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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媽的還真是你！”裴溪洄立刻追上去，跟著他跑進(jìn)暗巷，鉆進(jìn)胡同。

    何寶生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耗子一樣特別能鉆洞，裴溪洄不想和他多作糾纏，看著他背影消失的方向，轉(zhuǎn)頭跑進(jìn)旁邊的橫向胡同。

    這是條死胡同，前路被一堵兩米多高的白墻牢牢擋住，裴溪洄毫不猶豫地沖過去，同時(shí)在心里讀秒：五、四、三、二——最后一秒落定時(shí)，墻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裴溪洄助跑兩步，踩著垃圾桶縱身一躍翻過墻壁，直直落在剛沖出來的何寶生身上。

    “我讓你跑！”他騎著何寶生的脖子落地，落地的瞬間攥住人胳膊向后反擰。

    何寶生疼得哇哇大叫，連聲求饒。

    裴溪洄從口袋里掏出耳機(jī)線，剛要把他手捆上，手機(jī)突然震動一聲，是靳寒給他發(fā)的消息。-放了他。

    裴溪洄懵掉了。放了他？

    何寶生陷害他哥走私不成，還把親生兒子抵押給放高利貸的替自己受過，于公于私現(xiàn)在都該在局子里蹲著等判刑，不知道怎么逃出來的，還鬼鬼祟祟地跟到北辰港亭來。

    他剛剛是怕這王八蛋會伺機(jī)對他哥不利才追人的。

    結(jié)果好不容易追到了不料理了他，還要放了？

    但疑惑歸疑惑，裴溪洄還是裝作手上脫力控制不住人的樣子，讓何寶生掙脫逃走了。

    哥哥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亂來沒準(zhǔn)會壞事。

    眼看著何寶生跑出去兩條街了，他才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沾的全是土，還有臟水和樹葉，他一邊拍一邊找手機(jī)想問問哥哥這是怎么回事，找來找去沒找到。

    媽的何寶生把他手機(jī)偷走了！

    “我草你大爺別讓我逮到你！”

    他氣得現(xiàn)在就想沖上去把他頭擰掉，但怕哥哥等急了，還是強(qiáng)壓下怒氣轉(zhuǎn)頭走了。

    沒有手機(jī)聯(lián)系不到靳寒，小樓門口的守衛(wèi)他又一個(gè)都不認(rèn)識，估計(jì)不是靳寒的人。

    思來想去，裴溪洄繞過正門，跑到后墻跟底下，左右看看沒人就故技重施，踩著磚頭翻了進(jìn)去。

    剛一落地，和底下牽著狗的大高個(gè)兒保鏢四目相對了。哈，無語。

    人倒霉到一定程度了，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

    他生無可戀地看著保鏢，保鏢也半死不活地看著他，倒是旁邊蠢蠢欲動的狗實(shí)在是有點(diǎn)嚇人，半人高的長毛藏獒，眼睛猩紅，舌頭吐出來都冒著熱氣。

    裴溪洄不怕狗但被這么盯著實(shí)在犯怵，試圖和大高個(gè)兒套近乎：“大哥你認(rèn)識我嗎？”

    他被哥哥帶在身邊十八年，楓島人上下數(shù)三代，但凡認(rèn)識靳寒的很少不認(rèn)識他。

    嘿，今天還真就好死不死地被他碰上一個(gè)。

    “不認(rèn)識�！�

    “不……不認(rèn)識，也沒事，那你認(rèn)識靳寒嗎，他在里面開會，我是他弟，來找他玩�！�

    大高個(gè)兒眉毛一動：“小裴少爺？”

    “對對對就是——”

    大高個(gè)兒嫌棄地看著他一身臟污：“就你這個(gè)叫花子？”

    裴溪洄一口氣沒上來差點(diǎn)撅過去：“……”

    他捂著胸口，對大高個(gè)擺手：“我不跟你掰扯，也不為難你，禮貌問下你牽狗的本事怎么樣？”

    大高個(gè)兒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問這個(gè)干嘛，就見裴溪洄從口袋里掏出個(gè)東西：“看我飛鏢！”

