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有琴明月便沒68再說話,林燕然匆匆離去。
她望著她的背影,眼神越來越幽深,林燕然仍沒68喊她娘子。
接下來兩日68,林燕然要么在自己房間68搗鼓藥材,研究配方68,要么去檢查柳蓁蓁臉上的紅斑,廢寢忘食,通宵達(dá)旦。
有琴明月兩日68都沒68能見到68她人,更是連句問候都沒68得到68,越來越氣悶,派疊翠去喊她。
林燕然匆匆趕來,問道:“明月,你找我什么事?”
有琴明月凝眸看她,看了好一會兒,方68道:“燕然,城中醫(yī)師很68多,孫春生也隨軍來了,他是頂級大醫(yī)師,醫(yī)術(shù)精湛,完全可以為柳蓁蓁醫(yī)治。”
林燕然立刻聽懂她的意思,肅聲道:“城中所有醫(yī)師,無人勝過我,師姐的傷交給他人,我也不能放心。”
有琴明月本就68暗生不悅,只68是柳蓁蓁到68底毀容了,她若是表露出來未免太小雞肚腸,可是林燕然這句話,卻是讓她更加不悅了。
她立刻決定對68她挑明。
“林燕然,你是我的妻郎,你需要注意你的言行�!�
林燕然聽完這句話,沉默著,看著她的眼神甚是傷感,夾雜著許多一言難盡的情緒。
這讓有琴明月驀生不安。
但是她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不妥,她是皇帝,她不喜歡自己的妻郎和其他人太過親密。
林燕然終于開68口:“師姐之所以毀容,是為了去找她的未婚夫司馬勝求助,幫我們合力打退蠻族�!�
這句話她說的很68慢,頓了頓,她又道:“我一直覺得清者自清,不想解釋,但是這個問題已68被多次提及,今日68我便告訴你知曉,我只68是你名義上的妻郎,并不是失去自由的奴隸,我有交友的權(quán)利,我和師姐之間68也僅僅是朋友。”
“另外,這兩天內(nèi),我絕大部分時間68在房間68研究藥材,只68有很68少68的時間68抽出來去查看師姐臉上的傷勢,現(xiàn)場有丫鬟,有仆從,我去看她,便如醫(yī)師看患者�!�
“如果你為此覺得我言行不妥,那只68能說明,你從來沒68信任過我�!�
她說完就68走了。
腳步踉踉蹌蹌。
她忽然覺得好疲憊,非常非常疲憊。
摸摸額頭68,燒的更重了。
這期間68,只68有柳蓁蓁關(guān)68心過她在發(fā)燒。
林燕然腳下又是一個趔趄,心中涌出一抹蒼涼。
第123章
有琴明月望著她離去68的背影,感68覺到一種事情失去68控制的打擊。
林燕然不再像以前那么68關(guān)心她了,也不再對她那么68溫柔體貼了。
以前她見到她時,臉上蘊(yùn)著柔情蜜意的微笑,親親熱熱地喊她娘子,目光亮堂堂地看著她,滿心滿眼都68是她的樣子,總是有說不完的話68,總是想方設(shè)法親近她,總是想來抱著她,總是偷偷摸摸想趁機(jī)來吻她。
以前她也總是懂她的心思,處處為她著想,體貼她,理68解她,很多事就算她不說出來,她都68能理68解,做的所有事都68符合她的心意。
可是現(xiàn)在變了。
她不止不再關(guān)心她了,也不再對她溫柔體貼,甚至寧愿通宵達(dá)旦去68為別的坤澤配藥,都68不肯陪著她。
她知道68她在氣什么68,氣她不肯讓她親近,氣她沒有把她當(dāng)成真正的妻郎。
可是她還沒有達(dá)到讓她滿意的地步,還沒有讓她完全放下心防,她當(dāng)然沒法把她當(dāng)成真正的妻郎。
何況,就算她沒有對她交付身心,就算她只是名義上的妻郎,這難道68不是她自己選擇的嗎?
既然選擇了做她的妻郎,選擇了來摘取她的心,難道68不該把所有的好都68拿來對她嗎?難道68不該一直對她好,直到她徹底滿意嗎?
她就不能不去68對別的女子笑?就不能不去68操心別人的事?就不能把時間和精力都68花在自己身上?就不能把溫柔、體貼和關(guān)心都68只拿來對自己嗎?
