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劉蘇荷笑瞇瞇地道:“我現(xiàn)在每天就數(shù)著日子等你們來了。”
“還有不到半個月,很快了。”程方秋也很期待和這位未曾蒙面的婆婆見面,語氣都不自覺地歡快上揚了兩分。
“不行,我得去找一下你爸,把這件好事告訴他�!眲⑻K荷說完,又囑咐了兩句,便掛了電話。
程方秋笑著將電話放回原位,一扭頭就對上了一臉幽怨的周應淮,他黑眸沉沉,音調(diào)卻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媽是不是老糊涂了?在你面前瞎說什么呢?”
“呸呸呸,你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再說了,媽哪里老了,又哪里瞎說了?”程方秋打了兩下他的嘴,后者抿住唇瓣,緊緊盯著她,哼了一聲:“老婆你也覺得我會變壞?”
“我們不是針對你�!�
程方秋義正言辭地糾正他,然后補充道:“我們是在說絕大部分男人�!�
“而且變壞的解釋有很多,比如老婆懷孕后,就冷暴力,沒有以前體貼了,再比如嫌棄老婆懷孕事多,隨意發(fā)脾氣的,又比如,老婆懷孕后就出軌的……”
“這些都是變壞的一種。”
她說完后,伸出手戳了戳他下垂的唇角,嬌滴滴笑道:“你可是大半夜都愿意起床給自己老婆煮面的男人,我肯定是相信你的。”
正所謂吃人嘴短,她昨天晚上剛享受了一頓他親手做的夜宵,現(xiàn)在自然要站在他這邊了。
果不其然,她最后這話一說完,周應淮臉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晴朗了,他探出身子瞅了一眼廚房的方向,見程學峻沒有出來的跡象,便飛快地逮住她的唇啃咬了兩下。
“老婆,沒有那個萬一,我的人,我的心,我的錢,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周應淮埋在她肩頸間,堅定地表著忠心。
“我愛你�!�
短短兩天這種類似的話他不知道說了多少遍,程方秋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心里卻忍不住泛甜,都說懷孕期間很容易就沒有安全感,但是他卻用行動將這個隱患給抹去了。
“老公,我也愛你。”
兩人膩歪了沒多久,程方秋就趕他去廚房幫忙了。
她最近胃口都不錯,喝了一碗雞湯,吃了半碗雞湯泡飯,才停碗。
飯后三人一起外出散步,但是沒多久就回來了,因為程方秋怕冷,那個冷風往臉上刮,又冷又疼,還不如待在家里舒服。
但第二天她就不得不出門了,因為她得上最后一個星期的班,就能提前請假回家待著了。
照相館人一如既往的多,但好在李濤遠他們知道她懷孕了,沒再敢讓她像之前那樣高強度的工作。
但是她不工作,排隊等著拍照的顧客怎么辦?
沒辦法,只能讓李濤遠上陣,程方秋在旁邊指導,只是看了一圈下來,她能提出指導的地方少之又少,至少小毛病沒什么了。
李濤遠有底子,又跟著她認真學了這么久,現(xiàn)在對于攝影基礎的理解是不缺了,他最缺的是一名攝影師對于一張好的照片的特殊“感覺”,只要能找到那種“感覺”,他就能徹底出師了。
得到程方秋的認可,李濤遠喜不自勝,然后又陷入一種若有所思。
特殊“感覺”?那是什么?
“我也說不上來,只能靠自己去悟�!背谭角镂⑽⒁恍Α�
李濤遠更迷茫了。
吃完午飯,照相館接到了文化局的電話,讓程方秋去一趟文化局。
第108章
撐腰
掛了電話后,
幾乎所有人都朝著程方秋看了過去。
程方秋神色如常,唯有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起來,自打那天丁玉枝給她打電話后,
她就一直在等文化局的消息,
沒想到直到現(xiàn)在才收到。
明明曲長勛已經(jīng)來了榮州那么久了,
按理來說他那樣的大忙人,打著這樣的名頭來見了故人,
達成目的后,應該會速戰(zhàn)速決,
然后立馬返回滬市才對,
怎么反而在榮州安營扎寨了?