    他心下一驚，十分敏捷地躲開，并暗暗為自己感到驕傲，下一秒就看到一根爆油的烤腸從眼前飛過，香得天怒人怨。

    狗二話不說就追著烤腸飛了出去，還順便帶走了他。

    裴溪洄雙手合十對他小聲抱歉，然后掉頭往里跑。

    藏獒的叫聲驚動了其他保鏢，十余人從四面八方朝他沖過來，全都牽著狗。

    裴溪洄也不厚此薄彼，一狗一根，狗狗都有。

    保鏢們怎么來的就怎么被狗帶走了。

    北辰港亭有很多流浪狗，他剛讓人買來打算喂流浪狗的烤腸，居然瞎貓碰死耗子地打敗了不知道哪個(gè)老板的保鏢大隊(duì)。

    裴溪洄忍不住給自己吹了個(gè)口哨，同時(shí)慶幸還好這不是專業(yè)的保鏢團(tuán)隊(duì)。

    要是他哥的人手，這會兒被狗追的就不是烤腸而是他了。

    院子里保鏢和狗亂成一鍋粥了，小樓門口又有新的保鏢沖出來。

    裴溪洄嗖嗖兩下爬上大樹，從樹上跳到二樓露臺，身后隔著半米就是窗戶，進(jìn)去就能找到哥哥，然后更離譜的事就發(fā)生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條運(yùn)動短褲，沒有褲腰帶，就一根松緊褲繩，翻窗時(shí)褲繩被窗邊的仙人掌給勾到了，他沒看見，只感覺底下有人拽他。

    今天本來就諸事不順。

    早起被噴粥，走路上看見何寶生，轉(zhuǎn)頭手機(jī)就被偷，翻個(gè)墻還翻到人保鏢臉上，好不容易到最后一步馬上就要見到哥哥了，還有人死乞白賴地拽著他褲子不讓他走。

    裴溪洄越想越倒霉，越想越生氣，心道今天怎么什么都和我作對！然后一咬牙一跺腳，使出全身力氣狠狠扯過自己的褲子！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然后就是一陣噼里啪啦，十來斤重的大仙人掌花盆摔在地上砸個(gè)稀碎，一截?cái)嗟舻膸Т滔扇苏凭湍敲辞傻兀�扎向了他的褲襠。

    “……”裴溪洄氣笑了。

    上輩子的這一天他至少殺了十七八個(gè)人。

    仙人掌刺已然扎進(jìn)了要命的部位，他不敢叫更不敢動，小心翼翼地把那截?cái)嗟舻南扇苏仆�下拔�?br />
    剛拔下來身后的窗戶就被嘩啦一聲打開，一只手伸出來，掐住他脖子往里拽。

    “哎！哥！哥！褲子！褲子掉了！”

    那手掌剛一貼上他的脖頸，他就知道是誰。

    靳寒明顯帶著氣，跟逮個(gè)小雞崽似的把他給提了進(jìn)去。

    裴溪洄臊眉耷眼地站在哥哥和一眾老板面前，垂頭喪氣，可憐兮兮，兩只手背在后面，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腦袋頂上的小發(fā)旋里還沾著片樹葉，就跟犯了錯(cuò)誤還不想悔改的小學(xué)生一樣，每一根翹起的頭毛仿佛都在說：事已至此，愛咋咋地吧。

    靳寒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他冷眼看著弟弟，面色鐵青，一言不發(fā)，只招手讓人拿條熱毛巾來。

    他不說話其他老板也不敢出聲，生怕一句話說錯(cuò)了就惹火燒身。

    “靳總，給您�！笔虘�(yīng)遞來熱毛巾，還有一杯蜂蜜桂花水。

    靳寒拿過杯子喂到他嘴邊，都是人看著裴溪洄不太好意思，想要自己喝。

    哥哥垂眼睨著他的手：“自己看臟不臟�！�

    “……”裴溪洄倆手往后一背，探頭就著哥哥的手喝了水。

    靳寒把杯子放到一邊，熱毛巾展開，捂到他臉上，就跟給臟小孩兒搓澡似的硬邦邦地給他擦。

    裴溪洄被擦得東倒西歪，還有點(diǎn)疼，臉蛋都擦紅了，但愣是一聲都沒吭，窩在哥哥懷里跟根小保齡球似的，乖得讓人不忍心再罰他。

    靳寒嘆了口氣，把他臉邊的碎發(fā)攏到耳后，“好好的路不走，非翻窗干什么？掉下去怎么辦？”

    裴溪洄還委屈呢，嘟嘟囔囔地說：“保鏢不認(rèn)識我，不讓我進(jìn)。”

    “不讓你進(jìn)不會給我打電話？”

    “手機(jī)掉了，打不了�！�

    “手機(jī)掉了你不會喊一聲？”

    “我喊了！我從進(jìn)來就一直在喊，沒人理我��！”

    靳寒一愣：“……”

    剛才外面只有狗叫，確實(shí)沒聽到裴溪洄叫，他看到弟弟的定位在外面才連忙開窗找，結(jié)果就看到他半截身子懸掛在露臺上，嚇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哎呀別說我了�！迸嵯�洄委屈巴拉地抓住他手��，在他耳邊哼哧哼哧抱怨：“不都說人前不訓(xùn)子嘛，你干什么老數(shù)落我啊……”

