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被剝奪,美其名曰高考前需要專心復(fù)習(xí),心無旁騖。
上交手機(jī)前凌思南多留了一個心眼,即便有鎖屏密碼,她還是把里面的聊天記錄清干凈了,不過因為想著邱善
華可能對手機(jī)APP還沒那么了解,收藏里弟弟給她的語音她還是留著。
到了學(xué)校,她很意外居然看到了后座的身影,更意外的是,他居然在看參考書。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绷杷寄献叩筋欥吷险f,順手把書包收進(jìn)課桌。
顧霆打了個呵欠,“還不是因為你�!�
“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不明所以。
“你也知道我之前就被給過警告,這次的事情鬧得這么大,學(xué)校本來也打算給處分啊�!鳖欥褏⒖紩鴣G在一
邊,無奈地望了凌思南一眼。
“……對不起�!绷杷寄险嬲\地道歉。
顧霆驀地翹起嘴角:“行了,嚇你的。班主任說我只要高考前都來上課,這次事情就一筆勾銷,畢竟惹事的不
是我……我們�!痹茖忧『蔑h離,早晨的陽光從教室外洋洋灑灑地打進(jìn)來,照亮顧霆側(cè)臉棱角分明的輪廓。
條,多少還是讓人覺得有點鋒利了。
其實凌思南當(dāng)初都沒想到,自己搖擺不定的一個撤回消息,最終竟然讓顧霆真的伸出援手。
明知道她和自己弟弟的不倫戀情,他卻沒有輕視她,僅僅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感激。
“不過……”顧霆朝她的方向湊了湊身子,“檢討書,就拜托你弟弟了�!�
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的凌思南:“哈?”
“檢討啊,老師沒告訴你下周一要在廣播上向全校反省朗讀嗎?”
“呃,我知道有檢討書,但是不知道要朗讀�!�
顧霆聳聳肩,利落地接住正要從前傾的桌面上,往外滾落的圓珠筆:“以前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周一升旗的時候
在主席臺上做檢討,不過因為馬上就要高考,我們有優(yōu)待�!�
凌思南拍了下額,只覺得頭疼:”這種優(yōu)待嗎?”
“總比當(dāng)眾檢討好得多�!眻A珠筆被熟練地在顧霆手上轉(zhuǎn)動起來:“趕緊讓你弟弟反省一下,早戀多丟
臉。”后一句話染上一抹痞壞的調(diào)調(diào),他故意調(diào)侃她。
他說的是早戀,卻沒有強(qiáng)調(diào)是她和清遠(yuǎn)之間,是不倫之戀,這么一聽來,明明是調(diào)侃的話卻讓人舒坦許多。
“你……是說讓清遠(yuǎn)寫檢討書?”
“不然呢?難道我寫?”顧霆挑眉,“那你也得給個機(jī)會,不然哪里來的真情實感�!�
檢討書要什么真情實感,難道還真檢討啊……凌思南心里腹誹了句,還是笑起來:“知道了知道了,我跟他
說�!�
“喲喲,小倆口一早就秀恩愛�!比~珊珊剛到教室就看到兩人一前一后聊得起勁,尤其凌思南連著這么多天風(fēng)
波之后,難得重新笑開,不禁打趣。
凌思南被說得有些害臊,明明什么都沒有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她和顧霆在外人眼里,卻真的變成了情侶,還是有
過那么親密行為的情侶,這樣一來,就更覺得對不起元元。
“我們可是經(jīng)過全校見證的,你有什么意見?”顧霆抬手?jǐn)]了一把凌思南頭頂?shù)陌l(fā),“老師來了。”
凌思南匆忙轉(zhuǎn)回去,同桌的葉珊珊剛好落座。
