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宋婉清怕他喝暈過去,只好給他擋酒,但趙振國看似清醒,實則已經(jīng)醉了。
“振國,你可以嗎?”
“沒事�!壁w振國站了起來,一只手扶著宋婉清的背,一只手去兜她的腿,試圖把宋婉清抱起來,但他自己都軟綿綿,抱了一下沒能抱動,只好改為靠著宋婉清,往臥室走去。
沒走幾步,身子就被抱著孩子的嬸子拽住了。
“振國,走錯了,你們是這間�!眿鹱右娳w振國扶著宋婉清往西邊臥室走去,急忙把人拉回來。
趙振國甩了甩頭,瞪大了眼睛去看眼前的屋子,似乎在分辨,而后點點頭:“好,我們沒法收拾了,這里就拜托嬸子了�!�
“放心吧�!�
趙振國半抱著神志不清的宋婉清回了屋,鎖上了門。
密閉的室內(nèi)讓那股酒氣陡然濃郁起來,醉意上頭,腦子也在嗡嗡作響。
他強(qiáng)撐著把小姑娘放到床上,但由于自己也在發(fā)軟,放下宋婉清的時候,他也稀里糊涂地栽了下去,正正好摔在一片軟軟香香的地方。
【223、你到底是誰?(求必讀票)】
宋婉清被壓了一下,發(fā)出一陣貓叫般的嚶嚀。
趙振國覺得腦子在一瞬間變得格外昏沉,明明嗡嗡作響,卻只聽得那聲音。
臉頰埋在一片軟軟的地方,那里很香,忍不住蹭了蹭。
每當(dāng)蹭過,身下立刻就會響起那種嬌哼,還夾雜著斷斷續(xù)續(xù)的氣音,趙振國愛上了這種感覺,潛意識中也是很喜歡這種聲音。
聽著耳邊忽大忽小的低喘,雙手仿佛有了自主意識......
宋婉清醒了過來,
趙振國的能干就像一把懸在頭頂?shù)拈L刀,這種危機(jī)感如無形中推進(jìn)的大手,逼迫她,拼盡一切也要讓彼此的聯(lián)系變得牢固,直至再也無法斬斷。
迷糊間,宋婉清丟棄了矜持,
當(dāng)趙振國的手再次撫上她時,宋婉清撐著發(fā)軟的身子勾住了趙振國的脖子,把他帶向自己。
然后仰頭,尋著那熟悉的氣息,準(zhǔn)確無誤地吮住了那雙發(fā)紅,散發(fā)著濃濃酒氣的薄唇。
趙振國大掌分開她細(xì)嫩的指縫,五指從白嫩的指節(jié)間穿插而過,掌紋緊貼她的手心,和她十指緊扣。
男人粗糲的每一寸肌膚貼緊她的皮膚。
宋婉清心跳漏了一拍。
趙振國可太喜歡這樣的媳婦,那他就不客氣了!
......
第二天趙振國起床,發(fā)現(xiàn)身邊空蕩蕩的,媳婦居然不在。
問嬸子,嬸子說她吃完早飯就帶著小紅出去了。
為了媳婦的安全,趙振國可是交待她,出門必帶小紅。
說起來,家里最聽話的是小紅,比狗好使,也不像小白和虎妞,總是撒手沒。
小白還好,最起碼還喚的回來,虎妞那是一段時間都沒瞅見了...
正啃饅頭,就聽見后院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響動。
他趕忙叼著饅頭,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后院。
一瞅,樂得饅頭差點掉地上。
烏云和小白正打得不亦樂乎,烏云四個蹄子亂蹬,小白兩個翅膀亂撲,滿院狼藉。
趙振國:這兩家伙真是沒事找事,四個蹄子跟兩個翅膀,有啥好打的?
可是也不能任由這倆家伙拆家,這可比小白小紅打起來動靜大多了!
他從空間里摸出個桃子,走到烏云跟前,笑著哄它。水果控烏云瞅見桃子,立馬收了蹄子。
又扔了塊鹿肉給小白。
沒想到小白這貨叼著鹿肉,特別囂張地蹲在烏云腦門上,還得意揚揚地抖著翅膀。
男人得腦袋不能摸,包括馬!