    “那叫人前不訓(xùn)妻，人后不訓(xùn)子�！苯�寒糾正他。

    “什么？”裴溪洄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那訓(xùn)妻訓(xùn)子不都是訓(xùn)我嗎！話都讓你說了！”

    靳寒失笑，拿掉毛巾，大手放在他后頸揉捏兩下，讓他看向?qū)γ胬习鍌儯骸敖腥恕！?br />
    裴溪洄扁扁嘴，禮貌叫人：“王叔叔、李叔叔、秦叔叔，早上好，希望沒打擾你們開會�！�

    確實(shí)如哥哥所說，都是他認(rèn)識的。

    看靳寒臉色稍有緩和，老板們也松一口氣，紛紛打趣他：“小裴啊，你這是從哪來��？”

    裴溪洄心道這不明擺著呢嘛，我從窗戶上來啊。

    開口卻是笑瞇瞇的：“我剛從茶社過來，聽我哥說叔叔們在這兒開會，來給叔叔們送茶�！�

    “那我們可真是有口福了，剛還聽靳總念叨你，你不來我看他連會都不想開了�！�

    這句就不像什么好話。

    裴溪洄扭頭看向靳寒，靳寒也正看著他，臉上沒個(gè)表情，但眼里的擔(dān)心還沒消散。

    他偷偷抓了下哥哥的手，轉(zhuǎn)頭對老板說：“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是叔叔們好久不來，我哥想和各位叔叔伯伯說說話敘敘舊，拿我當(dāng)理由呢。”

    別看小裴老板平時(shí)調(diào)皮搗蛋胡作非為的，但到了正經(jīng)場合，自有他的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靳寒牽著他的手帶到身后，又和老板們寒暄幾句，就讓秘書去準(zhǔn)備，十分鐘后開始會議。

    裴溪洄在后面拽拽他，“哥，十分鐘可能不夠。”

    靳寒扭過頭來：“怎么了？”

    裴溪洄兩邊臉上各一團(tuán)酡紅，看一眼窗外的仙人掌，又瞄一眼自己可憐的小弟，墊腳湊到哥哥耳邊，用手捂著嘴可憐巴巴道：“救命！我唧唧中箭了！好痛！”

    【??作者有話說】

    寶寶你有一只刺雞。

    這兩天都是雙更，明天休息下，后天繼續(xù)~

    ◇

    第40章

    我要去東岸我就是豬

    靳寒十四歲那年把裴溪洄撿回家時(shí)，萬萬沒想到十八年后還得給這小傻帽兒的小雞挑刺。

    他都想不通這到底是怎么扎的。

    怎么就能這么巧地扎到這個(gè)位置？

    裴溪洄也想不通。

    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遭受這種人間雞苦！

    “哥，你說它會不會給扎壞了啊……”

    本來就不多大，再給扎壞了可怎么辦啊。

    他跟只鵪鶉似的坐在哥哥腿上，扶著小小裴，臊得抬不起頭來，只能從側(cè)面看到一點(diǎn)紅彤彤的臉蛋肉，因?yàn)橐а廊烫鄱�用力到一顫一顫��，每挑出一根刺來就疼得斯哈斯哈吸涼氣�?br />
    靳寒放下手里的鑷子，當(dāng)機(jī)立斷：“起來我?guī)�你去醫(yī)院。”

    “不不不！不要去！打死都不去！”裴溪洄一把圈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牢牢焊在哥哥身上，說什么都不下來，“醫(yī)院那些護(hù)士老是逗我，還大嘴巴，這要是被她們知道那整個(gè)楓島都知道了！”

    靳寒哭笑不得，大手兜住他一邊屁股蛋兒掐著：“你還知道丟臉�。俊�

    裴溪洄傷心死了：“你怎么還笑我，我都這么可憐了……”

    “知道丟臉你就穩(wěn)當(dāng)點(diǎn)，多大了還上躥下跳地不消停�！苯�寒給他挑下最后一根刺，拿過助理剛買來的酒精棉片給仔細(xì)消毒。

    還好他穿的褲子夠厚，仙人掌雖兇猛但也沒刺進(jìn)太深，只劃傷了小小裴的表皮。

    “知道啦知道啦，我以后再也不翻墻了�！�

    裴溪洄緊張兮兮地把唧唧拎起來，翻來覆去地尋找還有沒有遺留的小刺，確定都挑干凈后才松一口氣，拍拍胸脯說：“我都嚇?biāo)懒�，我連刺得太深只能連根割掉這樣最壞的后果都想到了�！�

    靳寒沒憋出嘲笑出聲。

    “割了就割了，反正也不用。”

    “那不用和沒有能是一回事嗎！”

    “到底怎么弄的？”靳寒問。

    裴溪洄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就剛剛在露臺的時(shí)候，我就要進(jìn)去了那仙人掌非鉤我褲子！”

    “它鉤你褲子你就拿褲襠撞它？”

    “沒有！它在我視野盲區(qū)我沒看到，我還以為有人拽我呢，它拽我我就拽它，就給拽下來了�！�

    靳寒言簡意賅地點(diǎn)評：“火藥桶�！�

    不僅一拽就炸，還傷敵一千自損一千八。

    之前的衣服肯定是沒法穿了，全是刺，靳寒讓助理去買新的，還沒回來。

    裴溪洄光著個(gè)腚坐在他身上，大咧咧地晾小小裴。

    靳寒的目光從那里一掃而過，抬起眼來，向后靠進(jìn)沙發(fā)里，拿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喝著，另一只手托著他，時(shí)不時(shí)捏兩下，且力道越來越重。

    裴溪洄毫無所覺，好奇地探頭看他杯子里：“什么茶啊，我也想喝�！�

    他看他哥吸兩口空氣都得饞。

    靳寒仰頭一飲而盡。

    “……”裴溪洄氣懵了，“咋都不給我留一口�。　�

    “下去自己倒�！�

    “自己倒就自己倒。”裴溪洄從他身上跳下去，跑到茶幾邊倒水。

    靳寒這才呼出一口緊繃的火氣，放松身體，低下頭來，雙肘撐著膝蓋，黑沉的眼神死死盯在裴溪洄身上，描摹出他每一寸輪廓——干干凈凈的男孩子的背影，皮膚很白，雙蹆筆直修長，肌肉線條流暢，兩坨飽滿的軟桃子被上衣遮住一半，隨著彎腰倒茶的動作，整個(gè)兒露了出來。

    欲蓋彌彰是漂亮，露骨真容則要人命。

    靳寒攥著茶杯的手背上泛起一層悍利青筋。

    不該讓他去倒茶的。

    “對了哥，我的手機(jī)是被何寶生偷走的。”裴溪洄邊打小報(bào)告，邊無知無覺地背對著哥哥喝茶，看到茶壺邊擺著盤沒見過的水果，形狀像是桃子，果肉卻是正紅色的，瞧著口感沙沙脆脆。

    他沒見過，想吃，又怕自己吃了會吐，就蹲下來，扭過頭指著水果問哥哥：“我可以吃嗎？”

    靳寒在他轉(zhuǎn)過臉來的一瞬間移開視線，看向窗外，不冷不淡地扔了句：“嘗嘗�！�

    那就是能吃的意思。

    其實(shí)也多余擔(dān)心，他不能吃的東西他哥壓根不會讓人往房間里擺，怕他誤食了又要吐。

    裴溪洄拿小銀簽扎一塊放嘴里，頓時(shí)酸得瞇起眼睛，人都縮成一團(tuán)：“啊，居然是山楂水泡的梨，好酸！嘿嘿，但挺好吃�！�

    他端著盤子，一塊一塊吃得停不下來，還想著正事：“還能找回來嗎？還是我把它遠(yuǎn)程鎖上？”

    靳寒：“找什么？”

    裴溪洄：“……”

    “手機(jī)�。�剛才我說話哥你沒聽嗎？”

    靳寒難得面露尷尬，清了清嗓子。

    剛才腦子里全是裴溪洄在床上的動靜，哪還顧得上他在說什么。

    “剛說手機(jī)怎么丟的？”

    語氣不見一點(diǎn)心虛。

    “何寶生拿走的！”

    “嗯，我讓人去給你找�！�

    “靳總，衣服買回來了，給您送進(jìn)去嗎？”助理在外面敲門。

    “別進(jìn)來。”

    裴溪洄還光著呢，靳寒起身走到門邊把衣服拿回來。

    裴溪洄還蹲在茶幾邊吃水果，腦子里想的都是何寶生的事：“他怎么出來的��？我托人打聽過他這情況至少要判五年的啊�！�

    “有人出了一千萬保他�！苯�寒把他扯到沙發(fā)上，攥著腳踝給穿底褲和褲子。

    “多少？一千萬？”裴溪洄不理解地瞪圓眼睛，并隨著哥哥擺弄，抬起一條腿，“瘋了吧，就他那德行哪里值一千萬？我就喊一聲給他嚇得跟小雞子似的�！�

    “他不值錢，他腦子里的東西值錢�！苯�寒放下他的腳踝，“另一只�！�

    裴溪洄乖乖遞上另一條腿，“沒聽說過啥漿糊能值一千萬啊�！�

    靳寒沒搭理他的調(diào)侃：“你最近離他遠(yuǎn)點(diǎn)，別打草驚蛇�！�

    “所以哥是因?yàn)檫@個(gè)才讓他出來的？放長線釣大魚唄�！�

    “嗯，我要知道到底是誰在保他。”

