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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等到傍晚,病房里終于傳出來一個好消息,王彭澤情況趨于穩(wěn)定,目前已經(jīng)恢復(fù)意識了。

    在等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特別是王彭澤的兒子,聽后很激動,一直握著醫(yī)生的手不斷彎腰感謝。

    周瑾在江寒聲身邊,明顯看見他已經(jīng)繃緊到極限的肩背猛地放松下來。

    周瑾說:“王老師沒事了�!�

    他握住周瑾的手,也不知對誰說著,“謝謝�!�

    王彭澤醒來以后,就要求見人。

    他兒子穿上隔離衣進(jìn)去,透過探視系統(tǒng)跟王彭澤說了幾句話,沒多久,他就從病房里出來了。

    他看向江寒聲,不自在地說道:“我爸指名道姓了,說要見你。”

    “……”

    周瑾推了推他,“進(jìn)去吧�!�

    江寒聲走過去,跟他說了一聲謝謝,然后按照醫(yī)生的指示進(jìn)到病房中。

    王彭澤剛剛從鬼門關(guān)中走回來,渾身跟散架似的,疲憊地睜著眼。

    他看見江寒聲戴著口罩進(jìn)來,站在床前也不說話,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他。

    王彭澤的嘴角不自覺牽起來,他嘴巴里又干又苦,好不容易才沙啞地說出一句話。

    “……臭小子,怎么,還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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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寒聲的手緊緊握著,竭力壓抑著情緒說:“老師�!�

    他身上那股野火一樣熊熊燃燒的仇恨,讓王彭澤有些不安。他動了兩下手指,很想摸一摸江寒聲的頭,可他現(xiàn)在做不到。

    王彭澤氣息還很微弱,盡可能簡潔地說:“別做傻事,想想周瑾�!�

    江寒聲冷著臉,沉默不發(fā)。

    王彭澤繼續(xù)道:“打我的人說,這是別人讓他送的禮物。有幕后主使……”

    江寒聲立刻斬釘截鐵地回答:“是戚嚴(yán)�!�

    這次明顯是蓄謀已久的仇殺,偏偏發(fā)生在匡山行動之后,又敢這么明目張膽直接在犯罪研究室的辦公樓行兇,除了戚嚴(yán),江寒聲想不到還有其他人。

    王彭澤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他的猜測,“他,要報復(fù)你。小心。”

    “……”

    戚嚴(yán)專門挑了王彭澤下手,不是因為他有多么痛恨王彭澤,他真正想要報復(fù)的人是江寒聲。

    如果王彭澤不是他的老師,或許就不會有這無妄之災(zāi)。

    江寒聲垂著眼,“老師,一直以來都是學(xué)生不好,我連累了你�!�

    王彭澤眼睛瞇起來,是在笑了,嘴角上揚(yáng),他說:“你是有很多不好,所以,要負(fù)責(zé),給我養(yǎng)老送終�!�

    到了這樣的時候,王彭澤還在玩笑似的地開解江寒聲,試圖緩解他的自責(zé)與焦慮。

    可越是這樣,江寒聲就越憎恨。

    早在五年前他選擇開槍那一刻,名為黑暗的芽就在他心里的某處角落扎了根,此刻被戚嚴(yán)一點一點引導(dǎo)著,一旦破土而出,就會肆無忌憚地瘋長起來。

    吞噬別人,也會吞噬他。

    ……

    「既然江先生在心理學(xué)領(lǐng)域有高深的見解,難道還不明白我為什么非殺人不可?」

    「沒有辦法,不殺死他們,我就無法獲得平靜�!�

    ……

    他那時候似乎明白了戚嚴(yán)非要殺人的理由,就像他現(xiàn)在想殺掉戚嚴(yán)一樣,都是因為無處發(fā)泄的仇恨。

    江寒聲死死地握著發(fā)抖的右手。

    王彭澤太怕他走錯路,毀了自己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

    “寒聲�!�

    “老師�!�

    王彭澤精疲力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我的好學(xué)生,好朋友……別讓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

    這是王彭澤第一次這樣說,是學(xué)生,也是朋友。

    江寒聲眼眶一下通紅。

    護(hù)士過來提醒,探視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

    王彭澤再眨眨眼睛,示意他:“去吧,我累了�!�

    江寒聲沒有再逗留,俯身摸了摸王彭澤的手,很快轉(zhuǎn)身離開。

    他一邊摘著口罩,一邊往外走。

    剎那間,上一秒悲切痛苦的眼神,在下一秒就洶涌起滔天的仇恨。

    醫(yī)院里慘白的光落在他凌亂的發(fā)上,映得他神色格外冷峻。

    江寒聲走出重癥監(jiān)護(hù)室,周瑾迎上來,問他:“王老師怎么樣了?”

