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聽李濤遠這么說,那人才總算是放下了心。
程方秋并沒有把對方的質(zhì)疑放在心上,遇到這種事情,多說無益,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實力來說話。
一整天,來了多少顧客,程方秋就遇到了多少次質(zhì)疑,好在有李濤遠在一旁解釋,倒也不是很煩。
“我覺得在旁邊幫忙要比光聽講解學(xué)到的東西更多�!崩顫h今天收獲良多,不由感嘆了一句。
程方秋不置可否,學(xué)習(xí)任何技藝都要經(jīng)歷一個過程,理論和實踐缺一不可。
上了一天班,程方秋本以為自己整個人都會被抽干精氣神,但是實際并沒有很累,反而因為做的是自己熱情并擅長的事情,這讓她覺得很充實,至少比窩在家里無所事事要強。
所以在想到按照約定第二天不用來上班的時候,她還有些悵然若失。
“秋秋周三見�!�
“周三見。”
和幾人告別后,程方秋騎車回家,在經(jīng)過供銷社的時候,看到今天有西瓜賣,便買了兩個大西瓜,一個留著自家吃,一個送給徐琪琪他們家。
所以她進廠里后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去找了徐琪琪。
她到的時候,徐琪琪正在打電話,透過玻璃窗都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秋秋,你來得正是時候!”徐琪琪一打開門,笑得更加燦爛了,讓程方秋也不禁勾了勾唇,“跟誰打電話呢?這么高興?”
“嘿嘿,是我之前的初中同學(xué),她想找我們設(shè)計裙子!”徐琪琪一蹦三尺高,開心地找不著北。
程方秋也很高興,眸光一閃,“什么時候��?”
“明天可以不?你明天不是不上班嗎?”徐琪琪說到這兒,想起來程方秋這會兒應(yīng)該是剛下班,又見她抱著個大西瓜,不由暗惱自己的粗心,“上班肯定很累吧,快進來坐�!�
第35章
我就蹭蹭
“不用了,
我就是來給你送西瓜的。”
程方秋笑著將西瓜塞進徐琪琪懷里,“今天上班倒還好,不是很累,
那就明天吧,
我有空�!�
“行,
那我和她約在中午十二點左右,到時候我過來找你。”徐琪琪抱著西瓜,
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秋秋,
謝謝你的西瓜�!�
程方秋朝著她揮了揮手,
騎著自行車離開。
回到家后,
周應(yīng)臣正在做飯,
程方秋把西瓜送進了廚房,
等周應(yīng)淮下班回來了再切,
不然這天氣沒有冰箱,切好了不吃,
會很快變味。
但周應(yīng)淮這個點還沒下班,估計又要加班了。
果不其然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多,人才回來,周應(yīng)臣趕緊去廚房煮了碗面,
又切好了西瓜端出來。
紅色的脆西瓜被切成小塊整整齊齊碼放在果盤里,
上面插了幾根牙簽,看上去就就十分清甜可口,
程方秋先插了一塊遞給周應(yīng)淮,
滿眼心疼道:“你多吃一些�!�
這些天周應(yīng)淮可謂是忙得腳不沾地,天還沒亮就去了技術(shù)部門,一直到天黑方才回家,
洗漱過后抱著她倒頭就睡。
但是沒辦法,部門特殊,如果不趕快將其恢復(fù)如初,勢必會影響到整個機械廠的運作。
周應(yīng)淮就著她的手將西瓜吞進嘴里,一抹香甜在口腔中緩緩蔓延開來,讓他冷峻的眉眼都變得柔和了許多,但是眸色依舊深沉,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沒忍住在心里嘆了口氣。
其實最讓他煩憂的不是技術(shù)部門被破壞,需要花費大量精力去修復(fù),而是他鎖在柜子里的那份文件不見了,那是他來到榮州后傾注不少心血研究的成果,眼看臨門一腳就能完成了,可卻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丟失了。
如果是單純的消失倒還好,畢竟等忙完這陣,他這個主人還可以重新寫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出來,但怕就怕有心之人趁著這個機會拿著他的成果去賣弄。
周應(yīng)淮瞇了瞇眼睛,臉色冷了一瞬。
“我跟你說話呢。”程方秋見自己的話許久沒得到回應(yīng),不滿地推了推他的胳膊,一扭頭就看到周應(yīng)淮正盯著桌上的西瓜發(fā)呆,他很少會走神,她先是詫異了兩秒,然后又不禁好奇起來,“你在想什么?”
