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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順要去醫(yī)院照顧張媽,珺艾的早晚飯沒了著落。

    她把自己塞在黃包車的座位上,拿自己的眼睛東看西看,翹挺的鼻頭抽動兩下,忽而聞到一股煎炸出來的濃烈香氣。

    “誒誒,就停在這里吧!”

    珺艾找到了香氣的來源,不免大失所望。

    街口一排的小攤子,排在最末的是個大鐵桶坐的燒餅架子。穿著粗糙麻布衣服的男人蹲下去往鐵桶里面塞木棍,而鐵桶上面是個鋪滿了熱油的鐵板,橙黃色的油水茲茲的響著,男人起來拿脖子上汗巾擦了把汗,拿著鉗子把鐵板上的半生的燒餅翻了個面。

    見這位小姐立在這里不走,眼睛勾勾地盯住看,男人朗然里大步地走了出來,小順驚喜地叫一聲峯哥,安少峯走得大步流星,襯衣的袖口迅捷的挽了起來。他的長腿就那么一伸,夾著迅猛之勢踹到男人的腰上。男人痛得嗷了一聲,仿佛聽到自己骨頭被踹斷的聲音,往后一屁股坐到地上。

    珺艾一口氣都沒喘,還要往前送,忽然身后襲來一雙手臂,死死的捆緊了她的腰。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懸在空中,但是手和腿還在往前湊。安少峯把她往后抱起,珺艾轉(zhuǎn)頭怒視:“你干嘛!”

    安少峯臉上的神色很奇異,介于輕笑和嚴(yán)肅之間。

    “你還有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

    珺艾哼了一聲,復(fù)又往前看去,見到敵人奄奄一息,特別想繼續(xù)進行痛打落水狗的事業(yè)。

    可是她掙扎了好幾下,人還是懸在空中。

    地上那個男人咳出一口血:“你們給老子等著....”

    安少峯放下珺艾,一手把她的臉撐開,過去就把男人的兩條手腕咔嚓兩聲給卸脫。

    珺艾跑過來鼓掌,耀武揚威地呸了兩聲,還罵了兩句王八蛋,被安少峯狠狠地瞪了一下。他讓小順把地上的藥包撿起來,一把撈過溫珺艾,抄在右手臂的臂彎里,夾著帶走了。

    “住幾號門?”

    珺艾才不回答他,肚子被他錮的好痛,拖鞋早就甩掉了,只剩下一雙白嫩秀麗的腳丫子在空中踢打。

    小順踉踉蹌蹌地跟上:“五樓.....對,就是這間了!”

    珺艾張嘴要罵小順,被安少峯的手掌捂住了嘴,噴出去的唾沫星子立馬糊回自己的臉上。

    她的房門本來就沒關(guān),安少峯直接推門進去,小順在后面關(guān)好房門。

    珺艾的雙腳一落地,因著沖動的熱血還沒降下來,原地憤憤地蹬了兩下。

    安少峯的左手杵在櫥柜上,悠閑地摸出香煙點了一根,視線還在她的身上:“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

    珺艾此刻已然披頭散發(fā),眼珠子亮澄澄,睡衣敞開一大片,胸口白皙滾圓的地方還在激烈的起伏,腳趾頭還不時地蜷縮一下去勾地上的毯子,光是這個樣子,就如一朵怒放的刺玫瑰,詭異中扎得人心像是有蟲子爬過去。

    無形的所屬權(quán)

    珺艾不愿意看見安少峯,更不想搭理他。如果換成是安少雄,她相信自己一百個不敢給他使臉色。

    誰叫他不是呢。而且,她總覺得安少峯似乎總是想看她笑話,雖然他沒有明擺著說出來。

    可能這就是常人總是掛在口中的欺軟怕硬,珺艾當(dāng)然沒有能力“欺負(fù)”安少峯,只是心里的那口惡氣出了一半,還剩一半。她扭著身子轉(zhuǎn)過去,不是很介意自身的衣衫不整,就那么半跳著坐到軟綿綿的布沙發(fā)上。沙發(fā)是個三人座的舊沙發(fā),墊子下面的彈簧岌岌可危,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很不湊巧,她的屁股墩子正坐到一處堅硬的崩壞之處,臉上扭曲著僵硬了兩秒。

    “小順!”

    珺艾用她那根白而細的手指,隔空用力點黑孩子的腦門:“都是你惹的好事!”