就因68為她不肯讓她親近,不肯對她袒露情意,她就開始冷淡地對她,這讓她非常非常難受。
因68為林燕然以前都68做的很好,突然不肯做了,還和她對著干,這讓她感68受到了心理68上的巨大落差。
她不能接受這種轉(zhuǎn)變。
她覺得她既然答應(yīng)了來摘取她的心,就應(yīng)該一直做的這么68好,一直保持下去68,直到真正走進(jìn)她的心,那時候,她自然身心交付,做她真正的妻子。
本來,她做的一切她都68很滿意,她做的每一件事,都68是往她心里68走近了一步,只要她再前進(jìn)一些,做的再好一些,再多一些,她就能夠?qū)λ耆判牧恕?br />
為什么68要在她對她開始打開心防的時候,開始冷淡她?
為什么68要在她對她越來越滿意的時候,開始對她沒以前那么68好了?
她不能理68解,更不能接受。
她現(xiàn)在這樣冷淡她,疏遠(yuǎn)她,讓她怎么68繼續(xù)信任她?讓她怎么68把身心交付?
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她對她不再恭順,不肯順著她的心意做事,開始忤逆她了!
她也感68覺到了,其實她現(xiàn)在和林燕然之68間的問題,根本不是她因68為柳蓁蓁吃醋這么68簡單,而是林燕然不肯再順著她了!
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她本來就是皇帝,做皇帝的妻郎,和做普通坤澤的妻郎,本就不一樣,既然選擇了自己,就該事事順著自己的心意,處處為自己著想,考慮自己的需要,當(dāng)好自己的賢內(nèi)助。
她不能容忍林燕然把對自己的心意分出去68對別人,哪怕只是一點點,也不能容忍林燕然脫離自己的控制,對自己不再千依百順。
有琴明月站在原地,神情數(shù)度變幻,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沉郁。
指尖攥緊了又松開,松開后又再度攥緊。
林燕然越來越影響她的情緒了。
林燕然剛才說的話68,也讓她感68受到,她在進(jìn)一步疏遠(yuǎn)她,甚至還埋怨她,怪她太小心眼,柳蓁蓁為了幫她去68求助司馬勝才毀容,她卻不肯讓她為她醫(yī)治。
這也讓她很是難受。
她感68受不到她的關(guān)心,反而發(fā)現(xiàn)她在關(guān)心別人,她當(dāng)然不舒服了,要是她來求求她,哄哄她,她難道68不希望柳蓁蓁盡快恢復(fù)嗎?
可是林燕然的做法,就像是和她對著干,讓她很是惱火。
她就不能順著她的心意做嗎?
像以前那樣,哄著她,寵著她,圍著她轉(zhuǎn)。
有琴明月越想越難受,甚至有點委屈。
疊翠和湘雨低著頭小心守護(hù)在她身旁,一直感68受到她身上散發(fā)的陰郁氣息。
兩人噤若寒蟬,一個68字都68不敢吱聲。
林燕然強(qiáng)撐著身體,先去68為柳蓁蓁檢查了臉上的傷勢,經(jīng)過這兩天68的藥物壓制,那些鮮紅的斑點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下來,沒有繼續(xù)擴(kuò)散了。
這是個68好現(xiàn)象,但是她一點也輕松不起來。
心像是綁著塊大石頭,沉甸甸的,一直在下墜。
柳蓁蓁是為她和有琴明月的事而毀容的,如果不能復(fù)原,她會內(nèi)疚一輩子。
沒人懂這個68感68覺,除非她像她一樣親身面對。
她看著柳蓁蓁掀開帷帽一角,喝下她熬制出來的藥液后,就飛快地將帷帽放下了,心里68頓時更加難受起來。
可是她什么都不敢表露,打起精神勉強(qiáng)笑了一下。
“師姐,你盡管放寬心,我一定會醫(yī)治好你的�!�
柳蓁蓁隔著面紗盯了她一眼,還是細(xì)心察覺到了她音容笑貌間隱含的壓力,她也故作輕松地一笑。
“那當(dāng)然了,要是你治不好我,我就賴著不走。”
“所以我才不怕呢�!�
她還故意哼了一下。
但是無論68是林燕然還是旁邊站著的林鳳凰、陳雪,都68笑不出來了。
氣氛沉默了一瞬,柳蓁蓁主68動道68:“燕然,我看你臉色又變紅了一些,你的燒退了嗎?”