周應(yīng)淮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工作上的事。”
事情還沒有定論,說出來只會讓她平白跟著擔心。
說完,臉上浮現(xiàn)一絲歉疚,“秋秋,對不起,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我明天要跟琪琪一起出去逛街�!背谭角飳⒆约汉托扃麋骷s好的事情跟他說了,又反過來勸他,“下班了就別想工作上的事情了。”
“好�!敝軕�(yīng)淮認真看著她,鄭重地點了頭,尾音音調(diào)微揚著,淡淡的溫柔纏上來,撩撥得人耳尖發(fā)麻發(fā)燙。
程方秋咬了一口西瓜,將臉朝向電風(fēng)扇,想借此吹散那股熱意。
晚上各自洗漱后,就關(guān)燈上了床,她剛躺下,一雙滾燙的大掌就撫上了她的小腹,隔著單薄的布料向她傳遞著溫度,等感覺差不多了,又幫她揉捏著腰身。
這幾天他都是這么干的,幾乎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
但是今天程方秋卻有些不自在,黑暗中又濃又密的長睫顫個不停,她張了張嘴想說她已經(jīng)快結(jié)束了,不用再這樣幫她緩解月經(jīng)期間的不適。
可是他控制著力道,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舒服得她沒忍住咬住了下唇,也將所有的話都吞進了肚子里。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西瓜甜香,是屬于夏天的獨特味道。
她窩在他的懷里,像只小貓咪一樣不停拱著腦袋找尋最舒服的位置,可是她卻不知道她每動一下都是對身旁之人莫大的挑戰(zhàn)。
絲絲縷縷的長發(fā)不斷地變換位置在他身上的肌膚上來回摩挲,帶來存在感極強的酥癢,拂過種在胸膛上的兩顆安睡的種子,沒一會兒就催化了它們的破土而出,演變成兩朵花苞。
周應(yīng)淮呼吸一滯,喉結(jié)滾動兩番,覆住她腰身的大掌不自覺地改變了方向。
察覺到不對勁,程方秋睡意消散了大半,頓時睜大了眼睛,伸出手去抓他的。
“秋秋�!�
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摻了些沙啞在她耳邊響起,于黑夜之中像是墨玉擊打耳膜,被蒙上了一層霧氣,與此同時還帶著不均勻的呼吸聲。
有曖昧揉進空氣里,這一聲呼喊極其蠱惑人心。
程方秋只是呆愣了兩秒就被人擒住了下巴,那雙剛才還在為她按摩腰身的手此時捧著她的臉將她的唇送到他唇邊,舌尖觸碰的一瞬,兩人的心跳都變快了幾分。
有些急切的橫沖直撞,讓牙齒觸碰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里顯得格外明顯。
程方秋不知道該把注意力放在哪兒,是繾綣熱烈的吻,還是被欺負到不停在變換形狀的軟綿,沒一會兒腦袋就暈暈乎乎,不知道身在何處了。
直到睡褲被人褪下,她才找回了幾分神智。
“不,不行。”
磕磕巴巴的拒絕在感受到那燙到驚人的溫度后猛地拔高了音量,卻在下一秒被他吞進腹中,等她冷靜下來后,他方才松開她,然后抵在她唇邊輕聲道:“秋秋,我就在外面蹭蹭�!�
這時候程方秋還不明白男人的蹭蹭是哪種程度的蹭蹭,她以為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簡單摩挲兩下。
想到他近些天忙于工作,都不忘給她洗衣服,就連沾了血的小褲都愿意一點點耐心搓洗干凈,思來想去便紅著臉輕嗯了一聲。
幾乎是她話音剛落,她整個人就被輕柔地翻了個面,他從后面抱住她,薄唇印在耳廓,激起陣陣戰(zhàn)栗,程方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身前的薄被。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無限制放大。
衣角被掀開,有些粗礪的指腹沿著平坦的小腹往上,輕而易舉地勾住她的軟肋,讓她亂了心跳,沒一會兒,被子下面?zhèn)鱽聿剂夏Σ恋穆曧懀o隨其后的是腿縫之間鉆進來了……
程方秋屏住呼吸,這讓身后的紊亂氣息像是近在咫尺一般。
“秋秋,腿并攏一些�!�
心里有一團火在燒,胸口也有一團火在燒,但是都沒有腿上的火燒得旺。
恍惚間,西瓜的香味好像更濃了。
“好了嗎?”