烏云這下桃子也顧不上吃了,打著響鼻搖著腦袋想把小白摔下去,可小白蔫壞,爪子抓著馬鬃,任烏云怎么晃它都穩(wěn)如泰山。
折騰了大半天,烏云急得直哼哼,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長翅膀的搗蛋鬼束手無策,只能特別憋屈地,任由小白蹲在腦門上耀武揚威。
天空霸主小白的小弟“+1”!
趙振國笑得前仰后合,不知道小白要是碰到虎妞,會不會被收拾!
眼瞅著太陽升老高了,媳婦還沒回來,趙振國有些著急。
他牽著烏云出門,翻身上馬,出門去尋媳婦。
媳婦可能會去的地方?jīng)]幾個,他大概猜到了。
...
不得不說,趙振國還是很了解媳婦的,
宋婉清此時正在牛棚里,請教完應(yīng)教授數(shù)學(xué)題之后,正在跟應(yīng)夫人聊天。
她昨晚上想明白了那種微妙的感覺是什么,他太耀眼了,整個人都在發(fā)光,這樣優(yōu)秀的他,如今原地踏步的她是配不上的...
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迷茫,便來向應(yīng)夫人求教。
她不想和振國就這么在日后平淡或熱烈的歲月里慢慢走散,直到和他再沒有交集。
“嬸子,他現(xiàn)在很好,好的覺得…”好到她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好到她有時候希望他沒那么好。
應(yīng)夫人看出她的沉悶,自家男人太優(yōu)秀,女人患得患失,也算正常。
“那就別困住他�!睉�(yīng)夫人輕聲說,“讓他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邊。”
宋婉清垂眸,心甘情愿嗎?
他現(xiàn)在是對她愧疚加稀罕,可這稀罕能持續(xù)多久,會不會轉(zhuǎn)移到別人身上,她不確定,也沒有把握。
這種感覺太無力,常常壓得她喘不過氣,她連新衣服都不敢讓他穿,可還是擋不住他的光芒,怕他給別人惦記!
她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矯情了?
應(yīng)夫人說:“我有個朋友,她曾說過一句話,‘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宋婉清反復(fù)念叨著這句話,眼睛越來越亮。
應(yīng)夫人看她一點就透,接著說:
“婉清!我今天把這句話送給你,你記住,有些女人是菟絲花,需要依附男人生存,但有些女人可以不是!
你可以選擇不做菟絲花,而做那九天翱翔的鳳凰!
咱歷史上還有女皇帝呢!相信我,你也可以優(yōu)秀,優(yōu)秀到讓他患得患失害怕失去你!”
“可是也只有一位女帝呀�!彼瓮袂遢p飄飄地道了一句。
這話把嬸子逗得笑得前仰后合,”清清,我只是舉個例子,不過你要有這種志向還真不是不行!英就有很多女王...”
宋婉清被臊了個大紅臉,“我、我...”
魯迅先生說,一屋子人,你想開個窗,大家都不同意,但你要是把房頂掀了,別人也就同意你開窗了。
應(yīng)夫人用女帝的例子來鼓勵宋婉清,也大概是這個意思。
宋婉清弱弱地問:“嬸子,你就沒有過?”
應(yīng)夫人拉過她的手,“他?你嬸子我當(dāng)年也是京大一朵花,多少人追呢,也不知道怎么就便宜他了。我要是不要他,你信不信明天...”
“老婆子!說什么呢!”應(yīng)教授出來上廁所,無意間聽到應(yīng)夫人這句話,委屈巴巴地吼。
應(yīng)夫人瞪了他一眼,應(yīng)教授秒慫...
拍了拍宋婉清的肩,和小姑娘談了很多很多,
宋婉清在城里見到的人,遇到的事也在提醒她,她此刻的薄弱。
好在如今辰光尚早,一切都還來得及。
事情做了和沒做千差萬別,不努力就放棄,日后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
京市!她要去,她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
宋婉清剛出牛棚沒多遠(yuǎn)就碰見騎著高頭大馬的趙振國。
看見她,趙振國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朝她伸出手。
這次宋婉清沒再忸怩,任由他將自己拉上了馬,圈在懷中。
趙振國見吃午飯為時尚早,便帶著宋婉清騎到后山的山坡上,坐著遠(yuǎn)遠(yuǎn)地眺望遠(yuǎn)處的自家院子。
宋婉清看著遠(yuǎn)處的兩層小樓,有些恍惚。
去年這個時間,她和趙振國住在破敗的三間土坯房里,一窮二白,這人不僅喝酒還賭錢,自己大著肚子快生了還要下地掙工分,而現(xiàn)在...