    “他會好起來的�!�

    江寒聲單手摟住周瑾,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他的唇冷冰冰的,明明是親吻,周瑾卻察覺不出他任何溫暖的情緒。

    周瑾隱隱不安,可也說不上哪里不對。

    他低聲說:“我去派出所見一見那個犯人,問他幾句話�!�

    他需要確認(rèn)背后黑手究竟是不是戚嚴(yán)。

    周瑾說:“那我讓師父跟派出所的人打聲招呼?”

    “不用�!苯曃⑽⑿χ盎瓷呈俏业闹鲌��!�

    他在省廳時,閑余時間也會協(xié)助基層做偵查工作,因此各方分局派出所都愿意賣給江寒聲一個面子。

    周瑾跟著江寒聲來到派出所,路上,江寒聲收到一份檔案文件,關(guān)于行兇之人的基本資料。

    周瑾沒能細(xì)看,只知道那男人叫史強(qiáng)。

    江寒聲將史強(qiáng)的資料掃了一遍后就把手機(jī)翻扣住,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機(jī)身背面,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一路上,他沉默著,周瑾試圖跟他說話,江寒聲也微笑著回答,可他的笑容始終透著一股冷氣,總讓周瑾難能繼續(xù)說下去。

    到了派出所,所長就等在門口,見江寒聲從出租車上下來,走過去與他握手。

    “好久不見�!苯暫芸旄榻B,“這是我愛人周瑾,海州市重案組的刑警�!�

    周瑾也伸出手跟所長握手,說:“今天我的兩個同事剛剛來過,這次麻煩您了。”

    所長沒想到江寒聲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一時頗為驚訝,現(xiàn)在知道他的妻子還是海州重案組的,忙笑:“都是一家人,別客氣�!�

    他轉(zhuǎn)頭跟江寒聲寒暄兩句,再說:“我就知道,王主任出了事,你一定會過來。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情況好了很多。”江寒聲開門見山地問,“史強(qiáng)人呢?”

    “該問的都問了,就是他給他爹媽的十萬塊錢還沒查到來路。”

    江寒聲說:“讓我見見他。”

    十分鐘后,江寒聲跟另外一個民警坐在審訊室中,對面坐著的就是史強(qiáng)。

    自從江寒聲進(jìn)了門,史強(qiáng)的目光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

    陪同進(jìn)來的民警讓史強(qiáng)交代十萬塊錢的事,史強(qiáng)就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就是某天自己在路上撿的,左右一副抵賴到底的樣子。

    問完這句話,史強(qiáng)不配合,那個民警就按照江寒聲提前指示的,再沒有開過口。

    江寒聲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筆記本上,從頭至尾沒看過史強(qiáng)一眼。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

    史強(qiáng)等得煩了,時不時出彎挑釁一兩句,一會兒要抽煙,一會兒要吃飯,均沒有人搭理他。

    他感覺自己的尊嚴(yán)受到挑戰(zhàn),耐心逐漸在時間中被磨光了。

    他瞪起眼,兇相畢露,沖著江寒聲說:“那個誰,我認(rèn)識你!你姓江對不對?”

    江寒聲抬起眼,問:“你怎么會知道?”

    史強(qiáng)見自己這么容易就重新占據(jù)上風(fēng),輪到對方問他問題,便得意洋洋地拽了拽自己衣服。

    “我就是知道�!笔窂�(qiáng)說,“我還知道,那個老不死的是你老師。人老了就那樣,不禁打,我就揮了一棍子,那血就噴出來了�!�

    江寒聲眼尾略長,輕瞇起來時,有著異常鋒利的弧度。

    他反問道:“是雇傭你的那個人教你這么說話的嗎?”

    史強(qiáng)盯緊了他。

    “讓我猜猜他教了你什么。”

    江寒聲慢條斯理地說:“他會告訴你你在受審的時候很可能會遇到一個人,他叫江寒聲,就是王彭澤的學(xué)生,不過不用怕,你只要拿他的老師刺激他,他就一定被你牽著鼻子走。

    哦,對了,以那個人的個性,他多半還會諷刺我兩句什么‘故作高深’、‘自詡正義’一類的話……”

    江寒聲每說一句,史強(qiáng)的眉頭就皺緊一分。

    江寒聲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他表情的變化,似笑非笑道:“看來我猜對了。真遺憾,五年過去,他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史強(qiáng),你知道他為什么只敢買兇殺人嗎?”

    “……什么?”

    “因為他不敢跟我斗�!�

    “……”

    “他都不敢做的事,你怎么敢?”

