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溫簡言一怔。
這確實……
很不尋常。
童謠的判斷應(yīng)該是正確的,祁潛應(yīng)該確實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所以才會選擇梭哈,而擁有替死天賦的祁潛,顯然也擁有直面危機(jī)的實力。
可是,
不知道為什么,有什么事情出了錯。
祁潛不僅消失了,也沒有留下任何提示。
怪不得童謠會如此緊張。
“賭局不能停止,所以我留了一名隊員在賭桌上用最小數(shù)額繼續(xù),而我自己出來找安辛�!�
童謠說道。
她停下腳步:“喏,那就是我們的賭桌�!�
溫簡言抬起眼,順著童謠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里已經(jīng)是負(fù)二層賭場的最深處了。
前方不遠(yuǎn)處,是一張熟悉的、鋪著血紅色桌布的巨大賭桌這意味著賭桌上的賭資已經(jīng)超過了百萬,所以才會出現(xiàn)紅色賭桌。
桌上是進(jìn)行到一半的殘局,以及散落成一堆的籌碼。
一名溫簡言并不熟悉的暗火成員正坐在桌邊,他臉色蒼白,額頭冒著虛汗,顯然是被童謠臨時拎出來頂包的。
他的表情頹然,似乎局面并不了樂觀。
溫簡言的視線移向?qū)γ妗?br />
坐在賭桌對面的,是一位身穿燕尾服、長著娃娃臉的荷官。
別在身前的胸牌上寫著:
【No.8】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溫簡言的步伐猛地一剎。
童謠覺察到了異樣,不由得看了眼溫簡言:“怎么?認(rèn)識?”
溫簡言:“……算是吧�!�
瑪琪拽拽常飛羽的袖子,小聲嘀咕:“怎么會長好像什么人都認(rèn)識��?”
怎么又是追求者、又是暗火副會長、又是荷官的……
常飛羽一臉深沉:“好問題�!�
畢竟連他的前上司都認(rèn)識,怎么不算是交際廣泛呢?
【誠信至上】直播間:
“……”
“希望主播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為什么會熟人遍天下好嗎�!�
“一句話總結(jié):少他媽再到處惹事了��!”
第546章
幸運(yùn)游輪
第五百四十六章
氣氛壓抑且靜謐,只能聽到骰子滾動撞擊的清脆叮當(dāng)聲。
血紅的賭桌邊,暗火成員的表情緊張凝重,坐立不安。
終于,叮當(dāng)聲漸熄,骰盅被緩緩打開。
幾顆血紅色的骰子出現(xiàn)在了骰盅里。
暗火成員的臉色更難看了,本就汗津津的額頭此刻更是毫無血色,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但卻沒又發(fā)出任何聲音。
No.8:“單�!�
他合上骰盅,露出一個虎牙尖尖的微笑:“您輸了�!�
暗火成員的手指一動,像是想要做些什么,但在對方如有實質(zhì)的注視之下,卻硬生生改變了方向,他從旁邊少的可憐的幾枚籌碼中取了一枚,將它丟到了血紅色的賭桌之上。
籌碼脫手,他的臉色越發(fā)灰敗。
“正因為隊長消失的十分蹊蹺,為了找出原因,我們必須要將賭局維持下去,可是,想要保證賭桌顏色不更換,我們每一局都必須出一枚紅色籌碼。”童謠站在一旁,表情也同樣并不好看,“也就是一百萬。”
一百萬積分一局,這是一個驚人的數(shù)字。
更何況這一層還加了雙倍的杠桿。
這個副本很明顯是以積分為基礎(chǔ)運(yùn)轉(zhuǎn)的,倘若在第一天就輸?shù)膬A家蕩產(chǎn),想要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活下去只會越發(fā)困難。
瑪琪有些好奇地問:“那你們把積分給他不行嗎?”