從無到有,從谷底飛至云端不到短短一年之間,太快了,快到讓她時常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無法預(yù)測將來會如何,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趙振國,去面對可能遭遇的一切困難險阻。
思及此,她轉(zhuǎn)頭看向趙振國,“振國,你說真的能恢復(fù)高考么?”
“會的,你相信我!”趙振國用手刮了下她秀挺的鼻梁,寵溺道:“到時候你考去京市,我就帶著孩子陪讀...京市會有很多機(jī)會!”
“家里這攤子你不管了么?”宋婉清疑惑地問。
趙振國把她攬進(jìn)懷里,“清清,你相信我,我們走之前我會安排好家里的事情,而且以后交通會很發(fā)達(dá),這都不是問題�!�
別說這點距離了,以后談個跨國戀,把飛機(jī)當(dāng)公交車坐,也不是啥稀罕事。
“真的可以么?”
“額。”趙振國頓了頓,斟酌道:“真的,以后會越來越好的,外面的世界很大,我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他早兩天就覺察到小媳婦情緒不太對,昨天偷摸給應(yīng)教授送東西的時候,拐彎抹角也跟應(yīng)嬸子提了提。
看樣子,應(yīng)嬸子應(yīng)該是說了些什么。
媳婦還在神游,
趙振國端正了神色,認(rèn)真問:“清清,你快過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禮物?和我說,我聽著呢�!�
“若我說了你會給嗎?”
宋婉清沒有直說,而是如此反問了他。
趙振國有些愣,但寵妻狂魔沒理由拒絕妻子的訴求,也沒有多想,遂重重地點了點頭:“若我有,我自然給。”
宋婉清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頓時一轉(zhuǎn)陰霾的神色,笑得狡黠:
“那你可以和我說…你到底是誰?”
【224、給媳婦變個戲法(求打賞求必讀票)】
趙振國的表情原本比較輕松愜意,但聽了她的話,卻陡然沉寂下來,眼中的光彩黯淡了下去,劍眉都耷拉成一個八字。
被宋婉清灼灼的目光注視著,趙振國別開了頭,唇瓣也抿得死緊。
宋婉清眼神透著復(fù)雜的情緒,這人為難的時候,會頹頹的,還會抿嘴,
現(xiàn)在,他便是非常為難了。
“振國,你到底是誰?”宋婉清不死心,又追問了一遍。
她問的是你是誰?
到底是當(dāng)了幾年的枕邊人,趙振國的一舉一動都不會逃過她的感覺。
這人身上有太多無法解釋的謎團(tuán),
他身懷絕技,滿腹才華,深諳人情世故,不拘小節(jié),為人仗義,深受眾人喜愛,不少姑娘都對他傾慕有加。
宋婉清真的很好奇,他...
“什么叫我是誰?”趙振國有些強(qiáng)顏歡笑地道,“我…我自然是我啊�!�
宋婉清直直地盯著他,一臉認(rèn)真,逼得男人都裝不下去了。
她心里微微一疼,低聲問道:“你明明知道我什么意思,還是說你不愿懂?或是故作不懂?”
宋婉清看到男人眼底的笑意因著這句問話而隱去。
男人在她面前嘆了口氣,隨后抿著唇,抬頭望了眼天空,低頭時眼中已然只�?酀瓰殡y。
他如此回答:“這重要嗎?你認(rèn)為我是誰,我便是誰。我是你的丈夫,是棠棠的父親,這還不夠么?”
宋婉清難以理解這番話背后的意思。她不明白,究竟是有什么樣的苦衷,讓男人這樣守口如瓶,對她都不能松懈。
難道這么久,在男人心里,她還是一點知曉的資格也沒有嗎?
想到這一層,宋婉清有些崩潰。她今天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想鼓起勇氣問一問,他竟然這樣。
趙振國從懷里拿出一包桂圓干,剝出果肉,哄著她:“這桂圓甜得很,吃一個�!彼噲D逗宋婉清開心,但這一刻卻顯得那么笨拙而徒勞。
宋婉清表現(xiàn)得像霜打了的茄子,提不起精神。
男人把下巴擱在宋婉清頭上,討好在她的發(fā)旋處蹭來蹭去,可宋婉清根本不為所動。
他嘆了口氣,終于艱難地開口,把上輩子自己做的混賬事一五一十地講給媳婦聽。
......
