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61章

    他把搪瓷缸子遞到宋婉清面前,連聲道:“快吃吧媳婦兒,過生日就是要吃生日蛋糕!”

    可惜人家只肯賣給他一牙,不肯整個賣給他!

    宋婉清接過小瓷勺子,挖了一小勺先要喂給趙振國。

    趙振國偏頭,一雙桃花眼亮晶晶地看著宋婉清。

    宋婉清直接喂到了趙振國嘴里,本該是奶油甜膩的味道,卻有點發(fā)酸,等到了舌根簡直就是在發(fā)苦了。他實在忍不住,直接吐了出來。

    他面色微變,略帶怒氣道:“供銷社明明說新鮮的。”

    宋婉清伸手去撫他的背道:“奶油蛋糕本來就不容易儲存,你別生氣�!�

    趙振國不高興,給媳婦搞個蛋糕吃多浪漫啊,居然壞了,有點糟心!

    把搪瓷缸擱在旁邊凳子上,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也不說是什么,就往宋婉清手里塞。

    宋婉清手背被磕到,低頭瞥了眼,是塊女士手表。

    瞧著宋婉清傻愣著不動,沒有預想中的高興,趙振國皺眉:“怎么,不喜歡這個生日禮物么?”

    “給我的?”

    宋婉清抓起手表,只是看了幾眼,就大致明白手表的價格了。梅花手表,這款快二十張大團結了!

    “怎么給我買了這么貴的東西?”

    趙振國坐起來:“你試試好不好看�!�

    手表很精巧,宋婉清看著心動,忍不住戴到手上,她手小,皮膚白,手表特別合適她。

    宋婉清以為這禮物已經(jīng)很貴重了,沒想到趙振國又遞給她一張紙。

    借著院子里的燈光,宋婉清看清那是一張房契,地址是他們在縣里那個房子,而戶主竟然是他自己!

    趙振國見媳婦不吭聲,還以為媳婦不喜歡這禮物,

    臉上被一股陰影籠罩的時候,趙振國愣了一下,直到媳婦柔軟的嘴唇挨著他的唇瓣,他才反應過來,

    媳婦挺喜歡自己送的禮物的...

    趁著宋婉清高興,趙振國哄著她把那條絲襪也找出來,

    撕了...

    撕得趙振國巨開心!

    宋婉清有些心疼,但還是由著他去了...

    ...

    直到宋婉清累睡著了過去,

    趙振國彎腰柔聲在她耳側安撫著,想用溫熱的毛巾,給她清理一下身體,不然這樣睡會難受。

    可累睡著的媳婦,任自己怎么哄,就是卷縮著身體,不讓自己打開腿,給她清理身子。

    連著幾天,宋明亮居然沒動靜,趙振國有點納悶,按他的性子,不該這么老實啊...

    又過了幾天,他帶著宋婉清回娘家看老丈人才知道,

    宋明亮,嗯,在自家院子里左腳絆右腳,把腿摔斷了。

    趙振國:...

    不是老爺子打的吧?

    不得不說,這次他真相了!

    苦口婆心既然不管用,宋濤怒了,那話咋說的來著,棍棒底下出孝子...

    其實何止打斷了一條腿啊,屁股都揍得不能看了,趙小燕給他上藥的時候,有些心疼,又覺得他真是該,琢磨著自己回去跟大嫂取取經(jīng),這木耳讓她看,還得接著種!

    ...

    這之后,趙振國可是忙了個腳打后腦勺,一連大半個月,早出晚歸的。

    鹿場的事兒要管,地里活計也不能落下。

    牛這牲口不好弄,他只好把烏云和那頭公鹿牽到地里,權當牛使了。

    其實啊,它們真正聽的是小白的話,但小白又只聽趙振國的。

    眼瞅著公鹿的鹿茸已經(jīng)差不多有小臂長,目前還是鹿茸,若再過一些時日進入八月,怕是就會一點點硬化,那時候價值也會大打折扣,的確該考慮取茸了。

    但殺鹿取茸無異于殺雞取卵,實在太虧了。

    他有點舍不得,要是能活鹿取茸,那每年都能取一遍,簡直是一本萬利!

