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羽取一真咬了口大福，有點疑惑看向漂亮小悟。
怎么光氣勢洶洶拿著大福，卻不繼續(xù)吃了呢……難道和上次的辣咖喱味蒙布朗一樣，不合口味？
唔，看來他得再學(xué)學(xué)大福怎么做了。
…………
轉(zhuǎn)天。
五條悟起了個大早，去敲羽取一真的宿舍門。
說起他們這次的任務(wù)——[演播室鬧鬼事件]，由于夜蛾正道提前一周就透露了，五條悟和羽取一真自然也會提前去網(wǎng)絡(luò)上查找相關(guān)的資料，然后跟拿到的任務(wù)情報做比對。
“這些都是從論壇上收集來的傳聞，據(jù)說是有個小藝人在演播室里錄節(jié)目的時候，被毀容了�！�
輔助監(jiān)督在開車送他們?nèi)ネ蝿?wù)地點的路上時，詳細又介紹了一遍他們接下這個任務(wù)的前因后果。
這件事能被傳成鬧鬼的靈異事件，是因為前段時間的某天早上，清潔工在打掃電視臺大樓時，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
她當即就報了警，但警察在現(xiàn)場沒有找到任何指紋、腳印以及除受害者以外的血液痕跡。
詢問過當時下夜班的同事以及門口值守的保安，都說他們是一起下班的，途中受害者說要回去拿下被遺忘的鑰匙，就讓其余人先回去了。
而幾個關(guān)鍵地點的監(jiān)控設(shè)備又恰好在那晚壞了，沒能保存到任何錄像。
這樣一來，警察也無法判斷他們是集體串口供，還是受害者真的只是一個人返回大樓里。
而且受害者本身似乎也沒得罪過什么人，一直以來也沒和任何人發(fā)生過爭吵。
這種沒有任何線索的懸案是最麻煩的，警方想將這起案件定性成自殺結(jié)束，但由于遲遲未能破案的關(guān)系，這起案件很快在網(wǎng)絡(luò)上被傳開，并在某個論壇上以[靈異]、[鬧鬼]的角度重新解構(gòu)，越傳越廣，最后變成了遞交到羽取一真和五條悟手上的任務(wù)情報。
“老實說，這起案件是不是真的咒靈干的，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將車停在電視臺附近的停車場，輔助監(jiān)督對羽取一真和五條悟說道。
“了解，關(guān)鍵在于[人們對這個傳聞所不斷產(chǎn)生、積累、沉淀的負面情緒，才是遲早會催生出咒靈的麻煩]……對吧�！�
坐在后座的五條悟懶洋洋開口，一點就透。
“是的，就算警方那邊已經(jīng)用[自殺]來解決針對兇手而起的網(wǎng)絡(luò)爭端，也很難解決他們給咒術(shù)界帶來的真正麻煩。”
輔助監(jiān)督點頭，“何況這起兇殺案，確實要比以往的普通人作案詭異許多。”
“再加上電視臺這個地點比較特殊，不能隨便扯個理由就直接要求停擺，會給民眾帶來更大的恐慌……因此，按照跟我們溝通的警方高層要求，我們需要先在不疏散人群、保證電視臺正常運行的情況下，找到真相�！�
“你的意思是，”
聽到感興趣內(nèi)容的五條悟瞬間坐直身體，興致勃勃的，趕路產(chǎn)生的那點困意頓時就全飛沒了。
“我們要當偵探了！”
“……不是。嗯，不完全是。”
輔助監(jiān)督分別給羽取一真和五條悟發(fā)了張名片。
“目前安排給你們混入電視臺的身份，是來試鏡的新人�！�
第53章
“試鏡新人，
欸——我們這是準備轉(zhuǎn)行當大明星了嗎？”
五條悟接過那張名片，舉起在眼前來回把玩了片刻，又把羽取一真的也拿過來比對，
發(fā)現(xiàn)給他們的這兩張卡紙竟然制作得格外精致，
內(nèi)容詳盡，連所屬的事務(wù)所都有。
怎么說，還挺像模像樣的！
“沒辦法，你們兩位的年齡都太小，就算想要偽裝成工作人員也不可能過關(guān)的，還會被舉報雇傭童工……但如果是當模特、偶像或者演員這類藝人相關(guān)的行業(yè)，
