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濕潤的眉眼柔美動人,寶石般的眼睛仿佛蓄著海面的波光,艾德里安愣了一瞬,意外地主動打了個招呼,“蒂安娜�!�
他鮮少叫她的名字,前世的艾德里安總是稱她為“您”,有時候會稱她為“公主”,從沒有叫過她的本名。
是以蒂安娜突然發(fā)現(xiàn),他叫她名字時咬字很輕,像是把她的名字含在舌尖再松出來,聽起來竟有種溫柔的味道。
蒂安娜裝作“沒想到是他”對吃驚神色,忙打開門,垂首恭敬道,“艾德里安大人……”
他肩背挺直地站在門口,那樣重的一副盔甲,不知他是如何穿戴在身上卻顯得毫不費力。
但比起他的盔甲,他此刻的表情更加耐人尋味,唇形分明的薄唇微微抿緊,看起來尤為局促,像是第一次敲響女人的房門。
在看見蒂安娜濕潤的頭發(fā)和頸上幾顆晶亮的水珠后,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更是不自然地握了一下。
他張了張嘴,斂眉低聲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梳洗。”
“沒關系,”蒂安娜仰頭看著他,她聲音輕柔,“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啊,”她又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往旁邊讓開路,“不嫌棄的話,請進來坐吧�!�
艾德里安思及自己接下來的話不便叫他人知道,想了想,低頭走了進去,“多謝�!�
蒂安娜的船艙狹窄緊迫,東西也很少,但非常干凈。
艾德里安的目光觸及床頭掛著的長裙和床架上的粗麻繩,些許不自在地避開了視線。
他還記得前天晚上他是怎么把昏睡不醒的蒂安娜放回床上,再用麻繩把她綁起來,防止她在風浪中摔下床。
而很難說,待會兒蒂安娜不會借機提起那晚上的事。
房間里除了床,沒別的地方可坐。而艾德里安自然不會冒犯地坐在蒂安娜的床上。
但他沒想到,蒂安娜卻從一只小柜子里取出一張方形毛毯鋪在了床上,她不太好意思地道,“房間很小,只能這樣了,請坐吧,艾德里安大人�!�
她的房間里有一股淺淡的香氣,和那晚他聞到的香味一樣,艾德里安看著這顯然屬于女人的淺藍色被子和粉白色的枕頭,有些遲疑。
但蒂安娜像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她咬了下嘴唇,有些難過地小聲道,“我洗過了,毛毯很干凈……”
“……我并非這個意思�!�
但艾德里安沒再推卻,在蒂安娜的小床上坐了下來。
這床只能承受一人的重量,而艾德里安加上他的盔甲足有三百斤沉,床架發(fā)出年久失修的“咯吱”響,叫人不免擔心這床會就這么塌下去。
艾德里安不敢亂動,他雙手搭在膝上,盡量避免自己觸碰到狄安娜的物品,斟酌著開口道,“你臉色不太好……是因為昨晚的事嗎?”
蒂安娜心神微震,難道他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嗎?
可西蒙的話她歷歷在耳,他分明說的是艾德里安不會記得他做過的事。
這要她怎么回答?
艾德里安顯然已經(jīng)知道西蒙出現(xiàn),但他是否知曉更多,蒂安娜并不知情了。她頭腦飛速運轉(zhuǎn),回道,“我沒事,大人�!�
艾德里安聽得這話,稍稍松了口氣,但又聽蒂安娜話音一轉(zhuǎn),“我想您一定有那么做的原因�!�
他剛落下的心立馬又懸在了喉頭,艾德里安一怔,他看向蒂安娜滿懷信任的眼眸和嘴角抿出的笑,心尖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撥了一下。
這怎么看都像是因為尊敬信任他而選擇原諒的表情。
艾德里安或許善于軍事,可在陰謀陽略玩弄人心上絕不是蒂安娜的對手。
她細細觀察著艾德里安變化的臉色,已經(jīng)可以猜出他對昨夜發(fā)生的事并不知情,想來只是知道她與西蒙待在一起,但又不知道對方對她做了什么,是以來從她口中打探消息。
而或許,她可以利用他這一點。
畏畏縮縮推拒責任不是艾德里安的作風,他抿了下唇,認真道,“如果我傷害到你,我很抱歉�!�
蒂安娜順勢作出吃驚的神色,她屈膝蹲在他面前,仰頭看著他,“請別這么說,艾德里安大人,您救過我兩次,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感謝您�!�
她這么說,幾乎是在告訴艾德里安,他昨晚的確傷害了她。
濕潤的金發(fā)順著蒂安娜瘦削的肩膀落下,一小滴水珠自金色發(fā)尖墜下,順著她胸前白皙的皮膚滑入衣襟,猛然間,艾德里安仿佛被那冰涼剔透的水珠灼傷了漆黑的眼瞳,他倏爾避開視線,“你、你別蹲著,站起來說話。”
“嗯?”蒂安娜假裝不懂,睜著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艾德里安直接伸手將她拽起了身,他咽了咽干澀的喉嚨,“……就這么站著�!�
蒂安娜的目光掃過著他紅潤的耳朵尖,不動聲色地挑了下眉,這就臉紅了?她還沒開始呢。
但嘴上,她卻是乖乖“噢”了一聲應他。
艾德里安眉心未松,他問,“我能做些什么彌補我犯下的錯嗎?”
