊。

    圣上一直低著頭沉思,周顯恩則把玩著手里的桃木劍,似乎并不關(guān)心他們所言之事。

    一時間,殿內(nèi)再無人開口,唯有四下的長信宮燈還燃著微弱的燭光。

    而承華殿那邊,宴會行了一個多時辰。太皇太后似乎也頗有倦態(tài)。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倦的是那一心求仙問道的陛下。

    這宮宴本是為鞏固君心,昭顯圣恩而設(shè),如今圣上不至,反倒是容易起嫌隙了。思及此,她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拿嫒菟坪跤痔砹瞬簧侔欛蕖?br />
    殿內(nèi)觥籌交錯,談笑聲不絕。

    左下位的榮貴妃忽地笑了笑,仰頭看向太皇太后:“皇祖母,聽說芙蓉閣那邊花開的正好。不若讓妾領(lǐng)著女眷們?nèi)ベp賞花?”

    女眷們在一起時最容易閑聊的,這一聊起來,有時候說漏了什么,連自己都不知道。太皇太后頗帶贊賞了瞧了瞧榮貴妃,也便應(yīng)了下來。

    女眷們大多也覺得待在殿里煩悶,也樂得隨榮貴妃一道。

    謝寧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周顯恩讓她在此等候。若是她去了芙蓉閣,怕是得他來等她了。不過應(yīng)當(dāng)會有人告知他,她的去向。

    思及此,她也便隨著一眾女眷們一起往芙蓉閣去了。因著這回赴宴的都是朝中的重臣,非閑雜人等可入。且大多都是婦道人家,是以她沒有見到那些閨中密友,旁邊的人倒是三三兩兩成了芙蓉閣,果見百花齊放,姹紫嫣紅。尤其是染了雪,更添幾分美感。榮貴妃早已命人提前在涼亭里擺好了瓜果點(diǎn)心,又有炭爐圍繞。

    榮貴妃就坐在正中的涼亭里,一旁圍著幾個重臣的夫人。她的面相生的不算極美,但隨了她哥哥嚴(yán)勁松,天然帶了幾分親和,尤其是面頰上的梨渦,越瞧越好看。旁邊的夫人們也便和她聊了起來。

    另一邊的寶貴妃睨眼瞧著榮貴妃身邊圍著的人,瓜子臉上暗帶不屑。天生狐媚子罷了。

    而一眾女眷里,有尚年輕的,瞧著這滿園花色,也是喜不自勝,湊在一起便嬉笑打鬧了。

    謝寧剛剛在殿內(nèi)也悶久了,這會兒出來透透氣也是覺得心曠神怡。她特意選了個人少的地方,也好清靜一些。

    身后細(xì)碎的腳步聲傳來,一道嬌弱的聲音響起:“姐姐�!�

    熟悉的聲音讓她身子一僵,眸光低沉。片刻后,她偏過頭,瞧著面前這個如弱柳扶風(fēng)的女子。

    見謝寧盯著她卻不說話,謝楚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貝齒輕咬,不敢看她,只輕聲道:“姐姐可是還在生楚兒的氣?是楚兒錯了,不該那樣對姐姐�!�

    “所以呢?”謝寧面色如常,嘴角還隱隱帶了笑。

    謝楚一愣,剩下的話竟是梗在喉頭。不知該如何開口了。良久才動了動眼神,眉尖緊蹙:“姐姐不原諒我,也是應(yīng)該的,畢竟……”

    還未等她說完,謝寧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冷不淡地道:“嗯,你知道就好。”

    她就站在一簇山茶花前,攏著寬大的袖袍,卻讓謝楚覺得她的眼神并未落在自己身上。這樣的感覺讓她心中一陣煩悶。

    她來這兒可不是同謝寧道歉的,只是想要探聽她究竟是不是沖著信王來的。

    可還未等謝楚再開口的機(jī)會,謝寧便從懷里掏出一方羅帕。執(zhí)起她的手,手指捻開她的掌心,將帕子放了進(jìn)去。

    “留著吧,待會兒應(yīng)該就能用了,你不是最擅長哭了么?”謝寧彎唇笑了笑,她忽地靠近了些,眼中帶了幾分疑惑,“謝楚,你是在害怕什么么?”

    聞言,謝楚雙目微睜,涼意從心頭散到四肢百骸。謝寧她……難道她都知道了?

    她心頭越想越亂,連手臂都在微微顫抖了。再抬頭時只有謝寧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她一定是知道了信王的事,她剛剛的話一定是在威脅她。

    她甚至在一瞬間想到了,知道真相后,信王失望的眼神,還有謝寧靠在他懷里得意的笑。

    她低頭瞧著手里的帕子,從臆想中回過神來,眼神漸冷。她不能失去現(xiàn)在的一切。

    謝寧若是安分守己,她還能念一些姊妹情分,可既然她知道了,那就留不得她了。這一次,她要讓謝寧再也翻不了身。

    rm8

    陷害(shukeba.)