程方秋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也只能將其暫時壓下,
開始收拾東西,
準備前往文化局。
“再裝點水吧,
我這兒還有塊小糕點,你拿著,
等會兒餓了吃,懷孕后最容易餓了�!�
孫紅燕熱心地幫她裝東西,其他人也滿臉喜色,看著程方秋那就跟看寶兒似的。
他們在照相館待了那么多年,
跟文化局里的人都多多少少打過交道,
自然也有自己的關系在,所以早在上面來領導的時候,
他們就聽到了風聲,
也知道了領導這次是專程為了給全國攝影協(xié)會挑選人才來的。
而程方秋由于在滬市攝影交流大會上的優(yōu)異表現(xiàn),是最有機會進入全國攝影協(xié)會的攝影師。
這么好的機會,簡直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一旦抓住,那就是鯉魚躍龍門,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他們替她感到高興和驕傲的同時,也有些惆悵和不舍,因為她一旦加入全國攝影協(xié)會了,那就代表著她會離開紅夢照相館,甚至離開榮州……
他們舍不得她,也舍不得好不容易起死回生的紅夢照相館失去核心攝影師。
可比起這些,他們更希望程方秋能一步步往上爬,登上山頂,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文化局派了車來接人,程方秋背著自己的包就上了車。
等到了文化局,就有人領著她往會議室而去,里面燒了炭火,很溫暖,程方秋便將圍巾取下,搭在了手肘處。
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主位的曲長勛,他一身黑衣,神情冷峻,可面對旁邊之人的詢問時,也會淡淡一笑,完全讓人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兩人視線有短暫的交匯,然后又不約而同地移開。
仿佛之前的事情從未發(fā)生過。
見程方秋進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離門口最近的一位領導站起來,朝著她友好地伸出了手,“程同志你好�!�
“你好�!背谭角锘匚兆。缓竽侨司烷_始向她介紹在場的人。
一一打過招呼后,就剩下了曲長勛,程方秋抬起眼眸看向他,不由一愣,剛才離得遠看不清,現(xiàn)在面對面,她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里面竟布滿了紅血絲,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的緣故。
她愣神的兩秒里,曲長勛已經(jīng)伸出了手,唇邊勾起一抹弧度,語氣自然溫柔:“程同志,好久不見�!�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頓時都看向了程方秋,心中也開始評估起這兩人的關系。
程方秋也沒想到曲長勛會這么說,她還以為他會裝作不認識她。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說別的,只能順著往下道:“好久不見�!�
兩人握住的手就此分開,曲長勛卻還繼續(xù)開口道:“你在滬市的表現(xiàn),我直到現(xiàn)在仍舊記憶猶新,我很期待你未來的成就�!�
程方秋則是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我會好好努力的,爭取不辜負您的期待�!�
話畢,她一頭霧水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直到發(fā)現(xiàn)大家對她的態(tài)度比一開始熱情了不止一星半點,方才反應過來,曲長勛這是在給她撐腰。
只是,為什么呢?
難道是看在她娘的面子上?可她娘不是都已經(jīng)拒絕他了嗎?
程方秋握了握掌心,強逼自己將注意力放在會議上面。
說是會議,其實重點都在他們這些攝影師身上。
曲長勛開門見山地邀請在場的兩位攝影師加入全國攝影協(xié)會,然后去滬市開展工作,如果他們不想去滬市的話,也可以申請其他城市。
而這兩位其中之一就有程方秋。
聽到這個消息,程方秋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為她對自己的實力心中有數(shù),所以知道后,也只是勾了勾唇,跟另外一個攝影師一起站起來向大家點頭示意一番后,才重新坐下。
而其他落選的攝影師的情緒卻肉眼可見的失落起來,他們在滬市表現(xiàn)都不錯,所以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被選上了,沒想到到最后居然只有兩個人被選上。
可這兩位被選上,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他們的表現(xiàn)都有目共睹,尤其是那位叫程方秋的,簡直可以稱得上逆天二字!