    然而困難在于,取茸對鹿來說是很痛苦的,若不能減輕疼痛,鹿也會疼死。

    

    【255、郝老板上門】

    李大輝已經(jīng)快被趙振國折騰得沒脾氣了,他好端端的一個赤腳醫(yī)生,咋就越來越像個獸醫(yī)了呢?

    幫著振國給鹿抽血,還得小心翼翼不能把鹿給抽死了,已經(jīng)很讓他作難了。

    振國還老挑剔,嫌他手不干凈,工具不干凈,不及時消毒!

    那只是牲口而已,至于么?他治人也沒那么講究!再說了指甲縫里有點灰咋了!

    可眼下,竟然還要他琢磨咋割鹿茸,還不能讓鹿疼死。

    這活太難了,不就跟把活人頭蓋骨揭了,還讓人活著一樣難么?

    他李大輝要有這鱉本事,還窩在村里弄啥,高低也是個華佗級別了!

    對了,說到華佗,李大輝一激靈,跟趙振國說:“要不,咱試試麻沸散?”

    關公刮骨療毒的那個麻沸散?

    趙振國一聽就來勁了:“那還愣著干啥,趕緊的,弄啊!”

    李大輝支支吾吾:“我...我...”

    趙振國以為有門兒,結果這貨竟然說他不會!

    不過他一句話把趙振國點醒了,李大輝不會,干爹還能不會?

    說干就干。

    趙振國一溜煙跑到大隊部給劉和平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給干爹掛個電話,問問咋整...

    這年代,平頭老百姓如果要打一個跨省長途電話,一般要到郵電局營業(yè)廳排隊、掛號、等待,通過縣、市、省的多個總機轉接,有時等上幾個小時,還不一定打得通。

    但劉和平打,就不用這么麻煩了。

    果然,第二天劉和平就讓人送來了一張單子,還捎來吳老頭的一句話,他要兩瓶鹿茸血酒!

    都能活鹿取茸,這能叫事兒?那都不叫事兒!

    就是這藥方子上的藥...乃至這個用法,趙振國瞅著,覺得自己好像認字,但是又好像不認識。

    他去找了李大輝,然后...

    李大輝也抓瞎了。

    趙振國拿著單子垂頭喪氣地回了家。

    啾啾啾,正盯著單子發(fā)愣的趙振國抬頭,發(fā)現(xiàn)小白抓著兩只野兔盤旋而下。

    “媳婦,咱兒子給打了兩只野兔,你看�!�

    “看到了,還挺肥的呢,放著吧,等會兒中飯燒兔肉吃。”宋婉清接過野兔,嬉笑著說。

    見趙振國發(fā)愣,又問:“在想什么?”

    “想麻沸散的事�!�

    “有頭緒了嗎?”宋婉清也問。

    趙振國收回目光,無奈地攤了攤手:“干爹的方子是有了,但我既不懂醫(yī)術,也不通藥理,能有啥頭緒?唉,得去找藥房打聽打聽,不然咱們不懂,指不定會被騙...”

    宋婉清贊同這種觀點,越不懂就越容易吃虧,不過她突然想到什么,和趙振國說:

    “之前那個什么郝老板,不是說想要我們的鹿茸嗎?他開藥房的,知道的也比我們多,或許我們可以找他談談?”

    “有道理�!壁w振國點點頭,但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關于麻沸散的話題止步于此,趙振國拎著兩只野兔進了廚房,不時,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紅燒兔肉便擺在石桌上,令宋婉清吃得贊不絕口。

    趙振國本來打算找個機會進城找郝掌柜商談的,卻不想,第二天,郝掌柜先一步找到了他。

    ...

    趙振國一家剛吃完晚飯,在院子里納涼,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囙须s聲。

    “拖拉機?”

    一輛八成新的手扶拖拉機突突突地駛進村子,在村子的土路上招搖過市,最后直接停在了趙家小院的門前。

    從車上跳下來一個富態(tài)的中年男子,寬面大耳,留著一縷小胡須,胖胖的身子仍舊那么靈活,趙振國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是誰。

    “郝老板?”

