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但是，在這一瞬間，早已被遺落在腦后的記憶被忽然激活，溫簡言突然認出了對方的臉。
在幾天前，大一新生的第一場體育課上，正是他來點的名。
是的，同一個人，絕對沒錯。
溫簡言記得這張臉。
邁出一半的步子僵在了半空中。
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包括那個負責的點名的學生會一員。
那張蒼白的臉扭轉(zhuǎn)看向他，一雙沒有光澤的眼珠定定地注視著他，緩緩重復了一遍:
“”
“……”
在被那視線鎖定的瞬間，溫簡言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冷意，那森冷的感覺從腳底升起，令他如墜冰窖，幾乎被凍結(jié)在原地。
不妙。
他意識到了危險。
但問題在于，這個局不是他自己就能破掉的。
溫簡言心跳飆升，耳膜突突作響，他扭過頭，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緊接著，一聲帶著陰冷意味的聲音打斷了他。
“180039呢？”
那個學生會成員的目光死死鎖定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那聲音之中似乎帶著無形的力量，溫簡言頓時感到，自己的身體似乎失去了控制力。
剛剛邁出，僵在一半的腳在某種無形外力所迫之下緩緩下落，硬生生踩在了地面之上。
另外一只腳的鞋跟微微抬起，眼看就要邁出最后一步——
“到。”
一個熟悉的的聲音傳來。
是雨果。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怎么回事？”
“草！草！我想起來了，你們忘記了嗎，上一節(jié)體育課的時候，主播當時代替沒有來得及趕上簽到的雨果答了到，也就是說，雖然180039是主播的學號，但是，在體育課這節(jié)課上，他和雨果兩個人的學號是顛倒著的！”
“��！我去，我也想起來了！”
“我的媽耶，這也太細了，原來坑在這里埋著呢……我一下子起了一身冷汗！”
“萬一主播剛才真的走出去了，或者是雨果沒有反應過來，那這次估計可就真是寄了，之前在a級副本里違背校規(guī)還好說，現(xiàn)在副本的難度都升到ss了，那簡直就是找死�！�
在雨果出聲的瞬間，溫簡言感到，剛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偏離了，那個學生會的成員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雨果從隊伍之中走了出來，向著不遠處的體育館走去。
在那瞬間，溫簡言感受到，自己剛才感受到的，無法移動也無法開口的強制力量消失了，身體再次變得可以被控制。
“……！”
他劇烈地大喘一口氣，飛快地把腳收了回來。
學生會成員注視著一步步走近的雨果，然后低下頭，在手中的本子上打了個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它低下頭的時候，溫簡言似乎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失望。
溫簡言站在原地，掌心里滿是冷汗。
謝天謝地，雨果最后意識到了自己的遲疑之中所代表著的含義，采取了行動，否則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他抬起眼，視線落在站在不遠處的雨果身上。
對方仍舊是那副十分平靜的模樣，似乎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緒波動，但是，在溫簡言看過來的時候，他也同樣抬起眼，向著溫簡言微微點頭示意。
溫簡言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自開始的時候，校門口發(fā)生的死亡就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了一絲端倪。
惡意的陷阱，是這個副本的特質(zhì)。
而剛剛發(fā)生的事顯然再一次應證了溫簡言的猜測。
他扭過頭，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學生會成員身上。
對方的任務顯然還沒有結(jié)束，他低著頭，念出一個又一個的學號，又有更多的主播出列走了上去。
溫簡言再一次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觀察沒有錯。
在那一瞬間，那個學生的臉上的確閃過了一絲強烈的、惡意落空的失望。