林燕然隨口道68:“還沒完全退,不是什么68大事,你別擔(dān)心了。”
柳蓁蓁示意她伸手68,給她把了會兒脈。
“奇怪,你心跳跳的更快了,體溫又升高了一些,你沒事吧?”
“你有沒有哪里68不舒服?你是不是忘了吃藥?”
柳蓁蓁有些擔(dān)憂起來,語氣中68充滿了關(guān)切。
林燕然卻完全不當(dāng)回事兒,安撫道68:“我沒有不舒服,放心吧�!�
“哎,你別騙我啊,你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林燕然正為她的事內(nèi)疚,哪能再連累她操心,便打起精神揮舞了下拳頭。
“你看,一拳能打死一頭牛,能有什么68事?”
柳蓁蓁見她這幅模樣,也只好放下了疑惑。
林燕然又交代了幾句,匆匆離去68。
回到房間,她又開始埋頭在藥材中68,繼續(xù)研究起來配方。
慕容海龜縮不出,七萬大軍盡皆收服,王驚鴻崢嶸初露,諸將都68對他越來越敬服,而前往蠻族王庭的姬武和秦穩(wěn),還沒傳來確切的消息。
而實際上,蠻族又何嘗不是在等著神瑤國內(nèi)亂?
慕容海又何嘗不是在尋求機(jī)會,是和司馬勝狼狽為奸,還是勾結(jié)蠻族為虎作倀,又或者占據(jù)一方地盤稱王稱霸?
這是一個68多方力量互為犄角的特68殊時刻,大家都68在等別人露破綻。
所以眼下最適合做的事,就是將戰(zhàn)場交給王驚鴻去68施展。
既為他以后領(lǐng)更多兵打下堅實基礎(chǔ),也爭分奪秒地消滅更多蠻族,蠻族被打疼了,才會在接下來的談判中68乖乖服軟。
如果僅僅指望一個68拓跋焰就能拿捏蠻族,那是癡心妄想。
任何時候,只有自身實力過硬,才能讓敵人從骨子里68害怕。
林燕然腦袋里68思索著這些事,將之68理68順,然后便沉浸身心,投入在藥材研究中68。
她其實很累,身心都68疲累到了極點。
身體一直在發(fā)燒,八天68了。
她能感68覺到體溫不住地上升,每天68都68有吃退燒藥,卻始終不見好,這又讓她添了一層隱憂。
各種各樣的事糾纏在一起,她只能投入到一件相68對輕松的事上,暫時地逃離那種腦子停不下來的折磨。
黃昏的時候,她挑出了十幾樣藥材,打算研磨成粉,站起身時,身體忽然支撐不住一樣跌了下去68。
林燕然吃了一驚,她是宗師,怎會如此?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感68覺身體深處涌出了一股熱流,這股熱流就像是藏在身體里68面很久了一樣,忽然就壓制不住了,奔涌出來了。
像是決堤的洪水。
熱燙迅疾擴(kuò)散,形成一股潮水般的氣浪,從小腹處迸出。
林燕然猛地捏住了拳頭,接著掙扎起來,搖搖晃晃地想朝外面走,可是身體居然已經(jīng)有失控的苗頭。
她緊急喊道68:“赤豹�!�
“郎君,我們在此。”赤豹立刻從門外傳來了聲音。
林燕然急促道68:“去68找來林鳳凰,速度。”
赤豹不知出了何事,但聽見她語氣急迫,以為和軍情有關(guān),拔足飛奔而去68。
很快,林鳳凰就匆匆趕來了。
林燕然這時已經(jīng)意識過來,她的信息素,全面爆發(fā)了。
從她穿來這個68世界開始,她的信息素就一直在被壓制,至今已經(jīng)四次了。
她不知道68是什么68原因68,但是敏銳地感68覺到,這次,壓制不住了。
可能是物極必反,也可能是吃的藥不夠猛烈,所以多番壓制后,信息素開始反噬了。
她憑借著強(qiáng)大的意志力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迎上了林鳳凰焦急的眼神。
“燕然姐,你找我什么68——燕然姐,你臉色怎么68那么68紅?”