“不行。賭桌之上,成員之間的籌碼不允許出借,只能向賭場借貸,”童謠的視線停留在那人手邊已經(jīng)捉襟見肘的籌碼數(shù)量上,猛地皺了下眉。
“得換人了�!�
“你們等在這里�!�
丟下這句話之后,童謠走上前去,拍拍那個成員的肩膀,對方立刻如釋重負(fù),忙不迭地站起身來。
童謠抬眼,直直看向賭桌對面的娃娃臉荷官,冷聲道:
“下一局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就把下一局讓給我吧�!�
眾人皆是一怔,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溫簡言分開人群,走上前來。
在看到來人的瞬間,No.8的瞳孔驟然一縮。
溫簡言微微笑著,看向童謠:“怎么樣?”
“……當(dāng)然,”童謠一怔,側(cè)身讓開一步,“沒有問題。”
溫簡言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來,場下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一片寂靜,他抬手拉開椅子,椅子腿在地面上劃出一道尖利的聲響。
他在No.8的對面坐了下來。
頭頂?shù)闹π蔚鯚糸W耀著,落在血紅色的絨布桌面上。
No.8在桌子對面盯著他,那張看不出年紀(jì)的娃娃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珠里好像在噴吐著毒汁。
童謠控制不住地多看了他幾眼。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這位荷官出
現(xiàn)了游刃有余之外的表情。
溫簡言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紅色的籌碼,丟到桌子上,籌碼咕嚕嚕地打著轉(zhuǎn),最終停留在遠(yuǎn)處。
“我們開始吧?”
No.8伸手去拿骰盅,但在他碰到骰盅前,就被溫簡言打斷了:
No.8抬頭看他。
溫簡言無辜地笑了笑:“我還不知道規(guī)則呢。”
童謠幾人站在他的身后,她和暗火那邊的幾個成員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愕然的眼神。
他們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場上的氛圍就出現(xiàn)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剛剛已經(jīng)足夠緊張了,但現(xiàn)在賭桌上的感覺卻像是緊繃到極限的弦,稍微施加一點(diǎn)壓力就會繃斷。
而那位荷官的反應(yīng)則更是奇怪,他看溫簡言的眼神里帶著警惕、怒火,甚至還夾雜著一點(diǎn)奇怪的……
緊張?
安辛側(cè)身行了一步,小聲問:“發(fā)生過什么事嗎?”
溫簡言這邊的隊員搖搖頭。
對于現(xiàn)在的情況,他們和他一樣摸不著頭腦。
No.8緊緊盯著看了看溫簡言幾秒,終于開了口:“雙方輪流坐莊,可以賭大小,可以猜單雙,賠率一比一�!�
十分簡單、幾乎毫無運(yùn)作空間的規(guī)則。
“好�!睖睾喲渣c(diǎn)點(diǎn)頭,“那就猜單雙吧。”
No.8將骰盅推向溫簡言,做了個“請”的手勢。
溫簡言低下頭,將骰子捉在了手里。
骰子冰涼,摸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將骰盅蓋在上面,輕車熟路地晃動骰盅,骰子在骰盅里滾動撞擊,No.8緊盯著它,似乎在聆聽思考著什么。
幾秒之后,溫簡言停了下來。
“單�!盢o.8開口道。
溫簡言打開賭盅。
周圍眾人向著賭盅內(nèi)掃了一眼,都不由得呼吸一窒。
……確實是單。
在眾目睽睽之下,溫簡言蓋在骰盅上的白皙手背上,一個血紅色的點(diǎn)自皮肉下方緩緩浮現(xiàn)出來。
像是被利器戳出了一個汩汩流血的傷口。
這恐怕就是之前童謠口中所說的“記號”了。
溫簡言有些稀奇地探手摸了摸它,不疼不癢,不凹不凸,如果不是他親眼看到它冒出來,幾乎不會意識到自己身上出現(xiàn)了記號。
溫簡言面前的籌碼被收走了。
溫簡言不甚在意。
他又拋出一枚血紅色的籌碼。
下一局輪到No.8了。
他用穿著白手套的手握住骰盅,十分輕盈地上下?lián)u晃著,骰子在骰盅內(nèi)叮當(dāng)碰撞,很快停下。
溫簡言:“雙�!�
骰盅打開。
是雙。
溫簡言贏了。
于是,剛剛輸?shù)舻幕I碼又回到了他的手邊。
【誠信至上】直播間:
“豁,沒想到啊,兩邊都猜的挺準(zhǔn)嘛�!�
“前面的也太天真了,你沒發(fā)現(xiàn)嗎,這分明是因為雙方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千王,光靠聽骰子和骰盅的撞擊聲就能猜出點(diǎn)數(shù),也能精準(zhǔn)地控制出自己想要搖出來的數(shù)字�!�
“啊?那這玩的豈不是毫無意義?”