然而,宋婉清聽完他的重生故事之后,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打趣道:
“你咋不說是我小時候救的一條蛇,現(xiàn)在來報恩了呢?男版白蛇傳么?”
趙振國:...
看,就知道媳婦對這種事接受不了。
他撓了撓頭,突然想到了什么,拽出護(hù)身符,一本正經(jīng)地說:“媳婦,你看,就是你這個護(hù)身符,它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jī)會呢!”
宋婉清伸手摸了摸他的腦門,笑道:“也不燒啊,怎么說胡話了?我哪兒有什么護(hù)身符,你這人,真是難為你想出這么個故事來。”
趙振國:!
“這護(hù)身符可不止是個普通的護(hù)身符,它還有個...呢!”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說不出空間兩個字,
“媳婦,你閉上眼,我給你看...”他想要從空間里掏出個什么東西來,
結(jié)果,
掏了個寂寞。
貌似演砸了!
趙振國愣住了,明明感覺到空間還在,怎么就是掏不出東西?
難道空間還有自我保護(hù)功能?
宋婉清看著趙振國故弄玄虛,跟變戲法一樣逗自己的模樣,算了,管他是重什么生、還是天賦異稟,他是她丈夫,這就夠了!
宋婉清:“你怎么不說你還能飛天遁地呢?說你是蛇報恩都比這個靠譜!”
趙振國:...
宋婉清頂了頂頭上的下巴,聽著上方傳來的吃痛聲,她不忍心地放輕了力道。
隨即轉(zhuǎn)過身,靠在了身后溫暖的懷抱中,聽著耳邊傳來的怦怦心跳聲,嘴里喃喃念叨著:“壞家伙。”
聽著那摻雜著嗔怪和無奈的氣話,男人在她發(fā)頂親了一口。
...
趙振國覺得媳婦最近好像不太一樣了。
媳婦整個人精神頭十足,跟打了雞血似的,一頭扎進(jìn)了學(xué)習(xí)的堆里,過起了牛棚、家里、木耳棚這三點一線的日子。
那學(xué)習(xí)的拼勁,簡直比后世要參加高考的高三娃子還猛!
更讓他心里頭暖洋洋又挺意外的是,媳婦居然還破天荒地去國營商場給他買了幾件新襯衣。
要知道,以往媳婦有小心思,怕他穿得太好容易招人妒忌。
媳婦好像找到目標(biāo)了,看來應(yīng)夫人的開導(dǎo)還真是挺管用的。
宋婉清忙于學(xué)習(xí),那邊趙振國也沒閑著。
他在村里頭轉(zhuǎn)悠了好幾圈,選了幾塊不出糧食的地打算搭木耳棚。
說起來還得感謝胡志強(qiáng),他真有辦法,不知道從哪弄來了這年頭還挺稀罕的塑料薄膜,這下子溫室可算是鳥槍換炮,升級換代了。
王栓住現(xiàn)在對趙振國想干的事情,那是全力支持,他又不傻,這是振國給村里人的機(jī)會,
他恨不得趙振國能把村里的地都改成那個啥溫室,種那個木耳,不過他也知道這事得悠著點,不能太過分。
趙振國也勸他別急,說慢慢來,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
王栓住點頭如搗蒜,振國是有大本事的人,聽他的準(zhǔn)沒錯。
不光如此,趙振國還在村里頭轉(zhuǎn)悠了好幾圈,終于尋著了一塊荒了老久、雜草都不愿意長的地兒,打算正兒八經(jīng)地把鹿場搞起來。
想靠著上山打獵弄鹿血來釀那鹿血酒,可不是長久之計,
哪怕他再能耐,這山里頭的鹿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靠打獵終究不是個靠譜法子。
他蓋房子的時候,特意在后院挖了個地窖,這地窖挖得可深,還隱秘。
就是給空間里的鹿血酒準(zhǔn)備的障眼法。
...