不光擁有專業(yè)的知識,還具備獨到的眼光……
他們就算全部加起來,估計都夠不上人家的尾巴。
所以,輸?shù)靡菜阈姆诜?br />
“除了這兩位同志以外,其他人將會作為協(xié)會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參與六月份的選拔,通過選拔的,將會被協(xié)會錄取�!�
這話一出,落選的攝影師們瞬間激動起來,甚至有喜極而泣的,高興歸高興,他們也是有分寸的,一瞬間的鬧騰過后,就恢復了安靜。
會議結(jié)束后,程方秋領了兩個文件袋,一個是全國攝影協(xié)會的邀請函,另一個則是申請在哪個城市作為工作地點的申請表,她得填好個人信息后,再上交。
截止時間是后天早上,并不著急,于是她便收好放進了包里,準備回去了再填。
而且現(xiàn)在也沒時間給她填這些東西,因為剛結(jié)束會議,就被里三層外三層給圍了起來,有文化局的,也有攝影師。
她淺笑著應對,還算游刃有余。
等到后面臉都快笑僵了,她才想找個借口開溜,就在這個時候,廖賢勇去而復返地出現(xiàn)在會議室門口。
他是曲長勛身邊第一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閉了嘴。
廖賢勇淺淺一笑,目光落在程方秋身上。
等到兩人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其他人才敢討論開來。
“程同志怎么會和曲同志扯上關系?”
“你剛才沒聽曲同志說啊,兩人是在滬市認識的,程同志在大會上表現(xiàn)那么突出,想不注意到都難,果然是金子在哪兒都能發(fā)光�!�
“可不是嘛,我看曲同志那態(tài)度,是擺明了欣賞她,以后……”
幾人面面相覷,心照不宣地默默在心中將程方秋的重量往上抬了抬。
其實就算沒有曲同志,他們也不敢小瞧了她去,她進攝影協(xié)會那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再加上她的實力,未來前途只會越走越敞亮�?br />
說不準年紀輕輕就會達到他們一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程方秋可不知道這些人的聊天內(nèi)容,她正跟著廖賢勇一起往樓上辦公室而去。
因為元旦那天的事情,她對曲長勛和他身邊的廖賢勇都沒什么臉色,途中一句話都沒說,廖賢勇顯然也看出來了,也沒有開口。
直到到了門口,才道:“程同志,你直接進去就行�!�
程方秋瞥了他一眼,推門而入。
曲長勛站在辦公室的窗邊,目光落在外面的一顆槐樹上,雙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曲同志。”程方秋率先打破安靜,她也不想跟他浪費時間,直接問道:“你剛才為什么要……”
“因為我真的很欣賞你�!鼻L勛收回視線,轉(zhuǎn)身打斷她的話,頓了兩秒后,又補充道:“不是因為你娘,也不是因為其他�!�
提到丁夕梅的時候,曲長勛眸中情緒有一絲的波動,但很快就恢復了平時的沉穩(wěn)。
程方秋一噎,她從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
“我來榮州后,除了去萍樂村,其他時間都在安排人調(diào)查你們幾位攝影師的底細�!鼻L勛從辦公桌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
見她臉色有所變化,曲長勛難得解釋了一句:“這是協(xié)會的要求,不是我個人的訴求�!�
程方秋抿了抿唇?jīng)]有說話,曲長勛也就繼續(xù)往下說。
“如今大部分的攝影師都是多年學藝,或者是家中有人從事這個行業(yè),從小耳濡目染出來的,但是你跟他們都不一樣,你可以說是零基礎接觸這個行業(yè)�!�
聞言,程方秋心里咯噔一下,就連呼吸都重了一瞬。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提及過她為什么會拍照了,以至于她都快忘了自己當初撒的這個謊言。
對于身邊人,她都可以把這個慌給圓過來,因為他們無條件信任她,不會刻意去調(diào)查。
但是面對曲長勛,面對上頭的背調(diào),她明白簡單的三言兩語根本不足以說服他們,也根本就圓不過來。
因為只要去找一找她口中那個所謂的同學,調(diào)查一二,就能知道對方根本就沒有帶她去過照相館,也根本就沒有讓她接觸過拍照相關的信息。
想到這兒,她不禁有些后悔,她太過急功近利,以至于忽略了經(jīng)歷和水平匹配不上所造成的不合理性。
可在機會面前,又有幾個人能忍得住誘惑呢?