就算年齡再小也可以有合理的說辭�！�
畢竟如今出名早的童星比比皆是，吃青春飯的偶像更不必說。
輔助監(jiān)督無奈看著這位明顯過分雀躍的五條悟，
以及坐在他身邊過于平靜的羽取一真。
“由于這只是個不知道真假，
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咒靈作祟的傳聞，
安排等級太低的咒術(shù)師有風險，
安排太高的又有點浪費戰(zhàn)力，所以夜蛾老師才接過來，
作為實戰(zhàn)訓(xùn)練來交給你們完成。”
“這次任務(wù)期間產(chǎn)生的費用全部由高專報銷，事務(wù)所也是我們聯(lián)絡(luò)后現(xiàn)掛上去的，哪怕電視臺內(nèi)部有人追查，也萬無一失。”
等羽取一真和五條悟都下車后，
輔助監(jiān)督從車窗里往外看，
對他們最后叮囑道。
“我有給你們預(yù)約試鏡，直接去前臺登記就可以；有什么需求打電話給我就好，
我這邊也要回去繼續(xù)查找資料，看看能不能幫上點忙。”
“總之，能查出真相最好；實在不行，
有咒靈就先祓除咒靈，但注意千萬不要造成財產(chǎn)損壞�！�
“收到——”
目送輔助監(jiān)督離開，五條悟便將羽取一真的名片還他，自己的揣在兜里——隨即，他頗有點樂呵呵的拍平衣服，將袖口仔細抻平。
“試鏡啊，這還真是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任務(wù)體驗耶�！�
一聽就超有意思！
五條悟的蒼瞳在墨鏡后閃閃發(fā)亮，期待的情緒多到讓他走路都有點連蹦帶跳的，然后就這么噗嘰一下，整個上半身都趴在前臺的接待員面前，把對方嚇一跳。
隨即，他特意摘下墨鏡，漂亮的蒼瞳眼巴巴盯著人眨呀眨。
“姐姐，我是五條悟哦——來參加節(jié)目的試鏡——”
先是突然被超近距離的美顏沖擊，接著又緊跟一聲既甜又軟的姐姐，直接把原本正襟危坐的前臺小姐姐都給喊愣了，目光還直直對著五條悟，大腦已經(jīng)徹底放空。
漂亮，實在很漂亮，還超會賣萌……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不好意思的小聲說了句抱歉，開始翻登記的預(yù)約本。
見到對方如此反應(yīng)，五條悟表面上對著她笑瞇瞇的回[沒關(guān)系啦——]，蒼瞳卻偷偷往站在旁邊的羽取一真身上瞥，內(nèi)心又是升起點驕傲，又透出點不甘心似的憤憤。
所以說他的魅力點絕對！不是！只有頭發(fā)而已！
“啊找到了，是五條悟和羽取一真吧？”
前臺小姐姐笑著抬起頭，“去5樓左手邊的第一間演播室哦，水野導(dǎo)播正在等你們啦�！�
“好哦，謝謝仁恵姐姐！”
第一次當明星不熟練，但敏銳瞄到她工作牌名字的五條悟沖人又眨了下單眼，非常有禮貌的道完謝后，才重新戴上墨鏡，拉著羽取一真坐電梯去六樓。
山田仁恵默默目送那個不僅頂著張神級顏值，發(fā)音咬字還特別可愛的白發(fā)少年蹦跶著離開——
然后，迅速低下頭在電腦上打字，發(fā)內(nèi)部郵件給她的同部門好姐妹。
[現(xiàn)在就去六樓，水野導(dǎo)播的那個節(jié)目，之后你會沖過來感謝我的。]
“電視臺里的工作人員真是好多啊。”
比起正在感嘆五條悟顏值的前臺小姐姐，五條悟本人倒是更驚訝于這些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
“……為什么都盯著我看？”
他是對自己的臉很好看這件事有認知啦，但畢竟以前去的地方都不是對臉要求特別高的場所，干的又幾乎都是祓除咒靈啊、追殺詛咒師啊之類與普通人毫無交集的任務(wù)。
以至于當他頭一次被這么多人目光熾熱的、毫不避諱的盯著臉打量時，五條悟本人反而感覺…有點發(fā)毛。
短短幾步路的長廊讓五條悟越走越慢，更是在某個時刻悄悄側(cè)過去半步，試圖讓自己能躲在羽取一真身后，避開這些格外焦灼的目光。