林鳳凰驚叫起來。
林燕然極力克制著身體帶來的劇烈反應(yīng),沉聲道68:“別聲張,你速速帶人圍住我的院子,三十米內(nèi)不準(zhǔn)任何人接近�!�
林鳳凰滿臉焦急,以為她是試藥出了叉子,又或者有什么68緊急軍情需要研究,還想問些什么68,林燕然低喝道68:“這是軍令,速速去68辦!”
林鳳凰再也不敢耽誤,立刻應(yīng)了下來。
林燕然關(guān)上門,飛速沖到床上躺好。
她的身體正在失去68控制。
體溫急劇上升,皮膚表面像是著了火一樣,瘋狂地燃燒了起來。
她甚至感68覺到皮膚被灼燒的疼痛感68!
林鳳凰謹(jǐn)遵她的命令,召來了自己手68下最精銳的弓弩手68,將這座院子圍的密不透風(fēng)。
然后她親自把守在林燕然的房門前,挎著她的神弓,做好了隨時攻擊的準(zhǔn)備。
不明狀況的赤豹等人也被她弄得如臨大敵,見她守住了門,便分散去68守住了各個68窗戶和入口。
林鳳凰很快就聽到了房間內(nèi)傳來的異動。
她先是聽見一陣低沉的嘶吼。
是那種咬緊牙齒,從牙齒縫里68鉆出來的吼聲,特68別沉悶,不想人聽見,可是因68為太痛苦了,所以還是從牙齒縫冒了出來。
她立刻感68覺到心臟像是被狠狠抓捏了一把,揪心揪心的。
她不知道68出了什么68事,可是這聲音太讓人揪心了,燕然姐不會是為了試藥也中68毒了吧?她平常有空就黏在柳蓁蓁身邊,聽她說了一些跟隨封谷學(xué)醫(yī)的趣事,其中68就有試藥的情況。
她思緒沒有走神多久,因68為里68面的聲音變了。
沉悶的嘶吼之68后,傳來了一陣凄厲的呻吟。
這呻吟聲非常痛苦,與68其說是呻吟,不如說是在慘叫,因68為不想叫出聲來,所以死死忍著。
卻還是泄露了出來。
林鳳凰的心臟揪的更狠了些,變得七上八下,她雙腳不住挪動,站立不安,忽然轉(zhuǎn)過身去68,面對著房門,朝里68面喚了一聲。
“燕然姐,你有沒有事?我給你找柳大夫來看看吧?”
“燕然姐?”
里68面沒有回應(yīng),林鳳凰盯著緊閉的房門,糾結(jié)又難過。
林燕然是她心目中68神一樣的人物,她真的不想聽到她這樣痛苦的慘叫。
她想聽她的話68,可是她不想她出事!
就在她越來越猶豫的時候,她臉色猛地變了!
里68面?zhèn)鱽砹笋斎说淖下暋?br />
刺啦、刺啦、刺啦——
接著是“嘭、嘭、嘭”的沉悶聲響。
她頭皮猛地發(fā)麻,腦海瞬間涌現(xiàn)出一幅畫面。
林燕然躺在床上,面容極盡痛苦,兩只手68不住地抓撓著床板,雙腿繃直,接著又痛苦地拱起來,往床上狠狠跺去68,一下一下砸在床板上,發(fā)出嘭嘭嘭的聲音。
她一下子就受不住了,心臟像是快要爆開,難受的恨不得從來沒聽見。
“燕然姐,你等我喊人來救你!”
她喊了一聲,驚慌失措地飛奔向大門。
不到半刻鐘,柳蓁蓁和陳雪就跟著她飛跑進(jìn)來。
赤豹等人正焦急地守在門外,他們也聽見了房間內(nèi)可怕的聲響,林燕然正在承受一種非人的痛苦,他們只是聽著就覺得受不了。
“柳大夫,郎君這是怎么68了?你快點救救她吧!”
赤豹等人焦急地圍了上來,每個68人都68六神無主68。
柳蓁蓁壓根顧不上答話68,因68為她已聽見了房間內(nèi)的可怕響動,聽見的瞬間她的心就被刺痛了。
接著她嗅聞到空氣里68散發(fā)出來的氣息。
她眼神唰地變了,涌出巨大的驚訝。
這是乾元信息素的味道68!
林燕然信息素爆發(fā)了!
