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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勞煩您,替我把之前訂做的那批婚禮請柬全都銷毀�!�
“婚禮不會取消,只是......新郎會換人�!�
“......您放心,我沒事。只是一場婚禮而已,我的人選,不止司越一個。”
得知司越的假死計劃后,陸云芊沒哭也沒鬧,徑直獨自下樓,撥通了林管家的電話。
三言兩語安撫好那位從小看著她長大的長輩,她掛斷電話,低頭看向無名指上的鉆戒。
就在一小時前,她青梅竹馬的戀人司越,用這枚戒指向她求婚。
戒指由一枚十克拉的稀有粉鉆制成,內(nèi)圈刻著字母“Q”。
據(jù)司越所言,這枚戒指由他親自設(shè)計制作,耗費了整整七年的時間。
如此上心,足以見得他有多愛她。
只是......
這個“她”,并不是她陸云芊。
而是司越的白月光,曾隸屬司氏旗下的藝人,曲若婷。
如果不是曲若婷不要,這枚戒指大概也不會落在她手中。
看來,當(dāng)年的傳言,并非空穴來風(fēng)。
回想起方才的所見所聞,陸云芊苦笑一聲,將那枚不合指圍的戒指取下。
卻又不知,她該如何開口,結(jié)束這段以謊言收尾的戀情。
“芊芊,怎么在冷風(fēng)里站著?醫(yī)生說過,你的腿不能受涼�!�
司越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陸云芊的思緒。
下一秒,熟悉的氣息闖入鼻腔,一件大衣落在她肩頭。
他脫下外套為她披上,又主動挽起她的手,沖她溫柔一笑。
“走吧,我陪你去療養(yǎng)院,把我們的好消息告訴爺爺。說不定,聽了我們的好消息,爺爺身體會好些......”
“越哥哥�!�
陸云芊不愿再聽,徑直打斷了他的話。
卻在抬頭的一瞬間,對上了他飽含愛意的眼神。
一瞬間,她有些恍惚。
幾乎要以為,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今天,是她的生日,同樣也是她和司越在一起的七周年紀(jì)念日。
由于爺爺?shù)牟∏�,她和司越直接跳過了求婚和訂婚的步驟,匆忙敲定了婚期。
可司越還是瞞著她,為她準(zhǔn)備了一場求婚驚喜。
他單膝下跪的那一刻,她天真的以為,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直到她出去接了個電話,又折返回包廂時,聽到了司越的聲音。
“......我知道,這樣對她來說有些殘忍。但我不能讓小婷眼睜睜看著,我和別的女人舉辦婚禮。”
“所以,婚禮我不會出席。那天,我會安排一場墜機(jī),假死脫身。都是兄弟,你們一定要替我瞞好!”
“這場求婚,就當(dāng)是我補償她的七年。至少,戒指是我用心準(zhǔn)備的......”
話音未落,她便聽到包廂里有聲音開口反駁。
“少來,又是你那小女朋友不愿意要,你才給她的吧?”
“司越,不是我說你,你真的有些過火了......就算是假死,你也沒必要拿她父親當(dāng)由頭�!�
“就是,別說是你,就算只是一個陌生人,為了幫她找回父親遺骸出了事,她都不會無動于衷�!�
“再怎么說,大家都是一起長大的,你真忍心讓她被你的死拴住一輩子?”
她甚至不敢回憶那一刻的心情,也不記得她是怎么強(qiáng)撐著冷靜,給司越的小叔司厲寒發(fā)了消息。
卻清晰地記得,他輕描淡寫說出來的每一句話。
“她會走出來的�!�
“我也是逼不得已。你們也知道,她上次為了我,連命都不要了......如果我不死在那片沙漠,她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找我�!�
“這也算是個善意的謊言,我想,比起死,她或許更不愿意接受我不愛她。”
“對了,萬一計劃敗露,你們一定要攔下她,小婷身體不好,不能再受打擊......”
字字句句,宛如一把生銹的鈍刀,在對她的心臟千刀萬剮——
他說,他的小婷不能再受打擊。
可她呢?
所有人都知道,父親的死和那片沙漠,是她的心魔。
可他卻還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要揭開她未愈的傷口,以一場轟轟烈烈的死亡,將她徹底困囿于本該幸福的時刻——
他甚至沒考慮過,若婚禮沒有新郎,她要怎么面對滿堂賓客。
也沒考慮過,她該如何接受,他為她父親而死的“事實”。
是善意的謊言,還是欲蓋彌彰的自我感動?
還是說,他覺得,她足夠堅強(qiáng),便活該痛苦?
一想到這里,陸云芊幾欲嘔血。
卻還是緊緊攥著那枚戒指,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看著司越開口發(fā)問。
“......越哥哥,你之前說,要去無人區(qū)接我父親遺骸回國的事,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