老師已經(jīng)走到講臺前,開始在黑板上寫題,葉珊珊偷偷趨近凌思南耳邊:“吶,藏著顧大男神那么久不說,也
不跟我交流下戀愛心得?看不出來顧霆談戀愛走的居然是霸道寵溺范兒的啊�!�
“……”我也看不出來啊,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的。
在緊張的高考沖刺氛圍中補了一天的課,凌思南被折騰得頭昏腦漲,直到回家沒看到凌清遠(yuǎn),心里才多了一分
念想。
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劉媽被邱善華重新安排了鐘點工的時間,凌思南一回家,就被鎖進(jìn)了禁閉室里。
“對不起啊,小姐�!眲屚高^尚未闔上的門,望了眼擱在書桌上的晚餐,滿目歉意。
凌思南也很乖巧,畢竟這件事也不是劉媽的意思,她只是個打工的,“沒事,我要高考了嘛,為了讀書而已
啦,阿姨你不用自責(zé)�!�
禁閉室距離玄關(guān)很近,她吃完飯,坐在書桌前一邊寫著卷子一邊豎起耳朵傾聽門外,就盼著能聽到那個熟悉的
聲音。
可是那個人沒有盼來,卻先回來了一個她不想見到的人。
“這是什么?”她看著邱善華放在房間地上的東西,皺起眉頭問。
“痰盂,你也不是沒見過�!焙瓦@個裝修高大上的家格格不入的物事被放進(jìn)禁閉室,邱善華直起身轉(zhuǎn)而看
她:“這房間沒廁所,以后這門會在劉媽來的時候定時打開讓你去洗漱收拾,其他時間你就用這個解決,平時家里
沒人,我也不可能讓劉媽一天到晚在家就為了守著你給你開門。”而且誰知道劉媽會不會心軟。
凌思南一言不發(fā)地站著,目光直直地盯著地上帶蓋的塑料壇子。
“怎么?”邱善華臨關(guān)門前看到她這副神情,也不悅地擰起眉,那張年過四十,卻被妝容打點精致的女性面孔
上,一如往常地嚴(yán)苛:“我這是照顧你,特地囑咐人去買的,難不成你還打算憋到每天開門的時候?”
凌思南的表情依然未變,可是牙關(guān)暗暗地咬緊,下垂的手也不禁握成了拳頭。
邱善華轉(zhuǎn)過身,抱著雙臂看她:“看不起這東西?我小時候也這么過來的,以前住大院用公廁的時候,夜里用
的不都是這個,你還委屈了?你二叔伯把你養(yǎng)得這么嬌貴?”
“媽媽�!彼蝗婚_口,從齒間蹦出的詞句,卻一反常態(tài)地帶著女兒面對母親時應(yīng)有的溫情,“你說……我在
你的眼里,是不是就是一只狗?”
姿態(tài)很溫順,可是問題卻毫不留情。
邱善華一怔。
“說的是什么話?”邱善華的目光凌厲起來,“為你著想特地做的安排,你就是這么想的?”
“對你來說,你大概希望我也是那個到了點,就會條件反射出門撒泡尿的狗吧?畢竟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養(yǎng)育
我,哪怕一點點的施舍都已經(jīng)是莫大的仁慈了,又怎么能給你惹麻煩呢?”
“凌思南!”邱善華雙目圓睜,細(xì)致的柳眉高挑,被她氣得不輕。
“媽媽叫弟弟的時候,也一直都是‘凌清遠(yuǎn)’‘凌清遠(yuǎn)’叫的嗎?”凌思南臉上的笑意在仰頭的那一刻竟化作
了透明的水滴,沿著臉頰下滑,掛在下頷邊欲落未落。
她不會承認(rèn)那是眼淚。
死也不會。
“我知道這可能是自取其辱。”
她當(dāng)然知道。
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顫抖,像是承受著刺骨的冷。
眼里的一切都拉扯成了朦朧的線條,晶瑩的水滴垂在頷骨的線條上,隨著她張口滾落在校服的胸前。
“但就是想問一次�!彼^,平靜到死水無瀾的口吻,“媽媽……”
和眼角的赤紅毫不相稱。
“你是不是,真的很后悔,讓我來到這個世上?”