    芙蓉閣不遠(yuǎn)處的小路,

    一欄的山茶花圍在一起。四下無人,有些冷清。

    一個身著仿若十四五歲的姑娘邁著輕快的步子,踩在青石板路上。繡鞋尖兒上的珍珠圓潤飽滿,

    海棠紋狐裘斗篷裹著嬌小的身量,幾乎快要垂至地面了。

    她披著芽黃色如意云紋褙子,頭戴雙鳳紋鎏金碧玉簪。眉眼清麗,眼神靈動。

    “公主,您等等奴婢啊�!辈贿h(yuǎn)處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宮女提著裙擺,氣喘吁吁地快步追了過來。因著是在宮里,

    她也不敢高聲說話,

    只是愁得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清音公主壓根不理她,

    反而東溜西竄,

    一眨眼就沒影了。匆匆趕來的小宮女瞧著四周人影都不見一個,

    急得桃子眼里包著一眶淚。這會兒還是習(xí)字課呢,公主又逃課了。這要是被貴妃娘娘發(fā)現(xiàn),

    鐵定又要罰她了。

    而把那個小宮女甩掉的清音公主,

    頗為自得地?fù)P了揚(yáng)頭。她七嫂嫂的小丫鬟來同她說芙蓉閣里在辦宴會,來了好些人,

    這么大的熱鬧竟然沒人提前告訴她。既然她知道了,

    那她才不要在書房里傻待著習(xí)字呢。

    她往前走著,

    她和她七嫂約好了在碧波涼亭見面。遠(yuǎn)遠(yuǎn)地,

    只見得一圍欄的花團(tuán)錦簇,

    并著兩個女子的身影。她還未走近,就聽得一陣時斷時續(xù)的哭聲,這聲音還有些耳熟,

    而且前面就是碧波亭了。

    她疑惑地皺了皺鼻翼,

    一面繼續(xù)往前走,

    一面好奇地夠著腦袋往涼亭里瞧著。

    謝楚端坐在石凳上,小聲嗚咽著,時不時抬起帕子拭淚。一旁立著她的貼身丫鬟如意,正手忙腳亂地安撫著她。

    “王妃,您別難過了,為那么些個人不值當(dāng)啊�!绷Φ穆曇粢矌Я诵┛耷�,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圍欄外的清音公主定睛一瞧,坐在涼亭里哭的女子不正是她七嫂么?她眉頭緊蹙,三步并作兩步就跑了過去。

    “嫂嫂,你怎么了?”

    一聽這突然響起的聲音,謝楚急忙抬了抬眼,只見得她眼皮浮腫,哭得眼里都帶了紅血絲。

    清音公主一驚,立馬走到她身旁,有些手足無措,連帶著她也跟著有些心情低落了:“嫂嫂,你別哭啊�!�

    謝楚低下頭,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再抬起頭時,面上只有強(qiáng)撐的笑意,她溫聲道:“公主別擔(dān)心,我沒事,只是風(fēng)大迷了眼�!�

    清音公主瞧著她哭成了這樣,心頭更是心疼了。她又不傻,自然知道謝楚說的是違心話。

    “嫂嫂你別騙我了,我剛剛都聽到了,如意說有人欺負(fù)你�!闭f到這兒,清音公主氣得鼓了鼓腮幫子,雙手叉腰,“本公主倒想看看,誰這么大的膽子,敢給你氣受。”

    謝楚眼神微亮,瞧著她欲言又止。終究還是頷首低眉,緩緩搖了搖頭。

    “嫂嫂,你快說啊。誰欺負(fù)你,我和懷瑾哥哥給你找場子去�!鼻逡艄魍赃呣D(zhuǎn)了轉(zhuǎn),輕輕搖著謝楚的胳膊,聲音又急又氣。

    謝楚聞言,眼眶微紅,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被她趕忙抬手拭去了。

    一旁的丫鬟如意像是忍不住了,一面抹著眼淚,一面急急地開口:“公主,王妃她真的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王妃一向待人親和,奴婢實(shí)在是看不過去她被人如此欺負(fù)。都是她那個姐姐,從前未出閣的時候欺負(fù)王妃也便罷了,誰讓人家是原配嫡女呢。本以為各自嫁人了,就安生了。誰知上次回門推了王妃入湖,這次在芙蓉閣碰到了,還要羞辱……”

    如意還未說完,就被一旁的謝楚出聲打斷了,她扯了扯如意的袖子,眼角含淚,哽咽著道:“我姐姐并未欺負(fù)我,公主殿下面前,你休得胡說�!�

    說罷,她面頰上又滑過一行清冷,唇色發(fā)白,像是被咬出了一排白印子。

    可惜她“阻止”得晚了,站在她身邊的清音公主咬著牙,氣得渾身發(fā)抖,她難以置信地道:“怪不得上次嫂嫂你回門以后就大病了一場,原來就是她害的!”

    她指著如意,厲聲責(zé)問:“你快說,那個惡毒的女人是誰,現(xiàn)在在哪兒?本公主今日非要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她不可!”