媳婦癡迷學(xué)習(xí),趙振國起初心里頭還挺美,覺得這是好事一樁。
可差不多過了一周,他就不這么樂呵了。
媳婦說啥也不讓他“那個”了,說是看書看得太累,晚上就想踏踏實實地睡個覺。
趙振國那個郁悶啊,自己是想玩養(yǎng)成系,結(jié)果把福利給玩沒了,算不算玩砸了?
不過,他倒也不后悔,好說歹說,媳婦總算松了口,答應(yīng)弄一回再睡。
這邊趙振國褲子剛脫下來,那邊就聽見外面小紅“嗷嗷嗷”地叫了起來。
箭在弦上,他才懶得搭理,可小紅越叫越大聲,最后都發(fā)出“嗚嗚”的警告聲,還伴隨著人的慘叫聲。
趙振國知道事情不對勁,只得翻身下床,一邊穿著褲子,一邊罵罵咧咧地走出去。
媽蛋!誰壞他好事,一定要弄個半死!
【225、賠啥玩意?(求打賞求必讀票)】
打開院子的燈,發(fā)現(xiàn)小紅朝著一個方向狂嘯不止,刺啦著牙,牙上還帶著血。
他喚著小紅打著手電筒出了門,只找到一溜血跡,沒看到人。
喚了小白,沒喚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追上去了。
他索性也不再追了,回到臥室。
還想繼續(xù),結(jié)果媳婦竟然睡著了,看來腦力勞動確實辛苦…
天擦亮的時候,小白回來了,扔下了一只兔子,滿嘴都是血,還拿小紅當(dāng)擦嘴布。
小紅滿臉生無可戀,可打也打不過,只能委屈地忍了。
趙振國吃完早飯,在院子里和嬰兒車?yán)锏奶奶耐妗?br />
棠棠還不會說話,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跟爸爸“呀呀”地交流著,那聲音嫩生生的,像春天里剛冒頭的小芽兒。
趙振國變著法兒地逗棠棠,一會兒做個鬼臉,一會兒搖搖手里的撥浪鼓。
棠棠被爸爸逗得咯咯直笑,小手揮得跟撥浪鼓似的,停不下來。
突然,棠棠轉(zhuǎn)過頭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趙振國,先是“啊”了一聲,那聲音清脆響亮。
接著,她像是攢足了勁兒,吐出了一個字:“爸”。
趙振國下意識地“哎”了一聲,然后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
這閨女,真會叫爸了?
當(dāng)棠棠再次看著他,清清楚楚地喊著“爸爸”的時候,趙振國的心窩子被暖洋洋的東西給填滿了。
他這才真的相信,這是真的!
兩輩子加起來,頭一回聽到閨女喊他爸爸。
閨女叫一聲“爸爸”,他就點一次頭,應(yīng)得那個歡實。
棠棠像是找到了新樂趣,喊得越來越順溜,不停地喊著“爸爸”。
五大三粗的趙振國,哪受得了這個,眼眶子一熱,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不停地“哎”著,還一遍遍地說著:“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說著說著,他實在忍不住了,用手背擦了擦眼淚。
這時候,宋婉清從屋里出來了,一看趙振國哭了,她心慌了,趕緊掏出手絹給他擦眼淚。
可是那眼淚,越擦越多,很快就把手帕濕透了。
宋婉清急了,問:“咋了咋了?”
趙振國吸溜著鼻子,臉上的笑容比那盛開的葵花還要燦爛,他得意洋洋地說:
“咱閨女會喊爸了!”那興奮勁兒,恨不得爬房頂上嚎上兩嗓子!
宋婉清也裂開了嘴角:嚇?biāo)惶∫詾槌隽耸裁创笫铝�!看來最近一直教棠棠喊爸爸的成果不錯!
嬸子看著這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眼里滿是笑意,她朝宋婉清擠擠眼,深藏功與名,轉(zhuǎn)身又去忙活別的事了。
正高興呢,半掩著的院門“哐當(dāng)”一聲被人猛地踹開了,
塵土飛揚中,小紅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炸著一身紅毛,呲著雪白的牙,嗚嗚地叫起來,小白也立刻進(jìn)入戰(zhàn)備狀態(tài),盤旋著下來想開啄,被趙振國喝住了。
“你賠翻條斑鳩比我個仔!”為首那個老頭憤怒地朝趙振國吼道。
啥?賠斑鳩?啥玩意兒?
小紅這貨偷吃他們家斑鳩了?