我想知道啊。
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從一開始。
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告訴我。
求求你,告訴我。
讓我死心吧。
少女的淚珠像是斷線的珠子,一顆又一顆滾落,那一處面料洇開了水漬。
昏暗的室內(nèi),淺藍(lán)色的校服上,胸口暈開的那一塊顏色漸深。
仿佛是心臟滲出的血。
她固執(zhí)地咬著顫抖的唇瓣,一遍遍抬起下巴不讓眼眶里的眼淚掉下來,可是……
徒勞無功。
邱善華看著她。
眼神里,頭一次出現(xiàn)了動搖和慌亂。
她撇開目光,卻又不知該把目光放在哪處。
視線來來去去,卻找不到焦點。
答案不言而喻。
可又如何回答。
她是她最失敗時候,揭露她狼狽的鏡子。
是她人生低谷的昭示。
是女兒。
是災(zāi)星。
是所有不甘不愿不幸的開始。
可是當(dāng)少女赤裸裸地在她面前敞開傷口給人看,邱善華到底還是說不出口。
就連善意的謊言……都說不出口。
“媽媽……”
媽媽。
因為我在天上選擇了你。
凌思南走前了一步。
邱善華退后了一步。
終于還是關(guān)上了門,身影消失在門后的世界。
門內(nèi)是撕心裂肺吶喊的哭聲。
[你是不是,真的很后悔,讓我來到這個世上?]
這個世界。
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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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論H(?續(xù)更)?作者:流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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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忘記自己哭了多久,邊哭邊喊,像瘋子一樣,哭喊到聲音嘶啞。
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那扇門被打開,那個身影覆上來。
把跪坐在地上的她深深摟進(jìn)懷里,一手捧著她哭得煞白的臉蛋。
是少年熟悉的氣息。
凌思南埋在他的胸前,緊緊揪著他的衛(wèi)衣,不停地抽噎叫他的名字。
“清遠(yuǎn)……嗚嗚嗚……清遠(yuǎn)……”
“我在……”臉龐緊貼著她的,凌清遠(yuǎn)閉上眼,沉下血脈里翻涌的浮躁,努力讓自己平下心性,然后才慢慢地
在她耳畔揚起溫嗓:“別哭……南南,別哭……”
這世界上,也只有這樣一個人,可以讓她撒嬌了。
也只有這樣一個人,能在她難過至極的時候,給她依靠了。
畢竟她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
凌清遠(yuǎn)任她發(fā)泄,手依然輕輕撫著她的背。
他的目光望著禁閉室敞開的大門。
他是聽到她的哭聲,直接開門闖進(jìn)來的。
門外的那個拐角,母親隨時可能走出來看到這一幕。
可,那又,如何?