“快了。”
“……”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男人的話,聽聽就好,別太當真,畢竟他們的嘴,騙人的鬼。
*
昨天還在悵然若失今天不能去上班,今天這種感覺就消失殆盡,甚至還有些慶幸幸好不用早起去上班,不然她肯定要遲到。
真不知道周應(yīng)淮是怎么做到在做了那樣費體力的事情后,還能神清氣爽地去上班的。
程方秋賴了一會兒床,實在受不了雙腿的酸澀,她緩緩從床上坐起身來,咬緊唇瓣往周圍看了一圈。
昨天晚上周應(yīng)淮停下的時候,順手拿了她的睡褲擦拭濕潤的粘膩,她便干脆只穿了一條內(nèi)褲睡覺,也不知道周應(yīng)淮隨手把她的睡褲扔到哪兒去了,她找了一圈都沒看到。
但她估摸著應(yīng)該是他今天早上起床后順便拿去洗了。
思及此,她也沒有再管,而是羞赧地朝下面看去,瑩白如玉的長腿筆直纖細,本是她引以為傲的部位,但是此時那勝雪的肌膚上卻布滿了各種各樣的紅痕,甚至在大腿上還有兩個清晰可見的齒痕。
最讓人沒眼看的地方是最靠近白色內(nèi)褲的地方,到現(xiàn)在都泛著緋紅的霞色。
雖然昨天晚上已經(jīng)被他涂過藥了,但是這會兒還是有些難以啟齒的火辣辣刺痛感傳來。
程方秋沒好氣地錘了一下床單,罵了周應(yīng)淮好幾句,這才探過身子去看手表上的時間,竟然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想起昨天跟徐琪琪約定好的事情,她趕緊找了套衣服換上。
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
周應(yīng)臣應(yīng)該是去找國營飯店確定婚宴上的菜色了,他說來幫忙籌備婚宴不是空口畫餅,而是真的,尤其是周應(yīng)淮最近忙著工作上的事情,這些本該由男方安排的事情就都落在了他身上。
餐桌上有做好的飯菜,她洗漱過后,倒進鍋里重新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也不知道周家是怎么養(yǎng)孩子的,周應(yīng)淮和周應(yīng)臣這兩兄弟都做得了一手好菜,尤其是北方菜,那叫一個爐火純青,在炎熱的夏天都能勾得人多吃兩碗米飯。
程方秋揉了揉肚子,覺得自己都快被他們喂胖了。
由于昨天晚上陪著周應(yīng)淮胡鬧了不少的時間,程方秋有些困倦,她打了個哈欠,剛把今天可能會用到的東西裝好,徐琪琪就來了。
她騎了自行車過來,程方秋便也只能騎自行車,其中酸爽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好在今天是陰天,沒有大太陽,不然還真是雙重折磨。
約好的見面地點是百貨商場西大門,這邊有專門用來停自行車的地方,她們鎖好車后,在原地等了沒一會兒,就等來了徐琪琪的初中同學(xué)。
來人一看就是個愛美的姑娘,一頭長發(fā)有些微卷地垂在腰間,頭頂還戴了一頂帽子,本意應(yīng)該是用來修飾臉型,只是尺寸有些小了,反倒顯得她一張臉更加圓,更加大了。
她穿著一件時下流行的鵝黃色布拉吉,腰間還配了一條黑色腰帶。
人長得不算漂亮,可是笑起來卻十分可愛。
“琪琪好久不見,我真是想死你了,咦,你怎么剪了個短頭發(fā)?”
