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寒聲說:“當一個孩子不會說話的時候,他就會通過喊叫、摔打東西等方式制造噪音,試圖引起父母的關(guān)注。戚嚴,你當年在懷光殺了那么多女人,是想引起誰的關(guān)注?”
“……”
沒有得到回應,江寒聲不再步步緊逼。
他要激起戚嚴對這場游戲的興趣,戚嚴越有興趣,周瑾就越安全,但又不能太過火,徹底惹怒了他。
“你做這么多,是想替聞朗報仇。如果我是你,會選擇一個他看得見的地方�!�
“……”
“看來我猜對了,或許是……聞朗的墓地?”
“……”
“不對?他的房子?”
江寒聲聽他手指敲擊的頻率一下變了,肯定道:“哦,他的房子�!�
戚嚴瞇了瞇眼睛,“江教授,我此刻真想向你請教一些推理技巧�!�
江寒聲說:“讓我聽到周瑾的聲音,我可以回答,你哪里露出了破綻�!�
“你就這么肯定她還活著?”戚嚴反將一軍。
這下輪到江寒聲沉默了。
戚嚴笑道:“還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期待跟你的見面�!�
嘟嘟嘟
白楊翻轉(zhuǎn)電腦,神情激動地朝江寒聲展示一張歐式風格的建筑照片,“城南有棟別墅,一開始在聞鴻盛的名下,后來戶主變更成了聞朗�!�
與此同時,戚真那邊也傳來一個重要的信息,她當年懷孕以后,聞鴻盛曾承諾要在城郊為她建造一個天府花園。
江寒聲問白楊:“地址?”
白楊說:“城南,棕森灘。”
……
戚嚴將手機一關(guān),隨手扔出窗外。
他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天,瞇了瞇眼,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離開這間房,走過長長的走廊,他吹著口哨,回到那間音樂廳。
椅子上,他看到紅裙白膚的身影,纖瘦窈窕。
他忽然想起江寒聲反問的那一句“想引起誰的關(guān)注”,心底暗自冷笑。
戚嚴走到周瑾面前,半躬下身,捧起她的臉。
他深深望著周瑾迷離疲憊的眼睛,輕聲說:“你的男人沒用,他來不及看你最后一眼了�!�
他的手慢慢地往下滑去,輕輕攏住周瑾的脖頸。
周瑾與他對視著,說:“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你說�!�
戚嚴準許并享受著她臨別的遺言,下傾身體,鼻尖從她的額角輕蹭到她的臉頰,嘴唇若有若無地親吻著。
周瑾身上有女人特殊的香氣,此刻混著血腥味,復雜又濃烈,好聞極了。
周瑾說:“你這種人怎么會因為自責而痛苦呢?最讓你痛苦的是孤獨�!�
“是嗎?”
“你把江寒聲視作對手、仇敵,看著他淪為像你一樣的殺人犯就會興奮不已,你站在爛透了的泥潭里,就算用毒品這種下作手段,也要把他拉下來,妄想著有一個人能理解你……”
戚嚴眼睛紅了紅,掐著她脖子的手在一點一點收緊。
“別想了,戚嚴,他跟你不一樣,沒有人在乎你,可有很多人愛著他。就算江寒聲真要下來,我也會把他拉回來!”
就在此時,戚嚴注意到地面上反射出冷冷的光,當他意識到那是什么的一瞬間,他看到周瑾冷厲至極的眼睛。
繩子一下松落,周瑾雙手脫綁,捏住那塊如似寒芒的玻璃片,猛地朝戚嚴眼睛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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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潑鮮血橫濺而出!
戚嚴眼前一黑,短暫地沒了知覺。右眼流下黏熱的鮮血,他抬手捂住,疼在一瞬間炸開。
戚嚴弓起腰,后知后覺般,沉悶地痛吼出聲。
周瑾本來要直接扎向他的喉嚨,可戚嚴反應得太快,她只傷到他的眼睛。
此時周瑾的體力已經(jīng)近乎透支,她清楚自己沒有跟戚嚴糾纏下去的資本。
她褪掉高跟鞋,光著腳爬起來,往外跑去。
撞出了門,長長的走廊上,一片灰暗。
一側(cè)是掛滿畫框的墻壁,另一側(cè)墻上鑿開了一扇扇長方形的窗戶,透過飄著灰塵的玻璃,周瑾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天,和有些晦暗的月。
她順著墻壁往前跑,中途看到一部電梯,按了兩下按鈕后沒有任何反應,死路。
此刻,周瑾警覺回頭,眼見戚嚴已經(jīng)追出來。
他的右眼被劃傷,失去一半的視野,連走路都變得踉踉蹌蹌,出門后,險些撞到墻上。
模糊的目光,追逐著那抹紅影而去。
戚嚴喘著粗氣,他痛到極點,反而瘋狂大笑起來。
“好,有意思!更有意思了!”