你沒犯什么錯,蒂安娜心道,除非跪在地上為我系鞋帶也算錯的話。
但蒂安娜絕不可能放棄眼下這個機會。每過一天,她都在離王城里即將下達的死亡婚約更近一步,她沒有太多時間浪費。
即便艾德里安是擁有兩個靈魂、長著野獸尾巴和耳朵的怪物,她也至少要讓面前這個忠貞堅毅的艾德里安愛上她。
她深知他美好的本性,今日他的所作所為更令蒂安娜確信這一點。
不會再有比他更適合的人選。
蒂安娜認真地看著他,“如果可以的話,您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么事?”
“您救下我的那天晚上,不知道是否是我看花了眼,我看到您長出了一條尾巴�!�
艾德里安面色怔住,蒂安娜繼續(xù)道,“如果那是我的錯覺,請您就當我在胡言亂語,可艾德里安大人,如果是真的……”
她直勾勾地看著他,“我能……摸摸您的尾巴嗎?”
0023
(23)玩尾巴
艾德里安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可置信道,“……什么?”
蒂安娜于是又認真重復了一遍,“我想摸摸您的尾巴,艾德里安大人�!�
他唇瓣囁嚅,下意識打算告訴蒂安娜那是她的錯覺,可她的目光卻告訴他,她知道那是事實。
她說“那可能是她的錯覺”,或許是出于尊重,又或許只是為他的拒絕留一線余地。
她甚至伸出手比劃,纖細漂亮的手指在他面前圈出一個圓,輕聲道,“這樣粗的……”
她看了看自己拇指與食指圈出的圓,想了想,又將食指換成了中指,拇指與中指指尖并未觸碰在一起,留了一個不小的缺口。
她道,“或許更粗一些,有這么粗的,白茸茸的帶著大塊黑色斑紋長尾巴。”
她那晚果然看見了……艾德里安心道。
蒂安娜似乎對此極為感興趣,微微彎下腰,雙眸期待地看著他,懇請道,“好嗎?艾德里安大人。我只碰碰,不會告訴別人的�!�
艾德里安迎上她的目光,頓時覺得連身下的毯子都變得燙人。
又來了。
和昨日白天見到他時一樣,她那好奇的視線像是盛夏正午最為炙熱的陽光,在此時此刻,又開始在他身上不斷地梭巡。
仿佛要穿透他身上冷硬沉重的盔甲,看見他藏起來的尾巴。
艾德里安語氣僵硬,“……你看錯了�!�
蒂安娜愣了一瞬,她咬了下唇,“可我看得很清楚。”
她說完,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他話中的拒絕之意,頓悟地“啊”了一聲,善解人意道,“如果您不愿意的話,也沒關系的�!�
雖是這么說,可她難免感到失落,但她表現(xiàn)得并不明顯,甚至又朝他輕輕露出了一個笑。
溫和的笑意掩去她低落的神情,她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說來一直沒能好好為那晚的事向您道謝,謝謝您,艾德里安大人。至于您的秘密,我會好好保守您的秘密,絕不會讓別人知曉�!�
艾德里安對她的態(tài)度感到有些驚訝,他本以為她或許會以“他”昨夜傷害她的事為籌碼,不依不饒地請求他,萬萬沒想到她就這么放棄了,并且再次向他道謝。
艾德里安不禁為自己的卑劣之心感到羞恥。
如果她只是碰一碰,想來也并沒什么大不了。左右她已經(jīng)知曉,不過一條尾巴罷了。
他沉默良久,終是妥協(xié),低聲道,“如果你很想碰的話…..”