他的目光,冷的像冰,漠然,卻堅定。
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猜得出發(fā)生了什么。
懷中她的抽泣聲不曾停止,每一聲抽噎都緊揪著他的心。
姐姐一直都是堅強(qiáng)的,堅強(qiáng)到從來不愿意在別人面前示弱。
連哭都是躲起來的哭,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笨蛋。
能讓她崩潰到這個地步,那應(yīng)該是難以承受的痛苦。
二叔伯去世前的那段日子,他偷偷去醫(yī)院見過她。
她站在插滿管子的二叔伯面前,笑嘻嘻地說自己很好。
雖然沒聽見她的聲音,但他看得出來,她在說自己很好。
然后走出病房,轉(zhuǎn)身就躲到醫(yī)院天臺上一個人放聲大哭。
那時候門后的他怕極了,怕她想不開,甚至都做好了隨時沖出去拉住她的準(zhǔn)備。
可是哭聲停止的時候,見到的卻是她捏了捏鼻子深呼吸,然后重新露出笑容的樣子。
再回到醫(yī)院里,一個人默默打點著一切。
大概是那一刻起,他的腦海里,就真的再也抹不去這個人了吧。
他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低頭細(xì)細(xì)密密地吻。
“別哭,姐姐�!�
吻在眉梢,吻在眼尾,吻在臉頰,再吻到唇角。
咸的。
咸得他心亂。
“有我�!�
等凌思南回過神來的時候,她躺在凌清遠(yuǎn)的懷中,車窗外的霓虹燈光一瞬又一瞬晃過她的眼瞳。
記憶好像斷片了一般,能記得只有幾個片段。
他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抱著她,打開門離開了家。
母親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
大概,也把自己鎖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臨近深夜的街頭,小區(qū)附近沒有的士,清遠(yuǎn)帶著她坐上了午夜的公車。
凌思南慢騰騰坐起身,離開了那個溫暖的懷抱,歪著頭擱在玻璃窗邊,盯著外頭五彩斑斕的世界。
午夜的公交車,安靜的引擎聲,世界寂靜得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
身子雖然離開了,但她的手緊緊握著身邊的他。
十指交纏。
“我冷了。”凌思南偏頭,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沙啞。
凌清遠(yuǎn)把姐姐另一只手也拉過來,一起捧在掌心里。
明明是暖的。
他出門前,還特地給她罩上了外套。
可他也沒拆穿,只是捧著她的手抵在唇沿,輕輕呵氣。
熱氣從少年的唇齒間溢出,落在她的皮膚上,化成暖和的濕氣。
凌思南凝著弟弟專注的側(cè)臉,微微闔上眼。
本來,應(yīng)該要恨你的。
可是這樣的你,怎么讓人恨的起來?
那個年幼時就一直在保護(hù)她的小鬼頭。
長大了。
“我以前……”凌思南突然開口,“喜歡一首歌�!�
凌清遠(yuǎn)轉(zhuǎn)過臉,安靜地聽她說。
“家鄉(xiāng)那兒的歌謠”
“對我來講是種依靠”
“陪伴我多少次艱難”
“彩虹多絢爛?絢爛得多平凡”
“畫面里那樣的好看”
唱著唱著,原本干涸的眼淚又落下來。
“家鄉(xiāng)那兒的歌謠”
“對我來講是一種好”
“是我最頑強(qiáng)的一角”
她低下頭,眼淚隨著鼻梁的弧度滑落到了鼻尖,哽咽著唱完最后的段落。
“每一次我感到沮喪就唱起歌謠”
“這樣就會看到原來的模樣……”
抬起臉,歌聲漸漸停止。
“這樣就會回到我來的地方……”
凌思南唱完,認(rèn)真地望著他。
“可是清遠(yuǎn),哪里是我來的地方?”
“我已經(jīng)沒有家了�!�
窗外的路燈,在那一瞬點亮了他的瞳孔。
凌清遠(yuǎn)握緊了她的手。
“我?guī)慊丶��!?br />
她從來都弄不明白,弟弟究竟是怎么能在這樣的年紀(jì)對她說到做到的。
直到他用鑰匙打開那扇公寓大門,按下了客廳的燈。
不是酒店,是一套兩房一廳的公寓。
房子不大,但是布置得很溫馨。
只是多少還是簡陋了點,家具都不是很齊全。
“這是哪里?”凌思南哭得有點昏沉沉的,拉著凌清遠(yuǎn)問。
“是哪里不重要�!绷枨暹h(yuǎn)把行李放好,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很晚了,我得走了�!�
凌思南驀地捉緊了他:“你……你要走?”