程方秋掐住掌心,暗暗深吸一口氣,強逼自己鎮(zhèn)定下來,用開玩笑的語氣道:“難道沒什么基礎就不能當攝影師嗎?”
這話一出,室內(nèi)有一瞬間的寂靜。
“當然不是�!鼻L勛愣了愣,隨后一邊搖頭否認,一邊將桌面上的文件打開,從里面拿出一沓照片。
“我看了很多你拍的照片,很有靈氣。”
說完,他將其往她面前推了推。
聽見這話,程方秋順勢垂眸看向桌面上的照片,的確是她的作品,其中大部分都是來照相館拍照的顧客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拿到這些照片的。
除此之外,還有在文化局參加承包權爭奪賽的作品。
“我想說的是你很有天分,靠自學就能達到現(xiàn)在的水平,以后經(jīng)過系統(tǒng)的學習,多跟行業(yè)內(nèi)的專業(yè)人士打交道,只會越來越優(yōu)秀�!�
“我們協(xié)會招人,向來只看技術,不看過往。”
聽到這兒,程方秋心里的大石頭稍稍松懈了些許,看來他們的調(diào)查也只是停在表面,并沒有往下深究。
剛要松口氣,就聽見曲長勛道:“只是……”
“我比較好奇的是程同志你為什么要撒謊呢?”
程方秋愣住,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一切。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她眼睫顫了顫,桃花眼里恰到好處的閃過一絲迷茫,要是旁人見了,指定就被騙過去了,可曲長勛是什么人?
他面色未變,“聽不懂沒關系,我也沒有好奇到非要知道真相的程度,而且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再沒有人會好奇此事。”
聽明白這話的言外之意,程方秋心跳倏然加快。
但是他為什么要幫她?
“我明天離開榮州,以后可能也不會再見了,就在這兒祝程同志你家庭美滿吧。”曲長勛說完這話,做了個送客的動作。
家庭美滿?
程方秋看向曲長勛,只覺得心情十分復雜,她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卻臨到最后側(cè)頭輕聲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們不會再見?”
她記得剛才在會議上,他可是十分誠心地邀請她和另外一位攝影師去滬市發(fā)展的。
聽見她的問話,曲長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闔上眼眸,輕笑道:“因為你跟她一樣,都重情。”
所以她不會去滬市,而是會去京市。
所以她選擇了他,而不是他。
程方秋不置可否,但最后卻道:“我們會再見的。”
只要她往上走,兩人再見只是遲早的事情。
出了這扇門后,程方秋也不用廖賢勇帶路,自己直接下了樓,然后讓文化局派車送她回了照相館。
由于臨近下班的時間,照相館里人不是很多,程方秋坐在柜臺后面休息,孫紅燕則是捧著那兩個文件看來看去,驚呼道:“這就是全國攝影協(xié)會的邀請函�。俊�
這道驚呼成功把李濤遠和李智亮給炸了出來,紛紛爭著搶著要看。
這可是所有攝影師的畢生夢想!怎么能不羨慕?
“我要是能收到,就算讓我減壽十年我愿意�!崩顫h小心翼翼地拂過文件上的字體,眼眶瞬間紅了。
“呸呸呸,這種話也虧你能說出口。”程方秋趕緊打斷李濤遠的話頭,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有這種決心,還不如多練練�!�
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來得靠譜。
“我一時糊涂了�!崩顫h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順手把文件遞給了李智亮,讓他好好看看,然后坐到程方秋身邊,試探性地問道:“秋秋啊,那你這啥時候去協(xié)會報到�。俊�
“還不知道呢,要先提交資料和工作城市的申請�!背谭角锘卮鹜�,意識到什么,笑著問:“舍不得我��?”