看見她驟然露出的驚喜表情,艾德里安頓了頓,“只能一會兒。”
蒂安娜聞言,微不可見地勾了下嘴角。
果然還是太善良了,親愛的艾德里安。
-
艾德里安似乎覺得把尾巴暴露在他人面前是一件極其羞恥之事,尾巴還沒冒出來,他的脖頸就已飄上了一層緋紅。
因為盔甲的阻擋,蒂安娜看不見他的尾巴是如何從腰后鉆出來的,但她能看見他腰后的鎖子甲被驟然撐起來的弧度、發(fā)出的聲響。
說實話,看著一個男人身后活生生鉆出一條尾巴的過程十分詭異。
幸而這個過程很快,柔軟雪白的尾巴尖挑開鎖子甲,再從盔甲后鉆出來,整個過程僅僅不到半秒,蒂安娜才聽見鎖子甲發(fā)出清亮響聲,那條毛茸茸的長尾巴就已經(jīng)展現(xiàn)在她面前。
藍色海水不停拍打著舷窗,此刻窗簾大開,明凈光線照入半扇未被海水遮住的窗戶,她清楚地看見了艾德里安那條尾巴的模樣。
的確是一條漂亮的雪豹尾巴。
宮廷中設有斗獸場,馴有各類兇猛野獸。蒂安娜曾近距離看見過一只關在鐵籠中的雪豹,它剛結(jié)束了一場與三只鬣狗的惡戰(zhàn),四肢、背脊傷痕累累,皮毛上染著不知是它還是鬣狗的鮮血,濕結(jié)成縷。
在眾人觀賞的視線下,它不安地在籠中來回踱步,身后粗有力的長尾煩躁地甩動,帶著血腥氣的風拂至蒂安娜的鼻腔,時至今日,她仍記得極其清楚。
而眼前艾德里安的尾巴,和那條雪豹的長尾并無二致。
只不過他的尾巴并未染上血污,且顏色如新落的白雪。
艾德里安坐在床上,尾巴大半落在身下的毛毯上,圓潤的尾尖搭在膝頭,許是因為蒂安娜的視線太過熱烈,尾巴不自在地晃了一下。
蒂安娜忘了艾德里安說過的話,再次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她仰面看著他,在伸出手碰之前,認認真真問了一句,“艾德里安大人,我現(xiàn)在可以摸它了嗎?”
艾德里安猝不及防瞥見她胸前的肌膚,他偏過頭,低“嗯”一聲,又提醒了一遍,“只能一會兒�!�
蒂安娜才不管他的一會兒半會兒,柔嫩的掌心撫上膝頭軟乎的雪白豹尾,她握上去的一瞬,明顯感受到手下的尾巴有一瞬僵得發(fā)硬。
尾巴看似柔軟蓬松,但實際十分粗壯,蒂安娜用眼角余光觀察著艾德里安的臉色,一只手捧起尾巴,緩慢地從中段摸到了他的尾巴尖。
她并不只是單純地撫摸,而是稍微用力地半揉半捏,五指將毛發(fā)揉得雜亂,簡直是下流至極的手法。
艾德里安死死抿著嘴唇,從蒂安娜撫上他尾巴的那一刻起,眼睛便沒有往她身上看一眼。
蒂安娜注意到他的躲閃,故意用指腹去磨他圓潤的尾巴尖,低嘆道,“您的尾巴好軟,艾德里安大人�!�
艾德里安沒有回答。
他雙手緊扣床沿,手甲在用力時發(fā)出聲響,蒂安娜已經(jīng)看見床沿被捏得變形的凹痕。
但她并不在意。
她刻意放柔了聲音,繼續(xù)道,“艾德里安大人,您為什么會長尾巴呢?”
他還是沒有回答。
蒂安娜有些疑惑地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他脖子上那抹淺薄的血色不知何時已經(jīng)燒過了耳朵,下頜線因緊張而拉出了一道明晰凌厲的線條。
他這強忍著維持平靜的模樣,看上去不像是在被蒂安娜摸尾巴,更像是褪了盔甲長褲,在被她玩胯下那根敏感至極的性器。
蒂安娜捏著他的尾尖,又用那磨人的手法往他尾根的方向摸。
她跪坐在他身前,刻意傾身靠近,才深入兩掌的距離,就聽見他喉結(jié)滾了滾,聲音干澀道,“別、別摸那么深……”
真敏感。蒂安娜心道。
馴獸師說豹、獅、虎之類的動物,尾巴是絕不能觸碰的私密之處,現(xiàn)在看來,并非沒有道理。
她看著艾德里安此刻耳根通紅的模樣,突然萌生出了一個放浪的猜想。
是不是因為前世她沒有將她英俊謙卑的繼子收作情人,所以圣女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叫她竭盡全力來引誘他。
蒂安娜聽話地沒有深入,她捏著柔軟毛發(fā)下硬韌的尾巴肉,“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艾德里安大人�!�
可艾德里安像是壓根沒聽見她此前說的話,“……什么?”