    如意脫口而出:“是周大將軍的夫人,謝寧�!�

    “如意,別說了。”謝楚捏著帕子,眉尖緊蹙,只是聲音帶了幾分傷感,柔柔弱弱地,勾得人心碎。

    “你快去把她給我叫過來,就說本公主找她,我看她敢不敢違抗我的命令�!鼻逡艄髅寄恳怀�,氣得兩腮鼓起,面上更添了幾分紅暈。

    “公主,您不必為了我得罪了周大將軍。”謝楚抬起頭,眼中又是感動,又是擔(dān)憂。

    清音公主氣得柳眉倒豎,哪里還管得了謝寧是誰的夫人。對上謝楚時,又拉了拉她的袖袍,認(rèn)真地道:“我是公主,我要教訓(xùn)誰就教訓(xùn)誰。嫂嫂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fù)你的,以后清音保護(hù)你�!�

    謝楚沒再說話,只是低著頭抹眼淚。

    一旁的如意略有些遲疑,斟酌道:“公主,這會兒芙蓉閣正在辦宴會,兩位貴妃都在,若是大張旗鼓地將人叫到這兒來,怕是要驚擾到貴人們了�!�

    聽她這么一說,清音公主像是恍然大悟,瞧了瞧四周,沉思了一會兒:

    “那她在哪兒?我現(xiàn)在就去找她。”

    “公主殿下,人在那出云閣呢�!�

    如意抬起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亭臺,四周都被繁花擋著,只隱隱見得幾個人影。

    清音公主擰了擰眉頭:“她在那兒是吧?好,本公主今日就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她以后還敢不敢欺負(fù)七嫂�!�

    她彎下腰,拉著謝楚的手,安撫地道:“嫂嫂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去幫你教訓(xùn)壞人!”

    說罷,她便氣鼓鼓地往遠(yuǎn)處的樓閣去了,時不時拿手叉腰,走得虎虎生風(fēng)。

    而她走后,本還哭得梨花帶雨的謝楚面上就恢復(fù)了一片冷漠。她往后靠了靠身子,將手里的帕子隨意扔到了一旁。素手輕抬,就拿起了一塊糕點(diǎn)放入口中。

    如意頷首低眉地立在一旁,小心地瞧了瞧謝楚的面色,道:“王妃,把謝寧叫過去了,奴婢可還要留在那兒?”

    謝楚隨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復(fù)又望向不遠(yuǎn)處的亭臺,正下方有一道必經(jīng)的階梯,她眼中露出一絲喜色,心生一計:“瞧見那臺階了么?你等會兒把公主往那兒引。然后就將謝寧叫過去,跟在她們身后。找個沒人注意的時機(jī),把人給我推下臺階。”

    如意疑惑地眨了眨眼,沒忍住問道:“王妃,清音公主不是答應(yīng)了替您教訓(xùn)謝寧么?為何還要奴婢把她推下臺階,公主就在旁邊,怕是要被她瞧見了。”

    謝楚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絲笑,不急不緩地道:“我讓你推的,是清音公主�!�

    如意身子一僵,嚇得瞪大了眼,好半晌發(fā)不出聲音。良久,她才哆嗦著開口:“王,王妃,為何要推清音公主?這萬一出了事,奴婢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謝楚睨眼瞧著她,冷笑了一聲:“放心,此事與你無關(guān)。是謝寧被清音公主叫過去訓(xùn)斥,心生怨恨,一時失手將公主推下了臺階�!�

    “可……這樣一來,公主她,她說不定會有危險的�!比缫饩退隳懽釉俅�,也絕對不敢去謀害一個公主。她眼神慌亂,復(fù)道,“公主已然答應(yīng)了替您教訓(xùn)謝寧,奴婢瞧著,以后她肯定不會再敢跟您作對了,要不……”

    她正欲再勸勸,卻忽地打了個擺子,剩下的話都被謝楚冷冷的眼神給嚇回去了,急忙低下頭不敢再多言了。

    “如意啊,你做的事也不少了,還怕多這一樁么?”

    謝楚笑了笑,眉眼盈盈,復(fù)又道:“清音公主話說的狠,可她那性子,做不出什么狠事。我這個做嫂嫂的,自然得幫幫她了�!�

    涼亭里凄清寂寥,見著她臉上的笑,如意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額頭的鬢發(fā)被冷汗打濕了。

    謝楚挽了挽袖袍,瞧著如意嚇得慘白的臉色,不緊不慢地道:“那臺階不過十幾層,摔不死人,最多只是讓公主受點(diǎn)皮外傷�!彼鄣仔σ飧睿瑤Я藥追织偪�,“謝寧就不一樣了,謀害皇室,還是陛下最寵愛的小公主。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我的好姐姐到時候會露出什么樣的臉色�!�

    至于清音公主,受傷就受傷了,她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誰讓她自己蠢,三言兩語就被人挑撥了。

    況且,這位傻公主能對她好,也不過是因?yàn)樗@些日子一直處處賠小心,跟供祖宗一樣哄著她。今日,也是該她回報一二的時候了。

    如意低下頭,諾諾地應(yīng)了一聲。她已經(jīng)和謝楚捆在一條繩上了,背地里沒有少做骯臟事。今日同她要是不推公主,明日“意外”身亡的可能就是她了。思及此,她再不敢遲疑,低頭彎腰就去找謝寧了。