“理論上是這樣……但我總感覺事情好像沒這么簡單?”
如此你來我往玩了三輪,雙方的籌碼數(shù)都沒有增減。
“是不是有點(diǎn)無聊?”溫簡言單手搭在椅背上,笑著看著童謠。
童謠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誠實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我就稍微增加一點(diǎn)刺激感好了�!睖睾喲蚤e適地轉(zhuǎn)過身,捉起一把血紅色的籌碼,一枚一枚一枚地丟在了桌上。
一共十枚。
一千萬。
見此,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加上杠桿就是兩千萬……
這家伙是瘋了不成?
【誠信至上】直播間:
“完了,我好像被主播之前的賭局玩麻了,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才一千萬’而不是‘居然有一千萬’……”
“嘖嘖嘖,一群沒見過世面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就緊張了?那要是圍觀主播之前一枚籌碼就頂一千萬的那局,他們怕不是得嚇?biāo)溃俊?br />
溫簡言對周圍其他主播發(fā)青的臉色視而不見,他只是抬眼看向坐在桌子對面的No.8,拇指輕輕撫弄無名指上的銀質(zhì)蛇戒No.8看到了他的動作,表情頓時飛快地陰沉了一瞬溫簡言笑著說:“請�!�
No.8伸手拿過骰盅,他抬起眼,深深地看了溫簡言一眼,然后開始搖骰。
在極端安靜的環(huán)境之下,骰子叮當(dāng)碰撞。
只聽“當(dāng)”的一聲,骰盅猶如一個休止符般落下。
溫簡言:“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童謠從No.8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扭曲的笑意,毫無來由地,她心中警鈴大作。
只見No.8用戴著白手套的手將骰盅緩緩掀開。
六顆漆黑的骰子整齊排列。
是雙。
場下一下子變得極為安靜,好像能聽到一根針落地的聲音。
所有人都不由得產(chǎn)生了一絲不真實感,腳下虛虛的。
整個過程有一分鐘嗎?
還是只有五秒?
幾乎只是一扎眼的功夫,價值兩千萬的籌碼就被這樣輕而易舉地輸了出去,就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一樣悄無聲息,令人有種做夢般的眩暈感。
童謠猛地伸手,死死捉住溫簡言的肩膀:“……停一下�!�
她直直看向坐在對面的No.8,像是要用眼神將對方那張洋洋得意的娃娃臉剮下層皮來,她說:“我們要中場休息。”
No.8:“當(dāng)然可以。”
他微笑著看向手表:“由于您上把
投入賭資為一千萬,所以這次我會在十分鐘之后離去。”
這就是為什么即便祁潛消失,童謠也還是必須要將這次的賭局維持下去。
自然,只要單把投入籌碼超過一百萬,血紅色的賭桌都會出現(xiàn),但是,如果不立刻開始下一局,荷官就會離開。
等到下一次血色賭桌開局,再來的就不一定還是這位荷官了。
所以,暗火這邊的人才必須得想盡辦法維持賭局,以避免荷官更換、線索斷掉的事情出現(xiàn)。
童謠的手指掐著溫簡言的肩膀,幾乎是將他從賭桌邊拽走了。
No.8坐在遠(yuǎn)處,面帶微笑地目送他們遠(yuǎn)去。
童謠將溫簡言向著遠(yuǎn)處拽去。
溫簡言:“痛痛痛……”
在確認(rèn)自己離開了荷官的視線之外之后,童謠這才松開手。安辛陳默幾人從后方追了上來。
童謠一臉陰沉地看向溫簡言,斬釘截鐵道:
“他出千了�!�
“我是靈媒,我能感覺的到�!蓖{的語速不由自主地加快,“我不確定他是怎么做到的,感覺很微弱,但絕不是錯覺”
“我知道�!�
溫簡言的回答輕描淡寫。
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你知道?”童謠皺起眉頭,“你知道那個荷官在出千?”