    安少峯哼著笑了一聲:“剛才還說他是你親兒子呢,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小順巴掌大的瘦臉蛋已經(jīng)腫了一片,眼皮高高的聳了起來,眼珠子在下面羞躁忐忑地動:“峯哥.....你別這樣說�!�

    安少峯受到了女人和孩子的雙重注目禮,隨意輕和地聳肩,從褲兜里掏出鑰匙扔給小順,叫他上樓去把他房里的藥酒和紅油藥水都拿下來。

    小順聽命出門去,珺艾終于肯把眼珠子正式挪到安少峯身上:“你也住在這里?”

    安少峯不答她,捏著半截香煙在屋子里面慢慢地走,外面看過再看里面,不過他沒有進女士的臥室,單是隔著中間的珠簾往內(nèi)掃了兩眼。不過兩眼也就夠了,他在警察局里當(dāng)差,算是個小頭目,沒有一些本事干不了這個活。

    安少峯的眼睛跟腦子同樣的敏捷、銳利,一手插進口袋里,差不多看完了轉(zhuǎn)過身來,在珺艾對面的單人沙發(fā)座上坐下。

    “你看什么?”

    珺艾把自己的衣服往胸口攏,安少峯的唇彎了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順拿著東西回來,安少峯用大手擦了藥油就往他的腦門上按,小順吸氣再吸氣,憋著眼淚不掉。

    珺艾好奇地看他們兩個,特別是安少峯的那只手,竟然挺好看。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回去給你爹熬藥吧。”

    小順提著藥包回家,珺艾見安少峯朝自己看過來,驚得腰板發(fā)直:“你又看什么!”

    安少峯把紅色藥油往手里心倒,雙手交合著狠搓了兩下,搓得自己感到了熱氣起身坐到珺艾身邊:“到你了,乖一點,把衣服撩開。”

    珺艾外頭披著一件輕紗似的睡衣,里面是絲綢的小吊帶和松緊短褲,聽言就要往旁邊跑,安少峯威脅她:“你要是敢亂動一下,信不信我把油揩到你的臉上?”

    珺艾懊惱地悶叫:“....才不要!”

    安少峯覷她的臉色,又道:“藥油弄臟了你的衣服和臉都不好,知道吧?”

    珺艾抿住唇,秀眉緊張的蹙起來,跟他打商量:“你輕點好吧,我怕痛�!�

    說著就脫掉了外面那件,露出一雙珠圓玉潤的手臂,她看著一點都不胖,可是把肉露出來后,就給人很有肉感的錯覺。

    安少峯就著露出的那截發(fā)紫的小腰按上去,發(fā)現(xiàn)并不是錯覺,手里的觸感柔滑軟綿,彈力豐盛。

    珺艾朝旁撲倒,很快淚眼朦朧地抓住了扶手,扭頭痛叫。

    她越是叫,安少峯就越要下狠勁,嘴里輕飄飄地說:“再忍忍,淤血要搓開才好的快�!�

    珺艾忍不住踢踏著兩條渾圓飽滿的大腿:“我——好痛!真的....嗚嗚嗚....”

    安少峯不讓她跑,左手用力著掐住她的腰窩,右手手掌大力摩挲,擦得各自的皮肉火辣辣一片:“剛才不是還在看小順的笑話嗎?”

    珺艾的眼淚一連串地往下滾,耳邊是安少峯泰然和諧的教訓(xùn):“以后還逞能嗎?隨便一個男人,真要揍你,你以為你今天還能好好的?”

    珺艾當(dāng)然搖頭,甩得淚珠亂滾,又是抽泣嗚咽又是哀哀叫喚,叫得安少峯的脊椎骨崩得發(fā)僵發(fā)酸:“外面要是有人聽到,還以為怎么了!”

    處理完珺艾身上兩三處紫紅的瘀傷,兩個人都流了一身汗。

    安少峯把藥水留下來,囑咐了兩句,珺艾把腦袋塞到沙發(fā)的角落里蜷縮著身子,連句送人的話也沒講。

    第二天下班回來,幾個穿著藏藍色警察制服的男人拘著人往樓下走,好多人圍著觀看。安少峯穿著便衣,寬松的直筒褲扎進皮靴里,白襯衣的領(lǐng)口敞開兩顆扣子,黃黑條紋的背帶卡在肩頭。他杵在車腦袋旁抽煙,珺艾忍不住湊過去,安少峯悠閑地朝上方吐了一口青煙。

    “這就能把人抓了?”