    涼亭內(nèi),寒風(fēng)壓低一簇繁花,幾片花瓣就吹落到石桌上。謝楚伸手捻起那片花瓣,仰起下巴,眉眼清冷,慢慢地,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還有誰能動搖她的地位。

    出云閣上,謝寧正在自顧賞花,這兒倒是清靜得很,景色也美。比起在芙蓉閣和那群笑里藏刀的權(quán)貴夫人虛以委蛇可好上太多了。

    她正準(zhǔn)備往亭子去坐坐,忽地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抬眸,正對上一個面若寒霜的小姑娘,她鼓著腮幫子,周身倒是帶了幾分皇家的威嚴(yán)。

    瞧清對方的面容后,兩人皆是一愣。

    謝寧面色放緩了些,這分明是那位在胭脂店同她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姑娘。當(dāng)時兩人都看上了同一盒胭脂,這小姑娘最后卻莫名其妙將胭脂塞給了她。

    只是沒想到,竟然能在宮里見著她。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得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踩在白玉臺上清晰可聞。面前出現(xiàn)一只白皙的手,正指著她,聲音都有些不可置信:“竟然是你?”

    清音公主見著她七嫂的那個惡毒姐姐,竟然是她見過的人,心頭更加氣悶了。上次就跟她搶胭脂,還裝作一副大度讓給她的樣子。原來背地里是這么個嘴臉,竟然那么蛇蝎心腸。

    她暗啐了一口,果然人不可貌相。

    “敢問姑娘是?”謝寧大概瞧了瞧,雖不知她的身份,可瞧著這通身穿著氣度,恐怕最低也是皇親國戚。

    “哼,你好好看清楚,我乃清音公主。”清音公主仰了仰下巴,帶了幾分倨傲。

    聽到她報了身份,謝寧也便行了個禮:“臣婦見過公主殿下。”

    清音公主別過臉:“少給我來這套,假惺惺地�!�

    她這話倒是讓謝寧有些愣住了,二人正僵持著,卻沒有注意到一旁瑟瑟發(fā)抖的如意,時刻注意著她們的動向。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她們靠近,藏在袖袍下的手蠢蠢欲動。

    謝寧瞧著清音公主,略為思忖了片刻。若是憑她上次所見,這位公主雖任性了些,倒也不是個蠻橫無理之人。今日突然來找她,還這樣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定然是有什么誤會。

    “不知公主有何事?”謝寧瞧著她,聲音溫和。

    清音皺了皺眉,她本以為謝寧肯定是個飛揚(yáng)跋扈,面目可憎的人�?汕浦@一副溫和的樣子,她一時也有些下不去手。

    腦海中忽地浮現(xiàn)出謝楚哭得傷心欲絕的模樣,她晃了晃腦袋。又向謝寧走近了些,瞪著她,惡狠狠地道:“你還跟我裝傻?你做的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謝寧被她這態(tài)度弄得有些發(fā)懵,她只得耐心地道:“公主想來是對我有什么誤會,不如您告訴我,你我今日也好解開這個誤會�!�

    清音捏緊了拳頭,眼中一片陰霾,瞪著她,冷冷地道:“本公主命令你現(xiàn)在就去給我七嫂道歉,直到她原諒你為止�!�

    謝寧凝眉想了想,清音公主說是她的七嫂,當(dāng)今圣上的七皇子可不就是信王么?而她口中的七嫂不用多想,便是謝楚了。

    她手指收緊了些,眸光一沉,怪不得今日謝楚如此簡單的就走了,原來在這里為她布了局?瞧著這公主的模樣,她也不知是被蒙蔽了還是一心偏向謝楚。

    清音公主見她忽地不說話了,柳眉倒豎,正要發(fā)火,謝寧卻抬起頭,沖她笑了笑:“既如此,我便隨公主走一遭。”

    她若是在這兒與這個公主吵了起來,怕是以后都別想安生了。況且這是宮里,這位公主的話,也沒人敢違逆。只是謝楚讓公主將她叫去,怕只是一場鴻門宴了。這還是宮里,她孤立無援,自然不能去自投羅網(wǎng)。

    她只得先答應(yīng)去見謝楚,然后在半路上想辦法脫身去找周顯恩。

    清音公主聞言一愣,卻是皺了皺鼻翼,她還以為謝寧會跟她大吵大鬧。虧得她剛剛還想好了一整套的狠話,還準(zhǔn)備叫幾個侍衛(wèi)過來嚇嚇?biāo)�。沒想到她這么容易就認(rèn)錯了。

    思及此,清音公主別過臉,冷哼了一聲:“你識相就好,趕緊跟我過來。”

    她說罷就緊緊攥住謝寧的手,生怕她半路逃了一般,拉著她就要去跟謝楚道歉。

    謝寧頗有些無奈地看著面前這個嬌小的公主,人雖小,步子卻快。她也只得跟在她身后,但愿這位公主只是受人蒙蔽了吧。至于謝楚,她眼神冷了冷。果然,不管她如何警告,都不能讓謝楚安分守己。

    只是她想不通,謝楚到底為了什么要這樣跟她作對。難道她們之間還有什么是她沒有注意到的利害?也許她應(yīng)該想辦法去查一查才是。

    謝寧還在想著,就行至了臺階處,清音公主抬腿就要走下去,陡覺得后背被誰推了一下。她驚恐地睜大了眼,尖叫一聲。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便向十幾層的臺階滾去。

    “公主!”

    rm8

    聰明(shukeba.)