徐琪琪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沒好意思說實話,便囁嚅道:“就是想換個新發(fā)型了�!�
第70章
搞錢就是爽
杜芳萍上下打量了一遍徐琪琪,
嘟囔道:“雖然都好看,但是我還是覺得長頭發(fā)更好看�!�
“真的嗎?”徐琪琪眼里閃過一絲悵然,腦海中不由想起剛結(jié)婚的時候,
她以為常彥安心里眼里都是他的前妻,
娶她只是因為家里逼得緊,
她不甘心,所以整個人跟著了魔一樣,
拼命去迎合常彥安的喜好。
常彥安前妻是短發(fā),她就剪短發(fā),
常彥安前妻喜歡干什么,
她就干什么……
現(xiàn)在想來都有些搞笑,
明明那些都不適合她,
但是她卻因為一個男人而逼著自己去做改變。
從今以后她不會再這樣了。
喜歡你的人不管你是什么樣子都喜歡,
不喜歡你的人就算你做了無數(shù)改變也不會喜歡。
在聽從秋秋的建議跟常彥安把話說明白后,
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做了那么多,結(jié)果常彥安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她在模仿他前妻,
甚至他都不知道他前妻喜歡干什么。
這打破了徐琪琪一直以來的認知,他和他前妻沒離婚的時候不是很恩愛嗎?怎么會連對方的喜好都不知道?
但是她追問,他卻不肯說。
“對啊,不信的話你問這位女同志�!�
杜芳萍借著話頭光明正大地看向程方秋,
有些人生來就是焦點,
就算徐琪琪長得也很漂亮,可是她隔得很遠第一個注意到的還是這位白得發(fā)光的女同志。
黑亮的長發(fā)扎成一個精致簡約的低馬尾垂在左側(cè)肩頭,
黑白對比強烈,
襯得她皮膚越發(fā)白凈。
明明看上去很簡單的發(fā)型,但是杜芳萍沒忍住在心里演練了一遍又一遍,卻發(fā)現(xiàn)怎么都扎不出她那種低馬尾。
“我也覺得長頭發(fā)好像更有氣質(zhì)。”程方秋想起第一次和徐琪琪見面時的場景,
她一頭長發(fā)扎成兩個麻花辮,顯得清秀又靈動。
“其實短發(fā)也不錯,清冷利落,是兩種不同的風(fēng)格�!�
徐琪琪的思緒被杜芳萍和程方秋喚回來,聞言不禁捂著臉,夸張地沖兩人眨了眨眼,“哎呀,我都知道的,不管長發(fā)還是短發(fā)都好看對吧?”
這自戀的發(fā)言讓其余兩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氣氛也變得輕松不少。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從初中一直玩到現(xiàn)在的好姐妹杜芳萍�!毙扃麋骼《欧计嫉氖�,然后又抓住程方秋的手,“這是我一見如故的好姐妹程方秋�!�
“你好�!倍欧计即蟠蠓椒降芈氏瘸谭角锷斐隽耸�,后者也笑著回握住,“你好�!�
簡單打過招呼后,徐琪琪又道:“秋秋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美女設(shè)計師,我的婚服和那條裙子都是她設(shè)計的�!�
杜芳萍有些驚訝,“你不是說你是在縣里遇到的那人嗎?你專門把人家拐來省城了?”
電話里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所以杜芳萍來之前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徐琪琪說可以幫她設(shè)計兩條比她之前那條裙子更漂亮的裙子。
“什么叫拐啊?這多難聽。”徐琪琪沒好氣地嬌嗔道,因為跟杜芳萍關(guān)系好,她便將和程方秋在機械廠再遇的事說了一遍,“緣分就是這么妙不可言。”
“那可真巧�!倍欧计家灿行└袊@,隨后道:“我沒什么特別的要求,就兩個字好看就行。”
沒有要求有時候就是最大的要求。
程方秋見杜芳萍如此開門見山,也不再墨跡,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杜芳萍不高,去掉小皮鞋的跟,應(yīng)該也就一米五五左右,整體偏瘦,身材勻稱,她皮膚很白,臉蛋有些圓,眼睛也圓滾滾的,從第一眼,程方秋就覺得對方很適合走甜妹可愛風(fēng)格。