    他聲音很輕,視線卻冰冷。

    “說真的,我對你那十萬塊的來歷并不感興趣,可你對付我老師,這筆賬要算清楚�!�

    “我聽說,你在你老家是遠(yuǎn)近聞名的大孝子,這次對我老師動手,你賺了十萬塊,全部留給了你爸媽�!�

    史強(qiáng)后背起了一層熱汗,強(qiáng)撐著說:“調(diào)查得很明白啊,看來你做足了功課�!�

    江寒聲說:“孝順很好,就是太愚蠢了,不過你初中輟學(xué),不懂法也情有可原。史強(qiáng),我可以向你保證,那十萬塊錢,你爸媽一分都拿不到�!�

    他咬字流暢,清晰,不帶有任何情緒時,看不到一絲溫柔氣,反而給人一種目中無人的傲慢。

    史強(qiáng)果然大受刺激,眉毛一下?lián)P起來,喝道:“你什么意思!”

    江寒聲說:“沒必要為你爸媽未來的悲慘生活表現(xiàn)得這么激動,你接下這單生意的真正目的,也不是為了他們。你其實是想重新回去坐牢,對嗎?因為那才是屬于你的地盤。

    你是殺人進(jìn)去的,那里要比狠,沒人敢惹你,可出來就不一樣了,這里是文明社會,容不下渣滓�!�

    “……”

    江寒聲笑意淡淡的,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雇你行兇的那個人不會再管你的死活,沒關(guān)系,以后我會請監(jiān)獄里的人好好照顧你。”

    史強(qiáng)沒想到江寒聲敢當(dāng)著警察的面這么說話,情緒瞬間激動起來,沖那個民警喊道:“你聽到了,他在威脅我!”

    那民警聳聳肩,攤手道:“所以呢?”

    “……你們!我、我要起訴他!”

    江寒聲點點頭,表示歡迎,而是轉(zhuǎn)身離開了審訊室。

    周瑾坐在接待大廳,正低頭看著手機(jī)。

    屏幕上顯示著那一封電子請柬,詹韋給他孩子舉辦的滿月宴,時間就在后天。

    她想起趙平,以及趙平死前的那一番話。

    趙平在京州警大的學(xué)習(xí)經(jīng)歷是偽造的,沒有別人的幫助,他怎么做到這件事?那么幫助他的又會是誰?

    會是詹韋嗎?

    因為那個視頻里,趙平跟詹韋是認(rèn)識的。

    她正想著,余光注意到江寒聲從審訊室走了出來。

    江寒聲看她穿得有些單薄,就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給她披到肩上。

    他問:“是不是很累?”

    周瑾搖搖頭,配合著抬手穿進(jìn)大衣的袖筒里。她攏住大衣里的暖意,問他:“怎么樣?說了嗎?”

    江寒聲眼里覆著陰影,點頭道:“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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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瑾思考了一小會,跟江寒聲說:“如果戚嚴(yán)真想殺死王老師,沒必要在辦公樓動手,這么明目張膽……更像是示威�!�

    光天化日之下,在犯罪研究室行兇殺人,性質(zhì)惡劣之極,自然也轟動之極,現(xiàn)在多家媒體都在爭相報道這個案子。

    所以周瑾才說,戚嚴(yán)意不在殺人,而是示威。

    向警方示威,向江寒聲示威。

    他不僅在挑釁江寒聲的底線,還是為了匡山的損失向警方宣戰(zhàn)。

    這次被襲擊的人王彭澤,那下一個會是誰?

    周瑾不禁想,戚嚴(yán)那么針對江寒聲,一旦有機(jī)會,他就一定會再次朝他親近的人下手。

    那個人會是她嗎?

    或者,他的家人?他的學(xué)生?甚至于還他的同事?

    都有可能。

    但無論是誰,都能把江寒聲再一次推進(jìn)絕望痛苦的深淵當(dāng)中。

    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周瑾定了定神,伸手抱住江寒聲的腰,說:“去給江叔叔和方姨打個電話吧,提醒他們注意安全。”

    在醫(yī)院的時候,周瑾就看出來江寒聲和他父親正鬧不愉快,雖然她不知道兩人到底為著什么事,但在生死威脅面前,再大的隔閡都沒有那么重要。

    她不想讓江寒聲后悔。

    江寒聲僵硬著,遲遲沒有動作。

    周瑾撫摸上他的背脊,有點纏人的意味,說:“聽話�!�

    江寒聲松開一絲笑容,點了點頭,說:“你在這里等我�!�

    他走到大廳外,周瑾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隱約聽見他低沉的聲線,說著:“爸,我是寒聲……”

    周瑾笑了笑,重新坐到椅子上等待。她一邊裹緊身上的大衣,一邊打開手機(jī)。

    屏幕壁紙還是她和周川的合照。

    她指腹摸著屏幕上周川的面容,記憶重新回到鴻天商廈的天臺。

    那天,她質(zhì)問趙平:「五年前的‘817’,特警遭到伏擊,是不是你出賣他們,跟戚嚴(yán)泄露了運(yùn)輸槍支的路線?」

    趙平譏笑著回答:「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當(dāng)時就是一個小協(xié)警而已�!�

    「你怎么還以為你哥哥是被那些歹徒打死的?不是,師姐,那只是表象�!�

    ……

    趙平?jīng)]有否認(rèn)特警隊中有人泄露運(yùn)輸路線這件事,而是否認(rèn)了自己是那個叛徒。

    如果不是趙平,誰最有可能里應(yīng)外合,制造這一起劫槍案?而這個與戚嚴(yán)勾結(jié)的人,趙平又恰恰認(rèn)識。

    她現(xiàn)在心底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詹韋。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通過詹韋,或許就能找到戚嚴(yán)的行蹤。

    可是她現(xiàn)在沒有直接證據(jù)表明兩人私下勾結(jié),詹韋如今又是省廳信息科的科長,她不可能在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堂而皇之地實施抓捕,這樣做也容易打草驚蛇。

    周瑾有些沮喪,按熄手機(jī),仰在座位里閉了一會眼睛,就在這片刻當(dāng)中,一個危險的想法猛地跳躍進(jìn)她的腦海

    想要讓魚上鉤,需要一個餌。

    還能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么?

    然而沒有人會同意她這樣做,譚史明不會同意,江寒聲更不會同意。

    可是一些必須去做的事,總要有人去做。

    因為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也因為她有想要保護(hù)的人。

    周瑾睜開眼,目光投向玻璃門外,靜靜地望著江寒聲。

    此時夜已經(jīng)深了,北風(fēng)料峭,微弱的燈光勾勒出他筆直挺拔的身影。

    她不曾這樣仔細(xì)地觀察過江寒聲的背影,此刻才知道原來就這樣看著一個人,也能覺得很好很好。

    沒多久,江寒聲掛下電話回來。

    似乎與江博知的對話很順利,他臉上有了些笑影。

    他對周瑾說:“我訂了酒店,車很快就到。”

    周瑾點頭。

    江寒聲跟派出所的人道別后,就跟周瑾一起到街邊等待出租車。

    因為此時已經(jīng)是夜晚,街上人影稀少,唯獨寒風(fēng)在肆虐。他們頭頂有一盞光線昏暗的路燈。

    光也是冷的。

    周瑾主動抱上他的腰,側(cè)臉貼著他胸膛中。

    江寒聲攬抱她進(jìn)懷里,問:“是不是很冷?”

    “有點,給我抱一會兒�!�

    江寒聲輕笑起來,任由她抱著取暖。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疊在一起,溫暖的體溫在彼此傳遞。

    周瑾仰起頭,仔細(xì)看著他俊美的面容。

    江寒聲獨自沉默著,注意力沒有在她身上。

    他在想,怎么徹底摧毀史強(qiáng),讓他生不如死。

    江寒聲和戚嚴(yán)一樣善于此道,他們都知道怎么樣去擊潰一個人的心理防線,將人逼到最絕望、最痛苦的境地。

    周瑾看他,越看越覺得他現(xiàn)在有些不對勁兒,好像見過王彭澤以后,他身上就有一種難以驅(qū)散的森寒。

    眼睛漆黑得可怕。

    因為江寒聲將心思藏得深,周瑾始終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兒。

    周瑾手在他腰后亂撫了兩下,見他沒反應(yīng),就說:“欸,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眼睛這么漂亮。”

    江寒聲一下從思想的深淵抽神回來,低頭對上周瑾雪亮的眼,有著茫然,反應(yīng)了好一陣才知道周瑾剛才說了什么。

    很快,他眼里有了濃濃的笑意。

    周瑾看他笑,緊接著補(bǔ)充說:“現(xiàn)在更漂亮了�!�

    可江寒聲不太習(xí)慣被人夸贊“漂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胡說什么?”

    “真的,真的�!彼唇曌约哼不承認(rèn),著急地蹦了兩下。

    江寒聲忙把她按住了,無奈地回答:“你喜歡就好�!�

    周瑾笑嘻嘻,“誰不喜歡?”

    她笑起來更璀璨,特別是眼睛。江寒聲一直飄忽不定的思緒重新集中到周瑾身上,專心擁抱著她。

    片刻后,周瑾問:“下一步打算怎么辦?”

    江寒聲冷靜下來,思考著策略。

    現(xiàn)在從史強(qiáng)身上很難查到線索了。

    不過從陳立前妻的供詞中可以知道,戚嚴(yán)當(dāng)年犯下連環(huán)殺人案以后,還能逃脫警方地追捕,高枕無憂地活到現(xiàn)在,多虧了他的那個哥哥及時出現(xiàn)。

    可案件發(fā)生的時候,他哥哥也不過是個少年。

    能找到陳立替戚嚴(yán)頂罪,幫戚嚴(yán)將后事料理得干干凈凈,想必仰仗得還是老蝎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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