    宋婉清也走出來,與趙振國一同看著對方。

    來人正是曾經(jīng)買過自己鹿茸的郝老板。

    郝掌柜從手扶拖拉機上跳下來,抬頭打量著眼前這座小院。

    嘿,這地兒背靠后山,視野開闊,環(huán)境清幽,別有一番風味。

    “可算讓我找著你們了,原來你們住這兒啊!”郝掌柜走上前,與趙振國握手,又朝宋婉清點了點頭。

    “郝老板怎么來了?”趙振國問道。

    “說來話長,貿然登門,望兩位莫要見怪。”

    郝老板解釋道,“之前我與小兄弟提過,某位貴人對之前的那副鹿茸很滿意,催著老頭趕緊備齊。這不,十月就得交貨了。我見兩位許久未進城,便打聽了一番,聽村民說村里有個會打獵的,就過來看看,沒想到真是你們�!�

    原來郝老板是等不及了,雖然小兄弟承諾有鹿茸一定賣給自己,但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踏實。

    萬一人跑了咋辦?于是,他干脆自己打聽,挨個村子問。

    本來也沒抱啥希望,沒想到聽他形容的模樣和本事,有村民估摸著是趙振國,就把他領過來了。

    說起來,要不是上次這人說自己姓宋,誤導了自己,自己還能更早點找到這里。

    “這樣啊,那郝老板請�!壁w振國讓了讓,把郝老板迎進院子。

    嬸子見狀,趕緊進廚房燒水沏茶。

    趙振國領著郝掌柜來到前院的石桌旁坐下,郝掌柜環(huán)顧四周,院子很寬敞。

    庭院里有棵不大的玉蘭樹,樹枝上滿是翠綠的葉子,坐在樹下,仰望一樹繁蔭,倒也愜意。

    院子收拾得干干凈凈,常走的路段打了水泥,估計是怕雨天弄臟鞋襪。打水泥在農村人家可少見,看來兩口子挺講究的。

    “你就住這兒?”郝掌柜問道。

    “嗯�!壁w振國看了郝掌柜一眼,“寒舍簡陋,不知今日貴客登門,沒來得及收拾,還望見諒�!�

    郝老板有點無語,兩層小樓跟我說簡陋...

    “沒事,老夫也是個粗人,不在意那些�!焙抡乒駭[擺手。

    趙振國輕笑:“哦?郝掌柜看著可不像粗人呢�!�

    他接著對郝老板說,“既然郝老板能找到這兒,想必已經(jīng)知道我們是誰了。我姓趙,名振國。妻子姓宋,你見過。”

    “哦...原來是振國兄弟,幸會幸會。”

    “客氣了,聽郝掌柜方才的話,合該是為了鹿茸而來吧?”一番客套后,趙振國直接扯開了話題。

    郝老板是個爽快的生意人,點頭道:“正是�!�

    “你來得正是時候,我們昨天還商量著要進城一趟呢,沒想到你先找上門了�!壁w振國說道。

    “哦,那你們可有鹿茸?”郝老板眼睛發(fā)亮,緊緊盯著趙振國。

    趙振國笑了笑,點了點頭,卻沒直接談鹿茸的事。他端坐在那里,目光平靜如水,看著郝老板臉上興奮與渴望交雜,對方的貪欲與他的淡然形成了鮮明對比。

    

    【256、上門借錢】

    這時,宋婉清端著茶水出來了,簡單的木頭托盤上放著一壺三杯。

    “郝老板喝水�!彼瓮袂逑冉o郝老板倒了一杯水,端給他。

    “哈哈,你們夫妻可真是郎才女貌啊�!焙吕习逍χ{侃。

    趙振國直接“嗯”了聲,端起自己的那杯茶,輕嗅了一下,隨著熱氣拂面,一股玉蘭花的香氣撲鼻而來。

    他們喝的是趙振國摘回來曬干的玉蘭花茶�;ú枰曰ㄏ銤庥糁Q,但茶湯口感稍顯遜色,不過卻別有一番滋味。

    趙振國輕抿一口,細細品嘗著這份來自春日的花香。

    宋婉清也坐下來,緊挨著趙振國的位置,同樣拿著一杯茶抿著。

    趙振國喝光一杯茶,抬頭看向郝老板:“郝老板覺得這茶如何?”

    郝老板一愣,有些沒明白他為啥這么問。一個農民,竟然與他談茶?