    安少峯噙著一點笑:“你想什么呢。他身上有案子。”

    說著把掐煙的那只手指了指,狹窄的樓道里抬出一張帆布擔(dān)架,上面躺著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士。

    珺艾面色發(fā)白,安少峯把手搭到她的肩上捏了一下,算是無言的寬慰。

    安少峯把煙頭丟到地上碾熄,右手插進褲兜里,手指摸到兩枚大洋,剛要拿出來還給珺艾,一聲汽車?yán)鹊镍Q聲突兀地打斷了他。

    白色的敞篷車上跳下一個貴氣的青年,手腕上的寶藍色鉆石袖扣在夕陽下閃出絢麗的細光,西裝胸前的袋子里塞著一張手帕。手帕疊得很有章法,露出尖尖的藍色一角。

    唐萬清由遠及近,一過來手已經(jīng)搭到珺艾的腰上,那種所屬權(quán)無形而堂皇地昭顯出來。

    “小艾,這位是?”

    珺艾驚喜非常,似乎有只雀躍活潑的麻雀要從她的眼睛里飛出來:“你怎么來了?”

    唐萬清親昵的摸摸她的額頭,大庭廣眾下親昵的舉動,令珺艾有些羞澀:“他啊,他——”

    不論是安少峯,還是珺艾自己,都沒有兩人是血緣關(guān)系的兄妹這樣的想法。安家除了阿蓮認(rèn)珺艾是她女兒,別的,從來都沒有認(rèn)她的想法。珺艾,自然也沒有。

    “他是安少峯,是位警官。”

    珺艾下意識地就要撇清兩人的關(guān)系:“他昨天幫了我一點忙�!�

    唐萬清微笑著朝安少峯看過去,叫一聲安警官,并把手伸了出來。安少峯的表情很平淡,抬起的手同他交錯過去,指揮著自己的下屬動作快點。

    ——————

    嘻嘻嘻

    哈哈哈哈

    兩個“絕好脾氣”對上面了。

    那個男人,不是她碰得起的

    唐萬清載著珺艾到了四平飯店。

    兩人在掩映的綠竹后找了一張圓桌,要了兩杯熱咖啡后,干等著晚餐送過來。

    自唐萬清踏入飯店,他的面色就一直沒有好起來,抬手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wù)生:“再來一瓶紅酒。”

    “先生想要哪一種?”

    唐萬清說隨便。

    珺艾對他了解說多不算很多,但也不少,他總是慣于喝同一個牌子的紅酒。但是今天沒有多說一個字。

    她在桌面上握住青年的手:“你怎么了?”

    她沒有猜測唐萬清是因為安少峯心情不悅,珺艾太坦然了,所以這個可能性想也沒想過。

    唐萬清抽手,從胸口掏出鉑金的煙盒和一枚鍍金的打火機,咚地一下扔到桌面上,他好像坐得不舒服但也沒輕率地挪動,仿佛被什么東西重壓著動彈不得。

    等酒水上來,一口氣喝了半杯,再偏過頭去燃上一根蘇煙,手指撐著自己的眉頭,暮靄沉沉地凝向珺艾。

    “昨天發(fā)生了什么?”

    珺艾簡練的答了兩句,不同于昨夜發(fā)怒時的沖動和幼稚,她對著唐萬清時,自然就是一副和悅溫柔的神態(tài)。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她也很清楚。唯一的原則便是遷就他,讓他舒服,令他開心。能讓唐萬清愉悅,這種滿足感總是遠遠高于其他。

    唐萬清輕笑一聲,囑咐她:“以后跟他少接觸。”

    珺艾說好,不問為什么。

    唐萬清點點頭:“我信你�!�

    說完這句話,胸口難捱的壓力竟然松快了兩分,他竟然真的相信自己對珺艾說的話。

    至于小艾的承諾,他無條件相信。

    吃完晚餐,唐萬清有別于以往的優(yōu)雅情調(diào),很有些不能等待之勢把珺艾推進樓上的套房。

    珺艾被他扔到大床上,進行了一次匆忙急躁和沒頭沒尾的性愛。

    身上的瘀傷被撞到好幾次,她一聲不吭地忍了下去,盡力配合男人在她身上茫然無魂地粗暴動作。

    休息了片刻,唐萬清把剩下的半瓶酒也喝了,還要再做一次,珺艾推推他的肩膀,主動翻身坐到他的腰上,一手撐住他的肩膀,一手半握住男人粗長張揚的物件,送到自己下面的小嘴里慢慢的吞下去。

    吞到一半,唐萬清抬住了她的屁股:“小艾,不急。”

    珺艾嘴里幽幽地吐出一口喘息,她的臉上充盈著一股夢幻般的玫瑰色。

    唐萬清握著她的腰,緩緩回神,他凝望著珺艾,珺艾也凝望著她。

    他捉住她的手放到唇上輕吻:“小艾,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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