程方秋不急著先幫她選布料,設(shè)計衣服,而是帶著兩人進了百貨商場,找到了門口擺著鏡子的店鋪才停了下來,然后將杜芳萍拉到了鏡子前。
“不介意我上手吧?”程方秋說完,見杜芳萍和徐琪琪都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便解釋了一句,“我想先說說對你今天這一身行頭的想法�!�
杜芳萍先是一愣,然后便點頭道:“當然可以了。”
在得到她的同意后,程方秋先是將杜芳萍頭上的帽子拿了下來,后者一驚,下意識地去理自己雜亂的發(fā)頂,被帽子壓了這么久,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汗?jié)�,有幾縷牢牢貼在額頭上。
杜芳萍有些難堪地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想發(fā)脾氣質(zhì)問程方秋為什么要拿掉她的帽子,但是話到嘴邊,又想起對方是經(jīng)過她的同意才上手的,而且她是琪琪的朋友,她發(fā)脾氣會讓大家都尷尬。
她抿了抿唇,可是還是沒忍住拔高音量道:“把帽子還給我�!�
“等一下�!背谭角飶陌锬贸鲆话褝湫碌氖嶙�,然后上前輕柔地幫杜芳萍將頭發(fā)梳了梳,等將其梳順后,方才解釋道:“帽子的確是修飾臉型,給整體穿搭加分的利器,但是如果選錯了,那就是災(zāi)難。”
杜芳萍聽著程方秋這一套說辭,緩緩閉上了嘴,徐琪琪在旁邊也認真聽著。
“這頂帽子對于你來說有些不合適,它太小了,帽檐又窄,不光不能為你增加閃光點,反而拖后腿。”
程方秋的話說得很漂亮,她沒有說杜芳萍的頭大,而是從帽子入手,既表達了該表達的意思,又維護了杜芳萍的面子。
“你這條裙子很適合編一個麻花辮,再配上一個好看的發(fā)繩。”程方秋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拿出一個發(fā)繩,手指靈活飛舞,幫杜芳萍編了一個蓬松的麻花辮,還在頰邊扯了一些碎發(fā)出來,很好地修飾了臉型。
“我這個就是普通的黑色發(fā)繩,要是用跟你裙子相似顏色的發(fā)繩就更好了,互相呼應(yīng),相得益彰,還有,你看把這條腰帶去掉,或者往上挪一下位置是不是都比卡在這兒要顯腿長?”
杜芳萍看著鏡子里變了模樣的自己,愣愣地點了點頭。
“你皮膚白,穿這種顏色的衣服很好看�!背谭角飵退砹死硌鼛�,笑著夸贊道。
聽見這話,杜芳萍耳尖爬上一絲紅暈,羞澀道:“謝謝你。”
“不用謝�!彪m然杜芳萍因為徐琪琪的緣由,對她還算信任,但是程方秋明白要真正征服顧客的芳心,還是要靠實力。
“我們現(xiàn)在可以去選布料了�!�
聞言,杜芳萍和徐琪琪都有些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三人朝著賣布料的店鋪走去,程方秋事先問過有沒有價格限制,杜芳萍給了一個區(qū)間,這就比較好選了。
她皮膚白,其實大部分顏色穿上身都不會出錯,但是要想出彩,還是要選跟本人氣質(zhì)更搭的色調(diào),程方秋選了偏淺的奶白色和淡玫瑰粉,還買了一些小碎布,可以用來做小裝飾。
選好布后,三人就近在商場找了一個坐的地方,程方秋畫圖,徐琪琪則跟著杜芳萍一起去附近的供銷社買冰汽水。
“你這朋友可真神了�!倍欧计纪熘扃麋鞯氖�,眸中是掩蓋不住的欣賞。
徐琪琪與有榮焉地挺直了腰背,嘿嘿一笑:“那可不,我感覺我都挺時髦的了,但是在秋秋面前還是不夠看,我好想知道她那個小腦袋瓜里都裝了什么,怎么能想出那么多我們都想不出來的點子呢?”
“這就叫天賦。”杜芳萍幽幽嘆了口氣,然后又纏著徐琪琪要她幫忙問今天程方秋的頭發(fā)是怎么扎的,她跟在她身后偷偷研究半天了,愣是沒研究出來。
“好,包在我身上。”徐琪琪拍了拍胸脯,同時也沒忘了為她們爭取生意,“要是你還滿意的話,記得給你那些姐妹推薦推薦。”
杜芳萍的父親近幾年節(jié)節(jié)高升,她也跟著認識了不少新的朋友,都是些不差錢的干部子女。
“用不著你說,我也會推薦的�!蹦挠信⒆硬粣勖赖�?到時候衣服做出來了,她只要穿出去溜一圈,保管有不少人主動來問。
她對程方秋的手藝有自信。
“對了,下個月中秋節(jié),從五號起我們大院要連放三天電影,到時候可熱鬧了,你們來不來?剛好還可以給你們介紹一些人認識認識�!倍欧计际钦娴耐ο虢怀谭角镞@個朋友的,有貌有才的人誰不喜歡?