“對,”溫簡言揉著自己的肩膀,小聲咕噥:“你力氣也太大了……”
聞雅看著他,那張沉靜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你剛剛丟出一千萬,目的就是為了誘使對方出千?”
“Bingo�!�
溫簡言贊許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愧是向來是所有人中最細(xì)心、最敏銳的那個,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他的意圖。
“你們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所有人的天賦都能夠使用了,”溫簡言說,“但在此之前,所有主播都是被禁止在賭場內(nèi)使用天賦的�!�
常飛羽一怔:“……難道說,你的意思是,副本里的賭場是允許出千的嗎?”
溫簡言:“說允許有點(diǎn)太刻意了。”
他頓了頓,道:“我更傾向于……是不再制止�!�
主播們的天賦們五花八門,預(yù)言、靈媒、視覺強(qiáng)化……等等,這些天賦放在現(xiàn)實中的賭場之中,都是作弊般的存在。
之前幸運(yùn)號游輪位于主播大廳內(nèi),所有的主播自然也都無法使用天賦,所以也就不需要進(jìn)行額外的限制了。
可是,在副本成型之后,主播仍然能夠在賭場內(nèi)使用天賦……這或許也代表著某種無聲的默許。
周邊鴉雀無聲。
他們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天賦可以使用了,但卻沒一個人往這方面想。
畢竟,對于主播而言,在副本內(nèi)使用天賦、和在主播大廳內(nèi)禁止使用天賦一樣,都是順理成章,毫無疑問的。
“所以我猜,賭場內(nèi)應(yīng)該還藏著其他規(guī)則那個荷官沒有告訴我們
、也不準(zhǔn)備告訴我們的規(guī)則,”溫簡言說,“我想,祁潛很有可能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所以才決定以身試險�!�
溫簡言垂眸沉思了一會兒,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童謠:
“祁潛當(dāng)初玩了多少把?”
童謠沉思幾秒,答:“十三把。”
這一層的骰子規(guī)則很簡單,玩一把也不過只需要幾分鐘。
“輸贏呢?”
“輸十把,贏三把。”童謠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但具體每一把輸贏的籌碼數(shù)字我沒記住。”
“沒關(guān)系,”溫簡言搖搖頭,繼續(xù)問,“你還記得在祁潛最后一把a(bǔ)in的時候,有做出些什么舉動、說些什么內(nèi)容嗎?”
童謠這次沉思的時間更久了。
她抬頭看向溫簡言,緩緩道:“除了示意我注意口袋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沒有�!�
作為跟隨祁潛時間最久,也最受信任的部下之一,他們在這方面早已有了很深的默契。
童謠的口袋中裝著祁潛的紙人,一旦祁潛天賦發(fā)動,他會通過紙人為他們傳遞訊息。
正因如此,祁潛一消失,童謠才會立刻檢查紙人但沒想到的是,上面空空如也。所以童謠才會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并且就此展開行動。
溫簡言此刻陷入了沉思。
周遭安靜的可怕,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他們緊緊盯著溫簡言,像是想要看透他的腦子里現(xiàn)在究竟在轉(zhuǎn)著什么樣的想法。
終于,溫簡言抬起了頭。
他扭頭看向瑪琪:“……你過來一下�!�
“……我?”