第109章
熱吻
本來以為以李濤遠的性格,
肯定不會這么直接承認,但沒想到她話音剛落,他就重重點了頭。
“嗯,
舍不得。”
緊接著孫紅燕和李智亮,
還有剛從樓上下來的熊放都爭先恐后地表示:“我們都舍不得�!�
看著四人,
程方秋心口驀然一悸,絲絲縷縷的情緒從中蔓延開來,
泛出點點甜,眼眶卻不禁酸澀起來,
想當初她來紅夢照相館,
還是因為看中了館內(nèi)的各種相機,
那時候的她絕對想不到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心境會完全發(fā)生變化。
紅夢照相館的人和物在不知不覺中都入了她的心。
“我也舍不得你們�!�
幾人面對面站著,
又是哭,
又是笑。還是李濤遠站出來,
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人生在世,總有離別,
秋秋,我們都以你為傲,紅夢照相館出了你這樣一位人才,咱們在外面的時候,
腰板都比別人挺得直些!”
“那我要繼續(xù)努力,
為我們紅夢照相館爭光。”
她是從紅夢照相館出去的,這輩子身上都會帶著紅夢照相館的烙印。
程方秋這話重重砸在其他人的心尖上,
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他們果然沒有看錯,秋秋是把紅夢照相館,把他們放在心上的,
不管怎么樣,她心里有他們,這就足夠了。
幾人聚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才各自收拾準備回家。
自打知道懷孕后,程方秋就沒敢自己騎車了,今天來上班也是坐的公交車,這比騎自行車要安全和溫暖得多。
等到家后,沒多久周應淮也下班回來了,她便將今天去文化局開會的事情說了,但省去了跟曲長勛單獨聊天的過程。
“我老婆就是厲害�!�
周應淮稀罕地抱著她,在她臉上親了又親,惹得程方秋嫌棄地一巴掌扇了過去,但是眸中卻帶著笑意,“別鬧,我正事還沒說完呢。”
“那你繼續(xù)說。”他順勢將下巴抵在她的肩頸處,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想申請京市,你覺得怎么樣?”
“當然好了�!�
周應淮點頭,京市是首都,在京市發(fā)展肯定比在旁的地方要強上許多,再者他以后的職業(yè)規(guī)劃也是在京市,兩夫妻能在同一個城市工作,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也覺得不錯,而且爸媽都在京市,我們離得近些,以后也方便孝順他們�!�
程方秋摸了摸下巴,“等以后穩(wěn)定下來了,看能不能把爹娘和學峻他們接過來。”
“只要有一份正式工作,辦這事不難�!闭f到這兒,周應淮想到什么,開口道:“廠里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爹年后就可以來廠里上班,是后勤部門的崗位,事不多,很容易上手�!�
“到時候就可以把爹娘都接到這兒來跟我們一起住了�!�
“真的?”程方秋眸光一亮,之前他們兩商量這事的時候,還沒影兒,沒想到他這么快就辦好了,顯然是廢了一番心思的。
她歡呼一聲,微微側(cè)身,捧住周應淮的臉,在他唇上親了好幾口,嬌滴滴壓低嗓音喊道:“老公,我太愛你了。”
在她靠近的瞬間,一股獨屬于她身上的清淺淡香撲鼻而來,將他整個人包圍起來,令人嘴角的弧度控制不住地向上揚起。
周應淮緩緩抬起眸子,眼神微暗,啞聲誘哄道:“再親一下�!�
程方秋心情正好,聞言,立馬彎下腰再親了一口,剛想要撤離,就被他禁錮住腰身,狠狠親了下來,柔軟的唇瓣相貼,滾燙的大舌伸進來,像是瞬間打開了某個閥門,讓她渾身都失了力氣。
恍恍惚惚間,就被潮涌給淹沒了理智。
細白漂亮的指尖無力地揪住他的衣領,下巴微抬,劇烈喘息著,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狂歡。
他握住她的腰身,輕輕用力,她整個人便懸空起來,緊接著便跨坐在他腿上。
鼻尖對著鼻尖,氣息互相糾纏在一起,旖旎又曖昧。
“老婆�!�
他極具侵略性的眼神一寸寸掃過她漂亮的小臉,她修長的脖頸,飽滿的弧度……
“嗯?”