趙振國能聽出對面這怒氣沖沖的老頭說的是白話,但他對白話的認(rèn)知僅限于“內(nèi)侯”、“撲街”...
雖然話他聽不太懂,但眼前這十幾號人氣勢洶洶,一看就來者不善,這點他還是能看出來的。
他趕忙把媳婦和女兒護(hù)在身后,示意媳婦帶著棠棠快進(jìn)屋,還不忘叮囑道:“進(jìn)屋去,把堂屋門鎖好!”
...
老頭又重復(fù)了一遍,“你陪我兒子的叼!
一句話把趙振國干沉默了!
聽過賠錢的,賠東西的,第一次聽說有人找上門,問他要這東西的!
這時,王栓住、王大海、趙大哥等人趕來了。
王栓住看見老頭,趕緊上去打招呼,“趙隊長,這是咋了?”
趙榮吭哧了半天,忍了又忍,還是沒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剛才是怒發(fā)沖冠,才吼出那么一嘴,現(xiàn)在腦子回爐了,覺得有點不妥,怎么能把兒子這事情嚷嚷出來?
可是他不說,自會有人說。
村里有好事的人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正在跟大家繪聲繪色地講。
原來趙榮兒子昨天出去喝酒,從別人嘴里聽說趙振國家挖了個很深的地窖,是藏寶貝的,就動了心思。
幾個人酒勁兒一上頭,就跑到了趙家,想下那個地窖看看,沒想到被小紅發(fā)現(xiàn)了。
其他人還好,就是為首的趙國慶比較慘,被小紅一嘴咬到了褲襠,人現(xiàn)在在鎮(zhèn)衛(wèi)生院。
“他那玩意兒被咬掉了!”
“你瞎說,明明咬到的是蛋!”
“切,你們都瞎說,我聽說他那玩意兒還在,就是撒尿的時候,漏...”
...
在場的男人們?nèi)滩蛔A著腿看了眼趙振國腿邊齜牙咧嘴的狐貍,額,趙榮兒子好慘。
趙家三代單傳的兒子眼看是不能用了,趙榮就帶人打上門來,找趙振國要個說法。
趙振國聽的嘴角直抽抽,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開始捧腹大笑,都快笑出眼淚了,總不能把自己憋出內(nèi)傷吧!
小紅干的漂亮!中午加肉!
狗剩聽完,虎了吧唧地朝趙榮說:“這玩意兒咋賠?他兒子就那么點?”說著還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個一丟丟,“我振國哥,是這個...”直接比了個一札。
趙振國:...
他以為狗剩到此為止了,沒想到他真是語出驚人死不休,
“咋滴?把我振國哥的那玩意兒賠給你兒子,你再把你的那玩意兒割下來找零給我振國哥��!”
聽到這里,王栓住繃不住了,啪,給他腦門上一巴掌,還嫌不夠亂?
找零?
這還興找零?
賠幾把這種事情可太稀罕了!
村里的男女老少也顧不上下地刨食兒了,烏泱泱跑來趙家看熱鬧!
要說打群架這種事情,趙振國從來都沒怵過,
老少爺們一聽這動靜,扛著鋤頭鐵锨,呼啦啦就來了一大片。
嬸子大娘們也不甘落后,擠在邊兒上竊竊私語,眼神光往趙振國那里瞟,“真有一札?”
趙振國:...
幸好媳婦抱著棠棠進(jìn)去了,這都哪兒跟哪兒?
王大海躍躍欲試,頻頻看向趙振國,那意思是,“哥,咱啥時候開打?”
人堆里有個滿頭是包的人指著趙振國破口大罵,可惜,輸出很厲害,他一句都聽不懂。
純屬無效輸出!
他正罵的起勁兒,小白盤旋而下,朝著他腦門上就是一下,
趙榮帶來的人有點慫了,一只狐貍都那么兇了,再加一只鳥,感覺干不過!
趙榮急眼了,大吼:“大家上!一人一塊錢!”
這話一出,他帶來的人跟打了雞血似的,揮舞著家伙就要往上沖。
就在這時候,一陣汽車?yán)嚷曧懫�,眾人回頭一看,一輛212吉普車緩緩駛來。
車門一開,下來個穿著白色公安制服的公安,四十來歲,干凈利落的寸頭,腰間還挎著把54手槍,
他步伐穩(wěn)健,眼神銳利如鷹,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那威風(fēng)勁兒,一下子就把場子給鎮(zhèn)住了。
趙榮一看,樂了,哈哈大笑:“這是我侄女婿!大伙別慌,自家人!?