    涼亭內(nèi),

    謝楚還在悠閑地吃著糕點(diǎn)。聽到清音公主的尖叫聲,紅唇勾起,慢條斯理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復(fù)又起身,

    卻遲遲不見如意回來稟報。

    她捏緊了帕子,

    終是耐不住性子,往高臺去一探究竟。一路上都在皺眉沉思,計劃好的是如意得手了就立馬回來裝作驚恐地叫芙蓉閣的兩位貴妃過去,

    也好當(dāng)場給謝寧定罪。

    可如意遲遲不回來,難道清音公主出事了?不可能的,那臺階不過十幾層,

    最多是受一點(diǎn)皮外傷而已。

    她凝了凝眉,面上鎮(zhèn)定,實(shí)則心里也隱隱有些慌亂。清音公主受些小傷倒也罷了,

    若是她真的出了事,貴妃娘娘一定會讓人徹查此事,她可不想引火燒身。

    如意一向手腳利落,

    應(yīng)當(dāng)不會連這點(diǎn)事都做不好。她定了定身,

    一路彎彎繞繞行至高臺下。到了花圃外,

    待看清面前的景象,謝楚瞪大了眼,

    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地上的鮮血匯成小片的水泊,

    清音公主失了魂一般,

    眼神空洞。原本俏麗的小臉此刻慘白一片,

    身子瑟瑟發(fā)抖。良久,

    她才抬起眼,

    瞧著將她護(hù)在懷里的謝寧。

    但見她額角的鬢發(fā)都被血水浸濕,

    冷汗涔涔,喉頭微動,咽下了悶哼聲。

    謝寧有些無力地眨了眨眼,低頭瞧著神色呆滯的清音公主,溫聲道:“公主,您沒事吧?”

    她的手還護(hù)在清音公主的頭上,將她緊緊地圈在懷里,還好她只是衣裙染了塵,發(fā)髻散亂了些,其它的并無大礙。謝寧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清音公主回過神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瞧著謝寧,唇瓣微動:“你……我……”

    血腥味還在鼻尖,謝寧身上被蹭破了好幾塊地方,可她卻完好無損。而且剛剛從十幾層的臺階摔下來,她都快嚇?biāo)懒�。她從小到大就是哪兒磕碰了個紅印,她母妃都心疼得不得了,哪里受過這樣的罪?

    思及此,她的眼里慢慢就涌出霧氣,咧開嘴,抽抽噎噎地就哭了起來。

    瞧著這小公主趴在她懷里哭,謝寧也了然她是被嚇壞了。只得動了動有些酸疼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哭了一會兒,清音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從她懷里抬起頭,癟著嘴:“你等著,我馬上去叫太醫(yī)來,你等著我!”

    她說罷,雙腿發(fā)軟地就從謝寧懷里起來了,粗魯?shù)靥鹦渥硬亮瞬裂蹨I,一張小臉成了花貓一般�?吹降厣系难挥X得眼前又模糊了,她一咬牙,撒丫子就跑了。

    謝寧瞧著急匆匆跑開的清音公主,本想說些什么,可她已經(jīng)連背影都瞧不見了。她頗有些無奈地低下頭,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只是左腿磕傷了,有些不便。

    她正準(zhǔn)備回臺階處坐下,好好看看身上的傷,卻忽地聽到一陣踩碎枝條的聲音,一回頭,正對上花圃外謝楚慌亂的眼神。

    她眼神陰沉了些,顧不得身上的傷,一瘸一拐地就向謝楚走了過去。

    謝楚見她過來,倒也不懼,就算謝寧知道是如意推的清音公主,可她也沒有證據(jù)。

    思及此,她反而往前行了幾步,抬起帕子遮了遮面,似乎是不忍看謝寧這一身狼狽的模樣。

    她柔柔地開口:“姐姐這是怎么了?楚兒剛剛就聽到清音公主的聲音,生怕是出了事,就急忙趕了過來,沒想到,姐姐你……”

    “啪”的一聲脆響,將謝楚剩下的話都硬生生掐斷了。

    四周安安靜靜地,只雪松上幾只翠鳥被驚得四散而逃。

    謝楚偏著頭,神情呆滯,唯有白皙的左臉慢慢浮現(xiàn)出清晰的指印,落在她的臉上,更是紅得嚇人。

    謝寧喘著氣,抬起的手都在顫抖,臉上是極力壓制的憤怒。剛剛抬手那一巴掌,扯到了她手臂上的傷口�?缮砩系膫绕鹚丝绦念^的怒火,根本算不得什么。

    謝楚捂著臉,偏頭死死地盯著謝寧,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你敢打我?謝寧,我是王妃,你也配打我?”