顯然，對于這個副本之中的npc而言，他先前在體育課上替人答道的小把戲早就已經(jīng)被拆穿，點名者對此心知肚明，只是有了規(guī)則的制約，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無法拆穿而已。
這是否意味著……
遵不遵守規(guī)則是次要的，不被發(fā)現(xiàn)才是關(guān)鍵呢？
溫簡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正在這是，不遠處的學生會成員停止了念讀，收起手中的點名冊。
看樣子，篩選結(jié)束了。
“好了，”正在這時，史老師發(fā)話了，他的臉上仍舊帶著爽朗無害的微笑，走上前來，“被點到學號的同學等下跟著我，去體育館內(nèi)運動，而沒有被點到名字的同學，可以按照上節(jié)課的流程，在學生會同學那邊登記過后，就可以在操場上自行活動了。”
說完，他向著那些被點到名字的主播招了招手，轉(zhuǎn)過身，向著體育館敞開的大門內(nèi)走去。
體育館銹跡斑斑的沉重大門緩緩合上，將主播們的背影吞噬。
在大門合上之后，操場上的氣氛在終于再一次松弛下來。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表情，長長地松了口氣，但也有人仍舊緊盯著體育館的門，神情凝重而擔憂。
溫簡言扭頭掃了一眼。
他們小隊之中，被點到學號的人并不算少，雨果、蘇成、衛(wèi)城三人都被選中，進入了體育館之中。
橘子糖走了過來。
“剛才怎么回事？”
她歪著腦袋，打量著溫簡言，直截了當?shù)貑�，“是因為上一次你代替他答到嗎？�?br />
溫簡言:“對�！�
雖然時間還沒過去幾分鐘，但是，他仍然感到手冒虛汗，整個人都有些脫力。
“我就跟你說過了，以后別當這個好心人了，”橘子糖同情地看著他，但說出來的話卻并不顯得有多好聽，“以后任他自生自滅就好了，明白了嗎？”
溫簡言:“……”
但在對方的逼視之下，他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回答道:
“明白了�！�
正在他們站在這里交談之際，不遠處，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誒！小兄弟！”
溫簡言一怔，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虎哥阿豹兩人站在十幾米之外，正以一種“他鄉(xiāng)遇故知”般的熱情向他揮手。
還沒有等溫簡言做些什么，兩人就已經(jīng)向著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溫簡言:“……”
行吧。
很快，虎哥阿豹兩人有些氣喘地在他的面前站定。
“我的媽呀，剛才發(fā)生的事真的好他媽的嚇人，”虎哥顯得有些心有余悸，“我心臟都快要從喉嚨里蹦出去了，幸虧剛剛沒喊到我的學號，不然我真能給你表演一個原地暴斃�！�
阿豹拍拍溫簡言的肩膀:“剛才你是不是聽錯學號了？真的好險，我站在后面都給你捏了把汗。”
虎哥:“誒說起來，昨天那個進我們寢室的那個，看著很兇的——”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卡回了他的嗓子眼里。
“？”
橘子糖站在一旁，好奇地歪著頭。
虎哥阿豹兩人目瞪口呆。
由于橘子糖個子矮，體格又小，從他們跑過來的方向看的話，正好被溫簡言擋的嚴嚴實實。
直到現(xiàn)在，他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提到的人居然一直就在這里。
“很兇的什么？”橘子糖眨眨眼。
虎哥阿豹:“……”
以他們的主播等級，還到不了能接觸到榜單前十的水準，但是，身為人類的基礎辨識能力還是有的。
在他們看到橘子糖帶著人出現(xiàn)在他們寢室的瞬間，就意識到了這個看似無害的小女孩并不好惹，而沼澤他們對待這幫人的態(tài)度更是從側(cè)面證明了這一點。
眼看氣氛變得緊張起來，溫簡言隨即開口:
“所以，你們找我干什么？”
“呃……”虎哥有些緊張地瞥了橘子糖一眼，然后看向溫簡言，“想問問你準不準備一起打籃球來著�！�
他顯得有些靦腆。
溫簡言:“……”
合著您還想那出呢？
橘子糖:“你會打籃球？”
溫簡言有些無奈:“會一點�！�
“那你去唄。”橘子糖無所謂地聳聳肩。
阿豹:“你要是想來的話也——”
他掃了一眼橘子糖的身高，一時卡殼:“呃……”
“……”橘子糖瞇起雙眼，“嗯？”
眼看這倆人即將踩到橘子糖的雷區(qū)，溫簡言急忙一手捉一個，推著他們向著遠處走去:“不是打籃球嗎？走走走。”
上一次他選擇的是跑步，結(jié)果因為違規(guī)被學生會的盯上了，這一次換一個項目也不錯。
在走出去幾十米之后，虎哥才湊頭過來，悄悄咪咪地問:
“小兄弟，你沒事吧？”
【誠信至上】直播間:
“哦！我反應過來了，他們估計還惦記著那天晚上宿舍里發(fā)生的事來著。”
“也對，畢竟他們從始至終都沒見到主播，只聞到了鮮血的氣味，要是我也懷疑他寄了。”
“或者是被脅迫了什么的。”
“所以他們來找主播打籃球也是因為這個？粗中有細的好心人啊！”
只是掃了對方一眼，溫簡言就敏銳地意識到了對方的言外之意。
他有些無奈:
“當然沒有�！�
按照上次的流程，他們在學生會成員那邊排隊登記過后，對方頭也不抬，指了指一旁:“你們這組的籃球在那邊�！�
旁邊，正巧扭頭看過來的沼澤臉一僵。
“……”
怎么哪里都有你？！
溫簡言像是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僵硬:
“哎呀，又見面了�！�
沼澤捧著籃球，干巴巴地點點頭:“……哈哈，是啊。”
育英綜合大學的籃球場并不大，甚至可以算是很老舊了，地面上的涂漆都斑駁脫落了，籃球框歪著，籃網(wǎng)網(wǎng)眼很大，看著松松垮垮的，在漆黑的背景之下顯得十分簡陋。
溫簡言站在幾步之外，仰頭看著籃筐。
他沒從其中感受到熟悉的陰冷之意。
不遠處，沼澤然后跑上前去，有些生疏地三步上籃。
沒中。
籃球跳至溫簡言腳邊。
溫簡言俯身借住，他在原地單手運了兩下球，找了找手感，然后雙臂伸展，手腕輕巧一拋。
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標準的拋物線，準確地落入不遠處的籃筐之中。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輕松至極。
【誠信至上】直播間:
“嚯��！”
“帥氣！��！”
“沒想到啊，你小子還有這一手��！”
虎哥雙眼一亮:“我就知道，你籃球肯定打不錯！”
尤其是剛才那漫不經(jīng)心的一拋，白襯衫角跟著揚起，越發(fā)顯得手臂修長，身體輕盈，即便不是異性，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若是到了現(xiàn)實世界，那一定十分引人注目。
阿豹不掩嫉妒地說:“媽的，作為帥哥，你這家伙上大學的時候一定很受歡迎吧？”
溫簡言扭頭瞥了對方一眼，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那倒沒有�！�
“哈？”對方露出了懷疑的神色，“怎么可能，我不信�！�
這種硬件配置，多少得是個風云人物的級別，情書說不定都得收個幾書包，不受歡迎？怎么可能。
鬼都不信！
溫簡言沒再說話。
他單手插兜，笑意很淡，臉上神情云淡風清。
學校啊。
確實，他當過不少次學生、甚至教授，其中不乏名校。
可是……一個連身份和籍貫都沒有的人，怎么可能有學上呢？
又談何受歡迎。
忽然，溫簡言的視線落在籃球上，目光微微一凝。
不遠處，籃球從籃筐之中落下，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但是，原本高度應該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變低，可是，即使已經(jīng)過去幾十秒了，它彈起的高度仍舊沒有改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光線似乎變暗了，籃球場外似乎逐漸被黑暗籠罩，整個區(qū)域都像是被獨立了出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開始遠去。
雖然聽不到鈴聲，但是，每個人都清楚……
體育課的時間到了。
溫簡言注視著面前的黑暗，緩緩道:
“……小心，要開始了�！�
第445章
育英綜合大學
第四百四十五章
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
黑暗已經(jīng)悄然而至。
不知不覺之中，整個操場都被無形的暗幕籠罩，以籃球場的邊緣為分隔，
形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區(qū)域。
籃球場內(nèi)，一切都清清楚楚，
分毫畢現(xiàn)。
而籃球場外則是一片漆黑，再不見半點光亮。
砰。
砰。
砰。
一下，
一下，又一下。
籃球砸在地面上，發(fā)出均勻而有規(guī)律的聲音。
除此以外，整個場地之上，
再無其他聲響。
每個人都屏住呼吸，雙眼死死地盯著那上下跳動著的籃球，
不敢有絲毫的分神。
他們清楚，異變已生。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籃球彈起又落下，
每一次的高度都并無變化，但是，在看了足足十幾秒之后，
他們才陡然驚覺，
它居然在逐步靠近。
“!小心！”
每個人都心下一驚，反射性地開始收縮陣營。