他說過,無能下賤的反抗最有意思。
獵人要永遠享受捕獵的過程,享受獵物的掙扎與反抗,只有這樣,得手的那一刻才有意義。
周瑾聽到戚嚴的聲音,不敢再停,繼續(xù)往前跑,走廊的盡頭是樓梯。
她拖著腿,一階一階下去,頭頂上方回蕩著戚嚴清晰的腳步聲。
嗒,嗒,嗒
他似乎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適應了疼痛,充滿玩味、故意拉長著語調(diào)地喚她:“周瑾,周警官,寶貝?”
太讓他意外了。
一開始,戚嚴沒把周瑾看作對手,在他眼中,周瑾就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現(xiàn)在,這只小羔羊劃傷他一只眼睛。
失明?疼痛?這不是戚嚴會畏懼的東西。
淋漓的痛反而讓他的神經(jīng)似過了電一般。
戚嚴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心臟在他掌下QQ館里
貳叁零
貳
六玖四叁零怦怦亂跳,還有什么能比現(xiàn)在更令他興奮嗎?
他無比貪戀這種感覺,心跳與痛苦,都是存活的證明。
他不急著將周瑾殺死了,他要捉到她,再去親吻她的嘴唇,好好品嘗她的味道。
周瑾忍著眼花繚亂,拐彎到了樓下的一層,放眼望去,這里是沒做任何隔斷的大平層,堆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抬頭還能看到樓上的走廊。
她看不太清楚,也沒有太多時間看。
繼續(xù)往下,就到了一樓。
周瑾極力奔跑著,她注意到一扇門,從里側(cè)拉門把手,來回咣當好多下,拉不開。
她心臟不安狂跳,如芒在背。
那一個黑黢黢的身影站在走廊盡頭,匍匐在地上的影子仿佛化作噬人的怪物,正朝她一點一點靠過來。
戚嚴捂著臉的手垂下來,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滴落在地。
朦朧的月色中,他右半張臉全是血,左眼的瞳孔卻因興奮和性欲放大著,模樣猙獰可怖,如同惡鬼。
他低聲問:“周警官,迷路了嗎?”
周瑾不得不再放棄這扇門,繼續(xù)往前奔跑,除了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周瑾聽不到任何聲音。
逐漸地,她前方的走廊在一陣陣模糊中扭曲、旋轉(zhuǎn)。
周瑾已經(jīng)很疲憊了,雙腿跟灌了鉛似的,疼痛又沉重,她用僅存的意識,找到一個可以打開門的房間。
里面擺放著家具,都用黑色的防塵罩套住,周瑾咽了咽發(fā)干的喉嚨,踉蹌著跑到一個沙發(fā)后,屈膝將自己藏起來。
夜間的寒冷一點一點往她肌膚里滲。
周瑾細微發(fā)著抖,握緊手里的玻璃片,她在想,這次以什么樣的角度刺過去,能劃破戚嚴的大動脈。
不能再失手了。
周瑾喘著氣,眼皮越來越沉重。
她想,不能昏過去,至少現(xiàn)在不能。
戚嚴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找,步伐不疾不徐,在靜寂的別墅里顯得尤為輕慢。
他推開一扇門,摸到把手上殘存著黏膩的血跡,唇角不禁勾了勾。
周瑾聽到他的腳步聲,越發(fā)捏緊手里的玻璃片。
借著微弱的光線,戚嚴看到沙發(fā)腳下露出的紅色裙角,腳步一頓,隨即笑道:“抓到你了�!�
電光石火間,玻璃片閃著光芒,自戚嚴后方刺來,戚嚴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轉(zhuǎn)身,牢牢地擒住周瑾的手腕,反手一擰。
周瑾大痛,手指失卻力氣,玻璃片應聲而落。
戚嚴猛地將她推到墻上,周瑾的臉撞到墻壁,冰冷堅硬的質(zhì)感令她渾身上下都發(fā)起寒顫。
她眉頭深皺,掙扎了幾下,卻沒能逃開戚嚴的鉗制。
戚嚴空出的那只手摸上她裙角,果然被她撕扯掉了一塊。
知道用紅裙做誘餌,躲在后方偷襲,然而戚嚴已經(jīng)失去一只眼睛,可不會再看輕了她。
戚嚴張嘴咬住周瑾的耳朵,嗤笑道:“小聰明�!�
周瑾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了,可渾身上下的疼痛都不及耳朵上的這一點,心里有說不出的惡心。
她說:“戚嚴,你真以為自己這次還能逃得掉嗎?”