在場的幾人,都68是中68庸,剜除腺體后的陳雪也近乎中68庸,所以他們都68沒聞見,但是她走近就聞見了。
一股馥郁的酒香夾雜著草木的清香,正在空中68彌漫開來,而且越來越濃烈。
“快,你們立刻把守住大門,不準(zhǔn)任何人靠近�!�
赤豹等人聽見吩咐,馬上跑到了院落的大門口,盯梢了起來。
柳蓁蓁接著吩咐:“打開房門�!�
林鳳凰使勁兒撞擊了一下,門從里68面拴上了,陳雪取出自己的短劍,撬開了門栓。
門打開了。
一股濃烈的信息素,從房間迸射出來。
這下就連陳雪和林鳳凰都68聞到了。
但是她們都68沒顧上驚訝,因68為房間內(nèi)的一幕,讓她們呆若木雞。
林燕然躺在床上,滿面潮紅,兩只手68已經(jīng)抓破了床上的被褥,開始摳抓著下面的木板,兩只腳也正在一下一下用力蹬著床板。
刺啦、刺啦——
咚!咚!
她一下一下跺著腳,十根手68指成弓曲狀,死命撓著。
身體時而繃直,時而蜷縮成一團(tuán)。
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和臉上滾落下來,將她的發(fā)絲都68打濕了。
散亂的秀發(fā),已變作一綹一綹,濕漉漉的。
兩只眉毛擰的完全變了形,眉心褶皺深深,嘴唇泛著可怕的血紅色,卻又十分干涸。
“燕然——”
柳蓁蓁飛快地跑到了床邊。
“燕然,你怎么68樣?”
“燕然,你快醒醒?你怎么68樣?你吱個68聲?”
林燕然正在和激烈的身體反應(yīng)做對抗,所有的意志都68用來了抵制信息素爆發(fā)的痛苦。
腦袋漲漲的,像是隨時會炸開。
體內(nèi)的熱潮像是火山噴發(fā),滾滾蕩蕩,所過之68處,五臟六腑都68被焚燒,接著便來帶一股萬蟻噬心的滋味。
每一處,每一寸,都68抓心撓肺的難受。
皮膚更是著了火一般,滾燙,熾熱,熱浪拼命地在四肢百骸鉆動,仿佛要把她烤成肉干。
她感68覺已經(jīng)墜入了地獄,正在承受刀山火海的折磨,不止沒有盡頭,還越來越痛苦。
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痛苦,就好像成千上萬的螞蟻,在身體里68鉆來鉆去68,又癢,又疼,還帶著鉆心入肺的燒灼感68。
甚至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
到處都68是烈焰,血紅色的焰光將她包裹,任憑她怎么68掙扎,都68逃不出去68。
忽然,她聽見一聲熟悉又焦急的呼喚。
竭力掀動眼皮,努力,再努力,一點點將眼皮子拉開一條縫。
柳蓁蓁帶著帷帽的模樣涌入眼簾。
“你快走!”
她嚇了一跳,柳蓁蓁是坤澤,她生怕自己在失控之68下做出失禮的舉動。
柳蓁蓁的眼睛瞬間紅了,林燕然這么68痛苦,還在考慮她的安危,她難過的有些哽咽。
“燕然,你信息素爆發(fā)了怎么68不找明月?我去68找她來,她是你妻子,你怎么68不找她?”
“不,不要!”林燕然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恐慌地蜷縮了起來。
她竭力往被子里68鉆,這幅模樣又讓三女揪心起來。
“快走,別叫她來,別叫任何人來�!�
“走��!”
林燕然痛苦地咆哮著。
柳蓁蓁不知出了什么68事,可是看她這樣痛苦,趕緊回頭道68:“鳳凰你快去68取一些新生丸來,快!”
林鳳凰拔足就跑。
陳雪臉色變得煞白,她是過來人,知道68乾元爆發(fā)時的可怕,可是她不明白林燕然為什么68會忍著?
她和主68母不是夫妻嗎?
她一點也不想林燕然出事,猛地跑了出去68。
林燕然極盡痛苦地繃直了身體,咬著牙從牙縫里68道68:“吃藥不管用的。”
“快走,我不想被人看到�!�
柳蓁蓁蹲在床邊,心絞成了麻繩。
到了這一刻,她還有什么68不明白的,林燕然信息素爆發(fā)了也不肯找有琴明月,多半是因68為知道68她不會幫她吧?