    他想了想,說道:“花香濃郁,湯色澄潔,比得上上好的西湖龍井了�!�

    “嗤�!壁w振國忍不住笑出聲,“郝老板謬贊了,這不過是農家自喝的粗茶,不值得與嬌貴的龍井相較。”

    “此言差矣,所謂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換到茶葉上亦是同理。茶葉說白了都是茶樹生長的嫩芽嫩葉,區(qū)別在于出處。像這些花茶,雖然看似樸實無華,但在老夫看來,卻正合這方水土�!焙吕习宕鸬玫嗡宦�。

    趙振國輕覷了郝老板一眼,暗忖生意人果真頭腦精明。

    方才他是有意這么問的,就是想看看郝老板是不是誠心做生意,既然如此,他說:

    “郝老板是個爽快人,既然不嫌棄我等農家貨,那便請隨我來�!�

    郝老板跟著趙振國,穿過中堂,來到后院。

    剛剛踏進后院,他的視線便黏在后院的那頭梅花鹿身上。

    那對鹿角是那么眼熟,呈現(xiàn)完美的叉形,形狀矯健漂亮,栩栩如生,凌冽而不失靈氣。

    郝老板快走幾步過去,激動的抬起手,試圖去摸那對鹿角。

    梅花鹿躲開了,發(fā)出一串警覺的呦呦聲。

    “振國兄弟,這是你們養(yǎng)的鹿?”郝老板收回手,注意到鹿棚下的食槽,里面還有一些未吃完的鮮草,顯然已經(jīng)養(yǎng)了好些日子。

    反觀這頭鹿膘肥體壯,比野生的大上一圈,鹿角也沒有任何碰傷的痕跡,這小伙子,居然還會養(yǎng)鹿。

    “正是,不知老板覺得這鹿茸合不合心意?”

    “真的太漂亮了,合,怎能不合。還是鮮活的呢,要不這次我們按老規(guī)矩,鮮鹿茸我也給你們干鹿茸的價,兩百塊如何?”

    郝老板眼中精光閃爍,心下想著若能把這對鹿茸送給那位貴人,把那位哄開心了,自己兒子...以后去省里乃至京里豈不是指日可待?

    趙振國卻搖了搖頭,笑著不說話。

    “可是嫌少?最多三百塊,這已經(jīng)是老夫能給的最大數(shù)了,振國兄弟也該清楚,若是只當鹿茸賣也只值一百塊。”郝掌柜說。

    “不是少,是我想與老板談個生意。”

    “生意?”

    “老板的還記得上次在妙春堂說的嗎?”趙振國賣了個關子。

    郝老板不解,眼神詢問趙振國。

    趙振國慢吞吞道:“那次我便與老板說過,鹿茸難得,市面上大部分鹿茸都是取自野生梅花鹿,取一對鹿茸往往意味著殺一只成鹿,產出低下不說,供應也一時多一時少,老板豈能不知如何讓利益最大化�!�

    郝老板目光沉沉的看著趙振國,如何不知,這是一個商人本能的思考方式。

    但這番話由一個農家小伙說出來,不由得讓他另眼相看,沉聲說:“你的意思是活鹿取茸?”

    “不錯�!壁w振國淺笑道:

    “東漢時期有一名為華佗的大夫,因著善于外科,精通手術而聞名于世。他曾研制了一種麻藥,名為麻沸散,據(jù)說服下后便可麻痹人的痛覺,我便想著,或許可讓梅花鹿服用�!�

    郝老板的眼睛一邊聽一邊轉,陡然變的明亮奪目,在趙振國說完話時,他甚至一拍手:“妙!”

    趙振國淡淡的看著他。

    郝掌柜激動的說:“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若麻沸散真的管用,興許真的值得一試,縱然不管用,也只是按常規(guī)辦法取鹿茸而已�!�

    “所以老板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可行,所以你說的生意便是想拜托老夫去配麻沸散?”郝老板捋著胡須,笑瞇瞇的看著趙振國。

    趙振國點頭承認:“是的,實屬慚愧,我們對藥理一竅不通,偶爾得知了個方子,卻連藥材都尋不全!”