“這不是私奔,是放生�!�
她的瞳孔一縮,抓得更緊了。
他無奈地笑:“聽我的,姐姐,先好好地把高考考完,鑰匙在這里,錢也在卡上�!�
“啊,現(xiàn)在得省著點用了�!�
他笑得漫不經(jīng)心,好像這一刻的分別不是什么值得在乎的事,就是抬手?jǐn)堖^她,把她抱進(jìn)懷里。
“我在你這邊�!�
“永遠(yuǎn)都在�!�
心臟。
缺失地疼。
明明因為他的話填滿的那顆心,卻因為眼前的分別而隱隱揪痛。
“周一學(xué)校還能見面呢�!彼皖^哄,“真的得走了,他們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
她終于依依不舍地松開手,退開他的懷抱,一句話也不說。
凌清遠(yuǎn)走了幾步,回頭囑咐道,“不許哭哦,你可是姐姐�!�
“再見�!彼挥�。
凌清遠(yuǎn)深吸了一口氣:“你給我進(jìn)去,關(guān)門�!�
“想看你走�!�
“進(jìn)去�!�
再看下去,他就走不了了。
門終于還是在他眼神的督促下闔上。
凌清遠(yuǎn)踏上了午夜的街頭。
更深露重的夜。
三個月前,他親手把那只鳥捉進(jìn)了囚籠,以為自己到死都不會放開。
[要死,我們一起死。]
可是三個月后的今天,也是他親手打開那個籠子,將她放走。
十年前,她甩手離去,奔向了屬于自己的天空。
十年后……
她也不會愿意再回來了吧?
凌清遠(yuǎn)抬手望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仿佛真的有一只囚鳥,從那飛走。
我又給了你自由。
他真是個失敗的棋手。
最終不過是把自己賠了進(jìn)去。
高中部。
一個身影在距離校門還有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手插在口袋里,摸了摸兜里的煙,又抬頭看向幾十米開外的那個少年。
少年站在校門前,身姿挺拔修長,銀邊眼鏡架在鼻梁上,一身清貴。
兜里的煙倏地就被捏成了一團(tuán)。
校門口,凌清遠(yuǎn)依舊似動未動望著他。
下一秒,是拋撒開的漫天的A4紙飛舞,紛紛揚揚下了雪。
而凌清遠(yuǎn)站在其間,紙張盤旋來回打著轉(zhuǎn),從眼前落下。
一雙冷眸,不見喜怒。
一晚不更就沒留言了,你們這些薄情寡性的小妖精,對得起我的5500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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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手殺招
悖論H(?續(xù)更)?作者:流蘇
后手殺招
悖論H(?續(xù)更)?作者:流蘇
后手殺招
凌家是個很傳統(tǒng)的狼性家族,靠著雷厲風(fēng)行的姿態(tài),一步步發(fā)展到如今擁有貿(mào)易,運輸兩大跨國主力業(yè)務(wù),成
為清河市一個排的上號的繳稅大戶。有傳聞?wù)f凌家先輩因為經(jīng)商得罪過人遭人詛咒,一度香火不接,促使凌家人對
于男性接班人的渴望更甚,更以此作為是否能接續(xù)家業(yè)的標(biāo)準(zhǔn)。
這也不難奇怪為什么凌家人如此封建,如此重男輕女。
凌崇亮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被捧起來的皇帝。
因為他的誕生,父親直接拿到了凌氏貿(mào)易總公司的管理權(quán),作為凌氏新一輩里第一個男性后代,他也理所當(dāng)然
備受關(guān)注。
可是當(dāng)習(xí)慣站在人群中央的人,有一天忽然失去了矚目時,那樣的心理落差讓他難以接受。
凌家多了一個凌清遠(yuǎn)。
按理來說,他并沒有多少對手,二叔伯主動離開凌家終身未娶,四叔伯凌燁的孩子尚且,小姑姑就算生了孩子