    謝寧揚(yáng)起下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冷得像冰渣子:“錯了,這一巴掌是我還你的,這一下,才是你應(yīng)得的。”

    她說完,抬手便又給了謝楚一巴掌,因著太快,連謝楚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硬生生又挨了她一耳光。

    謝楚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抬手就要還給謝寧,手腕就被她握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謝寧力氣不算大,可奈何謝楚一向是個嬌弱的病美人,她的力道,換了誰都能輕輕松松地?fù)跸聛怼?br />
    “上一次你陷害我,讓我挨了父親一巴掌。今日你還不罷休,竟想出如此惡毒的手段,欲置我于死地。”她眉尖緊蹙,狠狠地攥住了謝楚的手,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我到底有何恩怨,讓你不惜一切也要害死我?”

    謝楚沒說話,眼中的嘲諷仍在。只是散漫地軟著身子,紅唇勾起的弧度,帶著嘲諷:“姐姐在說什么,楚兒聽不懂�!�

    謝寧冷冷的笑了笑,清音公主莫名其妙地要為謝楚出頭,又選了這么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還有剛剛那個丫鬟如意,在謝家的時候就跟著謝楚了。

    在場的就只有她們?nèi)齻人,清音公主摔下臺階時,根本不像是滑倒了,反而像是被人推下去的。此刻謝楚又突然出現(xiàn),除了她還能有誰做這一切的部署?

    思及此,謝寧閉了閉眼,沉聲道:“你恨我,可以,想害我,也可以。”她收緊了握在謝楚腕上的力道,似乎是想在她眼里看出些什么,“但是你得放聰明一點(diǎn),別給我用這些卑劣的手段!”

    她說罷,只手一甩,謝楚踉蹌了幾步,差點(diǎn)摔在地上,卻還是仰起頭,滿腔的怒火差點(diǎn)因?yàn)槟且痪洹氨傲印倍钜稽c(diǎn)破開。

    謝寧睨眼瞧著她,勾了勾嘴角:“你知不知道,今日若是我沒有及時護(hù)住清音公主,會有什么后果?你以為就是我謝寧一個人赴死么?我告訴你,你害的是整個謝家,包括你自己�!�

    她眉尖緊蹙,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謝楚,不知道她為何會變得這么瘋狂:“父親,哥哥,甚至是謝辭,我們謝家人的仕途都差一點(diǎn)斷送在了你的手里。我姓謝,你以為我身上的罪名能跟謝家脫得了干系么?謀害皇室,你還偏偏選了最得圣寵的清音公主,這等重罪,就算陛下開恩,只罰我一人。你以為他看到謝家人,心中就不會有氣么?周家是世代勛貴,受不到什么牽連�?晌覀冎x家無權(quán)無勢,不過是寒門出生,榮辱興衰,全在陛下一念之間。而你,作為我妹妹,你的姐姐犯下如此重罪,你以為你的名聲就會好到哪里去么?”

    謝楚抬起頭,眼中毫無畏懼。對她來說,她的榮華富貴才是最重要的,謝家犧牲一下又如何?等信王登基,她便是皇后,謝家的榮辱還不是她說了算?

    可若是讓謝寧將真相告訴信王,那她才是真正的永遠(yuǎn)翻身之日。她不會放棄自己擁有的一切的,在她決定頂替謝寧的功勞時,她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做人要么就得比誰都狠,要么就乖乖地被人踩在腳下。而這一回,不是謝寧死,就是她死。她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笑道:“我說了,我聽不懂,姐姐不要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了。清音公主摔下臺階,與我有何干系?反倒是姐姐你的嫌疑我最大。此事若是鬧大了,誰又說得清?你就算救了公主又如何,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為了討要功勞故意為之?當(dāng)然了,你是我姐姐,我還是相信你的。”

    謝寧怒極反笑,瞧著她死不悔改的模樣,只覺得有些累了,她捂著手臂,轉(zhuǎn)過身,一瘸一拐地往回走著,頭也不回地道:“這世上沒什么事是滴水不漏的,念在你我都是姓謝的份上,我最后給你一個機(jī)會。你自己好好把這件事處理干凈了,否則你我魚死網(wǎng)破,我也沒什么怕的�!�

    開年便是春闈了,她哥哥很快就會回來赴京趕考,若不是為了她哥哥的仕途著想,再加上她拿不出證據(jù),她絕不會就這樣算了。不過她也知道,謝楚不傻,她敢做就是準(zhǔn)備好了退路。

    就算鬧起來,謝楚也只會把如意推出來頂罪,將自己摘個一干二凈。

    謝寧一瘸一拐地往前走著,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花叢里,只留下還站在原地的謝楚。