    “哈哈哈,后生可畏呀。既然如此,老夫我不幫這個忙都不行了,藥材包在老夫身上,你列個單子給我,利潤嘛,你們能拿出多少鹿茸?”

    郝老板更多是關注鹿茸本身,這里的鹿茸不說質量好,若能成規(guī)模養(yǎng)殖,產量也穩(wěn)定,總比一個一個收購強。

    “額,就一對呀,若麻沸散可行,那每年給一對�!蹦壳坝袃芍还�,另外一只在鹿場,沒在這里,他暫時也不想讓郝老板知道。

    “你們,嘖,你們沒有想過開設鹿場養(yǎng)鹿嗎?”郝老板提議道。

    趙振國其實就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干的,但他現(xiàn)在還信不過郝老板,因此說:

    “我們還要上地,而且養(yǎng)鹿...不合規(guī)矩...”

    “我說你們怎么就轉不過來彎呢,種地能賺多少,若你們愿意,老夫便順手還個人情,你們的鹿茸我定期收購,如此你們也能有一份生計,擴展人脈,以后說不定還能改換門庭呢,如何?”

    郝老板拋出了非常誘人的條件,若是普通的莊稼漢估計早已經(jīng)受不住誘惑了,趙振國卻還是淡然的喝著茶,沒有答話。

    宋婉清沉吟片刻,接過趙振國的話說:“多謝老板的好意,我們只想安安靜靜的活下去,可沒想過結識什么貴人,改換門庭什么的�!�

    “這哪跟哪呀,誰會跟錢過不去啊�!焙吕习鍖嵲诓幻靼住�

    “目前來說,我們的確不需要�!彼瓮袂逑攵紱]想就一口回絕了。

    “駭,你們怎么就是不懂變通呢,果真年少,再過個幾年你們就懂了�!�

    “是呀,畢竟我們只是目光短淺的農民,沒什么長遠之計�!壁w振國自嘲道。

    郝掌柜見自己的一番勸說全被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徹底服了:

    “嘿,你這子說話可真有意思,老夫也不勸你們了,你們自己考慮一下吧,反正你們的鹿茸我都收,價格我們再議。這只梅花鹿的鹿茸我定下了,等尋到合適的藥材便過來取,就兩百塊吧,藥材錢也免了。”

    “謝謝郝老板。”

    “客氣了�!焙吕习逭f著,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表哥在家嗎?”

    打開門一看,卻是曹鳳杰的妹妹曹三丫站在外面。

    “三丫?”宋婉清疑惑,她怎么突然過來了?

    曹三丫神色匆匆,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抓住宋婉清的手疾聲道:“表嫂子,我姐要生了,劉婆婆說胎位不正,怕是難產�!�

    宋婉清的臉一下就白了幾分,難產,那可是會出人命的。正欲說什么,趙振國的聲音響了起來:“出什么事了?”

    見到趙振國,曹三丫眼底閃過一絲驚喜:“表哥,我姐難產......只是王家不夠錢…所以...”

    她說的吞吐,但什么意思不難聽出來。

    【257、辦后事吧】

    趙振國皺眉,下意識看向宋婉清,宋婉清踟躕了一下,也看向趙振國。

    “振國!”

    看出她的意思,趙振國沒有多說,直接回房把家里藏的錢拿了幾張出來。

    說讓媳婦管家,但藏錢的地方媳婦也不背著他。

    要他說曹鳳杰這個爛嘴就該...算了...就當給媳婦和女兒積德了。

    宋婉清將兩張大團結遞給曹三丫。

    曹三丫拿著錢的手都在顫抖,心下震驚,沒想到這樣就借到錢了,太輕松了。

    其實來借錢是她一個人的意思,她姐難產,她公公和男人都不管,想著不治了。

    她爹和她娘雖然不樂意,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他們也管不了人家王家的事情,還嫌她多事!