“我要問問秋秋有沒有空,如果要來的話,我提前給你打電話�!�
“好�!�
兩人買完汽水回去的時候,程方秋已經(jīng)畫好了一條連衣裙了,她很細致地在上面標好了講解,讓人一目了然,只要直接拿給裁縫,肯定能照著做出來。
杜芳萍和徐琪琪就跟兩個好奇寶寶一樣湊在一旁看,直夸程方秋心靈手巧。
程方秋一開始還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但是聽得多了,也就習(xí)慣了,兩張圖紙畫好后,杜芳萍就很爽快地給了錢,然后拿著圖紙和布料急匆匆離開了,看樣子是準備今天就送去裁縫鋪。
“說好的,四六分�!�
兩人拿著屬于自己的那部分錢,一時間都有些激動,這還是她們第一次純靠自己賺到的第一筆錢,就一個字——爽!
“不行,我要多聯(lián)系聯(lián)系人了�!毙扃麋鲊L到了甜頭,興奮地差點兒蹦起來。
“我覺得可以�!背谭角镄χh首點頭,今天試了一下,她發(fā)現(xiàn)整個流程一點兒都不累,而且有了前世做攝影師和混跡各大時裝周的經(jīng)驗,根據(jù)一個人的特點設(shè)計衣服對于她來說更是輕輕松松。
“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現(xiàn)在我要把這筆錢花光光!”徐琪琪拉著程方秋沖進百貨商店,后者笑了笑,跟上她的步伐。
兩個人剛買了絲巾出來,就發(fā)現(xiàn)有一家賣成衣的店鋪前聚集了不少人,聽說是抓小三的震撼戲碼,程方秋和徐琪琪對視一眼,默契地湊上去吃瓜。
沒想到居然在當中看到了一張熟面孔!
第50章
綠茶小白蓮
百貨商場每一層都是賣類似商品的店鋪,
這一層都是賣衣服和布料的,顧客大多是女性和拖家?guī)Э诘囊患易�,這一類人吃瓜戰(zhàn)斗力格外強,
沒一會兒就將這一家成衣店圍得水泄不通。
“何松寒,
你還好意思說你們兩沒關(guān)系?”一個穿著利落褲裝的短發(fā)女人翻了個白眼,
中氣十足地率先發(fā)問,就連站在外圍的程方秋和徐琪琪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清晚你還沒回京市?”何松寒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下意識地拉開和身旁女人之間的距離,然后連忙解釋道:“我們真的就是普通同事,
她兒子過兩天生日,
我陪她來選件衣服,
清晚你別胡思亂想。”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
還是過于理直氣壯,
男人的聲音格外大,
但細聽就能發(fā)現(xiàn)他尾音輕顫,是在撒謊。
“你放屁,
她沒有丈夫,沒有家人朋友嗎?需要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普通同事來陪?”鄧清晚頭腦清晰,并沒有聽信何松寒的話。
“鄧同志,你不要誤會我和松寒哥,
我們真的沒什么。”站在何松寒身后的是一個穿著淺粉色長裙的瘦小女人,
她像是生怕被誤會,連忙搶話解釋了一句,
然后又可憐兮兮地小聲道。
“我男人是公安,
前年因為抓壞人因公殉職了,家里又都是些老弱婦孺,我也沒有朋友,
除了松寒哥以外,我實在找不到其他人了�!�
說到這兒,女人話語間已經(jīng)有些哽咽了,“我只是想給我兒子挑一件小男孩子會喜歡的衣服,我真不是故意麻煩松寒哥的�!�
這話一出,原本對一副小三做派的女人感到嗤之以鼻的眾人都有些動搖了。
“真是個可憐人兒�!�
“她丈夫還是英雄,年紀輕輕就走了,留下孤兒寡母的,造孽啊�!�
“可不是嘛,她兒子這么小就沒了父親,這位男同志好心幫忙,就陪著買件衣服也不是什么大事,女同志你就別計較了。”
程方秋嘴角抽了抽,看來不管是哪個年代都有白蓮小綠茶的存在,也有三言兩語就被帶偏的吃瓜群眾,同情弱勢群體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也要保持理智。
這位小綠茶跟她前世遇到的那些高段位“碧螺春”一對比,根本就不夠看,眼神不到位,語氣不到位,就連聽到旁人的維護后都不知道掩飾一下嘴角的笑意,真當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她也太搞笑了吧?想給兒子買小男孩子會喜歡的衣服,難道不應(yīng)該去問同齡的小朋友嗎?一個二十幾歲沒結(jié)過婚的大男人懂什么?”徐琪琪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她脾氣一向大大咧咧,見到這種事自然是看不下去,所以也沒有壓底音量,周圍有不少人都聽到了她的話。
“有道理,男女同志之間還是要保持距離比較好�!�
“難道真是小三?”