蒂安娜有些驚訝他這松懈的反應,她問,“您有在聽我說話嗎?”
“抱歉,我,唔……”
他喉嚨中突然悶出一聲沙啞的低喘,蒂安娜忍不住抬頭看他,見他皺著眉,短暫地露出了些許恍惚的神色、
這反應十分特別,蒂安娜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見過。
但不由得她深思,艾德里安漆黑的雙眼又陡然變得清明,他沒再從蒂安娜身上挪開視線,而是低下頭看向了她。
熟悉的、仿佛被森蟒纏上的感覺襲上感官。
蒂安娜動作猛地僵住,她看見眼前人換了副神色,垂著眸,虔誠而恭敬地看著她。
“……西蒙?”
他似乎很高興蒂安娜能這么快就認出他,“我的主,很高興能再次見到您……”
他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可尾巴卻興奮地顫抖著鉆入她的掌心,他喘息著祈求道,“如果您愿意,請您也摸摸我吧……”
0024
(24)鼓囊囊一大包
什么叫“也摸摸我”?
蒂安娜捧著手里的豹尾,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望著面前人轉(zhuǎn)變的神色、壓抑又痛苦的眼神,她清晰地意識到艾德里安體內(nèi)確然存在著兩個性格截然不同的靈魂。
和艾德里安不同,西蒙顯然知道在艾德里安掌控身體時外界發(fā)生的所有事,柔軟的長尾小心翼翼地纏上她的手臂,他望著她低聲問,“您喜歡它嗎?”
他似乎害怕蒂安娜會拒絕他的請求,討好地用尾巴尖上最柔軟的那部分絨毛去蹭她腕上細膩的皮膚,“我的主,您可以對它做任何事,任何艾德里安禁止的,您都可以做�!�
他又用上了那仿若偷情的詞句,“他不會知道的�!�
蒂安娜深知,這世上并不存在能夠隨心所欲做的“任何”,西蒙口中的“任何事”,必然需要她付出一定的代價。
只是她此刻尚不知道代價是什么。
蒂安娜看了眼仿佛藤蔓牢牢纏繞在她小臂上的尾巴,疑惑道,“你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艾德里安大人呢?”
輕輕磨蹭的尾巴驟然停下動作,西蒙也沉默下來,良久,才聽他問道,“您不希望見到我嗎?”
他并沒有露出難過的神色,語氣也并不冷硬,可蒂安娜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威壓。
這讓她有種錯覺,仿佛如果她回答“是”的話,他會殺死艾德里安的靈魂。
蒂安娜回道,“沒有,我只是有些驚訝,你出現(xiàn)的太突然了,和你上次離開時有些不同。”
手上的尾巴再次動起來,但明顯比剛才纏得更緊,西蒙聲線有些沉,“因為艾德里安太過放松警惕,我的主�!�
蒂安娜借機問道,“你描述得仿佛他是看守你的守衛(wèi)�!�
西蒙“唔”了一聲應她,“在某些時刻,的確是這樣�!�
他顯然對這個話題并不感興趣,比起聊起艾德里安,他更專注于用尾巴在她的皮膚上反復地蹭弄。
磨得蒂安娜有些癢。
他的表情并不放松,甚至隱隱飽含痛苦,上一次見他時蒂安娜便察覺到了這一點,他給人的感覺總是很沉重,似乎一直深陷在無法自拔的苦楚泥潭里。
她握住他的尾巴尖,以手作梳,插入毛發(fā),一寸寸順著尾巴根的方向梳過去。
“這樣可以嗎?”她問。
他幾不可聞地低嘆一聲,“怎樣都好,我的主。”
逆著毛流倒梳的觸感與順著撫摸時不同,毛發(fā)很快在她手下翹立起來,變成一簇簇炸開的蒲公英。
蒂安娜這才發(fā)現(xiàn)他尾巴上的毛發(fā)一根根生得很長,只是因為馴順地貼著肉,看起來并不明顯。
且觸感有些硬,像刺,并不絕對柔軟。
蒂安娜不太懂得要如何與西蒙相處,因為他比純情的艾德里安難糊弄得多。
他知道她“圣女”的身份,那多半知道她扮作成船員是為了勾引艾德里安。
可他沒有問及,這讓蒂安娜心里多少沒底。
她見他斂眉瞇著眼,輕聲問,“西蒙,你為什么會有尾巴?”
低啞的喘息聲自頭頂傳來,西蒙道,“我不知道,我的主,自我有記憶起,我就是這幅怪物的模樣了……”
他似乎尤為在乎蒂安娜對他的看法,他問道,“您討厭我這樣嗎?”