    但是出事的到底是她親姐,她說找表哥趙振國借,結果姐姐老公公王大山還說表哥家出事的時候他們沒幫忙,找表哥借是自取其辱。

    可現(xiàn)在。

    曹三丫攥緊了手中的錢,力道極大,兩張錢深陷掌心,留下許多坑坑洼洼的印子�?粗矍斑@個陌生的表嫂,她五味雜陳。

    “愣著做什么?你去請村醫(yī),我和你表哥先過去看看。”宋婉清見她愣著不動,只好催她,人命關天的事哪里可以草率。

    曹三丫咬了咬牙,點點頭,轉身的時候眼角憋出一行淚光。

    一轉眼的功夫,曹三丫便消失在一片夜色中,只留下一聲匆匆的“謝謝”,跌在風中,飄遠。

    郝老板知道她們還有事,便對趙振國說:“既然你們還有事,我便告辭了,半月后再來拜訪�!�

    “好的,郝老板慢走�!�

    “再會�!�

    今晚,這個只比宋婉清小兩歲,卻做了半輩子女紅幻想許個好人家的小丫頭,似乎一下子就成長了起來。

    趙振國以為媳婦只是客道客道而已,沒想到真要拉著自己去王家看看。

    算了,曹鳳杰干過什么,還是繼續(xù)瞞著媳婦吧。

    此時王大山家人影攢動,嘈雜聲連成一片。

    附近的婦人都過來幫忙了,院子里進進出出,議論此起彼伏,油燈在夜風中搖曳閃爍,不算明亮的火光映出每個人焦灼的神色,看著就不大好。

    原是本該月底分娩的曹鳳杰受了驚嚇,今晚不小心滑了一下,當場見了紅,接生婆說情況不好,立刻就要生,但糟糕的是,胎位不正,一群人折騰到現(xiàn)在都沒能生下來。

    眼看著人快不行了,需要請村醫(yī)來瞧瞧,王河不樂意了,說自家媳婦哪能讓一個外男看了去...

    其實他是怕花錢,這才剛收麥子,家里窮的叮當響,哪兒有錢!

    王大山跟接生婆說,舍大保小,雖說肚子不夠尖,但萬一是個小子呢?

    這種情況接生婆見的太多了,會意地點點頭。

    王河是個沒主見的,那頭媳婦都快死了,這頭卻只知道聽老爹的,最后竟是曹鳳杰的妹妹,一個還沒出嫁的小丫頭極力反對,找了借錢去請李大輝。

    聽村民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宋婉清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為何要這樣,人命就如此低賤嗎?

    王大山家的院子被村民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村民交頭接耳,看著一盆又一盆浸滿了血的熱水被端出來,濃重的血腥味擴散在空氣中,讓本就焦灼的氣氛陡然凝固了。

    從院子里趙振國依稀聽見產房內傳來曹鳳杰的哀嚎聲,似乎叫了王河的名字,但王家的幾口人都擠在院子里。

    妗子劉淑琴帶著張紅霞在廚房燒水,

    王河在院子里來回踱步,時不時往房間瞅上一眼,堂堂七尺男兒大丈夫,看起來六神無主。

    王大山一拍大腿,請神婆!

    神婆把家里供奉龍王的神臺搬到院子中,點上兩根花燭,拂袖一甩,身子一扭,雙腿邁出古怪的步伐,竟然當場跳大神。

    王大山和王河、王海兩兄弟一起跪在神臺下,拿著香火,合目低頭,神經(jīng)兮兮的念叨著什么。

    王大山剛把香火插進香爐中,便看到迎面走來的趙振國和宋婉清,頓時眉峰一凜:“你們怎么來了,快走快走,這兒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兒媳曹鳳杰會早產,跟趙振國可脫不了干系!他竟然還敢來!

    趙振國眸光一沉,準備帶宋婉清離開,曹三丫已經(jīng)趕了回來。

    “伯,是表哥和表嫂借錢給我請大夫的�!�

    曹三丫剛剛回來就聽見姐姐老公公在驅趕這兩口子,實在看不過去,如此說道。

    聽聞是趙振國借的錢,全家人面面相覷,眼中沁滿難以置信。

    王大山渾濁的眸子倒映出宋婉清和趙振國,漢子粗狂的唇角蒼白,蠕動著,顫抖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能吐出來。

    “病人在哪兒?”李大輝背著藥箱環(huán)顧一周,問他們。

    “在里面,李大夫快請�!碑攧罩笔窍染热耍瑒⑹缜侔牙畲筝x請進屋內,大家剛剛松口氣,本以為如此就能化險為夷,但李大輝進去后,沒一會兒就出來了,眉頭緊鎖頻頻搖頭,讓他們安排后事便走了。

    同時,曹鳳杰的哀嚎聲也微弱起來。

    王河徹底絕望了,請了大夫都不行嗎?那媳婦不是白叫別人看了?