桃花眼本是嫵媚嬌艷的代名詞,可配上她懵懂迷茫的目光,卻顯得格外清麗單純,兩種矛盾的氣質(zhì)交雜著,漸漸演變成一種渾然天成勾魂攝魄的美。
“我想……”
周應淮喉結(jié)滾動,剛吐出兩個字,她就顫顫巍巍地慌忙接話道:“我也想,但是不,不可以。”
最后三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似乎是極其不情愿,可又不得不妥協(xié)。
聽見這話,周應淮愣了一瞬,然后黑眸中的笑意加深加重,最后竟是直接笑了出來。
程方秋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濃密的長睫毛像是調(diào)皮的蝴蝶,在空中起舞,勾著人的視線不肯離開。
周應淮斂了一些笑意,伸出修長的指尖穿過她的秀發(fā),撥弄了兩下之后,順勢落在她的耳廓,粗礪指腹滑過,留下陣陣癢意,讓她沒忍住瑟縮了一下。
“老婆,我是說我想把一樓的那個大房間給爹娘住,學峻就還住在二樓那個房間�!�
聞言,她怔住,隨后一縷紅暈從耳尖蔓延開來,將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燒成大片霞色。
他卻還在繼續(xù)說:“你也想什么?不可以什么?”
一連串的追問,讓她只想找條縫鉆進去,輕咳一聲,干巴巴解釋道:“我,我跟你想的一樣,但一樓的房間很多家具都沒有,所以不可以……”
這個解釋太過牽強,周應淮看破不說破,只是笑彎了眼,“等年后去百貨大樓買就行了�!�
程方秋望著他那雙黑得像深淵的笑眼,極其不自在地將臉埋進他的懷中,哼唧罵道:“真討厭。”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卻還像是逗貓一樣逗她玩兒。
周應淮輕笑出聲,抬手扣住她的腰,大掌順著衣角鉆進來,隔著一層毛衣放在她的肚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撫摸著,嗓音低沉,意有所指道:“等寶寶出生了,想怎么想,就怎么想�!�
混蛋。
她一口咬在他脖子上,這位置太過敏感和危險,她沒敢用力,只是用牙齒輕輕磨,發(fā)出的聲音也有些含糊不清:“那還要很久很久。”
八個多月,那就是快兩百多天,太漫長了。
“那我找醫(yī)生問問……”
“不許去�!背谭角锩偷靥ь^,制止他的想法,紅著臉道:“至少現(xiàn)在不許去�!�
這才剛懷上沒多久就問醫(yī)生這種問題,不是擺明了告訴別人他們夫妻兩很“饑渴”嗎?要是傳出去了,她還怎么見人?
“那等過了前三個月再問?”周應淮低頭安撫地吻了一下她的發(fā)絲,笑著道。
程方秋輕輕嗯了一聲,將頭徹底埋進他懷里,許久都不曾抬起,他還以為是她臊得慌,結(jié)果過了一會兒開口問她等會兒吃什么,卻沒有得到回應。
垂眸一瞧,她已經(jīng)睡著了。
周應淮這段時間已經(jīng)有些適應她隨時隨地就睡過去的狀態(tài)了,熟練地將人打橫抱起來,朝著樓上走去,等到了臥室,輕柔地幫她脫掉外套和鞋子,又蓋上被子,方才坐在一旁靜靜望著她。
前天剛換的四件套,明亮的鵝黃色,襯得她肌膚勝雪,氣色極好,她睡得很香,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長發(fā)鋪在枕頭上,給她添了兩分恬靜。
他看了許久,才起身幫她掖了掖被子,然后離開,下樓做飯。
*
時間一晃而過,程學峻率先結(jié)束考試,就猶如當初的入學考試一般,他自信十足,走路都帶著風,見他對學業(yè)有把握,程方秋也就放心了。
緊接著程方秋和周應淮就請了假,提前進入了春節(jié)假期。
因為第二天就要回村,所以他們一到家,就收拾起了還沒收拾好的行李,就在這個時候,徐琪琪找了過來,剛從外面進屋,她兩個臉頰被風吹得紅撲撲的,像是兩個大蘋果。
“秋秋,這是你上次托我給你買的中藥包。”
她將兩大包中藥包放在柜子上,然后飛快地跑到沙發(fā)上坐下,將手伸到炭盆上方。
“謝謝。”程方秋一邊道謝,一邊讓周應淮給徐琪琪倒杯熱水。
徐琪琪擺了擺手,嬌嗔道:“謝什么,我們之間還用得著謝?”