這可不是他害怕了啊，而是[六眼]對視線的感知太敏銳了，會額外給大腦增加負擔……對，沒錯，就是這樣。
“因為你很好看�！�
對于五條悟其實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一點心態(tài)慫慫的問題，羽取一真則仍然答得理所當然——甚至連他本人也認為這現(xiàn)象屬于稀松平常。
他或許也同樣能吸引到些許注意力，但五條悟本身屬于稀少的天生白發(fā)藍瞳，神采飛揚間顯得精致而靈動，又透出少年獨有的纖細與鋒芒，無論怎么看都是極特殊的、令人過目不忘的漂亮。
因此，當漂亮小悟走在電視臺大樓里時，他會受到大家歡迎這件事，本來就應(yīng)該是再正常不過的表現(xiàn)了。
但聽到羽取一真的回答，五條悟正要流露出點緊張的表情反而頓住了。
在尚且沒分辨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緒是不是高興之前，他先格外狐疑的轉(zhuǎn)頭開口問道。
“你真的也這么覺得？”
羽取一真：“嗯�！�
五條悟若有所思：“是嗎………那你之前為什么總是只盯著我頭發(fā)看？”
羽取一真的表情一僵：“…………”
白毛控·羽取一真，發(fā)出戰(zhàn)術(shù)性咳嗽。
原來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嗎……可這也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要是自己誠實的回答只是單純中意白毛，結(jié)果對方完全不信怎么辦……
幸好這段路夠短，短得羽取一真不需要絞盡腦汁的想出一個合理解釋，演播室就已經(jīng)到了。
這間演播室就是論壇散播的靈異事件中所描述的，鬧鬼地點。
五條悟和羽取一真進來時，里面的氛圍格外嘈雜且忙碌，扛著各種道具或設(shè)備跑來跑去的工作人員，或坐或站的嘉賓正在聊天，以及角落里還有一堆整理衣服的、檢查妝容的、互相打氣的，用手機聯(lián)絡(luò)的……應(yīng)該就是準備試鏡的藝人了。
即使以前從沒有來過這種地方，頭腦極聰明的五條悟只掃了圈演播室的大概布局，便立刻找準了他和羽取一真要去的位置，興致沖沖的拉著人往那角落里走。
“嗨——你也是來試鏡的嗎？我叫五條悟哦，他是羽取一真�！�
五條悟的情緒格外高漲——或許是是第一次體驗當藝人，也或許是當然被羽取一真夸了他很帥——總之，此刻的他很有聊天欲，主動跟一位孤零零站在角落里的少女搭話，開始循序漸進的打聽情況。
“咦，欸……”
在看清五條悟長相的瞬間，對方果然也晃了下神，才格外赧然的移開目光，小聲回了句是的。
安靜片刻，她好像才恍然反應(yīng)過來似的，又補充一句自己叫佐木杏理。
“好哦，喊你杏理可以嗎？你知道試鏡什么時候開始嗎？會不會要我們做點什么才藝展示之類的？”
說起才藝展示他可不怕，超一流的帥哥無論做什么都能達到超一流，就算要他當場唱歌也能信手拈來！
于是，連聊天也相當自來熟的五條悟，只用了短短兩句話往來的功夫，已經(jīng)直接喊起了佐木杏理的名字，把對方臉都喊得通紅，認真想了想才搖頭。
“我上次來的時候，沒有要求才藝展示……只是簡單問了點題目�！�
聽到這里，五條悟疑惑眨了下眼。
“咦？那這個節(jié)目是要我們做什么？經(jīng)紀人只把我和一真送來這里，什么也沒交代就走了耶�！�
“什么……你們連這個綜藝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那種人拉過來湊數(shù)嗎？”
旁邊的另一位年紀更大些的女性似乎是聽到了他們聊天內(nèi)容，主動過來加入話題。
甚至在給五條悟和羽取一真解釋前，她還顯得有點氣憤，小聲罵了句那些家伙就知道賺人頭費，也不解釋清楚就把什么也不懂的新人送過來。