蒂安娜覺得他的問題有些奇怪,但還是回答,“不討厭。”
可他不依不饒,似乎執(zhí)意從她口中聽到厭惡的詞匯,“那您覺得我怪異嗎?”
“……你很特別。”
她說的是實話,試問有幾個人會長出這么一條毛茸茸的雪豹尾巴,并且還擁有兩幅靈魂。
雖然怪異,也的確特別。
纖細的手指深深插入毛發(fā),繼續(xù)沿著尾巴根撫摸,蒂安娜俯身靠近,胸口幾乎要貼上他的膝蓋。
西蒙順勢分開雙腿,將她纖細的身軀納入雙腿間,信任地將自己舒爽到顫栗的尾巴交付給她。
“嗯……”他面色痛苦,卻還在請求道,“您可以揉得更重一些�!�
蒂安娜有些遲疑,“更重些不會痛嗎?”
他聲音壓抑,“我渴望您賜予我痛苦,我的主,那使我感到自由�!�
這是什么要求?
他的反應比艾德里安要強烈許多,不知道是因為艾德里安強忍著沒有表現(xiàn)出來,還是他太過敏感。
不經(jīng)意間,蒂安娜瞥見他腿間不知何時鼓囊囊撐起了一大包。
騎士的盔甲并非全身包裹,為方便行走,腿根處并沒有銀甲覆蓋,只有鎖子甲作保護。
此刻西蒙雙腿岔開,鎖子甲下,那褲子里頂起來的東西便極其明顯。
他那處似乎生得極大,怒漲著抵在棕色的褲子上,透過鎖子甲的孔洞看去,連褲子的布料都仿佛要被頂破。
蒂安娜甚至能看見那根東西在薄軟的布料上印出的模糊輪廓。
僅僅一眼,蒂安娜也看得出那是一根比她手里的尾巴還要粗實的性器。
比起純情的艾德里安,西蒙的所行所言幾乎稱得上浪蕩。
他敏銳地注意到了蒂安娜的目光,不僅沒有羞恥于自己的欲望,反而將雙腿分得更開。
他聲音啞得仿佛被浪花卷上海岸的沙礫砥磨過,懇求道,“我的主,請幫幫我……”
他眉頭緊皺,那克制壓抑的神色看起來很像先前被她揉捏尾巴時的艾德里安,有一瞬蒂安娜快認不出他究竟是誰。
不過這話卻絕不是內(nèi)斂自持的艾德里安能夠說出的話。
如果面前的人是艾德里安,蒂安娜或許便直接答應了他,可西蒙……
她記得他在教堂里向她禱告時,說過他有一個愛人。
莉莉,蒂安娜還記得她的名字。
就在她猶豫之際,西蒙寬大粗糙的手掌已撫上她的手背,帶著她去碰他褲子里的那根興奮高昂的肉棒。
硬熱得驚人的觸感襲上掌心,西蒙悶哼出聲,情不自禁去頂她的掌心。
黏膩濕潤的水液浸透布料,蒂安娜感受到里面那根東西在她手底跳動了一下。
“西蒙,等等,我們不該這么做�!�
她試圖縮回手,可一向表現(xiàn)得畢恭畢敬的西蒙卻并沒有松開她,他低下頭盯著她蔚藍的雙眼,喉嚨滾動,“為什么?我的主,是因為艾德里安嗎?”
這和艾德里安有什么關系?
“不是。”蒂安娜道。
“那是為什么?”他聲線很低,聽起來有些叫蒂安娜害怕,“您討厭我嗎?”
粗長有力的尾巴摩挲著她的腕骨,他像是爭寵的貓犬討好著她,這顯然已經(jīng)超過了一個信徒該有的敬意。
如果沒有莉莉,蒂安娜并不抵觸與西蒙做些親密的事。那樣在艾德里安清醒時,她可以裝作對西蒙一無所知,利用艾德里安的愧疚順理成章地將錯誤推給他,借機拉近與他的距離。
可事實是,西蒙有一個愛人。
蒂安娜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有一個愛人,你要背叛她嗎?”
西蒙像是把那日黃昏時誠信懺悔的話忘了個一干二凈,他俯身去吻她的額角,語氣虔誠,“我只愛您。”
濫俗的花言巧語。
可西蒙卻十分鄭重,他認真道,“您是我唯一的信仰與愛,我的主,請不要懷疑這一點。”
蒂安娜偏頭避開他黏膩灼熱的吻,“唔……別蹭�!�
他聽話地抬起頭,轉(zhuǎn)而執(zhí)起她的手落下一吻,又拉著她的手去解他的褲繩,“幫幫我,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