說完,將烤得暖烘烘的手伸向程方秋的肚子,在上面摸了摸,“沒鬧騰你吧?”
“沒有,現(xiàn)在月份還小,我沒什么特別大的感覺。”程方秋有些好笑,然后將外套往旁邊扒拉了一下,方便徐琪琪摸得更方便。
“都說小孩子忘性大,那還在肚子里的小孩子豈不是忘性更大?等你們從京市回來了,小寶寶會不會根本就不記得我這個干媽了?”
徐琪琪夸張地哀嚎一聲,逗得程方秋哈哈大笑,“那我每天摸著肚子念叨你的名字一遍,保管忘不了你這個干媽�!�
“那不用�!毙扃麋饕残�。
兩人聊了一會兒,程方秋問道:“你老公呢?怎么沒一起過來坐一會兒?”
提到這個,徐琪琪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心虛地摸了摸鼻尖,“他,他今天工作辛苦了,在家里躺著休息呢。”
其實不是工作辛苦了,是……
自打那天知道程方秋懷孕的消息后,徐琪琪就更想懷孕了,一來是想好姐妹一起懷孕,一起生子,一起坐月子,一起帶孩子……
兩個小朋友年齡相仿,日后做個青梅竹馬多好啊。
所以她這些天只要一有空就纏著常彥安造娃,時間一長,常彥安就有些受不住了。
徐琪琪這樣子一看就在撒謊,程方秋也不戳穿,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就沒再提了。
徐琪琪又坐了一會兒,便道:“那你們繼續(xù)收拾東西吧,我就不打擾了,等你從京市回來了,咱們再聚�!�
“好,我到時候給你帶你喜歡的驢打滾�!�
“行�!�
送走徐琪琪后,程方秋讓周應淮把那兩大包中藥包收拾好,然后就又回了樓上,她還在糾結(jié)帶什么衣服去京市。
京市的冬天可比榮州冷多了,聽劉蘇荷說這幾天都開始下小雪了,她叮囑他們一定要穿多點兒,尤其是她,現(xiàn)在懷孕了,如果生病了,那可就麻煩了。
所以程方秋決定帶自己最厚的衣服去,再搭配一些小配飾做點綴就可以了。
冬天的衣服比較占地方,程方秋讓周應淮用力將其卷成一團,然后用繩子捆起來,再放進行李袋里面,會節(jié)省很多空間。
重量倒是不用太過擔心,周應淮有的是力氣。
等一切都收拾好,又吃了頓夜宵,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程方秋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晚才睡覺了,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第110章
到達京市
第二天一大早,
三人啟程回村。
剛到家,程方秋就被丁夕梅小心翼翼地扶到椅子上坐下了,她拉著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
愣是看不夠一樣。
“你這丫頭怎么一點兒肉都沒長?看著還跟上次見面一樣瘦�!�
大部分姑娘懷孕后,
不說肚子跟吹氣球一樣快速鼓起來,
那整個人至少都要胖一圈的,偏偏她一點兒改變都沒有,
實在讓人擔心她有沒有吃好睡好。
聞言,程方秋癟了癟嘴,
委屈巴巴地道:“哼,
還不是你女婿虧待我。”
這話一出,
丁夕梅和程保寬瞬間皺起了眉頭,
倏然看向周應淮,
眸中溢出幾分不滿,
可還沒持續(xù)兩秒,又感覺奇怪。
不對啊,
依照周應淮的人品,他能干出虧待秋秋的事情那才是見了鬼了。
不說他會把她當寶一樣供起來,至少精神和物質(zhì)方面都不會少她的才對。
丁夕梅和程保寬一時之間陷入了兩難境地,可人心都是偏的,
見自己的寶貝閨女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們還是選擇站在了程方秋這邊,語氣中不自覺帶上了兩分責怪。
“應淮啊,
這是怎么回事?秋秋現(xiàn)在身子重,
不管怎么樣都不能虧待她,要是你不會照顧人,就讓秋秋留在這兒,
我們給她養(yǎng)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