“實際上啊，會被邀請來參加這個節(jié)目的，要么就是過了氣、為了錢什么節(jié)目都肯接的老人，要么就是想要攢人氣、或是干脆賭一把能不能爆紅的新人�！�
“不過，新人還是要經(jīng)過面試的，算是做一個初步的篩選。畢竟那種根本沒人氣、也不可能紅的新人，節(jié)目組也不會想要的哦�！�
她用手指將落在腮邊的發(fā)絲撩至耳后，小聲對五條悟他們解釋起來。
在場的同行倒也不是不清楚這點，只是要他們聽見有人在現(xiàn)場這樣直白的揭露出來，未免還是有些扎心。
“因為在這個節(jié)目里，我們這些藝人，只是供嘉賓和觀眾逗笑取樂的被整蠱對象啊，那肯定還是要有點名氣的，整蠱起來才會更有意思吧？”
——她的聲音更低了，“甚至更過分的也不是沒有，比如上個月……”
“鈴華，那件事可不能隨便說，你知道的。”
剛才跟她站一起的另一個人還是聽見了只言片語，立刻過來攔她。
“照顧下新人啦，總得讓他們有點心理準備才行�！�
被喊作鈴華的那位女性笑瞇瞇的，好像剛才什么事情也沒有發(fā)生，她也沒打算說出什么隱秘的內(nèi)幕。
“但至少也別當著杏理的面……”
另一人仍然又強調(diào)一遍，眼睛還不動聲色往那位少女方向偏了下。
“好-好，我知道了——”
鈴華在嘴前極隱晦又短促的比了個拉鏈的手勢，就不再繼續(xù)說了，而是轉(zhuǎn)過頭沖五條悟他們眨了眨眼。
“總之啦，你們小心點，撐不住就快點放棄——反正以你們的臉，根本不需要這樣的整蠱綜藝也能爆火的，姐姐我看好你們哦�！�
來回聽著這兩位藝人之間的對話，甚至連小動作也注意到的五條悟沒有追問，而是超活潑應(yīng)了聲“好哦姐姐！”，然后拉著她們開始問其它事情——甚至連佐木杏理也沒有放過，一并被拉進了聊天圈。
相比話不算多，臉上也沒什么表情的羽取一真，五條悟就超會利用自己優(yōu)勢來打探線索，不僅表現(xiàn)得乖巧，說話又甜，還長著張格外漂亮的臉，讓圍在他們身邊的藝人越來越多。
就算有工作人員或嘉賓聽到門口傳來動靜，朝那邊瞄來視線，也會立刻收回——收——收不回去了。
一手拿筆記本一手拿筆，耳朵還要從噪雜環(huán)境里準確分辨出水野導(dǎo)播跟她說的交代事項，正在埋頭苦記的助理寫到一半，突然感覺演播室里安靜了許多。
“我們之前排的鏡頭……”
連水野導(dǎo)播也不說話了，剛說出口的上半句，半天都沒有聽見下文。
“水野導(dǎo)播？”
助理好奇抬起視線，就聽見水野導(dǎo)播立刻改口說起另一個話題。
“那兩個人，提到第一個面試。”
“啊好……是白發(fā)和他邊上那位嗎？”
“嗯，先把他們的資料拿給我看下。”
——而此刻，在等待著安排面試的演播室另一頭，五條悟也正偷偷和羽取一真咬耳朵。
“你看見了嗎，那里有留下咒力殘穢……”
五條悟?qū)ι嫌鹑∫徽婺请p完全茫然的黑瞳，正凝重的語氣頓時一哽。
“……看不見？”
“看不見�！�
“…等下，那你上課還聽得那么認真？”
“聽得認真也不影響我看不見……”
羽取一真小聲辯解。
游戲又沒給個什么鷹眼視覺，讓玩家能看見所謂的[咒力殘穢]，那他肯定是什么也看不見的……這又不能怪他。
“…………”
自小就被稱作神童、頂著過億懸賞金額長大的五條悟震驚得倒吸一口氣，蒼瞳瞪得圓溜溜的。
這家伙……原來是個咒術(shù)笨蛋��！
第54章
于是，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五條悟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力不從心。
他就算再努力的教羽取一真又有什么用呢，對方都快把他的話倒背如流了，
但那雙黑瞳還是迷茫望過來，
連表情都變超呆的！
這可把誓要教會對方的五條悟郁悶壞了。
他擁有[六眼]，想假裝看不見咒力殘穢都難——這人倒好，明明那雙眼睛像黑曜石似的又深又沉，卻總是搖頭回答還是看不見。
五條悟挫敗的盯著羽取一真，甚至摘下了墨鏡，試圖用[六眼]看出點什么問題。
但很可惜，