也沒有繼承權(quán),他凌崇亮,在凌家基本上就是祖宗。
不過既生瑜何生亮,三叔伯的手里,有凌清遠(yuǎn)這張牌。
三叔伯凌邈年輕時就是斯文俊朗的長相,雖然刻板嚴(yán)肅,但不礙于那個好基因的傳承,加上三伯母邱善華也算
是個大美人,凌清遠(yuǎn)可以說是吸收了兩人所有優(yōu)良的基因。
外貌也就罷了,畢竟外貌不能當(dāng)飯吃,不過凌清遠(yuǎn)那張清俊明朗的臉孔,配上一個學(xué)霸的頭腦,一身菁英貴
一手小提琴更是家宴上備受稱道的長項。
這么一對比之下,明明他也有琴技傍身,卻被父親詬病不止。
親戚間常常議論,備受祖母喜愛的凌清遠(yuǎn),很可能分去凌氏最值得接手的貿(mào)易業(yè)務(wù)。
凌清遠(yuǎn),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不徹徹底底把他推下高臺,凌崇亮心里那口氣就是咽不下去。
所以當(dāng)那一夜,凌清遠(yuǎn)和他那個姐姐,從酒店后花園的迷宮里走出來的時候,凌崇亮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找到了
不過,這個想法到底還是太大膽,凌崇亮沒辦法確定。
那一日周六,他恰好去了一趟公司見父親,遇見了三伯母,作為晚輩客套了幾句。
在得知凌清遠(yuǎn)和凌思南一同去游樂園參加同學(xué)的生日會時,他忽然升起探究真相的念頭。
偌大的游樂園,想要找到他們當(dāng)然不容易,凌崇亮打聽六中還有沒有其他熟人參與,到的時候已是中午,恰好
去了最近的小吃廣場區(qū)。卻意外聽見了人聲喧嘩,見著了凌思南和顧霆捉小偷的那一幕。
那之后,他看到凌清遠(yuǎn)時,他已經(jīng)帶著姐姐脫離了隊伍,兩人進(jìn)了紀(jì)念照相屋。
凌崇亮試著靠近,在照相屋門口隔著布簾偷聽了許久,奈何游樂園太過熱鬧,什么都聽不清。
最后他雇了個人偶,讓人偶狀似無意地帶起了照相屋的布簾,才能在那一瞬抓拍到內(nèi)里的情景。
照片不是那么好用,但聊勝于無。
既然你們姐弟二人這么同心協(xié)力,那自然是,有難同當(dāng)吧。
他才不會直接拿著這照片去給三叔看。
以兩家的敵對關(guān)系,他們肯定會認(rèn)為他動了手腳刻意污蔑,就算是真的,也會被他們壓下來,興不起什么風(fēng)
浪。
凌崇亮想抹黑凌清遠(yuǎn)的心思積存了太久,從學(xué)校動手,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那A4紙的偷拍照,確實是他印的,照片里的人是凌清遠(yuǎn)的傳聞,也是他刻意找人煽動的。
所以當(dāng)他看見校門口的凌清遠(yuǎn),站在漫天飛揚的A4紙之間,他的臉一下子就蒼白了。
即便不知道那上面印的是什么,凌清遠(yuǎn)篤定而漠然的面色,仍舊讓他心里一慌。
他大步流星地沖到校門口,發(fā)瘋似的撿起地上散落的A4紙。
俯身倉皇撿紙的那一刻,突然聽見頭頂響起的輕笑聲。
“堂哥,怕什么呢?”
他一愣,驀地直起身怒視著凌清遠(yuǎn)。
“你他媽有病?”凌崇亮懶得再掩飾,他能做出這種事,說明他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
凌清遠(yuǎn)的雙手自然垂落在身側(cè),一只手慢悠悠抄進(jìn)了口袋,朝他抬了抬下頷:“又不是我扔的,怎么朝我發(fā)
火?”
他說的沒錯,和凌崇亮之前采用的手段一樣,這件事不是他親自動的手,雇來的人撒完紙就離開了。
“凌清遠(yuǎn),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這句話是不是該我問你?”凌清遠(yuǎn)臉上表情依然毫無起伏,往遠(yuǎn)處一偏頭:“你要在這里談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