李春丹嘴角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下意識柔柔弱弱地看向何松寒,那樣子就好像被人欺負了一樣。
何松寒剛想說什么,就聽見鄧清晚指著之前那幾個說話的人大聲道:“她這么可憐,讓你們男人來陪著買衣服,你們愿不愿意�。俊�
話音落下,好半響愣是沒人接話,巴掌沒扇到自己臉上的時候不知道疼,現(xiàn)在倒是知道疼了。
“再說了,我剛才都看見了,她哪里是來給她兒子買衣服的,分明是給她自己買的,那袋子里裝的都是女裝,還全是我未婚夫給的錢!一男一女單獨出來逛街,舉止親密,你們要說這里面沒問題,誰能信?”
何松寒和李春丹沒想到她已經(jīng)跟了他們那么久,就連這個都知道,下意識地把手中提著的袋子往后藏了藏,這一動作無疑間接承認了鄧清晚說的話。
“鄧清晚你也別說我,這個男的是誰,我還沒問你呢!”何松寒見鄧清晚咄咄逼人,牙尖嘴利的,氣得臉都紅了,手指一轉(zhuǎn)指向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男人。
大家順著何松寒手指指向的方向看過去,就瞧見在離鄧清晚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高大的小伙子,長得眉清目秀,那叫一個俊。
程方秋和徐琪琪也好奇地看了過去,待看清那人的長相后頓時瞪大了眼睛。
“周應(yīng)臣?”
“你小叔子?”
他怎么會在這兒?還卷進這種奇葩大戲里面了?
兩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就想穿過人群,往周應(yīng)臣身旁靠過去,可人實在太多了,她們擠了半天,也才勉強挪動了一點點的距離,與此同時場中的爭吵還在繼續(xù)。
“關(guān)你什么事,別想轉(zhuǎn)移話題,這婚我是退定了。”
鄧清晚神色冷淡,氣勢絲毫未減,但是眸中卻幾不可察地閃過一絲難過,畢竟十幾年的情分哪是這么容易就舍棄的?
因為是鄰居,又有兩家長輩定下的婚約,她和何松寒從開襠褲的時候就一起玩,直到九歲那年何家因為工作調(diào)任搬來了榮州,這才分開,但期間也沒有斷了聯(lián)系。
時隔多年,她終于難得有機會能過來一趟,本以為是給雙方的驚喜,卻變成了驚嚇。
有句話真沒說錯,時光荏苒,人是會變的。
信中再多情思,都變成了哄騙人的謊言,她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那天下了火車后,她滿懷欣喜地找去何松寒的工作單位,卻撞見他在角落里和李春丹互訴衷腸,拉拉扯扯的場景。
失望傷心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憤怒和慶幸,要不是她來這一趟,她都不知道在何松寒心中,她鄧清晚是父母強加在身上的枷鎖,李春丹才是風(fēng)花雪月的真愛。
有福之女不進無福之門。
她向來是個果決的人,所以就直接上前打斷了兩人,沒想到他們卻打死不承認,還倒打一耙說她多年不見,怎么變成了個敏感多疑的潑婦。
鄧清晚氣極反笑,但也知道跟他們這種人多說無益,干脆直接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去了何家,一門心思要退婚。
何父何母卻在其中和稀泥,不管她怎么說,都一口咬定其中有誤會,說婚約不能退。
鄧清晚這才明白變了的不只是何松寒,還有何家這一家子,他們一方面縱容何松寒在外面跟別的女人亂搞,一方面又舍不得他們鄧家如今的身份地位能為他們何家?guī)淼暮锰帯?br />
可是憑什么?她鄧清晚受不了這樣的委屈,也不該受這樣的委屈!