瑪琪一愣,她四下張望了一下,才確認(rèn)溫簡言喊的就是自己。
溫簡言肯定地點(diǎn)頭:“嗯,你�!�
瑪琪小碎步挪了過來,一臉迷惑。
溫簡言向她招招手,瑪琪乖乖湊了過去,溫簡言俯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瑪琪瞪大雙眼:“什么?”
溫簡言:“做得到嗎?”
瑪琪:“能是能,但是……”
溫簡言看著她。
像是受到了溫簡言目光的鼓舞,瑪琪挺胸立正:
“努力完成任務(wù)!”
“?”
周圍幾人困惑地注視著這一幕,似乎不太明白溫簡言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溫簡言直起身來,舒展了身體:“好了,十分鐘要到了,我們要是再不過去,荷官就要走了�!�
說著,他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徑直向著賭桌的方向看去。
剩下幾人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溫簡言拉開椅子,在No.8的對面坐了下來。
No.8注視著他,那張看不出年齡的娃娃臉上掛著假笑。
“我們繼續(xù)?”溫簡言微微一笑。
No.8:“好�!�
下一局是溫簡言搖骰。
No.8:“單�!�
骰盅打開,他猜對了。
輪到No.8搖骰,溫簡言渾身上下像是抽掉了骨頭似的,他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抬手丟出五枚籌碼。
籌碼在桌上滾了兩圈,不動了。
在骰子撞擊盅壁的聲音停止之后,溫簡言想也不想,直接給出了自己的預(yù)測:“雙�!�
No.8微笑著掀開骰盅。
是單。
【誠信至上】直播間:
“靠,又是五百萬打了水漂……”
“什么五百萬,別忘了這把加的杠桿,這可是一千萬啊!”
“所以說主播究竟想做什么?他難道就準(zhǔn)備這么輸下去嗎?雖然他手頭資金充裕,但再充裕也經(jīng)不起這么造��!”
如此這般反復(fù),一共持續(xù)了十二局。
溫簡言贏四局,負(fù)八局,輸?shù)舻慕痤~已到八千萬。
但奇怪的是,身為輸家的溫簡言看上去老神在在,但身為贏家的No.8卻似乎逐漸緊繃,他的雙眼死死盯著溫簡言,像是想要看清他在那副面具般的表情下究竟藏著什么陰謀詭計。
到了第十三局。
又輪到了溫簡言搖骰。
“……”
叮當(dāng)聲停止之后,No.8緊緊盯著溫簡言看了許久,才終于謹(jǐn)慎地從口中吐出一個字:“雙�!�
溫簡言注視著他,笑了一下,緩緩打開骰盅。
是單。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什么情況???”
“怎么突然開始贏了?巧合嗎?”
但下一局就立刻證明了,溫簡言剛剛的勝利并非只是一場巧合。
他又贏了。
桌上血紅色籌碼的數(shù)量開始發(fā)生偏移,從荷官的那邊向著溫簡言的方向傾斜。
No.8注視著溫簡言,臉色像是羊皮紙那么白,他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唯有眼睛里的毒汁噴灑得越發(fā)激烈了。
溫簡言微笑著將骰盅推給他。
這一次,甚至還沒等No.8搖骰,就只見溫簡言嘴唇翕動,笑瞇瞇道:“單�!�
【誠信至上】直播間:
“��?”
“啊??”
“不是,這怎么回事?你們現(xiàn)在賭博都開始拼特異功能了嗎?”
一旁圍觀的所有人也都是一副震懾而不解的模樣,他們完全不知道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情況,更不清楚在賭桌的暗潮洶涌之下究竟是什么……
他們只知道,在他們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勝利的天平詭異地發(fā)生了傾斜。
而這一次,溫簡言占據(jù)了上風(fēng)。
No.8一言不發(fā),他將手掌壓在骰盅上,藏在手套下的手指顯然非常用力地緊繃著,那張臉像是被灌了蠟,變得蒼白僵硬,略帶扭曲。
“我們可以這么繼續(xù)下去,”溫簡言突然一改剛剛慵懶隨意的坐姿,直起身來,他上半身
向前傾斜,雙眼緊緊盯著No.8,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
“也可以做個交易�!�
“比如……我不揭露你的秘密,”溫簡言彎了彎唇,“你送我一顆骰子,如何?”