    “龍王爺呀龍王爺,我老王家是得罪了你嗎?”王老頭朝著后山大吼一聲,命令兩個兒子:“還不快去殺雞,祭給龍王爺�!�

    王河渾渾噩噩的去殺雞了,留著下蛋的老母雞被抓出來,一手按住,一手操刀,手起刀落,血濺三尺。

    殺了兩只老母雞,產房仍舊沒有好消息。

    “再殺,龍王嫌不夠�!�

    王河眼中無光,麻木的把一個雞頭剁下來,雞很快就殺光了,院子里一片狼藉。

    圍觀的村民見狀都在竊竊私語,王大山家怕是要辦喪事了。

    這里的人都認為,喪事分為喜喪和兇喪,王大山家這種就是典型的兇喪,一尸兩命陰氣太重,聽說容易招來臟東西,因此難產而死的人是不能葬入祖墳的,不然會影響族人的氣運,村民自然也怕沾上晦氣。

    有一些膽子小的人已經(jīng)先走了,趙振國看著那座房子,感覺到房子內的生機在一點點消失,不出意外的話,曹鳳杰應該活不到太陽東升了。

    他拉了拉宋婉清,想帶她回去,不希望這樣的事嚇到他的小丫頭,拉了一下,卻沒拉動。

    【258、吸血的螞蝗】

    “媳婦?”趙振國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宋婉清邁了下腿,結果雙腿一軟,直接跌在地上,一時間怎么都站不起來。

    趙振國蹲下身,把她背在背上,趴在趙振國背上的宋婉清也害羞不起來了,心里頭慌慌的。

    離開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透過朦朧的視野,那間屋子亮著微弱的燈火,孤單地照亮一片黑暗,而那點火光,正在一點點熄滅。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突然離去,她感到的只有恐懼,一種原始的恐懼。

    聽著身后隱約傳來的壓抑哭聲,宋婉清無聲地抱緊了趙振國的脖子。

    回去的路上宋婉清一言不發(fā),趙振國擔心她,輕輕摸過她的臉,卻摸到一手濕潤:“怎么了?”

    “振國�!彼瓮袂迓裨谮w振國寬厚的背上,眼眶溢出的溫熱,輕松把趙振國背上的衣服浸濕了一大片。

    趙振國嚇了一跳,連忙把她放下來,輕輕拍著他的背,喃喃說著安慰的話。

    “怎的哭成這樣了?”趙振國撫著她的后背,柔聲問。

    宋婉清吸了吸鼻子,抹去眼角的淚珠,難過道:“嫂子...就這樣...還是挺凄涼的�!�

    趙振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見她兀自揪著衣角,立于一片陰影中,整個人都黯然失色了,他的心也有點悶悶的。

    “媳婦兒,你想救曹鳳杰?”

    趙振國突然問了一句,宋婉清搖了搖頭,努力做出一副輕松的樣子,輕笑道:

    “振國,盡人事聽天命,已經(jīng)盡力了,救不回來也是天意。”

    如此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太可憐了,趙振國眉頭緊鎖,淡淡道:“若你真想救她,我們就想想辦法�!�

    “啊?”

    宋婉清聽罷猛地瞪大了雙眼,眼中光彩乍現(xiàn),眼巴巴地盯著趙振國,心思一目了然。

    這樣的宋婉清太純善了,興許會顯得可憐,但不可否認的是,趙振國喜歡的就是她這種大方真摯的性格,遂點點頭:

    “郝老板沒走多遠,我騎摩托車截住他,讓他幫忙吊著命,隨后把人拉到鎮(zhèn)衛(wèi)生院去...”

    ...

    來到老王家的時候仍舊是一片沉重之色,

    王大山和王海已經(jīng)放棄了,父子倆坐在門檻上,頹然地抽著旱煙。本想兒媳婦(弟媳婦)生個男兒繼承香火,全家伸長脖子盼了十個月,豈料最后一尸兩命...