于是她果斷帶著行李,住去了招待所,本想第二天就回京市,可無奈火車票火車票不好買,她只能被迫在榮州多待兩天。
本來在回京市之前她都不想出門的,但是來都來了,她就想買點兒當?shù)靥禺a(chǎn)帶回去,也順便閑逛一圈,放松一下心情,誰知道居然遇到了火車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學(xué)長,簡單聊了兩句才知道他今天是出來辦事的,辦完了就隨處逛一逛。
在招待所住的這兩天,鄧清晚沒閑著,做了幾道專業(yè)課題用來打發(fā)時間,其中有兩道沒能做出來,她一直記在心里,眼下正巧遇到了學(xué)長,她就抓著這個機會向他多請教了兩句。
沒想到卻撞見了偷偷約會的何松寒和李春丹。
“怎么就跟我沒關(guān)系了?我現(xiàn)在還是你的未婚夫!”何松寒咬緊了后槽牙,視線來來回回在鄧清晚和周應(yīng)臣身上掃視,“你還要不要臉,才來榮州幾天?這就勾搭上野男人了?”
“何松寒你嘴巴放干凈一點兒,你也知道我剛來榮州啊,但是你自己數(shù)數(shù)短短幾天這是我第幾次撞見你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了,我看不要臉的人是你才對,自己干了齷齪事,還把臟水往別人身上潑。”
鄧清晚冷笑一聲,“你要是想跟這個女人結(jié)婚,就爽快點兒退婚,別墨跡�!�
“退婚不是兒戲,清晚你別沖動,這輩子我只會娶你一個人�!焙嗡珊牭洁嚽逋碓俅翁崞鹜嘶榈氖虑�,心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當即也顧不上什么了,上前兩步就想靠近鄧清晚,衣角卻被一個人給拉住。
“松寒哥?”李春丹不敢置信地看著何松寒,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她一定是聽錯了,不然為什么之前口口聲聲說會給她一個家的男人這會兒卻說非另外一個女人不娶?
他不是說鄧清晚一天天只知道搗鼓一些男人喜歡的東西,他是絕對不可能看上她的嗎?
“剛才還說只是普通同事,怎么現(xiàn)在又拉拉扯扯的了?”鄧清晚諷刺一笑,懶得跟他們多說,轉(zhuǎn)身就要走。
見狀何松寒哪還顧得上安撫李春丹,甚至有些不耐煩地甩開了她的手,然后朝著鄧清晚追了上去,“清晚,你聽我解釋�!�
“放開�!编嚽逋硭α艘幌率郑瑳]甩開,深吸一口氣,再也忍不了了,直接給何松寒來了個過肩摔。
干凈利落的動作一氣呵成,周圍頓時陷入一陣寂靜,直到何松寒痛苦的嚎叫聲響起,大家才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然后不約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松寒哥�!崩畲旱ふ驹谠兀秀遍g想起來何松寒當初好像說過他這個未婚妻是讀軍校的,思及此,身體不由打了個哆嗦。
鄧清晚卻看都沒看她,而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著周應(yīng)臣敬了個軍禮,“學(xué)長真是抱歉了�!�
她也沒想到何松寒會突然發(fā)瘋誤會她和周應(yīng)臣之間的關(guān)系。
“沒事。”周應(yīng)臣顯然沒放在心上,他搖了搖頭,然后突然道:“剛才那一招還不錯�!�
鄧清晚一愣,臉頰倏然爬上兩團紅暈,正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聲呼喊。
“周應(yīng)臣。”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就瞧見兩位靚麗女郎從人群中艱難地擠了過來。
“嫂子?”周應(yīng)臣有些驚愕。
第72章
她肚子疼
幾人面面相覷,
都有些莫名地尷尬。
還是程方秋率先打破了沉默,“這位是?”
周應(yīng)臣初來乍到,每天都在機械廠附近,
是什么時候認識了這么一位英姿颯爽的姑娘?她怎么不知道?
“我來介紹一下,
這位是我同一個學(xué)校的學(xué)妹。”
聞言,
程方秋倏然瞪大眼睛,學(xué)妹?難道眼前這位就是書中的女主?想到這兒,
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更燦爛了,只是笑意還沒維持三秒,
就倏然僵住了。
“她叫鄧清晚,
我們是在火車上認識的�!�
鄧清晚?不對啊,
書中女主的名字應(yīng)該是叫凌枝才對,
因為跟靈芝相似,
所以她的印象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