“砰。”
又是一下。
這一次，籃球彈跳的距離比以往都遠得多，它一下子就越出了數(shù)米，
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不遠處，
站在靠前位置的虎哥忽然身形晃了一下。
“怎么了？”阿豹扭頭問。
“沒事�！�
虎哥站直起身子，
不過，
和剛剛不同的是，他的臉色發(fā)生了細微的改變，似乎變得有些蒼白了起來。
“剛剛就是稍微暈了一下�！�
他晃了晃腦袋，說道。
“san值呢？”
一個冷靜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其他人都是一怔，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青年站在不遠處，簡單的白襯衫越發(fā)顯得他身材挺拔，和身后漆黑怪異的背景格格不入。
剛剛正是他開的口。
溫簡言加重聲音，再次重復了一遍:
“san值呢？”
虎哥怔了一下，在溫簡言的提示下，緩緩抬眼向著右上角看去。
這下，他的臉色瞬間凝重了起來，緩緩說道:
“掉了五點�！�
聞言，在場所有人都是微微一驚。
假如說在第一學年的時候，san值還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只要別作死就不會對通關(guān)有太多影響的數(shù)值，但是，自從進第二學年，隨著每天晚上睡覺消耗的san值開始上漲，必修課的數(shù)量也同樣開始增加之后，每個人這才驚覺這一數(shù)值的緊缺和關(guān)鍵。
它的下降會帶來極大的負面作用，又不像生命值一樣有透明的恢復機制。
現(xiàn)在體育課不過剛剛開始，san值就下降了五點……這個數(shù)字看著不多，但其背后卻藏著無人能負擔的起的恐怖代價。
眾人的站位比剛剛收的更緊了，他們彼此背對，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目光游曳著，看向空曠的籃球場，以及籃球場外粘稠的黑暗。
他們沒有看清襲擊的方式，他們不知道一切是如何發(fā)生的，自然也就更不清楚如何進行防御。
“你還記得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嗎？”
他們詢問虎哥。
但虎哥卻也并不知道問題的答案。
“任何異樣呢？”他們追問著。
砰、砰。
籃球仍舊在一下一下地砸著地面，發(fā)出單調(diào)的聲響，但每一下都令人心臟抽動。
溫簡言站在原地。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并沒有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顆籃球之上，恰恰相反，他一邊關(guān)注著籃球的位置，一邊無言地四下環(huán)視著。
微弱的燈光下，那雙淺色的雙眼微微閃動，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它又開始了！”
忽然，一人驚覺，低聲警告。
剩下的人也立刻反應了過來，立刻再一次繃緊了神經(jīng)。
微弱的光線下，籃球向著人群的方向彈跳而來，眾人立刻警惕地后退，做好了隨時反擊的準備。
但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朝著籃球場的邊緣，籃球漫無目的地跳走了。
雖然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注視著籃球和眾人拉開距離，每個人都仍是心底一松，略微松了口氣。
“喂�！�
溫簡言忽然再次開了口。
幾人一怔。
他們扭頭看去，只見青年的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個主播身上。
那個主播看著還很年輕，藏在人群之中不太起眼，或許是由于經(jīng)驗不太豐富的緣故，顯得十分緊張驚慌。
他愣了兩秒，左右環(huán)顧一圈:“……我？”
“嗯。”
溫簡言點點頭。
他的聲音依舊很平靜，甚至有種禮貌性的溫和，但卻莫名令人無法忽視，無法怠慢，“你的san值呢？”
溫簡言問出了和剛剛完全相同的問題。
那個主播愣了下，抬頭看向了右上角。
這一看，他的臉色瞬間白了一分。
他的嘴唇抽動了一下，說道:“……掉了五點�！�
每個人都露出了愕然的神情。
什么？！
他們每個人都清楚，襲擊已經(jīng)開始了。
但是，和剛才的虎哥不同，這一次，這個受到攻擊的主播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任何先兆……這一點立刻讓所有人都感到心驚。
“可，可我什么都沒做�！�
那個主播神情有點慌張。