    王河還跪在神臺下,碎碎念叨著什么,似乎不愿意放棄,但精神狀況已經(jīng)搖搖欲墜。

    劉淑琴帶著張紅霞分別燒水,打掃。

    張紅霞眼含熱淚,伺候妯娌換上新衣,免得僵了換不上了。

    這時,趙振國和宋婉清已經(jīng)過來了,曹三丫注意到他們,以為是來奔喪,差點當場哭出來。

    “你們怎么又來了?鳳杰都被你弄死了,你滿意了吧?”張紅霞見到宋婉清就像找到了什么出氣筒,扯著嗓子謾罵起來。

    “你媳婦上高中就跟別人談對象,不清不楚的,她敢干,咋就不讓人說了?鳳杰只是說了宋婉清兩句,狗剩竟然就上來與她爭辯,要不是被狗剩氣到了,鳳杰能早產么?”

    她的話一出,全家人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趙振國當場變了臉色,冷冷道:“真是肉包子打狗,好心全當驢肝肺,我們走�!�

    他真的生氣了,甚至覺得這家人沒必要救,死了也是報應。

    “振國!”宋婉清拉了拉他。

    那邊曹三丫也說:“嫂子,是他們幫了我們。我姐的事情跟他們沒關系...”

    “你閉嘴吧,這里有你一個娘家妹子說話的份兒嗎?”

    曹三丫一時間委屈得淚流滿面,親姐在屋內生死未卜,姐姐丈夫卻只知道傻缺地拜神,姐姐的嫂子又在這里繼續(xù)罵這么本事的表哥表嫂。多種無力感摻雜在一起,她甚至有點癲狂。

    說起來姐姐早產跟趙振國那才是八竿子打不著!不知道這家人發(fā)什么瘋!明明是她自己嘴欠傳婉清嫂子的閑話被狗剩聽到,嗆了她幾句,她自己受不住腳滑了,管振國表哥什么事兒?

    隨后跟進來的郝老板看著這么薄涼的一家人,也是驚了。

    振國兄弟騎著摩托車把他硬生生攔下,又火急火燎地折返回來,就因為是振國兄弟的正經(jīng)親戚,他想著,賣個人情又能咋的?

    可沒想到,這家人的眼界、見識,窄得跟針眼似的,實在是太差勁了。

    這家人,到底是親人還是吸血的螞蟥?罷了罷了,他賣的是趙振國的面子,又不是他們的!

    郝老板開口了,說他可以放手一試,但治死了王家可不能追究,還得先立字據(jù)才肯動手救治。王大山一咬牙,心一橫,就跟郝老板立了字據(jù)。

    郝老板又吩咐王家人去準備十根縫被子的針、棉線,還有鋒利的大剪刀,全都得用開水煮過!

    王家眾人面面相覷,還是劉淑琴最先反應過來,拉著曹三丫去準備東西,自己這倆兒媳婦都不是省油的燈,老王家怕是要被這倆女人禍禍沒了。

    郝老板進了產房,一家人又開始了焦急地等待。

    不時,產房內又響起了婦人的痛呼,不過這次的痛呼聽著明顯比之前有力得多,應該沒啥大礙了。

    宋婉清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整顆心都揪在一起。產房內的痛呼是那么撕心裂肺,若非知道在生孩子,她甚至會以為里面在動刑,

    趙振國低聲問:“要不我們先回去?”

    “再等等吧�!彼瓮袂鍝u了搖頭,又看向產房的方向。

    趙振國見她小臉都發(fā)白了,把她帶到一邊,輕輕地摟著她。

    煎熬了許久,直至天邊漸漸泛起一抹魚肚白,產房終于有了好消息。

    只聽曹鳳杰發(fā)出一聲用力的嘶吼,緊接著屋內響起了響亮的啼哭。

    嬰兒的啼哭如同一支穿云箭,直接劃破了小院的寂靜。

    王河直接反射性的跳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就跳到了產房門口,著急的瞅著里面。王大山和王海也渾身一震,對視一眼,快步過去,動作可謂是比兔子還快。

    郝老板剛剛把孩子抱出來,三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懷中襁褓。

    “是男娃嗎?”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