    她仰著下巴,眼中冰冷一片,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提起裙擺,便向高臺走去。

    上了高臺,她偏過頭,果然只見得如意哆嗦著身子躲在花圃后面,嚇得六神無主。

    見到是謝楚來了,她跟看到了救星一樣,立馬哭了起來:“王妃,這下該如何是好?清音公主肯定知道是有人推了她,可……偏偏謝寧又去救了她,要是公主懷疑到我頭上……”

    剩下的話,她哽咽著說不出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鬼迷心竅真的去謀害公主,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謝楚沒說話,只是緩步過去將如意扶了起來,安撫地握住她的肩膀,又用帕子溫柔地替她拭去了眼淚。

    如意身子一僵,瞪大眼瞧著謝楚。卻只見得她蹙著眉尖,有些痛心地道:“如意啊,你也是跟了我這些年了,我知道你待我好�?赡阋膊荒転榱顺鰵猓蜕米髦鲝埲ネ浦x寧下臺階�。慷疫一時緊張,推錯了人。你這樣,真的讓我好失望啊�!�

    說著,她抬手撫了撫如意的臉,眼里滿是憐惜。

    “不,不是我,王妃,您怎么能這樣說,明明是您吩咐我做的!”如意驚恐地瞪大了眼,只覺得謝楚停在她臉上的手宛如一條陰冷的毒蛇,幽幽地吐著信子。

    謝楚越笑,她就越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著,想要逃離這兒。卻被謝楚一把拽住了袖子,身后是她陰冷的聲音:“你別忘了,我對你可是有大恩的,你的父母兄弟,可都是由我養(yǎng)著的。你怎么可以污蔑我呢?你再說一次,是誰讓你推清音公主的?”

    如意身子一僵,眼淚慢慢滾進(jìn)領(lǐng)口,脖頸仰起一個絕望的弧度。想起家中的父母兄弟,她終是癱軟在地:“是奴婢自作主張,是奴婢在謝家的時候,就怨恨二姑娘,這才要陷害她的。”

    謝楚像逗弄小狗一樣拍了拍她的臉:“這樣才乖嘛。”

    說罷,她便笑了起來,笑聲低沉,眼底卻是陰冷一片。這個蠢貨,連推人都不會,死了也該。正好這把刀她用太久了,太多的秘密被她知曉了,也是時候換個人用了。

    rm8

    偏愛(shukeba.)

    太醫(yī)院內(nèi),

    四周陳設(shè)古樸雅致,床榻上垂著天青色織錦帳。楠木刻絲屏風(fēng)將房間分隔開,太醫(yī)便在屏風(fēng)外磨藥,

    幾瓶白瓷青魚紋藥瓶子就擺在檀香木托盤上。

    謝寧正半坐著靠在榻上,身后墊著柳編枕頭。額頭纏著紗布,手臂和腿上的擦傷也都被細(xì)致地處理過了。用的都是宮里上等的傷藥,

    涂了不多久,

    原本火辣辣的傷口就緩和了許多。只是左腳扭傷了,

    暫時還不便走路。

    她剛剛接過太醫(yī)遞過來的湯藥,

    慢慢喝完了。擱下藥碗時,

    余光不自覺瞧了瞧門外,

    疑惑地眨了眨眼。

    雕花木門處,

    露出一只繡鞋上圓潤的珍珠,幾根蔥白的手指緊張地?fù)冈谥旒t的門框上。

    扒拉在門外的人似乎猶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垂進(jìn)來幾縷如云的鬢發(fā)。那慢慢試探著越過門框的眼睛,帶了幾分水盈盈的波光,

    卻在碰到謝寧的目光后,

    受了驚嚇一般極快地把頭縮了回去。

    謝寧頗有些尷尬,不知該不該叫清音公主進(jìn)來。按理說這皇宮是她的家,她想去哪兒便去哪兒,

    可她已經(jīng)在門外躲了快半個時辰了。既不走,

    也不進(jìn)來。

    雖然這位小公主之前對她態(tài)度算不得友好,

    但卻真的是跑去找來了太醫(yī)。多半也是涉世未深,被人當(dāng)了刀使。

    她想了想,

    正欲開口,

    門外的人卻磨磨蹭蹭地進(jìn)來了,

    只是臉色有些不自然,

    手抓著門框,將目光放在一旁,生硬地開口:“你……你沒事吧?”

    謝寧將手放在絲衾再,點(diǎn)了點(diǎn)頭:“多謝公主送我至太醫(yī)院,現(xiàn)下已然無事了。”

    清音公主聞言卻身子一怔,良久才極快地瞧了她一眼,復(fù)又別過臉,小聲地道:“既然沒事就行了,你救了本公主,雖這也是你應(yīng)該做的,但是本公主會讓父皇賞你的�!�

    說罷,她就提著裙擺走出去了,因?yàn)樘�,差點(diǎn)絆到了門檻。垂在身側(cè)的長發(fā)蕩開,露出帶著紅暈的面頰,隨即走得更快了。

    只是她的腳步聲未走遠(yuǎn),便停了下來。

    謝寧沒有在意,復(fù)又收回目光。挪了挪身子,正欲尋個舒服些的姿勢躺下去,輪椅碾過地面的聲音便傳來了。

    她拉絲衾的動作一頓,抬眸時,只見周顯恩在門外,瞧著雖面色如常,可那雙眼卻冷的有些瘆人。

    推他而來的幾個小火者合力將輪椅移進(jìn)了屋內(nèi),隨即便退出門外。他停在門口,目光冷冷地掃過謝寧,觸及她額頭纏著的紗布時,眼中陰翳密布。

    謝寧被他瞧得有些尷尬,只得別過眼,輕聲道:“將軍的事辦完了么?若是辦完了,咱們便可以回去了�!�

    周顯恩沒理她,唯有輪椅碾過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帶了隱隱的壓迫感,讓她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絲衾,想遮住自己。

    輪椅聲停下,那瘆人的目光卻依舊留在她身上。良久,才聽得他冷冷的聲音:“誰干的?”

    謝寧下意識抬起眼瞼,鴉色長睫顫了顫,對上了周顯恩懨懨的臉色:“將軍是說?”

    “我問你,你這傷誰干的?”周顯恩有些不耐煩地重復(fù)了一遍,聲音更冷了幾分。

    謝寧別過眼,輕聲道:“只是赴宴的時候,不小心摔了�!�

    身旁傳來一聲輕笑,帶了些嘲諷:“我說過,我最聽不得別人說謊,否則我會割了你的舌頭�!彼麖�(fù)又往她身旁靠了靠,兩人的距離呼吸可聞,“怎么?你以為本將軍是在同你說笑么?”

    謝寧眼神微動,手指無意識地攪著搭在身上的絲衾,眉尖緊蹙,別過眼不敢看他,良久才訥訥地道:“我并非說謊,確實(shí)是不小心摔的。只不過是因?yàn)楫?dāng)時清音公主在一旁,為了護(hù)她,才摔的,只是意外而已�!�

    謝楚所犯的事實(shí)在太大了,若是牽扯出來,定然會連累到整個謝家。她雖不情愿,卻也不得不為她遮掩下來。

    周顯恩不冷不淡地“哦”了一聲,手指搭上她額頭的紗布:“我說過,你在這宮里無須忌憚任何人。我說的話就是規(guī)矩,而你不聽話,受了傷也活該。至于那些不守規(guī)矩的人……”

    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輕笑了一聲,便收回手,推著輪椅要回走了。

    謝寧瞧著他的背影,急急開口:“將軍,您要去哪兒?”

    周顯恩沒理她,徑直出去了。

    謝寧有些著急,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急忙掀開絲衾要追出去,只是腳扭傷了,根本動不得。只能焦急地望著門外。

    承華殿內(nèi),宴會還未停,大臣們多已微醺,只坐席上的太皇太后低著頭抿了一口茶,似乎有些倦態(tài)。

    赴宴的女眷們也早已回來了,大殿歌舞未停,大開的門外,卻傳來清晰可聞的拍手聲。

    坐席的人一驚,回過頭就見得坐在輪椅上的周顯恩進(jìn)來了。他嘴角勾起一絲弧度,漫不經(jīng)心地拍了拍手,樂師停下,舞姬們也不知是否還要再舞。

    太皇太后頗有些尷尬地咳了咳,沉聲道:“周大將軍這是何意?”

    周顯恩挑了挑眉:“沒什么,只是覺得今日宴會太無趣了,不如本將軍給大家看些好玩的�!�

    他的話音剛落,大殿內(nèi)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唯有坐在顧懷瑾旁邊的謝楚身子一抖,直覺有人冷冷地瞧著她一般,她不由得往顧懷瑾身邊靠了靠。

    太皇太后面色緩和了些,抬了抬手:“大將軍若是有助興之樂,盡可呈上來�!�

    周顯恩低聲笑了笑,不多時,便有人拖著一個丫鬟進(jìn)來了。侍衛(wèi)將她一甩,如同沒骨頭一般就癱在了地上。

    雕花木窗透進(jìn)來些許亮光,待看清那女子的面容,顧懷瑾眼瞼一跳,握著酒杯的手也收緊了些。他旁邊的謝楚臉色也陰沉了幾分,不過她早就威脅過如意了,就算周顯恩將人帶進(jìn)來,也最多治她一個管教不當(dāng)?shù)淖锩?br />
    她還是沒忍住皺了皺眉,蠢東西就是蠢東西,推個人都沒膽子。

    如意就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面如死灰。其他人不知這是誰,太皇太后也疑惑地瞇了瞇眼。倒是有人認(rèn)出了她,似有意或無意提了一聲:“這不是信王妃身邊的丫鬟么?”

    聲音不大,卻剛好大殿內(nèi)所有的人都聽得到。一時間,議論聲此起彼伏。不少人瞧了瞧周顯恩,又望向了顧懷瑾。

    這種情況下,顧懷瑾也不得不站起身,眉頭微蹙,看著周顯恩沉聲道:“不知大將軍將內(nèi)子的丫鬟當(dāng)眾扣押,所為何事?”

    周顯恩悶笑了幾聲,斜靠在輪椅上,漫不經(jīng)心地道:“謀害皇室,不知這算不算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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