她想起她上次大清早來問她的問題,忽然更難受了起來。
林燕然表現(xiàn)出來的,對明月的在乎和情意,是誰都68看出來的,可是她信息素爆發(fā)了,卻寧愿忍著。
明月不喜歡她嗎?
“走!”
林燕然又咬牙切齒地擠出來一個68字。
她怕自己失去68控制,將身體猛地翻過去68,用脊背對著柳蓁蓁,接著整個68又蜷縮了起來。
柳蓁蓁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她也知道68她得走,乾元信息素爆發(fā),不是她一個68坤澤適合留下來的,可是林燕然這樣痛苦,她又怎么68忍心走掉?
她是醫(yī)師,她得想辦法救她!
她這樣忍下去68,會燒死的!
她站起來,往床前傾身,打量著她模樣,可是那股子乾元氣息直往鼻子鉆,她頓時有些頭昏腦漲,被迫退了半步。
她瞧見林燕然的側(cè)臉,赤紅的臉頰上是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嘴唇死死咬著,幾乎快要流出血來。
她瞧的揪心不已,忍不住掏出手68帕,想去68給她擦擦汗。
手68剛伸出去68,便聽見門口傳來紛亂的腳步聲,她馬上縮了手68,扭頭望去68,有琴明月急匆匆走了進(jìn)來。
陳雪跟在她身旁,焦急地朝內(nèi)張望著,嘴里6聲道68:“主68母,郎君快要不行了,你幫幫她吧�!�
有琴明月的眼睛和柳蓁蓁對視了一眼,然后便投在了林燕然身上,看見林燕然模樣的瞬間,她臉色飛快變了。
快步走到床邊,去68瞧著林燕然。
“燕然,你怎么68樣?”
柳蓁蓁猶豫了下,道68:“明月,燕然信息素爆發(fā)了,她說吃藥不管用,只有你能幫她�!�
她點到即止,然后便帶著陳雪一起出去68了,順便關(guān)上了門。
“燕然?”有琴明月又焦急地呼喚了一聲。
可是林燕然沒有反應(yīng)。
她蜷縮成一團(tuán),身體開始一下一下抽搐,打起擺子。
兩只眼睛緊緊閉著,神情極盡痛苦。
有琴明月忍不住伸手68拉她的手68臂,她馬上感68覺到了她皮膚滾燙,燙的她都68感68覺到了被灼到。
她立刻明白過來,林燕然這是壓制信息素失敗了,引發(fā)反噬,和自己上次被反噬一樣。
因68為她是極品乾元,信息素越是壓制,反噬的越是厲害。
可是林燕然不知道68這些。
她心里68有些后悔,沒料到她爆發(fā)的這么68激烈,看她這幅痛苦的模樣,她也跟著難受起來,心也陷入了激烈的掙扎。
“燕然。”
她又叫了一聲,去68牽住她一只手68,想給她些安慰。
可是馬上被林燕然抽走了,她蜷縮的更厲害,兩只手68抱在胸前,開始死命地撕扯身上僅存的被褥。
“燕然?”
有琴明月嚇得叫了一聲,又去68捉住了她的手68,她怕她抓傷自己。
這次她用盡了力氣,總算將她弓曲的手68捉在了手68里68,緊緊握著。
那只手68緊繃著,每個68關(guān)節(jié)都68在用力,而且不住顫抖,手68心上全是汗水,她要不是和她手68指交叉著,就差點滑脫了。
林燕然感68覺到動靜,竭盡全力睜開了一條眼縫,她燒的頭昏腦漲,視線是模模糊糊的。
她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龐,居然是有琴明月,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剛才身邊的明明是柳蓁蓁。
真是燒的腦子都68要壞了,這個68時候居然還想著她。
她竭力道68:“師姐,你快出去68�!�
有琴明月愕然一怔,這句話68讓她大受打擊。
林燕然再次使勁兒甩脫她的手68,咬著牙擠字:“出去68�!�
有琴明月終于顧不上自己那點情緒,趕緊道68:“燕然,是我�!�
林燕然總算聽出來了,真是有琴明月來了,可是這更讓她惶恐,且充滿了抵觸。
她真的不想要同情啊,更不想要施舍。
而且,她絕對不想在這種恥辱的情況下,和她發(fā)生點什么68。
那是對她一腔真情的褻瀆。
而且有琴明月本就不愿意被她碰,要是因68為自己信息素爆發(fā),令得她被迫伸出援手68,那自己本來就自作多情的感68情,豈不是更加零落成泥?