除去流動在對方身體里的咒力量確實很低，低得都快跟普通人水準不相上下外，
五條悟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任何能解釋得通的端倪。
反而是由于他長時間注視著羽取一真，
讓對方也略顯困惑的回望過來，
那雙略深的黑瞳便與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處——在這長久的對視下，
誰都沒有移開視線。
那雙黑瞳極為專注的看著他，似乎以為他在思考新的教導(dǎo)方式，
于是便安靜的、認真的等待著，莫名讓五條悟內(nèi)心升起一點恍惚的熟稔感。
總覺得……他好像在哪里，也被人這么看過？
外界光線自身后投射過來，連同他的影子一并倒映了進去，
讓這片深沉又安靜的大海在此時此刻，
浮起了細碎的淺淡粼光，好似翻涌的海浪起伏又落下。
五條悟的思緒被打斷了，
又想起硝子的評價——有點陰沉。
他突然有點想笑，那種只有他一人看穿真相的驕傲與得意，同樣在此刻悄悄浮起了些許在他心頭，
交織成一種隱秘的愉快情緒，讓他唇角不自覺的翹起。
說這家伙陰沉是肯定不可能的，是咒術(shù)笨蛋的可能性反而很高啦。
欸呀，在這點上也要讓他這位前輩操心了嗎？真是讓人沒辦法——
“之后我再琢磨下，看能不能想出別的辦法教會你，”
五條悟帶著笑意拍拍羽取一真的肩膀安慰他，完全沒有對后者的“愚笨”感到不耐煩的意思。
“這次就先聽我的判斷，嗯，這里確實有可能出現(xiàn)過咒靈，但我總覺得不對勁�！�
“為什么這么說？”
羽取一真虛心求教，十分配合的問道。
“這算是一種經(jīng)驗之談啦……咒靈啊，一般都不會離開自己的出生地�！�
五條悟攤開左手，讓右手的指尖在左手掌心畫了個圈，盡量生動的給羽取一真解釋道。
“通常來說，咒靈在哪個地方誕生，就會留在那里一直搞破壞哦，直到被我們祓除為止�！�
——他邊說著，邊假裝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是咒靈，像彈鋼琴那般，從左手的小拇指開始一根接一根地點過去。
“就像這樣啦，不停地、不停地襲擊普通人，只憑借被負面能量支配的本能行動。哪怕是能產(chǎn)生本體意識的特例，行動間也會造成大量的傷亡�！�
“也就是說，超過一個月都沒有傷亡動靜的現(xiàn)狀，是不正常的？”
羽取一真在上周目被那個夏油杰算計了太多次，近乎條件反射地吐出了一個單詞。
“是[人為]�！�
“Bingo——雖然你是個咒術(shù)笨蛋，但是在咒術(shù)以外的腦子還是很好使的啦，我可以夸夸你哦�！�
五條悟唇角的笑意加深些許，再開口些的聲音被壓得更低了。
“我懷疑這件事是詛咒師干的�！�
——在他小聲說出這句猜測時，恰好演播室另一頭有人拿著喇叭在喊“面試的來我這邊集合，按我喊出的名字排隊”之類的話，又重復(fù)了好幾遍。
于是五條悟和羽取一真先暫時中止關(guān)于任務(wù)的討論，跟著人流往集合點走去。
他們原以為自己來得很晚，應(yīng)該要等到很后面才能輪到，沒想到頭兩個念出來的名字就是五條悟和羽取一真。
而問答更是簡單，只略微問了名字、年齡和所屬事務(wù)所，水野監(jiān)督就當場同意他們加入下午的拍攝。
接著便有另外一個工作人員過來給他們帶路，先去休息間做準備工作——比如，這兩個少年竟然都沒有化妝！
“這是什么……我們也要化妝？！”
當五條悟被一路按在亮了圈燈的鏡子面前坐下，隨即就是一個漂亮姐姐端著奇奇怪怪的盒子過來要給他臉上涂東西時，簡直是受驚到了瞳孔地震的程度。
“當然啦，大家都化妝就你不化妝的話，你會沒有優(yōu)勢啦，”
能給樣貌超頂級的白發(fā)少年化妝，漂亮姐姐整個人都變得笑瞇瞇的，說話也是又輕又柔，哄著他閉上眼睛。
“至少來涂個粉底和唇膏……”
五條悟：“……………”
等下、等下……救命！
“……”
“…………”
“咦，奇怪……怎么就是沒涂上？”