“……”這一次,No.8沉默的時間比以往更長。
他盯著溫簡言,眼珠里閃爍著惡狠狠的神光。
溫簡言毫不退縮地回望著他,十分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回復(fù)。
終于,No.8動了。
他緩緩地掀開骰盅,從下方捉起一枚骰子,將它丟給溫簡言。
溫簡言敏捷地捉住那枚骰子,將它握緊在手掌里。
“祝您游戲愉快,”No.8拉開嘴角,露出一個看不出多么愉快的微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先行離開了。”說完這句話,No.8就站起身來,草草鞠了一躬之后,就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走了。
“可”
童謠忍不住上前一步,似乎想要阻止。
但溫簡言卻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可以了�!�
童謠扭過頭,疑惑地看他。
只見溫簡言動作十分迅速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跟我來�!�
童謠似乎立刻意識到了什么,她扭頭看向其他幾位暗火成員:“你們等著。”
安辛匆匆跟上她,兩人一起追著溫簡言,一口氣不停歇地跑出了賭場。
離開賭場之后,他們似乎這才終于有了一些喘息的機(jī)會。
“究竟是怎么回事?”安辛停下腳步,迫不及待地發(fā)問他是真的沒有看懂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一切發(fā)生的都是那樣莫名其妙,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
“首先,賭桌上是可以使用任何手段出千的。”
就像溫簡言在中場休息時猜測的那樣。
“可這是建立在不被發(fā)現(xiàn)的前提下一旦出千發(fā)現(xiàn),無論是哪一方都將付出代價。”
和在場的其他人都不一樣的是,在副本尚未開始之前,溫簡言就已經(jīng)在紅色賭桌上進(jìn)行過賭局了,正因如此,他比任何人都能了解其中的規(guī)則。
費(fèi)加洛的成功作弊,是溫簡言做出這樣推測的重要依據(jù)。
“祁潛意識到了對方的出千行為,所以他準(zhǔn)備將對方的作弊捉個現(xiàn)行但很可惜,意料之外的狀況出現(xiàn)了�!�
常飛羽忽然道:“所以,對面荷官究竟是怎么出千的?”
對于剛剛發(fā)生的事,他似乎仍然感到困惑不解:“你又是怎么贏的呢?”
溫簡言:“解釋起來稍微有些麻煩……”
“不如來讓祁潛本人來告訴你們好了�!睖睾喲哉Z出驚人。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童謠瞪大雙眼,似乎沒想到溫簡言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猛地上前一步,厲聲問:“你說什么?”
溫簡言沒有回答。
只見他緩緩展開手,在他的掌心之中,靜靜地躺著那
顆漆黑的骰子那正是溫簡言剛剛和荷官做交易時得到的那枚骰子骰子表面冰冷漆黑,凹陷下去的點(diǎn)數(shù)刺眼鮮紅,猶如一個個仍在汩汩淌血的傷口。
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眾人都是一怔,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忽然,在骰子的一側(cè),那個猩紅的圓點(diǎn)忽然一動,居然睜開了一只眼睛!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向后一撤。
幾乎是同一時間,溫簡言的手掌一傾,那枚骰子就這樣從他的掌心之中跌落在了地上,整個過程都像是被放慢了數(shù)倍,好似慢鏡頭一樣在眾人的眼前播放著。
那枚小小的黑色骰子在空中以詭異的方式扭曲、膨脹,猶如一張皮一樣逐漸浮凸出了人形。
終于
“砰”的一聲巨響。
消失已久的祁潛倒在地上,他眼睛半閉,脊背弓起,雙腿蜷縮,似乎仍在被以詭異的力量束縛,維持著一個向內(nèi)環(huán)抱的怪異姿勢。
看上去似乎已經(jīng)死了。
“隊長!”童謠驚叫一聲,沖上前去,將祁潛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