【226、勞教十年,少一天都不行!】
趙榮一見劉和平,立馬熱情地迎了上去,拍著他的肩膀,笑得滿臉褶子,儼然一副長輩對侄女婿的關(guān)切模樣。
他手指著趙振國,滔滔不絕地控訴著他的“罪行”,語氣里滿是憤慨。
在他嘴里,故事變成了他兒子無緣無故被趙振國這個混子給放狐貍咬了...
說到動情處,趙榮嘆了口氣,差點哭出聲來:
“侄女婿啊,你看這事鬧得,趙振國這小子就是流氓壞分子,你一定要把他抓起來,送去勞教!十年,少一天都不行!一定要讓他知道厲害!”
這話一出,周圍人的臉色都變了,勞教,他真是往趙振國身上亂扣屎盆子!
跟在后面的小孫翻了個白眼:他咋不知道師傅有這么個叔叔?哪來的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
劉和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瞅著趙榮說:“榮叔?真打算判他十年勞教?”
趙榮一聽,唾沫星子亂飛,斬釘截鐵地說:“判他十五年也行,侄女婿,我家還有箱茅臺,回頭我讓兒子給你送去!”
小孫:我呸!這人太壞了,居然拿糖衣炮彈來腐蝕師傅!師傅不會真的那啥吧?他也不想懷疑師傅,可...
王栓住聽到兩人的話,眼珠一轉(zhuǎn),悄悄給在場的男人們遞了個眼色。
趙大哥和狗剩沖在最前面,其他幾個機(jī)靈的也心領(lǐng)神會,上前兩步,不聲不響地把趙振國護(hù)在身后,筑起了一道人墻。
這黑心的公安,凈不干人事!王栓住暗暗發(fā)誓,哪怕是鬧到省里去,他也非得替振國討回個公道不可。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先把人保下來。
可再看王大海,卻像是腳下生了根,任憑王栓住怎么使眼色,就是一動不動,跟個木樁子似的。
王栓住被氣得不輕,暗罵:這個侄子真是個憨貨,咋就這么不開竅!振國白照顧他了!
王大海是見過劉和平的,所以他是真的不慌...
趙榮曾經(jīng)買過趙振國的羊,那時候他怎么也想不到趙榮是這號人。
其實這會兒應(yīng)該讓趙榮再放放狠話,然后再狠狠地抽他的臉。
但看看緊張兮兮的趙大哥、王栓住、狗剩等人,趙振國又于心不忍。
被人踩到谷底在地上摩擦摩擦再反抗,那是演電視劇或者寫,為了拉滿情緒價值,為了爽,但現(xiàn)在真沒必要。
他趕忙上前一步,攔住想動手護(hù)住自己的幾人,然后抬起頭,聲音洪亮地喊道:
“和平大哥,你今兒個咋有空來我這兒了?”
“大哥?哥?”趙榮一聽這稱呼,愣住了,他帶來的那些人,還有村里的村民們,也都愣住了,振國管這個神氣無比的公安喊哥?
這一聲大哥,叫得趙榮心里發(fā)毛,接下來的戲,該怎么唱下去?
讓他更沒想到的是,劉和平居然應(yīng)下了這聲大哥,然后啪地給了自己一嘴巴子!
趙榮一個趔趄,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他懵圈了,捂著臉嗷嗷叫道:
“侄女婿!劉局!我、我們才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一個外人…”
劉和平手指一戳,正對著趙振國,正氣凜然地說:
“振國同志,那可是好同志!實打?qū)嵉亟o我們掙了兩個集體三等功,我劉和平也跟著沾光,撈了兩個個人三等功。
你倒好,跑來找茬,誣陷這么一位有大功勞的好同志,這不是明擺著打我們廣大公安的臉嘛!
還想著拿茅臺來賄賂我,哼,我呸!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叫你一聲叔,那是看在我媳婦的份上,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根蔥了?你說說,你跟我媳婦家那都出了五服了,還跑來跟我攀關(guān)系?
行了,別廢話了,你兒子入室搶劫,你尋釁滋事,你倆誰也跑不了,十五年勞教,我看正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