結(jié)果就是漂亮姐姐看著自己仍舊是滿滿粉底液的手指，肉眼可見的困惑極了。
她明明感覺指尖已經(jīng)碰到了阻力來著……為什么這些粉底完全沒有沾到對方的臉上？
與此相對的是五條悟幾乎當場從座位上彈起，拉著羽取一真對漂亮姐姐高喊一句他們不化妝，就直接沖出了休息室。
羽取一真跟著他跑，沒忍住漏出一點點笑聲。
五條悟剛才，竟然被嚇到對著普通人開了[無下限]術(shù)式……
聽到身邊傳來的低低笑聲，五條悟：“…………”
他忍了又忍，還是轉(zhuǎn)頭對羽取一真發(fā)出了格外認真的警告。
“絕對不準說出去！”
“好�！�
“真的？”
“真的�！�
看著那雙往常總是大而圓的蒼瞳微微瞇起，一副十足狐疑的表情，羽取一真想了想，和他做交易。
“我不說出去，你也不告訴別人我是咒術(shù)笨蛋�！�
雖然他其實完全不在意自己在咒術(shù)方面是不是個笨蛋之類，但既然這時候能拿出來做交易條件，讓悟放心，那么他也完全不介意自己主動提出這點，讓悟也幫忙保密他是咒術(shù)笨蛋這回事。
這樣一來，對方也能安心自己不會說出來吧？
“——成交。”
果然，那雙正審視著他的蒼瞳瞬間收回去，轉(zhuǎn)而伸出拳頭跟他碰了碰，格外痛快的成交了。
在五條悟的心里，這件事瞬間就變成了好哥們之間的小秘密……還挺興奮的。
當他們再回到演播室時，正在勾畫名字的助理還有點奇怪五條悟他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但在忙碌之下也沒多問。
“在那邊等一會兒就好，錄制很快就開始�！�
“好哦�！�
壓根沒化妝的五條悟格外淡定應(yīng)道，和羽取一真往錄制舞臺旁邊的觀眾空位走去，隨意挑了個位置就坐下了。
第85章
在演播室的另一邊，
仍舊有新人在等待面試，但相比一開始的擁擠，此刻已被刷掉許多，
離開了演播室。
羽取一真粗略掃了眼，
剛才和五條悟聊過挺長時間的杏理和鈴華都在——前者是作為新人同樣成功通過面試，后者則是被邀請來的常駐過氣藝人。
而另一邊，舞臺中還有許多工作人員扛著道具來來往往，在布置等會錄制節(jié)目需要的場地。
坐在觀眾席的五條悟托著下巴，始終保持著一種饒有興致的表情在望那邊看他們忙碌，完全沒有覺得無聊。
他在看舞臺，
羽取一真在看他。
五條悟?qū)λ寺湓谧约旱囊暰�相當敏銳，更別提羽取一真這樣根本沒有任何掩飾的目光；但他卻維持那望向舞臺的姿勢過了片刻，
才轉(zhuǎn)過腦袋來問羽取一真，
每個音節(jié)里都藏著笑意。
“怎么了？”
“還以為你會等得不耐煩�！庇鹑∫徽鎸嵲拰嵳f。
畢竟就連上課的時候，
五條悟也很容易感到無聊，
有時撐著腦袋打瞌睡，有時在草稿紙上畫點自娛自樂的東西。
還有些時候，
羽取一真能看見他埋頭在紙上運算很復(fù)雜的公式，能在一節(jié)課的時間里寫滿好幾張紙。
“啊，那是老師講的知識太簡單啦，我早在五條家待著的那會就全部學(xué)過了�！�
五條悟瞬間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很隨意地甩了下手，
露出有點嫌棄、又混雜著點抗拒的表情。
“像普通的家系咒術(shù)師呢，會從小跟著家里的長輩學(xué)習(xí)咒術(shù)的相關(guān)知識，
進行基本的咒靈辨認和祓除，等滿一定年齡后再進入咒術(shù)高專�！�
“但御三家可不得了哦，尤其是覺醒了祖?zhèn)餍g(shù)式的小孩，
從小就被關(guān)在家里接受各種精英教育，連出門做點任務(wù)都得一群大人圍著……反正就是沒什么自在可言，總的來說就是超——煩人�！�
“所以你才跑來東京高專上學(xué)�！�
羽取一真想起夜蛾老師來接他時，說自己之前在處理一個有點麻煩的新生身份——百分之百就是指五條悟了。
此刻的他們正坐在遠離人群與燈光的觀眾席角落里聊天，在喧鬧之外單獨劃出了一片僅屬于二人的寂靜。