和剛剛的虎哥一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受到襲擊，又是如何被襲擊的。
明明是如此窄小的一片區(qū)域，卻像是瞬間被困在了一片迷霧之中。
有的主播幾乎是立刻變得急躁了起來。
“媽的，是不是蠢？連自己的san值掉了都沒發(fā)現(xiàn)——”
“不是他們的原因�！睖睾喲哉f，“在這個副本里，san值越下降，主播反而越容易下意識地忽視掉這一數(shù)值的異常�！�
先前在體育課上，就連他都險些被坑到，所以，對這兩位主播的“粗心”，溫簡言并不意外。
也正因如此，從那以后，溫簡言就開始強迫自己對這一機制保持警惕。
聞言，眾人都露出了驚異的神情。
他們的確沒有想到，這個副本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機制，不過，這也帶來了同樣的問題。
“等一下……你剛剛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主播san值可能下降的？”
雖然問的是溫簡言，但是，實際上，問話之人心中已經(jīng)對答案有了隱隱的猜測。
對方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甚至趕在了本人之前就意識到了san值的波動。
一次有可能是巧合，但第二次就絕對不是了。
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在第二次襲擊之前，對方其實已經(jīng)找到了規(guī)律，只是在等待自己的猜測被驗證而已。
可是……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嗎？
僅僅只是一次襲擊，被襲擊的人甚至不是他本人，在沒有任何信息、甚至連謎面都沒有被完全揭露的情況下，就已經(jīng)找到了謎底？！
溫簡言抬起頭，他的臉暴露在燈光之下。
“影子�！�
甚至不等其他人提出質(zhì)疑，他就已經(jīng)十分自然而流暢地繼續(xù)說了下去，順勢解答了他們可能提出的問題:
“籃球砸在影子上，就相當于一次攻擊�！�
整片球場一片死寂，眾人都不由得微微屏住呼吸。
即使是問話的人也沒想到，那個離譜的猜測被應證了。
在短短的兩次襲擊之后，面前的這位青年就已經(jīng)完成了從建立猜測，再到完成驗證的一整套流程，這個速度簡直快的可怕。
溫簡言抬手指了指籃球場外四角的路燈。
這是黑暗之中僅剩的光源。
“光的方向會變。”他說的無比簡潔。
但是，其中蘊含的信息量卻令人不由一驚。
眾人抬起頭，向著溫簡言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黑暗之中，那四盞路燈釋放出昏暗的光線，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光似乎微微泛著點不起眼的紅色。
那光落在地面上，拉長出長長的陰影。
很快，觀察著那個方向的主播們倒抽一口涼氣。
只有注意力集中地、長久地向著那個方向注視過后，才能發(fā)現(xiàn)，那明明應該穩(wěn)定不動的光源，此刻卻在緩慢地轉(zhuǎn)動著，導致地面上影子的位置，也無時無刻不在變化。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球”和“影子”之間的關(guān)系才會變得如此隱晦，以至于暫時并未有人將這兩點聯(lián)系起來。
當然，隨著時間推移，攻擊次數(shù)增加，他們遲早會發(fā)現(xiàn)這一點的，但到那個時候，他們說不定已經(jīng)受到了無法挽回的損失。
“那，他們又為什么會被攻擊呢？”
沼澤注視著溫簡言，字斟句酌地問。
溫簡言回答的也很迅速，就像是早已料到會聽到這樣的問題。
“被襲擊的人，都站在球場邊線外。”
整個籃球場地都沒被黑暗吞沒，但是，真正的球場面積要小得多，被斷斷續(xù)續(xù)的，稍微有些斑駁剝落的白線框住。
而剛剛被襲擊的兩個人，無一例外，都正好站在了球場的邊線之外。
聞言，所有人都是心下一跳，他們急急忙忙低下頭，檢查著自己站在那里，并且及時調(diào)整位置。
砰。
砰。
不過交談間的十數(shù)秒，那枚陰魂不算的籃球就再一次跳了過來。
剎那間，每個人的心臟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這一次，有了溫簡言的提醒，他們沒有一個人停留在界外，那么這一次——
但是，就像是猜到了他們的心理活動，溫簡言忽然開口了:
“一條規(guī)則不成立之后，很快會出現(xiàn)第二條�！�
他專注地注視著眼前的情況，緩緩說。
“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