“逃?失敗的人才會逃�!逼輫勒f,“江寒聲正帶著警察趕過來,我原本打算把你和他們一起埋葬在這里,給我哥哥償命,不過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輕笑,語氣中充滿了誘惑性,“你弄瞎我一只眼睛,要還�!�
周瑾不在乎他的任何威脅,她獨獨聽清了兩個字“埋葬”。
怎么埋葬?
……
警車紅藍燈光閃爍,映照得夜空顏色變換。特警隊已經(jīng)趕到棕森灘,圍繞別墅實施布控。
譚史明指揮人幫江寒聲穿上防彈衣。
這時,白楊抱著電腦從車上鉆下來,遞給江寒聲一個耳麥,說:“座機電話�!�
江寒聲接過來,將麥扣在耳側(cè)。
譚史明打了一個手勢,示意附近的警隊成員安靜。
很快,電話接通。
江寒聲盯著遠方一排排漆黑的拱形玻璃,率先開口:“我到了�!�
高處狙擊手透過瞄準鏡,看到一處窗簾飄動,隨即向指揮車報告位置。
“三樓。除了他,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可疑人物�!�
戚嚴躲在窗簾后,透過一點縫隙,他能看到漫天閃爍的警燈。
他沒有一絲慌亂,沉著地跟江寒聲對話,“你來遲了,江教授�!�
“周瑾呢?”
“你想聽聽她的聲音嗎?”
他手邊放著一個相機,沒有畫面,卻有周瑾痛苦的叫喊。
凌厲的寒風掠過身后的叢林,枯葉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音,江寒聲在風中僵了五六秒。
江寒聲的沉默,讓戚嚴惡趣味地笑起來,他問:“滿意嗎?”
江寒聲冷冰冰地說:“周瑾是你唯一的籌碼,戚嚴,別讓自己失去談判的資本�!�
“放心,我說過,游戲才剛剛開始�!�
戚嚴將說:“如果要談判的話,還是面對面比較真誠,江教授,我等著你。哦,對了,你可以帶著那些警隊的飯桶一起進來,我十分歡迎�!�
話筒連接著筆記本電腦,周瑾的聲音,譚史明、白楊,還有坐在車里的蔣誠都聽得清清楚楚。
譚史明神情凝重,對江寒聲說:“現(xiàn)在我們對別墅內(nèi)部情況不了解,視野不行,狙擊手無法開槍�!�
江寒聲說:“我知道,讓他們原地待命,我進去跟戚嚴交涉,等確保周瑾安全以后再行動�!�
譚史明看著他還沒有恢復的右腿,皺眉道:“不行,這太危險了。”
江寒聲說:“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一般的綁架案,綁匪都會提出兩個條件,第一,準備好贖金;第二,別報警。
戚嚴不圖錢財,此次綁架周瑾,為的就是報復江寒聲。而且,他明明知道江寒聲是重案組的顧問,與警方聯(lián)系十分密切,卻從未要求過他別報警。
戚嚴或許已經(jīng)做好一手準備來應付警察。
無論是懷光連環(huán)殺人案,還是“817”劫槍案,警隊已經(jīng)付出過太大的代價,不能再有任何犧牲了。
江寒聲穿好防彈衣,沉吟片刻,對譚史明說:“請戚真和簡良到現(xiàn)場�!�
蔣誠從滿是陰影的后方走上前,臉部線條冷硬到極致,說:“我?guī)湍�。�?br />
……
別墅內(nèi),天花板上的小燈泡投射下冷藍色的光線,滿地沾了血的紙團,戚嚴的右眼覆了層紗布。
眼球的傷口顯然讓他的一切動作都背負上濃濃的痛苦,他咬住牙,朝自己的胳膊上注射了一針。
液體一點一點推進體內(nèi)。
很快,戚嚴閉上眼,仰頭深深地呼吸了幾聲。
在他的后側(cè)方,三腳架支起的相機上,指示燈在有規(guī)律地閃爍著。
星夢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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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聲走到別墅的正門口,仰頭,注意到角落里架著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
一切都在戚嚴的掌握當中,這里簡直就像他為自己打造的游樂園。
江寒聲回過頭,與身后不遠處的蔣誠對視一眼。
蔣誠領(lǐng)會到他的意思,面容沉了沉,目光迅捷地順著兩側(cè)圍墻環(huán)視過去,對江寒聲打了一個手勢,示意自己會繞后。
霧灰色的鐵門緩緩打開,江寒聲沉了沉呼吸,忍著疼痛的腿傷,走進這所“游樂園”。
戚嚴丟棄針管和紗布,姿態(tài)閑適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手里反復把玩著警槍,屬于周瑾的那把警槍。
腳步聲近了,戚嚴抬頭看向來者。
在冷調(diào)的光線下,江寒聲的臉更加白,眼睛烏黑,帶著不容侵犯的冷峻感。
江寒聲注視著戚嚴受傷的眼睛,問:“周瑾在哪里?”