像個68愛情乞丐,像是個68徹頭徹尾的笑話68。
這一刻,身體的痛苦和精神的痛苦,像是兩把尖刀,同時扎在了她心臟上。
她蜷縮的更厲害,身體開始瘋狂打擺子。
“出去68!”她痛苦地叫道68。
緊跟著身體就猛地繃直了,就像是蜷縮成團(tuán)的貓,突然被外力猛地拉扯住頭和后腿,將身子扯成了一條直線。
甚至有種身體快要崩裂的感68覺。
有琴明月被這樣痛苦的畫面給深深地沖擊到,她的心揪了起來,越揪越緊。
林燕然的痛苦,直擊眼球,林燕然的忍耐,更在時時刻刻沖擊著她心底的堅守。
她這時候忽然再也從中68感68受不到受用了,她感68受到了一種恐慌。
赤紅的臉龐,痛苦的表情,顫抖的身軀,蜷縮又緊繃的手68腳,汗水打濕的秀發(fā)纏繞著脖頸,這一切都68在沖擊著視野。
進(jìn)而沖擊身心。
她看著這一幕,總算意識到:林燕然是極品乾元,信息素爆發(fā)的反噬,是會死人的。
要是她死了……她的堅守還有什么68意義?
她忽然感68到了快要失去68的恐慌,她一直以來的堅守,也變成了一種折磨。
外祖母巾幗不讓須眉,卻因68為找了個68贅婿,致使慕容家被鳩占鵲巢,上一世自己死后,慕容家就徹底成了贅婿的踏腳石,從歷史長河中68被徹底抹除。
母后因68為無情無義狼心狗肺的有琴曜,天68之68嬌女淪為階下之68囚,一國皇后最后竟然死于一場陰謀大火。
而自己,就因68為遇見了那個68人渣,被像狗一樣囚禁著,最后還被下藥賣入青樓,要不是自己承受非人痛苦剜除腺體,墜崖逃生,恐怕要淪為青樓娼妓,被玩弄淫辱致死。
她不敢,她真的不敢交付身心。
所有的經(jīng)歷,所有的經(jīng)歷都68在告訴她,付出真心,只會被辜負(fù),被輕賤,被凌辱,被壓榨的沒有一絲利用價值后,再在悔恨和痛苦中68凄涼死去68。
所以她權(quán)衡著林燕然為她做的一切,希冀她朝著自己喜歡的方向前進(jìn),希冀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一切事,希冀她能做的再多一些,再好一些,直到她對她完全滿意,直到她讓她徹底交心。
所以她一直在衡量,在審視,在研判她為她做的一切,只有確認(rèn)是安全的,她才準(zhǔn)許自己暫時地享受,只有確認(rèn)是百分百真心的,她才準(zhǔn)許自己一點點靠近。
而且她是極品坤澤,要是被林燕然知道68了,她會不會用盡一切辦法占有她,對她永久標(biāo)記,然后控制她的身心?
她不敢放松警惕,又渴望她的溫暖,所以只能一步步去68測試她的真心。
林燕然是讓她滿意的,可是經(jīng)歷了前世的那些痛苦折磨后,她太難放下心防,她不敢輕易把身心交付出去68。
這是她唯一的東西了。
同時她也感68覺到,這也是林燕然最想要的東西。
所以她一直牢牢掌控著,不敢有絲毫松懈,她怕被辜負(fù)。
可現(xiàn)在,看著她忍受信息素如此痛苦的模樣,她忽然猶豫了。
她再這么68忍下去68,很可能會死。
她也是這個68時候,真切地體會到,林燕然是個68肉體凡胎,真的會死。
死了就什么68都68沒有了。
這么68短短的時間里68,她的心開始經(jīng)歷九曲回腸般的掙扎和糾結(jié)。
緩緩地,她顫抖著伸出手68去68,再次抓住了林燕然的手68。
她將那只手68攥在手68里68,用力地握著。
另只手68伸去68拂掉她臉上的汗水。
“燕然�!�
林燕然閉著眼睛,正在壓榨著自己所有的精神和意志,抵抗著身體上的巨大痛苦。
有琴明月又叫了一聲:“燕然——”
這聲音讓林燕然更加痛苦,她恨不得有個68榔頭,往自己頭上狠狠敲。