    褲子穿好了，裴溪洄的果子也吃光了，盤子底的一點(diǎn)甜湯都喝沒了。

    靳寒摸摸他肚子：“餓了？”

    “有點(diǎn)，早飯都沒吃就在外面連跑帶顛的�！�

    “給你叫餐，一會兒就在這兒吃，別吃太飽，吃完出去走走消消食，就在這棟樓的院子里，別去別的地方瞎跑，我第一場會兩小時(shí)后結(jié)束，回來帶你去吃午飯，正好見個(gè)人。”

    “誰啊這么大排場，值得你專門叫我過來見他。”

    “到時(shí)候你就知道了。”

    靳寒撂下這句話就要走，被裴溪洄叫住，“等等哥，我給你帶了東西。”

    他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兩包麥芽糖，一包放進(jìn)哥哥口袋，一包拆開了喂到哥哥嘴邊，“張嘴�！�

    這架勢跟哄小孩兒吃藥似的。

    靳寒失笑，低頭吃了。

    裴溪洄又拿出一貼艾草貼，把他的襯衫從褲子里抽出來，掀上去，給他貼在肚臍上。

    “我聽你助理說，這次來的都是外地的大老板，清一色酒蒙子，這兩天你吃住都在這兒，那肯定免不了要喝酒的，先把這個(gè)貼上，以防胃疼。”

    靳寒那么大個(gè)子，老老實(shí)實(shí)地張著兩只手任由弟弟給貼肚臍貼，貼上了還要嫌棄：“難聞�！�

    “忍一忍嘛，就白天貼一會兒，晚上回來我給你捂，我這兩天住這兒陪你，哎我能——”他話音一頓，支楞起腦袋，不確定地看著哥哥，帶著點(diǎn)賣乖的意思，“……和哥住嗎？”

    “不能，晚上送你回茶社�！�

    小狗瞬間垂下耳朵，沮喪極了。

    “那我回家住行嗎，我不想住茶社了�！�

    靳寒沒說話，也沒看他。

    感受著胃部慢慢傳來的暖意，像是小時(shí)候弟弟把熱乎乎的胖臉貼在這里。

    在他這里，沉默就是不可以。

    裴溪洄像是被抽干了元?dú)猓�低著腦袋在他胸前蹭蹭：“還不給我追到啊……”

    他以為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那個(gè)也那個(gè)了，就是可以回家的意思。

    但靳寒顯然有另一套標(biāo)準(zhǔn)。

    “你只要平平安安呆在我身邊，不作妖不鬧事，要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

    裴溪洄小小不服：“我不一直挺平安的嗎，除了那場車禍以外�！�

    靳寒伸手將他攬進(jìn)懷里，在背上拍拍：“這兩天不行，我晚上有事不在�！�

    “哦。”裴溪洄小聲嘀咕，“我還以為今晚能在哥懷里睡個(gè)整覺呢……”

    他不想再去那間小黑屋子里了。-

    兩個(gè)小時(shí)不長不短，不值當(dāng)干什么。

    裴溪洄聽他哥的吃完飯消完食，就跑回茶社去陪了會兒大花。

    大花最近肚子越來越鼓，整只貓都懶洋洋的不愛動彈，還特別喜歡往各種隱蔽的角落里鉆。

    醫(yī)生說它這是在給“即將出世的寶寶”尋找合適的生產(chǎn)的地方。

    裴溪洄又心疼又好笑，告訴大花：“寶貝你肚子里沒有寶寶，都是膘兒。”

    貓貓橫起耳朵聽不太懂得樣子。

    裴溪洄怕它傷心，就幫它在茶社里找了個(gè)超級隱秘的角落，在池塘旁邊的假山叢里，用絨毯給搭了個(gè)干凈的小窩，除了他們父女倆，誰也不知道。

    中午十二點(diǎn)，第一場會議結(jié)束了。

    裴溪洄回北辰港亭，跑到樓上餐廳里找哥哥，遠(yuǎn)遠(yuǎn)看到靳寒在和一個(gè)穿條紋西裝的中年男人閑談。

    他扒著門框往里探頭，朝哥哥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