戚嚴用槍口抵了抵額頭,注射毒品后,他感知不到疼痛,身體有些輕飄飄的,這種仿佛在云端的輕松感能讓他面對江寒聲時更加鎮(zhèn)定自若。
戚嚴指著自己的右眼,輕聲說:“周警官讓我吃了不小的苦頭。”
江寒聲一字一句地再問:“周瑾,在哪里?”
“不急。”戚嚴說,“舊友重逢,總要先敘敘舊,請坐�!�
他抬手,請江寒聲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張長長的餐桌。
江寒聲走近了一些,卻沒有坐下,他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前傾,無論是姿態(tài)還是語言都充滿了壓迫性。
“戚嚴,你想玩,我陪你玩到底。要怎么做才肯放了周瑾?”
“江教授,求人也要有個求人的樣子�!彼麑曊f,“我們還有一些舊怨沒解決,等解決之后,再談也不遲。”
戚嚴將手中的警槍扣在桌面上,向江寒聲推過去,江寒聲沒有低頭,精準地接住警槍。
“還記得我們曾經(jīng)的賭局嗎?”
戚嚴再拿起另外一把警槍,一個零件一個零件拆卸。
江寒聲冷著臉,跟他動作一致,將槍支逐步分解,最后他彈出彈夾里的一枚子彈,立在桌上。
戚嚴摸了摸下巴,問:“這次賭什么呢?就賭周瑾好不好?”
他用商量的語氣進行挑釁。
江寒聲還是從前的態(tài)度,“我不喜歡拿人命做賭注�!�
“你不喜歡的事,我最喜歡了。”戚嚴咧開嘴,笑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你的女人,身體很有味道,她值得做這個賭注。”
江寒聲瞳孔猝然縮緊,目光依舊盯著戚嚴,腦海里卻轟地炸開,思緒全然混沌起來。
他攏住右手,心想,這一定是圈套。
一定是。
江寒聲這張看不出情緒起伏的臉,著實令戚嚴有些索然無味,不過,這更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他攤開雙手,對向江寒聲:“老規(guī)矩,組裝完成后,朝窗簾后的玻璃開上一槍,就當是跟外面的警察朋友打個招呼,怎么樣?”
江寒聲將目光放在滿桌的槍支零件上。
他能贏嗎?
贏了之后,戚嚴就會遵守承諾么?
……
「江先生,如果我是你,剛才那一發(fā)子彈就該打在這兒,反正也不能活著出去了,能殺一個是一個。」
「可惜了,這么好的機會,你沒能抓住�!�
……
桌上有一枚子彈。
或許連江寒聲自己都沒有察覺,他此刻的眼神中充滿殺意。
如果他能比戚嚴快,這一槍,他不會打碎那塊玻璃,而是打碎戚嚴的腦袋,親手殺了他,然后結(jié)束這一切。
不對,不對!
江寒聲握緊拳頭,眼里的兇厲氣有所收斂。
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戚嚴說那些話,就是要打亂他的思緒,打亂他的節(jié)奏。
突然,戚嚴嘴唇一動,“開始�!�
江寒聲不及反應,迅速拿起復進簧,裝進槍管,發(fā)射機、插銷、套筒,逐一套上槍身,子彈入匣,然后
還不等然后,他清晰地聽見“卡嗒”一聲,是子彈上膛的聲音,瞬間反應過來戚嚴比他快了整整一步。
江寒聲果斷放棄組裝,利用戚嚴右眼盲區(qū),縱身朝左側(cè)撲去。
“砰!”
江寒聲滾到一個矮小的柜子后,子彈沒能打在他身上,而是穿碎柜子邊緣,堪堪擦過他的手臂。
轉(zhuǎn)眼間,鮮血奔涌。
戚嚴打空這一槍,同樣迅速蹲伏下身體,找到遮蔽物,以防江寒聲反手朝他開槍。
真是遺憾,因為右眼的傷,讓他的視野受阻,否則這一槍無論如何都該打穿江寒聲的肩膀,讓他失去行動能力。
戚嚴將口袋里其余子彈填進彈匣后,才重新站起來,朝著江寒聲躲藏的方向再開了一槍,意圖恐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