“是啊，我要來東京高專上學(xué)這件事不是家里的安排，而是我自己強行要求的�！�
五條悟也整個人朝后靠在椅背上，換了個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的大咧咧姿勢。
整個人已經(jīng)顯得相當反感家里那些老頭的唧唧歪歪，尤其是一開始還禁止他來咒術(shù)高專上學(xué)。
但他不僅來了，來的還是在東京的這所高專，而不是去距離五條家更近的京都那邊。
至于為什么他能一意孤行成功……
“那些老家伙可打不過我�！�
五條悟自鼻間哼出一聲得意洋洋的語調(diào)，眉眼間都因此變得格外神氣而恣意。
“我可是很強的啊——嗯，比絕大多數(shù)人都要強吧！”
[六眼]加[無下限]，即使現(xiàn)在能用的攻擊性術(shù)式只有術(shù)式順轉(zhuǎn)·[蒼]，也足以令他在幾乎所有戰(zhàn)斗中，都立于不敗之地。
羽取一真認真回應(yīng)道：“不，你是最強的�！�
畢竟他還記得漂亮大悟的親口描述——哪怕想要毀滅世界也不在話下。
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的漂亮小悟能不能做到，但他神情明顯高興了下，應(yīng)該是很喜歡聽到這句夸夸。
也可能是將這句話當作他未來的目標。
“反正現(xiàn)在呢，不止獨自住宿舍的感覺讓我感覺很自在哦，連做任務(wù)也是。”
——五條悟抬了抬下巴，指向那邊仍在忙碌著喊些什么的工作人員。
“我以前只看過電視節(jié)目，還是頭一次見到那些節(jié)目是這樣拍出來的呢，真的超有意思！果然還是要出門，才能親自體驗很多事情的樂趣嘛�！�
“以前不能出門嗎？”
羽取一真皺了點眉毛，顯然沒想到五條悟在來高專上學(xué)之前，竟然被管得這么死。
“啊，那幫老家伙說是禁止我出門，擔心遭到懸賞刺殺之類的�！�
五條悟撇了下嘴，很快又笑起來，“但我怎么可能乖乖聽他們的話？當然是自己跑出來過很多次了�！�
大概是那雙黑瞳總是很專注的看著他，傾聽時也不會露出不耐煩或不贊同的神態(tài)，讓他總是會不自覺多說一些。
“那太好了�！�
——五條悟就知道他會這么說，于是他也格外得意又高興的回了句“對吧？”，視線重新落回在舞臺那邊，直到對方又開口。
“悟�！�
“嗯？”
“你說…五條家的那些人要是看到你突然出現(xiàn)在電視上，會不會嚇得把碗筷都摔碎？”
“…………”
那雙蒼瞳瞬間聽大了一圈，還變得亮晶晶的，好像有只小惡魔正在偷偷磨爪子。
…………
為了趕拍攝進度，整個面試流程非常快，羽取一真和五條悟坐了沒多久，就被喊下來準備拍攝。
幾架攝影機對準舞臺，終于趕到的主持人在給話筒做試音，負責提供現(xiàn)場反應(yīng)的嘉賓圍著邊緣坐滿小半圈，所謂的藝人們則如同被觀賞的動物園猴子，要求脫掉鞋襪后踩在一大塊奇怪的白色金屬板上。
這塊鋪設(shè)在舞臺中央的金屬板摸上去很光滑，觸感冰涼，很難令人想象出這到底是用來做什么的。
站在上面就算是整蠱了嗎？
很多藝人同樣抱有這個疑問，但其實，他們在這場節(jié)目的整個流程中都沒有絲毫話語權(quán)，只能按照節(jié)目組安排的來。
五條悟和羽取一真被安排在了正對觀眾席的前排靠邊的位置，算是在新人里最好的待遇了。
但作為整蠱節(jié)目，這樣的待遇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被稱之為“好”。
佐木杏理正好被安排在他們后面，似乎格外緊張，默不作聲地攥緊了自己的衣服。
當導(dǎo)播正式要求開拍后，主持人便面帶微笑，開始說起節(jié)目慣例的開場白。
介紹被邀請來的過氣藝人時，還會時不時用挖苦似的語氣調(diào)侃幾句，惹得嘉賓們哄堂大笑。
果然是不打算正經(jīng)尊重藝人的整蠱綜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